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推测
回到易水阁以后，我们大家聚在一起，重新商量分析了当年的事情。
最终得出了一个大家都比较认可的结论。
幕后主谋，制造了七十二个人，这七十二个人是按照程府那七十二个人制造的。但是程府有七十三个人。因为剩下的一个要在程府控制其他七十二个人。
当时我们在庐州发现的那个地窖，是按照八门金锁阵的阵法布置的。这一点我们猜对了，但是当时猜错的是，那并不是蛊术。
而是一种能够控制人的道术。
程老爷子当时不在瓶子内，所以只有他一个人是中剑死的。当时那个大瓶子里面有程天克的脑袋，确实是真的程天克脑袋。
幕后主谋要利用程天克的血脉来进行控制。
这种道术叫傀儡术，失传已久，连我爷爷都不知道，只是知道傀儡术的名字。
幕后主谋下这么一盘大棋，只是为了混淆视听，掩人耳目。他自己则找到了真正的程老爷子，问出了天罡罗盘的秘密。
后来得知涌泉湖下面是弱水，自己应付不了，这才又把消息散布出去。
这样捋顺之后，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一个人，那名活着的孩童。
他一直留在爷爷身边，所以能够很快得到各种消息，懂傀儡术的人，道行有可能在我爷爷之上。
再加上是孩童，爷爷也没有戒心，不会有所猜疑。
而且南衙说，孩童又被龙渊给带走了。在龙渊的保护下，孩童无疑为自己找了个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问题来了，假如事情的大方向真的如我们推测这样。
幕后主谋为什么要陷害南衙呢？
在了解那晚程府死的人，并非真正的人，南衙就释怀了不少，也愿意当着大家的面把当晚的事情说出来。
只不过没有提宋照影，因为唐惊鸿也在。
最主要的是，南衙想了解，那一晚在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要知道真相，只能揪出幕后主谋，而想要揪出幕后主谋，要么找到那名孩童。要么只能等真正的天罡罗盘现世。
幕后主谋下了如此大的一盘棋，只是为了天罡罗盘，他不可能不来取。
穆轻尘听了我们的分析，眉头轻蹙，问道：“就算你们分析的是对的，可天罡罗盘和五行彩盏结合才有作用。九尾一族五行彩盏丢失，此人要是有这等通天本领，区区一个弱水又算得了什么？
他把天罡罗盘的消息散布出去，又怎么能够保证不会来一些比他还厉害的人呢？要知道长生不老这种事，可不仅仅是人间某些人的愿望，妖界也有不少人想要长生不老。
除非这个人有把握，等到大家鹬蚌相争之后，他再渔翁得利。”
南衙点点头，肯定了穆轻尘的说法：“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们目前也只是猜测，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还需要进一步查明。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程府的人确实没有死。虽然看起来程府的人没什么危险了，不过还是小心点儿吧，我会暗中派人守在程府的。
傀儡术这种道术，只有等爷爷来了，问问他老人家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九儿，你跟我出来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我点点头，跟着南衙下了楼。
出了易水阁，南衙对我说道：“九儿，五行彩盏我已经有了线索，可以肯定的是跟天罡罗盘这伙人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想要找到五行彩盏，需要时间。你跟唐惊鸿和姚嘲媚的婚约不用担心，等到沐蓉孩子快要生下来时，就算没有五行彩盏，她也会同意你们成婚的。”
“没关系，我又不急。说起这个……昨天晚上造化老人来找我了。”我说道。
南衙轻轻挑了挑眉毛，“哦？他来找你做什么？”
“他说沐蓉将来会有一劫，子生而母死，母生而子亡，还说什么让我慎重选择，方可化解沐蓉这一劫。”
南衙撇了撇嘴，“造化老人这老家伙挺厉害的，不过你不用管，这种事情，选什么选，当然要母子平安了。你放心，他就是来逗你玩的，沐蓉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会想办法解决的。我先回去了，最近好好休息，等爷爷来了，带你见识见识各个势力的人。”
南衙说完，离开了。
我站在雪中长舒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簌簌落下的雪花，内心俞感复杂。
我忽然想起来师叔说过的话，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人是傻子，因为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人如果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变的不快乐。
我想，我已经开始慢慢地朝着不快乐的方向发展。尽管我有爱的人，也有爱我的人，尽管我马上也会有娘子，会有孩子。
可我仍然感觉自己快乐不起来。
在身上隐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身边发生的事情也都有着太多太多的秘密。
就像师叔说的那样，我不知道当自己得知这些秘密以后，是否有勇气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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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忙碌起来，总会觉得时间不够用。
这几天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我都有种想要搬到妖界去住一段的想法。
每天除了给江清影治疗以外，还要去研究房间里面那些我碰到的奇奇怪怪的虫子。
那些碰不到的虫子，是没办法研究的，因为你无法确定那些虫子是否有毒。
研究过程中免不了要主动去让这些虫子咬的行为。
不过，想让这些虫子咬，也是件麻烦事。就比如我房间里面的那只黑白大蜘蛛。
我每次去碰它，它都会慌忙逃走，缩到墙角。我再去碰它时，它又会跑到别墙角。如此来回逃窜，就是不肯离开房间。
抓住它的时候，它也只是缩着不动，根本不会咬人，我便将它归类为没有危险的妖族。
这种归类也只是暂时的。妖族的蜘蛛肯定不止这一种，如果将来出现不同的蜘蛛，定然要进行细分。
房间里面的那些暖妖大抵是最人畜无害的妖精了，只是两只小手和两只小脚，长得像一颗肉墩墩的土豆。
白天就并排挤在一起晒太阳，睡大觉。
到了晚上，排着队在房间里面来回转悠，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影儿说暖妖可以增加房间内的温度，我在想如果在房间里面多养一些这样的妖精，是不是连炉子都给省了。
其他的妖精也有不少，我还被咬过几口。不过我血脉特殊，倒也不至于毒发身亡。
只是根据被咬到以后的感觉，来确定毒素的分类。
被有些妖精咬到会产生肢体发麻的感觉，有些则会导致头晕眼花，有些会让皮肤上起一些红痘痘。
在人间研究妖精，还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很难找到相生相克的东西，除了根据他们互相蚕食来判断是否为对方的天敌之外。
无法确定植物对这些妖精的影响，妖界是有植物的，而且跟人间的植物不大一样。
每次看见身边这些妖精时，总能想起第一次去妖界金陵城，唐惊鸿带着游玩那个夜晚。
她只是随手一挥，便能让周围的妖精听她的命令。
当然，唐惊鸿这种特殊的能力在人间是做不到的。
而且她在妖界生活了几千年，就算是不使用能力，估计也能跟整个金陵城的所有妖精混熟了吧。
总之，这几天内，我研究不少妖精。要不是南衙说外面不安全，让尽量少出门，我肯定跑外面招惹一下那些看起来个头比较大的妖精。
我反正觉得，那些看起来个头大的妖精肯定也不怎么厉害。
生活方面倒是过的中规中矩。姚嘲媚和唐惊鸿那天醒过来一次以后，两个人又都睡了。
诸葛果这几天也没有来找过我，倒也难得清静。
江清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身上的肌肉逐渐增多，肤色也逐渐开始有了好转。原本已经全黑的牙齿，也渐渐恢复正常。
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用不了一个月，江清影应该就能够恢复到健康状态。
美中不足的是，她还是不会说话，或者说不想说话？
自从转轮王来过之后，我也没跟江清影提过这件事。她要是本来不知道，我给她一说，她该多糟心呐。
她要是本来就知道，我告诉她她和转轮王的冥婚取消了，那不得更糟心？万一人家就是愿意嫁过去呢？我不就成了破坏美好姻缘的罪人了？
反正这件事得谨慎小心，等她自己开口提了我再说，不提的话，就等着可婆婆过来将她接走。
我和江清影之间也没什么，总不能因为我毁了她和转轮王的婚约……
等等，她该不会让我赔她一个婚约吧？
那位老婆婆的玻璃球内，可是显示我在同一天和三位姑娘拜堂成亲。
如果是沐蓉的话，要么母子平安，要么就是孩子没了。我记得很清楚，那三位姑娘可没有挺着大肚子的。
不过沐蓉是皇帝，妖界在怎么不讲礼数，也不至于皇帝和臣子同时成婚。
如此看来，江清影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看着眼前还是有点儿像僵尸的江清影陷入了沉思……
第164章 虚极道场
腊月二十四这天是小年。家家户户都要打扫房间，祭拜灶神，放鞭炮。
（科普：清朝之前，小年是腊月二十四，到了清朝，才逐渐变成腊月二十三。）
灶神爷起源已久，据说从商朝时期就有了，后来又有了灶神奶奶。
牛猛去买了新的灶神画像，贴在厨房。画像上画着灶神爷和灶神奶奶，但是每个地方的画像长的都不一样。反正神仙这种传说中的人物，大家谁也没见过。
就根据想象力画喽，牛猛买这副画的有点儿老。
画像两旁写着一副对联，“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传说灶神爷和灶神奶奶在腊月二十四这天，要去天庭开会。大家便给灶神爷供奉一些好吃的，尤其是饴糖这种东西，必不可少。
就是希望灶神爷嘴上像抹了蜜一样，能够为自己说好话。
牛猛对着就神像拜了三拜，又上了三炷香。然后把就神像扯下，贴上新的神像。
他盯着灶神爷的神像看了半天，挑起眉毛问我，“九哥，我怎么觉得这灶神爷长的怪怪的？”
“这你去问画师啊，问我干吗？”
“你看，这灶神爷画的，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灶神奶奶，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我可听说，这菩萨是没有相貌的，有的是众生相，就是你把菩萨画成什么样，菩萨显灵的时候就长成什么样。
这灶神爷万一显灵，一个眼大一个眼小，多难看啊！”
我白了牛猛一眼，“你说那是佛教的东西，跟道教的能一样吗？赶紧打扫房间，今天有得忙了。”
牛猛撇撇嘴，不再说话，拿起笤帚去扫院子了。
我要把厨房里面彻彻底底打扫一遍，不仅仅是厨房，今天所有的屋子，里里外外都要打扫一遍。
虽说有小青小玉她们帮忙，不过有些搬东西的重活，让姑娘家们去做也不合适。
厨房里面有几只小妖精，食鼠青蟒正盘踞在墙角休息，三只啃碳妖蹦来蹦去，还有三只暖妖，身上黑漆漆的，挤在一起。
估计是刚跟那只吐墨蛛打了一架。
这些小妖精，都是我给取的名字。我也没去管他们，最起码根据目前的研究来看，这些躲在厨房里面的都不会伤人。
至于会不会影响到灶神爷？
要是这种灶神爷、玉皇大帝真的存在的话，南衙这种连冥府都敢对抗的人，岂不是早就像天桥说书先生说的桥段那样，被地府的人告上天庭，玉皇大帝一怒之下，派天兵天将来抓南衙。
这种事情，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而且沐蓉之前说的世界，有妖界、人界、冥界，也从来没说过有天界。
真要是有这些神仙保佑苍生，人间哪里会有这么多的疾苦？
闹旱灾的时候百姓们给神灵供奉好吃的好喝的，甚至还有人祭，也没见神灵显灵下过一滴雨。
倒是听我师叔讲过，有道术高强者利于道术改变天地灵气，为百姓求雨。最后却因为违背天道，得了怪病而死。
如果拯救苍生是违背天道的话，要这天道又有何用的？
我发现我现在的想法，越来越跟南衙靠近了。
我去打扫正堂的时候，小青和小玉两个人正坐在桌子前吃糖瓜。本来是让她们出门买一些回来的，用来供奉灶神爷。
结果这两个小丫头买了一大堆回来，桌子上堆的满满都是，我都怀疑她们把人家整间铺子都给买回来了。
两个小丫头吃糖瓜也是两三口就整块吃了下去，吃一块还不够，不停吃，也不嫌齁的慌。
我走过去将桌子上的三只暖妖推掉在地上，问她们两个，“你们俩不嫌齁的慌啊？”
小玉眨了眨眼睛，“公子，什么是齁的慌？”
然后又吃了一块糖瓜。
我摆了摆手，“算了，你们吃吧，记得给灶神爷留两块就行。”
门外雪还在下，南衙这几天也没来找过我，说明程府没出什么事情。
诸葛果就像是失踪了一样，自从南衙回来以后，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她应该是知道南衙回来的，不清楚是不是故意躲着南衙。
我用抹布擦了桌子，在水盆中洗抹布的时候，小玉睁着大眼睛盯着我身后，用手指了指，“公子，你身后有好大一条蛇哎。”
见小玉如此云淡风轻的，肯定是骗我的，真要是有蛇，她早就冲上去了。
“骗人的把戏，我会信吗。”我刚说完，听见身后发出“嘶嘶”的声响。
我慢慢转过身去，吓的我直接后退了好几步。
真的有蛇！还是条巨蟒，纯黑色的，小腿般粗细，身上的花纹看起来也比较特殊。这蛇歪着脑袋看着我，时不时的吐吐舌头。
我平时虽然不怎么怕蛇，但是你别冷不丁的出现啊。
而且这条巨蟒的后面，跟着十几条小蟒蛇，差不多都是胳膊般粗细。
我皱起眉头问小玉，“有蛇你们两个还这么淡定的吃东西？”
“它们又没什么恶意，估计是来找你的玩的吧。”小青嘴里吃着糖瓜，声音有些含糊。
牛猛这时候从后院走了进来，说道：“呦呵，九哥，这是要吃蛇肉啊，哪里来这么多条蛇。”
“去去去，吃什么蛇肉，估计是来找江姑娘的，我上去问问，你别动它们啊。”
我心里也觉得纳闷，这些蛇要是真的会攻击我们的话，刚刚在我背后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
连牛猛都能看见，肯定不是妖界的蛇。易水阁跟蛇有关的，只能是江姑娘了。
她是女娲后裔，女娲可是人首蛇身呢。
我准备上楼找江清影的时候，她已经出来了。身上的肌肤还是皱巴巴的，灰色也没有完全褪去。
她看起来很虚弱，是扶着墙，慢慢走到楼梯口的，没有穿鞋子。
“江姑娘，这些蛇是来找你的吗？”我问她。
江清影点点头，然后这些蛇就顺着楼梯台阶全部跑到了江清影身边。其中一条还缠在了她身上，不过看起来并没有用力。
我猜测这些蛇要么是来传达信息的，要么是来给江清影治疗的，也不宜打扰。
便冲江清影点点头，“江姑娘还是回房间好生休息吧，我会保证江姑娘不受打扰的。”
江清影也冲我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吧。
然后拿条缠在她身上的蛇，就将她轻轻托起，带着她回到了房间。
牛猛拿了块糖瓜，一口放进嘴里，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这糖瓜做的，真齁啊。九哥，这江清影真是女娲后人啊，这么多条蛇来看她。
看来蛊术派不好惹啊，以后要是跟谁干架，随随便便带个几万条蛇过去，岂不是逮谁啃谁。”
我轻轻拍了下牛猛的后脑勺，说道：“你脑子里面天天都想点儿啥，去，准备放鞭炮了。虽然我不信灶神爷，但是民间习俗还是要遵循一下的。”
“我也去我也去，这次多买点。”小玉跟小青一听要放鞭炮，慌忙跟着牛猛出去了。
临走前，还抓了好几个糖瓜。你说姑娘家怎么那么爱吃甜的，也不怕把牙给吃坏了。
到了傍晚，金陵城又一次想起来轰轰隆隆的鞭炮声。
万家齐鸣的响声，让大地都为之颤动。
放过鞭炮之后，街上的孩童们便出来玩耍了啊。尽管下着雪，也阻挡不了他们的童心。提着灯笼在雪中互相追逐，打闹。
我坐在易水阁门口，看着街道上热闹的场景，觉得心里面很踏实。
李如烟给我拿了一件大衣过来，问道：“是不想觉得很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
我微微摇头，“不知道，我好像经历过他们这样的玩耍，又好像没有经历过。儿时的记忆存在了一些，但是总感觉失去了很多。好像跟南衙有关的记忆，都想不起来了。”
李如烟轻轻叹了口气，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说道：“你爷爷道行很高，能够给你留下一部分记忆就不错了。如果是正常的记忆封存，你可能关于从前的任何事情都想不起来。”
我将大衣披上，没有去问李如烟关于记忆的事情，因为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
便问她，“江清影怎么样了？”
“来了一些蛇，正在房间里面为她治病。”
“说起来，她订冥婚的事情，是不是就这么过去了？”我问。
李如烟点点头，回道：“或许吧，冥界的事情我也不太了解。当年你父亲跟他们打交道比较多。”
这时候，远处跑过来一直大黄狗。这只大黄狗嘴里面似乎叼着一封信？
等它跑近以后，我才发现正是上次去京城见到的那条跟爷爷下棋的大黄狗。
它跑到我旁边，将嘴里的信丢在地上，伸出舌头，“哈哈”的喘着粗气。喘了好一阵子，开口说道：“原来李姑娘也在，九儿，爷爷的信。”
我将信捡了起来，见上面写着“南九亲启”四个字，也没有落款，便连忙拆开。
信上只短短的写了一句话。
“腊月二十七，辰时，金陵，虚极道场。”
“好了，信我送到了，爷爷已经到了金陵，不过要玩几天才能来见你，我先回去了。”大黄狗说完，丢丢丢跑了。
虚极道场我听说过，离金陵城五十里远，骑马的话，一个时辰就能够赶到。
我印象中，虚极道场好像是选武林盟主的地方。就是各门各派的武学高手，每五年举行一次。大家在一起比试谁的武功高，最后当选武林盟主。
具体是怎么样的，我也不太清楚。
道家除了武当山一派，其他的跟武林人士接触的并不多。爷爷给我写这封信的目的是说在虚极道场等我，还是让我去参加武林大会？
第165章 齐聚
武林大会这种事，我去参加的话，是十分不公平的。这种比试听起来就像是所有普通人参加的大会。
我天生神力，又有自愈能力，怎么打都死不了，普通人拿什么赢？
况且这都年关了，谁闲着没事不回家跟家人团聚去比武啊，难不成去参加的都是些单身的孤儿？
算了，还是不猜了，既然爷爷让我去，一定有他的道理，明天到虚极道场一看便知。
晚上睡觉前，我去姚嘲媚房间看了看。
她蜷缩着身子躺在被窝里。
我当然没有扯开被子看啊，只是通过被褥，看起来她的睡姿像是蜷缩着身子的。
猫是比较怕冷的，今年金陵的气候又比往年异常，姚嘲媚怕冷也属正常。影儿也就前几天天晴的时候，出来过几次。其他时间不知道躲在哪里睡觉。
我就去其他没人住的房间内，捉了好几只暖妖放在姚嘲媚的房间里面。
说起来六扇门的四大妖捕，我就见过冯笑痴一次，剩下的毕讥妄、沙恨良还没见过。后来再也没见过，也没再听过他们的消息。
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姚嘲媚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剩下三个人的事情。
按理说，他们四个人的名字都真奇怪，应该是有联系的才对。要是剩下的三个人也是妖怪的话，不知道是什么妖怪。
我本来是想去江清影的房间看看她情况如何了，不过闻见了蛇的气息，想来那群蛇还没有离开，便没有去打扰她。
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周围特别安静，什么都没有听到，静儿的有些不正常。
这让我隐隐约约有些担心，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南衙就来找我了，他说也接到了爷爷的信，让去虚极道场。
南衙今天穿了飞鱼服，看起来英姿飒爽。
我问南衙，是不是武林大会？
南衙摇了摇头，说肯定不是什么武林大会，不过确实也是各路高手齐聚一堂。
我也没多问，简单收拾了一番，带着牛猛。
我们三个人，一人骑了一匹马，往虚极道场赶去。
积雪很厚，马跑的也不快，原本一个时辰的路程，跑了一个半时辰。好在我们出门早，到这边以后也没有耽误时辰。
虚极道场建在一座山上，山不是很高，看起来却很奇特。四周高，中间低。南衙说虚极道场就建在中间的凹陷内。
上虚极道场只有一条路，而且还是土路，没有修筑台阶。山势又比较陡峭，平时想要上到修罗道场都要费一番功夫。
现在又下了雪，道路易滑，便更不容易上去，一不小心就容易摔下来。
山路的入口处，此时已经有人在把守了，总共八个人。
这八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高手。
山口处也已经有不少马匹拴在附近的树上，看起来已经来了不少人。
南衙带着我们将马匹拴在附近，便朝山口走了过去。
来到山口，站在最前面那两个人伸手拦住了我们。
“来者何人？”其中一人问道。
南衙微微皱眉，回道：“锦衣卫探灵司指挥使，南衙。”
这人眉头忽然皱起来，“哦？可是一剑断天涯那个南衙，南正之孙？”
南衙点了点头。
“进去吧。”此人朝南衙行了拱手礼，然后剩下的七个人都跟着朝南衙行拱手礼。
虽然我看不出来这八个人是哪门哪派的，不过我能感觉出来这八个人基本上全都是道家高手。
从山口进去，一路都是上坡路，路还比较窄，厚厚的积雪也被清理。
积雪上面已经有了不少脚印。
爬这种山路对我和南衙来说倒是没什么，就是担心牛猛脚一滑，爬到一半滚下去可就不好了。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一滚可是能直接滚到山底的。
于是我就用绳索，把我和牛猛绑在一块，防止他出什么意外。
就在我们爬山的过程中，旁边一会儿一个人窜了上去。这些人的轻功不是一般的好。他们没有走山路，而是从山体上直接往上爬。
虽然山体上也都是积雪，不过有些凸起的石头还是能够看清的，这些人便在半空中踩着石头，依靠自己极为高强的轻功来上山。
我跟牛猛肯定是做不到这样的，南衙应该可以。
不过南衙平时比较低调，还是选择跟我和牛猛一块从顺着山路爬。
“乖乖，这都是什么人，咋还有骑着老鹰来的。”我听见牛猛说完，抬头看了看。
见一个白胡子老道骑着一只巨大的雕，朝山上飞去。
还有一个人骑着一只……额，木鸢？也在空中飞。
看来确实有人把《鲁班书》给学会了啊。
还有一个人更夸张，身上背着风筝，风筝后面还在冒火，看起来像是利用火器火箭来进行飞行的。我觉得这多半又是什么道术。
利用火箭飞行这事，朱元璋那个时候就有了。这人还特别有名，叫陶成道。陶成道以前是个道士，整天钻研炼丹。
后来炼丹炉炸了，就把心思用到了钻研火器上面。当时陶成道研制出不少火器，帮助朱元璋在战争中屡建奇功，被朱元璋封赏万户，此后人们便称陶成道万户。
到了万户晚年的时候，他突发奇想，在椅子上面绑了四十七个火箭，身上背着风筝，打算靠火箭飞上天。
遗憾的是，火箭被点燃之后，炸了，把万户炸的支离破碎，最终没能飞上天。
朱棣时期，有个叫李广的，也想制作飞鸟，不过依然没有成功。
再后来，就没人研究怎么在天上飞了。我其实也蛮想在天上飞，而且我也能做到嘛。
秦月桐化身以后是一只大蝴蝶嘛，到时候让她带着我在天上飞不就好了。嗯，虽然这个想法挺不近人情的，不过现在不是不认识其他会飞的妖怪嘛。
快接近山顶时，终于看见了台阶，而且台阶上的积雪已经被打扫干净。
等上了台阶，我才将牛猛身上的绳索取下来。
刚好被跑上来的几个姑娘看见，有三个姑娘还特别鄙夷的看了我们俩一眼。我感觉她们心里面肯定是这么想的，这里怎么会有这么菜的人？还得互相绑着爬山？就是这书生长的慢俊俏的。
咳咳……最后一句是我瞎编的。
不过我跟牛猛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我倒是无所谓，牛猛是个暴脾气，对那姑娘吼道：“瞪什么瞪！”
姑娘本想发作，本前面的姑娘拉走了。
这几名姑娘穿的是经过修改的道士服，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
沿着台阶上到山顶，视野豁然开朗。
山顶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全部由青石砌筑而成，场面十分平整。
平台周围竖了十二尊巨大的雕像，这十二尊雕像刚好对应十二生肖。
周围已经站了很多人了，看起来基本上都是道家门派。我认识的有葬魂教、赶尸教、蛊术派、抬棺派、灭煞师、搬山派……这几个属于道家分支。
比较正统的也有茅山教、武当山、全真教、混元派。
人群中也有佛教之人，不过除了少林寺之外，其他的我似乎都没见过。还有一群穿黑色袈裟的和尚，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佛煞。
也有一些人是单独的，穿着奇特的衣服，看起来就属于独行侠那种。
异域人士也有几个，甚至还有三名西洋人。自郑和下西洋以后，我大明朝的西洋人也越来越多，这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我比较好奇的是，西洋姑娘长什么样，我至今也只是听说过西洋姑娘，并没有见过西洋姑娘。见过的西洋人，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
我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没看见爷爷和师叔，便问南衙，“南衙，爷爷跟师叔没来吗？”
南衙点点头，回道：“这种江湖事爷爷已经不过问很多年了，况且对爷爷来说，他们都是一群后辈，爷爷来也没什么跟他们说的。
我现在算是知道来这么多人是干什么的了。”
“干什么的？”我连忙问道。
“八成是为了诸葛亮墓的事情。而且各门各派之间也有不少的江湖恩怨，今天大家难得碰到一起，翻翻旧账也是难免的。”南衙回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用手捏了捏鼻子。
我忽然觉得，南衙这种性格，应该会得罪挺多人的吧？
而且南衙是穿着飞鱼服的，这群人中也没有人过来向南衙行礼什么的。说明在这群人眼里，根本就没有把锦衣卫当回事。
我们三个也没往里面去，就站在附近。
渐渐地，来的人越来越多，原本还有位置的平台，慢慢就被挤满了。
来的人也越来越奇怪，有骑着牛上来的，有骑着骆驼上来的。我还纳闷呢，骆驼生活在漠北，是怎么不远万里一路狂奔到金陵的？
有身上缠着蛇的，手里拿着蜘蛛的，带着狗的。
还有几个人扛着棺材上来的，有木棺、青铜棺、玉棺。
站在我们左边的那个人，也是个独行侠。脸上戴着一副娃娃脸的面具，体型特别胖，看上去感觉能有个三百斤？
是在场所有人当中最胖的了。
你说，特征这么明显的一个人，戴个面具有什么用的呢？
这时候我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喊叫，“南施主，好久不见了。”
我转过身一看，正是之前那个渡无缘。他还是老样子，黑袈裟，脖子上挂着一串骷髅。
第166章 牛猛出头
南衙没有搭理渡无缘，我象征性的朝他点点头，算是回礼了。
不过渡无缘也没说什么，朝对面那群黑袈裟的和尚们走了过去。他好像还挺出名的，有少人冲他打招呼。
那群穿黑袈裟的和尚也迎上去，齐声喊道：“见过方丈。”
我还在人群中看见了可婆婆，不过她这次身边并没有带鲁清中和智魔，而是带着几名蛊术派弟子。
也不知道是她没有看见我们还是怎样，可婆婆并没有过来问我江清影的情况。
我注意到人群基本上围绕着圆形平台站了一圈，其他地方基本上都挤得满满的，只有东边留下了一片空地。想来是给什么重要人物留的。
又过了一会儿，东边忽然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我朝那边看过去，见山体上竟然有一道石门升起。
原来这山体表面隐藏着一道石门，门口定然别有洞天。
石门内走出一名老者，年纪大概六十多岁，穿一身白色的道袍，手中持一把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身上的仙风道骨看起来比爷爷还要浓重一些。
这老者身后跟着两名孩童，一名童男，一名童女，看起来都只有八九岁的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者刚好走到圆形平台东边空缺那个位置。
周围好多人都朝他行拱手礼参拜，“见过紫霄真人。”
牛猛摸着下巴，斜眼看着这个紫霄真人，问道：“南衙哥，这个老头是谁啊，听名号蛮厉害的样子。”
南衙微微皱眉，回道：“紫霄真人，他是正统太一道的，传闻中的修真者，我也没见过。听说爷爷年轻那会儿，紫霄真人就闭关了。不知道这次出关是巧合，还是因为诸葛亮墓的事情。”
我觉得纳闷，又问，“听说修真者到最后能够飞升仙界，是真的吗？”
南衙摇摇头，“不知道，天界到底存不存在还是一回事。不过这个紫霄真人要真是为了诸葛亮的墓才出关的，整件事的幕后主谋绝对不可小觑啊，先看看再说吧。”
我和牛猛也都没有再多问什么，反正我俩对这个什么修真者一点儿也不了解。
自从紫霄真人出来以后，现场的嘈杂便静了下来。
只见紫霄真人朝大家行了拱手礼，开口说道：“承蒙各位道友抬爱，让老夫主持这次教派盛会。最近天象异常，妖人作祟，已经做出忤逆天道之事。
诸葛孔明之墓重现人间，长生不老之事也被人恶意散播。
生老病死乃天道规律，一旦有人破坏，必将打破三界平衡，为人间招致祸患。
此次盛会，乃推举出实力高强者，探索诸葛孔明之墓，取出天罡罗盘……”
紫霄真人剩下的话就全都是废话了，不过凭他说话的声音就能看出来这人确实挺厉害的。我离他这么远，听他说话就像是站在他旁边一样清楚。
紫霄真人的意思，这次要选出来几个大家认可的人，一块去盗诸葛孔明的墓，当然他说的比较好听，并没有说是盗取，只是说进去一探究竟。
等到得到天罡罗盘以后，由各个道家门派的高手，共同把天罡罗盘封印起来，然后交由他保管。
还说这样做能够引出在背后谋划此事的人，如果不把这个人揪出来，等他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大家会跟着一块遭殃。
其实我不太明白的是，天罡罗盘能够让人长生不老对吧？修真慢慢修成所谓的神仙，也能够让人长生不老。
既然都是长生不老，为啥修真不违背天道呢？
况且三界的平衡干吗由这群人来维护呢？我爷爷就从来不管三界平衡的事情，他老人家没啥拿动物做实验。虽然我爷爷很少直接害人，但是间接上害过不少人。
要是按照因果报应的说法，我爷爷岂不是早就遭到天谴了。
再说了，紫霄真人都修真者了，不是早应该不问世事，一心修仙吗？干吗还管别人抢不抢天罡罗盘的事情。
等到紫霄真人说完，现场瞬间就议论起来。
我听周围的人都是在争论，来了这么多人，怎么选。
也有人说天罡罗盘不该被封印，应该谁实力强谁就有资格拿。
还有一脸懵逼，不知所云的。
我估摸着，今天来虚极道场的，大部分都是来凑热闹的，很多人连天罡罗盘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诸葛亮墓的事情了。
大家吵了一会儿，紫霄真人不知道对身边的童男童女说了什么。
那两名童男童女就回到山洞中，过了一会儿两个人抬了一口青铜鼎出来。
着实让我大吃一惊，这青铜鼎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小。两名孩童竟然能够抬起来，可谓天生神力了。
我本以为青铜鼎可能被施加了什么道术，重量会变轻。
结果这两名孩童抬着青铜鼎走到圆台中间，同时松开手，“咣”的一声，青铜鼎就砸到了地上。
单单只是听这声响，重量就不一般。
然后，紫霄真人从袖子里面摸出一张道符，拿手掷了出去，道符便被贴在青铜鼎上。
这张道符正是传说中黑白无常所用的，增加重量的道符。
只见紫霄真人再次拱手，“各位道友静一静，此事关系重大，诸葛孔明之墓凶险万分，非一般人所能触及。在场道友，如有能将此青铜鼎举起来者，便可参加比试。此次大会，只选出八名道友，有实力者尽可一试。”
此言一出，场面又是乱成一片。
我皱起眉头问南衙，“你说……他们就算选出来八个人，那其他人就不会去了吗？”
南衙微微耸了耸肩膀，回道：“谁知道这老头儿怎么想的。他选出来八个人，恐怕也不是为了盗墓，而是为了对付背后的人吧。
再说了，诸葛亮的墓，一般人还真下不了。弱水即便是冻结成冰，想要在弱水上挖盗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那你等会儿去抬那口青铜鼎吗？”我又问。
南衙眉头轻皱，“等会儿看情况再说，倒是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解决一下私人恩怨什么的。”
牛猛这时候一副跃跃欲试的态度，“要不我上去试试？”
“去呗，反正今天在场的人，九成都搬不起来，不丢人。”南衙回道。
听南衙这么一说，我也想试试。上次没有接住那口青铜鼎，有些遗憾。现在我天眼也开了，感觉自己身体各方面都比以前强了不少，还真想去试试在不动用道术的情况下，单凭自己的力气能不能把这青铜鼎办起来。
在紫霄真人说完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抬那个青铜鼎。
紫霄真人也不说话，就等着大家议论。
过了好一阵子，终于有人慢慢朝中间走了过去。
周围的人也是议论纷纷。
“这人是谁啊？”
“葬魂教的。”
“这么年轻，能搬动吗？”
“你没看见青铜鼎上那张道符吗？这哪里是比拼力气，分明是在比拼道术。”
“这道符好奇怪，我竟然从来没有见过。”
“…………”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我表示很无奈。可见今天来这里的人确实大多数都不怎么样。道家一门，想要精通，没点儿真本事是不行的。
不过他们有一点说对了，出来这个人确实挺年轻的，看起来跟我年纪差不多。
他穿着葬魂教的衣服，走到青铜鼎面前。先是用手推了推青铜鼎，然后又双手环抱，看起来没怎么用力气。
应该是压根没打算搬。
紧接着这个人咬破自己的拇指，在青铜鼎上画了一道符咒。
只见他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忽然身子前倾，呕了一口血出来。这年轻人便摇摇头，退了下去。
这口青铜鼎也是奇怪，刚刚被年轻人用血画上去的道符也消失了。
年轻人的做法是值得称赞的，最起码他能够看出来那个道符是在为青铜鼎增加重量。
只可以，能力不行，想要破除紫霄真人的道术，却遭到了反噬。
别说他了，估计我自己上去，也很难破除紫霄真人的道术吧？
接下来又陆陆续续的上去了几个，有强行搬的，有同样想要破除道术的，还有借助手中兵器的。
不过青铜鼎就是纹丝不动，那些想要破除道术的人，也都遭到了反噬，身受重伤。
这时候，可婆婆走到了中间。
她拿起手中的蛇头权杖轻轻在地上磕了两下，权杖发出绿色的光芒。可婆婆便用绿色的权杖，将整口青铜鼎挑了起来，看起来丝毫不费力气。
周围的人也都是大惊，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可婆婆将青铜鼎放下之后，紫霄真人冲她点点头，“想不到可掌门刚刚继任掌门之位，便能驾驭这女娲权杖，实属难得。”
可婆婆微微笑了笑，“雕虫小技而已，紫霄真人谬赞了。”
这时紫霄真人身旁那名童女高声喊道：“第一位胜出者，蛊术派掌门，可可。”
旁边那名男童手中拿着纸笔，连忙记了下来。
我觉得哪里不大对劲，问南衙：“南衙，蛊术派掌门不是江清影吗？”
南衙微微皱眉，回道：“怪不得他们急着要把江清影交给我们，看来是早有预谋。如果江清影在冥婚婚期之前死掉，就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九儿，江清影还活着的消息，暂时不要泄露出去。”
我点点头回道：“知道了。”
在我看来，应该是这个可婆婆想要篡夺掌门之位，南衙抓回去那只尸蛊虫很有可能就是可婆婆自己放出来的。
至于冥婚的事情，我也不太懂。我估计南衙破了江清影冥婚的事情，除了我们几个，暂时没有别人知道。
可婆婆将青铜鼎举起来之后，就没有年轻一些的人上去了，上去的全都是上年纪的人。最起是那种别人一看，就感觉是他是个高手。
不过，即便是看上去是个高手人的，依然没能把青铜鼎挪动半分。
“猛子，你上去试试。”南衙说道。
牛猛点点头，“好嘞。”然后朝青铜鼎走了过去。
周围的人又开始议论起来。
“这人是谁啊？”
“没见过。”
“应该是一个人来的吧。”
“他腰上那把刀看起来不像凡物啊……”
“是从那边过来的，估计跟那个锦衣卫的人一伙儿的。”
“那名锦衣卫是谁？看起来是个厉害的人物啊。”
“…………”
牛猛年纪其实比我小一些，不过他有络腮胡，长的又壮实，看起来像三十岁左右。
只见牛猛走到青铜鼎旁边，也没有先试一试。
马步一扎，朝手上啐了两口唾沫，来回搓了搓。
然后双臂抱住青铜鼎，开始用力搬起来。
刚开始青铜鼎是没有任何反应的，纹丝不动。
牛猛看起来却越来越使劲，额头上青筋暴露，脸色也憋的通红。
慢慢地，青铜鼎就被牛猛抱了起来。
等到牛猛将青铜鼎抱离地面到腰部位置时，忽然把青铜鼎往天上一抛。
青铜鼎竟然被抛了起来，不过抛的并不高。
牛猛脖子一歪，用双手接住了落下的青铜鼎。
他身子被压的沉了下去，双脚竟然将地面踩出两个大坑来。
牛猛就这样举了一小会儿，身子一撤，又把青铜鼎扔了下去。
站在我附近的人脸上都惊呆了，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的。
青铜鼎被扔下以后，牛猛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手，对紫霄真人喊道：“老头儿，你看俺行不？”
紫霄真人还未回话，他身旁那个小姑娘厉声道：“大胆狂徒，竟然对我师父出言不逊！”
牛猛立刻怼了回去，“我说你个小娃娃，奶还没断呢吧？大人说话，小孩子是多什么话。”
紫霄真人也没有生气，对童女摆摆手，笑道：“玉儿，不得无礼。”然后又冲牛猛说道：“壮士有万夫不当之勇，天生神力世间罕见。不知壮士姓名？”
“牛猛，放牛的牛，猛虎的猛。”
紫霄真人点点头，“第二位胜出者，牛猛。金儿，记下吧。”
牛猛冲紫霄真人拱手，“那就多谢了啊。”然后走了回来。
这紫霄真人也挺有意思，金儿玉儿，他身边的两个道童，还真叫金童玉女。
第167章 南衙登场
牛猛虽然让大家都挺惊讶的，不过好像并没有人多关注他。
他回来的时候也没人议论他，哪像可婆婆一样，胜出以后，周围一堆人讨论的。
说什么蛊术派就是厉害怎么怎么样，可婆婆以前做过什么事怎么怎么样。
在道家门派这个行业内，更多人的还是看重名声的。
我这时候也不着急上去试，想着再看看。毕竟举完青铜鼎以后，还要比试，最后再选出个八个人。看这架势，等会儿比试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强强对决。
南衙看起来也没有要上去的意思，估计也是想看看之后会不会出现一些比较厉害的人物。
还有南衙刚刚说，要解决一些私人恩怨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他跟这群人里面到底有什么私人恩怨。
牛猛下来以后，渡无缘就出场了。
按理说他属于佛教，而且还是那种……比较邪门的佛教。
平时道家和佛家的人就不怎么来往，更不用说渡无缘这种比较邪门的佛煞了。
不过紫霄真人也没说什么，应该是默认佛煞也能参加吧。
渡无缘也没使用道术或者什么佛法之类的。他是用单手举起的青铜鼎，虽然看起来十分吃力，但是最后还是把青铜鼎举过头顶。
引得周围人一片喝彩。
认识渡无缘的人似乎不多，我听见的声音都是在讨论这个人是谁。
接下来又陆陆续续的上场了几个。
这几个就比较厉害了，看起来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全都将青铜鼎举过了头顶，还有一个独臂的。而且这些人当中都是凭借着自己的力气举起青铜鼎的，没有一个人破了紫霄真人的道术。
这时上场了一个很奇怪的人，这个人个头比较矮，穿着一身灰色粗布衣，相貌丑陋，而且还是短发。
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了和尚，是不能轻易剃发的。但是这个人却把自己头发剪了。
他肩膀上扛着一口青铜棺，走路很沉稳。
走到青铜鼎旁边时，天色忽然暗了下来。我抬头看了看，见我们这一块的天空乌云密布。
此人站定以后，将青铜棺竖着放在地上，朝紫霄真人行了抱拳礼，说道：“抬棺匠莫魂，前来一试。”
此言一出，大家又纷纷讨论起来。
“抬棺匠是哪门哪派？”
“竟然还有抬棺匠活着，了不起。”
“抬棺匠和灭煞师这两个职业，都想当了不起呢。”
“…………”
我也微微皱起眉头。
抬棺匠和灭煞师只是两种职业，无门无派。他们是怎么成为抬棺匠和灭煞师的，我也不清楚。
总之，这两个职业是方士变成道士以后，最先分支出来的职业，但是没有成立门派。
据我爷爷说，抬棺匠非常厉害，几乎精通跟丧葬有关的一切知识。
而灭煞师我爷爷也不太了解，灭煞师这个职业比抬棺匠还要神秘。连听过这个职业的人都寥寥无几。
我看见紫霄真人的眉头轻轻皱了下，似乎有些不满，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接着莫魂继续问道：“是不是用任何方法，只要举起青铜鼎就算胜出呢？”
紫霄真人又点点头，没有回话。显然是不太想搭理这个莫魂。
莫魂又朝紫霄真人拜了一拜，单手拍在他所带的青铜棺之上。
青铜棺的棺盖，“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接着，从青铜棺里面走出来一具僵尸。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见过的第一具我理解中的正正真真的僵尸了。
没有头发，身上的皮肉萎缩腐烂，双眼被人挖去，手指甲和脚趾甲都特比长。
伸长的汗毛也挺长的，而且都是紫色的。
看起来像是记载当中的紫毛僵尸？
因为这具僵尸同时拥有了紫僵和毛僵的特征，就暂且称呼它是紫毛僵尸吧。
紫毛僵尸走出来以后，周围就充满了阴气和尸气。
只见紫毛僵尸走到青铜鼎旁边，轻而易举的就把青铜鼎给举了起来。
整个过程中莫魂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在那里站着，嘴巴也没有动。
这就很恐怖了，他没有念道咒，没有用道符，也没有任何举动，却控制了紫毛僵尸。
紫毛僵尸在举完青铜鼎以后，又自己怪怪回道青铜棺内。
莫魂将青铜棺盖拿起来，再次把青铜棺给封上。
玉女并没有直接宣布莫魂获胜，扭头看着紫霄真人，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紫霄真人微微点头，说道：“抬棺匠莫魂获胜。”
一旁的金童连忙用笔记录下来。
莫魂拱手说道：“多谢紫霄真人。”
紫霄真人再次眉头轻皱，“抬棺一派，本是道家分支，与其他道家门派殊途同归。不过后来却误入歧途，希望你能够及时改正，莫在修炼邪术。”
哪知道莫魂根本就没有搭理紫霄真人，扛起棺材回到人群中。他回去以后，天空中的乌云便散去了。
这个莫魂的道行绝对不浅，他控制僵尸的时候竟然什么都没动。而且乌云散去，也没见他做任何解除道术的手势。
要么现场还有其他人帮他，要么就是这个人确实厉害。
接下来又陆陆续续上去几个人，这几个人也都将青铜鼎举了起来。不过还是没有去破除青铜鼎上的道术。
南衙冲我示意了一下，说道：“九儿，你上去试试。”
“破除那个道术吗？”我皱起眉头问南衙。
南衙凑到我耳边，小声告诉我破除道术的方法，叮嘱我说可能会遭到反噬，不过凭我目前的本事，是能抗的过去的。
我点了点头，就朝青铜鼎走了过去。
我上场的时候议论的人很少，都是在说些什么年纪轻轻的，能搬得起来吗？这种话。
可婆婆跟渡无缘是认识我的，我特意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发现他们两个人只是看着我，都没有说话。
我也没想着去跟他们两个打招呼，走到青铜鼎面前站定。
咬破自己的拇指，在青铜鼎上画了一个道符。
而后扎下马步，口中默念南衙刚刚告诉我的道咒。
紧接着青铜鼎便剧烈的晃动起来，我也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越来越闷。
按照南衙说的，只要青铜鼎上的道符消失，道术就算破除。因为道符贴上以后，会印在青铜上。要不然，直接将道符撕下即可，所以必须要印在青铜鼎上的道符消失。
我以为道符会先被震落，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青铜鼎竟然慢慢升了起来。我开始感觉到有些呼吸苦难，胸口不仅发闷，也开始疼了起来。
我强忍着，继续默念道咒。
青铜鼎也越升越高。
一直渐渐地升到我的头顶处，忽然之间，紫霄真人那张道符便被抖落下去，印在青铜鼎上的红色道符，也随即消失。
我松了口气，青铜鼎便重重的砸了下来，与此同时，我胸口一阵剧痛，一时间没忍住，呕了一口鲜血出来。
不过倒是也没什么大碍，看起来紫霄真人布置的这个道术也不是很强，或者说他并没有用全力。
在青铜鼎落地之后，我感觉到周围一片静默。
没有喝彩声，也没有议论声。
我心里面还在想，我是不是违反规则了？
紫霄真人微微皱眉，问我，“年轻人，你叫什么？”
我拱手回道：“南九，南天门的南，九五……数字九的九。”我本来想说九五之尊的九呢，但是怕有人污蔑我一个谋反罪。
毕竟老百姓哪有敢自称九五之尊的，只有皇帝才敢。
紫霄真人眉头又皱得紧了一些，“哦？南正是你什么人？”
“南正是我爷爷。”我回道。
这下周围人才惊呼起来。
紫霄真人微微笑了笑，“果然是后生可畏，今儿记下吧，南九胜出。”
我朝紫霄真人拱手拜谢，回到南衙身边。
接下来，紫霄真人又重新往青铜鼎上贴了张道符。
快到正午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再上去了。从开始到现在能够将青铜鼎抬起来的，只有二十三个人。
紫霄真人开口问道：“还有哪位道友愿意上前一试吗？”
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站出来。
“还有哪位道友愿意上前一试吗？”紫霄真人又问了一遍。
依然没有人上去。
我问南衙，“南衙，你不去吗？”
南衙点点头，“等确定没人去试了，我再去。”
“还有哪位道友愿意上前一试吗？”紫霄真人问出了第三遍。
现在还是没有人再上去。
紫霄真人继续说道：“既然如此……”
他刚一开口，南衙便走了出去。
周围的人顿时又一轮起来。
“压轴的总算出来了啊。”
“这锦衣卫的人是谁啊？”
“他你都不知道？没见识，他可是锦衣卫探灵司指挥使，南衙，也是南正的孙子。”
“南衙？那个号称一剑断天涯的南衙？”
“正是！”
“听说这个南衙不简单啊，年轻一辈当中，他可是被称为道家第一高手。”
“这个南衙可是个狠角色啊，不少人死在他手下。”
“…………”
听到他们这样讨论，我心里面隐隐约约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感觉肯定会有人出来找南衙的麻烦。
第168章 玉棺
南衙走过去的时候，周围的空气变的很奇怪，阴气骤然加重，压得让人有些穿不过来气。
现场立刻便安静了下来。
南衙走过去的方式很奇怪，和之前转轮王来的时候，我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样。
他整个人忽然消失，看不到踪影。等再次看到以后，已经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就像是瞬间移动一样。
不知道南衙是不是故意要展示给大家看，或者说仅仅只是展示给紫霄真人看。
南衙就这么闪到青铜鼎面前，抬起右脚，在青铜鼎的底部用脚轻轻一勾。
真格青铜鼎便从地上弹起，跳到空中。
紧接着南衙伸出右掌，一掌打在青铜鼎之上。
青铜鼎并没有被打飞，而是骤然间四分五裂，当场碎掉。
我清楚的听见周围的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紫霄真人眉头紧皱，盯着南衙说道：“南衙，凭你的本事，安心修道，得道成仙并非难事，为何要执着于红尘俗世？”
南衙冷冷的笑了两声，说道：“天道不公，为何要修道？”
紫霄真人轻轻叹了口气，“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夫唯不争，故无尤。你终究没能悟透道的真谛，罢了。老夫也不再多言，日后你遭遇天谴之时，自求多福。”
南衙又冷笑两声，说道：“如果修道就是避世，视民间疾苦于不顾，见世间不公而不平，闻天下不义而不预，为何要修这道？
我今日来不是跟你论道的，既然胜者已经选了出来，那就直接开始比试吧。
在场的人，谁跟我南衙有仇的，尽管上前来。不过，我看提前说好了，找我南衙报仇，生死各安天命！”
说罢，将腰间的黑剑拔出，刺到身旁的地上，剑身没入地面一半之深。
现场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声呼呼的响声。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走上前去。
此人正是刚刚抬着青铜棺的莫魂。
莫魂扛着青铜棺走到南衙面前，将青铜棺竖着放下，眯起眼睛盯着南衙，说道：“南衙，三年前你杀我大哥，灭我二弟满门，今天我就送你去下面见他们！”
南衙冷哼一声，回道：“莫灵死有余辜，莫凡草菅人命，利用活人练邪术，全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像你们这种修炼邪术之人，天道不收你们，我南衙今天就替天行道！”
南衙说完，拔起地上的黑剑，朝着莫魂掷了过去。
莫魂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被黑剑贯穿了。
黑剑从那口青铜棺中间贯入，连同莫魂一块刺穿，然后又飞回南衙的手中。
南衙再次将黑剑刺入地面。
莫魂抬起手，指了指南衙，“你……你……”
话还没说完，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随着莫魂的到底，他身旁那口青铜棺也倒了下去，棺内流出一摊黑血。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群少林的人，双手合十，齐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虽然我不清楚南衙跟莫魂之间的恩怨，但是抬棺匠确实是修炼邪术的。所谓的邪术并不是说，邪术本身很邪。而是修炼邪术，需要用活人，需要滥杀无辜。
就像刀一样，刀被正义人士拿到，就是一把兵器。被邪恶之人，拿到就是一把屠刀。
能够练到莫魂这个境界，可见他已经杀了不少人了。
而且我觉得南衙说的挺对的，这种滥杀无辜的人，怎么还能好好活着，没遭到报应呢？
南衙杀莫魂的时候，紫霄真人也没有出手，说明紫霄真人也认为莫魂该死吧？他总不能是将道家的无为贯彻到底，连面前人的死活都不管吧？
我估计南衙一剑就刺死了莫魂，那些想找他报仇的人，这会儿也犹豫了吧……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时候少林寺的方丈竟然走了出来。
他手里只拿着一串佛珠，走到南衙面前，行礼佛礼，说道：“阿弥陀佛，南施主，莫魂就算再怎么罪该万死，自有劫数收他。你将他杀了，与屠夫有何区别？
老衲站出来也不是为了同南施主计较莫魂的事情。只是三年前，南施主伤及无辜，连累我少林寺弟子死伤无数。这笔账南施主总该有个交代。”
南衙微微皱眉，回道：“贵寺智园大师，自己起的贪念，与我何干？”
“难道不是南施主将那颗舍利子从古墓中带出来的？”方丈又问。
南衙冷笑一声，“笑话，我打造一把兵器，被别人偷走拿去杀人，还要怪我头上不成？”
“南施主休要强词夺理，佛门舍利本就是我们少林寺之宝，智园抢夺回来并无不可。”方丈说道。
南衙摆摆手，“你们少林寺连自己的舍利子都看不住，被西域高手盗走上百年，我找回来了，又来问我要？你们早点怎么不自己去找呢？
行了行了，想打就打，啰嗦这么多干吗？”
方丈再次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既然如此，老衲得罪了。”
说罢，就朝南衙冲了过去，双手还变成龙爪，一看就是少林寺的独门绝技，龙爪手。
我原本以为，方丈跟南衙能够多打一会儿。
结果事实证明，我太高看方丈了，南衙只用了一拳，就把他打-倒在地上吐血，还得靠弟子搀扶才能站起来。
方丈愤愤不平，指着南衙说道：“南衙！你早晚一天会遭报应的！”
南衙瞥了方丈一眼，回道：“我等着呢。”
然后转身朝众人说道：“还有谁想报仇的，尽管上来，别怪我南衙没给你们机会！”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站出来。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口白玉棺材飞了过来，朝着南衙冲了过去，速度极快。
我顺着白玉棺材飞来的方向朝那边看去，看到对面山峰上站着一名黑衣人。
南衙也是奇怪，竟然没有躲开，也没有拔出黑剑劈开那口玉棺，而是用双手接住了玉棺。
只见南衙双手抱住玉棺，整个人朝后退了几步，忽然之间双腿一弯，让自己身体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南衙一口血喷到了玉制的棺材上。
我跟牛猛连忙跑了过去。
“你没事吧？”我问南衙。
南衙擦了擦嘴角的血，将玉棺材轻轻放下。他的动作极为小心，就像是手里拿着一件极为宝贵的珍品一样。
让我惊奇的还是这口玉棺飞过来的速度和力道，南衙仅仅只是接住，便喷了血出来。
如果是被这玉棺砸中，估计骨头都能碎掉。
“九儿，看好这玉棺，别让任何人接近。”南衙对我说道。
我跟牛猛都是点点头，一个站在玉棺前面，一个玉棺站在玉棺后面。
我发现这口玉棺上面几乎被道家所有顶级封印道符给占满了，就连黑白无常那种增加棺材重量的道符也有，还要一些我从来没见过道符，这些道符都是刻上去的。
简单的来说，就是这口棺材基本上没人能够打开，反正我目前肯定是打不开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谁？
南衙将黑剑拿在手中，面朝刚刚有黑衣人那个山峰，紧紧皱起眉头。
在那个方面站着的人群，立刻散开，中间便让出一条路出来。
人群散开以后，大家都朝着那个方向看。
刚刚站在山顶山那名黑衣人已经朝这边走了过啦。
他和南衙一样，身影一闪一闪的，每一次闪动就离我们近一段距离。
一直到快接近人群时，黑衣人才变的正常起来，慢慢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黑衣人走到离南衙两丈远的地方站定。
他脸上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这种面具属于那种贴脸型的，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像狼的眼睛。
南衙还没有开口，紫霄真人先行问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没有看紫霄真人，一直盯着南衙，说道：“紫霄真人，你还是老老实实修你的道吧，我的事你最好少打听。”
看起来这个黑衣人丝毫没有把紫霄真人放在眼里。
紫霄真人微微皱眉，又道：“妖界之人为何要来人界？”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又议论起来。
黑衣人似乎也不在乎，依然盯着南衙，回道：“紫霄真人，我来是找南衙的，跟他算完账我自会离开。希望紫霄真人不要干涉，以免最后伤及无辜。”
紫霄真人沉默一会儿，开口说道：“所有人，后退两丈，以免伤及无辜。”
说完，大家就纷纷朝后退。现在中间就剩下我们四个人在了。
黑衣人盯着南衙，说道：“南衙，打开这口玉棺，我不跟你计较。”
南衙冷冷的回道：“不可能。”
“你救不了宋照影的，为何不让她早日轮回？”黑衣人又问。
“你怎么知道我救不了？”南衙发问他。
黑衣人微微点头，“很好，今天你若是能赢我，宋照影的事情我再也不会干涉。你若是赢不了我，哪怕是牺牲我这条性命，我也要毁了这口玉棺！”
第170章 不安
其实，我跟沐蓉只是亲亲嘴罢了。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嗯……很奇妙。
有心头小鹿乱撞的紧张，又有摁耐不住的期待。就像吃了一口棉花，接触的那一刻，所有的烦恼都跑道九霄云外去了。
后来……后来就没什么了。
沐蓉跟我谈了正事，是关于宋照影的。
宋照影受了很重的伤，或者说已经是濒死状态了。怎么伤的，她不清楚，南衙只是告诉她，宋照影因为南衙受的伤。
沐蓉告诉我，南衙要想复活宋照影，不仅仅要找到天罡罗盘和五行彩盏。还要去地府把宋照影的魂魄带回来。
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因为从古至今，都没有人成功复活过别人。死了就是死了，再死而复生有违天道，会打破三界的规律。
沐蓉还说，找到天罡罗盘和五行彩盏对南衙来说并不难。
难的是，寻找七窍玲珑心。
更加难的，是去地狱将宋照影的魂魄带回来。
我记得那天转轮王出现的时候说过，宋照影被冥王大人亲自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十八层地狱，那应该是个常人永远都无法抵达的地方吧？
我问沐蓉，为什么南衙这么执着于复活宋照影？
沐蓉眨了两下眼睛，眉头轻颦，说道：“可能是因为爱吧。南衙这辈子，估计真正爱的人，只有宋照影吧。哪像你一样，见一个爱一个的。”
这话我没法反驳，好像事实确实如此。
反正我觉得像牛猛那种一辈子只爱一个姑娘的人，我应该做不到吧？
而且有时候是先有责任，后来才慢慢产生了感情。
就像我和沐蓉一样，一开始我对她并没有感情，还不是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
所以，这种事情也不能全怪我对不对。
不过，爱好几个就爱好几个吧，我也不想去解释。
南衙要是真的只爱宋照影一个人，还真是印证了那首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在这里住些时日吧，回去也跟的上过年。”沐蓉坐起来，将散乱的头发捋到耳后。
我点点头，说道：“嗯，住一段也好，刚好我也想多了解一些妖界的事情。”
“要不要一起睡？”她忽然问道。
我连忙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沐蓉轻哼一声，“听你语气拒绝的不果断啊，心里边还是想呗？美得你，你愿意，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愿意呢，等生完孩子以后再说。”
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任何不良的想法。而且我身为大夫，自然是知道姑娘家有身孕的时候，是不能做某些事情的。怎么可能会往歪处想呢？
沐蓉没有再说什么，唤来宫女，将我送到了牛猛和南衙的住处。
对于我和沐蓉之间的这份情感，我觉得是十分复杂的。
除了姚嘲媚和唐惊鸿的因素之外，更主要的还是身份之间的悬殊。
她是九尾一族的王，琼楼国的皇帝，金陵城的城主。我只是一介平民，顶多靠着我爷爷和南衙的名号，能够吓唬吓唬别人。
但是假如我真的话沐蓉成婚了，九尾一族的人会认可我吗？
更不用说，穆轻尘之前还告诉过我，一旦沐蓉怀了我的孩子这件事散步出去，妖界会有很多人不会放过我。
到时候不仅仅是对我，对沐蓉来说也是一个难题。
我现在只能祈祷以后所发生的事情能够顺利一些吧。
我回到房间里时，见牛猛坐在桌子上吃饭。这些饭菜跟我在摘星楼见的差不多，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肉类。
牛猛倒是吃的蛮有滋有味的。
“九哥，你回来了？吃饭没？刚送过来的饭菜。”牛猛拿着碗筷，跟我说话的时候，也不忘扒拉两口。
我摆摆手，坐过去，“不饿，你吃吧，南衙呢？”
“刚刚有几个宫女，帮南衙哥洗了澡，送回房间了。那口玉棺也放在了南衙哥的房间里。哦，对了，给南衙哥看病的大夫说，南衙哥可能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我微微皱眉，回道：“知道了，本来也没指望他很快就醒过来。猛子，我们要在妖界住一段，等南衙醒过来再说回去的事情吧。”
“我都行啊，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况且师叔跟爷爷不是已经到金陵了？唐姑娘她们你也不用多担心。”
“知道了，我先去休息吧。你吃完也早点歇息吧，不要到处在宫里转。”
叮嘱完牛猛，我先去南衙的房间看了看。他躺在床上，仍旧是昏迷状态，那口玉棺就放在床旁边。
虽然不清楚那名黑衣人跟南衙之间有什么恩怨，不过他能够找到青铜棺，想来定然是跟宋照影有关系的。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见床旁边站在一只很大的暖妖，个头差不多到我的腰部。看起来真就像一个特别大的土豆一样。
不过这只暖妖有了两只眼睛，和一个鼻子，但是没有嘴巴。
估计那些小暖妖长大以后也是这个样子吧。
除了暖妖之外，房间里面再也没有别的妖精。
我将窗户打开，大雪在眼前簌簌落下。妖界的空气格外清冽，和人间不同的是，即便是下着雪，在妖界也是皓月当空，满天繁星。
每次想起第一次来妖界，唐惊鸿带着我游览金陵城时，总觉得如梦幻一般。
空中有不少长的很漂亮的妖精飞来飞去，他们身上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在雪中嬉戏玩耍。
看着眼前这如梦似幻的场景，我开始认真思考起人生来。
我的出身如何，以前经历过什么，以后将要面对什么？
所有的问题都需要答案，而所有的问题也终将会有答案。只是当那些答案揭晓时，自己是否能够面对和承受，才是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
我心里开始一股不安，这股不安是沐蓉肚子里的孩子带给我的，我不知道将来我和沐蓉的事情一旦公诸于世，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我会不会也会被认做是逆天而行，违背天道。
如果是，将来有一天我需要和天道对抗的话，能否像南衙一样，有和天道对抗的勇气呢？
第171章 能力消失
南衙醒过来，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没人知道他这次为什么昏迷了这么久。南衙似乎是中了什么毒，导致伤口的愈合速度也慢了不少。
这半个月以来，我基本上都在皇宫呆着看书。
好在妖界的文字都是从人间学来的，虽然停留在小篆体，不过对我来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
牛猛不怎么看书，就练习功夫。沐蓉还特意为他找了专门的人陪练。
说实在的，牛猛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每次都是挨打的居多。
沐蓉偶尔会让我去她寝宫内见她，无非就是简单的卿卿我我。
她说我不懂得讨姑娘家的欢心，还教我来着。
可这种事情，哪能一时半会就能够学会的。又不像她，活了三万多岁，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都多。
我偶尔会给沐蓉放大碗血，她也毫不客气的全部喝下，有时候还要连喝两碗，美其名曰，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我想了想，还是为了孩子吧，也就忍了。
血这个东西，只要不死，流失掉的血会慢慢恢复的。更何况我还有妖族血脉，身体比较特殊。
之前在人间的时候，每天给唐姑娘放一碗血，也没有觉得头晕眼花什么的。这要是换作一般人，连着放三天就要去见阎王了。
姚嘲媚的妹妹姚有容中间来找过我两次，无非就是胡搅蛮缠的说一些会替她姐姐盯着我，不让我在妖界找别的姑娘的。
我就很无语，我现在身边都至少三个姑娘了，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找别的姑娘呢？
妖界的饭菜也挺可口，跟人间的饭菜不大一样，很多我都喊不出来名字，原材料也尝不出是什么。肉类就更不清楚了，我反正来这么多次妖界，没看见猪马牛羊这些家畜。
不过味道跟人间的大差不差，总归是能填饱肚子的。
我在半个月内看了大量的书籍，这得益于我过目不忘的本领。不过金陵的书不多，关于妖界历史方面的书更加少的可怜。
不说十二楼五城了，就连琼楼国自己的历史，都没有完整的记载。
只是一些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
大部分书都是人间的，你像四书五经，史记，资治通鉴之类的。诗词歌赋方面的书也不少。
唯一有点儿趣味的，便是妖界的传闻，虽说书上说是确实发生过的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在我看来，的的确确是传闻。
例如，某个部族全都是女子，靠喝自己部族的神水怀孕，来繁衍后代。而且生出来的孩子，也必定是女子。
又例如妖界有一种巨兽，该巨兽的一只脚就跟金陵城这么大。站起来直冲云霄，人们在地上只能看见他的膝盖，剩下的都淹没在云层中。
东海有一座岛，岛上种着神仙果，吃一颗神仙果就能长生不老。
距离琼楼国九十万里远的地方，有一种妖怪叫金翅大鹏，书上说金翅大鹏双翅挥舞，便能掀起滔天巨浪。
等等等等……
总之，都是些骇人听闻，匪夷所思的事情。
关于各类妖精介绍的书籍，基本上很少。而且记载的方式跟我在山神那里得到的那本《妖经》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
不仅没有记载能力，有些连模样都没记载，只是记载了名字。
这让我觉得，当初那个山神，一定是在妖界生活过的人，而且对妖界也十分了解。
看来要想编纂一部像样的有关妖精的书，确实不易。
至于宋照影的玉棺，这十几天来一直放在南衙的房间，没有动过。也没有再出现过任何人来找南衙的事儿。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金陵比较安全，南衙当初为什么不把宋照影留在金陵呢？
南衙醒过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吃饭，姚有容也在。她没吃，坐在旁边抽烟，还是那种紫色的烟雾。烟草这个东西，是西洋传到明朝的，也不知道妖界是本身就有，还是从人间带过来的。
我反正是没见过这种紫色的烟雾。
房间里面还站着几名宫女，以前我是很不习惯这种吃饭方式的。你坐着，别人站着，你吃着，别人看着，心里面总是怪怪的。
来了妖界十几天，也习惯了。毕竟是皇宫，该遵守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南衙就是在我们吃饭的时候，走了出来，他似乎还去洗了个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穿着一身黑衣服，一边朝这边走，一边给自己头发挽髻。
衣服是皇宫里面给准备的，跟南衙之前那身款式不大一样，不过都是黑色的。
南衙的神色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似乎是没什么大碍了。
他走过来，坐到我旁边，拿起碗筷就开始吃东西，应该是饿坏了。
南衙吃一道全都是眼球的菜时，眉头微微皱起，问道：“这是百眼蛙？”
姚有容轻轻点点头。
南衙直接就把眼珠子给吐了出来，说道：“你们怎么什么都吃。”
姚有容“嘁”了一声，“懂什么，这东西可是大补呢。”
“百眼蛙是什么东西？”我问南衙。
“身上全是眼的巨型青蛙，你看一次保证你这辈子不想看第二次。”南衙回道。
我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百眼蛙的样子，心里面一阵恶心，就把筷子给放下了。妖怪还真是什么都吃啊，上次姚嘲媚就当着我的面吃了一条活生生的虫子。
现在想想，咦……
反正那种东西，打死我都不会吃的。
一旁的牛猛倒是没什么，跟没听见一样，一个劲儿的狼吞虎咽。我估计他是杀猪出身，可能口味也比较重吧？
平时牛猛就爱吃肥肠、猪肝之类的东西，我对这些东西向来都是抵触的。
南衙又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喝了口茶，说道：“九儿，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我问他。
“我的能力和道术，消失了。”南衙回道。
我愣了下，皱起眉头又问，“你说什么？”
南衙轻轻叹了口气，将空杯子磕在桌子边上磕破，然后拿着碎片，捋起袖子，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道小伤口，说道：“你看，伤口自愈的能力消失了。”
第172章 四方药房
一开始我认为南衙在开玩笑，盯着南衙的伤口看了一会儿，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南衙的伤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慢慢愈合，而是不断地在出血。而且一点儿愈合的迹象也没有，和普通人受伤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姚有容抽着烟，很不屑的“嘁”了一声，说道：“逗谁呢，堂堂锦衣卫探灵司指挥使，会变成普通人？”
南衙微微耸肩，没说什么。
这种变化姚有容估计是看不出来的。
我皱起眉头问南衙，“是受伤的缘故吗？”
南衙摇摇头，“不清楚，这件事暂时保密吧。”
“那……什么时候回去？”我又问道。
“不着急，在这里呆一年，人间也不过一天罢了，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让我恢复。等会儿先去城内逛逛吧，有些药材皇宫里面没有。”
南衙说完，姚有容立马问道：“开什么玩笑，什么药材我们皇宫里面没有？你倒是说出来让我听听！”
你看，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一点儿小事就能够想入非非。
在我看来，南衙就是想找个理由出去罢了。
不过南衙也没搭理姚有容，他一向很少搭理姑娘。如果不是知道有宋照影的存在，我甚至怀疑南衙是不是喜欢男人。
“喂喂喂，你倒是说啊？”姚有容不依不饶。
南衙眉头轻皱，回道：“鹿熊鞭有吗？”
姚有容面色绯红，显得有些嗔怒，骂了句，“不要脸！”然后扬长而去。
我不知道南衙是怎么清楚自己自愈能力消失的，按理说这种能力的消失应该是先要受伤才对。
莫非是自己能感觉出来身体的不适感吗？
姚有容走以后，南衙自己随便包扎了伤口，说带着我跟牛猛出去转转。
我本来想去告诉沐蓉一声，南衙醒了，但是想到姚有容肯定会说的，便跟着南衙出宫。
老实讲，来妖界的金陵城这么久，确实没有仔细的逛过金陵城。上次祭天节，大部分时间都在宫里呆着，也没有好好看看城内的景象。
权当去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好了。
出宫的时候有侍卫跟着，这是沐蓉的安排，说是要保护我。
不过出了宫门，我就让他们回去了，并且让他们转告沐蓉，我跟南衙只是去城内逛逛，不去别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南衙在的原因，这些侍卫也没有说什么。
侍卫们离开后，牛猛问南衙，“南衙哥，你的能力真的消失了？”
南衙点点头，“嗯，消失了。”
“那……以后还怎么打架啊？”牛猛又问。
南衙挑起左边的眉毛，回道：“打架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无法使用道术罢了。走，去四方药铺。”
我眉头微微皱起，问他，“你不会是真的要去买那个什么鹿熊鞭吧？”
“对啊，你这不是快要成亲了嘛，给你补补，这东西可是大补呢。”南衙微微笑了笑。
我一阵无语，他开玩笑的时候笑起来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金陵城的街道还是很热闹的，各种各样的店铺都有。跟人间的大同小异，只不过路边那些卖食物的，跟人家可就不一样了。
卖糖葫芦的，竹签上串的是眼球。
卖肉的挂的是各种各样的妖怪，有些肉竟然还是绿色的，那些妖怪的皮毛看起来也十分厚重，做成衣服穿起来的话，一定很暖和。
粮食这些也是有的，不过面馆去的人不多。似乎妖界的大部分妖怪并不喜欢人间的食物。
过往的行人倒是时不时有人打量我们，还有人在角落里面指指点点。
我也懒得去听他们议论些什么，大概在妖界土生土长的人，能够感知出来我们不属于纯正的妖族吧？
三个半人类抱团一起来妖界的金陵城逛街，想想还是挺奇怪的。
南衙带着我和牛猛拐来拐去，最后来到一条较为偏僻的街道。
准确的来说，是这一片的街道整体看起来都比较冷清。房屋都比较破旧，还能看见一两座茅草房。怎么说呢，给人的感觉就是这里比较穷。
而街道的另一边整体看起来富丽堂皇，比较繁华。
这让我想起苏州，苏州那边大概就是这样，穷人和富人是分开住的。富人住的街区要什么有什么，治安也比较好。
穷人住的街区就比较穷，官府也不怎么管，整体脏乱差。要饭、小偷之类的也经常在穷人住的地方出没。
我挺好奇的事，明明是穷人住的地方，为什么会有小偷？
我师叔后来跟我说，是因为富人区风险太大，小偷不敢轻易得罪人。
至于为什么苏州会出现这种贫富聚集的在一个城市的现象，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
不知道妖界的金陵是不是也存在这种现象。
果然，我们走了不远就看见街边跪着衣衫褴褛的人，他们跪坐在地上，蓬头垢面，面前放着一个破碗。似乎全天下的乞丐都是这样的装束。
我甚至都怀疑他们是故意拿破碗的，这样好显得他们穷一些。
“南衙，这里算是金陵穷人们住的地方吗？”我不解的问道。
南衙点点头，回道：“算是吧，和人界的差不多。只不过金陵这边属于贵族和平民……”南衙还没说完，微微皱起眉头，又继续说道：“也不能这么说，人间也是有三六九等的，妖界更加看重实力一些吧。
简单的来说，在金陵城内，住在这边的大部分人都是贵族们的苦力。那些贵族们需要一些东西的话，就是花钱雇这边的人去寻找。
这种工作往往都比较危险，在妖界大部分贵族都是靠血脉来分封的。除非实力特别突出，不然的话基本上一辈子都无法成为贵族。”
我想了想又问，“封贵族的话，是不是要沐蓉同意？”
南衙又点点头，说道：“差不多吧，九儿，有些事情存在必然有一定的道理，管理着这么多人，还要保证天下天平，或许分出三六九等才是最好的选择。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不管是哪个世界，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样的。人间存在的善，那边也有，人间存在的恶，那边同样也会有，并没有什么差别。”
南衙说完，蹲下身子给路边的乞丐放了一些碎银子，金银这些东西在妖界也是比较值钱的东西。
乞丐连忙磕头拜谢，“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南衙摆摆手，没说什么。
随着我们越往里面走，周围的景象看起来就越萧条。
房子越来越破，街道上的人的衣衫也越来越脏旧，甚至有些妖怪什么也没有穿。
当然不是人形妖怪了。
而且这附近的人形妖怪特别少，大部分都是那种无法化形的妖怪。
有一些看起来得了很严重的病，身形佝偻，不断咳嗽，也有些缺胳膊断腿的，有些妖怪身上的伤口是刚刚才被包扎好。
拐入另一条街道，病患明显增多，他们整整齐齐的排成一条长队。
最前面是一间院子，院子比较破落，周围围着篱笆，大门比较简单，木制的茅草们，院内有三间茅草屋。
大门口挂着一个极为粗糙的牌匾，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字“四方药房”，字体看起来十分秀气，像是出自姑娘之手。
不过此时门口站着两名彪形大汉，看起来像是在把守院子，院子里面也有几名身强力壮的男人，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看病的。
而且气氛似乎也不怎么融洽……
我们快走到院门口的时候，被旁边排队的人给喊住，“你们几个别再往前去了，四方药房出了点儿事情……”
第175章 女人心海底针
跟沐蓉告别的时候，是在她的寝宫里。她穿着单薄的睡衣，侧躺在床上用手托着脑袋看书。
睡衣看起来像是用丝绸做的，比较贴身，将身形给显现出来，小腹微微隆起。
也不知道她这孩子到底要怀多长时间，到现在还是微微隆起。你像人间的姑娘们怀孕，五六个月的时候肚子看起来就非常大了。
我以前替人看病的时候，见过一个怀双胞胎的，肚子特别大，大的吓人。当然是生下来以后才知道是双胞胎的，两个都是男孩。
不过那位姑娘生下孩子没多久以后就过世了，师叔说怀两个孩子太消耗元气，体质比较弱的姑娘就很难承受。
沐蓉见我进来，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
她坐起来，披散着头发，头发很柔顺，乖巧的贴在肩头。沐蓉额头的发际线上有一处美人尖，看起来很好看。似乎长的好看的姑娘们，额头的发际线都有美人尖。
美人尖、高鼻梁、小小的嘴巴，这是衡量一位姑娘漂亮不漂亮的标准。
当然也有那种圆脸的姑娘，整体看上去比较可爱。乔乔就是那种圆脸可爱像的姑娘。
“过来坐吧。”沐蓉对我说道。
我走到她身旁坐下，沐蓉便又侧躺在我的腿上。
她拉起我的手放在的她的小肚子上，说道：“你看，小家伙又闹腾了。”
我感觉到沐蓉的腹中一阵拳打脚踢，看起来确实怀了个不安分的家伙。
“会疼吗？”我问她。
沐蓉摇摇头，“怎么会，怀孕的时候要是疼的话，那我们女人还怎么活。不过听说生孩子的时候会很疼的。”
“额……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你说，为什么你们男人不会生孩子呢？”
我摇摇头，没有回话。
这种问题，没有答案，我也不了解。
然后沐蓉就不说话了，我也没再说话。
这样的感觉挺好的，静静的抱着她。我一直挺怀疑牛猛那种一辈子只爱小翠一个人的感情，反正我是做不到的。主要有时候感情这个东西，并不是靠一见钟情的。
你像沐蓉，一开始我对她其实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只是单纯的觉得她的长的好看。
就像我看待秦月桐一样，只是觉得她好看，但是没有那种喜欢的感情在里面。
后来得知沐蓉怀了我的孩子，来妖界再次见到她，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后，心里面的情愫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但是对沐蓉的喜欢，并没有影响到我对唐惊鸿和姚嘲媚的喜欢。
所以你看，这就是我和牛猛最大的不同。
可能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说不清楚吧。
过了一会儿，沐蓉忽然问我，“你是要回去了吧？”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一些话说出来，于是回应她，“嗯，可能南衙不想让我参与他要做的事情吧。我留在这里，也会让他分心。
回去以后，有爷爷在金陵，他就不用担心了。
其实……我一直在想我们两个的事情。把这件事情告诉糖精和和姚嘲媚也并非什么难事。
我这些天也想了很多，都是关于以后生活的。我们两个以后会不会成婚？不成婚孩子怎么办？成婚的话，是你去人间生活，还是我来妖界生活？
毕竟我以前也没结过婚，这方面的事情也没什么经验。可能我的年纪真的还小吧。我倒不是怕将来要面临的各种问题，只是不愿意让你为难。
你身为一国之君，如果名不正言不顺的生下一个孩子，肯定会有诸多闲言碎语。可是如果和我成婚，我只是个无名之辈，同样也难以服众。
总之……总之这件事情比较麻烦的。”
我说完，沐蓉含情脉脉的盯着我，她扬起嘴角笑了笑，问我，“你真的这么想？”
我点点头。
其实我想的还有很多，并没有全部说出来罢了。
“有你这番话就足够了，成婚的事情……等五行彩盏找到以后再说吧，我也没有想好，今晚就留在这里吧。”沐蓉说道。
我点点头，没有回绝她。
这并不是我们两个第一次在一起过夜。
反正在一起什么也做不了。
沐蓉的床铺很奢华，床垫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十分软和。而且十分宽敞，七八个人并排躺在一起都不会拥挤。
可能当皇上的都喜欢大气吧？
至于软床，我是睡不习惯的。在人间那边，即便是皇上也不会选择睡软床，枕头也是硬的，这样对身体好。
软床睡久了的话，会导致腰疼。
我估计妖怪可能跟人类不太一样，她们比较喜欢软和的东西。
晚上我只是跟沐蓉抱在一起，说说话，她最后倒在我怀里睡着了。
认真的来说，我对沐蓉是有一些想法的，身为一名正常的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没有想法的话，岂不是身体有问题？
以前我见书上老是提起一个叫柳下hui的人，说他坐怀不乱的故事。
柳下hui是春秋时期的人，相传一个冬天的夜晚，下着大雪，天气十分寒冷。柳下hui晚上在城门口睡觉，碰见一名无家可归的姑娘。
柳下hui担心姑娘会被冻死，就让姑娘躺进自己怀里，然后解开外衣，把姑娘给包裹住。
两个人就这样共用一件外衣，睡了一晚上，并没有发生无礼的行为。
这是其中一个传说。
第二个传说，说是柳下hui在某年夏天，出去找朋友玩。走到半路下起了暴雨，柳下hui见附近有一座破庙，打算去破庙里面避雨。
可刚刚踏进破庙的门槛，就看见一名姑娘没穿衣服，站在那里拧衣服，姑娘长的特别好看。
柳下hui就连忙退了出去，躲在破庙外的槐树下站在，任由暴雨淋湿自己。
姑娘发觉后，连忙将自己的湿衣服穿了起来。
后来这件事传为佳话，人人都说柳下hui坐怀不乱，最初是坐槐不乱，因为在槐树下避雨嘛。
这两个故事都只是传说，并没有史料记载。而且当时也没有旁观者，这件事是谁传出去的？柳下hui自己吗？
反正我觉得这两个故事多半都是后人杜撰的。
对于沐蓉来说，如果不是她怀着孕，或许我们两个人之间肯定就发生些什么了。
第二天，我们两个人起来的都比较晚。洗漱完，沐蓉还猝不及防的亲了我一口，亲的脸颊。
我笑着告诉她，相亲就直接点，用不着偷偷摸摸的，我不会拒绝的。
沐蓉就白了一眼，说道：“想得美。”
你看，我就永远猜不透女人的心思，不知道她们到底什么意思。有时候女人说的话都是反话，明明是想的，却偏偏要说自己不想。
怪不得人们常说，女人心，海底针。
第176章 爷爷到达
回金陵的时候，还是从妖界的醉仙楼回去的。沐蓉没有亲自过来送我和牛猛。
还是同往常一样，到醉仙楼的负一层，穿过黑暗幽长的台阶，最后通过前往人间的传送门。
这次我总算是明白了妖界和人界传送门之间的原理。
醉仙楼这个传送门，进去以后会随机出现在人间金陵的任何地方。除非你在开启传送门的时候，人界那边有人接引，这样就会出现在固定的地方。否则就是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对，任何地方。包括以前的皇宫，甚至是监牢里面都有可能。至于如果真的进入监牢，怎么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这次我跟牛猛虽然前后脚穿过传送门，但是出来以后却是在不同的地方。
因此我跟牛猛约好，不管在哪儿直接回易水阁见面就好了。
进入传送门以后，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感觉自己在飞速的向前移动，耳朵仍旧有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
片刻之后，眨了下眼睛，身边的景象改变，就已经从妖界通道内出来了。
不过眼前的景象似乎并不那么……额，乐观……
一开始我是没有意识到我出现在哪里的，只知道在一个房间里面，准确的来说，是浴室。看起来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毕竟金陵城的大部分房子都差不多，就连屋子里面摆放的家具也大差不差。
我当初扩建易水阁的时候也没有特意让人制作比较特殊的家具。
窗子是关着的，房间里面有些水汽，屏风上搭着几件衣服，看起来像是睡衣，分不清楚是男人的衣服还是姑娘家的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妖界通道的影响，我觉得整个人有些迷糊，不怎么在状态。五官的感知力，似乎暂时失去了作用，只有眼睛能看清楚东西。
片刻之后，我听见屏风后面传来水声，像是有人在撩水的声音。
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过去，因为我身后是墙壁，找不到门。屏风是放在窗子前面的，想来是用来遮挡窗户。
这种布局倒也常见，浴室门口放一个屏风，窗户口在放一个屏风。
想来这间浴室就是这样的布局。
此时的我只想赶快找到门出去，并未想的太多。
绕过屏风，看见唐惊鸿坐在木桶之中。她左手拿着木瓢，舀了一瓢水，举过头顶，将里面的水，从头顶浇下。
此时我脑海里面只有四个字，肤如凝脂。
紧接着便是疑惑，我间浴室我怎么丝毫没有印象呢？
回想起来自从后院扩建好以后，我确实没怎么来过，最多就是去一下唐惊鸿的房间。
既然撞见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总归还是被看到的。倒不如解释一番吧？
希望这个唐惊鸿不是那个高冷的性格。
唐惊鸿闭着眼睛，又舀了一瓢水。
我准备轻咳两声，传来推门的声响，然后又是关门的声音。
紧接着秦月桐端着木盆出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唐姑……”她一开始好像并没有看见我，喊了两个字，目光才转移到我身上，连忙问道：“九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唐惊鸿忽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神之中略微带着怒意。
我慌忙解释，“这个……那个……你们听我解释，我刚从妖界通道出来。”
我刚说完，唐惊鸿冷哼一声，忽然变成一只巨大的九尾妖狐，木桶瞬间被撑的四分五裂，桶内的水，洒在地面上，整个房间都是。
我轻轻咳了两声，说道：“那个……你继续洗吧，我让小青小玉再搬个木桶过来。”
说罢，我急匆匆离开了房间。
即便是温柔的唐姑娘，对我来说在这种场合，突兀的撞见，还是会觉得尴尬的。就是可惜了那个木桶了，其实我什么也没看到。
看到的只不过是手臂而已。
从房间出来，下了二楼，来到院子里。
看见姚嘲媚和穆轻尘在院子里面下棋，雪已经停了。院子里的积雪被打扫干净，屋顶上还是有厚厚的积雪。
看起来和我去妖界之前的时间对不上，如果只是过了一两个是时辰的话，现在应该是下午，最晚也是傍晚。
不过看天色，这会儿应该是上午才对。
难道已经过去了一天？
院子里面的妖精也越来越多，天空中那些巨大的妖精虚影，也变的越来越明显。
墙角聚集着一堆又一堆的黑色的蝙蝠状妖精。
想来是妖界和人界的通道出的问题越来越大了吧。
“娘子，穆姑娘。”我走过冲穆轻尘和姚嘲媚打招呼。
姚嘲媚扭头看了我一眼，眉头微蹙，“去妖界了也不说一声。”
“额……事出突然，本来是想让牛猛回来说一声的，不过他也跟着去到那边了。对了，这边过去了几天？”
“三天了，今天腊月二十九。”姚嘲媚回道。
这下轮到我皱眉了，“怎么会这么久？我在妖界才呆了两个月不到啊。”
“这个很难讲清楚的，有时候过的慢，有时候过的快。”姚嘲媚回我。
我点点头，“哦……那师叔和爷爷回来了吗？”
“已经来过了，他在正堂等你呢，你去看看吧。江清影那件事似乎出了点儿问题。”
提到江清影我心里面忽然一沉，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想来破坏转轮王的婚约，不可能那么简单的。
我也没跟姚嘲媚和江清影多聊，急匆匆来到正堂见爷爷。
爷爷和师叔都在正堂，还有阿黄。不过阿黄是蹲在凳子上的，它是那种标准的土狗，个头不算大，看起来有些可爱，年龄上也有偏老。
如果不是听过阿黄说话，它开口说话我还是会吃惊的。
毕竟人们对于那种熟悉的物种说话，会打破自己原有的认识。但是如果你见到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怪物说话，反而不会那么吃惊。
爷爷还是老样子，穿着白袍，仙风道骨，精神矍铄。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怎样，我总感觉师叔跟之前相比，显得年轻了些。
不过他老人家的眼还是那样，并没有被治好。
其实我爷爷是有办法治好师叔的眼睛的，不过师叔不愿意，这是我师叔告诉我的。
我走过去朝爷爷和师叔行拱手礼，“见过爷爷，师叔。”
爷爷微微点头，神情凝重，“九儿，衙儿没有回来吗？”
我摇摇头，“南衙说留在金陵还有些事情，让我先回来。”
爷爷轻哼一声，“他倒是好，闯了祸自己出去躲，让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九儿，你知道江清影是什么人吗？”
我又摇摇头，回道：“不知道。”
“她是孟婆的接班人，你们倒好，阻拦转轮王将她带走。这件事情让冥王知道以后，他会善罢甘休吗？孟婆没有接班人，冥府的秩序就会被打乱。冥王定然会来找你们算账，南衙本事再大，能对付得了一界之主吗？简直就是胡闹！现在把你也给搭进去，做出这种事，你们两个是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爷爷很生气，他老人家很少生气。这次既然生气了，就说明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还严重。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爷爷。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去让易水阁的其他人都先离开，把江清影留下，今晚我亲自会会冥府之主。”
“爷爷……你是不是要把江姑娘送给他们？”我又问。
“到时候看情况吧，江清影在我们手上，还有的谈，送给他们就没得谈了。九儿，你记住，切莫学你父亲当年，优柔寡断，太重感情。
女人家不就是那么回事？天下女子千千万万，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就闹的死去活来的？我就是没教好南衙，让他步了你父亲的后尘！”
爷爷的语气越来越愤怒，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听暂时听爷爷的话了。
第177章 江清影的担忧
我站在唐惊鸿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敲敲门。
“进来吧，门没锁。”唐惊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推门进去，见唐惊鸿坐在桌子旁，眉头微颦。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头发挽着飞云髻，上面刺着一支玉钗。
唐惊鸿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尽管她皱着眉头，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走过去坐下来，开口说道：“那个……刚刚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
唐惊鸿微微点头，“我知道。”
声音显得十分冷淡，我知道并非是她有意显的冷淡，而是这个高冷的性格，向来如此。
“爷爷说，让你们先出去住，过了今晚再回来。我跟姚嘲媚说过了，她会带着你们先住到六扇门去。”我又说。
唐惊鸿又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是很想看我的身子？”
这句话差点儿没把我给噎住，我连忙摇头，“没没没……你怎么会这么想。”
唐惊鸿微微撇嘴，“小玉说你们男人都好这一口。”
我连忙解释道：“这怎么可能，小玉是个黄花大闺女她懂什么。”
“那你们人间的男子为什么要娶那么多妻子呢？”唐惊鸿又问。
我想了想，回道：“这个……自古如此啊，而且你们妖界不也是存在能娶好多个的情况，只不过妖界不举办婚礼罢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古至今男人可以娶多个女人，当然在人间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不管娶多少个姑娘，都只能有一个妻子，其他的只能是妾。
就像皇上拥有那么多女人，只能有一位皇后，剩下的就是妃子。
唐惊鸿又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接着微微点头，叮嘱我要小心一些。
我也没再多说什么，离开房间去找江清影。
可能是因为这次是我爷爷吩咐的原因，姨娘和姚嘲媚倒也没说什么，可能她们知道我爷爷的实力吧。
穆轻尘估计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也没有要留下的意思。
当然，我也是很相信我爷爷的，毕竟他老人家似乎并没有很害怕冥府之主，如果爷爷知道自己和冥府之主实力悬殊的话，也不会说出今天晚上会会他的话。
江清影依然在我的房间住着，离开这几天也不知道她恢复的怎么样了。
蛊术派现在可婆婆成了掌门，也不知道江清影知不知道这件事。不过似乎已经无所谓了，今天晚上江清影有很大概率被冥府之主带走。
我爷爷可不会像南衙那样，考虑江清影的感受。
也罢，反正我跟江清影之间也没有过多的交情，只不过是她生病，我帮她治病罢了。
来到江清影房间门口时，见两条蛇盘踞在门口左右。这两条蛇不算特别大，但是也不小，有小胳膊般粗细，两条都是花蛇，身上的五颜六色的。其中一条脑袋上还有一个很像鸡冠的东西，是紫色的，看起来特别奇怪。
我走到门口这两条蛇也没什么反应，估计可能是认识我吧，又或者江清影给他们交代过什么的，总之看起来对我没有任何攻击性。
我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喊道：“江姑娘。”
紧接着门便被打开了，出现在我面前的并不是江清影。准确的来说，并不是我离开之前见到的那个江清影。
除了眼睛跟之前一样以外，整个人都变了。
身材高挑，体态婀娜，穿一身浅绿色长裙，瓜子脸，高鼻梁，五官分布的恰到好处，肌肤白里透红，黑色的长发束起。
看起来文静而又好看，就是以前的淡紫色头发这下全部变成黑色的了。
盯着恢复如初的江清影，我稍微有些发愣。
江清影朝我屈身行礼，却没有说话。
我轻轻皱眉，说道：“江姑娘，我有些话要对你说，我们进去说吧。”
江清影点点头，示意我进去。
进入房间以后，我们两个面对而坐，我在考虑要怎么开口。
也不知道江清影清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如果她不知道，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应该不会小吧？
我暂时没有说话，江清影就给我倒茶，桌子上还放着纸和笔。我以为是江清影练字用的，但是并没有看见她写的字，房间里面也没有其他书。或许是打算写信吧？
犹豫了很长时间，我才开口说道：“江姑娘，我要跟你说一些事情，还是关于你那份婚约的事。”
江清影点点头，依然没有说话。
我便继续说道：“我爷爷说今晚冥府之主会来，还是为了你的事情，所以……其实事情也没那么坏，现在都还是未知数，他们说不定会放了你。女娲的后裔那么多，我听说妖界那边也有，你当不成孟婆他们可以选其他女娲后裔当孟婆嘛。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我说完，江清影眉头轻蹙，摇了摇头，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这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江清影是不是仍旧不能说话？
毕竟身体恢复了，但是也不代表彻底痊愈，便问她，“江姑娘还是不能说话吗？”
江清影这才点点头，然后冲我打了一些手势，看起来像是哑语。
关于哑语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一些简单的手势，你像对不起，谢谢，祝你平安，吃饭了没什么的。
不过江清影打哑语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一直都不会说话？
我又问她，“江姑娘，你是不是之前就不会说话？”
江清影又点了点头。
我忽然对江清影动了恻隐之心，一个人不会说话，日子一定过的很辛苦吧？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她的桌子上会有纸笔了，便告诉她，“江姑娘，你有什么话就写出来吧，我也不太懂哑语。”
江清影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点头，然后研了磨，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她写的字很好看，颇有王羲之风范，一看就是专门练过字的。哪里像我，我写的毛笔字只处于能看的地步，一点儿也不好看。
江清影洋洋洒洒写了很多，她一边写我一边默念。
大概意思就是，首先先感谢我和南衙一番。然后也提到了蛊术派的事情，说可婆婆当掌门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在江清影没有中毒之前，她就了解到了可婆婆的野心。
想到自己阳寿将尽，要去冥界生活，倒不如成全他们。
可是江清影没想到的是，我跟南衙硬生生把她给救了回来。她本来都已经做好打算了，现在回来了，又开始不甘心。
江清影还说，她知道当孟婆的事情，还知道当孟婆要做什么工作。
每一位孟婆要当五百年，这五百年内，要在阴司不停的熬孟婆汤，这是女娲后裔的宿命。
宿命就是这样，你不想也得去做。
最后江清影写道，今晚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孟婆反正是当不成了，错过了时机。冥界现在要把她抓回去，打入十八层地狱。这就是违背天道的结果。
江清影写的话中让我感觉到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不分对错，没有善恶。行善了一辈子，最后却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找谁说理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江清影，轻轻叹了口气，告诉她我会尽力在爷爷面前说好话，争取能够让她留下。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爷爷出手相助只是因为我和南衙惹到了转轮王，跟江清影没有关系。
我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这让我想起南衙说过的话，神仙之所以逍遥自在，是因为神仙厉害。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足够厉害，这个世界就奈何不了你。
只有强者才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第178章 命运的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冥府之主要来的前兆，金陵的冬天难得出现了一次夕阳。
我和牛猛还有江清影坐在房顶上，看落日余晖。
远处红色的太阳，一点点落下，渐渐沉入结冰的涌泉湖底。
落日的红光洒在江清影的脸上，红扑扑的。她自顾的喝着酒，脸上挂着微笑。
我也不知道该跟江清影聊些什么，这种时刻聊什么都是多余的，更何况她也不会说话。
牛猛看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眯起眼睛问我，“九哥，你说那个什么冥府之主，厉害吗？”
我看着难得静谧的街道，摇了摇头，回道：“不知道，或许不怎么厉害吧？人界的主人是皇帝，可是皇帝并不厉害，对不对？他只需要管着那些厉害的人就行了。冥府之主可能也这样吧。”
“既然他不厉害，那么爷爷是不是就不用怕他？”牛猛又问。
“这种事情很难说……那我问你，魏忠贤并不厉害，你怕他吗？”
“怕他作甚，我能打他十个！”
“可是他不会跟你打啊，他会让身边最厉害的人跟你打。像他们这种人，护卫都是寸步不离的。”
牛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对……怪不得爷爷说可以跟他谈谈。江掌门怎么办？”
“别问，问了我也不知道。”
在这种节骨眼上，当着江清影的面提这种话题，她心里面也会不好受。
我们三个就这么默默的喝着酒，可惜现在不是夏天。
我以前一直有个想法，在山清水秀的地方修一栋二层小楼，二层带露台那种。夕阳西下的时候，伴着落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坐在二楼，吃着火锅唱着歌（作者注：火锅起源于战国时期），看着远方暮霭沉沉的落日，岂不美哉？
只可惜一直被俗事缠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只是过了有一个时辰之久，可是夕阳仍旧没有要沉下去的意思，只沉下去了一半儿便再也没有任何变化了。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似乎是哪里出了问题。
涌泉湖结冰的冰面看起来一片血红。
我们的酒都喝了六七坛了，可还是没有要天黑的意思。
我以为是像造化老人上次造访那样，时间被定格了。但是并没有，牛猛和江清影依旧在动弹。
我还能看见远处涌泉湖附近巡逻的侍卫们在来回走动。
这时候爷爷在下面喊我，“九儿，时辰快到了，下来吧。”
我朝下看了看，没看见爷爷，估计在房檐下面喊的，于是我们三个就从房顶上下来了。
来到门口，见爷爷和师叔在门口坐着。周围的街道空荡荡，显得十分萧条。师叔已经按照爷爷的吩咐，让周围的百姓们暂时撤离。
我心里面其实挺好奇的，冥府之主会以怎样的方式来到人界？
是像上次转轮王那样，出现鬼门关，从鬼门关里面走出来吗？还是像我从妖界回来那样，直接从冥界通往人界的通道过来。
又或者是其他方式。毕竟冥界和妖界是不同的，冥界还掌管着妖怪们的生死。
爷爷和师叔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凝重。我倒是习惯了，就是不知道牛猛和江清影会不会觉得尴尬。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也没有再发生任何变化，一直是红彤彤的，而且红色愈来愈重，就连周围的房屋也像是被血染过一样。
整个金陵城宛若被一张巨大的红色幕布覆盖，落日依旧只沉下了去了一半。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除了没有孤鹜，其他的一切都像是诗词里面描述的那样。
我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大概能有一两个时辰？
期间爷爷和师叔一直没说话，我们也不敢说。
最后我实在憋不住了，问爷爷，“爷爷，冥府之主不来了吗？”
爷爷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回我，“怎么可能不来，安心等着吧。堂堂一届之主，自然是喜欢摆一些排场。”
虽然我没理解爷爷说这话的深层含义，不过听起来冥界之主似乎是要以很隆重的方式出场，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地位。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我眼前的景象忽然之间发生了变化。
爷爷和师叔包括牛猛江清影他们几个全都消失不见了。
我也从街道上坐到了酒馆内。
酒馆不大，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些客人，这些客人看起来都很平常。
我坐在最中间的桌子上，面前是一位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长衫，很像枭羽袍，就是那种西域贵族穿的衣服。
看起来三十出头，十分儒雅。
中年男子正在吃面，一副吃的挺香的样子。我面前也放着一碗面，很普通的阳春面，不过里面放了青菜和鸡蛋，做的倒是比较精致。
我第一反应是眼前的一切都是冥府之主整出来的幻象。于是拿起筷子，夹了面条，发现还挺真的，不像是幻象。
因为之前也有过幻境很真实的例子，所以我干脆直接把自己的大拇指给咬破，看看眼前的一切会不会消失。
就在我刚刚将右手拇指放进口中，准备咬破时。
对面的中年男子忽然开口说道：“不用咬了，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放下右手看着他，他刚吃完面条，漱了漱口，又把纸巾擦拭了嘴巴，接着有两名侍女就过来将他面前的桌子收拾干净。
这名中年男子长的很英俊……或者说，特别英俊。
应该是我平生以来见过长的最英俊的男子。
我微微皱起眉头，问他，“这是哪儿？你是谁？”
中年男子微微笑了笑，回道：“看来相较于我是谁，你更加关心这是哪里？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诉，我叫苏沐尘，苏州的苏，沐浴的沐，尘世的尘。至于这是哪里，你不妨猜猜看。”
我得承认，苏沐尘确实很英俊，他这样的男人，估计会有一大堆漂亮的姑娘钟情于他。
“这里难道是冥界？”我又问他。
苏沐尘点点头，“看来你还不算笨。”
紧接着我又摇摇头，说道：“不可能，冥界怎么会和人界一样？不是应该暗无天日，到处鬼哭狼嚎的吗？”
侍女又端过来两杯茶，苏沐尘一杯，我一杯。
不过苏沐尘的茶，是由侍女喂进嘴巴里的。
他轻轻抿了一口，示意侍女退下，又对我说道：“人云亦云，三人成虎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至于那些宣城自己梦见过地狱的人，应该仔细想想自己做过什么，才导致梦见了地狱。你也蛮聪慧的，我就说一些事情让你想想。
善恶有报，那么善恶如何区分呢？”
我刚准备回答，苏沐尘连忙摆手，“先别急着打断我，听我说完。我说一些你不知道的，行军打仗，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死伤数万。建朝之前，皇帝打仗的目的，是为了平定天下，开创盛世。他手下的将军也只是奉命行事，可为什么那些将军却入了地狱，皇帝却免受地狱之苦？”
我想了想，告诉他，“因为皇帝的功绩大。”
“那为何有些功绩很大的皇帝却下了地狱呢？”
“这……”我微微皱起眉头，继续问道：“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苏沐尘哈哈笑了两声，“不明白也没关系，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九幽十类，天地人神鬼，赢鳞毛羽昆。共分六界。人界、天界、妖界、冥界、魔界、佛界。你们从一开始就把六道轮回给搞错了，六道轮回指的是这六个世界当中的轮回。
每个世界看似独立，却有着紧密的联系。一处出了问题，影响的是整个六界。所以需要有人去管理，让这个世界按照他自己的规律发展。南九，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你的所有事。
相较于南衙，你太妇人之仁了，这样的人成不大事。南衙为了宋照影，总算是接触了六界的冰山一角，而你所认知的世界，连皮毛都不算。
人类总是容易犯愚蠢的错误，比如……狂妄自大，心比天高。我不得不承认，你爷爷还是很有勇气的，能够想着和冥府之主对抗。
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真的和冥府之主对抗起来，你们所有人连一息都活不下来，会在一瞬间被彻底抹杀，彻彻底底消失于六界当中。
不过我受人之托，要照顾你和南衙，因此对你们犯下的错误，并不会计较。
一般来说，阻挠冥婚的人，是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
南九，你记住，当你见到苏清寒之时，才是你命运的开始。从那以后，你每走一步，都要面临无比艰难的选择。一旦走错，所有跟你有关联的人，都会万劫不复。
等会儿回归正常以后，你不管看到你爷爷伤成什么样都不要过问，当然问了他也不会告诉你。
我们在聊天的时候，你爷爷正在和我的分身战斗。有些事情离你太遥远，我就先不告诉你了。最后一件事，好好对待江清影，她是女娲后裔，总有一天会帮上你大忙。”
苏沐尘说完，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去。他刚一转身，侍女便连忙为他披上一件披肩。
我不知道这个苏沐尘是谁，有可能是冥府之主。不过我也不敢确定，毕竟他身上没有那种掌控一个世界的王者气质。
或许是冥府之主身边的谋臣？
我总觉得苏沐尘的面容有些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隐隐约约觉得，跟苏沐尘之间有一种淡淡的亲切感。
他说受人之托，照顾我和南衙，到底是受谁之托呢？
当我还在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眼前的场景消失了。我再度回到了易水阁门口，不过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爷爷在师叔的搀扶下，往房间里面走，我看见他老人家嘴角挂着血迹。
我刚想问些什么，想起苏沐尘的话，也没有再多问。
就像苏沐尘说的那样，即便是问了，爷爷什么也不会说。
牛猛和江清影两个人看起来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江清影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就骗她说，爷爷已经跟冥府之主商量好了，你以后没事了。
江清影先是愣了下，然后屈身朝我行礼，说道：“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回报，下半辈子愿……”
我没等她说完，连忙将她扶起来，说道：“江姑娘千万别这样，我也没做什么，你要感谢就感谢我爷爷吧。”
之后，我们便各自去休息。
晚上躺在房间里，我又回想起苏沐尘说的话，当我见过苏清寒的时候才是命运的开始，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第179章 涌泉湖异常
我是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的，醒了才知道已经是中午了。窗台上卧着两只黑猫和两只白狐狸。
四个小家伙挤在一起，将脑袋埋进身子里面，看起来正在呼呼大睡。很难分辨出来，是不是唐惊鸿和姚嘲媚她们。
不过她们四个倒是睡的挺香，外面这么多人放鞭炮，就跟没听见一样。
床旁边放着脸盆，已经盛好了水。牙刷、牙粉和漱口的杯子也摆放在旁边，想来是姨娘送来的。
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夜。晚上她还要带着小青、小玉他们准备年夜饭，定然一大早就忙碌起来了。
南衙到昨天晚上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妖界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这次爷爷在金陵，南衙如果能够赶回来，加上姨娘也在，总算是一大家子能够在一起吃一顿年夜饭。
冥府之主离开以后的，金陵的天气又恢复了正常，不过涌泉湖那边依旧结着冰。金陵城的百姓们或许已经习惯了这种异象，加上官府的安抚，老百姓们便安定了许多。
家家户户忙着过年，在明朝过年可是头等大事。
我对过年倒是没什么特别期待的，或许从小家境富裕，衣食无忧，平日吃的用的，跟过年没什么区别。不过大部分百姓，都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到了过年才吃些好的，添置一些新衣服。
因此对于明朝绝大部分百姓来讲，过年是一年当中的头等大事。
洗漱完毕，随手拿了桌子上的包子吃掉。本想将在窗台上的四只小家伙喊起来，想了想还是算了。鞭炮声这么大都吵不醒，八成是在冬眠？况且要真的是唐惊鸿她们，四个人同时喊醒，也是件比较麻烦的事情。
于是我便一个人下楼去了。
到了楼下，看见牛猛坐在门口抽烟，大厅内也没其他人。桌子上放着一些精致的礼盒。这些礼盒八成是金陵城内的一些朋友送的。
我这几年在金陵帮了不少人，逢年过节，便会有人送些礼品过来。
我走到牛猛旁边问他，“猛子，爷爷呢？”
牛猛转头看着我，说道：“九哥，你醒了，爷爷和师叔去见兵部尚书了，说是晚饭前回来。”
“哦，姨娘他们呢？”我又问。
由于金陵的六部都在，所以不仅仅是京城有兵部尚书，金陵城也有，只不过金陵的官职是没有实权的。
牛猛又抽了口烟，“带着小翠他们出去买年货了，江姑娘也跟着。”
说是江清影，这两天我一直找不到机会跟她好好谈谈。主要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谈。
蛊术派的掌门之位被夺，她现在几乎成了无家可归之人。让她留在我身边这种话，我是说不出口的。况且身边的姑娘们太多也是件麻烦事，沐蓉和姚嘲媚、唐姑娘她们之间的事情现在我都还没有处理好。
若是再掺和进来一个江清影，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
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看起来用不了多久就会下雪。每年过年金陵都会下雪，就好像只有下了雪才算真正过年一样。
不远处的街道上有几名孩童在玩耍，一名小姑娘扎着两个冲天揪，穿着碎花布衣。左手捂着耳朵，右手拿着点燃的香，小心翼翼的去点地上的炮仗。
点燃之后，便急忙叫喊着跑开，随后欢声笑语便融入炮仗的响声中去。
牛猛看起来神情忧郁，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问我，“九哥，你说当年我要是跟小翠生了个孩子的话，也这么大了吧？”
我怔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牛猛。每次牛猛提到小翠，都会变的一本正经。
我知道，小翠的离开在牛猛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疤痕，这道疤痕或许要很久很久才能愈合，又或许永远不会愈合，谁知道呢。
我想了想，只好对牛猛说，等所有的琐事处理完以后，肯定会去帮他找小翠。
牛猛狠狠抽了一口烟，叹了口气，说道：“不用了，她早就死了。”
我很诧异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找师叔帮我算过了，用我的十年阳寿算的。”牛猛回道。
牛猛又一次让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算人生死是道家的禁忌，折损十年寿命也只是笼统的说法。要根据自身的阴德来考量的，像牛猛这种屠夫，没准儿能折二十年。
折寿其实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假如牛猛只能活四十岁，那么现在他可能过几年就没了。
以前我是不太相信人的寿命是被掌控的，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不得不信。只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冥府会掌控人界的生死，什么人会有资格当冥府之主？
冥府之主又是谁指定让他当的？
我想起苏沐尘对我说的话，见到苏清寒之后，才是我命运的开始。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天空中飘下来的雪花，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那些游荡在空中的虚影怪物，变的比以前更多了。如果真的像他们所说，妖界和人界通道彻底打通，这些怪物就会变成实体，他们会对人类造成伤害吗？
面对这么多的庞然大物，即便是朝廷的百万雄师恐怕也会束手无策。
到时候会不会生灵涂炭，变成人间地狱呢？
我的思绪开始变的复杂起来，我只知道我正在经历着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我看不清以后。
南衙始终在为了宋照影而去做很多事情，我呢？
我也不清楚。
这时候，姨娘回来了，江清影和小青小玉也跟着。她们买了两辆马车的东西，大多数是新衣服和食物。
我跟牛猛帮着把东西搬进家，姨娘就开始张罗着做年夜饭了。
其实我觉得除夕真的挺没意思的，最没意思的就是守岁。记忆中，每年的守岁，都是爷爷跟师叔陪着我跟南衙，而且还不准睡觉，要一直做到天亮。
你像别人家，会唠唠嗑，给孩子讲讲故事什么的，我没有。我爷爷话少，我师叔在我爷爷面前，话也少。
我们就那么干坐着，小时候不让出去玩，后来让出去玩了，南衙不去，我一个人去逛也确实没什么意思。
因此我对除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可能是没有父母，跟其他人相比，少了一种家的感觉吗？
不过今年姨娘她们都在，要是南衙也能够赶回来，倒不至于像往常一般无聊。
包饺子的时候，还是蛮有意思的。只有我姨娘、牛猛我们三个人会包。小青、小玉初来人界没多久，哪里会这个。
江清影以前是掌门，基本属于不食人间烟火那种，就更不会了。而且他们苗疆那边好像也不过春节，有自己特有的大型节日。
小青和小玉两个人学的倒也挺快，或许是心灵手巧吧，一会儿捏一个兔子状的饺子出来，一回儿捏一个小老虎，就是不捏猫和狐狸。
姨娘就笑话她们两个，饺子一煮就变形了，又不是蒸馒头，哪里能看出来捏的什么。再说了，你捏个兔子出来，吃的时候多不忍心啊。
江清影就在一旁咯咯的笑，她笑的时候特别腼腆，好像很拘束的样子。不知道是性格如此，还是把自己当成外人了。
其实我倒是没把她当外【醋溜儿-文学首发】人，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罢某些事情说明。
我姨娘就更不会了，按我姨娘的说法就是，我把人家的冥婚给破坏了，再嫁肯定是嫁我啊。
我虽然不排斥这个说法，但是总得考虑姚嘲媚和唐惊鸿的感受，更何况妖界那边的沐蓉到现在还让我头疼着呢……
包了一会儿饺子，两只黑猫和两只白狐忽然窜了进来，正是一块挤在我房间的那四个小家伙。
看到正脸我才知道她们是姚嘲媚、影儿、唐惊鸿，还有一只不认识，反正之前没见过。
“涌泉湖那边出事了。”姚嘲媚忽然说道。
第180章 九尾来袭
姨娘李如烟停下手头的动作，眉头微微皱起，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我心里面大概能猜出来是有关九尾一族的事情，姨娘她的感知能力也是很强的。如果涌泉湖发生了她能够感知的事情，她自然不会不知道。
姚嘲媚坐在地上，伸出黑色的小爪子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回道：有人在呼唤九尾一族，或者说是某种东西。
姨娘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又问，你是说呼唤九尾一族？
姚嘲媚点点头，回道：是的，妖界有不少族内的人已经往这边赶了。
姨娘深色有些凝重，继续问道，这么说，沐蓉也会来？
姚嘲媚晃了晃黑色的小脑袋，回道：传来消息说，皇上身体有恙，想来是不会来的。
她的这句话让我有些担心。
算一算妖界的日子，沐蓉说不定已经到了即将临产的时候，就算没有，肚子也应该大起来了。挺着个大肚子确实有诸多不便。
而且姚嘲媚也不能肯定沐蓉不回来，她是九尾一族的首领，整个九尾一族都受到了召唤，她能不来吗？
涌泉湖下面的墓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的在盯着，九尾一族要是再牵扯进来，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我想了想，告诉大家，你们先不要过去，我让猛子去通知爷爷。
有句话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漏船又遇打头风，还有很多事情都未解决，偏偏又出了这档子事，而且还是在除夕夜。
也不知道诸葛亮墓下面到底藏着什么
既然饺子包好了，先吃些吧，等你爷爷回来，再做定夺。姨娘也没有让大家立刻就赶过去。毕竟是女流之辈，自己做不了主，在一些大事上面还是有男人来定夺的好。
姚嘲媚和影儿当场便幻化人形，唐惊鸿跟另一只小狐狸回房间去了，过了好一阵子才下来。看来她们两个还是没有学会直接用毛发幻化成衣服。
吃饭的气氛倒是蛮尴尬的，大家都默不作声，看起来各有心事。
唐姑娘她们可能是受了九尾召唤的影响，江清影嗯，江姑娘到现在还没有跟唐姑娘她们和谐相处。
唐惊鸿不必多说，高冷的时候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态度，可现在即便是温柔的唐姑娘，跟江清影之间也是态度十分冷淡，更不用说姚嘲媚了。
当然，江清影自己也不在意这个。
我现在算是有点能体会皇帝有那么多妃子的烦恼了，不过我听南衙说过，皇帝和妃子之间很少有感情的。大部分妃子都是朝中大臣的女儿，他们为了拉拢跟皇室的关系，就把自己闺女送进皇宫给皇上当妃子。
而皇上立皇后，也不是由着自己的脾气和喜好，想立谁就立谁的。
总之，这顿还算是团圆的年夜饭吃的并不如意。
大家似乎都没什么胃口。
到天黑的时候，我们饭也吃完了，牛猛才回来。
牛猛看起来一副油光满面的样子，想来是酒足饭饱，人家说不定留他吃饭。
猛子，爷爷和师叔呢？我问他。
走啦，回京城去啦，这是爷爷留给你的信。牛猛说着拿出一封信递给我。
我接过信，问他，你吃过饭啦？
牛猛点点头，嗯，非要留我吃饭，我也不好意思回绝。
吃过就算了。我摆摆手，拆开信，里面只有几句话，九儿，诸葛亮墓万不可前往，不管发生什么，一切等我回来后再商议。
我无奈的耸耸肩，对大家说道：确实走了，爷爷一直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这次把师叔带走很少见，他老人家一般都让师叔留在金陵陪我。
姨娘挑了下眉毛，问我，没说别的？
我摇摇头，骗她，没，就是说有什么事儿的话等南衙回来。
我主要担心说了爷爷不让去诸葛亮墓的事情以后，唐姑娘她们会自己下去？毕竟诸葛亮墓跟九尾一族有关。要是她们真的下墓，我肯定是要跟着的。
现在各方面能力也变强了，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担惊受怕。
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吧，大家一块去，毕竟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真的需要下墓，再从长计议。
我现在只能暂时这样告诉大家，毕竟爷爷不在，南衙不在，师叔也不在，姨娘又懒得做主。家里唯一个能够做主的就剩下我一个人。
不过我还是希望南衙能够及时赶回来，既然妖界那边的九尾一族大部分都会过来，说不定南衙也会趁着这个机会回来。
大家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同意我的提议，先过去看看。
天已经黑了，不过有雪的缘故，并不黑，而是黄澄澄的一片。即便是普通人，眼能够在看见东西。
出门的时候我还是让小青小玉拿了两个灯笼。
轰隆隆的爆竹声已经响过去了，大街上十分热闹。
我第一次带着所有人出门，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路上自然有不少人议论纷纷，说的无非是那些流言蜚语，什么九公子好福气，娶了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娘子什么的。
我也懒得去计较那么多，这些人也不想想，我娶亲，能不在金陵办婚宴吗？
其实有这种传言也是意料之中，毕竟平白无故的易水阁忽然住了这么多女的，换做谁都会想点儿什么。
唐姑娘她们自然是更加不在乎人类怎么说了。
金陵的除夕夜热闹非凡，人们往往会通宵达旦的守夜，就连平时不能熬的孩童，也都会很晚才睡觉。
至于除夕为什么叫除夕，我也不知道。流传最广的传说，是夕是一种怪兽，到了冬天就会跑出来抢村民的粮食。
后来人们发现夕怕红和响声，每年新旧交替之际便家家户户贴红色的对联，放鞭炮，这样以来就能把夕给赶走。
反正是传说嘛，也不知道真假，凑合着听听就好。
越往城外走，唐姑娘们脸上的神情便越凝重。
我是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的，金陵城内的百姓也是，大家都在忙着庆祝新年，没有人作出反常的举动。
值得一提的是，这会儿出门我没有看见那些奇奇怪怪的妖精。
除了天空中那些庞然大物消失不见，金陵城的街道内也没有之前我看到过的那些妖精。
这让我怀疑我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也有可能是放鞭炮把这些妖精都给吓跑了？
谁知道呢。
唐惊鸿就在我旁边跟着，我见她脸色不好，宽慰她，没事的，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们的。
说完，我顺便牵起了她的手。
唐惊鸿眉头微蹙，我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手抗拒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老实被我牵上。
这让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可能这个高冷的唐惊鸿对我真的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她愿意跟我成婚，八成是因为对另一种性格的妥协，又或者是碍于皇命？
管他呢，皇帝有那么多妃子，也不是个个都喜欢皇帝不是？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就连平时话多的牛猛也不怎么说话。
我挺不喜欢这样的气氛的，总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刚出了城门，又朝涌泉湖走了一段，远远看见追风和猎影两个人朝我跑了过来。
他们跑到我面前，朝我行礼，说道：南公子，正准备去找你呢，涌泉湖那边忽然来了一大批妖界的人，几乎全都是九尾一族的，想要下墓被我们拦住了。再没人管，等会儿恐怕要打起来。
我点点头，回道：知道了，这就过去，见南衙了吗？
追风摇摇头，南大人还没回来，不过前两天倒是差人送来了消息，说他今晚尽量回来。
听追风这么一说，我心里面暗自松了一口气。要是大部分九尾一族的人都赶过来，面对如此大的阵仗，我不一定能够镇的住。
能想办法拖一拖时间，等到南衙回来最好。
于是我让追风去把金陵城暂时把守起来，不准任何人出入，带着大家急匆匆赶了过去。
来到涌泉湖边时，就看见湖面上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妖界的人，有人形，有动物状，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来了多少。
锦衣卫的守卫，守在那条通道的入口，湖边也基本上被围了起来。
自从解决了江清影的事情以后，涌泉湖的把守更加严格，方圆几里内都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
妖界的人和锦衣卫的守卫仅隔几步之遥，守卫们拔剑相视，气氛十分凝重。
我赶快让姚嘲媚他们过去安抚情绪，虽然秦月桐这个金陵公主是刚封的，在九尾一族中没啥名望，不过姚嘲媚和唐惊鸿可是实打实的公主。
这时姨娘忽然开口说道：九儿，这件事情可不小，九尾一族这么多人来到人界，先不说影响人界和妖界通道的稳定，如此大举动的跨界，妖界其他族类也会知晓的。
倘若九尾一族的敌人借助这个机会，也大举来到人界，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只要沐蓉不过来，其他族类也不会轻举妄动。可她们九尾一族也要小心地方趁着金陵空虚，大举进攻金陵。
姨娘说完，我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