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之织心05(善六.北画)
饭菜普普通通,已经上桌。
她在等着他,而他呢?
却在疼她,伊人等,一人疼,是婚姻无悔。
心之疼,不知有几分!
心之坠,不知有几层!
一个家,两个人,一个相依,一个相守。
成之为家,分之为忆,缘来,亦或缘去。
生本平凡,尘本不易,缘之需惜,情之需守。
凡俗的世界,坠尘的人心,早已看不清眼前与身后。
拿起那碗稀饭,往嘴里扒拉了几口,然后夹了点略带苦涩的野菜,塞入嘴中慢慢咀嚼。
有丝丝苦,但没有比现实苦,至少还能接受。
有点涩,让他分的清是菜,还是现实。
也许那一点点的苦,是为了冲淡一点现实吧!
一碗稀饭,很快就吃完了,肚子有了三四分饱。
三四分,夜为休,为眠,足矣!
她收拾完碗筷,走入厨房,将碗筷冲洗干净,又坐到了织布机前。
一盏油灯,一点点亮光,照亮了那个不大的家。
一台织机,一次次穿梭,维续着那个不大的家。
一个人影,一回回重复,只为了那个不大的家。
家是什么?婚姻是什么?爱情是什么?梦想又是什么?
其实只要知其事便可,管他什么什么呢!
人生,或许有很多种可能,或许有无数种结果,或许人生就是个悲剧,可是我们能怎么办呢?
傻,是为了逃避,逃避许许多多的问题。
笨,是为了躲避,躲避许许多多的难题。
忘,是为了淡情,淡去那些多情的事尘。
夜,慢慢的开始黑了,而我们呢?
还在忙碌,忙碌着这,忙碌着那,为了明天更好,为了凡尘少惑。
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休。
农,风中农忙,雨中不歇,无息。
农,一生忙碌,一生无歇,累与泪存。
他听着那还未停歇的织机声,有的只是对生活的无奈。他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在那忙碌。
有时,不是不美,而是没时间去欣赏,去仔细的看看她。
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假,厌人眼下皆是丑亦真。
有时说不清,只有静静的去感受,去体会,去了解。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也不是没有道理。
山很高,不攀爬到山顶,难以看到山的那一边。
可是看到了什么?不是,还是山吗?
水很深,不入水,不沉入底,难知水中情,难知水底事。
“看什么看?快去睡觉,明天你还要早起呢?等下又睡眠不够了。”
“等会,我再看看你。好久没认真的看看你了,一直忙忙忙,没有时间,没有那颗平静的心。”
“心?哦,没事,没事。那你再看会,就早点睡吧!我又不会消失,我又不会离你而去。”
“嗯,行。我还是去睡吧!不打扰你了。等下如果有事就叫我,不要一个人扛着。”
“知道了,知道了。”
“等下你也早点睡,晚上伤眼,累身。”
“晓得,晓得。”
她听着他关门的声音,心总难平静,为何世间,有那么多的贫穷之生呢?
天地为棋,万物为尘聚成盘,情丝为线合成轴,凡生为子落亦定。
一子落,一尘扬。
疫之织心06(善六.北画)
可是躺在床上,睡又睡不着,起又不能起。
他唯有想想未来,思思当下,看看如果,观观假如,迷迷遐想,清清欲望。
今天草除了,明天还是除草。
今天有条鱼,明天再去看看。
今天有太阳,明天不会下雨吧?
雨,应该不会吧!
再等等,让我把草除完。
再等等,让草先晒干。
可是天,能如愿吗?
他就这样带着杂乱的思绪睡去,听着那熟悉的织布机声,如同催眠曲一般的声音。
夜很长很长,但是说长也不是很长。
夜,梦生,是梦的世界。
夜,梦存,是梦的海洋。
梦界万千,梦境亿万。
凡梦,是尘,覆尘之心,累上泪。
仙梦,是幻,弥碎之心,淡心尘。
喜梦,若酒,迷醉之心,去愁忧。
悲梦,若醋,酸浸之心,添心堵。
虚梦,似路,迷茫之心,不明意。
实梦,似存,虚实之心,难分清。
梦醒,天微亮,看了眼身边还在熟睡的她,他又闭上了那双眼,等光再亮一些,等她醒来。
等待多种多样,人不同,意不同。
独等,等的可能是一个人,是一件事,是某一个时刻。
互等,等的可能是某件事,是某一物,是某一个时间。
但大多,都是一个人等,另一个人知,或者是不知。
有时候,分不清,是与非。
有时候,理不清,情与随。
有时候,说不清,讲不明。
“嗯,睡得好舒服啊!咦,太阳都起来了,你居然不叫我。”
“嗯?怎么了?”
“你装,你接着装,装给谁看呢?”
“这里除了你,就是我。不给你看,就是给我自己看喽!”
“不要脸,真不知道我那时候,怎么瞎了眼嫁给了你。”
“可能是你同情我吧!我那么可怜,你的善心发作了,然后走不动路了。之后呢,被我带回家当媳妇了。”
“略略略,真不要脸。”
“我已经赖上你了,你这辈子是跑不掉了。下辈子,我也要找到你,赖上你。”
“以前没看出来你不要脸,现在这是无脸人了呀!”
“嘿嘿。”
“好了,好了,起来了,再不起来都中午了。”
“嗯,起了,起了。”
有时候开开玩笑,是为了在这一天,能有一个好的开始,能有一个好的心情。
有时候懒懒被窝,是为了在这一天,能让她多睡一会,多眠一时。
有时,事不急,无急事,那为何要早早的吵她起床呢?
多睡一分,又怎样?
多睡一会,又如何?
多之不多,少之却也少。
一颗迷梦的心,一颗迷伊的尘,说再多,也难语明其中之情。
一情迷,一情坠,一凡梦,一凡生。
我看着世界,却迷于眼前。
我谋划未来,却难脱当前。
我不知,梦在何方?
我不知,情在何处?
但是,却知道她在这,我也在这。
有时候能说的,仅仅只是顺其意而为之,不去断其话言,不去乱其心性。
有时候其实都懂,都懂。
说的再多,也不及心已知,意已明,情已深,坠难脱。
起床后,又是一天的忙碌,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去之去,归之归,一切如常。
疫之织心07(善六.北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似乎一直是这样,改变很小很小。
就像从未改变,就像一切如常,就像时光停止。
可是在某一天,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一丝的忙碌,有了对未来的期盼,有了好多好多。似乎在那一刻,原本停止的时光又开始流逝。
生本平凡,生本无奈,生本就不止为了一个人。
生本普通,生本平淡,生本就不是为了一个人。
生本多难,生本多灾,生本就不只为了一个人。
生,何为之生?
生生世世是生,生生死死是生,可生却不再是那个生了。
两个人,因情而聚,成婚成家。之后,是平平淡淡生,普普通通世。
两个人,两生合,两世聚,两情并,两思连。
是缘之果,是情之因,是恋之源,是情之事。
依旧的凡生,依旧的凡尘。
有了孩,家不再平淡,又坠于平淡。
有了希望,有了许许多多对未来的打算,心又累了几分,身又累了几点。
“小凡,小凡,你要快快长大哦!”
“为什么要长大呀?”
“因为我们逃不过时间,它就和流水一样,一路向西,难回头。”
“不是有……有那水坝吗?它不是可以止水吗?”
“水坝能止一定量的水,但它挡不住所有的洪水,它挡不了东流之水。它若阶,如果来形容人的话,大概就是婴儿、幼儿、青年、成年、壮年、中年、老年、迟暮。它是分水岭,只能止一方水。”
“那……那长大会……会怎样呀?”
“长大你就会明白好多好多的道理,你就会知道好多好多的知识,你就可以独自一人远行,亦或是做某些想做的事了。你可以离开我们,离开这个家,离开这座城,却追寻自己的梦想,去寻找自己的星辰。”
“可是,我……我不想离开爸爸妈妈,我想一直一直的和你们在一起。”
“在家,你的眼前只有一地。离家,你的眼前是星辰大海。你不该与我一样,该争还是要争一下的,为了你的那个家,为了你爱的那个人,为了你的凡生,为了你的孩子不再贫苦。”
“爸,我想好了,我想出去走走,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想好了?想去就去吧!记得回来。我和你妈还年轻,还能为你守着这个不大的家,哪时候累了、困了、乏了,就回来。这里永远都会给你留一双碗筷。”
时光匆匆,不知他们谈了多久,但眨眼间画凡便已是成年。
“修,这样真的好吗?我舍不得他,舍不得小凡。”
“语,有时候不经历风雨,他就不能成长,会一直是小孩子,一个傻傻天真小孩子。让他出去走走,至少等他归来,他已不再天真。”
“可是外面那么危险,我真的担心他。”
“没事的,没事的。小凡,精着呢!不会吃亏的,不会……”
“嗯。”
凡,何为凡?
只想他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过完这一生。可是心是这么想,可是时在流,心会变,多年平淡似乎厌倦了,自己不争孩子争。
对吗?
可这,说不清对与错。
疫之织心08(善六.北画)
“小凡走远了,可以出来了。”
画语从屋内走出,瞧了瞧远处无人的街巷,不由得叹了一声。
见不得悲,于是分离之时,只有藏起来,不去看那离别。
人与人,于一生,总要分分合合,总要离离聚聚。
难言对错,只为生活。
生活,生活,为生而活。
迷之于世,坠之于尘,只看凡梦,不语人生。
岁月还是那个岁月,人生还是那点人生。
画修拍了拍画语的肩膀,轻轻说道:“会回来的,分分合合本是常事。”
“可是……可是我的心好累,好累。就如那一句,“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人远行,家有思,思之难语,思之不言。
问亲情为何物?问丝线系何人?
远行是为生,离之亲,赚之钱。
远方就如山一般,你永远难以预料,山的那边是什么?
是山,还是海?
历经千辛,看到的是山,会怎样?
历经万苦,看到的还是山,又会怎样?
是心死,还是心碎?
是向前,还是回归?
可是不再看一眼山的那边,心会安吗?
之后,是一次又一次的心理安慰,一次又一次的心碎。
最后,看到了海,那个不大又无边际的海。
可是,人老了,不再年轻,不再有原来的那颗心了。
生在往复,路在前方,亦在身后。
“走吧,回去吧!他会回来的,我们还是要生活呢!”
“嗯,生活,生活。”
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两个人的世。
可是早已没了那颗心,没了那份意,没了那点尘。
是一颗无尘之心吗?
好像不是,是一个无心之人吧!
成家后,有孩时,心早已在孩身,心早已不是己。
他拿着农具出了门,走到了小河边,坐在树荫下,红着眼看着水流。
他也不舍,他也不愿,可是不远行难成长,不经历难知生不易。
他想泪,但是他不能泪,泪与汗皆由水生,少一分泪,多一分汗,多一丝粮,弥一点生。
她看着他出门,她也坐在了织机前,但是今天却没了织布的心。
心早已离他而去,去了远方,去了未知之域。
她红着眼看着窗外的天空,似乎她想随云而飘,看他远行。
可是,怎么可能如愿呢?
她坐在织机前,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天空,不想动,也不能动。因为她知道今天没有织心,今天只会废了一团线,那又何必去动呢?
织心,一颗因生活而迫的心,一颗为活着而累的心。
织心,一颗为家为孩无奈心,一颗为生为存无辜心。
织心,织意,织何物?
织语,织言,织万生。
有织心的布和无织心的布,是不一样的。
虽然都是布,但一块用了心,一块却没有心。
布是布,分优劣,分好坏,好则贵之,坏则廉之。
衣物,离不开布,布的优劣决定了衣物的品质。
她看着天空,那飘向远方的云。
心在这一刻,似乎也有了一丝的逍遥。
念在这一刻,似乎也有了一丝的清明。
思在这一刻,似乎飘向了远方。
情在这一刻,似乎也随云而去。
远方之人,你可知家中念你之人?
疫之织心09(善六.北画)
“听说了吗?城北有疫了。”
“疫?那不是离我们很近?”
“说近也近,说远也远。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城外,皆在北画,皆在北域。”
“那我们不是很危险了?”
“是啊,挺危险的。”
危险是相对的,危险无处不在,我们无法预料,如果有了充足的准备,也许能够躲避吧!
我们能做的是,防一万,也要防万一。
没有万全之策,只有不迷之生。
有时,备是为了以防万一。
有时,傻是为了看清尘世。
有时,笨是为了少些争斗。
有时,无奈之举罢了!
“由于疫医需布遮口鼻,现需每户每月供给两匹布,每匹布根据成色给予六十到一百五十斤粮食。”
“这,都是这样吗?”
“怎么可能,这只是给那些织布的家庭,没有织布机,你叫他们一月一匹布也没有。”
“真不公平,这尘世怎能有那么多的不平之事。”
“可是没办法啊!总会有人可以被逃避,这是必然的,看就看到底逃了多少生了。”
“算了,算了,说再多也没用。至少不是白拿的,至少还能用它换粮食。”
“嗯,这相对来说挺好的。”
“我去忙了,不知道小凡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也麻烦,如果他那边还安好的话,不回来也行,谁也不知道路上是否有疫。”
“嗯,但愿一切安好。”
……
“麻线涨价了,现在用钱也买不到了,只能用粮换。”
“用粮换?那一定很贵吧?”
“线分优劣,一匹布的麻线大概要二十斤粮到八十斤粮,这一个个都贼精贼精,平常也没看出来他们是这样的人啊!”
“人心,平常隐藏在尘中,唯有大难之时,风起尘散,才能看清那一颗真正的心。”
“是吧!我们要不要多买一些藏着?”
“也不要买太多,最劣的买三匹的量,中等的买两匹的量,就先这样吧!多了也浪费,少了就怕他们又涨价。”
“这样,我们家的粮就去了大半,不太好吧?”
“那万一交不起那布匹,怕更不好吧!”
“嗯,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换。”
“嗯,路上小心。”
……
“听说了吗?麻线又涨价了,织布只能勉强糊口了。”
“商怎能不牟利?先以粮换,集粮。后以钱换,集财。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能给我们一点生,已经算他们有良心了。”
“有良心?真不知道官在哪?真不知道役在何?”
“可能在同流合污吧!今天如何,谁又知道呢?”
人皆有本心,皆有欲贪。
在财前,能忍住一时,那能忍住一世吗?
欲有多有少,因人而异,因事而异。
贪有善有恶,善贪而不贪,恶贪之不贪。
平平之世时,你只知他是个人,暂时还是个人。
大灾大难前,你才知他的本性,才知他到底是不是人。
其实,到了那时已经不重要了。
人也好,非人也罢,又有什么用呢?
被伤已被伤,心难补,己心已碎。
伤人已伤人,负了人,又怎语呢?
语了,又该何言呢?
言之,是何心呢?
疫之织心10(善六.北画)
织之与生,织之于生。
平平凡凡世,普普通通生,苦之与民,苦之于民。
男耕女织,是社会的一种现状吧!
有耕才有粮,有织才有衣,为了生,为了存,为了那一个梦,为了那一个家。
有时是无奈,有时是无语,有时是无意,有时是无心。
失心,得心难。
一颗心,碎了补,补了又碎,成粉难缝。
于是乎,便有了那所谓的织心之人。
将粉成丝,将丝编线,以线织心。
这样,心应该就不会碎了吧!
可是这只是虚幻,只是一个梦罢了!
心碎了,便有伤。心补了,必有患。心尘了,何以成。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那心是否还会无缺?
可是无伤的是人,有缺的是心。
不要问心有几瓣,不要问尘有几两,不要问补之如何,不要问织之何如。
有时,有事,有心,有人,有梦,心碎。
我们看不清尘,没必要以心化尘吧!
我们看不懂人,没必要全心全意吧!
我们还是我们,可是他们不再是他们了。
凡生几十载,他们成家忙碌,男耕女织忙忙忙。
后来,他们有了孩子,为了孩子,他们更加的忙碌了,为了孩生,为了孩存,为了无坠的心,为了一语的尘。
忙忙碌碌十来年,孩子长大了,而他们又逼着他远行,为了不苟于一地,为了人生能少一悔。
有时的有时,如果的如果,人生还是人生,可是心却在远方,随孩去,思相连。
对于远行,我们有的是什么?
一点建议,一点凡心,一点渴望,一点希望,一点梦想,一点泪痕。
而我们呢?
唯有等待,等待他的归来,等待着远方之人。
疫出,医者需布遮,遂织布换粮,织布换生。
可是刚开始还好,到后来,越织越心伤,越织越难料。
不知疫还有多久,不知布还要几何,不知梦是否会碎,不知远方之人安否,不知,不知了。
我看着尘世尘扬,我看着风尘摆布,我看着人生人性,我看着那一个远方。
也许,疫会去,人会回。
也许,布会无,粮会缺。
也许,这便是凡尘,这便是凡事,我们改不了,也难以改变。
布,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一匹布,可生百人,可是却需一人织半月,值得吗?
一匹布,可换粮百斤,可使三口之家两月粮,可是真的如此吗?
以布换生,以织换命,至少有命可换,而不是无命难追。
有心织,为己,为生,为家。
用心织,为孩,为食,为存。
心织,织心,心存,意存。
织着手中布,却思远方人。
整着手中线,却望远方尘。
我看着世间,亦看着远方。
我看着坠尘,亦望着凡间。
孩远行,亲担心,思飘远,亦云随。
一天,食略减,眠变少,思游子。
一月,似乎是习惯了,思念略淡。
半年,时常会想起,远行之人是否安!
一年,盼了一年,却未等到归来之人。
几年,年年岁岁,似乎思蒙住了心,情占满了念。
织心,织心,织的是那一颗心。
知情,知情,知的是那一份情。
远行之人,何时能归?
疫之名存01(善七.北前)
有名之士,尽名之意。
平时,为善,为生,为城,为存,救贫,济世,驱寇。
可若是灾时呢?
会如何?
是守的住本心,还是本来就是本心?
是心性本就这般,还是一切皆是虚伪呢?
凡尘扬尘迷人眼,不清眼尘怎知心?
心如何,自己也说不准。
怕死必然,就看是否有所护所念之人吧!
旋转的灵魂,是为谁而舞。
尘世的名语,是为谁而谋。
有的人,为名,是为了尘不覆,是为了少点尘,是为了心隐尘,是为了无奈心。
百人百性,百人百态,你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你看不清他心中所思。
只有看他表面,看看他所做之事的表露。
有时,何须去深究一个人呢?
他善,随他善,一颗凡心,一颗防心。
他恶,随他恶,一颗防心,一颗烦心。
善与恶,伪与实,有时其实也不是很重要。
一颗防人心,一点碎心尘,知得三千事,晓得三百生。
名有何用?
大名,为天下知,弥之苍生,坠之与生。
一步可能会名裂,一语可能会名碎,一言可能罪名声。
你看不清凡世,看不懂凡人,可捧人上天,可污人下水。
你懂一人心,不懂百人心。
你知百人情,难明一人情。
大名,或颤颤巍巍,为名而存。或平平淡淡,无名而生。
小名呢?
有埋骨异乡的战场士,去时少年生,归时报国躯,一生鲜血洒战场,只为身后一家人。
此名不可污,若污之,还是人吗?
对于死去之士,我们能做的仅仅只是,要么铭记于心,要么随风而散。
国有两国,态不同,但都是人,都该有颗人心。
死者为大,勿乱语。
有悬壶济世的古医师,一生忙碌于病与病之间,一世行走在生与死之中,只为凡世少些病痛与烦愁,只为尘世少些悲苦与无奈。
此名不可污,污之,与禽何异?
对于济世之人,我们能做的是少给他添乱,能帮则帮,能助则助。
皆是凡尘中人,生老病死是为常态,你逃的过病吗?
仁医已脱尘,勿恶语。
有默默无闻的役中人,一入此行,便是一生。
看着似乎无危险可言,但是危险无处不在,有时生死只在一瞬。
此名不可污,污之,与贼何异?
对于役事中人,他们看惯了生死,但是却还是没逃出,生死之命。
于此,有的只是敬畏之心,莫让他们的心无心,他们的情无意。
有游走凡尘的侠客人,奔走乡野,隐于市井,除恶扬善。
一城恶尽一城修,一尘恶尽一尘休。
一刀一人,一剑一裹,自远方来,归远方去。
此名可污?
莫语谣言,谣之越传越离谱,谣之越传越难料。
有时不过一语之言,可能会毁一个人,若恶人那无所谓,若是善人呢?
那他何罪之有?
民之为名争,可无恶不作,可杀人灭口,可万事皆休。
名,真的那么重要吗?
名,真的那么不舍吗?
名于你而言,是什么?
是比心还重,还是比尘还轻?
我们很难语,因为我们是无名之辈,平平凡凡之生。
蝼蚁,非蝼蚁,名人,非名人。
疫之名存02(善七.北前)
小小一座城,简简单单的一家人,他们为了活着,为了生存,为了不负人,他们有着自己的追求,有着自己的理想,有着自己的那颗凡心。
有时候事很简单,真的很简单。
可是总有人会来捣乱,然后小事变大,大事成灾,然后不知所云了。
成一事,需要有心之人,也需要无人阻扰,需要天时地利,也需要世皆平吧!
一个平平凡凡的小家,一父一母两三孩,为农而存,为生无忧。
他有着和其他孩子一样的童年童趣,有着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可是在他六岁时,他的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他学医,弟弟妹妹读书;要么他读书,弟弟妹妹学医。再三考虑后,他觉得学医也挺不错的。
于是一学就是十四年,从药材的辩识、药材的存储、药材的收购、药材的采挖,然后到药材的药性、药材的搭配、药材的煎煮,最后到熟读医书、望闻问切、行针开药。
转眼已是二十岁,他经历好多好多,看到了好多事,遇到了好多人,知道了好多道理,他知病之无奈,他明人间贫苦,可是他能做什么?
他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救些人,驱病邪。
有时候真的很无奈,无奈凡生,无奈凡人,无奈凡事,无奈凡尘。
有时候都不知,该说什么。
有时候也不知,明白什么。
有时候,其实自己也很迷茫。
一眼下去,是万丈深渊,看不到底,皆是雾。
一脚下去,是万里沼泽,入之必沉,难脱生。
万丈深渊搭桥,万里沼泽铺路,这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我们能做的,仅仅只是劝人莫向前罢了!
给人一丝提醒,已经是最优的选择了!
所以,他成为了一个济世人。
他本只想平平淡淡,做一个能医小病,不怕大病的白医客。可是现实总出乎我的预料,他成了一个名于一城的神医。
他知道他还有好多未懂,他知道他还有好多未知,他知道他本就不是个神医,可是一人语难敌千人言,难以言清,难以说明。
他总觉得他就是个庸医,一个平庸之医,他没有远大的追求,他只想守着这座城。
因为他的家人在这,因为他的根在这,因为他的心在这,因为他的人在这,所以他离不开这,也不愿离开这。
他不知道世人如何看他,他只知道我仅仅只是个平凡人,红尘生。
他由血肉构,他不是所谓的仙神下凡,他离宗师还很远,他离圣境若天隔。
他想过很多,只想默默无闻,不想名扬天下,那样真的好累,好累。
可能是经历的多了,虽然只有二十几岁,却似几十岁。
一生也就几十年,忙忙碌碌又能有多少时间,哭哭笑笑不过一眼凡尘。
你在看着他,他也在看着你。
不过是那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有时候,是无奈。
有时候,是无语。
有时候,是无所求。
有时候,是不愿多事。
有时,是为了一点凡尘。
有时,是为了一丝情缘。
有时是为那点点滴滴的凡尘。
有时是为那飘飘荡荡的凡心。
疫之名存03(善七.北前)
天亮了,他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床顶。放下所有思绪,让心一切空明,就这么静静的看了几分钟。
似乎在那一刻,自己格外的清醒,不带一丝烦愁,不带一丝忧惑,让自己有一瞬间的逍遥,偷得尘世一时闲。
真的很想一直就这样呆着,可是可能吗?
人要为了生活,他要为了救人,尘世忙碌,他不就是那其中一位吗?
有时说不清什么什么,说不明什么什么,但是自己知道这是什么。
有时并不需要说清什么,有时并不需要讲明什么,只需他知便可。
有时,他会看看天,假装自己是个高人。
有时,他会看看地,表明自己也难脱尘。
有时,他会看看人,处于红尘,怎能不染?
有时,他会看看云,发发呆,喃喃自语。
也许是一个人孤独惯了,也许是怕自己心出问题,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许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吧!
简简单单的洗漱后,他吃了份普普通通的早饭。
之后,便坐上了诊桌开始瞧病。
望闻问切后,知病之根,知病之患。
提笔书方,铺纸取药,取绳绑扎,然后给予患,交代煎煮之事,忌之物。
一个个不停歇,你永远都不知道队伍有多长,你永远都不知道来者是谁,你永远都不知道病之大小与症状。
而他,却需要一颗处事不惊的心,认真与仔细并存,才能不漏诊与错诊。
一颗真心,一颗私心,一颗凡心,一颗济世心。
迷于尘,坠于尘,安知祸,安知病。
无欲时,才能看清尘世中人。
无语时,才能看明尘世中事。
局外人,才能看清局内之尘。
局内人,早已迷茫棋局之中。
我看着尘事,尘世亦在看我。
我迷于红尘,红尘亦在迷醉。
有时是为了凡生一撇,有时是为了凡事一梦。
有时是为了凡尘俗事,有时是为了心中无惑。
迷茫的凡生,迷茫的人。
病都是小病,还好。
可是病的皆是贫苦生,怎奈何?
他是局外人,不入局中事,他能让一人脱,却不能让千人离。
他仅仅能做的是,深思熟虑后,找出最优的药方,来治疗和治好他们身上的病。
他是个局内人,处于凡尘,便在棋局之内,落子之无悔,启局之难停。
他只能随尘,做个凡尘客。
他只能随缘,做个有缘生。
一梦之,一梦离,一梦改,一梦无惑。
手搭在手腕上,静静的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语问之于病患,认真的听着一字一句的言。
眼望着眼前人,仔细的观察着其气血之事。
耳听着眼前生,细细的倾听着其声息之间。
一眼,一耳,一言,一手,知病之百味,明疾之千态。
思之药性,理之药灵,书方剂。
开柜取药,提戥称量,配方剂。
水药入锅,凡火熬煮,调方剂。
药,这便算成了,至于到底如何,看医,看配,看调了。
半天很快就过去,他已经记不得看了多少人,也数不清后面还有多少生。
中饭?
没时间,那就不吃吧!
何时闲,何时食。
疫之名存04(善七.北前)
事有多因,却聚一果。
饿,无食,是生活所迫,凡尘无粮,天灾人祸,世事无常。
饿,无时,是生活所逼,作而无时,为钱为心,志在眼前。
饿,无闲,是凡尘忙碌,济世无闲,为情为心,欲平凡尘。
可是,饿真的值得吗?
值与不值,不都知道吗?
如果说饿一顿能救两三生,如果说饿一顿能驱十余患,那其实早已足够了,有时说不明值与不值,只要无愧于心,其实也就值了吧!
凡间有梦,凡尘有伤,世俗有患,红尘依旧,而他只是个清尘人,驱愁生。
为了一食,有时可以舍弃一切,为了存,为了生,为了那一个梦。
为了一食,有时可以出卖灵魂,为了活着,为了苟生。
说错,亦无错。
说对,也是对的吧!
乱世,为食,难寻。
灾时,为食,难觅。
平时,厌食,食不得平淡。
无钱,食是食,有食便可。
有钱,食不食,寻味亦寻新。
转眼便是下午,排队的人渐渐的少了,而他也有了一丝的空闲,吃点食物填填肚子了。
“快吃,还暖呢!”
“我都习惯了,少吃一顿没事。”
“你知道个啥,你作为一个郎中,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万一你累了,病了,我该怎么办?”
他抬起头,静静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然后说一句:“你好美!”
“别转移话题,快把中饭吃了,不然我就……我就把他们拦住。”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筷子扒拉着眼前的米饭,他吃的很快很快,还未一柱香,就已经吃完了。
“你就不能吃慢点吗?你不是常和我说,吃饭要细嚼慢咽,那样有助于吸收与消化,可是你自己看看自己,你呢?”
“有时是无奈,晚饭肯定慢慢吃。”
“哼~”她端起他眼前的碗筷,快步离开了医馆。
他看了她一眼,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将心思又放到了眼前的病人身上。
“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事,没事。该说抱歉的是我们,你为了我们,午饭都推后了那么长时间。”
“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
有时多语,是眼前之人是自己所爱之人,想让她无伤无惑,无愁无病,无灾无难。可是自己,做不到语中之言,言中之事。
也许我本就是一个局外人,能看清棋盘,能看懂人心,能看明人性,却看不穿人情。
一颗凡尘心,一缕红尘念。
医者明人心,人性,人情,却难知伊人思与恋。
他懂她心,他明她情,他知她意,他懂她念,但是他心却选了济世。
也许这本是悲剧,也许这本不该存在,也许这事不该有,也许这情不该生,也许他与她就不该相遇,也许他与她就不该有缘。
他本想孤独余生,本想济世苍生,可是有了情,有了恋,有了不舍,没了远方,只想守着一座城,护着一个她。
有了不舍,没了远方。
有了相恋,无了相离。
为情而放弃梦,值得吗?
答案早已现,只是不知该何为。
有梦的远方,有惑的己乡。
三千坠于河,为情守空乡。
疫之名存05(善七.北前)
一天的忙碌终于结束,他看了眼自己的前方,那里是一条宽阔的街道,人们来来往往从他门口经过,有时会往里瞧瞧,与他四目相对,然后报以微笑,似乎在打招呼,似乎在看凡尘。
有时他就想这么静静的坐会,什么都不想,看看忙碌的尘世中人,看看似乎无忧的凡间,看看人来人往,让自己的心静静,让自己的神呆呆。
醉眼的繁华,是非尘。
我所能看到的,不过是一抹云烟,以及一堆尘。
凡间无梦,凡雨不休,逍遥永远都做不到,能做到的只是短暂的悠闲。
天在慢慢的变暗,人们似乎加快了脚步,往回赶,而我呢?该如何?
想着伊人之影,还是收拾收拾,早点回家吧!
晚了,她又要担心了。
为少一点忧,为少一点愁,为其不乱思,对一分心,早归又有何错之有?
一颗凡心,一手凡尘,是覆,还是扬?
其实都想,可是最终却是,都不是。
想遮住心,看不清世间。
想挡住眼,看不明人事。
想世事皆观表,却是世事皆坠心。
本就济世心,怎有迷世尘?
他慢慢的起身,然后开始打扫屋内的卫生,仔细而又认真,等打扫干净天已经黑了。他找了条凳子,坐着歇了会,然后起身出屋,锁门回家。
他嘴里碎碎念道:“又要被骂了。”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的笑容,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的无奈,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的爱意,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红尘的专情。
一个人走在有点漆黑的大街上,有的是那一份孤单的感觉,有的是那一丝归家的心,有的是那一点不醉的尘,有的是那一些无惑的念。
有时他总想,要是世无患,尘不扬,我无需济世,我也无需随尘,那我就可以带着她,去寻找我们的诗和远方,去追寻我们的星辰大海。
可是,世本难逍遥,尘本难无患,凡总是有伤,俗总难言语。
难语世间事,难言凡间生,苦做笑,苦做悲。
悲喜间,不知事事与谁。
总想一眼忘凡,总欲一念无惑,总醉一丝烦忧,总观一方世界,总梦一点人生,总闻一语缘由,总言一世平淡,总难语心愁。
世间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可是有你,没了远方。
漫步街头,他看到了世间繁华,听到了音语新秀,闻到了人间百味,最终却没迷醉于尘,只是路过罢了!
家有一个等他的人,远处有一个念他的人,思之若丝,聚而成绳,无形似有形。
不想其它,只欲归家。
似乎他走了好久,似乎也就过了几分钟,他看到了站在院门口的她。她双手背在身后,好像藏了点东西,但是又看不清到底藏了什么。
她对他招了招手,带着一脸的笑容。
但是他却感觉到了别样的味道,似乎是一股酸酸的醋味,似乎是一股浓浓的情味,似乎它存在,似乎它又不存在。
“你是个淑女,可不能动手哦!有损形象,这坏了就没法补了。”
“来,先进屋,咱们慢慢聊,我想你懂的吧!”
疫之名存06(善七.北前)
前书言往后退了一步,与前仙语拉开了一段距离,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有什么事,不能在门口说吗?一定要进屋,我看准没好事。”
“怎么说话的,怎么能说不是好事呢?你可不要乱说,祸从嘴出哦!”
“这可不能怪我,你背后藏着的东西,我都看到了。我又不傻,我不进去,我晚上还是去医馆过夜吧!”前书言说着,欲转身离开。
“我身后不就拿了根鸡毛掸子嘛,又不是其它的什么东西,你怕什么。我刚刚不是在打扫卫生,突然感觉你回来了,就拿着它一起出来了。你是不是想多了,快进屋吧!你这一直站在门口,这别人看着,还以为我怎样了呢!”前仙语将身后的鸡毛掸子拿到身前,然后不自觉的往另外一只手上敲打了几下。
“你这早说嘛,一定是我想多了,走走进屋啦!”前书言连忙向前一把抱起站在门口的前仙语,然后往屋内走去。
“快放开我,不然我……我要喊了。”
“你喊吧,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那我就不喊了。”
“那我也不抱了。”
“你,是不是找打呀!”
“只是感觉有点重,貌似手累了。”
“你放我下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不不,还是抱抱比较好。你都忙那么长时间了,一定累了,还是我抱你进去吧!”
“还是算了吧!我有点重,看你都抱不动了。”
“不重,不重,怎么会重呢?”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非君子,亦非小人。”
有时吵吵闹闹,是为了调味单调的生活。
有时哭哭笑笑,是为了减少苦涩的凡尘。
有时,是为了为了,明心明情不迷尘。
有时,是也许也许,看事调味不坠心。
忙忙碌碌的生活,因言言语语而精彩,而不再平淡。
迷迷茫茫的凡尘,因情情事事而沉浮,而不再遮天。
爱情有时很简单,简单的就如同喝一杯水,可是水却不简单。
简简单单的生活很难,很难。
他将她抱到屋内,轻轻放下。她一把抱住他,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然后轻轻的说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啦!就是今天不是有点闲嘛,我就自己研究了几个菜,你来尝尝,点评一下呗!”
“让我看看,这些都是什么菜呀?我怎么认不出来。”
“这是爆炒土豆泥,其中加入了辣椒、生姜、大蒜等等。你不能看它表面,虽然看着不好看,但是味道还不错的,放心没毒的,快尝尝吧!”
“那行,我试试。”说着他右手拿起筷子,夹了点土豆泥放入嘴中,然后慢慢的品尝,貌似还行。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嗯,还行。”
“哦,喜欢就多吃点。”
……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了解她的方方面面,因为你没那么多的精力与时间,但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她愿说便听,愿语便记,愿言便倾,然后藏之于心。
既然选择了,就不能有后悔可言。
情情爱爱非儿戏,哭哭笑笑惹凡尘。
一梦迷情,两梦迷心,三生已定。
疫之名存07(善七.北前)
哭哭笑笑是为那一丝凡尘心,吵吵闹闹是是为那一缕红尘念。
不语凡尘,只言尘心,奈何红尘乱人心,凡尘迷人眼。
一梦三千事与非,醉坠伤心愁。
无界红尘海,不知驶何方。
语语非非事,真真醉醉言。
一个伊人影,一方情事缘。
醉了,亦坠了。
“我吃饱了,真的,我不骗你。”前书言一脸认真的说道。
前仙语看了眼还剩下一盘的菜肴,似乎他没有动过,难道他不喜欢,亦或是他知道了什么?
“不,你没饱,我感觉你还能再加一盘。”
“还是算了吧!明天再吃吧!”
“你居然,居然……”说着她似乎要泪如雨下,那伤心样人人皆怜。
然后不知是心动了,还是情迷了,他吐出一句:“行。”
“嗯,还是你疼我。快吃,我等你。”前仙语双手托着头,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貌似又中招了。”他扶额轻叹。
……
听说,爱情会降智,真的是如此吗?
也许有情真的会变傻,也许爱情就是一种毒药,也许这就是红尘念吧!
红尘一念,凡尘易伤,心眸易泪,恋心易醉。
爱情是什么,谁也说不清,谁也说不明。
若人情百味,世间百态,爱情有很多,也有很多味。
酸甜苦辣咸,喜怒哀乐悲,没有统一,只有唯一,也许你不是最好的,但是是最适合你的。
有的人说,爱情会让男的变傻,会让女的变笨,会让感官出现一系列的变化,会让情心出现一大堆的改变,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差的。
我们不需要懂其中的深沉,只需明表面的粗浅。
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爱情需要保持与维护,需要两者相互守护,需要点点滴滴的呵护,需要两颗不负的心。
前书言将最后一口扒入嘴中,然后缓缓咽下。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前仙语,前书言总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到底是什么,他一时也想不明白。
“好吃吗?”
“挺好吃的,好像这菜放了好多的药材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这手呢?”
“你不知道的多了,你真的以为我是傻白甜吗?”
“我从来没有以为,你是傻白甜啊!”
“那我是什么?”她一脸好奇的问道。
“有一句俗语叫做,头发长见识短,胸大无脑,好像说的就是你了。”
“你要死吧!”说着前仙语一弹指,前书言脚下的地面开始变化,伸出两只机械手将他的脚紧紧抓住。土里钻出了两条金属小蛇,卡住了他的膝盖,不让他站起来。
凳子也开始变形,变成了一团液体,流到了他的上身,紧紧的裹住他的身躯。在他的正下方升起了一柱一指粗,三十公分高的燃香。
他没有一丝的惊慌,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有的只是淡然。
“你可是听说过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没听说过,我可爱惜生命了,怎么会作死呢?我就只会偶尔做做妖罢了!”
“哦,那我先去洗碗,等会再来陪你。”
“行,你去忙吧!正好我能发发呆,想一些事情。”
疫之名存08(善七.北前)
“事情?要是让我知道你想其她的女人,我告诉你,今天你就到天亮吧!”
“没……没怎么可能呢!我有你就够了,真的没骗你。”
“心是最难看清的,你让我如何相信?”
“那你还是去洗碗吧!咱等会再聊,我先组织一下语言。”
“那你慢慢想,要想清楚哦!”
说完,前仙语就端着碗筷离开了。
前书言看着她离开,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着房梁,一阵发呆。
有时候她的确是有点暴力了,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至少她是在帮我,但是她又不愿意直接表明她的想法,总要搞出一些新花样。
他知道她心,她明他意,她回避那些话语,他也不扯那些事由。
三年前,他在采药的时候救了她,那时候她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他守了她五天,每天给她喂药擦洗,一坐就是一整天。不知为何,他不忍心她就在自己的眼前逝去,但是她生的希望渺茫。
那天,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两人同寿均分。这是他们医者的特权,但何尝不是一次心的拷问。人本不知寿,知之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医技,续生法,一生只可一回,只可给今生相守相护之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为同年同月同日死。
十指破,四手相合,十指连心,心接魂源,魂源与寿。
一念生,寿随魂出,连心而散,十指而分,指尖传生。
一情缘,生死无悔,分寿无怨,缘源而聚,寿寿而分。
那一次之后,似乎他们的心有了一丝的联系。有时候,他们能感知到对方的心思。自然而然的,有些秘密其实都不是秘密了。
爱在一瞬间,爱在一念间。
缘在一瞬,亦在一方。
“嘭~,嘭~”他听到了打斗声,但是他想起却起不来,在那一刻时间是那么的漫长。他知道是与她有关,三年终究还是找到这里来了,虽然他们想过,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但愿一切皆安吧!”这是他唯一的念想。
他们的打斗声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红发利爪之人,他一下子就跳到了他的身后,然后将利爪压到了他的脖颈下。
她来了,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她的心,没有恨只有爱,但是不能表露出来。她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进,没有一丝的停顿,似乎眼前之人不存在一般。
“你不要再过来了,不然我杀了他。”他恶狠狠的说道。
“你可以试试,他对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罢了!”前仙语淡淡的说道。
“工具,你觉得我是傻子吗?我会信你的鬼话?”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那放在脖子上的手有了一丝的迟疑。
“我何必骗你呢?这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前仙语轻轻的摊了摊手。
裹住前书言身体的流体开始慢慢的往上流动,前书言控制着脖子上的肌肉缩了缩,给它们腾出来一丝的空间。
她在等它护他周全,多一分流体,就能少一分危险,少一个心伤。
疫之名存09(善七.北前)
前仙语看着不怎么耐烦的红发男,有了一丝的担忧,现在还不是时候,还差一点点的时间。但是她不能再看着了,她必须做出选择。
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有了一丝的恍惚。她快步冲向了红发男,手中的利剑狠狠的刺入了他的头颅,将他的手踢开,将他的身体踢飞。
在那一刻,她的心似乎有了一丝的松懈。突然飞在半空的黑衣人突然炸开,她连忙向前,一把将他拉到身后,然后转身。
那一瞬间,可能是本心,可能是本意,可能是早已有了一颗难断的缘。
生死不悔,她能因他生,她能为他死,也许会觉得男的很窝囊,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不过两字,无奈。
有心却无力,有情却只能旁观,有意却只能默默承受。
有人护,那是情之守护。
有人依,那是缘之无悔。
有人,无人,有心,无心。
有缘,无缘,有份,无份。
其实早已知,是避,是聚,是分,是合,还是要看两人。
炸只在一瞬间,可是那气浪却不是轻轻一触,它炸平了他们的家。
有时总难预料之因之果,有时总难避开那万分之一,有时唯有默默承受。
错,何错之有?
她都已经淡了,可是人之欲却还是找到了她,怕她复仇,怕她成才。
有时说不清别人之谋,说不明别人之心,隔着皮,难知其心。
“咳咳”,从废墟中传出一声咳嗽,然后是一声推开杂物的声音。
前书言抱着前仙语走出了废墟,他衣裳杂乱,她血肉模糊,他心神皆碎,她生死未卜。
他是一个济世人,却难救一凡生,是累,还是泪?
他抱着她走出了院门,与守在门口的差役稍微说了几句,就离开了住所,往医馆走去。
他一路走去,有许多的人指指点点,有许多的人交头接耳,有许多的人胡乱猜想,他对于这些只是笑笑,言语亦是尘,亦能迷心。
他走入医馆,然后轻轻的用背关上了门,将前仙语慢慢的放在了休息室的床上。他从柜子里拿出了尘封了三年的银针,与三年前相比,他的心更坚定了。
如三年前一般,分寿,续生。
然而,这一次他只能救活她,没法救醒她了。
他的头发开始慢慢变灰,变白。
他的脸庞开始有了一丝丝的皱纹,二十多岁的青年人变成了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
“本城疫生,诸位医师可有人想退出的?本官,不强求。”
前书言抬起了那只颤抖的右手,然后与城主对视了一下,城主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缓缓转身,离开了城主府。
……
“你们听说了吗?全城医师都去了,最后就前医师退出了。以前没看出来他那么贪生怕死,今天是瞧见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原来他也是这样的人啊!”
“我早看出来了,他就是为了赚钱,你看他看的病有比别家的便宜多少?就便宜了两成。”
“你们……你们真是个好人啊!”
……
一月后,疫未控,医皆逃,前师出,以寿法,煎万药,驱一城疫。
寿余一年,陪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