第三十一章 没有完全复活的黑木
黑木的灵压！！
察觉到这一点，在场的死神们呼吸齐齐顿了顿。
虎彻勇音被焚烧成灰的心又蹭地冒出火焰，急忙转身，“黑木……君？”
灰蒙蒙的墓碑之后，涅音梦站在那里，手上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拥有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眸，小脸胖嘟嘟，很可爱。
“勇音，抱歉，这段时间让你担心。”
小男孩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安慰她，眼眸不似小孩那么纯真，更多是成年人才有的沧桑感。
不说虎彻勇音，连卯之花烈都有些懵，不太确信道：“你是黑木？！”
涅音梦点头，一本正经道：“没错，他就是我弟弟，涅黑木。”
“别听她瞎扯。”
黑木挣扎几下，发现对方抱得还挺用力，后面的丰满靠着是舒服。
可继续保持这样的姿势，无疑有损他的威严。
他小手一挥，发动圣别，让灵子在空中凝聚，构成一个高高的站台，双脚踩在上面，“想要让我死去的躯体重新恢复活力，需要花不少时间，我怕你们伤心，就暂时借用涅茧利提供的死神用义骸。”
“？？？”众人听得一脸懵，没有人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仅有一点能让他们确信，这是黑木的灵压。
“等等，”碎蜂手拍了拍脑门，努力想要理清思绪，还是理不清，脑子是乱成一团。
一个死去的人又活过来，变成小鬼的样貌。
“你真是黑木吗？”
“当然，不，准确说，这具身躯里面，仅有大脑和灵魂是我，其他都属于义骸造物。”
黑木想了想，还是给出更准确地回答。
他的躯体还是死亡状态，从神经到心脏，连血都凝固了。
涅茧利正在想办法让那具躯体恢复到他生前的状态，再移植他的大脑回去。
从而真正完成复活。
抛开这个办法之外，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让黑木的躯体提前灵子化。
他再吸收那些灵子，重新构造一具躯体。
可想要让他的躯体化作灵子消散，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没有外力介入，正常流程可能需要十几年。
卯之花烈眉头微微皱起，询问道：“你不能直接用灵子构成躯体吗？”
“用我的灵子还能借助本能，让灵子自动构造躯体，使用非我躯体之外的灵子，就要我自己构造躯体。”
黑木奶声奶气地解释。
灵子不自动构造的话，让他去构造出一具躯体，一百年都未必能做到。
灵体的精密和复杂，完全不亚于人体，从无到有很困难，想要和原本一模一样，更是难如登天。
那些事情太复杂，桧佐木修兵根本听不明白，脑袋懵懵的，只知道问一件事情，“你是真得活过来了？”
“嗯，其实我并没有输给暴君。”
黑木开始半真半假的编事实，“我在最后赢过暴君，将刀贯穿她的胸膛，原以为会醒过来，结果她的力量全部从刀身涌入。
力量过于强大，冲散我的灵魂。”
抛开他贯穿暴君胸膛之外，其他都是真话。
暴君从没有想过杀黑木，就是压制不住的嫉妒心，让她选择用最粗暴的方式，将自己所有力量硬塞给黑木。
那些力量本就是黑木所有。
但黑木还没有成长到那个地步，骤然激增的力量让他灵魂被冲散，大多散落在瀞灵廷，一些飘上灵王宫。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死，仅仅是进入沉眠期，没有涅队长的实验，我恐怕要花费上百年，甚至是更久的时间，才会苏醒意识，然后慢慢凝聚躯体。”
“是嘛，你没事，真得太好了。”
桧佐木修兵眼眸含着泪光，想要冲上去给他一个拥抱，肩膀被人一撞，险些跌倒在地。
“黑木君！”
虎彻勇音如梦初醒，再也无法待在那里，激动地冲上前，无视周围所有人，一把抱住黑木。
太激动了，连涅音梦都顺便抱住。
前有勇音，后有涅音梦。
黑木被两大胸器夹在中间，经历过短暂的幸福，又迎来一个问题。
抱得太紧，鼻子完全贴在奶上，无法呼吸。
他小手连连拍打在勇音侧胸，不是耍流氓，是手不够长，拍不到胸之外的地方。
“唔，唔……”他开始奋力挣扎，小短腿踢倒高高的站台，悬空蹬起来。
虎彻勇音什么都听不见，沉浸在黑木君还活着的幸福之中，一个劲抱着。
“勇音，你想憋死他嘛。”
卯之花烈上前，伸手搭住她的肩膀往后拉。
“呼。”黑木总算是能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些许奶香味转瞬消失，不给人细细品味的时间。
他大口喘息，“好险，还以为又要死了。”
“那不是你的夙愿嘛。”萤吐槽一句。
“对不起，黑木君，我太激动。”
虎彻勇音满脸通红，刚才真是太失态了。
“没事。”
黑木挥手，没有责怪她，目光扫过他们，“抱歉啊，这段时间让大家为我担心。”
碎蜂走过来，盯着他看一会。
黑木疑惑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碎蜂若有所思道：“我就是有些意外，你变成小孩子，还是挺可爱。”
“对啊，我也能抱一抱吗？”虎彻勇音眼眸流露出一丝期待。
黑木想了想道：“行，勇音，你可以抱我，碎蜂就算了。”
碎蜂不服气问一句，“为什么？”
黑木看一眼她的胸，“我怕咯得不舒服。”
碎蜂一时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看看虎彻勇音的胸围，再看看自己的一对B。
“外表变得再可爱，让人火大的内在还是没变啊！”
碎蜂一把抓住他的脸，五指发力。
“疼，疼，抱歉，我开玩笑的，你想抱就抱，我没有意见。”
黑木立刻屈服。
“谁会抱你这个猥琐的家伙！”
碎蜂恼怒地吼一句。
“我会。”涅音梦认真回答。
“……”碎蜂无言以对。
趁这个机会，虎彻勇音连忙开口道：“碎蜂队长，黑木君刚活过来，你就饶他一次。”
碎蜂顺着她给的台阶下，“哼，看在勇音的面子上，这次放过你。”
“我还真是多谢你的宽宏大量。”
黑木翻了翻白眼，手揉了揉鼻子道：“你们吃过没有？没吃的话，我请你们好好吃一顿。”
第三十二章 纲弥代家的灵王碎片
黑木请客，卯之花烈付钱。
一顿早餐没有吃太久，大家都是忙里抽空参加葬礼，而不是专门请假参加。
等下还要回去上班，不可能聊太久。
黑木挥手送别朽木他们，又被虎彻勇音抱回四番队。
这个时候，虎彻勇音也不管害不害羞，就是不想撒手。
“勇音，高兴归高兴，工作还是不能忘记，你还要监督大家的训练。”
卯之花烈不得不出声提醒。
“哦。”虎彻勇音想起来，自己副队长的职责，将黑木放在办公桌上，“黑木君，我先去工作了。”
黑木挥了挥肉嘟嘟的小手，奶声奶气道：“加油，勇音。”
“嗯。”虎彻勇音两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办公室。
“音梦，你去外面等着，我有一些私事和队长说。”
黑木又看向另一位。
涅音梦叮嘱道：“你要记住时间。”
“我心里有数。”
卯之花烈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你在外面还有时间限制吗？”
“嗯，受限于涅队长提供的义骸质量，我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
黑木的灵魂力量过于庞大，想要制作能承受的义骸，材料，时间都不能凑合。
偏偏他急着解释自己没死。
涅茧利必须紧急制作义骸，质量自然不能奢望太好。
他在这具义骸待久了，会产生发热的不良作用，需要及时将脑子取出来散热。
否则这具义骸就会有自燃的风险。
这也是涅音梦时刻跟着他的缘故。
就算是这样一具灵子义骸，造价也不便宜，涅茧利还没有大方到用一次就毁掉。
“原来如此。”卯之花烈放下心，刚才那一瞬间，还以为黑木被涅茧利控制了。
这个可能性不大，也不是没有，涅茧利那种科学狂人的性格，很难用常理去猜测其行为。
涅音梦退出办公室。
让这里剩下他和卯之花烈。
“嘿嘿，队长，你应该没有忘记，当时和我说，赢了之后，什么条件都答应我吧？”
黑木转过身，人站在桌子上，一脸坏坏的笑容。
就是忘记他目前的外表，肉嘟嘟的小脸浮现这样的神情，只会让人觉得好萌。
卯之花烈面上露出笑眯眯的表情，“嗯，我确实说过，你赢了，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黑木愣了愣，这个反应和想象的否认不一样，太坦诚了，“你就不怕我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卯之花烈眨了眨眼道：“你会提吗？”
他认真想一会，道：“会。”
“那也没办法，约定就是约定。”
卯之花烈双手支着下巴，满脸笑容。
黑木掐了掐自己的脸，有点疼，不是做梦，怪事，怎么忽然感觉队长变得充满色气？
是他想多了吧。
他摇摇头，甩开那些想法，进入正题道：“那就拜托队长画出纲弥代家的地形图。”
卯之花烈眉头一挑，问道：“你还想着要杀纲弥代时滩？”
“不是，就是我察觉到那里蕴含着一股力量，想要查清楚是什么。”
黑木稍微撒点谎，他不可能直接告诉卯之花烈，纲弥代家藏有大量的完现术者尸体。
因为他不确信，那些尸体藏在哪里。
黑木能感知到灵王右臂散发的气息，却无法感知藏在完现术者尸体的灵王碎片。
要么是纲弥代家没将那些尸体藏在本家，要么是纲弥代家用某种方法，隔绝灵王碎片的气息外泄。
黑木更倾向于后者。
纲弥代家对灵王，和灵王之力的研究是相当深入，以至于日后能制造出替补灵王。
想要制造出掩盖灵王碎片气息的防护手段，应该不会太难。
卯之花烈疑惑道：“藏有一股力量？”
“嗯，我说不清楚是什么，想要去那里查查看。”
黑木满脸严肃之色。
他不想慢吞吞等待涅茧利那边的实验，计划吞噬纲弥代家藏匿的大量灵王碎片。
以外力加速身躯灵子化，让自己在最短时间内复活。
卯之花烈摊开手道：“现在无法画出来给你。”
黑木有些惊讶道：“你不是探查过纲弥代家吗？”
卯之花烈白了他一样，没好气道：“那是去年的事情，今年已经到九月份，中间相隔多少时间啊，你以为我还能记得很清楚吗？”
“……”黑木默然，在他的记忆里，那还是不久前的事情。
他今年真正清醒的时间，大概不到一天，太多时间是一片空白。
“好啦，你别泄气，我今晚再帮你探一探，图的话，你十号过来拿。”
卯之花烈想了想，探查纲弥代家地形加上画图需要的时间，给出一个具体回答。
黑木面色沉重道：“抱歉，卯之花队长，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一直道歉，而且，那段时间未必都是坏事。”
“还有什么好事吗？”
“不告诉你。”卯之花烈一脸笑吟吟的表情。
性格再迟钝的人，都会在失去某样东西，或者人的时候，察觉到其的重要性。
卯之花烈也是在快要失去黑木的时候，才发现，这个调皮的小鬼，原来在她心里占据那么重要的地位。
这是人们常说的爱情吗？
她不能确定，只知道，这是在自己漫长岁月里面，头一次对异性产生这样的感情。
“队长，你就告诉我嘛。”黑木迈开小短腿跑到她面前，充分利用自己可爱的外表撒娇。
卯之花烈轻弹他的额头，“不行，啊，你的额头有点烫。”
“应该是到时间了。”
黑木举起手，弯曲几下试试，有些不太灵活，朝外面喊道：“音梦，带我回去吧。”
他不能使用灭却师的力量进行移动，那样会让义骸变得更热。
门被推开，涅音梦小跑到办公桌前，伸手揪住他的后颈，拎小狗一样拎起来。
“再见，队长，我十号再过来，帮我向勇音说一声，让她不要担心。”
黑木挥了挥手，向卯之花烈告别。
“嗯。”她应了一声。
“那我们告辞了。”涅音梦也很有礼貌地鞠躬，便从窗户那边钻出去，凭借着改造过的双腿，用惊人的弹跳力，一下子跳到数百米外的屋顶。
第三十三章 道德真空涅茧利
回到技术开发局，黑木的脑子立刻被拿出来，丢进培养缸里面。
灵子液体不停冒泡。
猩红色雾气从脑子往外冒出，数条神经从顶部延伸下来，贴在脑子表面。
通过神经连接到显示屏和摄像头，以此充当脸和眼睛。
摄像头转了转，“真是奇妙的视角。”
“放心，这样的视角你会体验很长一段时间。”
涅茧利随口回一句，将小孩外表的义骸交给涅音梦。
他继续解剖黑木身体。
现在整个瀞灵廷，最了解黑木身体每一寸肌肤的人。
不是别人，就是涅茧利。
“复苏实验进行的怎么样？”
待在培养缸，黑木太无聊，能做的事情就是找人说话。
涅茧利不是每次都会回答，陷入思考或者实验进行时，连一句不要吵都不会说。
在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是全部专注在实验。
“没关系，茧利大人一定不会失败。”
涅音梦每次都会很有礼貌地回答。
仅限于回答。
她和机器人一样，问一句，答一句。
时间缓缓流逝，到下午三点整。
哒哒。
实验室忽然响起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橙光晃来晃去。
黑木好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有阿近处理不了的公务，才会按下通知按钮，打扰实验。”
涅音梦简单回答。
“真是麻烦。”涅茧利放下刀，满脸不耐之色，他正在尝试将药剂注入黑木神经，试探神经反应如何。
“音梦，开门。”
公务再麻烦，也是要处理的公务，这是技术开发局局长无法避免的职责。
“是，茧利大人，”涅音梦拿起布擦了擦手，小跑到实验室门口，按下绿色的按钮。
咔。
沉重的金属门发出解锁声音，缓缓向两边收缩。
额头黏着三个尖角的阿近走进来，一脸无奈之色。
“怎么回事？”涅茧利出声询问。
“涅队长，这个问题就让我回答吧。”
松本乱菊大步越过阿近，一头波浪似的橘色卷发戴着各种闪耀发饰，死霸装一如既往地豪迈，“昨晚十点二十分，十番队一名巡逻队员消失不见。
经调查，有人看到十二番队的捉科科长，采绘小姐迷晕带走他，这是总队长下发的拘捕文书，我们要将她带回十番队审讯。”
涅茧利伸手接过她的文书，看了看，确实是一番队盖的印章，“这么点小事有必要打扰我实验？”
阿近挠了挠头，明白对付这位，不能用常理去说服，讲道德根本没有用，“队长，没有采绘的话，我们技术开发局的实验体将会减少三分之一，甚至是三分之二。
像她这么有能力的席官，想要再找第二个，不容易啊。”
“这真是麻烦的事情。”
涅茧利觉得很有道理，采绘也是他从蛆虫之巢要出来的老人，性格那些不提，工作效率是绝对没问题。
松本乱菊视线扫过实验室，看着台上被解剖的黑木身体，培养缸里面装得脑子。
厌恶之色立刻从脸庞浮现。
虽然是黑木自身的遗愿，看着还真是让人倒胃口。
“哟，松本，好久不见。”
松本乱菊面上流露出疑惑，道：“是谁在说话？”
“我啊，就是在你正对面培养缸里面装得脑子前面的显示屏。”
松本乱菊听得更懵，她在十二番队唯一的熟人就是同为死神女性协会的涅音梦。
其他人是完全不认识。
“你是谁？”
“我是黑木啊，哈哈，这个样子让你很惊讶吧。”
“黑木？！”松本乱菊一脸震惊，绕开前面的涅音梦，小跑到培养缸前面，“你是黑木？”
黑木回答道：“嗯，我没死，正在积极谋划复活。”
“不会吧，你，你这样还能活着？”
松本乱菊手揉了揉太阳穴，怀疑是自己调查一夜，熬得脑子有问题，产生严重的幻觉。
“说来话长，日番谷有没有学会卍解啊？”
松本乱菊下意识回答道：“多亏你的要求，让卯之花队长陪日番谷练习，他的卍解修行很顺利。
等等，你真是黑木吗？”
黑木耐心道：“当然，如假包换，我还记得第一次和你喝酒，差点喝进综合救护所。”
“哈哈，真是你小子。”
松本乱菊面上露出笑容，手大大咧咧拍了拍培养缸，“你真是命大啊，这样都不死，什么时候能再喝一场？”
“等我身体恢复吧。”
“好，到时候一定要喝个不醉不归。”
松本乱菊一口应下来，查案的疲惫被熟人还活着的消息，完全给冲散。
真想马上喝一杯庆祝。
“说够的话就从这里出去。”
涅茧利对松本乱菊的行为感到很不满，他讨厌那种性格豪迈的家伙乱闯实验室。
这种人稍不注意就会打坏什么东西，破坏文件。
“好，”松本乱菊点头，向黑木挥手道：“再见，我先去做事。”
“哦，你去忙吧。”黑木很想多聊几句，可也不会打扰她办事。
从刚才的对话能得知，她的案子还挺重要。
被十二番队迷晕带走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松本乱菊走到门口，道：“涅队长，人我就带走，后续有什么情况，会派人通知您。”
涅茧利不耐烦地挥手，“走吧。”
松本乱菊向涅音梦告别，再从这里离开。
阿近没有送，待在实验室没走。
等人看不见，阿近才开口道：“采绘绝对是被冤枉。”
黑木插嘴道：“被冤枉的话，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阿近苦笑道：“这件事情麻烦的地方在于，采绘解释不清，她要是说出自己在做什么，情况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阿近看一眼涅茧利，见对方没有出声反对，便开口道：“挖坟，偷偷盗取还没有化为灵子的躯体，进行器官实验。”
“……”
黑木说不出话，这样的行为，该怎么说呢，他觉得很不道德。
涅茧利从不在意道德的问题，手挠了挠脸颊，喃喃道：“故意找上采绘，看来对方是很清楚采绘昨晚干的事情。
有人看到采绘迷晕十番队员？呵呵，地广人稀的瀞灵廷怎么可能会有目击证人，是从映像厅调得监控吧。”
第三十四章 暗箭
映像厅是瀞灵廷最大，最严密的监视机构，历代厅长都是由各大贵族轮流担任。
那是明面上的规矩，私底下，担任映像厅的贵族，全是侍奉纲弥代家的贵族，或者就是纲弥代家的人。
无论是护廷十三队，隐密机动，还是鬼道众。
想要查看映像厅的影像，全部要经过复杂的申请手续，才能得到通过。
但贵族们大多有一个毛病，热衷于揽权，疏忽办事。
历代担任厅长一职的贵族，几乎没有想要认真管理过映像厅，轻易就会被涅茧利贿赂。
久而久之，映像厅就像是技术开发局自家下属机构一样，二十四小时随时查看任何监视画面。
这样的和谐关系终结在纲弥代时滩上位。
那是一个钱财无法腐化的男人。
涅茧利稍加接触，便明白，想要送钱的话，反而会被对方抓住把柄。
技术开发局和映像厅的春天过去了。
他曾考虑过，另外建立一套监视机构，绕过映像厅那边。
就是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各种更有价值的研究送到手上，让他一直抽不出时间，去构建一个全新的监视系统。
“映像厅一直是我们负责维修，从没有发现有制作假影像的功能。”
阿近提醒一句。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只有无能的人。”
涅茧利语重心长道：“你无能没什么关系，就是千万不要将你无能的标准安于他人身上，那就会显得你又无能又傲慢。
身为一名追求真理的科学家，那是最为致命的事情，阿近。”
黑木补充一句道：“这可是涅队长亲身经历，浦原就做到他认为做不到的事情。”
“对于一个大脑来说，装一个发声的装置未免显得太过奢侈。”
涅茧利转过身，语气满是恼怒，他最讨厌别人说自己不如浦原喜助。
哪怕是事实，他也不想去承认。
在科学领域上面，他还是具备超越浦原喜助的成果，绝不是一败涂地。
“哈哈，开个玩笑嘛，我不说话，你们聊。”
黑木连忙改口，泡在这个培养缸已经够无聊，若是不能说话，那岂不是更无聊。
“哼，”涅茧利重重哼一声。
阿近挠头道：“事情太突然，我们连对口供的时间都没有，采绘已经被带走。”
“没事，她是聪明人，懂得如何说能方便我们操作，十有八九是说在房间睡觉。”
涅茧利手摸了摸下巴道：“我们想要救人，就要将水给搅混，你晚上去绑一名十番队的女队员到纲弥代家的产业，嫁祸给纲弥代家。”
对于栽赃嫁祸一事，涅茧利和其他队长不同，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在他眼里，只要能达成目标，用什么手段都没有问题。
“真得没问题吗？”
阿近有些担心，这要是被抓到的话，那真是百口莫辩，直接判处死刑。
“只要控制好映像厅那边，就没有任何问题，将事情上升到大贵族的争斗，我们就是被殃及的池鱼，采绘很快就会被放回来。”
涅茧利淡定地回答。
阿近追问道：“现在映像厅不让我们的人进去，要怎么控制？”
“放心，我自有办法。”涅茧利决定亲自出马。
映像厅的监视系统，他其实悄悄更改过，最高权限早就不属于五大贵族，是属于他。
就是为防止被人发现，系统明面上还是五大贵族拥有最高权限。
他们下达的限制通知，在映像厅内不会引起一丝警报，也不会被监视。
实际上，警报不会响，监视还是有，画面不是发到映像厅系统存储，而是发到技术开发局实验室的接收器上。
由涅茧利视情况而定，要不要存储起来。
掌握贵族的黑料，也是为方便寻找投资，拿捏一些不给面子的硬骨头。
“你们真是阴险，那名女队员不会有事吧？”
“活着的口供更有价值。”
涅茧利不介意杀死一名普通的女队员，换回自己的得力助手。
从理性的角度去看，前者的价值和后者根本无法放在同一个天平衡量。
但在没必要的情况下，他是不会随意想着去杀队员。
“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的冰冷回答。”
“人性？真是无聊，身为科学家，我只需要保持绝对的理性。”
涅茧利反驳他一句，看了看墙壁挂的时钟，“时间还早，等到十点叫我。”
“是。”
阿近退出实验室外，看着金属大门缓缓合拢，他转过身，也要去忙活自己手头的事情。
哒哒，橙光闪烁在实验室内。
时间过得真快……涅茧利总觉得还没过去一个小时，居然已经十点了？
他抬头看向时钟，三点四十五分。
涅茧利心里变得很烦躁，灵压向外释放，低吼道：“音梦，给我开门。”
“是。”涅音梦点头，跑到门口，按下绿色按钮。
金属门打开，露出阿近一脸阴沉的脸庞。
涅茧利还没有来得及质问。
一名里廷队的人迅速从后窜出来，单膝跪地道：“涅队长，总队长请你速去一番队，有重要的事情要询问你。”
“有什么事情值得打扰我的研究？”
涅茧利不耐烦地询问。
里廷队的人低下头道：“我只负责传令。”
“算啦，下去吧。”涅茧利挥手，心里浮现出不好的预感，先是采绘被抓，又是总队长叫他过去。
不是队首会议，而是私底下单独的召见，说明事情和他有很大关系。
“真是麻烦啊，”涅茧利表现得很暴躁，他讨厌被卷入这样的权力斗争，只想安安静静做个研究。
偏偏麻烦总是要找上门。
他想了想，回头道：“音梦，你留下来，照看好黑木，不要让这个重要的实验素材有损伤。”
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涅茧利也无法保证，黑木的灵魂能百分百稳定。
万一突然消散，他和涅音梦都不在，谁能记录当时的情况呢？
涅茧利可不想丢失任何有关黑木的情报。
黑木抱怨道：“你这话说得真难听，什么叫实验素材，请称呼我为正在接受治疗的病人。”
涅茧利没有理会，大步从实验室离开。
涅音梦一直盯着，直到看不见人，才关上实验室的金属大门。
黑木闲得无聊，开口道：“音梦，你猜山本总队长见涅队长过去有什么事情？”
第三十五章 质问
真央区，一番队驻地。
山本元柳斋没有和往常那样，坐在办公桌处理公务，他选择站在栏杆前，默默俯视瀞灵廷的风景。
九月的炎热气候不逊色于七八月份。
他喜欢炎热，也喜欢在阳光照耀之下，远方一片片金色瓦片反射出的金色光海。
不论是看过多少遍，他都不会看厌。
嘎吱。
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山本元柳斋没回头，燥热的风卷起垂在腰间的长须，“你来了，涅茧利队长。”
“找我有什么事情，总队长？”
涅茧利漫步走到他背后，语气隐隐有一丝敬畏。
天不怕地不怕的涅茧利，对于这位瀞灵廷的创始者，心里还是有一点畏惧。
山本元柳斋转过身，纯白的队长羽织飘飘，似乎要从肩膀脱离，“柴田浩二，这个人你认识吧？”
涅茧利如实回答道：“没听过的名字。”
山本元柳斋解释道：“他是技术开发局捉科的一员，采绘被十番队逮捕后，他承受不住心理压力，主动投案，交代自己听科长采绘的命令，对十番队的队员下手。”
涅茧利没有在第一时间为部下辩解，面无表情道：“真是让人吃惊啊。”
“再等一会。”
山本元柳斋淡淡吩咐，又转过身继续看风景。
时间缓缓流逝。
呼。
办公室多出一位单膝跪地的里廷队身影，“报告总队长，在技术开发局捉科的实验室，发现死去的十番队员二条鹰司遗体，从外观判断，有被解剖的痕迹。”
“我知道了，退下。”
山本元柳斋用手杖轻轻敲了敲地板，里廷队的人瞬步从这里离开，“事情你应该都清楚，明天我会召开队首会议，商讨如何处置这件事，你没意见吧？”
“没有。”涅茧利简单地回答，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他选择谨言慎行。
“你今晚就在一番队的待客室好好休息。”
山本元柳斋不打算放人回去。
“是。”涅茧利没有强调自己有多么重要的实验，转身离开办公室。
次日，上午七点整。
召集队长聚会的梆梆声传遍整个瀞灵廷，早有准备的队长，副队长，纷纷前往真央区。
桧佐木修兵还是第一次参加。
原副队长因公殉职，他在六月份晋升到副队长职位。
在没有队长的情况下，他这个副队长就要代表九番队，参加队首会议。
他匆忙赶到队首会议的大厅，推开门，认识的队长都已经到齐。
比如说四番队长卯之花烈，六番队长朽木白哉，二番队长碎蜂，十一番队长更木剑八。
“这边。”更木剑八看在黑木的面子上，给新来的他指了指九番队长站位。
“多谢更木队长。”桧佐木修兵连忙走到更木剑八右手边站好，心脏砰砰跳。
队长们齐聚一堂，无形之中汇聚的庞大灵压让气氛变得庄严，似乎连大声呼吸都是一种很失礼的事情。
桧佐木修兵不是最后一位到达。
他后面还有五番队的副队长，雏森桃。
“对不起，我来迟了。”雏森桃小脸红扑扑，一开门就是鞠躬道歉，熟练到让人挑不出毛病。
山本元柳斋眯着眼，一言不发。
卯之花烈开口道：“没关系，你站我对面。”
“是。”雏森桃应一声，跑到卯之花烈对面站好。
她没有桧佐木修兵那么紧张，不是心理素质更好，是旁边有一位副队长作伴。
三番队从志波海燕除籍后，也没有队长上任，是副队长志波都在管理。
队首会议，也是志波都参加。
待在一番队的涅茧利是最后一个到场，推开门，也没有一句道歉，慢悠悠走向队列之间。
咚。
山本元柳斋手杖轻敲在地面，沉声道：“人都到齐了，会议正式开始，涅，你对于部下采绘擅自抓捕同僚，并解剖一事，有什么解释？”
涅茧利早已经想清楚，开口道：“技术开发局那么多研究员，每天进行各种灵具开发，测试，我不可能一一过问，我也有我的实验要做。”
“你是说，采绘的行为属于个人，而不是你授意？”
七番队长狛村左阵站出来，他的语气满是怒火。
这股怒火从昨晚接到文件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熄灭。
人体实验是完全违背道德和正义，只有邪恶之徒才会进行的邪恶实验。
“没错，我是很忙的，破除镜花水月的实验，蓝染残留的研究资料，黑木，根本没精力去过问部下的实验。”
涅茧利是打定主意，先保住自己再说。
监督不利，总比命令部下进行人体实验，罪名要轻许多。
狛村左阵不相信，激动到毛茸茸的耳朵抖动起来，“没有你的授意，部下又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
“采绘是从蛆虫之巢放出来，不能用常理去猜测。”
卯之花烈表达出自己的立场，只要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涅茧利有罪，她都会选择站出来帮腔。
不是因为公正，是涅茧利被关起来的话，黑木那边怎么办？
狛村左阵微微一楞，蛆虫之巢里面关押的人员很少真正犯过罪，大多是思想上被判断有问题的队员。
擅自行动的话，确实不是没可能……
山本元柳斋见大厅安静下来，开口道：“涅茧利监督部下不利，罚款一年，幽禁两天，你有异议吗？”
“没有。”涅茧利明白，这样的处罚是很轻了。
山本元柳斋继续道：“关于采绘的处罚，证据确凿的话，以残害同僚的罪名，关入真央地下大监狱第五层。”
涅茧利反对，“有关于这个处罚，我认为十番队的调查容易被情绪影响，希望由二番队重新调查，若结果还是一样，我没有话说。”
山本元柳斋深深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碎蜂队长，这个案子你再调查一遍。”
碎蜂点头道：“没问题。”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散会。”
“等等，山老头，我有一个坏消息正好在这里向大家汇报。”
京乐春水举起手，脸上没有以往的散漫，很严肃，“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很可能要在不久后爆发。”
第三十六章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北流魂街，七十二区。
姜胤负手而立，眺望着上方。
乌云密布，还没有到黄昏时刻，天空已是昏沉沉的，光秃秃的树枝交叉，好似将天空切割成一片片。
猛烈的风从南面刮过来。
咔咔，一些脆弱的枝干被挂断，有一截掉落在他眼前。
啪。
霸道的灵压将枝干震成粉碎。
啪啪啪，一连串的爆竹声骤然响起，枝干再也不管树木想不想留下自己，纷纷爆裂飞散。
“你这样吓不到我，又何必拿这些死物出气。”
姜胤面容苍老，一头银色长发束起，身穿黑色长袍，腰间挂着一把斩魄刀。
他的说话声浑厚有力，不似老年人，更像是正处人生巅峰的中年男人。
啪。
一棵树从上至下炸开，碎裂的木屑向周围分散，灰尘之中隐约可见一道高挑的身影。
充满狂气的声音回答他的话，“哈哈，我就喜欢有气势的登场，软趴趴的登场一点乐趣都没有。”
说话间，头发蓬松的女人大步迈出来，打扮和古代的姜胤不同，她的打扮是现世朋克风。
上衣是皮夹克，肩膀部位有七个圆形图钉，没有扣上，让人能看见里面的白色短背心。
露出的腹部和胸口，都有不同形状的火焰纹身。
下面是紧身的牛仔裤。
“简·玛丽，你还是偏向奇装异服啊。”
“是不是很合我身？我可是逛了很久，才偷到满意的服装，听说现世变化很大，真想去看一眼。”
简·玛丽唠叨着这些话。
现在不似以前，尸魂界前往现世的通道，全部让死神把持，非死神的魂魄，力量再强大，都不要想去现世。
痣城双也能跑过去，是他融合瀞灵廷，能够随意开启穿界门的缘故。
其他无间越狱犯就没有那么幸运。
她从流魂街得知现世的变化，一直想要去看看，奈何，没有那个机会。
哪怕她逢人就说想去现世，也没有能帮她前往现世的人出现。
姜胤满脸笑容道：“我们联手吧，这样的话，我就能实现你的愿望。”
“哈哈。”
简·玛丽忍不住发出大笑声，迈开穿着长筒靴的长腿，走到姜胤身前。
淡淡的香水味扑鼻而来，烟熏妆围绕的暗金色眼眸上下扫视一遍，她双手环胸，挤得胸口纹有的火焰荡漾，“先说说你的提案，我再考虑答不答应。”
简·玛丽追求着自由，喜欢酷炫的打扮，性格桀骜，却还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
这也是姜胤会找上门的原因，“很简单，我在东流魂街召集旧部，打算向瀞灵廷发起一场战争。”
“哈哈，”简·玛丽面上流露出明显的嘲讽，“东流魂街之王，你真是老糊涂了，数百年前，你兵强马壮，尚且被杀得大败，让山本元柳斋擒入无间。
现在你还指望那些旧部能成事？”
大概只有山本元柳斋的敌人，才能明白，那是一个多么恐怖的老头。
简·玛丽可不想和山本元柳斋再打一场，甚至不愿去回想那场战斗。
姜胤没有被她的嘲笑激怒，很有耐心道：“玛丽，魔剑上泉新次郎已经答应和我联手，再加上你。”
“没机会，护廷十三队不是吃素的。”
简·玛丽一口打断，正面进攻和偶遇战不同，想跑都不能跑。
因为跑的话，太丢脸了。
她当年会被抓住，就是想要去瀞灵廷偷走朽木家代代相传的宝物，银白风花纱。
结果被朽木银铃发现。
东西没到手，又被主人发现，一般的盗贼就该跑。
作为尸魂界第一大盗的简·玛丽，自然不能走空，直接硬抢，最后抢入无间，蹲了数百年。
姜胤接二连三被打断话，眉头微微一挑，寒声道：“你先听我说完。”
简·玛丽摊开手道：“好，你继续说。”
“世界局势已然大变，瀞灵廷之外，有无形帝国，还有叛乱的五番队长蓝染，东仙要的虚圈势力。”
“当年不是更乱，还不是让山本元柳斋平定。”
简·玛丽外表是二十多岁，真实年龄，恐怕和卯之花烈一样，都是未知数。
她是经历过当年的乱世。
“你先闭嘴。”
姜胤怒斥她一句，接着道：“山本元柳斋已经不是以前的山本元柳斋，他在意瀞灵廷，不可能和刚创立一样，无所顾忌外出征讨敌人。
他会被牢牢钉在瀞灵廷的位置，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送上门做烧烤的机会？
简·玛丽很想说话，又硬生生忍住，继续听。
假如计划不如人意，她就要让这个老头子血溅当场。
“让我的旧部去进攻瀞灵廷吸引注意，我们三个前往西流魂街第五区，破坏那里的锁灵门。”
姜胤抖出自己的计划。
简·玛丽疑惑道：“锁灵门？”
“数年前，尸魂界发生一场原因不明的时空大震荡，让尸魂界灵子持续流向现世。技术开发局为稳固时空，特意建立一座锁灵门，将坍塌的空间封印。”
“也就是说破坏那座门，我们就能到达现世！”
简·玛丽一脸兴奋。
姜胤重重点头，道：“没错。”
“等等，这么做，你有什么好处？”简·玛丽一脸疑惑，牺牲那么多旧部，就是为破坏锁灵门，到达现世。
她是热爱现世的服装，想要去那里。
这个老头子可不是那种追求时髦的人。
姜胤满脸狂热道：“有山本元柳斋在，夺取尸魂界是无望，我想要在现世，建立属于我的皇朝！”
虚圈被蓝染和无形帝国占据，尸魂界有护廷十三队。
可现世呢？
姜胤通过特殊的消息渠道得知瀞灵廷在陆陆续续撤走十三番队的人，仅保留一部分死神进行魂葬。
说明尸魂界已经无暇顾及现世。
他打算趁这个机会，打破锁灵门，闯入现世，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皇朝。
至于这个皇朝能持续多久，他不在意。
拥有一天，也是拥有天下。
“哈哈，你真是疯了，疯了。”
简·玛丽捧腹大笑。
姜胤面色一沉道：“你拒绝？”
“不，我就喜欢做疯事。”她停止笑声，直齐腰，暗金色眼眸闪闪发亮。
轰隆。
天空一声雷，积攒多日的暴雨落下。
第三十七章 黑木很想说的话
北流魂街的大雨没有影响到瀞灵廷。
这里依旧是风和日丽。
采绘从十番队的牢房转到二番队的审讯室，头脑昏昏沉沉，看着眼前长方形的建筑物。
一股阴森之气已扑面迎来。
审讯室是用大块的青石建成，门是黑色的铁门，门上有一个狭窄的小窗。
“你们守在外面。”
碎蜂神情冰冷，娇小的身躯在部下们面前，永远都是充满威严。
“是。”两名部下重重点头。
她脚向后踹在采绘的右腿。
“啊。”采绘发出一声惨叫，灵压被束缚，想躲也躲不开，人朝地面跌倒。
碎蜂伸手揪住采绘脖颈的项圈，防止她掉在地面，再打开门，将人拖进去。
审讯室外阴森，室内阴凉，没有受到秋老虎的影响。
那厚厚的墙壁和狭窄小窗让这里很难被阳光眷顾，久而久之，就形成一个避暑胜地。
当然，没有人愿意选择这里当避暑的地方。
一件件刑具或挂在墙壁，或摆在地上。
“这些刑具不少都是技术开发局研制，你应该明白它们的威力。”
碎蜂将人拖到一个椅子旁，直接丢上去。
采绘刚坐下，双臂被某种力量吸引到椅子左右扶手，两个圆圆的铁环冒出来，无声锁住她的手腕。
同时，在脖颈部位，也有一个铁环冒出锁住。
这是技术开发局研制的电椅，只需要注入少许灵压，就能产生让人痛不欲生的电力。
“不想吃苦的话，就老老实实承认你的罪行。”
碎蜂再给她一次机会。
采绘神色镇静道：“我没有让柴田绑架十番队员，那个人也不是我杀得。”
“看来你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老实交代。”
碎蜂面色愈发冰冷。
她常年担任二番队长，把持隐密机动，干过不少黑暗的事情，也遇到不少硬骨头。
对付那些硬骨头，拐弯抹角寻找证据是浪费时间，又浪费力气的行为。
她通常都是直接上刑。
在痛苦面前，每一个人都是最老实的乖孩子。
折磨到最后面，犯人基本是连底裤穿什么颜色，小时候偷看隔壁阿姨洗澡的事情都会回答。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碎蜂手一拍红色按钮，注入灵压。
椅子表面浮现出银色的术式，进而，从铁环冒出刺目的电光。
若是灵压没被束缚，这种程度的电力，采绘轻松能防住。
灵压被束缚的情况下，她浑身开始抽搐，妖艳的红唇张到最大，从里面发出凄厉的哀嚎。
“啊啊啊啊！”
碎蜂板着一张小脸，双手环胸道：“电击的感觉如何？”
“啊，”采绘完全丧失之前冷美人的形象，很想从座位离开，又被牢牢固定，身体止不住地抽搐。
差不多过去五分钟，碎蜂停止电击，问道：“说，十番队的人是不是你杀得？”
“不，不是，我。”采绘大口喘着粗气，还想继续说话。
碎蜂又拍下电击按钮。
“啊啊啊！”
采绘眼眸翻白，舌头搭在嘴唇外面，汗水浮现在抖个不停的丰满胸上，要失禁了。
砰，铁门外面有敲击声。
碎蜂停止电击，转过身走到门口，“有什么事情？”
“碎蜂队长，外面有一个自称是您熟人的小鬼，说有急事要见你。”
“小鬼？不见。”
碎蜂第一反应是拒绝，她哪里认识什么小鬼，“等等，我去看看。”
她忽然想起来，黑木现在的模样就是小鬼一个。
“将门看好，不要让别人进去。”
碎蜂踏出审讯室门外，叮嘱两人一句，又感知到黑木微弱的灵压，瞬步到二番队的正门。
两个石狮子摆在台阶前的左右，小孩模样的黑木站在中间，负手而立，一脸深沉道：“你来了。”
砰。
碎蜂一敲他的脑袋，问道：“有什么急事叫我？”
“哎哟，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嘛。”
黑木转过头，用胖嘟嘟的小手揉了揉头顶，隐约能摸到一个鼓起的包。
碎蜂没好气道：“我正忙着，没功夫陪你胡闹，说，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想尝试改变义骸的模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黑木递上手上的义骸外表大全，满脸堆笑道：“你帮忙挑挑，哪一种会更帅。”
“你真是闲的没事干。”
碎蜂嘴上抱怨。
鉴于最好的朋友五个字，她还是接过义骸外表大全，打开一看。
里面是各种义骸外表，性能，从高矮胖瘦，到底下的尺寸？
碎蜂嘴角抽了抽，很想将这本大全给丢掉。
黑木从她身体侧面扒拉着死霸装爬上去，脑袋趴在她娇小的肩膀，伸手一指道：“我觉得这个义骸不错。”
“金发难看。”碎蜂瞅一眼，拒绝，翻下一页。
翻了大概十几页，翻到黑木本人的义骸模样。
“用这个不就行了，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干嘛。”
碎蜂拍板，不是说其他义骸不帅，就是和黑木本人形象不符合，看着总觉得怪怪的。
“不用这么心急嘛，慢慢挑。”
“你有点奇怪。”她看一眼肩膀趴着的黑木，眼眸流露出一丝怀疑。
平时这家伙是够无聊，可还不至于在自己。
啪。
黑木两只胖嘟嘟的手轻轻拍在碎蜂脸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是真诚，“碎蜂，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憋在心里，不知道该不该说？”
“哈？”碎蜂有些懵，眨了眨眼道：“你想说什么？”
“这个，那个，就是……”黑木满脸挣扎，眸光犹豫良久，才缓缓道：“我想放个屁，你不介意吧？”
“滚！”
碎蜂一拳打在他的眼眶，让他掉在地上，义骸大全也顺便砸在他脸上，“我可没你那么闲，真是的，我要去工作了。”
黑木不知该揉屁股还是揉脸，手捡起义骸大全，一瘸一拐往台阶走下去。
到最底下，他没好气道：“成功没有？”
“嗯，多亏你拖住碎蜂队长，该交代的事情已经交代给采绘。”
啪啪，像是掉漆一样，旁边的空间剥落，露出涅音梦的身躯。
这是涅茧利的发明之一，赝肤。
能够打造和周遭环境景物颜色和质感相同的肌肤，让自己融入景色，达到透明人的效果。
“那这个拳头挨得值。”黑木面上露出笑容。
第三十八章 我，碎蜂，名侦探
采绘在真央灵术院时，就是一个很理性的人，看待问题总是很犀利，质疑过灵王开辟世界，为何不亲自统治？
灵王未开辟之前的世界是怎么样？
在真央灵术院这么说，问题还是不大。
到番队里面还这么说，那就会招来一个后果，被关进蛆虫之巢。
那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能看到瀞灵廷的另一面，学习到许多知识。
那些知识之中，最关键的就是，遇到事情，千万不要慌，不要乱。
因此，她没有被污蔑杀害同僚的罪名吓住，直接抖出偷盗尸体进行实验的事情。
她依旧将那个事实埋在心里。
原因就是怕说出来，会增加队长营救自己的难度。
她相信涅茧利会救自己。
不是她多么信任涅茧利对自己的感情，而是从价值方面做出判断。
当初蛆虫之巢放出来的老人几乎全部阵亡在无间越狱犯的攻击之下。
新晋的队员没有之前那么老练。
再失去她的话，技术开发局各项研究都会陷入延迟。
涅茧利是不会容许那样的情况发生。
事实证明，她想得没错。
“我招了。”
碎蜂余怒未消地闯入审讯室，正打算换着花样折磨眼前的硬骨头发泄心火。
对方一开口就是我招了？
碎蜂蓄好的劲没有地方使用，面色颇为阴沉道：“你承认自己杀害二条鹰司了？”
“我没有。”
采绘再次强调一句，又迅速补充道：“我当天晚上是在十一番队的墓园偷挖尸体，根本没时间去迷晕人。
不信你调出映像厅的监控查看，或者是去墓园挖一挖，很多墓地都是空的。”
碎蜂手停在红色按钮之上，目光有些狐疑道：“真是这样，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采绘故意苦笑一声，“说出去会有人信吗？十番队的人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二条鹰司在十番队的人缘不错，所以在失踪没多久，就被其他队员发现不对劲。
加上十二番队在护廷十三队之中，素来是名声不佳。
碎蜂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你在这里待着，我派人去看看，若是让我知道你说谎，呵呵，你会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在那之前，能不能让我先上个厕所？”
不论采绘多么理性，该有的身体反应还是有，被电击过后刺激出来的尿意，徘徊在体内，久久无法散去。
“憋着。”碎蜂淡淡回一句，转身往外。
“等等，碎蜂队长，这可不是意志能够憋得住，拜托，先让我上个厕所啊！”
砰。
铁门无情地关上。
采绘就算没有犯下杀害同僚的罪名，亵渎尸体也是一项不轻的罪名。
碎蜂才不会照顾犯人的想法。
“不要啊！”采绘大吼一声，比之前被电击还要绝望，人坐在阴凉的审讯室。
时间一点点流逝，缓慢，慢到她浑身每一根神经都敏感起来，放而不得的折磨在心里来回散步。
啊~
采绘重重呼出一口气，伴随着轻微的哗哗声，底下变得有些凉，黏糊糊。
她右眼变得无光，左眼也一样，就是被深紫色长发掩盖，外人看不出。
滴答，滴答，地面发出水珠落地才会有的清脆声。
嘎。
铁门重新被推开，光芒从外面向内迈开步伐。
那个娇小的身躯如恶魔一般，采绘无神的右眼逐渐被愤怒取代，咬牙道：“查清楚没有？”
“柴田死了。”
碎蜂看一眼地面，又收回视线，落在采绘身上，“我让人去十一番队的墓园看了看，确实有不少尸体不见。
映像厅的监控，也显示你当晚在那里挖掘尸体。”
采绘面上流露出惊讶道：“柴田死了？是谁杀得？”
“尸体送到四番队，正在查明具体死因。”
碎蜂捏了捏拳头，寒声道：“我怀疑你还有隐瞒的事情没有说出来。”
采绘开口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没有任何隐瞒。”
“在尸检结果未出来之前，我有的是时间审问。”
碎蜂沉着一张脸，心里怀疑，采绘暗中和涅茧利有过联系。
柴田中毒死得太不是时候，早不死，晚不死，等二番队要审问他，突然就死了？
还是在二番队的监牢中毒而死。
要么是幕后黑手暗中下手，要么是涅茧利为搅混水故意杀人。
“你最好老实交代，是不是和涅茧利联系过？”
“我没有。”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碎蜂面色冰冷，不再是单纯的电击，皮鞭，老虎凳，夹板等等刑具，全部招呼上。
待到入夜，碎蜂依旧没有让对方承认，心里愈发觉得有问题。
真扛不住打的人，早就什么都承认，不会管冤不冤枉，只求早点摆脱身体的痛苦。
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能咬住不松口。
那问题就来了，采绘这么坚强的意志，怎么会因十番队不信，而什么都不说？
甚至在电击过后，也不愿开口，等她回来才……等等。
碎蜂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忘记那么明显的事情，不，是她压根没往那边想。
黑木居然和涅茧利合谋骗她？
碎蜂心情变得很烦躁，她最讨厌被身边的人欺瞒。
尤其是黑木，去年在露琪亚的问题上欺骗她。
今年又来？
她第一反应就是找黑木对质，又在瞬间压下，没记错的话，黑木想要完全复活，需要依赖涅茧利帮忙。
现在的黑木是被迫还是自愿帮忙？
她陷入沉思。
“碎蜂队长，四番队的尸检报告送过来。”
门外传来部下的声音。
碎蜂甩了甩头，先不想那些，转身走出审讯室外。
皎洁的月光从天空洒落，风轻飘飘拂过，院子寂静，两人守在门口。
另有一人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份尸检报告。
碎蜂伸手接过，打开看了看，上面记载的死因是中毒而死，一种很罕见的毒。
睡梦莲。
无色无味，喝下去之后，灵压高的人经脉会在心口形成一朵莲花。
灵压低的人会在心脏形成，然后一命呜呼。
这个毒药是纲弥代家的发明，专门用于惩罚犯错的族人，让他们安乐死。
碎蜂看着报告，沉思良久。
她总算是在心里做出决定，手一卷尸检报告，开口道：“走，去一趟纲弥代家。”
第三十九章 纲弥代时滩露出真面目
夜晚，大多数人都还醒着。
瀞灵廷在许多地方都表现出落后于现世的风格，唯独在熬夜这一块，完美契合现世。
队员们不是在修行，训练，就是在喝酒，没多少人会选择直接睡觉。
那些普通队员尚且如此，贵族更不用说。
整个贵族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宛如白昼，不，白昼都没有夜晚这么多人。
碎蜂眉头皱紧，她讨厌在人多的地方走，那样会彻底暴露自己身高不足的劣势。
前路拥挤，高大的人如一棵棵树挡在那里。
若非公务在身，她真不想闯入夜晚的贵族街。
“这家店的首饰很不错。”“花红的酒是真得好喝。”“眼镜店的话，我推荐去框框鱼。”
吵杂的声音逐渐在身后远去，离开那些店铺所在的地方，贵族街又恢复夜晚该有的宁静。
黑暗和月光彼此界限分明，占据着宽敞的街道。
碎蜂领着两名部下到纲弥代家门口，走上台阶，抬手敲门。
砰砰。
几声过后，门立马打开，看门的仆人睡眼惺忪，半依着门打哈欠道：“不好意思，纲弥代家今晚没有预约，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她报上名号道：“我是二番队长，兼隐密机动总司令，邢军第一军团长碎蜂，有急事想要见见纲弥代家主。”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
仆人揉了揉眼，没有直接开门让她进去，反而砰地关上门，让她等在外面吹冷风。
碎蜂并不意外，大贵族家的门不是那么好进去，规矩很多。
能够打破这个规矩的人，只有那些同样是大贵族的人。
像她的话，职位高，贵族血统还是低了点。
蜂家原本就是侍奉四枫院的下级贵族，若不是赶上四枫院夜一叛逃，她根本不会有机会掌管隐密机动，继任二番队长。
待在门外等一会，门再次打开，仆人面上表情恭敬许多，鞠躬道：“时滩大人决定见您，请跟我来。”
“嗯。”碎蜂点头，跨过门槛。
纲弥代家大厅很宽敞，悬挂着不少灯笼，入夜之后，全部会点亮。
暖色灯光从灯笼向外扩散，将这里照得很明亮。
纲弥代时滩一身类似于宽松浴衣的轻便和服，腰间挂着代代相传宝刀，艳罗镜典。
他眼眸细长，总会让人联想到蛇的眼眸。
没有人会喜欢被这双眼眸注视，那会让人产生一种自己是猎物的错觉。
碎蜂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纲弥代新家主。
印象很不好。
之前她心里的推断，在亲眼所见，又产生些许怀疑。
散发出这样不详气息的男人会做什么样的恶行，都不奇怪。
似乎是察觉到她抗拒的视线，纲弥代时滩面上流露出温和笑容。
“初次见面，碎蜂队长，隐密机动第一位不是四枫院家的总司令，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还真是威风凛凛。”
夸奖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立刻变了味道，多出几分嘲讽。
碎蜂面无表情道：“过奖了，纲弥代大人，我这次找你是有关技术开发局一位队员的死亡。”
“真奇怪啊，护廷十三队的队员死亡和我有什么关系？”
纲弥代时滩满脸轻笑，手端起桌上的茶杯，保持着贵族的优雅礼仪。
他嘴上嘲笑贵族的那些缺点，又具备所有贵族都具备的缺点，从骨子里透露出对他人的轻蔑。
碎蜂常年和贵族打交道，对他们的傲慢已经磨炼出抗性，手拿出一张尸检报告，“根据四番队的尸检，死者真正死因是中了睡梦莲的毒，这个毒您应该不陌生吧？”
纲弥代时滩手一顿，面上浮现出笑容道：“真是有趣，睡梦莲是我们纲弥代家特有的毒药，哈哈，我居然会用这么明显的毒药去杀人。
我还真是没一点脑子啊。”
他话是说自己，眼眸是盯着面前的碎蜂，语气满是嘲讽，“专门跑上来的碎蜂队长真敬业，不愧是蜂家的人。
让我想起你的兄长们，面对超出自身实力的任务，依旧能忠心耿耿去执行。”
嘎。
碎蜂拳头猛地攥紧，面色愈发冰冷，她一直以为兄长们的死是正常任务死亡。
可听对方的话语，分明就是故意安排高难度任务，让兄长们去送死！
“为保护瀞灵廷而不惧怕任何困难，这样的精神，让我每次想起，都忍不住由衷敬佩，呵呵。”
刺耳的笑声，轻蔑的表情，仿佛在故意挑衅一般。
碎蜂咬了咬嘴唇，眼眸几次闪过怒火，终究还是让她压下去，“对，您不可能用专门的毒药去毒杀柴田，但我怀疑，纲弥代家的毒药外泄，想要调查一下府内。”
纲弥代时滩悠悠抿一口茶，道：“这里是纲弥代家，不是下级贵族的家，你想查？
去向总队长，向金印贵族议会申请搜查令，没有的话，就给我出去。”
金印贵族议会是专门服务于五大贵族的议会，其作用是在护廷十三队和五大贵族之间架起沟通的桥梁。
光是总队长许可的申请，没有金印贵族议会同意，想要搜查五大贵族任何一家，都是违背瀞灵廷规矩。
碎蜂板着脸道：“根据瀞灵廷的法规，隐密机动总司令有权力发动特别调查，可以先斩后奏。”
纲弥代时滩眯起眼眸道：“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若是没有结果，我愿意辞去隐密机动总司令的位置。”
碎蜂冷冰冰回应，她高冷外表之下，是一颗冲动的心。
兄长们的枉死，纲弥代时滩轻蔑姿态，无不刺激着她心中的怒火，让她想要狠狠发泄。
这个混蛋不是不想让人搜吗？
她非要搜！
哪怕搭上总司令的职位，她也不在乎，只为出一口气。
“哈哈，不同于外表，你还真是一个暴躁的小美人。”
纲弥代时滩大笑，放下茶杯，从椅子起身道：“既然你有这个觉悟，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请往这边走。”
碎蜂走向右边的门，询问道：“负责保管毒药的人是谁？”
“我。”纲弥代时滩轻轻说一声。
碎蜂瞳孔放大。
刀身从后刺穿胸膛，血沿着刀尖滴落在地面。
纲弥代时滩凑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第三十九章 交锋
碎蜂怎么都没有想到，纲弥代时滩居然敢对自己动手。
就算是五大贵族的家主，向队长动手的后果都不会是无罪，以至于她完全没有防备。
耳边的话语如微风拂过。
刀从娇小的躯体抽出，似乎将灵压也给抽走大半。
碎蜂拔刀，转身挥砍，被轻易挡下。
纲弥代时滩一挥，她人松开刀柄，跌落在地面，血从伤口喷出。
“碎蜂队长！”两名随行的部下想要上前。
“别过来！”碎蜂吼一声，已经晚了。
纲弥代时滩瞬步到厅门口，随意挥出两刀，两名隐密机动的好手就丧失生命。
“纲弥代时滩，你为什么要杀害柴田，栽赃涅茧利？”
面对碎蜂的质问，纲弥代时滩微微一愣，恶劣的笑容又再次浮现在脸庞，连柔和的月光都无法中和，“哈哈，我没有杀柴田，不过指使柴田杀二条鹰司，嫁祸给十二番队，倒是我做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做？”
看着碎蜂接二连三的提问，纲弥代时滩按捺不住心里面的恶趣味。
正常来说，聪明的人做坏事，都会尽量保证不留什么线索，痕迹，悄无声息干成坏事。
纲弥代时滩不同，他是一个变态，喜欢刺激，喜欢在最后关头，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哪怕会担上一些风险，他也不在乎。
“很简单啊，转移瀞灵廷的注意力，为东流魂街之王创造计划，那是一个很有趣的家伙。”
纲弥代时滩满脸笑容。
碎蜂瞳孔放大，道：“就算是这样，你也没必要对我动手。”
“没办法，我和东流魂街之王联络的书信，都保管在地下的书房，你一调查的话，立刻就会暴露。”
纲弥代时滩一甩刀上的血，“为隐藏秘密，只有让你去死了。”
“那可未必。”碎蜂虚弱地说，她是没有料到纲弥代时滩会偷袭，可也有一套计划。
纲弥代时滩想要再次嘲讽她，面上浮现的笑容忽然凝固，这个，不妙。
他迅速瞬步上前。
轰。
侧面墙壁被打破，碎石如机关枪扫出的子弹，呼啸着往前。
一道人影抢先挡在碎蜂面前，也挡住纲弥代时滩的刀。
叮！
强大灵压产生碰撞，迸发出的灵压冲击将碎石弹开。
又有一道身影从破洞钻出，抱起受伤的碎蜂往外面跑。
“卯之花烈！”纲弥代时滩看着面前的长发女人，短暂惊愕过后，立刻明白，自己是被算计了。
有人针对自己的性格特点，故意让碎蜂上门，引诱他出手，是谁？
京乐吗？
他脑中闪过最有可能的人选，又觉得没可能，京乐春水根本无法指使卯之花烈和碎蜂做事。
“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卯之花烈红唇轻启，高级鬼道直接舍弃咏唱用出来，苍蓝色火焰在掌间升起，顷刻间，如光潮一样向前涌去。
轰隆。
大厅，院子，假山池水，蓝光渲染纲弥代家大半天空。
破坏的建筑物随之涌上天空，又哗哗如雨落下。
浓浓的灰尘掀起，纲弥代时滩一身月白色和服变得破破烂烂，“真是可怕的女人啊。”
呼。
朽木白哉落在墙头，目光望向灰尘弥漫的院子，沉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纲弥代时滩昂起头道：“四番队长对纲弥代家主出手，身为贵族模范的朽木家，应该不会冷眼旁观吧。”
朽木白哉目光移向从屋子里迈出来的卯之花烈，“卯之花队长，这是等同于谋反的重罪，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卯之花烈淡淡道：“纲弥代时滩勾结姜胤意图掀起叛乱，罪证确凿，朽木队长先帮我拿下他。”
纲弥代时滩立刻反驳道：“这是污蔑，她们想要伪造证据陷害我。”
按照正常流程，朽木白哉不会轻信卯之花烈的话语，而是要秉公办理，让两人都不能动。
封锁周围，将事情上报总队长，等待最终处理。
可纲弥代时滩的所作所为让朽木白哉深感厌恶。
陷害露琪亚，侮辱绯真。
对方在他心里的雷区蹦迪，没机会还好说，有机会的话，他绝不会放过。
“银次郎，让队员封锁周围，告诉吸引过来的贵族们，纲弥代时滩意图叛庭。”
朽木白哉先是下达命令给赶过来的银银次郎，接着拔出千本樱，刀尖朝地松开手，“卍解，千本樱景严。”
一把把巨大的刀刃从纲弥代家的围墙浮现，有序地排开，让贵族街的贵族都能看见。
“散落吧，千本樱景严。”
刀刃无声间瓦解，形成一片片樱花似的刀刃，迅速将整个纲弥代家罩住，宛如结界一样，让外人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哈哈。”
纲弥代时滩笑了，笑容之中满是畅快的恶意，“你果然也是贵族，一样的虚伪，丑陋，用大义之名掩盖自己心中私欲。”
朽木白哉俊郎的脸庞满是冷意，“束手就擒的话，你还能免去皮肉之苦。”
“别说那些玩笑话。”
纲弥代时滩神色轻松地回答，心里明白，自己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这次的罪名落实，不是简单被关进蛆虫之巢，而是真正要被打入无间，一万年起步。
他无法忍受那样枯燥的无聊日子。
“啜饮四海，盘踞天涯。”
他刚念出两句艳罗镜典的始解语，樱花刀刃形成的天空坠下一道瀑布。
纲弥代时滩瞬步避开，“万象尽皆，覆写切削，艳罗镜典！”
黑色的光芒在战场闪过，樱花之海再次从四面八方袭来。
纲弥代时滩没有闪避，鼻子和嘴角溢出鲜血，表情非常愉悦。
一只只体型大约有棕熊般大小的白色球体出现，没有眼睛，鼻子，耳朵和四肢，仅有一张满是巨齿的嘴巴。
它们张开血盆大口，争先恐后地吞下樱花刀刃。
旁观的卯之花烈一眼就认出，那个始解是属于谁。
第七代剑八刳屋敷的饿乐回廊。
“雕虫小技。”朽木白哉双手如乐团指挥开始挥舞，樱花刀刃在他全力操控之下，分为上百道，从不同角度突袭中央的纲弥代时滩。
怪物们仅有三十只，根本挡不住这么多数量的袭击。
其余七十道瞬间淹没纲弥代时滩身形。
第四十章 上个章节名搞错了但也不能改索性将错就错
艳罗镜典是最初的纲弥代家主佩戴的宝刀，那位活了近五十万年的岁月，灵压之强，远远超过当今任何人的想象。
其过于强大的力量，让艳罗镜典不会像其他斩魄刀一样，随着主人死去，内在力量丧失，重新沦为一把浅打。
艳罗镜典这一把刀的能力是固定，不会因持有者的变更而产生任何变化。
始解能够模仿任何看到的始解，卍解能够模仿任何看到的卍解。
这就是纲弥代家的记录。
能力可以说是非常变态，但最初的家主之外，其余家主使用艳罗镜典的代价就是永久性削减生命。
导致后面的那些家主，连佩戴都不想佩戴，更不用说想要深入学会卍解。
当然，他们想学，艳罗镜典也看不上。
纲弥代时滩拿到艳罗镜典有一段时间，始终没见过艳罗镜典的真面目，仅能依靠纲弥代家的血脉和始解语，使用最简单的始解。
面对钻过饿乐回廊，扑向自身的樱花刀刃，纲弥代时滩面上露出散漫笑容，手一挥刀。
轰！
炽热的火焰瞬间爆发，呈圈圈向周围扩散，樱花刀刃被火浪卷走，高温让空气变得模糊。
他嘴角流出的血液凝固成一片，又被新流出的血覆盖。
“这是……”朽木白哉瞳孔流露出震惊之色，同一把斩魄刀仅能有一个始解，绝不会出现两个不同的始解。
这是绝对的定律。
吞噬刀刃的白色球体和火焰完全没有任何联系，可以说是相反的始解能力。
按理说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再看看纲弥代时滩嘴角的血，朽木白哉忽然想起家族多如繁星的记载里面，曾提到过那么一件事情。
纲弥代家始祖遗留的斩魄刀。
“艳罗镜典，能够模仿所有见过的斩魄刀始解，代价就是削减使用者的生命。”
“呵呵，被看穿了。”纲弥代时滩轻笑，心里没有太多意外。
五大贵族屹立在尸魂界有百万年之久，彼此始祖的斩魄刀能力，根本瞒不过去。
“真是符合你卑劣的性格。”朽木白哉冷冷回答，他家也有始祖遗留的宝刀，却不会使用，仅仅是摆在祠堂那里供奉。
始祖的刀再好，也是始祖的刀，远不如自己的斩魄刀来得顺手。
朽木白哉尊敬始祖，却不会认为，自己的成就会比始祖差。
“呵呵，”纲弥代时滩嘴里发出嘲笑，他最看不惯这些假装高洁的家伙，眼眸转了转，一个有趣的想法在脑海闪过。
明知这样很危险，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尝试。
火焰忽地散去，艳罗镜典发出一阵蓝色光芒，映入卯之花烈眼眸，也映入朽木白哉眼里。
随着，咔的镜子碎裂声响起。
朽木白哉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绯真？”
他的语气格外温柔，随即醒悟过来，这是假的，绯真早已经死了。
这是幻觉。
“白哉大人，”绯真用温柔地语气回应，大大的眼眸一如本尊，充满着温柔。
朽木白哉手死死攥紧，寒声道：“你别想用假象骗我。”
唰。
绯真被拦腰斩断，血和内脏往外涌出，她发出凄厉地叫声，“白哉大人！”
“纲弥代时滩！”
朽木白哉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清澈眼眸浮现出一团火焰，激荡的心情让灵压无法保持稳定，瞬间飙升到顶点。
一片片花瓣从粉红转为白色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他身边。
圣洁的羽翼向两侧张开，不染任何瑕疵的纯白光芒凝聚成一把光剑。
“等等，朽木队长，不要冲动。”
卯之花烈大喊一声，在镜花水月的幻象之下，贸然进攻是一件愚蠢的行为。
朽木白哉没有听进去，怒火中烧是一回事。
另一个原因是他眼前的幻象破裂了，痛苦的绯真不存在，有的是纲弥代时滩正在外逃的样子。
这一定不是幻觉！
他心里很确信，从墙头一跃，圣洁的双翼挥舞，速度比以往还要快，后发先至，逼近正在逃跑的纲弥代时滩。
“不可能，”纲弥代时滩面上闪过一抹惊讶，镜花水月的幻境居然无效？
很快，他想明白了，自己的灵压不如蓝染，又是第一次使用，无法做到完美。
制造的幻觉被朽木白哉激荡灵压给冲破。
流刃若火。
纲弥代时滩不得不停止外逃，转身，刀身再次泛起狂暴的火焰，往前一挥。
轰隆！
火焰和纯白撞击在一起，僵持少许，纯白光芒如闪电劈开火焰，在他身躯狠狠划出一道伤口，很深，几乎将上半身劈成两半。
“缚道之二十一赤烟遁。”纲弥代时滩吃痛之下，急忙舍弃咏唱使出缚道。
深红色的烟雾迅速扩散，笼罩在这一片区域。
朽木白哉一挥刀，烟雾悉数散去，纯白的光芒也一点点剥离，让斩魄刀恢复原样，“别想逃！”
“哈，哈。”
纲弥代时滩疾驰在昏暗甬道，血不停往外流，流了一地，身体愈发虚弱，他还是没停留。
现在的情况称不上安全，敌人随时会追过来。
在此之前，他要去书房，将保留在那里的书信烧毁，只要毁掉那些书信。
束手就擒也没有关系。
纲弥代家主的身份足够保住他。
碎蜂，卯之花烈她们反而会沦为叛徒。
只要到达书房，一切都会好转。
纲弥代时滩拐过一个弯，险些撞在一个人身上。
“时滩大人，您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头看了看，是一个体型肥胖，满脸油光，头有些秃的男人，“你是……”
“我是纲弥代岩。”对方热情介绍自己。
“我记得你，给我拦住追来的家伙，不用太久，事后我保证给你足够的权力。”
纲弥代时滩想起来，这是一个热衷于权力的小丑，马上给出许诺，让他去阻拦朽木白哉，给自己争取烧毁书信的时间。
“好。”纲弥代岩一脸兴奋。
纲弥代时滩绕过他，想要继续往前。
“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
背后忽然响起舍弃咏唱的鬼道声，纲弥代时滩转身想要挥刀，晚了一步，尖嘴状的光束咬住他的腰和双手，将他盯在背后的墙壁上。
没受伤的话，他还能够挣脱。
现在他挣脱不开，怒吼道：“纲弥代岩，你想谋反吗？”
纲弥代岩满是油光的脸庞浮现出嘲讽之色，“呵呵，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纲弥代家主吗？
呸，你现在就是一个罪人，谋杀上代族长，勾结外敌背叛瀞灵廷。
而我，就是擒获你这个罪人的大英雄，再借着这个声望，继任空缺的家主位置。”
“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纲弥代时滩恼怒地询问，这个蠢货不可能有这个胆略，一定是有人在后面推动。
第四十一章 临机应变的成果
“呵呵，你总是这么自负，所以才会被我的伪装欺骗。”
纲弥代岩面上流露出一丝嘲讽，和某人不同，他没有那种爱炫耀的毛病，喜欢低调行事。
顺风不会浪，逆风……他从不会出现在逆风的地方。
纲弥代岩性格很圆滑，从不会参与没把握的争斗。
纲弥代时滩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油腻废物，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京乐想要我的命，朽木也想，卯之花烈，碎蜂，结果我最后死在你这么一个废物手里，还真是不错的结局。”
纲弥代岩伸手夺过艳罗镜典，抽出刀鞘，慢悠悠道：“你错了，我不会杀你，我会将你交给朽木队长，让他处置你。”
不论有什么理由，杀害家主的名头都不会好听，也不符合贵族之间和气生财的规则。
纲弥代岩这么一个圆滑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破坏规则。
“蠢货。”纲弥代时滩发出轻蔑的笑声，已没有余力继续开口，脑袋昏沉沉，血沿着墙壁往下流，在地面形成一个血泊。
呼。
朽木白哉瞬步闯入甬道，看见眼前的一幕，眉头微微皱起，目光落在身躯高大而肥胖的男人身上，“你是？”
“朽木队长，我是纲弥代岩，真央灵术院的学院长，您上次去真央灵术院处理露琪亚的事情时，我们还见过一面。”
他下意识流露出热情而油腻的笑容。
朽木白哉还真记不起来，问道：“时滩是你拦下来？”
“嗯，他罪大恶极，密谋杀害上一代家主和席官不说，还勾结东流魂街之王，意图叛庭。”
纲弥代岩满脸激昂之色，又掏出书信，“这是从书房搜出来的证据。”
朽木白哉伸手接过几张信封，没有第一时间打开，默默收起来，手指抬起，“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
金光闪闪的蛇状锁链从指尖窜出，穿过甬道，缠住墙壁的纲弥代时滩全身。
他手一扯，将人从墙壁扯下来，重重摔在坚硬地面。
“啊。”纲弥代时滩发出无意识地呻吟，虚弱到无法睁开眼皮。
朽木白哉拖着人往外面走。
纲弥代岩连忙跟上，“朽木队长，我们纲弥代家对瀞灵廷是百分百支持，一切都是时滩擅自行事，希望您能向总队长美言几句。”
“嗯。”朽木白哉轻轻点头，现在这个情况，确实不适合继续刺激纲弥代家。
万一纲弥代其他族人担心牵连，真反了，所产生的连锁效应，将会极大削弱瀞灵廷的资源，影响士气。
“朽木队长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说服其他人。”
纲弥代岩满脸高兴地说。
朽木白哉看一眼他，没有说什么。
贵族之间的权谋斗争。
身为朽木家的家主，可以不用，却不能不会。
身边的纲弥代岩摆明就是想要趁机上位。
“那就拜托你了。”朽木白哉淡淡回一句，这种圆滑油腻的人当纲弥代的家主，未必是什么坏事。
起码比纲弥代时滩会更好。
“多谢朽木队长。”纲弥代岩心里愈发有把握，面上摆出沉重的表情。
两人回到地面，朽木白哉将人交给卯之花烈。
纲弥代时滩受伤严重，不治疗的话，绝对会死亡。
朽木白哉心里恼怒对方侮辱绯真，却还是保持朽木家的传统，维护规则。
战斗的时候，他没能杀死对方。
战后，他不可能再补刀，必须用公平，公开的方式，处理纲弥代时滩的罪责。
最轻一万年起步。
重一点就是废除所有灵力，禁止回到尸魂界，让纲弥代时滩待在现世，最后沦为虚，被消灭。
朽木白哉和卯之花烈带人离开，纲弥代家的族人不敢阻拦，纷纷上前围着纲弥代岩。
谁让他和朽木白哉并肩走出来，又握着代表家主之位的艳罗镜典。
纲弥代岩很圆滑，没有直接说和朽木白哉谈好，光说时滩的罪行，又委婉表达，新任家主很可能要担一些责任。
然后他假模假样推举一些族人。
被推举的族人纷纷拒绝，表示自己年事已高，或者才疏学浅，血脉稀薄。
贵族的通病就是讨厌担责任，喜欢揽功劳。
最后人选变成纲弥代岩。
“哎呀，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为人不才，但在这样的局面，也不好退缩，只有硬着头皮上。”
纲弥代岩一脸为家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英勇表情，赢得现场一片掌声。
家主之位名义上是定下来。
想要正式接任，需要举行家主的就任仪式，邀请一些侍奉纲弥代家的下级贵族宣誓效忠。
那些仪式不能着急，纲弥代岩先攥取实权，家主的印章，服饰，以及一些出入家主隐秘要地的权限。
他统统先要过来。
今夜，瀞灵廷产生巨大的动荡，许多人都睡不着。
纲弥代岩睡得很香，很满足。
九月九，清晨。
纲弥代岩被侍女叫醒，得知十二番队的队长涅茧利拜访，他昏昏的脑子变得清醒，迅速穿戴整齐，非常热情地外出迎接。
“哈哈，涅队长，音梦小姐，黑木君，你们来得真早啊。”
纲弥代岩一身华丽的贵族服饰，腰间悬挂着家徽形状的玉佩，佩戴艳罗镜典，满脸神采飞扬，“有没有吃过早饭？”
“别啰嗦，快带我们去那里。”
涅茧利对贵族的应酬，仅限于需要贵族提供研究资金，他才会耐心应酬。
其余的时候，他不怎么在意。
黑木急归急，还是保持应有的礼仪，满脸笑容道：“学院长，恭喜你继任纲弥代家的家主。”
“哈哈，”纲弥代岩大笑，左右看一眼，见仆人们都离得很远，才小声回道：“还不是多亏黑木君的帮助，我真想不到，你动作那么快。”
“都是时滩自寻死路，谁想到他的胆子那么大，通敌的书信还保留在书房。”
黑木说着，心里闪过一阵后怕。
他本意不是想一次打倒纲弥代时滩，是想要让碎蜂吸引纲弥代注意力。
卯之花烈潜入绘画纲弥代家地形图，顺便放下涅茧利准备的证据，进一步将纲弥代家拉下水。
没想到纲弥代时滩挑衅碎蜂，让她怒火中烧，硬要搜查纲弥代家。
纲弥代时滩的反应更是超出黑木预料，竟然打算杀人灭口。
通过碎蜂身上的监视细菌听到那段对话，黑木心急如焚，连忙联系卯之花烈去帮忙。
计划也变更，从一次试探的计划，转变成打倒纲弥代时滩的决战。
过程异常顺利。
现在就是收割果实的时候。
“学院长，饭等会再吃，我迫不及待想要恢复原来的模样，麻烦你带路。”
“哦，是我糊涂，忘记你还是义骸，行，跟我来。”
纲弥代岩是圆滑不是狡猾，该履行的约定，绝不会耍赖。
第四十二章 超进化的黑木
人造灵王计划是上上代家主提出，打算改变纲弥代家人才凋零的状况。
这份计划保留在纲弥代家机要库里面，没有家主的权限是无法开启。
纲弥代岩为完成约定，专门去机要库，搜寻过纲弥代家隐藏的力量。
也就得知这个人造灵王计划，明白灵王碎片就是黑木想要的力量。
“那些完现术者的尸体就保存在这扇门后面。”
纲弥代岩指着前面黑漆漆的大门。
这里是纲弥代家地下最深处，大部分通道隐藏在黑暗之中，烛光能照亮的地方是一小部分。
黑木懒得吐槽为什么要搞这么暗，伸手往前想要推开门。
砰。
还未碰到门，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袭来，手臂直接震碎成渣。
若不是涅茧利反应快，一刀切下他的胳膊，整个义骸都要碎裂。
“门上有术式，必须我亲自打开。”
纲弥代岩解释一句，拿起家主的印章，灌入灵压，盖在前方门上凹陷的正方形。
啾。
流光从盖印的地方向整扇门蔓延，形成一个巨大的蛛网图形。
接着，门缓缓向后打开，露出一个明亮的空间，一具具尸体摆在培养缸里面。
在尸体前面插着一个标志牌，上面写着现存数量，两千九百八十一人。
最后统计者，纲弥代时滩。
“音梦，准备检测。”涅茧利满脸愉悦之色。
纲弥代家还真是偷偷藏了不少好东西。
“是，茧利大人。”涅音梦将肩膀扛着的银色棺材放在地面，打开，里面盛放着黑木的遗体。
棺材盖变成显示屏，并探出天线一样的仪器，操作的键盘从棺材弹出，棺材四角延伸出支架，将棺材撑起，高度到涅音梦胸口。
涅茧利目光望向黑木，“你可以行动了。”
“好，”黑木向前张开手，呼喊潜藏在完现术者尸体的灵王碎片。
漆黑的灵王碎片从一具具尸体向外钻出，有些细如发丝，有些如粗箭头。
从前方汇聚过来，形成一道漆黑的小溪。
显示屏的数值在不断波动，涅茧利一只眼睛盯着黑木，一只眼睛盯着显示屏，也只有他这个科学家能看出具体的情况。
纲弥代岩是一脸懵逼。
灵王碎片钻入黑木身躯，不断涌入大脑。
咔咔，力量的增幅让义骸无法承受，线路冒火，关节产生电光，最后砰地一声，彻底报废。
黑木大脑漂浮在空中，仍在吸收灵王碎片的力量。
数值产生新的高峰。
嘟，嘟，嘟。
显示屏忽然变红，发出警告的声音，机械女音提醒，“危险，危险，灵子密度过高。”
纲弥代岩一听，慌忙向外逃跑，“你们慢慢弄。”
“音梦，你也离开。”涅茧利开始赶人。
这里的灵子密度超乎寻常，连身为队长的他呼吸也有些困难。
“是，茧利大人。”涅音梦晕乎乎地回答，转身跑开。
黑木的躯体逐渐灵子化，被大脑吸引过去。
“这是用灵子重构身体？！哈哈！”
涅茧利满脸狂喜。
若是记录完整的构造步骤，他有信心量产出黑木的身体。
庞大灵子回旋在空中，凝聚成一具人形，从模糊到具体。
砰，记录的仪器被高强度灵压直接压爆成灵子。
“什么！！”涅茧利眼珠子险些瞪出来，大脑被这个打击搞得陷入停机状态。
黑木睁开眼，缓缓从空中落地，浑身光溜溜，有点冷。
他一招手，灵子聚集在身边，形成一件死霸装。
和寻常死霸装不同，他凝聚的死霸装袖子和背部隐约能看见龙图腾。
胸口还是敞开，帅气的伤疤依旧保留。
“涅队长，你这是什么表情？”
黑木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模样，心里很纳闷。
涅茧利手一推脱臼的下巴，总算缓过来，看着连渣都没有剩下的仪器，心情极度暴躁道：“啰嗦，和你没关系，不，等等，黑木君~”
黑木警惕地后退一步，护住胸口道：“你想干嘛？”
“别摆出那么警惕的表情，你新凝聚的身体或许有哪里不对劲，让我帮你检查一下好不好？”
涅茧利眼眸放光，就差把想要解剖四个字写在脸上。
黑木一口回绝道：“不用，我现在很好，比之前还要好。”
灵王心脏，友哈巴赫的力量，加上这么多灵王碎片，以及暴君自身的斩魄刀，他原本的灵压。
通过这次重组身体，统统融合到一起。
他现在的灵压强度比护廷十三队所有人，包括山本元柳斋在内的队长们，都要强。
正面硬刚友哈巴赫，他心里都不会虚。
“隐藏的疾病不检查，又怎么会发现？抽点血，给根头发，再不济，给我一小块指甲也行。”
涅茧利对黑木身体的垂涎程度已经到达匪夷所思的地步。
在漫长的尸魂界历史，还从没有记载过，谁能死后重组躯体复活。
他很想研究，破解其中的奥秘。
“不行，”黑木听得头皮发麻，吝啬到一根头发都不愿意贡献。
天晓得给一根头发会被搞出什么东西。
涅茧利没有轻易放弃，继续缠着道：“这也是为瀞灵廷做出贡献。”
“我先走了。”黑木一个瞬步从这里消失。
好快！涅茧利瞳孔放大，这个瞬步的动作快到连他都看不清一丝。
若是对敌的话，恐怕会在一瞬间被秒杀。
“好想研究啊。”涅茧利满脸不甘心，那么好的机会，居然被他错过，是他的疏忽，没想到现场会产生那么高强度的灵压。
早知如此，应该做出更坚固的仪器。
涅茧利越想越觉得郁闷，阴着脸走出大门外。
走了一段路，他看见待在那里喘气的涅音梦。
“茧利大人，失败了？”涅音梦朝里面看一眼，没看见黑木的身影。
“嗯。”涅茧利闷闷回一句，他的计划是彻底失败。
涅音梦有些遗憾道：“是嘛，看来要通知勇音她们。”
涅茧利疑惑道：“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涅音梦如实道：“黑木又死了，总要告诉她们一声，准备葬礼。”
“他没死，还活得很好，是我的计划失败，研究资料全部报废。”
涅茧利脾气变得暴躁起来，“别说那么多，我们回去。”
“是，茧利大人。”涅音梦点头。
第四十三章 卯之花烈受惊了
九月份的太阳是非常勤劳，总会早早冒出头，用自身光芒照亮整个世界。
卯之花烈起得更早，天还未亮人已经从床铺离开。
天亮了，四番队的早会结束。
她返回办公室，开始处理昨日的公务，财务报表，各类申请，案件。
那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每天都有，从没有少过。
她看着手里面一份申请在四番区建造新宅邸的文件，心里陷入沉思，视线骤然一黑。
有人在背后！
卯之花烈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她最近战斗没有往日那么勤快，可战斗的本能从没有丢失过。
她总是警戒周围，尤其是容易被偷袭的背后，绝不会让人无声间接近。
现在竟然有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靠近。
她下意识瞬步闪开，绕到办公桌前。
视线依旧漆黑，“猜猜我是谁？”
散漫的男音在耳边响起，说话吹出的暖风让脖颈微痒。
卯之花烈听出这个声音是谁，心里愈发惊讶，“黑，木？”
“猜对了。”黑木松开手，绕到她面前，笑嘻嘻问道：“队长被我蒙眼的时候，心脏有没有吓得咚咚跳？”
“想要吓我，你还嫩得很。”
卯之花烈嘴硬，绝不会承认，刚才心脏确实是咚咚跳，她转移话题道：“你的头发怎么变成银色？”
黑木此刻的形象有些变化，黑色短发变成银色刺猬头，端正的五官没有改变，一身浅黑色死霸装，袖子缠绕着深黑色的龙形图腾。
不知是发色还是衣服的改变，整个人比之前看起来更帅一点，实力变强很多。
明明是站在眼前，她还是无法察觉到一丝灵压。
这样的情况要么是对方的灵压已经和自己不在一个层次。
要么是完全失去灵压。
从瞬步判断，后者根本没可能，只能是前者。
让她不得不感慨一句，时间过得真快。
第一次见面，黑木在她眼里，还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用木刀能完虐的小鬼。
短短几年时间，小鬼已经成为足够支撑瀞灵廷的男人。
“哈哈，是不是看起来更帅了？这是我融合暴君力量的缘故。”
黑木摸了摸银色的刺猬头，面色有几分得意，显然是不讨厌自己的发色改变。
卯之花烈点头，如实道：“嗯，你比之前看起来还要帅。”
“队长，”黑木满脸感动之色，张开双臂，上前想要来一个拥抱。
卯之花烈伸出右手抵住他敞开的胸膛，漆黑的眼眸眯成月牙状，“真遗憾，瀞灵廷没有这样的礼仪。”
黑木放下手，一脸无奈道：“你们真是冷淡，抱一抱是表达内心的激动心情，又没有别的想法。”
卯之花烈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道：“勇音的话，应该不会拒绝你的拥抱。”
“是啊，勇音比我还激动。”
黑木随口回答，“我说的是你和碎蜂，态度太冷淡啦。”
他到达四番队，第一个找的人就是碎蜂。
昨晚间接害得碎蜂身受重伤，他心里满是愧疚，想要好好道歉，顺便补偿一下对方。
结果碎蜂忙着处理隐密机动的公务，没说几句，就不耐烦地挥手赶人，说自己工作很忙，没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在那里哔哔了。
工作是很重要。
可他完全复活的第一天就不重要了？
“你又不是小鬼，闹什么情绪。”
卯之花烈没有安慰他，反而力挺碎蜂的做法。
想要准时准点下班，就不能在工作的时候三心二意。
黑木一手拍在办公桌上，咆哮道：“工作和我到底谁更重要？”
她很淡定，语气温柔道：“笨蛋，你怎么能和工作比。”
“我要和你分手！”
“分就分吧。”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居然不放在心上。”
“好啦，过家家的游戏到此为止。”
卯之花烈不想继续配合他的八点档言情肥皂剧，手抓起一份文件晃了晃，问道：“你这么闲，要不要帮忙处理公务？”
黑木没有继续演，人往后退一步，满脸震惊道：“队长，我才刚活过来，你就要让我工作？”
卯之花烈眨眼道：“我本想给你放一天假，明天再上班，你非要缠着我说话，看来是闲得需要找点事情做。”
“别，我马上走，不会继续缠着你。”
黑木才不想复活第一天还要上班，看书，他只想海吃海喝，向所有熟人宣告。
他黑木又回来啦！
卯之花烈点了点头，叮嘱道：“晚上记得回来吃饭，我们会给你做一桌子好菜，庆祝你复活。”
“收到。”
黑木转身想走，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回头道：“说起来，嘉蒂丝应该早毕业了，她没有加入四番队吗？”
卯之花烈脑海浮现出一个草绿色暴躁女孩，太阳穴隐隐作痛，眼眸幽暗道：“她不适合在四番队，我建议她转队，转到七番队了。”
黑木疑惑道：“她怎么不适合？”
卯之花烈面上流露出笑眯眯的表情，“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
黑木明白，队长这个表情就是不想继续多说，他心里很好奇，嘉蒂丝到底做过什么，才会让队长连谈都不愿意多谈一句，“那我去看看她。”
卯之花烈提醒道：“你要是想去的话，最好快点，晚一点的话，她就要离开瀞灵廷。”
黑木面色变得严肃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七番队的工作流程，通常不会告知四番队，只有一个情况例外，那就是发生很严重的大事。
卯之花烈解释道：“纲弥代时滩的书信，多次提及东流魂街，西流魂街的锁灵门，并说近期行动，我们推测战争很快会爆发。
山本总队长通过紧急会议，决定让六番队和七番队去东流魂街埋伏敌人。
京乐队长，更木队长，志波队长，三人各自带上副队和三席，埋伏在锁灵门。”
“锁灵门是什么？”黑木一脸好奇，他还真没有听别人提起过。
卯之花烈想了想，还是向他透露机密，“锁灵门是瀞灵廷最高机密，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能向外透露，明白吗？”
“明白，我保证不对别人说。”
黑木一脸严肃地回答。
第四十四章 嘉蒂丝不小心拿了一血
七番队，宿舍。
和四番队的宿舍不同，七番队是单层宿舍，呈正方形，中间空出一个环境优美的庭院。
三席的房门口，一人站在廊道之外，朝内喊道：“嘉蒂丝大姐头，差不多到集合的时间。”
“啰嗦！头发没弄好怎么出去见人！”
响亮的吼声从里面传出来。
“是，”那人缩了缩肩膀，连忙溜走，回到嘉蒂丝小弟们面前，“不行啊，嘉蒂丝大姐头还没有梳好头发。”
“时间要到了，射场大哥知道，又要过来教训人。”“为什么今天会晚点啊？”
七番队的队员们都清楚，嘉蒂丝有一个毛病，头发不理顺，绝不会出门。
为避免耽误事情，她每天都会早起几个小时，打理自己的头发，保证不会上班迟到。
今天会晚点，是昨晚和空鹤喝多了。
黑木那个混蛋居然没死。
嘉蒂丝一时高兴，忘记还要早起梳头，拉着空鹤喝到半夜，一觉睡醒，已经是六点钟。
害得她没有在上班前梳顺头发。
呼，窗户摆动。
镜子里面忽然多出一道人影，嘉蒂丝梳头的手顿住，认出是谁，回头道：“黑木？”
“哟，嘉蒂丝，好久不见。”
黑木笑眯眯打招呼。
嘉蒂丝回过神，慌忙喊道：“谁让你乱闯我的房间，赶紧出去，我头发还没有梳好。”
黑木吐槽道：“又不是没见过。”
“也对。”
嘉蒂丝忽然想起来，自己没梳头的样子，早就被他看过，慌乱的心瞬间变得镇定，继续梳头。
黑木走到她旁边，席地而坐道：“比起那个，我更好奇，你为什么要从四番队离开啊？”
“卯之花队长说我不适合在医疗部队，认为我的能力在战斗部队更能发挥出作用，她还是挺有眼光。”
嘉蒂丝一脸得色地回答。
黑木意识到，自己询问她理由是愚蠢的行为，改口道：“你在四番队待了多久？做过什么事情？”
嘉蒂丝想一想，回答道：“五天，也没做什么，就是打了十几个不长眼的家伙。”
黑木满脸惊愕道：“五天你打十几次架？”
“啰嗦啊，都是他们不好，还有你，当时半死不活的模样，看着就来气。”
嘉蒂丝大声抱怨，她那一段时间的脾气比往常更暴躁，看着黑木虚弱的模样，自己什么都无法做。
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火。
对一些细小的事情，她变得更容易暴躁，动不动就出手教训人。
转到七番队，被汪酱的毛发治愈，心情才会好那么一点，没有那么暴躁。
黑木挠了挠头，道：“抱歉，那段时间让你担心。”
嘉蒂丝得寸进尺道：“一两句道歉有用？”
黑木摊开手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想了想，勾了勾食指，示意靠近点。
黑木看她神秘兮兮的表情，有些无奈地凑上去。
嘴唇一软，如贴上温暖的果冻，他能看见翡翠色眼眸倒映出的黑色瞳孔，彼此呼吸仿佛交融在一起。
少许，唇瓣分离，空气显得有些凉。
“诶？！”黑木呆呆看着她，一时无法言语。
嘉蒂丝手一撩散落在肩膀的卷发，笑道：“这是庆祝你活着的礼物，怎么？被吓得不敢说话？
哈哈，真是童贞的反应，一个吻而已，看把你吓得。”
黑木脑中思绪纷乱，“你突然来这么一下，谁都会懵圈。”
“哈哈，我高兴想亲你一下，你有意见也没用。”
嘉蒂丝丢下梳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时间不早，我要随队出征，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好好喝一场。”
“哦。”黑木还是没从那个柔软的吻缓过来，看着她起身离开的背影，手摸了摸嘴唇，心想嘉蒂丝还真是开放啊。
啪。
拉门打开，合拢，背影也消失不见。
外面的阳光明媚，嘉蒂丝走向那群小弟们。
“嘉蒂丝大姐头，早上好。”一群小弟纷纷鞠躬问好。
“嗯。”她回一句。
有位小弟直起腰，疑惑道：“嘉蒂丝大姐头，你的脸好红啊？”
“嘉蒂丝大姐头，你心跳声好大？”
“蠢货，你们懂什么，我是在期待即将爆发的战斗，浑身热血沸腾！”
嘉蒂丝面如火烧，心跳得贼猛，像是要从胸膛跳出来一样。
她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初吻就那么轻易送，送出去了！！
不行，她要冷静点，心脏不能跳这么快，区区一个吻而已。
说到底就是两片嘴唇碰一碰，没什么大不了。
“嘉蒂丝！你还要磨蹭多久？”
怒吼声从前方院子响起，一个戴着墨镜，留着八字胡的男人气冲冲跑过来。
他就是七番队的副队长，射场铁左卫门。
嘉蒂丝找到转移注意力的办法，瞪眼道：“啰嗦，我已经出来了，想吵架的话，先练好正确发音再过来吵。
你这个墨镜平头男。”
射场铁左卫门大声强调道：“我这是广岛腔！硬汉特有的腔调！你要我说多少遍，才会记住。
还有，你这个不成体统的打扮，我早说过，袖子要保留，不许露腰，不要剪短裙裤露大腿，腋下也不要裁剪。”
嘉蒂丝单手叉腰，回头看一眼道：“你们觉得我的打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小弟们异口同声。
射场铁左卫门很生气，吼道：“你们这些混蛋，忘记当初我们共同发誓，要在硬汉的道路上，坚持到底吗？”
“就是长久喊那个口号，害得我们七番队都没有女队员。”“对啊，我再也不想当什么硬汉了。”“我要当嘉蒂丝大姐头的小弟！”“做狗也没有问题！”
“你们真是恶心啊，离我远点。”
嘉蒂丝一脸嫌弃地挥手。
“是。”众人一脸高兴地回答。
没救了，射场铁左卫门心里哀嚎一句，他辛苦打造的硬汉番队，彻底被嘉蒂丝的魅力征服成一群舔狗番队。
嘉蒂丝双手叉腰，嚣张道：“胡子，你给我记住，在这个七番队，汪酱之外，我就是大姐头。
我想怎么打扮是我的问题，容不得你说三道四。”
射场铁左卫门被她气得不行，又拿她没什么好办法，愤愤道：“快去集合，别让狛村队长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