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八门锁魂印
生活总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爷爷曾经说过，诸葛亮那么神机妙算，最终不也没有让刘备一统江山吗？
人算不如天算，我越来越相信这句话。
就像我万万没想到，本来是去救姚嘲媚的，最后能发展成这个样子。
我再房间里面里面呆了一会儿，楼下便传来吵闹声，全都是姑娘的声音。看起来刚刚我看见的那些九尾一族，应该是到了。
我在想，要不要出去听听她们到底在议论些什么？
姑娘跟别人睡了，这在人界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现在看来，九尾一族的人都要过来商量此事，说明这种事情在她们妖族也是十分重要的。
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下楼。
事情总要面对不是？我相信，只要我耐心解释给唐姑娘听，她一定也不会怪我的。
其实一路走来我的思想也在不断变化，妖界和人界的规矩毕竟不同。
就好比我对万俟峰说的那样，如果大家都向善，人和妖有什么区别呢？反之，如果大家都作恶，那么人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打定注意后，我整理了衣冠，开门走了出去。
楼下聚集了十几个姑娘，穆轻尘她们也在。还有姚有容和其他几位公主，以及我没有见过的姑娘。
说起来，姚有容是姚嘲媚的亲妹妹，知道自己姐姐经历了这种事，赶过来也属正常。
她们本来还在说说笑笑，议论纷纷。
等我走到楼梯中间时，场面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看了过来，这让我感觉很不自在。
姚嘲媚不在，唐姑娘倒是在。
她看起来有些高冷，从她的眼神我可以判断出，唐姑娘应该是有些生气的。
大家都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
我走了下来，左手握拳，放在嘴边，佯装咳嗽了两声，“那个……各位……中午好啊。”
没人搭理我，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姚姑娘也过来了，不知道这次来所为何事？”我找了个理由，想打开话题。
姚有容抽了口烟，吐了出来，神情稍微有些不满，“少装蒜，你对我姐姐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面清楚。”
她说完，我特意看了唐姑娘一眼，唐姑娘的眼神明显带着醋意。那种意思就是，虽然我们两个人都要嫁给你，但是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你怎么能先跟姚姐姐在一起呢？
当然，这种想法只是我猜的。
“我觉得……这件事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又轻咳了两声。
“解释什么解释？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你还想抵赖不成？”姚有容摆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态度。
我很无奈的耸耸肩膀，“既然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那就不解释吧。姚大人呢？”
“在妖界看大夫呢，要确认有没有怀上你的子嗣。”
“哈？”我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姚有容冷哼一声，“姓南的，你给我听好了。我们这次来是皇上的意思，她让你给个答复。本来皇上的意思是等你们找回五行彩盏以后，让我姐姐和惊鸿妹妹一起嫁给你。
可现在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皇上又改主意了，你要先回妖界和姐姐成婚。
在妖界，未婚有子可是大事，倘若我姐姐真的怀了你子嗣，无名无分的，算什么样子？”
我注意到唐姑娘的脸色很不好看，她一直没说话。
哎，我现在稍微有点儿体会到皇帝三宫六院的苦恼了。娶的姑娘越多，并不会越开心。
因为你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姑娘的感受，要知道皇宫里面的后宫之争，不比朝廷大臣们之间的斗争差。
为了尽可能照顾到唐惊鸿和姚嘲媚的感受，我考虑了一下，想了一个比较折中办法。
便开口对姚有容说道：“姚姑娘，我想了想，你看这样如何。倘若姚大人真的怀有子嗣了，我便会妖界同她成婚。
倘若没有的话……你回去跟皇上说，还按照从前如何？”
姚有容又抽了口烟，“算你还像个男人。”
然后她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纸，拍在桌子上，“这个是皇上让我交给你的，我姐姐后背出现了这样的图案。”
我拿起纸张看了看，不禁皱起眉头，“这是……八门锁魂印。”
我记得昨天我快要昏迷的时候，好像听见万俟峰说，姚嘲媚中了八门金锁阵还能挣脱开。难道是我听错了？他说的是这个八门锁魂印？
“八门锁魂印是什么？”姚有容问我。
我解释道：“我师叔说，这是冥界的道术，也不叫道术吧，叫法术更为贴切一些，只不过我们更加习惯叫道术。
据说，在冥界的十八层地狱，关押的全都是永世不得超生的魂魄。而这些魂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其中也不乏极为厉害的人。
为了保证那些极为厉害的人逃出十八层地狱，冥界就会在他们身上施咒，这种法咒就叫做八门锁魂印。
中了八门锁魂印的人，即便是跳入轮回通道，也无法投胎转世。
可是……我从来没听过，这八门锁魂印会被用在活人身上？要不我带你去找我师叔问问吧？”
姚有容摆摆手，“不必了，我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就行了。姓南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做什么对不起我姐姐的事情，小心我让你做不成男人！姐妹们，我们走！”
姚有容说完，屋子里的姑娘们又化作狐狸、猫、冰熊什么的，集体跑了。
我就很纳闷，我只是跟姚嘲媚发生了一些什么，又没跟姚有容发生什么，她是那么生气干吗？一副想要吃掉我的样子。
姚有容他们离开后，屋子里便清净的多了。只剩下唐惊鸿、秦月桐、穆轻尘。
穆轻尘轻咳了两声，“月桐，趁着雪不下了，我们出去买些脂粉吧。”
秦月桐连忙点点头，“好啊好啊，我也好久没出门过了。”
于是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手挽着手走了出去。
你说金陵城的男人们要是知道她们两个住在我的易水阁，得有多少男人想打我啊！
穆轻尘走后，便只剩下我和唐惊鸿了。
她明显有些生气，轻轻地努着嘴巴。
“惊鸿……我……”我还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解释。这种事情，怎么解释啊。
“你和姚姐姐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唐惊鸿微微撇了撇嘴，语气有些淡漠。
这让我有些诧异，她现在看起来是高冷的那个性格，怎么会关心这种事情呢？之前都是温柔的那个唐姑娘才会关心这方面的事情。
“这个……姚大人没有说吗？”我问她。
唐惊鸿摇摇头。
想来也是，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会主动说这种事情。但是她们同为九尾一族，肯定是能知道对方是不是完璧之身的。
而且姚嘲媚就算是说，恐怕也只是蜻蜓点水般，随意说说，不可能一五一十的全都说出来。
我摸了摸鼻尖，说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事情确实发生了，我不该推卸责任。所以……怎么发生的已经不重要了。”
唐惊鸿皱起眉头回我，“不，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十分无奈，只好把我所能够记得的事情告诉了唐惊鸿。
她听完以后，表情同样很迷茫，“你是说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跟姚姐姐说了些什么？然后她就同意和你……”
唐惊鸿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脸色一红，继续说道：“和你睡觉了？”
“惊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说了些什么，而且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受控制。再后来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感觉周围很冷，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我继续解释道。
唐惊鸿又撇了撇嘴，“你还想要什么感觉……”
“好啦，你别生气啦。我之前还在纠结，要是同时娶你们两个，洞房花烛夜先和谁的问题。现在不用纠结了。
如果姚大人没有怀孕，婚约还按照以前那样，洞房花烛夜自然是你的了。”我开始学着去哄唐惊鸿。
毕竟女孩子都是喜欢听好话的。
你还别说，这一招挺管用的。
唐惊鸿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忽然微笑起来，拽着我的胳膊，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这可是你说的。”
我感觉那里不对劲，问道：“是你啊？”
“你以为呢。”
“我还以为是她呢，你怎么装的那么像啊。”
“我哪里有装了，我明明就有很生气的好嘛。”
“真拿你没办法。”
我现在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唐惊鸿这种双重性格，持续发展下去，会不会出现高冷的装成温柔的，温柔的装成高冷的局面？
毕竟她现在两种人格是互相记得身上所发生过的事情的。
现在的麻烦在于，我跟高冷那个性格似乎没什么感情，连话都很少说。真是不知道唐惊鸿这两种性格什么时候能够彻底融合到一块去。
唐姑娘枕在我的肩头时，忽然问道：“你说……姚姐姐不会真的怀孕吧？”
“应……应该不会吧？”我心里面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说实话，我可一点儿都没有做好当爹的准备。
“那万一怀上了呢？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没有？”
“啊？这……还没想。”
“那就赶快想一个啊，不对要多想几个，我们俩将来也要生孩子呢，我得先挑几个好听的名字。”
“……”
第128章 师叔回京
师叔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研究那个八卦锁魂印。
研究的方法稍微有些残忍，是用兔子来做实验的。因为老鼠体格太小，而且兔子这种动物比较特殊，据说通天地灵气。
很多道家高手关于道术的实验都爱拿兔子来当实验品。
我爷爷有时候炼制的丹药，也会先喂给兔子吃。当然，喂死了不少兔子。
这种事自然是要瞒着唐惊鸿的，她若是知道了，肯定会闹着我说，兔兔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它呢？
姑娘家，尤其是温柔的姑娘家总有一个泛滥的爱心。
按照师叔告诉我的，八卦锁魂印并不是靠道符来施咒的，是靠银针。
整个八卦锁魂印的图案，看起来很像星象中的东方七宿，由于东方七宿的星象，在夜空中看起来像一条废物的巨龙，所以东方七宿又叫做东官苍龙。
东官苍龙的整个星象，对应的有六十四颗星星，利用银子在人的背后按照这六十四颗星星的排布，对应下针，再念上道咒，就可以成功对其下咒。
道咒师叔也教给我了，不过师叔说这道咒是在一本古典中记载的，还是个残页，准不准确，没人知道。
至于扎银针的时候要不要考虑人体相对应的穴位，师叔也不清楚。
所以，我就先拿兔子来进行试验，看看不对应穴位会不会成功的。
如果成功的话，兔子的后背就会出现一个图案，八卦锁魂印。
当然，这也只是第一步，毕竟我的目的是如何破除这个八卦锁魂印。师叔之前说，这种道咒据说无人能解，他也没办法。
我丝毫没有头绪，只能通过先施咒，找寻其中的规律和窍门，再从中去寻找如何破除。
由于兔子老是乱动，我不得不暂时将兔子打晕，毕竟我的针灸功夫还不到家，不像师叔那样，即使是只来回乱窜的老鼠，师叔也能很精准的在老鼠身上，按照星象的排列，精准的刺上八八六十根银针。
我将银针刺在兔子的背后以后，便开始默念道咒。
结果什么反应也没有，我也没有任何感觉。
牛猛在旁边问我，“九哥，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没反应。”
“我看肯定是这兔子不行，要不你拿我试试？”
我摆摆手，“去去去，说的什么话。就连我爷爷在研究新道术之前，都不敢轻易在活人身上做实验。”
师叔就是这个时候来找我的，他在门口敲了敲门，“九儿。”
我一听是师叔的声音，连忙跑过去开门。
师叔进来以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兔子，然后把那张纸拿起看仔细看了看。
皱起眉头问我，“你在研究八卦锁魂印？”
我点点头。
师叔忽然就生气了，“胡闹！这是冥界的道术，随意研究会遭天谴的。就连你爷爷都不敢轻易研究冥界的道术。”
“可是，姚大人她中了八卦锁魂印。而且我有一半妖界的血统，人界的天谴……谴不到我吧？”我解释道。
“姚嘲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你以为妖界就没有天谴吗？妖界的妖怪们死以后，也是要去冥界的！总之，你不许再研究这个，我会帮你想办法的。”师叔依旧很生气的样子。
我无奈的耸耸肩，“知道了。师叔，万俟峰真的也是我师叔吗？”
师叔重重的叹了口气，“九儿，那个时候你还小，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我想他已经告诉你，你爷爷将你记忆封存的事情了吧？
你不要怪你爷爷，他老人家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好。等到有一天，你足够成熟时，你爷爷自然会帮你解开封印，让你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的。
在此之前，你也不要想，不要问，知道的太多，你自己会接受不了的。
我对你说说万俟峰的事情吧。
当年我们师兄弟四个人，亲如兄弟。你爷爷最看重的也是万俟峰，他实力最强，天赋最高，你爷爷什么都肯教他。
万俟峰学的也快，跟南衙有一拼。可是后来，他还是走上了歪门邪道。
为了研究长生不老，万俟峰不惜违背门规，学习禁术，滥杀无辜，拿活人做实验，为此得罪了不少人。当时，师父他老人家还在闭关。
后来仇家找上门，师父被迫出关，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便将万俟峰逐出师门，念在师徒情分一场，师父并没有杀他，而是废掉了他的武功，抹去他生平所学一切道术。
再后来，万俟峰就消失了。师父他老人家有时候还会想念万俟峰，同时也在担心。
如此天纵奇才之人，一旦走入邪魔外道，将会是人间的一大祸患。
之前我跟师父聊天，他老人家说自己后悔当年心慈手软，没有杀了万俟峰，还说万俟峰以后的成就可能会高于自己。想来师父他老人家应该是前些年就已经听说了万俟峰的一些事，不过并没有去管。
如今万俟峰重出江湖，一心寻找南衙的下落，恐怕还是为了长生不老之术。”
我听完以后，十分不解，连忙又问，“万俟峰有这等本事，为何不直接去找爷爷呢？”
师叔又叹了口气，“九儿，先不说你爷爷有多大的本事。单说万俟峰这个人，他虽然滥杀无辜，当年为了一己之私，残害了不少生灵。可他非常的尊师重道，当年被废武功时，他丝毫没有反抗，跪在你爷爷面前，一句话都不说。
就凭他对你爷爷这份尊重，他也不会去找你爷爷。倒是南衙……当年他跟南衙没少起争执。”
我仔细想了想师叔的话，又问道：“南衙找到天罡罗盘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两个多月前，我们才盗了李元霸的墓。按理说消息那个时候就已经传了出去。
为何万俟峰不在南衙还在金陵的时候过来，偏偏在南衙不在的时候出来找他呢？”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事情，不过倒也很好解释。他要么在别的地方忙其他事，刚刚回到金陵。要么就是在闭关修炼。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八门锁魂印，万俟峰应该不会。”
我皱起眉头问道：“师叔的意思是，给姚嘲媚下咒的，另有其人？”
“一种猜测罢了，冥界的道术并非没有人不会。九儿，你知不知道诸葛亮五丈原点灯续命的事情？”师叔问我。
我点点头。
这件事应该说是尽人皆知了。
在三国时期，诸葛亮最后一次北伐时，碰到了司马懿。
到了五丈原这个地方时，诸葛亮夜观天象，发现自己时日无多。便对姜维说，“我擅长祈禳之法，但是不知道天意如何。你让七七四十九名士兵，各执皂旗，穿皂衣，在军帐外环绕站立。我在帐中点七七四十九盏明灯。
如果七天内，所有灯不灭，我就能多活十二岁，如果灯灭，我必死。”
于是姜维就按照诸葛亮的吩咐行事，诸葛亮也于账内点上四十九盏灯。
我曾经就怀疑过，诸葛亮点灯所用的灯油，绝对普通的灯油，而是古墓中用的长明灯灯油。因为普通的灯油在，怎么可能燃烧七天不灭呢？
这说明诸葛亮肯定也懂得盗墓或者下葬之术。
这灯点了六天六夜，没有熄灭一盏，诸葛亮心里面十分高兴。
可惜的是，就在第七天晚上，司马懿看了天象，看出诸葛亮有病。便派了一千五百名士兵，去滋扰诸葛亮的大营。
此时，诸葛亮在军帐中继续披发仗剑，压阵将星。我觉得这可能是一种道术。
然后，姜维走了进来，想看看诸葛亮怎么样了。看到所有灯都没有灭，心中也替诸葛亮高兴。
这时候，军营外忽然起了呐喊声，姜维正准备出去看看怎么回事，魏延忽然冲了进来，喊道：“丞相，魏军到了！”
魏延是个急性子，冲进来的时候没留意脚下，竟然一脚把主灯就踢灭了。
诸葛亮看着灭掉的灯，丢掉手中的长剑，长叹一声，“生死有命，天意如此。”
没过多久，诸葛亮就病死在五丈原。
虽然诸葛亮没有起死回生的本领，但是却懂得向天借命的道术。
我回忆了这件事以后，问师叔，“师叔的意思是诸葛亮这向天借命的道术是冥界的？”
师叔点点头，回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毕竟天罡罗盘跟诸葛一族有关系，九尾一族跟诸葛一族也有关系。诸葛亮的墓到现在都没有被找到，很难不让人相信他不是道家高手啊。
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这一切真的和诸葛一族有关系，而万俟峰又和他们联手，这将会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师叔，你这么一说，元朗府上那个机关有可能也是诸葛一族布置的了？”我又问。
师叔晃了晃脑袋，“不好说，涌泉湖数百年来都没有结过冰，偏偏这个时候结冰，绝非巧合。九儿，这件事非同小可，我要回京一趟找你爷爷。
你在金陵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和师父过来再说。等他老人家到了，我会劝他向你解释你身上出现的变化的，至于师父他老人家愿不愿意，看他的心情了。”
第129章 再回妖界
师叔离开以后，我问牛猛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牛猛说，没什么特别的看法，妖界都去过了，这世界上发生什么事他都能够接受。就算是诸葛亮忽然活过来，也不算稀奇事。
他就是觉得，万俟峰不像是冲着南衙来的，也不像是冲着我来的。
我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牛猛摇摇头，“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像万俟峰那样的人，他会明摆着告诉你他的意图吗？肯定不会的。”
牛猛的想法，有时候确实蛮独特的，而且也时不时蹦出来两句很让人值得深思的话。
那么，问题来了，万俟峰如果不是冲着我和南衙，那么会冲着谁呢？
思想下来，确实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姚嘲媚跟南衙没什么关系，万俟峰通过绑姚嘲媚来逼南衙现身，确实牵强了点。
这时候我想起追风说过的话，那批改造陵墓的匠人们，在陵墓中碰到了猫妖，这猫妖该不会就是姚嘲媚吧？
罢了，既然师叔要回京找爷爷，金陵这边暂时失去一个强有力的依靠，我还是按照师叔说的，不要轻举妄动才好。
到了下午的时候，大雪又洋洋洒洒的飘了起来。
我和牛猛在屋檐下喝烧酒，唐姑娘她们在房间里面休息。一到冬天，她们就特别能睡。姚嘲媚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在妖界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怀孕。
不过不管有没有怀孕，等她回来以后，如何面对她，对我来说也是个问题。
“九哥？”牛猛忽然喊我。
“怎么了？”我抬头看着牛猛。
“咱俩去涌泉湖看看吧。”
我摆摆手，“猎影不是派人守在那里吗？有什么好看的。”
牛猛解释道：“我是说，去见涌泉湖看看，冰到底结了多厚，师叔不是说几百年来涌泉湖都没结过冰吗？”
我想了想，觉得牛猛说的有道理，便跟小玉交待了一声，带着牛猛赶往涌泉湖。
出了金陵城门，发现郊外的积雪已经到了膝盖的位置了，如果再这么下下去，用不多久，积雪就会到达腰部的位置。
这么大的雪，只有在东北满族那边才能见到，而且还要往北。据说明朝北部的罗斯国，有些地方下雪能有房子那么厚。
有人说罗斯国也叫罗刹国，不过并不是唐朝那个罗刹国。还说罗斯国的姑娘们金发碧眼，长的非常好看。我反正是没见过。
金陵能下这么大的雪，估计也算是创造历史了。
我跟牛猛来到涌泉湖旁边，觉得更加怪异。
湖内明明结了冰，但是积雪的厚度却一直保持不变，跟前两天我们来元府的时候，一模一样，岸边的积雪却达到了膝盖的位置。
我跳进湖内，用力跺了一脚，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没有冰层的晃动，整个湖面连裂缝都没有出现。这说明涌泉湖冰层的厚度，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牛猛也跟着跳了下来，将腰上的杀猪刀拿出来，说道：“切开看看吧，凭我的经验，这冰层至少得一丈厚了。”
牛猛说完，便开始在冰层上划拉起来。
他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将刀刺入冰层，规规矩矩的划出一个长方形。然后用拳头用力砸了几拳，接着拿刀子来回撬了两下，就切了一块长方形冰块下来。
有了一个口子，接下来便容易的多，牛猛慢慢地切着冰块，切出一条台阶来。这样就可以避免，挖的深了，没办法上来。
我就在旁边帮忙接住牛猛丢上来的冰块。
大概挖了一丈深的时候，下面还是冰层，看不见水。切下来的冰块里面已经可以看见被冻住的鱼了。
我越来越好奇，这冰层到底结了多厚？
见牛猛一个人挖的太慢，我就去找猎影，让他喊了不少人，带着锤子、镐子，一块来帮忙挖。
数十个人在牛猛挖的台阶基础上，拓宽了两倍，修整出一条像模像样的台阶来。
就这样一直挖了两个多时辰，还没有见到水。
深度已经到了五丈左右了。
猎影站在我旁边，眉头紧皱，“九公子，整个涌泉湖不会全都成冰了吧？”
我摇摇头，“不清楚，涌泉湖到底有多深都没人知道，挖到晚上看看吧。对了，你在这里也派些人手，不要让别人靠近这里。”
猎影朝我拱手，“知道了。”
事情的怪异程度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
现在的温度低，是可以导致涌泉湖结冰，但是绝对不可能让涌泉湖结出这么厚的冰层的。
更何况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怎么可能忽然之间整个涌泉湖都结冰了呢？
涌泉湖和扬子江是互通的，最后通过扬子江向东奔入大海。
去这里出发，到扬子江的流入口，大概三百里。如果骑马从湖面上走，来回六七个时辰就够了。
总不至于连扬子江都结冰了吧？
“猎影，你去帮我找匹马来。”我吩咐道。
猎影皱了皱眉头，“九公子要去涌泉湖那边看看？”
我点点头。
“我陪九公子一起吧。”猎影说。
我摆摆手，“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去，你在这里看着，继续朝下挖，一直到挖到土为止。”
“明白了。”
在经历过被鬼脚七刺穿心脏以后，我对自己身体的恢复能力有了新的认知。
只要不是那种直接让我整个人都消失掉的招式，我似乎……死不了？
涌泉湖那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如果碰见什么危险的东西，带着其他人反而是件麻烦事。
猎影把马牵过来以后，在马蹄上裹了布，这样可以防止马蹄在冰面上打滑。
我让他派人回易水阁交代一声，就说我在元府住一晚，让他们不用担心。
便骑上马朝着涌泉湖另一头赶去。
茫茫的湖面雪白一片，远远看过去，与天边连成一条线，让人看不到尽头。
我特意骑马到湖心亭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意外。也没有像上次一样，莫名其妙的进入到妖界。
见没什么问题，便继续朝前走。
白茫茫的湖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风声和哒哒的马蹄声。
岸边的草木早已经被积雪覆盖，远远看过去，只有银装素裹的一片。
我又骑着马往前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忽然看见远处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了，而是出现了一条蓝色的线。
便快马加鞭赶了过去。
靠近之后，才渐渐发现，前面是湖水。等到彻底走近，才发现冰层到这里结束了。
涌泉湖像是被人用刀一刀两断，一边是冰层，另一边是湖水。
这样的现象，正常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
可我面前却是是湖水，还在不停的涌动。
莫非真的有逆天之人，布置了强大的道术，改天地之气，故意让涌泉湖前半边全部凝结成冰不成？
可即便是这样，让涌泉湖结冰是为了什么？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就连忙骑着马往回赶。既然已经知道了涌泉湖结冰的情况，就没必要再去扬子江口看了。
快回到金陵城时，已经很晚了。不过下雪的时候，夜晚并不是特别黑，而是昏黄一片。即便我的眼睛没有特殊能力，一般人也能够在下雪的夜晚看清东西。
马匹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跑了这么久估计也累了。
这时候我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两盏红灯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是湖心岛的位置。
我皱了皱眉头，又进入到妖界的通道了？来的时候，湖心岛上还没有人呢，这会儿谁去点红灯笼啊。
果然跟我猜的一模一样，骑着马朝红灯笼赶去，却怎么也达到不了红灯笼的位置。
我记得上次我跟牛猛也是这样，划着船不管怎么划都靠近不了红灯笼，最后还是我俩睡觉的时候，船自己动了起来，才莫名其妙的到了妖界。
可这次我是骑着马的，要如何是好？
就在我想办法的时候，扑通一声，我连人带马，直接掉进了湖里。
由于事发突然，我来不及反应，还呛了几口水。
马匹还好，马天生就会游泳，倒是没什么事。冰面忽然消失，看来已经是到了妖界了。而且气温也忽然升了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冷。
湖心岛也不见了，红灯笼变成了渡口的红灯笼。我跟牛猛上次来妖界，就是从这个渡口上岸。
于是我在水里牵着马，朝渡口赶去。
到了渡口之后，一切都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这次渡口没有人。
我将马暂时拴在了渡口旁，自己一个人朝金陵城门口走去。也顾不得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等会儿进皇宫见皇上，她会安排我的。
这里的金陵城是真正的金陵城，城门的匾额上刻的都是“金陵”两个字。
人界的金陵不一样，人界刻的是“应天。”
我刚走到城门口，就被侍卫拦了下来。不过侍卫并不是拦着不让我进城，而是让我等一会儿，会有马车过来，直接将我接入皇宫。
我点点头，安心的等着马车到来。
过了一会儿，便有一辆看起来十分奢华的马车行驶过来，还是八匹马同时拉的。这不是皇上的座驾吗？
我以为沐蓉要从马车上下来，结果只是出来四名宫女，将我请上马车，说奉皇上的命令，带我进宫。
我坐进马车内，四名宫女也跟着坐了进来，不过她们都是跪坐的。
“那个……姚嘲媚在宫里吗？”我开口问道。
一名宫女回道：“九公子说的是木兰公主吗？”
“木兰公主？”
“嗯，姚嘲媚是木兰公主在人界的化名，木兰公主真正的名字叫做姚木兰。”
我点点头，“哦……原来如此。那她在宫里吗？”
宫女摇摇头，“木兰公主一个时辰前刚刚回人界。”
我本来还想再问问姚嘲媚有没有怀孕的事情，想了想觉得不合适，便没有再问。
第130章 确有其事
其实我挺奇怪的，为什么一来金陵，皇上就好像提前知道一样？
不过我也没想，这次也算是误入妖界了吧？好在妖界的时间和人界的时间不一样，在这边多呆几天也没什么问题。
最主要的是，我很想求证一件事情，那就是沐蓉到底是不是怀了我的孩子。
没过多久，我便来到了皇宫。
四名宫女带着我，直奔皇上的寝宫，这次来并没有被搜身，也没有侍卫拦下我。看来这四名宫女在宫中的地位不低。
来到皇上的寝宫以后，宫女便让我沐浴更衣，说是干净的衣服已经备好了。
我现在浑身湿漉漉的，也顾不上那么多，就跟着宫女去沐浴了。
宫女本来还说要侍奉我沐浴，被我匆忙拒绝，这种皇帝般的待遇，最起码我现在还是无福消受的。
泡在浴桶内，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是舒坦的。
浴桶里面撒了花瓣，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花。
妖界的洗澡水感觉都不一般，泡起来特别的舒服。
我闭上眼睛，浑身放松下来，浑身有一种躺在棉花里的感觉。
这时候我听见“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然后是脚步声，有人走了进来。
我连忙睁开眼睛，视线被屏风给遮挡住，看不见门口。偏偏这个人站在屏风后面，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轮廓，是个姑娘。
“皇上吗？”我问道。
在皇上寝宫敢随随便便进入浴室的人，除了皇上，只有那几名宫女了，不过这影子看起来，穿的衣服不像宫女的服饰啊。
屏风背后的人没有回应，我很紧张的坐在浴桶内，拿衣服穿不是，不拿衣服穿也不是。
万一刚好穿衣服的时候，她忽然走出来怎么办？
“是皇上吗？”我又问了一遍。
她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果然是沐蓉。
她穿着一袭红色的长裙，看起来有些宽松。双肩没有被遮住，一览无余的表现出光洁和美好。
脸上化了淡淡的妆容，头发挽着髻，小腹微微隆起，还赤着双脚。
看起来很像一名小妇人。
完全没有了上次见她时，身为皇上该有的那股气度。
现在看来，穆轻尘和南衙的话已经是事实了。沐蓉怀孕了，而且已经到了显怀的地步。
你总不至于说她胖吧？哪有脸不胖，胳膊腿不胖，偏偏就胖小腹的呢？
得病就更不可能了。
沐蓉看着我，我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都知道了？”终于还是她先开了口，两只丹凤眼冲我眨了眨，眼神略微有些无辜。
我点点头，问她，“是真的吗？”
“嗯，我年纪也大了，想要个孩子。”沐蓉说罢，朝我走了过来。
我记得她好像三万多岁了吧？
沐蓉走到木桶后面，我连忙抓起木桶边上搭着的浴巾，裹在腰上，长舒了一口气，也不敢回头看她。
“所以……是那次我帮你治疗之后发生的事情吗？”
“嗯，我用了魅惑之术，和你在一起呆了好几天。你会不会觉得这种手段有些卑鄙？”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沐蓉忽然把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帮你捏捏肩膀吧，最近刚刚学的。”
“…………”
我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她，“只是为了生孩子吗？”
“你呢？希望只是这样吗？魅惑之术，对于不喜欢的人是没有作用的，所以我觉得你是喜欢我的。”沐蓉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娇柔，不过我也不敢回头看她，不太清楚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
“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孩子还有多久才会出生？”我问她。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怀孕。应该会很久吧？”沐蓉捏肩膀的力度稍微大了些。
我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跟木兰的事情，她告诉我了。”
“这个……我可以解释的。”我显得有些紧张。
“不用解释，木兰人挺好的。”
“那……她怀孕了吗？”
“你希望她怀孕吗？”
我摇摇头，忽然觉得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很不负责任，便又赶忙点了点头。
“到底是希望还是不希望？”
“我……没想好，主要我觉得自己现在还小，还没有做成当父亲的准备。”
“哦……木兰没有怀孕。”听口气，沐蓉似乎有些失望。
我内心暗自舒了一口气。
“她们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吗？”我问她。
“不知道，只有穆轻尘一个人知道。”
“哦？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需要水灵族的安胎水。”
当时我就懵逼了，这种事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吗？
沐蓉又接着说道：“轻尘不会说出去的，她也是个好姑娘。”
“既然你打算把孩子生下来，总会被她们知道的吧？”
“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昭告天下的。在此之前，不会见她们的，木兰这次回来我也没有见她，只是隔着屏风说会儿话。倒是你，怎么打算的？”
“说起来，毕竟是我们的孩子，我会负责任的。回去以后，我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们吧，不过我不会说成是你的意愿。
毕竟你是九尾一族的王，有些事情说出去，会影响你们九尾一族的团结。”
“你倒是有心，起来吧，我把你擦擦身子。”沐蓉说着，从后面走到了我面前。
我连忙用胳膊护住自己胸前，摇了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吧。”
沐蓉噗嗤一声便笑了，“真是不知道，你是如何跟木兰说出那种话的，那你自己洗吧，我回内寝等你。”
“啊？”我有些懵逼。
“不好多想，只是想你陪我说说话罢了。”沐蓉说完，离开了房间。
我长舒了一口气，有种危险彻底退去的感觉。
说起来，我到底跟姚嘲媚说了些什么我都不清楚，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绝对是那种天涯浪子才会说的那种浪荡之言。
哎，枉我一身浩然正气，怎么变个身良好的形象就被毁了呢？
沐浴完以后，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反正只是陪沐蓉说说话，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况且她小腹都已经隆起了，也不会要求跟我做些什么吧？
我来到内寝门口，门前站着两名宫女。
她们朝我屈身行礼，“九公子，陛下已经恭候多时了。”
我连忙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宫女门推开内寝的门，我便走了进去。宫女又把门关上，我听见了离开的脚步声。
沐蓉此时在床上侧躺着，右手支撑着脑袋。
她伸出左手冲我招了招手，“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呀？”
我顿时脸一红，有些犹豫。
沐蓉咯咯笑了笑，说道：“你果然像个孩子，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深吸一口气，朝她走了过去。
“躺下吧。”沐蓉坐了起来，伸手摘掉自己头发上的发簪，柔顺的头发便披散下来。
接着她拿着发簪在空中画了个圈，房间便暗了下来。
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感觉到沐蓉把我摁躺下，然后将脑袋枕在我胸口。
我只觉得心跳加速，呼吸不稳。
沐蓉咯咯笑了笑，“你这么怕我吗？”
“没……没……”
“睡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躺在一起呆一会儿。”
我确实多想了，因为我们两个人都是穿着衣服的。
之后沐蓉就不再说话了。
黑暗中我睁着双眼，什么都看不到，房间里面很安静。我能听见沐蓉细微的呼吸声，感受到她的鼻息抚过我的胸膛。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宁静和踏实。
或许是因为沐蓉的年龄吧？三万多岁的姑娘，总有一种我是被她照顾，而不是照顾她的感觉。
不知不觉当中，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沐蓉已经不再身旁了。
宫女告诉我，皇上要去处理朝政，她们会送我离开。
我想了想，问宫女要了一个碗，然后割破自己的手腕，放了整整一满碗血，递给宫女，“你把这碗血交给皇上吧，告诉她，有空了我会想办法回来的。”
宫女接过碗，冲我屈身行礼，“奴婢替皇上谢过九公子了。”
我暂时没有什么能够给沐蓉的，只能给她一些血，补补身子吧。毕竟怀孕这件事对于姑娘来说，是件很耗费元气的事情，姑娘们一旦生了孩子，身体就会变弱。更何况妖族这种动不动怀个几年几十年的，可能更加损耗元气了吧？
离开皇宫的时候，我心情很复杂。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感情，从唐惊鸿到姚嘲媚，再到沐蓉。
我好像每一个都喜欢。
想到这里我就更加佩服牛猛了，他一点儿也不花心，一直喜欢小翠。
我不知道这两种感情孰是孰非，毕竟大明例律可没有规定，男人一辈子只能娶一位姑娘，更加没有规定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姑娘。
离开金陵的过程特别简单，宫女们一直把我送到渡口。告诉我，牵着马在水里一直往前游就好了。
我本来嫌牵着马麻烦，打算把马留下妖界。
宫女说人界的动物，是不能留在妖界的，我只好带着马走了。
差不多游了一炷香时间，眼前的场景转瞬即变，周围又是白茫茫一片，我趴在冰层上，马匹在我身后站着。
前方不远处亮着一排火把，还有细微的叮叮咣咣声。
想来是猎影他们还在继续挖着涌泉湖。
第131章 血腥味
我准备回头牵马时，发现马已经倒在了地上。可能是累死的吧？又或者来回穿梭人界和妖界，适应不了？
忽然之间刮起了大风，鹅毛般的雪花被风肆意的卷起，拍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远处传来呼呼呼的风声，像野兽咆哮一般。
我只好丢下马匹，徒步朝岸边走了过去。
来到岸边时，发现他们已经挖了一道很长很深的台阶了，准确的来说挖了个通道出来，通道两旁都点着火把。
猎影说这些冰层很奇怪，用火烤都不会熔化。
我点点头，回他，“暂时先不用挖了，涌泉湖不是自然结冰的，我们所能看到的部分，整个湖都被冻住了，而且还是有人刻意为之。猎影你再加派些人手，在涌泉湖内巡逻，晚上不要进涌泉湖，危险太大。白天派人巡逻就好。”
“知道了。”猎影拱手。
“另外元府那边你和追风两个人换着看守吧，光靠那些侍卫们，我总觉得不放心。易水阁那边你们不用管了，师叔回来之前，我暂时会呆在易水阁，不会轻易出去的。对了，南衙以前是怎么跟你们联系的？”
“南大人经常单独出去，不会跟任何人联系，事情办完了他才会跟我联系。”
我点点头，“知道了，让大家都去休息吧。”
我说完，又冲着挖好的通道大喊，“猛子，别挖了，回去了。”
声音带着回响，传了下去。
然后得到了牛猛的回应，“知道了九哥，这就上去。”
牛猛上来以后，我们两个便一块往易水阁赶。
路上我问牛猛，感觉还有多深才能挖到土或者石块？
牛猛摇摇头，“很难说，感觉挖不到底一样，也不知道这涌泉湖有多深。”
“你那天确定看到了涌泉湖有黑色的影子吗？”我又问。
牛猛点点头，“确实看到了啊，而且我敢保证，绝对不是我眼花了。”
“知道了，这件事你先不要和别人说，我总感觉涌泉湖里有什么了不起得的东西。尽量等爷爷过来，或者南衙回来以后再说吧。走，买些酒喝。”
“花酒啊？”
“你想喝？”
“反正也没什么事。”
“想去就去吧。”
其实喝花酒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就是喊个姑娘过来，陪你喝喝酒，聊聊天，又不坐什么。
牛猛心里一直惦记着小翠，身边又缺少姑娘，偶尔心里面会冲动一下还是情有可原的。
我肯定是不会去青楼找姑娘们做某些事情的。
不过聊个天，喝个小酒这种事，也是没问题的。
而且怡红院这种地方，汇聚了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今年冬天金陵城发生了这么多怪异的现象，总会有人讨论的。
顺便可以从人们的讨论中打听些什么出来。
于是我跟牛猛就往怡红院赶去。
就是不知道，下这么大的雪，怡红院的顾客还多不多？
街道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过了，不过大雪还在下，不一会儿功夫又积了厚厚的一层。
晚上开着的店铺，似乎比刚下雪的时候多了一些。
零零散散的店铺亮着的微光，在风雪中显得摇摇欲坠，看起来随时都会被吞没一样。
来到怡红院附近的街区，才显得热闹起来。
路边还有卖馄饨的小摊位，依然有顾客在吃着香喷喷的馄饨。
就连卖糖葫芦的也出着摊，想来是年关将至，大家都想着多挣一些钱，过一个好年。
可能是下雪的缘故，怡红院门口不像往常一样，站着迎接宾客的姑娘们。
她们总是瞄准过往的有钱人，迎上去拽着胳膊，娇滴滴的喊一声，“公子，好久不来了，奴家可想死你了呢。”
实际上这些姑娘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说的，哪怕是从来没有来过怡红院的人，这是她们的惯用套路。
虽然怡红院门口显得有些冷清，我跟牛猛进去以后，里面却热闹非凡。大堂内几乎坐满了人，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两个陪酒的姑娘们。
让我很不理解的是，那些没有成婚的年轻才俊们来这里也就算了。
为何那些上了年纪的达官贵人们也爱来这里？他们哪一个府上不娶个十八个八小妾的？
反正我要是和唐姑娘们成婚以后，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找姑娘的。
我跟牛猛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老嬷嬷便笑容满面的迎了过来，“唉哟，这不是九公子吗？今儿个怎么赏脸来我们这儿了？”
我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老嬷嬷，“老妈妈，不用客气了，上几个好菜，来两坛好酒。”
老嬷嬷眉开眼笑的接过银子，“得嘞！九公子，要不要喊两个姑娘作陪。咱们家新来了一批姑娘，那模样，个顶个的俊俏。”
我示意了一下牛猛，“给他喊我一个吧，我不要。”
“明白，明白，九公子是正经人。”老嬷嬷冲我挤了挤眼，便下去安排了。
牛猛忽然问我，“九哥，你咋不要姑娘？”
我耸了耸肩膀，回他，“没什么意思，我家里哪个姑娘不比这里的好看？”
“那能一样吗？这里的姑娘可是能给你跳舞呢，唐姑娘她们给你跳过舞吗？”
牛猛这句话有点儿噎住我了，好像我确实没见唐姑娘她们跳过舞。不过凭她们的身段，应该会跳吧？看来得找个机会问问，人生没有了歌舞，就会失去很多乐趣。
我冲牛猛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等会儿让你那个跳，我看看不就行了，浪费多余的钱干吗？”
牛猛耸了下肩膀，意思是大概是随你喽。
然后拿出烟袋锅抽了起来。
在等待酒菜端上来的过程中，我竖起耳朵认真倾听，想听听这里有没有谈论关于金陵最近的异常情况。
人很多，声音比较嘈杂，不过仔细分辨专注去听的话，还是能够听得见的。
“听说没，昨个夜里陈员外家的小妾偷男人，被抓住了。听说把那男人腿都打折了。”
“西坊的王屠户今天下午上吊自杀了。”
“你们说今年这雪下的这么大，是不是有妖怪啊？”
“我可听说最近咱应天来了不少妖怪，专抓童男童女吃呢。”
“涌泉湖结冰了你们知道吗？”
“听说那冰至少三丈厚，都说湖底下有什么妖怪。”
“可不是嘛，我今天还看见锦衣卫探灵司的人全都在涌泉湖边上守着，不知道在挖什么东西。”
“我今天在街上看见两位仙女，长的一模一样，真的是仙女啊，这辈子都没见过怎么漂亮的姑娘。”
“我还看见一只白熊呢，比老虎都大，长着九条尾巴呢！”
“…………”
听了这么多，没有一条有用的消息。其他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楼上的厢房内还有人谈论卖官鬻爵的事情。
真想不通，金陵的六部没有什么实权，为什么会有人想在金陵买个官当呢？
没过多久，酒菜便端了上来，老嬷嬷也带着姑娘走了过来。
这姑娘长的挺清秀的，身段蛮好，一袭绿衫，不过看一眼就觉得是风尘女子，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媚骨的浪荡。
老嬷嬷介绍说，这姑娘名叫莺莺，并且叮嘱莺莺陪好牛猛。
这地方姑娘们的名字特别好记，什么莺莺燕燕，翠翠红红的，稍微高级一点儿的怡红院，倒是会起一些比较文雅的化名，比如李师师，唐嫣嫣之类的。
莺莺确实挺放得开的，她一上来就坐到牛猛的脖子上，双手勾住牛猛的脖子，撒起娇来，“公子，奴家想死你了。”
这腔调听的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牛猛倒也毫不客气，抱住莺莺，哈哈大笑，“既然想哥哥了，哥哥今天就好好疼疼你。”
我都替他臊的慌。
说好的只爱小翠一个人呢？你说平常看起来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这种地方，会如此奔放呢？
然后他们两个人就卿卿我我，推杯换盏，一副完全当我不存在的样子。
我对这里的姑娘没什么兴趣，便竖起耳朵继续听其他人说些什么。
“刘姑娘，今天晚上去我家呗，我家没人。”
“王兄，听我一句劝，这玉佩你再不出手，就不值钱啦！”
“呜呜呜……呜呜……”
等等，这是什么声音？听起来像是有姑娘被堵住了嘴？
我又仔细听了听。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确实是被堵住嘴巴，想要说话而发出的声音，而且似乎比较惊恐。听声音像是从楼上天字一号房内传出来的。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猛子，你先玩，我上去看看，碰到个了熟人。”
牛猛估计是没听见，净顾着跟莺莺喝交杯酒了。
我走到二楼时，刚好碰见了老嬷嬷，便问她，“老妈妈，天字一号房住的是谁啊？”
“巧了，九公子，我正想跟您说这事儿呢。住着一个怪人，下雪那天来的，穿的很厚，把脸蒙的严严实实的，进来就丢下一锭金子，包了天字一号房，还吩咐不准别人打扰，这两天老是深更半夜的出去，也没见他出来吃过饭。
本来我都想报官呢，可他今天又丢给我一锭金子，让晚上把头牌送他房间。我这也是小本生意，谁跟钱过不去啊，您说是不是？”
“姑娘进去多久了？”我又问。
老嬷嬷想了想，回道：“哎呦，得半个时辰了吧。九公子，您问这个干什么？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我刚摆摆手，想说没什么事，就是随便问问，忽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第132章 日久生情
血腥味正好是从天字一号房内传出来的，我连忙冲了过去。
也顾不上敲门，一脚将门给踹开了。
刚好看见一名男子，抱着一名姑娘，正在咬姑娘的脖子，姑娘的嘴巴被布条给绑着，脖子上流了很多血，两眼反白，看起来已经断气了。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杀人！”我冲这名男人大吼一声。
他忽然转过头来，模样让我楞了一下。
一张干枯的脸庞，皮肤像是裂开了一样，满脸都是裂纹。眼睛是红的，眼窝深陷，鼻子特别尖，皮肤惨白。嘴巴上沾满了血液，牙齿的构造很特殊。
上面两颗虎牙特别突出和尖锐，下面的牙齿跟虎牙相对应的位置，也有两颗虎牙，比上面两颗虎牙要小一些。
有点儿像老虎的牙齿，但是又不太一样，明显是个妖怪。
我准备冲过去抓他时，他忽然从窗户口跳了出去。
我也跟着追出窗户，同他只差了几步的距离。可等我追出去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消失了。
屋顶上一点儿痕迹也没有，四周也没有留下任何气味，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仔细在周围查了一遍，确实一点儿痕迹也没有。
没追到人，我只能回去看那名姑娘。姑娘长的很好看，两只眼睛惊恐的睁着，已经没了呼吸，脖子上有四颗牙齿印。
留在地面上的血迹和本应该流出的血有些差距，也就是说姑娘的血大部分都被刚刚那个妖怪吸走了。
会吸血的妖怪？蝙蝠妖吗？
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我把姑娘抱到床上，用被子盖好，关好房门，暂时退了出来。
我亮出令牌，大声告诉大家，锦衣卫有令，今晚要在这里借宿一晚，希望大家赶快离开。
酒楼里来的虽然都是达官贵人，不过锦衣卫的名号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这里有人还认识我，大家只好悻悻离开。
牛猛丢下莺莺，跑到我身边，皱起眉头问道：“九哥，怎么了？”
“等人都散了再说吧。老妈妈，你让姑娘们现在一楼呆着，不要上楼。另外让店小二去通知官府，让官府派人过来，说这里有命案。”
老嬷嬷显得有些吃惊，连忙点了点头。
牛猛也不再问我，下楼干人去了。
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酒楼内的顾客基本被清空了。我让老嬷嬷准备了水桶，叮嘱她们不要上来，带着牛猛进了天字一号房。
牛猛关上房门，瞅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姑娘，瞪大眼睛问我，“死了？”
我点点头，“被妖怪咬死的，不过我对她的死因有些疑虑，所以剖开来看看。”
“明白了。”牛猛说着，将姑娘抱到桌子上，很熟练的将姑娘剥的一干二净。对于一个仵作来说，尸体仅仅只是尸体，没有性别之分。
我和牛猛检查了一下姑娘的尸体，除了脖子上的伤口之外，其他地方并没有伤口。
“剖开看看吧。”我示意牛猛。
牛猛“嗯”了声，拿刀在桌子上划拉出一道凹槽来，将水桶放在卧槽下，这样流出来的血液会顺着卧槽流进水桶内。
牛猛拿着刀子，对着尸体随意划了两下，便将姑娘的尸体剖开，动作游刃有余，丝毫不拖泥带水。
“五脏六腑完整，没有受过内伤，就是……体内的血少了很多，不太正常。”牛猛检查完以后，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回他，“嗯，跟我想的差不多，那只妖怪把这姑娘的血给吸走了大部分。很奇特的妖怪，人身人脸，牙齿像是在人类的牙齿基础上，又同时长了老虎的牙齿一样。
脸上的皮肤看起来像是因干旱而龟裂的土地一般。
这种妖怪我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所看过的典籍中也没有任何相关的记载。你有什么想法？”
牛猛摸着下巴想了想，“我也没听说过，不过……九哥，你没抓住他吗？”
我摇摇头，“没有，刚跳出窗户就消失了，我只听见了呼的一声响。没有脚印，没有气味，窗户外面什么痕迹也没有，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会不会是会隐形？躲在附近没走？”牛猛问我。
“没有，他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怎么说呢，泥土混合着腐烂叶子的味道，再加一些血腥味。但是我追出窗户以后，连这股味道也消失了。如果只是隐形的话，味道怎么会消失呢？”
牛猛耸了耸肩膀，“那就只有回去问问唐姑娘她们了，她们是妖界的人，对妖怪知道的多。”
我也跟着耸了耸肩，只有这样了。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妖怪绝对是逃走了，并没有藏在附近。
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老嬷嬷在外面喊道：“九公子，官府人来了。”
我让牛猛去开门，他刚把门打开，姚嘲媚便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十分不高兴，神情比较高冷。
我心下纳闷，这店小二跑去通知谁了？怎么把姚嘲媚给喊了过来。
只见姚嘲媚微微蹙眉，问我，“你们大晚上跑怡红院来做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牛猛抢先说道：“九哥说想喝花酒了，就过来了。”
我瞪了牛猛一眼，有你这么卖弟兄的吗？难道不是你想喝花酒才来的吗？
姚嘲媚走到我面前，用带有恶意的眼神盯着我，问道：“我长的不好看吗？”
我连忙摇了摇头。
“那就是我不会陪你喝酒？”
我又摇了摇头。
“我不会跳舞还是不会唱歌？”
“姚……”我本来仍然打算喊姚嘲媚姚大人，但是觉得我们两个已经有了某种关系，再喊她姚大人不合适，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接着说道：“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姚嘲媚轻哼一声，“回去再跟你说这件事！这姑娘怎么回事？”
她指了指桌子上的尸体。
我便把刚刚发生了的事情重新叙述了一遍。
姚嘲媚皱起眉头，问道：“肤色是白的吗？”
“灰白色的，有点儿发蓝。”我回道。
姚嘲媚想了一会儿，微微摇头，说道：“我也没有头绪，回去以后帮你问问吧，先回去吧，尸体会有人处理。你们今天晚上喊了哪两个姑娘陪酒？”
“我没有。”
“莺莺。”
我跟牛猛同时回道。
我这会儿真想把牛猛一下子摁到土里去！
“莺莺啊，名字挺好，回去吧。”
我白了牛猛一眼，他一脸的茫然，竟然还问了出来，“九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我没好气的回道，“没！回去吧。”
从楼上下来，我才看见锦衣卫探灵司的人，想来应该是姚嘲媚跟他们在一起，碰巧才一起过来的吧？
外面的雪还在下，地上的积雪又积了厚厚的一层。姚嘲媚撑了把伞，跟我并排走在一起，牛猛在后面跟着。
我接过伞，替她撑着。
她忽然就握住了我的手，我感觉这个动作对姚嘲媚来说很自然，对我来说还是有些不习惯。
一路上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快走到易水阁的时候，姚嘲媚忽然问我，“你去见皇上了？”
我点点头，“嗯，去涌泉湖查看情况，回来的时候，莫名其妙到了妖界。”
“哦，这衣服是我们皇宫才有的。皇上都跟你说了吧？”
“嗯，说了一些。”
“对不起，孩子的事情是我肚子不争气。”
“哈？”我顿时就懵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可就扯到肚子不争气上面去了，我又不是很想要孩子。
于是我连忙解释，“说什么对不起，我又没想这么早要孩子。再说了，生孩子这种事也得碰运气不是。”
“可你们人间的姑娘不是讲究相夫教子吗？母以子贵，女人总归生了孩子，人生才算什么完整。”姚嘲媚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小，似乎有些害羞。
天知道她回妖界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学了些什么东西。
我觉得姚嘲媚对这件事太过于上心了，便继续宽慰她，“你不用学人间的女子的，你们妖界是怎样，就是怎样。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为了那个人去改变自己，而是做真正的自己。如果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而改变自己的，做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那么这份喜欢就会变成委曲求全。
所以，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来就好，不用考虑我的想法。
两个人在一起，理应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没有谁非要去强迫谁，这样才是最好的感情生活，不是吗？”
姚嘲媚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她个头比我稍微矮一些，微微仰着脸，眼睛眨两下，眼神看起来无比程澈干净。
姚嘲媚忽然紧紧抱住我，将下巴放在我的肩头，很温柔的说道：“夫君，你真好。”
我心里其实蛮纠结的，不知道要不要喊姚嘲媚娘子。因为我们两个没有成婚，虽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可是还要考虑唐惊鸿的想法，总不能只喊姚嘲媚娘子，却不喊唐姑娘娘子吧？
可我跟唐姑娘之间既没成婚，又没发生什么，喊她娘子总归是不合适的。
我干脆什么也不说，抱了抱姚嘲媚。
这种情愫很微妙，说不定在某些场合就会蔓延开来，牢牢扎根在心底。我想，日久生情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第133章 兵部尚书府
回到易水阁时候，发现大家都在正堂里面坐着。唐姑娘很急切的问我，“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姚嘲媚轻哼一声，“还能去哪儿，怡红院呗。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姚嘲媚朝二楼走去。
不是，这女人怎么这么善变呐，刚刚还浓情蜜意的，说翻脸就翻脸。
唐姑娘立马就生气了，瞪着我质问道，“你去怡红院做什么？”
“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个妖怪，追到了怡红院，不过还是晚到一步，被妖怪害了一名姑娘。”
唐姑娘表情立刻就变了，显得有些吃惊，“啊？怎么被害的？”
我就又把在怡红院发生的事情，略作改动的复述了一遍。
你看，还是单纯的姑娘好骗。其实也不是有意想要骗她，只是不想让她因为误会而更加生气罢了。
毕竟姑娘们一听到男人去怡红院，总会自己脑补一些事情，好像必须要在怡红院里面做点儿什么才行。
穆轻尘听完我说话的，眉头微蹙，“九公子听说过基督教吗？”
我点点头，“略有耳闻。是外来的教派，说是利玛窦罗明坚传进来的。明神宗时期，大臣徐光启就信基督教，不过我对西洋教派没什么兴趣，了解的不多。”
我说完，穆轻尘跟着轻轻点头，“九公子已经说的差不多了，现在大明有不少人都信奉基督教派。我对这个教派倒是有些研究。
这个教派中，记载着一种妖怪，他们称魔怪，叫吸血鬼。吸血鬼的起源，已经说不清了。根据记载，吸血鬼拥有无尽的寿命，害怕阳光，只在夜晚出没。
他们会一直睡在棺材里，经过万年都不会死掉，只会干枯。一旦接触到新鲜的血液，就会重新复活。
吸血鬼害怕大蒜和十字架，而且不能进入别人的房子，除非有房主的邀请。
他们可以通过某种特殊的仪式，将正常的人类转化为吸血鬼。
而且吸血鬼的思想和正常人类一样。
据说吸血鬼拥有瞬间移动的能力，而且他们一旦长时间不吸血，皮肤就会发白，干裂。不过……吸血鬼的起源地离大明相隔万里，甚至要跨越海洋。每个族群都有其自己的活动范围，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因此，我也只是听过说这种妖怪，没有见过。
听九公子方才这么一说，倒是想起这种妖怪来，不过九公子所见到的，也未必就是这种妖怪了。”
“我知道了，多谢穆姑娘提醒。大家都去休息吧，我师叔已经去了京城，最近金陵确实不太平，这一段我也会尽量少出门的。”
其实我是不太愿意将那个妖怪跟西洋那边的东西联系在一起的。郑和下西洋之后，确实带来了很多西洋的物品和知识。
教派这种东西，没人说的准。自西汉佛教传入中土，佛道之争便一直存在。各种各样的传言层出不穷，早已无法分辨真假。
更别说西洋那边的教派了。
可是穆轻尘所说的这个叫吸血鬼的东西，倒是有可能跟金陵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
毕竟吸血鬼拥有长生不老的能力，它还不像僵尸，僵尸虽然也能在古墓里面一直存活，但僵尸是没有思想的。
从程府血案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长生不老，那么他们会不会也去西方寻找答案了呢？
事情似乎变的越来越错综复杂了呢……
大家离开以后，唐姑娘忽然将我拉到一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二楼，问道：“姚姐姐晚上是不是在你房间里面睡？”
“啊？不能吧？”
唐姑娘努起嘴巴，“有什么不可能的，二楼有浴室，就你的房间在上面，她上去了就没再下来，不是要去你房间睡是什么？”
我挠了挠头，“那……我去跟牛猛挤挤吧。”
“别了，你还是上去陪姚姐姐吧，不然她又会不高兴的。反正你们两个现在光明正大住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唐姑娘微微撇嘴，看起来心里面还是有些醋意。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快去休息吧，你要是想我陪你的话，我也可以去陪你睡的。”
“谁要你陪了，净说些不害臊的话。”唐姑娘锤了我胸口一下，一溜烟儿跑开了。
对我这种人来说，感情问题还真是难处理啊。
我暂时睡不着觉，一个人站在门口看雪。
风小了很多，吹到脸上没有之前那种刀割的疼，只是感觉凉凉的。
看着雪花慢慢落到地面上，我忽然就想南衙了，觉得无比的落寞。
按理说，我现在应该很满足才对。有喜欢的人，也有喜欢我的人。吃穿不愁，哪怕是将来成婚了，住到妖界，也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可是，很多事情的疑团都没有解开，很多事情也没有完成。
师叔说，我被爷爷封存的记忆，要等到我彻底成熟以后，爷爷才会解封。
我现在心里面有些害怕，小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能够导致让爷爷把我的记忆给封存。
我担心那些记忆是很可怕的记忆，就像师叔说的那样，我无法承受那些记忆。
我也很担心如果宋照影无法被复活，我和唐惊鸿之间会变成什么样？
沐蓉怀孕的事情，我要怎么跟唐惊鸿和姚嘲们她们开口？
看似衣食无忧的生活，却处处面临着难题，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时候有人站到了我身旁，为了披上了一件外衣，“睡不着吗？”
是姚嘲媚的声音。
虽然姚木兰这个名字更好听，不过叫习惯了，还是习惯称她姚嘲媚。
我冲她笑了笑，“没有，回去休息吧。”
姚嘲媚点了点头，挽起我的手。
上了楼走到门口时，姚嘲媚问我，“要沐浴吗？”
“不了吧，有些困。”
“嗯，那休息吧。”姚嘲媚拉着我进入了房间。
她就像一位准新娘一样，在房间里面忙来忙去，端洗、脚水、倒茶，铺床。虽然看起来笨手笨脚的，可总能整理的井井有条。
我走过去揽住姚嘲媚的腰，“别忙活了，等以后找两名丫鬟，这种琐事的事情交给丫鬟做就好了。”
姚嘲媚转过身看着我，脸色有些羞赧，很轻微的点点头。
我在姚嘲媚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你先躺下吧，我自己洗、脚。”
“那怎么可以，身为娘子不是应该伺候夫君洗、脚吗？”
“哪有的事，我又不是皇上，什么都要人伺候。”
姚嘲媚微微笑了笑，没有继续争执。她褪去自己的鞋袜，露出两只精致小巧的脚丫子。接着拉起被褥，躺了下去。
躺下去之后，肩膀上的黑纱就消失了。两条锁骨稍微有些弧度，整个肩膀像被削过一样修整。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本我自己盖的单人被褥已经被换掉了，现在是一床新的双人被。
我无奈的苦笑，简单的洗了脚，褪去外衫，起身吹了蜡烛，便躺到了姚嘲媚旁边。
她将我的胳膊拽到自己脑袋下，枕了上去。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并肩躺着，谁也没有说话。既挨着，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或许是彼此心照不宣，有些事情终究还是没有达到水到渠成的地步。虽然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可毕竟还是少了礼数。
总不能堂而皇之的把某些稀里糊涂的事情给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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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我就醒了，姚嘲媚还在睡，本来是枕着我的胳膊的，结果现在变成了枕着她自己的胳膊。
姚嘲媚估计睡的很沉，竟然有轻微的呼噜声。
我不忍心打扰她，静悄悄的起了床。
牛猛已经在楼下等我了，虽然师叔暂时离开，不过训练不能耽搁。尤其是经历过万俟峰那次事件以后，我更加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很弱小。
无法保护自己，更加无法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大雪又停了下来，我跟牛猛一人背着一筐石头，朝城外跑去。
凌晨的空气显得更加的清澈，每次呼吸，凉风进入体内，感觉整个肺都是凉的。
牛猛一边跑一边跟我聊天，“九哥，你这以后要勤加锻炼啊。”
“为何？”
“娶那么多妖族，能应付过来吗？不是有句俗语嘛，只有累死的耕牛，没有梨坏的地。”
我斜了牛猛一眼，“我说猛子，你天天满脑子想点儿啥？再说了，我可是九郎，你再前面加个夜字，就明白了。”
牛猛很嫌弃的“咦”了一声，“我看你是一晚上起夜九次吧，哈哈哈哈哈……”
我现在特别想把牛猛那张大脸摁进雪坑里面！
我们俩跑到涌泉湖的时候，碰到了追风，他跟追风刚换了班，在涌泉湖和元府两地来回巡逻。
跟追风闲聊了两句，城门口传来了大声呼叫，“南公子，大事不好了！兵部尚书府邸出事了！”
我皱起眉头，对追风说道：“走，带一部分人过去看看。”
于是我跟牛猛卸载背后的石头，带着追风和几十名侍卫，急匆匆朝兵部尚书府赶去。
金陵的兵部尚书虽然也是尚书，不过只是个虚职。有锦衣卫在，出了事，他们定然会率先通知锦衣卫。
跑来通报的士兵告诉我们，是兵部尚书派人到锦衣卫探灵司报案的，说自己女儿失踪，府内的墙上留下了血字，务必让我过去看看。
第134章 尽人事听天命
兵部尚书的府邸，在金陵城的最东北角，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兵部尚书跪在大门口，浑身瘫软，表情悲伤。周围也跟着跪了十几个人，估摸着是兵部尚书的家眷们。
我走过去将兵部尚书扶起来，问他，“杜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兵部尚书叫杜志承，看起来将近五十岁的样子，我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杜志承这个名字。
他申请显得极为悲伤，好像没听见我问的话一样，仍然目光呆滞的愣在那里。
我晃了他两下，兵部尚书才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紧紧抓着我的手，十分激动的说道：“南公子，南公子……你可一定要救救小女啊。”
我微微皱起眉头，问道：“杜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随我来一看便知。”兵部尚书拽着我的胳膊便往府内进，非常急迫的样子。
他一直拽着我来到一个院子内，指着院墙说道：“小女的丫鬟早上为她准备热水，敲了门才发现房间里面没有人，寻找的时候，便看见墙上留下了这几行血字。求求，九公子一定要救救小女啊。”
我看着墙上写的这段文字，陷入了沉思。
墙上写的是，“兵部尚书杜志承，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按大明例律理应抄家斩首。我佛慈悲，念其近年多行其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抓其千金，扣于报恩寺梅花阵内，午时之前若有高人解救，既往不咎。午时之刻，若无人想救，必将血洗杜府。”
牛猛皱起眉头破口大骂，“他娘的，什么人，好大的口气！”
我轻轻叹了口气，问兵部尚书，“你派人去报恩寺看了吗？”
“还没有……我……我不敢去，我怕小女她……”兵部尚书还没说完，就抹起眼泪来。
这件事让我很头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绑架兵部尚书女儿的这伙人，跟绑架元朗的那一伙是同一伙。
按照之前的经验推测，他们所说的梅花阵，应该是失传已久的阵法，由梅花易数演变而来。
而梅花易数又是从周易八卦分支出去的。
就连我也只是听说过梅花阵，说是陷入梅花阵内，再无出阵的可能。我根本不知道梅花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阵法。
“追风，带着人去报恩寺，顺便让人带着火铳过去。另外去喊猎影过来，让他亲自带人镇守兵部尚书府！”我吩咐完追风，又安抚了兵部尚书。
才和牛猛一块骑马朝报恩寺赶去。
路上牛猛问我，“九哥，看你神色不大对劲啊？”
我眉头不展，回他，“这伙人跟绑架元朗的是同一伙人，上次我算是勉强解开了武侯锁，这次又来了个失传的梅花阵，这种阵法我连见都没见过。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要比解开武侯锁难的多，我怕自己真的救不出杜姑娘，反而害了她的性命。”
“嗨，想那么多干嘛，过去看看就是了。报恩寺那么小的地方，能布置出什么鸟阵来，直接毁了便是。”
我点点头，“但愿你说的是真的吧。”
我跟牛猛是最早赶到报恩寺的，寺门打开，远远就看见里面的和尚全都聚集在一起。
我和牛猛连忙赶了过去，推开人群，见寺庙的广场内有一个巨大的机关。
整个机关是用铁做的，看起来大致是八卦形的牢笼，每个方位都巧妙的连接在一起。
牢笼有八个入口，中间结构复杂，暗器密集。杜姑娘就被绑在最中间的铁柱之上，嘴上也被塞了布团。
整个牢笼围绕着中间的铁柱一直旋转。
牢笼旁边有一个很像水桶的东西，水桶上伸出来一根铁管，铁管刚好伸进旁边的大缸内。
铁管正在缓慢的流水。
看起来很复杂的机关，我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道理。
水桶内的水会在正午时刻彻底流干净，如果不把杜姑娘救出来，牢笼内的机关就会触发，那些暗器会全部打在杜姑娘身上。
想要救杜姑娘，必须研究透这个梅花阵，按照一定的顺序，进入牢笼，到达杜姑娘旁边，并且将她救出来。
如果选择行走的路线错误，或者是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都会触发机关，导致暗器发射。
更不用说强行把机关给毁掉这种行为了，必然也会导致杜姑娘的死亡。
周围的和尚们也在纷纷议论，都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我问过他们之后，才知道他们一早醒来，就发现这个机关了。
但是由于里面绑着人，也没人敢轻举妄动，便直接去通知了官府。
我拿出令牌，喊来报恩寺的主持，问他寺庙内晚上是否有人巡逻。主持说，原本是有打更的和尚，因为下雪，就没有打更。
更加蹊跷的地方在于，主持是打坐休息的，俗称禅定。进入禅定之后，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够被惊醒。
可是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一点儿也没察觉。
先不说绑个姑娘过来会不会发出声音，如此庞大的机关，被放在寺庙内，竟然不发出一点儿声音，也确实是一件蹊跷的事情。
我看了看天空，没有出太阳，判断不出来具体时间，不过根据我起床的时辰推算，现在离正午还有两个半时辰。
在短短两个半时辰内破解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机关阵法，我心里面确实没有底。
我让围观的和尚们都散开，远离这个机关，又让主持给我取了笔墨纸砚，开始仔细研究这个阵法。
没过多久，追风他们便带着人来了，大老远就听见兵部尚书哭天喊地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的。
好在他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过来拽着我，哀求我无论如何要救他女儿。还说他早些年犯下的罪，愿意由自己一个人承担，不能祸及家人。
这种人真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也没办法承诺兵部尚书什么，只是说自己会尽力去救杜姑娘，至于那句“杀杜府满门”的话，多半是吓唬兵部尚书的。
我就不信，倘若我真没救出杜姑娘，他们还真能出来把杜府的人全给杀了？那样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让追风暂时把兵部尚书弄走，省得他干扰我，便继续研究这个梅花阵机关。
整个机关虽然是铁制的，但是环环相扣，没有一部分是独立的。
我看了半天，连乾、兑、离、震、巽、坎、艮、坤这八个方位都还没有确定出来。
这个八卦牢笼是不停旋转的，我观察出了一些规律，先是正转八圈，然后又倒转八圈，如此反复。
每一个牢笼也没有明确能够表示八卦方位的东西。
看得我焦头烂额。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唐姑娘她们全都来了。
姚嘲媚和穆轻尘她们两个朝我走了过来，唐姑娘和秦月桐带着小青小玉跟牛猛站在一起没有过来。
我在纸上来回涂涂画画，丝毫没有任何头绪。
姚嘲媚过来以后，盯着梅花阵看了一会儿，问我，“能破解这个梅花阵吗？”
我微微摇头，“我尽力吧，虽然是梅花阵，不过本质上还是八卦。只要能够找到切入点，其他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姚嘲媚将手搭在我的肩头，“我陪着你，实在破解不了也不要勉强，我们守好杜府的人便是。”
我点了点头，心中十分宽慰，便继续盯着旋转的牢笼看。
这时候穆轻尘忽然在旁边轻轻念叨起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像分，阴阳之侯烈，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章。”
我眉头皱起，问道：“穆姑娘，你刚刚念的是什么？”
穆轻尘回道：“这是道藏中的一段文字，八卦源自于周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梅花阵说到底还是八卦。这是这牢笼反复旋转，扰乱了判断。但是它没转八圈之后，就会重新倒转八圈，看似八圈，其实是七圈，因为有一圈是重叠的。
我在想，这重叠的一圈，会不会是八门金锁阵中的生门。生门对应的是艮卦，恰好重复转一次的牢笼，刚好在西北方。
艮卦确定了，难处就在于，确定这个牢笼是逆八卦还是顺八卦。”
经过穆轻尘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连忙肯定的说道：“是顺八卦，我爷爷曾经讲过，顺八卦可逆，但是逆八卦如果再想逆反，是绝对要出大事的，只要记住生门、景门、开门的位置，从对应的牢笼进入，应该就能够达到中间铁柱的位置，救出杜姑娘。”
“你有把握吗？”穆轻尘问我。
我摇头轻叹，“总要试试啊，时辰到了，杜姑娘一样会死的。”
“可是一旦你没有救出杜姑娘，杜家的人会记恨你的，人性就是如此。你想当英雄，必须成功，失败的英雄只会被人们唾骂。”穆轻尘很认真的看着我。
我告诉他，别人怎么说我，我无所谓，只要我在乎的人能够理解我就足够了。
尝试总比见死不救要强，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做到问心无愧。
第137章 血滴子
这三个人走的很快，尤其是那名老婆婆，看她衰老的样子，至少有近百岁了，还能健步如飞，简直难以想象。
很快，这三个人就走了进来。
他们在离我我们五丈远的地方听了下来，刚好是进入大殿院门口的位置。
只见老婆婆用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周围的积雪瞬间四散开来，像是被一阵狂风吹过一样，露出青石地面。
接着那名光头把肩膀上扛着的青铜棺砸到了地面上，“咚”的一声，地面发出震颤。
整个大殿都晃动了两下，但是地面却完好无损。
看来这名光头的实力非常强悍，他很巧妙的让劲力扩散开来，并不是集中在青铜棺砸下的位置。
只有那名独臂壮汉没有任何动作。
这算是向我们展示本领示威吗？
我示意大家不要动，只带着牛猛走下了台阶。
我俩又往前面走了几步，在距离这三个人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既然他们没有一开始就出手伤人，说明还是想谈谈的。
我朝那名老婆婆行了拱手礼，“晚辈南九，见过前辈，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婆婆轻轻咳嗽了两下，回道：“九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老朽没什么遵命，只是蛊术派掌门身边的老随从罢了，若是九公子愿意屈尊，喊我可婆婆便是。”
我又行拱手礼，“晚辈参见可婆婆，不知这两位前辈是？”
左边那个独臂壮汉回道：“鲁派，鲁清中。”
右边那个光头回道：“佛煞，法号智魔。”
我十分纳闷，这佛煞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个门派吗？第一次听到有人自称佛煞的。
我为了不跟他们起冲突，奔着好言相商的原则，再次朝他们行了礼，“晚辈参见两位前辈。”
可婆婆又轻轻咳嗽了两声，“九公子不必多礼。既然九公子出面了，老朽就直言了。”
“前辈请讲。”我说道。
可婆婆点点头，“元朗本就是该死之人，九公子何必救他？”
“可婆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怎么死，是阎王爷的事。我若没碰见就罢了，碰见了岂能见死不救？”
“呵呵……九公子是个聪明人，可终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让南衙出来吧。”
我愣了下，皱起眉头回道：“可婆婆，南衙于两个月前离开金陵，至今未归。”
“雕虫小技而已，骗骗你们也就罢了，难道还想瞒我们不成？“
我不太明白可婆婆的意思，继续问道：“可婆婆这话是何意？南衙现在在金陵吗？不知可婆婆找南衙何事？”
“南衙欠我们蛊术派的，现在是时候还了。智魔，打开给他们看看！”可婆婆有些愤怒的敲了蛇头拐杖。
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刺的我脑袋隐隐作痛。
只见智魔用手拍了下青铜棺，青铜棺的棺盖便落在了地上。
里面躺着一具僵尸，还穿绿色的裙子，脸上的肌肤已经干枯，不过奇怪的是，她的眼睛是正常的，而且还长着头发，紫色的长发。
双手双脚也形同枯槁，指甲特别长。
这具僵尸被铁制的锁链捆了起来，缠绕了好几圈，锁链上贴着很多道符。
智魔只让我们看了一会儿，就又将青铜棺给盖了起来。
可婆婆冷哼一声，“我们掌门，就是因为南衙，才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什么？”我大惊，然后跟牛猛面面相觑。
“哼，半年前他去苗疆盗墓，带出来一直怪物。暂时托付我们掌门将怪物养起来。我们掌门好心好意答应他，哪知道这只怪物后来出了事，害死了我们蛊术派上百名弟子。
我们掌门也中了这怪物的毒，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今日，南衙要是不出来给个交代，老朽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去京城取南正的首级！”
可婆婆变的异常愤怒。
她把事情经过说的很简单，但是我知道其中所发生的的事情绝对很复杂。
更重要的是，她竟然说要去取我爷爷的首级……这……我生平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我爷爷是何等人，他老人家一发火，可不仅仅是整个道界，所有跟道家相关的门派都得抖三抖。
这可婆婆背后到底有什么依仗，竟然敢说出这种话？
我想了想，皱起眉头对可婆婆说道：“我能先看看掌门吗？”
可婆婆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智魔。
智魔就再次把青铜棺给打开了。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会出现乌云。
乌云一定是他们弄的，为了遮住阳光，僵尸是非常害怕阳光的。即便现在是下雪天，天空中本来就遮住了阳光，可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僵尸暴露的天空之下，依然会受到非常严重的伤害。
再用乌云遮一下，将其放在青铜棺，才能够保证其不受伤害。
蛊术派的掌门眼神看起来很清澈，有些恐慌，我很难想象一个姑娘变成这样，会对她的心理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我不禁皱起眉头，“可婆婆，掌门变成这个样子多久了？”
“哼，两个月之久。”可婆婆依然很愤怒。
两个月，如果是普通人，不死也早就彻底化为僵尸了。
而且她眼睛还是正常人的眼睛，说明这个蛊术派掌门也是天赋异禀，反正肯定是什么普通人类。
我师徒去触碰了一下掌门，用手去摸她那只已经枯萎的右手。
戳碰到她右手时，她整个身躯颤抖起来，眼睛变的更加惊恐。
不过始终没有张开口，发出任何声音。
“可婆婆对掌门用了什么蛊术吗？”我又问。
可婆婆摇了摇头。
这样的做法是最好的，再没弄清楚中的尸毒到底是什么之前，冒然使用任何治疗方法，危险性都是非常大的。
既然她不是普通人，就用我的血试试吧。能够撑两个月，说明蛊术派掌门身上的血脉也不一般。没准儿真的是女娲后裔呢？
“可婆婆，我想先用我的血试一试。”
可婆婆犹豫了半天，最终点了点头。
为了不让掌门死死咬住我，把我的血吸干，我让牛猛去拿了个碗过来。
然后放了一碗血，喂给掌门喝。
她估计是闻到了血腥味，两只眼睛散发出贪婪的目光。
很快，掌门就将整碗血全部都喝了下去，我想把碗拿开的时候，她竟然一口咬碎了碗边。
在碗撤回的一瞬间，我看见了掌门的牙齿，已经彻底成黑色的了。
接下来，我长舒了一口气，期待掌门的身体能有变化。
哪怕是任何细微的变化都可以。比如，肤色稍微变的好一些，或者是身上冒黑气。最不济，她表现出痛苦也行啊，这说明的我的血液在她的身体里面跟尸毒产生了反应。
结果我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任何反应都没有。
毫无作用，甚至连喝白开水的效果大都没有，喝白开水最起码能够解渴。
掌门一直看着我，眼神又恢复了平静。
我叹了口气，“先将棺材封住吧，我无能为力。”
智魔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将棺材暂时封住了。
“不过，我可以用道术增加青铜棺的隔绝力，这样你们就不用避开阳光了，只要让掌门呆着青铜棺里面就好。”我又说道。
可婆婆轻哼一声，“你身为南衙的弟弟，这是你们南家人该做的事情。”
我轻叹一声，又画了道符，为青铜棺重新施加了道术。
“南衙呢？”可婆婆又问我。
我摇摇头，“南衙真的不在金陵，可婆婆如果愿意相信我，可以在金陵住下来。南衙一旦回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可婆婆。”
“哼，人会骗人，可蛊虫却不会骗人！三天前，我派出去的蛊虫，一直在寻找南衙。蛊虫一直追到了金陵地界，说明南衙确实在金陵。”可婆婆一口咬定南衙在金陵。
我十分无奈。
蛊术派的追踪蛊虫我听说过，哪怕是相隔千里，都能追踪到你所想要的信息。从理论上来讲，蛊术派的蛊虫是不会出错的。
三天前刚好是元朗出事的那天，如果南衙在金陵，他为什么不现身呢？
不对，他为什么要现身呢？
不管是元朗还是姚嘲媚，对他来说，都是不在意的吧……
“九公子想要隐瞒到什么时候？”可婆婆忽然发起狠来。
我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南衙在哪里，就算他在金陵，我这两个月也没见过他啊。”
可婆婆忽然用蛇头拐杖连敲三下地面，“好好好！既然南衙不肯现身，老朽就逼他现身。今日我们先杀程府满门，再拿你的性命为我们掌门报仇，我就不信南衙连他的亲弟弟都不救！鲁清中，智魔，动手！”
可婆婆说完，牛猛连忙将来拉了回去，掏出杀猪刀摆出阵势。
唐姑娘和穆轻尘她们也都走下来，围在我周围，拿剑的拿剑，使鞭的使鞭。
追风带着人，将可婆婆她们三个人围了起来。
现场的气氛陡然间紧张起来，一旦有人先动手，一场恶斗即将开始。
”等等！”我大喊道。
可婆婆冷笑两声，“九公子，你以为靠几只妖族就能够保护你吗？你也太小可我们蛊术派了吧。”
“可婆婆，我尊敬您是前辈，不想和您动手，我说了，南衙一旦现身，我会亲自带着南衙去找可婆婆的。
可婆婆为何非要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老朽胡搅蛮缠？老朽强词夺理？好！好！好！你能等，我家掌门可等不了那么久！今日，我便强词夺理一番。鲁清中，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可婆婆话音刚落，鲁清中手中的血滴子就朝我飞了过来，速度非常快。
在空中快速的旋转，铮铮作响。
追风跳起来去劈那个血滴子，“铛”的一声，整把剑被震断，血滴子继续朝我飞来。
牛猛连忙闪到我面前，准备那杀猪刀去劈血滴子的时候，“铛”的一声，血滴子上忽然刺入一把黑剑，直接朝后飞去，被黑剑钉在了墙壁之上。
第138章 唐惊鸿的心脏
我不知道南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过这把黑剑确实是南衙的剑。
血滴子被钉在墙上以后，直接破碎掉，里面的刀片也掉了出来。
然后南衙便跳了下来，应该是从大殿的顶部跳下来的。
他站到我旁边左手轻轻挥了下，刺在墙上的黑剑便自动从墙上退出来，飞回了南衙腰间挂着的剑鞘内。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何，看见南衙出现，心里面总有一种踏实感。
或许因为他是兄长吧。
南衙还是老样子，穿一身黑衣，带着斗笠。不过他看起来，似乎苍老也许多。也不能说是苍老，就是感觉跟两个月前的他相比，沧桑了许多。
明明才两个月没见，他给我的感觉看起来就像是好几年没见一样。
可婆婆见南衙出现，冷哼一声，说道：“南衙，你总算是肯出现了。”
南衙微微皱眉，问道：“我刚到，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
“好！你看看你把我们掌门害成什么样子了？”可婆婆说完，又示意智魔打了青铜棺。
南衙眉头皱的更紧了些，说道：“那只虫子呢？”
“如此魔虫，害死我们蛊术派上百名弟子，你以为老朽会留着它吗？”
南衙点点头，“知道了，你把青铜棺留下，一个月后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掌门。”
“哼，我凭什么信你？”
“凭这是我南衙说的话，除非你能求动我爷爷出手，要不然这世间没人能让她恢复原样。”南衙说道。
可婆婆犹豫了很长时间，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就再相信你这一次！一个月后，若是掌门没有恢复原样，老朽会让你南衙成为天下的罪人！我们走。”
可婆婆说完，智魔将青铜棺封好，朝南衙丢了过来。
南衙单手接住青铜棺，递给牛猛，“猛子，先扛着。”
可婆婆他们就这么走了，没有再说什么。或许这就是南衙，一言九鼎。
可婆婆能够把自己掌门交给南衙，说明对南衙是信任的，她肯定也知道，掌门在南衙手里不会受到伤害。
我现在还有很多疑问想要问南衙，他是不是三天前就回来金陵了？如果回来了，这三天又去哪里了呢？
“走吧，先回易水阁再说。追风，你去通知猎影，让他集合所有人马，到易水阁门口待命。”
“属下遵命。”追风拱手道。
之后，南衙就呆着我们回了易水阁。
天空中的乌云已经散去，大雪仍然再下。
路上我问南衙，“涌泉湖结冰的事情，你知道吗？”
南衙点点头，“已经去看过了，有人用了道术。”
“知道是谁吗？”我又问。
南衙摇摇头，“还不清楚，我会让人去查的。我听说万俟峰出现了。”
“嗯，他很厉害，抓了姚大人，不过已经救回来了，没什么大事。”
“万俟峰是冲我来的，他说的任何话你都不要信。我这次回来只呆很短的时间，金陵的事情暂时功夫处理，等我那边的事情忙完，会回来的。另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等到了易水阁再说。”
我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心里面纳闷，南衙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商量呢。
“对了，那个蛊术派掌门，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什么虫子？”我忽然想起这个事，便又问南衙。
南衙轻轻耸了下肩膀，“算起来还是怪我吧，以前在古墓里碰到一只尸蛊虫，我跟蛊术派掌门交情还算不错。
便捉了回去，交给他们研究。蛊虫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他们蛊术派擅长的。我哪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应该是她自己主动放出尸蛊虫的，当时我跟她说的很清楚，她不可能不知道将尸蛊虫放出来的后果。
所以，我推测一定是蛊术派有人从中作祟，不过这是她们自己的事情了。”
“那……她还能恢复原样吗？”我又问。
南衙摇摇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又点点头，“或许吧，反正有一个月的时间，你慢慢研究。”
”不是，我研究什么啊？”
“我有事脱不开身，我相信你。”南衙轻轻拍了拍我肩膀，又道：“对了，她可是女娲后裔，长的很好看呢，我相信你。”
我很无语，这叫什么事？万一我一个月内没有研究出恢复她的办法呢？可婆婆再找上门怎么办？
不过南衙刚刚应该是不想跟他们起冲突，所以才用了缓兵之计。
我觉得倒不是南衙怕他们，而是正如南衙说的那样，他还有事，不想在这件事情耽搁功夫。
回到易水阁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南衙将我单独喊道房间内，小声说道：“九儿，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你说。”
南衙摸了摸鼻子，说道：“宋照影的身体出了一些问题，所以我想用唐惊鸿的一颗心脏。”
我一愣，“你说啥？”
南衙点点头，“你没听错，我需要唐惊鸿的一颗心脏，她有九颗心脏，任何一颗都可以。只要继续用你的血脉喂她，三个月她就能重新长出一颗新的心脏来。”
我不禁皱起眉头，九尾一族有九颗心脏我是知道的。可问题是，这种事情我要怎么跟唐姑娘开口呢？而且现在的唐姑娘还是那个高冷人格。
南衙似乎是猜到了我内心的想法，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很难开口跟唐惊鸿说，等会儿我去说。取心脏的时候，由你来动手就可以了。”
“所以，你这次回来是拿她的心脏的吗？”
“嗯，唐惊鸿是宋照影的亲妹妹，只有她的心脏才管用。”
“宋照影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很稳定，换上心脏以后，应该能够稳定下来，至于复活的事情，我还在想办法。”
我想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你那去跟她讲吧，不过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告诉她关于宋照影的事情。”
“我会的。”南衙冲我笑了笑，离开了房间。
这会让我的情绪很复杂，虽然只要南衙告诉唐惊鸿，取她的心脏是为了救宋照影。唐惊鸿肯定会同意。
但是主刀来取心脏的人是我，对自己心爱的人做手术，总感觉心里面怪怪的。
没过多久，唐惊鸿就上来了。
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我问，“谁？”
其实我知道是她，凭身上的香味就知道是她。
“我。”唐惊鸿回道，
你看，这就是高冷的唐惊鸿和温柔的唐姑娘之间的差距。唐姑娘进我房间，基本上不会敲门的。
“进来吧。”我说道。
唐惊鸿便推门走了进来。
“南衙都告诉你了吗？”我问她。
唐惊鸿点点头，“你把最大的那颗心脏取走吧。”
“这样没问题吗？”
唐惊鸿摇摇头。
“关于你姐姐，南衙是怎么说的？”
“程府命案那晚，姐姐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南公子已经将她安置好了。他把姐姐的玉佩给了我，这块玉佩是娘亲留给我们的，姐姐从来不让玉佩离身。”
我点头回应，“嗯，跟我知道的差不多。唐姑娘请放心，南衙一定会医治好宋姑娘的。我相信他，也希望你同样也能够相信他。”
唐惊鸿轻轻叹了口气，“不相信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姐姐现在需要我的心脏，说明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我想去看看姐姐，南衙又不肯。算了……你开始吧。”
唐姑娘说完，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条雪白的九尾妖狐。
不过没有之前那样巨大，这次算是中等个头，站在那里比我要高一点。
她身上原本穿的衣服，也自动掉落在一旁。
“我去准备东西。”
唐惊鸿点了点毛茸茸的脑袋，侧躺在地上。
我急忙下楼，拿了热水，碗，刀子，药箱，还有包扎用的绸布。
南衙过来递给我一个不算太大的木盒，小声告诉我等会让把心脏装进这个木盒里面就行。
回到房间以后，我打开木盒看了看，里面有一只很小的万年冰蚕。妖族的心脏不像人类那样，一会儿功夫就彻底坏掉，没什么用了。
通过万年冰蚕来冻住妖族的心脏，是可以将心脏保存起来的。
至于怎么给宋照影换心脏，那就是南衙的事情了。
我提前割破手腕，放了一碗血出来。没错，这已经是我今天放的第二碗血了，在未来三个月内，每天还要给唐惊鸿喂血。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我洗了手和刀具，问唐惊鸿，“需要麻沸散吗？”
“不用，我们在动物的状态下，只会感觉到轻微的疼痛。”
我点了点头，“哦，那你忍着点，我会尽快的。”
说完，我喝了一坛子酒，让自己恢复能够看透内脏的视力。便蹲下身子为唐惊鸿实施手术。
整个手术过程很轻松，唐惊鸿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出多少血。
我取下心脏以后，迅速放入了南衙给我的木盒当中。
趁着唐惊鸿还没有变回来，我就喂她喝了血，告诉她等伤口愈合以后，再变回来。
她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
只可惜唐惊鸿变成九尾妖狐以后体型有点儿大，要不然我肯定将她抱到床上休息。
然后我急匆匆拿着木盒跑下楼，将盒子交给南衙。
南衙吩咐了我一些事情，就匆匆离开了。他让我不要担心涌泉湖的事情，涌泉湖那边有人在谋划一些事情，不过这件事没有个一两个月他们是不会动手的。
第141章 九翼冰熊
我们首先要将江清影从青铜棺里面抬出来，不然做什么事情都会很麻烦。
为此我特意在房间内又布置了一个效果比较强的聚阴阵。反正地窖还有两三天才能修建好，就暂时让江清影住在这个房间里。
布置好道阵以后，姚嘲媚和穆轻尘将江清影抬出来放在床上。
“你先针灸吧，针灸好了，再喂她喝药。”姚嘲媚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看着江清影的身体，她的身体已经枯萎成这个样子了，还穿着衣服，很难找准穴位。
我微微皱眉，说道：“有些难度。”
“有什么难度？”穆轻尘问我。
“穿着衣服，不好找穴位。”我说。
“那就褪掉啊。”姚嘲媚回我。
我又皱了皱眉头，“可她是个姑娘啊。”
穆轻尘忽然咯咯笑了笑，问我，“九公子，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我问她。
穆轻尘回道：“说是苏轼有一天去拜访佛印，碰见佛印正在打坐。于是苏轼就坐到佛印的对面，学着打坐。
两个人打坐结束，几乎是同时睁眼。苏轼刚打完坐，觉得神清气爽，就问佛印，你看我现在像什么？
佛印说，我看施主像一尊佛。
苏轼就笑笑说，你猜我看你像什么？
佛印问他，像什么。
他哈哈大笑，说我看你像一坨屎。
佛印只是笑了笑，并不搭话，继续打坐。
苏轼占了佛印的便宜，非常高兴，回到家以后就向自己的妹妹苏小妹炫耀，连忙把这件事告诉了苏小妹。
苏小妹白了苏轼一眼，说，哥哥，你真是糊涂呀。人家佛印心中有佛，看你才像佛，你心中有屎，所以看他才像屎。
我说九公子，你天天心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呢？你不是大夫吗？怎么碰见个姑娘就顾东顾西的？”
我哑口无言，悻悻的撇了撇嘴。我这不是担心你们想我点儿啥吗？
要是你们不在，褪她的衣服算什么，而且都已经差不多像干尸了，有什么好看的。
姚嘲媚白了我一眼，说道：“整天就知道瞎想，赶紧治病。”
然后她去拿了把剪刀，将江清影身上的衣服剪了下来。由于她身上暂时还捆着锁链，所以只能用剪刀了。
穆轻尘说，考虑到以后江清影恢复正常的话，可能会留下心理阴影，就一脚把牛猛给踹了出去。
我是大夫，便没有什么。
江清影的身躯已经相当于皮包骨头了，皮肤还是暗灰色的，一点儿活力也没有。
好在身上的肉倒是还有些，能够扎针。
我便在江清影身上几处关键的穴位上，扎了银针。
每扎一根银针，银针就瞬间变黑。这说明她体内的毒不可估量。不过毒素已经无所谓了，扎针的目的是为了刺激她身上的穴位。
扎好银针之后，我将江清影扶坐起来，让她靠在我的肩头，给她喂药。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江清影很配合，虽然一口一口喝的很难，倒是不排斥喝药。
她心里面想恢复正常的愿望，比我们任何人都强烈吧？
喂完药以后，就准备把她往浴桶里面放了。
不过这中间牵扯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铁索上的道符一旦接触到水，就会失效。
所以我又制作了一道镇妖符，一道安神符，贴在江清影的头顶上。
在摘下锁链上的道符时，我也十分谨慎。
小心翼翼的，一张一张的慢慢揭。如果江清影出现什么异常，就立刻贴回去。
整个过程我都屏着呼吸，不敢喘气。
好在，将最后一张道符揭下来以后，江清影并没有出什么任何异常，和之前差不多。
我长舒了一口气，抱起她，将她慢慢放入浴桶中。
放入的过程也是极为小心的，首先让她的双脚接触水，如果她有异常反应，就连忙拉出来。
刚开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一直到水漫过江清影的腰部，她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我皱着眉头问她，“能坚持吗？”
江清影点点头。
祛除尸毒的过程是极为痛苦的，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尤其是像江清影这种中毒程度，可能会感到巨大的疼痛感。
不过只要这种方法有用，我总得试一试。
我慢慢地将江清影整个身子都放进了浴桶中，水刚好漫到她脖子的位置。
江清影的身体在不断的抖动，身上的捆绑着的锁链也铮铮作响。
接着姚嘲媚就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放了不少血到浴桶中。
浴桶内的水瞬间被鲜血给染红，这时候我发现穆轻尘的身躯抖动的更加剧烈了。
不过她的额头上开始涌出汗珠，黑色的小汗珠。说明身体已经开始排毒了。
“摁住她，我去拿毛巾！”
江清影现在的情况要及时将体内的毒素排出体外。
额头是最容易出汗的地方，用毛巾擦拭可以减少毒汗流入浴桶内的数量。
毕竟姚嘲媚放一次血不容易，能多泡一会儿就多泡一会儿，要不然洗澡水污染的太严重，就没有效果了。
很快浴桶内的血水，就被染成了黑水。
过程中江清影的身体不断发抖，浑身上下不停的往外冒汗。
这些汗水全都是黑色的，散发着一股尸臭。
等泡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们才连忙将江清影从浴桶中抬出来。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呼吸十分急促，还不停发出一股没有声音的嘶吼声，就像嗓子坏掉了一样。
看江清影的样子，应该是极为痛苦的。
虽然排出了这么多毒汗，但江清影的身体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倒是头发和之前不大一样，之前是紫色的，现在紫色稍微淡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先将她放回去吧，祛毒的过程讲究循序渐进，只要是一次排出毒素太多，她身体也未必能够承受的了。”我说道。
穆轻尘眉头微蹙，说道：“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她。
“她变成这个样子，说明五脏六腑早已经被尸毒给侵蚀，为什么眼睛没事呢？”穆轻尘说道。
我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对僵尸的了解并不精通，知识也仅限于书本上和师叔教的知识。不过她变成这个样子，就连南衙也没有办法，让我自己慢慢研究。
想来让她恢复成原样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慢慢来吧。一个月后可婆婆要是找上门来，南衙若还没有回来，我会想办法应付可婆婆的吧。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阴气重，呆久了对身体不好。最近金陵不太平，地窖建好之前，我晚上守着她。”
姚嘲媚也没有坚持说要陪我，她刚刚放了不少的血，脸色看起来就很虚弱，也需要好好休息。
我将江清影放回青铜棺以后，便去书房找了所有关于僵尸的书籍，重新翻看。
虽然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是脑子里面记得的东西太多，检索起来总是会有遗漏的。而且是看到相关的事物，才会想起相关的知识。
况且，旧书不厌百回读，有些书，看一遍两遍的，仅仅只是记住这个知识。
但是有时候，多看几遍，才会有新的理解。
房间里面很暗，为了不让阳气影响到江清影，我连油灯都没有点。现在我的眼睛，在晚上看书眼睛不需要借助灯光了。
我这里的关于僵尸的书并不多，值得一提的是，从山神那里拿走的书里面，并没有任何关于僵尸的记载。
我还记得当时第一次见到天妖榜的时候，特别惊奇。
后来认识了沐蓉，知道她是九尾冰熊，但是天妖榜上写的是九翼白熊。看描述倒是跟沐蓉很接近，而且一百零类妖精当中，并没有提到九尾冰熊这四个字。
所以我就想，九尾冰熊会不会就是九翼白熊？
《妖经》上记载，九翼白熊，身有九翅，寿十万载，其形如影，其声如媚。有孕而化形，临产而生翅。
也就是说，沐蓉快要生孩子的时候，才会长出九条翅膀？
每每想到她怀孕的事情，我就很头疼，该怎么像姚嘲媚和唐惊鸿说这件事情呢？
我没有继续想这个问题，研究起僵尸来。
看到书上记载关于僵尸的分类，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书上说僵尸共分钟九种紫僵、白僵、黑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
最厉害的就是不化骨了，传说中的旱魃就属于不化骨这个类型的。
紫僵是最低等的，说的是刚刚变成僵尸的尸体。身体呈紫色，连同毛发也是，成为紫僵可以保证身体不腐化。
江清影看起来就属于最低等的紫僵，她的身体并不是腐化，只是枯萎。
但是，书上说飞僵才会拥有灵智，就是所谓的思想和意识。
而且，江清影身体已经发生变化，眼睛却一点儿没变。即便她是女娲后裔，血脉特殊，这种现象也是没有出现过的。
更何况江清影中尸毒已经两个月了……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候，青铜棺里面忽然传出来，轻微的“沙沙”声，听起来像是用爪子挠铜板的声音，动作很慢，这种声音听起来让人心里面感觉很不舒服。
第142章 腊八节
我将再次将青铜棺打开，发现江清影侧着身子，用指甲在挠一侧的棺身，看起来非常用力。
棺身上没有任何痕迹，她的指甲也没有因此断裂。
“江姑娘……你觉得难受吗？”我皱着眉头问她，因为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由于身体特别难受才会做出的反应。
江清影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又继续挠起棺材来。由于她被锁链绑着，动作幅度不是很大，但是每挠一下看起来特别用力。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中了尸毒的人会极为痛苦，尤其是像江清影这种还存在意识的。
一个人明明有意识，却无法睡觉，每日每夜的承受着折磨和痛苦，或许她们把江清影用锁链锁起来也是担心她自杀吧？
我轻轻叹了口气，将青铜棺又封了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让她能够暂时沉睡也好。
可以，我道行太浅，只懂得封印僵尸的道术，并不知道如何让僵尸沉睡的道术。
我又看了会儿书，困意来袭，准备关上窗子睡觉。
外面的雪又停了，我关窗户时，看到对面屋顶上出现一只九尾妖狐，揉了揉眼睛便又消失了。
从我和唐姑娘见的第一次面开始，我就总是看到九尾妖狐。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
不过都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区别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金陵城内显得格外太平，可能马上过年了，那些鸡鸣狗盗之辈也要回老家过年。因此，金陵城内连小偷暂时都没有了，更无命案发生。
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万俟峰，他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南衙回来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师叔去京城请爷爷，等赶到金陵，估计已经是年底了，刚好我们可以一起过一个除夕。希望到时候南衙也能赶回来吧。
江清影的情况丝毫没有好转，这让我很头疼。
泡血浴，吃药，针灸，喝血，道术……该试过的方法都试过了，可江清影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就是头发的紫色变的越来越淡。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可总归是好的。
而且她发色的改变，只是在每次泡完血浴以后。为了照顾姚嘲媚的身体，我让牛猛放了一次血，卵用没用。
我就很诧异，牛猛如果不是普通人是什么妖族的话，该是个什么样的妖怪？牛精？或者野猪精什么的？反正肯定不会是狐狸、猫这种灵巧的妖族。
唐惊鸿似乎是彻底冬眠了，少了一颗心脏以后，便长睡不起，嗯，只是睡觉罢了，身体并无大碍。
每天我都会按时放一碗血，让秦月桐拿到房间里面喂她。
大雪依然下下停停，气候却没有变的更冷。涌泉湖仍旧结着冰，追风带着人驻扎到了湖边，天天派人在涌泉湖上巡逻，他说这是南衙离开前的安排。
至于其他别的事情，南衙也没有多做交代。
冬天的生活，难得清闲，或许是因为大家都不怎么出门的缘故。
傍晚时分，鞭炮声终于响了起来。起初只是很远的地方响起噼里啪啦声响，紧接着整个金陵城轰轰隆隆的，家家户户都放起了鞭炮。
金陵城的腊八节尤为热闹。
关于腊八节的起源，众说纷纭，最早可以追溯到南北朝时期，说是释迦牟尼悟道的日子。这种说法在北方比较普遍，而且有文字记载。
还有两种说法属于民间传说。
头一种是，赤豆打鬼。传说上古五帝颛顼氏，有三个儿子。他的三个儿子死了以后变成恶鬼，专门跑出来吓唬小孩子。
后来人们发现，这三只恶鬼害怕红豆，所以在腊八节这天，家家户户煮红豆粥喝，这边有了腊八节。
值得一提的是，北方的腊八节是不放鞭炮的。
金陵城放鞭炮，是因为大家都信奉第二种传说。
说是朱元璋当年落难时，在监牢里面受苦，又冷又饿，快要饿死了。然后在监牢的老鼠洞里面找到了一些红豆、大米，他就把这些东西熬成粥，饱餐了一顿。
那天刚好是腊八，所以朱元璋就把这粥叫做腊八粥。
后来朱元璋平定天下，在金陵城定都，为了纪念自己在监牢中的那个日子，便将腊八节定为节日。
所以，金陵城的百姓到了腊八节这天，几乎家家户户都放鞭炮庆祝。
我小时候爱放鞭炮，现在不怎么放了，主要怕崩着自己。逢年过节放长鞭，总是要将开头的鞭炮捋下来好多个，让引线变的足够长，才敢去点。
牛猛这会儿正带着小青小玉在门口放鞭炮。
他忽悠着两个小丫鬟去点鞭炮。一个人放鞭炮，一个人放二踢脚。
小青和小玉倒也不怕，点完就捂着耳朵赶紧跑到一旁。就像歇后语里面描述的那样，小姑娘放鞭炮，又爱又怕。
一阵噼里啪啦之后，门前便是一大团烟雾，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两个小丫鬟似乎没有尽兴，又去拿了好多二踢脚放着玩。
牛猛在地上捡了一些没有爆炸的零散鞭炮，左手拿着鞭炮，右手拿着火折子，小心翼翼的点燃以后，便赶紧扔掉。
鞭炮还没来得及落到地上，便在空中爆炸，跟个小孩子似的。
穆轻尘在我旁边坐着，脸上挂着微笑，她好像很喜欢看小青小玉放鞭炮。
“穆姑娘，妖界过节放鞭炮吗？”我问她。
穆轻尘摇摇头，“大部分都不放，其实很多妖族的人来到了人间以后，就不愿意在回去了。”
接下来穆轻尘说了一番很有哲理的话，“因为，只有人间的生活才像生活。我一直认为上天是公平，他给了妖族强大能力，过长的寿命，同时也剥夺了妖界很多东西。
人类虽然平凡，可是能体会妖界体会不到的东西。读书人在妖界是没有的，妖界所有的文字都是从人间学来的。
得到些什么，就意味失去些什么。我去过很多世界，可只有人间才是最真实的地方，剩下的世界太虚幻，总让人感觉不真实。”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可能我从小在人间长大，见惯了人间疾苦，并不觉得人间的生活有多好。
又或者穆轻尘说的对，妖界的生活太过于虚幻，总让人感觉不真实。
就像沐蓉怀了我的孩子一样，我到现在都仍然觉得这是一场梦，而且是一场极为不真实的梦。
姚嘲媚、唐惊鸿、秦月桐还有影儿都在房间里面休息。除了唐惊鸿和秦月桐是需要冬眠以外，姚嘲媚和影儿大抵是不喜欢凑热闹。
猫和狗向来都害怕大的动静。以前每逢过年，放鞭炮的时候，总会闹的鸡飞狗跳，满大街的土狗来回乱窜，吓的哪里有洞往哪里钻。
喧嚣之后，金陵城便归于平静。
我不怎么爱喝粥，也没有特别在意腊八节这个习俗，因此也没让小青小玉去熬粥。
打扫完街道，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我准备关门时，门口忽然出现一个人。
一副书生打扮，看起来年纪有些大，四十出头的样子，有点儿教书先生的意味。
我正在关门，他站在门口看着我，也不说话，很是奇怪。
我皱了皱眉头，暂时停止关门，走出门口朝他行了拱手礼，“先生有事吗？”
他微微笑了笑，“久闻九公子大名，今日特来拜会。不知九公子可否赏脸，小酌几盏？”
我再次拱手，“先生抬爱，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他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诸葛青詹。”
我内心诧异，从程府血案开始，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跟诸葛一族有关，现在诸葛一族的人便找上门来，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我也冲他笑了笑，说道：“既然诸葛先生愿意屈尊，晚辈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翠云楼如何？”
诸葛青詹摆摆手，“翠云楼饭菜极佳，却没有好酒。近来应天新开一座摘星楼，不知九公子是否愿往？”
摘星楼我好像有点儿印象，就在我跟南衙从京城刚回到金陵时，有人找我去看风水，说是要新开一家酒楼，酒楼的名字就叫做摘星楼。
不过当时是牛猛接见的人，转达给我。那个时候正忙着程府血案的事情，我便给推了。
后来便不了了之，不过这都两月多了，我在金陵城也确实没听见有人议论摘星楼的，或许是最近几天才开张的吧。
于是，我向牛猛交待了一声，便跟着诸葛青詹走了。
牛猛本来说要跟着的，我告诉他我没什么事，让他带着易水阁保护唐姑娘她们，他便不再推辞。
况且对方没什么恶意，就算真是鸿门宴的话，我也不担心。
万俟峰那么有本事的人，都没能把我给害死，更何况他们了。
和诸葛青詹一起走的时候，我更加确定了这个人是一点儿功夫也不会，不过是不是普通人就很难说了。
像牛猛那样的人，如果不是他中过一次墓藤人，我至今还是会把牛猛当成普通人。
“敢问诸葛先生，是诸葛氏族之后吗？”我问他。
他呵呵笑了两声，“乃诸葛亮十八代子孙。”
他这个回答让我愣住了，因为诸葛亮是没有后代传下来的。
第143章 摘星楼奇遇（1）
史书上记载，诸葛亮是有个亲生儿子的，叫诸葛瞻，后来战死了。还有一个儿子，不是亲生的，是从把诸葛瞻的孩子过继过来的，叫诸葛乔。
因此诸葛乔并不算诸葛亮的直系后代。
诸葛瞻死以后，还有一个儿子，叫诸葛京。不过并没有任何记载，诸葛京有子嗣。
因此诸葛亮的直系后裔，到这里就算是断了。
还有一个民间传说，我认为是极为不靠谱的。说是诸葛亮和黄月英生了一个女儿，叫诸葛果。后来这个诸葛果跑去修仙，最后还得道成仙了。
至于诸葛亮还有一个孩子诸葛怀，也是民间传说。
我师叔也说大部分史官都是认可诸葛亮没有直系后裔的说法的。
就算诸葛青詹说的真的，这中间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
十八代子孙这个说法是站不住脚的，诸葛亮是三国时期的人，现在已经是明朝天启年了。
中间横跨一千五百多年，就算他们每代子孙能够活50岁，也至少有三十代了。
而且以前人们的寿命普遍都短，能活50岁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除非诸葛亮的后裔一个个都活了上百岁，要不然到现在不可能只有十八代子孙的。
诸葛青詹估计是见我有所疑虑，问道：“九公子看起来不大相信？”
我微微摇头，“没有，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诸葛青詹哈哈笑了笑，“世界上的事情只要存在即为合理，我想九公子应该见过更加惊讶的事情吧？”
我沉默一会儿，问他，“诸葛先生，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直言了。诸葛先生忽然来找我，并非只是喝喝酒这么简单吧？”
诸葛青詹点点头，“其实是我家主子想见九公子，不过九公子有没有本事见到，就看九公子的本事了。”
“哦？此话怎样？”我问他。
他回道，“等九公子到了摘星楼便知。”
我没有再多问下去，一路上跟着诸葛青詹走。
他带着我出了东城门，朝着神烈山那边走去。冒着风雪行了半个时辰，总算是看到了他说的摘星楼。
摘星楼建在一座小山峰上，离神烈山挺远的。
神烈山是皇室陵墓所在，周围是不允许盖房子的，防止破坏风水。
摘星楼选的这个位置，恰好避开了神烈山风水所覆盖的范围。而且既不藏风，也不得水，很奇怪。最为关键的是，明明是座酒楼，却要建在城外，会有顾客来吗？
摘星楼总共八层，不过每一层并不高，整体外形看起来像个八卦。两个月的时间盖起这样一座酒楼来也需要耗费不小的人力物力。
通往醉仙楼的台阶也很奇特，有很多条，曲折蜿蜒，整体组成了一个八卦的图案。
台阶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我注意到新落下来的那些雪，接触到台阶以后便化为积水，并没有形成积雪。
八层的摘星楼，每一层都亮着灯光。
诸葛青詹朝我行了拱手礼，“我只负责送九公子到这里，剩下的就全靠九公子自己了。我家主人家八层等候九公子，希望九公子能够顺利见到我家主人。顺便提醒一下九公子，这台阶乃奇门八卦，走错一步便会触发机关，望九公子一切小心。
当然，九公子也可以选择回去，我们也不会勉强。该说的话我已经带到，在下告辞。”
他说完以后，便转身走了。
很快，身影就消失在夜幕中。
周围安静的出奇，连风声都听不到。远处的神烈山白茫茫一片，我似乎看见了无数孤魂野鬼在神烈山附近游荡，眨了下眼睛，这些孤魂野鬼便消失了。
摘星楼伫立在风雪中，显得十分诡异。
我在想诸葛青詹的主人到底会是谁呢？值得我冒险进入摘星楼去见他吗？他引我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思考再三，我决定进摘星楼看一看，或许诸葛青詹的主人知道些关于程府命案的事情。
我面前的台阶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石砌台阶，虽然整体构成了类似八卦的图案，但是台阶的连接却错综复杂，毫无章法。
找不到八卦所对应的位置，更加看不出休伤生杜景死惊开这八门的分布。
如果这台阶真的是利用奇门八卦的原理修筑的，那么这应该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复杂的八卦。
太极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
我爷爷曾经说过，只要人足够聪明，完全掌握了八卦的规律，便可以布置出各种各样复杂的八卦阵。
只要本质不变，阵法是可以随意变化的。
因此，这看起来杂乱无章的八卦阵只要仔细研究，是可以看出其中的门道的。
之前就说了，我这个人好奇心重，现在碰见了这种考验聪明的东西，自然是想要去一探究竟的。而且我觉得，诸葛青詹的主人在摘星楼八楼等我，那么前七楼一定也是充满了重重考验。
下定决定之后，我便找了一块石头，扔进了八卦台阶阵内。
接下来，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阵内的台阶忽然发生了变化，原本连接的一起的台阶忽然断开，旋转之后，和另一条台阶连在了一起。
八卦阵的内的台阶又组成了新的图案，同时有些台阶上面忽然冒出尖刺，若是站在上面，少说两只脚都会被这些尖刺给戳穿。
这倒是让我感觉挺有意思的，开一个酒楼却在酒楼外布置这个的机关，很明显就不是为了开酒楼的。
像这样的机关一般都会布置在古墓内，布置在外面倒是给了我可乘之机。
因为可以通过扔石块来确定哪条台阶能走，哪条台阶不能走，算得上投机取巧了吧？
反正诸葛青詹也没跟我说不能用这种方法，只要能够过去就好了。
于是我又扔了许多石块，仔细观察台阶八卦阵的变化，并且记住每一次变化之后的图案。
经过我的观察，有几条台阶是始终不变的，我利用这几条不变的台阶，确定了八卦的方位。
按照八门的顺序找出走过台阶八卦阵的方法。
最终小心翼翼的走过了台阶八卦阵，并没有触发阵内的机关。
过来以后我长舒了一口气，其实凭我现在的轻功完全可以强行过这个八卦阵，即使触发机关我能够立刻躲开。
不过既然这八卦阵是诸葛家族的主人布置的，还是尊重一下他吧。
来到摘星楼门口，大门紧闭，是一扇朱红色大门，门上有一个大的方形格子。
方形格子里面被分割成九九八十一个小格子。
这八十一个小格子里面，有二十一个格子放着方形木块，木块写上写着数字。数字是从一到九，有重复的。
门口有一个木箱，木箱内也放着带有数字的方形木块。
这是一个大的九宫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要按照正确的数字，将八十一个个子内放满方形木块，门就会打开。
九宫格是从河图洛书里面演变而来，伏羲也是根据河图而演化出来的八卦。
小的九宫格只有九个格子，横竖各三个。在里面填上一到九九个数字，不管是横着还是竖着又或者是斜着，每一行的三个数字加起来总和要一样。
这种小的九宫格并不大，稍微在算术方面精通的人都能很轻松的算出来。
而大的九宫格就不一样了，八十一个数字，要求横竖斜相加，总和还是一样。等于是九个小的九宫格拼凑在一起。每一行加起来要等于四十五。而且每一行每一列的数字不能有重复的，要不然会简单很多。
老实讲，这个大的九宫格对我来说并不难。虽然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这种大的九宫格，但是百变不离其宗，只要花时间去想，总能解出来。
现在也没有人告诉我，需要在多长的时间内解出来。
可以说我又稍稍的占了一些便宜。
于是我平心静气的开始解这个大九宫格。
总体来说还是很难的，虽然没有时间的限制，但是也需要大量的思考和计算，有时候一个数字放错，就要重新推翻所有已经填上的数字，重头开始计算。
我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长时间，人在思考的时候很难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大概有将近两个时辰，没太注意？反正门是打开了。
又或者一个时辰左右，已经到现在天还没有亮，如果用了两个时辰的话，这会儿天应该亮了才对。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我本以为这摘星楼里面会没有人，一到七层会是不一样的机关。
但是门后的场景却和一般的酒楼无二。
桌椅板凳都有，柜台里站着正在拨算盘的掌柜，小二忙着上菜，九张桌子已经坐满了八桌，还有陪酒的姑娘们。
顾客们看起来也没什么特殊，从他们的穿衣打扮可以看出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不过书生偏多一些。
唯一不同的是，在一楼是看不到二楼的情况的。通往二楼的台阶在房间最边缘的位置，尽头处还有一道关着的门。
一楼倒是有后院，不过应该是厨房茅厕之类的。
这就让我很奇怪，这些顾客难道全都是经过台阶八卦阵，又解开了大的九宫格才进来的吗？
第144章 摘星楼奇遇（2）
我刚跨过门槛，走进来。掌柜的放下手中的算盘，从柜台那边急匆匆跑到我面前，很恭敬的作了个揖，满脸堆笑，“客官几位啊？”
我被他问的有点儿懵，回道：“一位。”
心想，你看不出来我是一个人来的吗？
“客官这边请。”掌柜将我迎到唯一一张空桌子旁，又问，“客官吃些什么？”
我想着他这酒楼是新开的，便问他，“有什么特色佳肴吗？”
掌柜的点点头，回道：“有，您听我给您报报菜名，我们这儿有红烧眼球，清蒸舌头，油炸耳朵，醋溜手指，麻辣胳膊，鱼香手掌，这些都是招牌菜。
还有烧肚脐，烧花脑，烧大肠，烧鼻子，酱汁膝盖，什锦舌、尖，芙蓉心肝……”
听他这么一报菜名，我心里一阵恶心。更加觉得怪异，朝旁边的桌子上的菜瞥了两眼，确实没看见跟人有关的东西。
看来是我想多了，不过人家也没说这油炸耳朵是人耳朵啊？
“酒呢？”我又问他。
掌柜的依旧笑眯眯的朝我介绍，“我们这儿的酒可都是陈年佳酿，有血红玉露，瑶池脑液，天醇婴儿酿……”
光听这些名字就觉得瘆得慌。
我愈发对这些酒菜好奇，掏出一锭金子递给他，“你刚刚说的，都上一遍吧。”
掌柜的接过金子，又问我，“客官要陪酒姑娘吗？我们这里的姑娘也很有特色的。”
我扫视了一圈，笑着问他，“那些也叫有特色？”
掌柜的摇摇头，“客官误会了，那些都是其他客官带的侍女或者家眷，并不是我们摘星楼的姑娘。”
我稍微怔了下，又仔细打量了那些陪酒的姑娘，发现她们除了穿着像风尘女子之外，言行举止并没有风尘女子该有的媚态。
便问他，“这倒是有意思，那就劳烦掌柜的给我讲讲，你们这里的姑娘有什么特色？”
掌柜的抿嘴一笑，解释起来，“摘星楼的姑娘，有八种。狐、猫、蛇、豹、蝶、蝠、蛛、凤，各有各的好。只要客官想，她们会满足客官任何要求。摘星楼的姑娘是吹拉弹唱，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知客官想要哪一种？”
我越来越感觉兴趣，他说的是八种妖怪，莫非摘星楼里面真有妖族不成？
“这狐、猫、蛇、豹、蝶、蝠、蛛，都太常见，唯独这凤，千年难遇，我就要凤吧。”我吩咐道。
掌柜的点点头，“客官稍等，我就去安排，保证客官满意。”
趁着掌柜下去准备的时候，我仔细打量起酒楼内的人。
左前方那个胖子，面色蜡黄，额头汗流不止，吃饭狼吞虎咽，眼神无力，气短而促，明显患了病。
右边那个老人，肤色发黑，不停咳嗽，两眼浑浊，拿筷子的手不停发抖，看起来也得了病。
打量一圈之后，我发现其他八张桌子上坐的人，全都有大大小小的疾病。
不过他们交谈话，倒是挺正常，都是些家常琐事，还有从江南和京城刚刚过来的，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没过多久，饭菜就端上来了，十几个店小二端着盘子过来，满满地的堆放了一桌子菜。
酒也上了三坛，酒坛子上贴着名称，分别是血红玉露，瑶池脑液，天醇婴儿酿。
上来的菜看起来倒是正常，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油炸耳朵，就真的给你端一盘耳朵上来。味道闻起来也挺正常，蛮香的。
不过我并没有打算先品尝菜，而是决定先看看这酒如何。
打开血红玉露，一股酒香扑鼻，略微带着血腥味，虽然很淡，可是我能闻出来。不过这酒香已经足够掩盖血腥味的了。
我倒了一碗出来，发现酒是红色的，和女儿红一样。最开始的女儿红是橙色的，后来经过改良，慢慢地出现了红色的女儿红。
不过这血红玉露的颜色，比女儿红的颜色怪异很多，血红玉露更加像血水的颜色。
我端起酒碗尝了一小口，除了酒味之外，确实带有一丝的血腥味。但是并非人血，也不是哪种动物的血，总之这股血腥味怪怪的。
接着我又将瑶池脑液打开，发现里面泡着一个猴脑，我可以肯定这是猴脑，以前我爷爷还让我吃过，我得知猴脑的做法以后，吐了三天。
我连尝都没尝，就让他们把瑶池脑液给拿走了。
准备打开天醇婴儿酿时，我深吸了一口气。这坛酒总不至于打开之后，里面泡着一个婴儿吧？要真是这样，我非得砸了这家店不可！
打开封酒布以后，我长舒了一口气，里面什么也没有泡。
酒倒出来以后是橙黄色的，闻起来很像黄酒，尝了一口跟平时喝过的黄酒没什么区别。为什么最接近正常的酒，却起了个最不正常的名字？
为了确定这些菜是否正常，我还是决定尝一尝这些菜。
虽然这些菜品没有贴名字，也看不出来哪道菜叫什么，不过只要是正常的才就好。
我夹了一片肉尝了尝，味道怪怪的。并不是猪肉、羊肉、牛肉这些常见的肉，鹿肉、狗肉、蛇肉这些我以前也吃过，也不像这些。
这道菜按照我的理解应该叫青椒炒肉，也不知道他们给这道菜取了什么名字。
我也没有再问，连续尝了几道有肉的菜，所有肉类都是一种味道，吃起来很奇怪。
我倒是看见了一道跟眼球有关的菜肴，不过这些眼球看起来很像牛眼，我没敢吃。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菜肴我都没敢尝，很像鸡爪的黑色爪子，但是我敢肯定绝对不是乌鸡。
一条蛇？
长着翅膀的鱼？
总之，这些菜都特别奇怪。
又等了一会儿，陪酒的姑娘总算是过来了。
她穿着一身白裙，身段很好，模样……嗯，如果不跟唐惊鸿她们比的话，也算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美女了。可是跟唐惊鸿她们比，还是稍逊一筹。
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说不上万种风情，倒也跟妩媚沾些边，反正我觉得她扭的特别自然。
按理说出来这么一好看的姑娘，总该有人注意才对。
可我仔细观察了周围的顾客，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没有人往这边看。
姑娘走到我面前，屈身行礼，“奴家小凤，见过公子。”
我在想掌柜说的那些狐、猫、蛇、豹什么的，是不是就是八个姑娘，名字分别叫小狐、小猫什么的。
我冲小凤点点头，“坐吧。”
然后，小凤二话不说，直接坐到了我腿上，还用双手勾住我的脖子。
她身上有一股异香，挺好闻的，我之前从来没有闻过。
不过我不喜欢这个样子，将她推开，“小枫姑娘还是坐在我旁边吧，我只是想找人聊聊天而已，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小凤咯咯笑了两声，便从我身上起来，笑道：“奴家明白。”
然后便坐到我旁边给我倒酒，不过她就算坐到我旁边也很不老实，跟我挨的特别近，还挽着我的胳膊，搞的我蛮紧张的。
她给我的倒的酒是血红玉露，也为自己倒了一碗，然后非要跟我喝交杯酒。
我不好拒绝，只得陪她喝了。
一碗酒下肚之后，我就觉得脑袋晕晕的，眼睛的特殊能力也展现出来。
这时候我才发现小凤是只妖怪，她体内虽然有人类的骨架，但是却没有五脏六腑，只有一颗蓝色的心脏，在小腹那个位置。
周围的顾客倒是挺正常，确实都是人类。
小凤忽然将脸凑到我跟前，眯起眼睛问道：“公子看出什么了？”
她的嘴巴显得很妖冶，眼神十分迷离，看起来像是在蛊惑我一样。
我将她推开，皱起眉头问道：“你真的是凤凰？”
小凤咯咯笑了笑，“公子好眼力，那公子觉得我是凤还是凰呢？”
她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传说凤凰确实不是一种神物，而是两种。雄的称凰，雌的称凤。《山海经》当中也有对凤凰的记载，原文是“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
是凤皇，皇上的皇，并非凤凰。
到了秦汉以后，大家习惯于称皇上为真龙天子，便渐渐把皇后比喻为凤凰的说法，这才有了凤凰结合的说法。
《妖经》里面的天妖榜第一，也提过凤凰。不过写的是三种神鸟并列第一。
天凤鸟，天凰鸟，天鸾鸟。
也就是说，凤凰有雄雌之分这种传言也是假的。凤凰是两种不同的族类，族类内有男有女。
我对凤凰了解的并不多，微微摇头，问她，“小生才疏学浅，还望姑娘告知。”
小凤又是咯咯笑笑，“公子过谦了，说起来我跟公子倒是同族呢。只不过没有公子的血脉纯正罢了。”
说起这个，我便想起苏清寒有可能是天凤一族的传闻。
不过妖族血脉复杂，同一种族随着后来的不断繁衍，拥有纯正血脉的妖族也越来越少。这么说来，小凤如果跟天凤一族沾一点儿边，就算是天凤一族了。
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变成凤鸟？
反正我肯定不会，就凭我跟南衙变身的时候那双爪子，绝对不是鸟类该有的爪子。
所以我现在很怀疑，苏清寒到底是不是天凤一族。尽管小凤说我跟她是同族，我也一样怀疑。
就在我想着要怎么套小凤更多的话时，她忽然娇滴滴的问我：“公子想上二楼吗？”
第145章 摘星楼奇遇（3）
我感觉哪里不对劲，本来我已经暂时忘记去八楼见诸葛一族主人的事情了，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似乎我从见诸葛青詹开始，所有的经历都被监视了一样。
这个诸葛一族的主人像是故意在引我去找她。
经过了短暂考虑之后，我微微摇头，告诉她，“不太想，还不如我们两个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呢。”
小凤挑了挑眉毛，“哦？公子当真这样想的？”
我点点头。
小凤拉起我的手，神情变的十分妩媚，“那公子随我来房间吧，奴家保证好生伺候公子。”
我见她要当真，连忙摆手，“开个玩笑罢了，我还是去二楼吧。另外我想问一下，这些都是你家主人安排的吗？”
“公子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小凤中了挤了下眼睛。
“那如果我不去见她呢？”我又问。
“小凤便陪公子睡一觉，然后送公子离开。”小凤看起来回答的十分诚恳。
我又摆摆手，“罢了，我还是去见她吧，二楼怎么去？”
“公子，想去二楼可不容易。只要公子能够治好这里面患病的八位顾客，小凤会亲自送公子去二楼。”小凤的声音一直娇滴滴的，听的让人感觉心里痒痒的。
这时候我意识到怪不得刚刚看那些人都是患了病了。
我想了想问她，“你说的治好，是不能用血脉吧？虽然这些人看起来是普通人，但是绝对不是普通人。如果是普通人的话，那边那个胖子早就不行了，可他现在还在大吃大喝。”
小凤回道：“公子果然聪明，我家主人说，伶舟前辈针灸之术冠绝天下，而公子又继承了伶舟前辈的衣钵，便想见识见识公子的医术。
摘星楼有公子所需要的任何药材，只要公子能够对症下药，医好他们，便能够到二楼去。”
“我能问一下，你家主人为何不直接来见我吗？”我又问她。
小凤想了一会儿，回道：“那我问公子，南正前辈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吗？我家主人的辈分可不比南正前辈低。公子若是想好了，便开始治疗吧。”
小凤说完，轻轻拍了两下手掌，那些患病的顾客便排成一条直线，站在第一个的就是那个脸色蜡黄的胖子。
让我没想到的，小凤竟然说她的主人辈分不比我爷爷的低，那就是要么跟我爷爷同辈，要么比我爷爷的辈分还要高喽？
我爷爷那一辈的高手，我了解的不多。不过他老人家常说，他年轻那会儿天下人才辈出，后来就慢慢地的不出人才了。要不然南衙也不会有那么大名气，就是因为跟南衙同辈的人太菜了。
当然这是我爷爷的原话，我不多加评论，毕竟我没见识过爷爷口中那些他们年轻一辈的人才。
我也没去多想这个事，开始为这群人治病。
胖子很胖，个头比我矮一头，看起来差不多有两百多斤，面色蜡黄，额头不停的在往外冒汗。
我看了看他的五脏六腑，除了比一般人的肥大以外，肝脏上的肥肉特别厚，大部分胖人都这样。肺部有些黑，能看出来刚刚抽烟不久。
左腿的腿骨有些歪曲，脊椎也有些变形，都是因为身体过重，导致骨头所承受的压力过重。
看起来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我替了诊了脉，脉象虚浮，典型的脾肾双虚，日常生活当中想来也是纵欲过度。
这个胖子并不需要针灸，只需开一些补药，调养调养，生活上有所节制，多一段时间就身体就能恢复。
我便为他开了药方，特意写上让他每天晚上泡泡脚，找人搓搓脚底。
接下来的几个人都是些常见的小病，有些需要针灸来疏通经络，有些直接开药就可以了。
一直到第七个的时候，疾病才变的稍微有些棘手。
这是一名老人，皮肤发黑，五脏六腑也是黑的，不知道中了什么毒。
不过排毒这种事情，难不倒我。
先用针灸刺在关键穴位上，然后喝下排毒的药，最后再进行药浴。虽然不能一次将体内的毒素全部排出，不过只要按照这个方法多治疗几次，就能够将体内的毒素慢慢排出体外。
这些人的病虽然都是些疑难杂症，却也没到了利用道术的地步，看病本来就将就欲速则不达，需要慢慢调理的。
虽然有些道术可以瞬间治愈某些疾病，但是普通人是无法承受道术对身体所带来的损害的。
最后一名病人是一位姑娘，二十五六的年纪，长的还行。
她看起来气色很好，五脏六腑也正常，没有生病的样子。我又为了她诊了脉，也没查出什么毛病来。
我以为她可能是个聋哑人，结果能听见也能说话，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前面几个都是一看就有病，怎么这位姑娘诊断不出来病呢？
小凤在旁边问我，“公子诊断出来了吗？”
我摇摇头，微微皱起眉头，“她没病吗？”
小凤笑了笑，“这也不怪公子，无后之症，本来就诊断不出来。”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不孕啊……
这种病，我不擅长。以前倒是也给金陵的几个姑娘看过，不过没有治好。相较于女子的不孕，男子的不育治疗起来更为容易些。
大部分不能生孩子的男人，多半都属于肾气亏损，只要调理身子，补足肾气，方能治愈。
女子就不同了，女子的肾气跟生孩子没有多大关系。
况且我对这方面的疾病没有多少研究，我想皇宫里面的太医对姑娘家的病应该颇有研究。
我只能微微耸肩，告诉小凤，“我对这方面的疾病了解不多，只能按照医书上的记载，开些药房让她试试了。不过这些药方对身体无害，吃了就算没有用，也能补补身子。”
说完，我就写了一张药方。
小凤咯咯笑了笑，“公子可以上二楼了。”
我皱起眉头问她，“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小凤回道。
这时候我猛然想起，我来这里已经很久了。光是给这八个人看病，差不多就花掉了三四个时辰，现在恐怕已经中午了吧？
于是我连忙告诉小凤，“小凤姑娘，我出来已经很长时间了。劳烦小凤姑娘差人去易水阁带句话，就说我还在忙，晚些时候回去。”
小凤露出很诧异的表情，问我，“公子当真不知？”
我也很诧异，问她，“知道什么？”
“这里是妖界啊！”她说道。
虽然小小的吃了一惊，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我说刚刚过那个台阶八卦阵的时候，怎么天色一点儿都没亮呢。
“小凤姑娘，这里是妖界的哪里？离琼楼国近吗？”我又问。
小凤摇摇头，“这里乃大支山境地，琼楼国离这里数十万里。”
大支山是哪儿我不知道，《山海经》里面好像记载过。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山海经》里面记载的世界是不是就是妖界呢？
看来有必要回去看看研究一下啊，最好能够把地图画出来，这样以后到了妖界寻找苏清寒的线索时，也容易一些。
接下来小凤便带着我上了二楼，走到二楼的门口时，小凤问我，“公子当真不和奴家同床共枕一晚吗？”
我连忙摇头，“不了不了，多谢姑娘好意。”
小凤捂着嘴笑了笑，将门打开，又朝我屈身行礼，“公子进去吧。”
我本以为门后会是一间房间，和二楼布局差不多。因为从外面看，摘星楼的每一层都是一模一样的。
结果门口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我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小凤估计是见我有所担心，又开口说道：“公子只管进去便是，并无大碍。”
我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踏了进去。
我只感觉自己好像是穿过了一层水幕一样，感觉浑身凉了一下，原本白茫茫的世界就变幻了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