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二、神弓破天魔
另外一边，半柱香前。
不瘦有肌肉发现眼前来人是侯慕白。
这个家伙一直神神秘秘的，似乎有意将自己隐藏。玩家们知道他的情况有限，只知道是儒家弟子。但为何他也会出现在这里，就值得人思考了。
侯慕白见到不瘦有肌肉，问道：“梦境中人？”
“嗯。”
“看来我们俩人的目的一样。”
“那可不一定，我都不清楚你是哪边的。”不瘦有肌肉可不傻，总觉得侯慕白身上处处透露着怪异。
侯慕白一扇手中纸扇，笑道：“看来你信不过我。”
“自然。因为对你还不了解，若是送本功法什么的，我们就会熟悉起来。”
侯慕白没理他这个茬，说道：“秦小赢是我的朋友，你觉得我出现在这里，会很奇怪？”
“只凭这一个理由，不足以取信我，若是送几本高深功法，我就会对你更加熟悉。”不瘦有肌肉依旧不死心。
侯慕白想了想，说道：“有这个时间，不若我们先离开这里？我所学的儒家功法，怕是不太适合你这个佛门弟子。我倒是有几个佛门好友，可以请他们教你几招。”
“极招？”不瘦有肌肉微微点头，他知道《问道苍穹》中的绝学和极招都是杀伐力极大的功法。这却是他会错了意，以为这侯慕白是准备教他佛门极招，顿时喜不自禁。不过他却不知，极招发出，需要道元作为支撑。而佛门极招，除了佛元之外，更需要研读佛经佛理，才能义同此理，使用出来。
只是这个简单道理还不是这些菜鸟能够知道的。
两人刚达成协议，却听旁边阴恻恻的一声说道：“你们想去哪？”
不瘦有肌肉把密码盒子往侯慕白怀中一塞，说道：“都是他指使的。”
侯慕白一脸无辜的看着那人，说道：“若是我说这盒不是我盗的，阁下定然是不会相信的。”
“没错。”
侯慕白微微一叹气：“啸月仙音！”
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琴。
此琴，相传乃奏乐仙人用凤凰尾羽和蛮牛筋所制，琴身则以道境独有的鹅耳松木以万道工序打磨而成，可以抚慰人心、镇杀妖魔。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玩音乐？”不瘦有肌肉惊了好么，我以为你能变出一把武器来，结果好么，你变出一把古琴来。这琴还是五弦的，你以为你给他弹一首曲子别人就能放过咱俩吗？
侯慕白没好气的看向不瘦有肌肉：“闭嘴。”
不瘦有肌肉更委屈：“我容易么我？这下可倒好，我要跟这个可爱的世界拜拜了。”
现世中，玩家们一片绝倒。这不瘦有肌肉是不是少根弦啊？这把琴一看就品相不凡，必定是阻敌杀敌所用的武器。
“侯慕白此人，隐藏极深，只知道他是集境迦罗明王门人，是儒家弟子，但为何会出现在苦境，因由不详。之前秦小赢大闹集境，争夺轩辕剑之时，迦罗明王没有像其他八侯一般有所动静。而是一直按兵不动。这也符合迦罗明王门人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在苦境，他帮助东齐人，斩杀魔族奸细胡小蝶，获得了极为珍贵的情报，后来又出手绝杀天策魔帝麾下八魔王之一的风长鸣……”侯慕白的事，一件件一桩桩被弹幕大神说出来，却也是让众人逐渐明白了此人，绝不能因为年轻而轻视。“他手中的武器，就是这把五弦古琴了。”弹幕大神解释道。
“在华夏，《尚书》有：‘舜弹五弦之琴。’《礼•乐记》：‘筝，五弦筑身也。’这样的记载，可以看出五弦琴是极为古老的。这人用五弦琴，显然是对古琴有极深的心得。”
“好琴。”那人看到侯慕白掏出来的琴，不由感叹。
“过得去。”侯慕白轻轻勾动琴弦。
“要不我们跑吧。”不瘦有肌肉算是做贼心虚。
“你离我远些，一会有机会你先跑便是。”侯慕白说道。
“好。”不瘦有肌肉知道自己现在斤两，怎么能插手这种战斗当中。唯有明晰保身才是上策。至于玩家们怎么看他？
管他呢，有性命之忧的又不是他们！这个游戏中，人的性命只有一次，自己当然要好好珍惜。
那人，正是肃王僧兵团军师，金何年！
“没想到我出去一会，竟让你们发现了我的秘密——你们谁都跑不了！”金何年说道。
“九阴一指·破脑裂胸！”出言，便是邪道极招！直冲侯慕白双眼剜来！
“邪佛道？”侯慕白冷哼一声。邪魔一道，铿锵一气。虽是人族，却是甘做人奸，令人唾弃。
“文王拘幽·申愤而行！”此招得自苦境大周王朝，其律悲愤，能将人拘禁于原地。
金何年身前出现数道绿弦，是啸月仙音琴音所化。
“破！”金何年临时变招，一指变爪势，强势撕开这几道绿弦。
就在此时，更为庞大无比的琴音重重袭来！瞬间已到眼前。
那琴音化为金色巨龙，破空而鸣！
不瘦有肌肉被此琴音影响，捂住自己双耳。可是毕竟凡人之躯，竟还是被震的七窍流血，浑然不觉。
“好招！”金何年大笑一声，眼神凌厉：“果然够胆，才敢来偷我圣门之物。”
苦境、灭境皆有邪道。
苦境邪道偏向魔界。
灭境邪道偏向天魔。
是以世人以邪道和邪佛道相称。
这金何年功法乃是邪佛一道。
“可惜，你太年轻，不是我的对手！”金何年目光一变，手中多出一支笔来，快速书写：“血肉为灵，精气为养，十二天魔，听命夜行！”说完，十二道天魔气竟是汇聚他的身边，散发滔天魔气。坐下浮现一座黑莲，自己端坐于上。
“哦，不打算隐藏自己身份了吗？”侯慕白嬉笑一声。
“对你，不用！”金何年全力一搏，想抢回侯慕白手中宝箱。
十二道天魔气一一降临于大地之上，“鬼刃·十二天魔灭佛阵！”
“轰！”十二道身影出现在金何年身边，金何年手中魔笔化成一把魔刃，“杀！”
十二天魔冲侯慕白袭来。
弹幕之中，早有人认出十二道天魔来历：“那是十二个天命天魔果！”
“天命天魔果？”
“跟普通天魔果不一样，天命天魔果是原初之种，天魔力更强，腐化意志的能力更胜一筹。”弹幕大神说道。
“这人是谁，为何能催动十二个天命天魔果？”
“不管他是谁，侯慕白和不瘦有肌肉怕是凶多吉少了。”
天魔杀阵，绽放魔芒，瞬时引起惊世巨爆！
“躲我身后！”侯慕白扯了一把不瘦有肌肉，运琴相抵，周身浮现护体大阵。
地动山摇！
十二天魔透体而过！侯慕白遭受重创！
“噗！”英雄吐血，形状惨不忍睹。翩翩佳公子瞬间变成衣着褴褛的乞丐形状。
“你……怎么会如此强？不，你绝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对吗？”
金何年淡淡一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一个明心境的小子，也敢来灭境？”
“我有个请求，放他走。”侯慕白嘴角沁血道。
金何年摇头：“你们今日谁都走不了。”
“梦境中人，赶紧跑，记住我只能为你挡半柱香的时间啊，等我信号，我一说跑，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侯慕白不停呕血说道。
“我……”不瘦有肌肉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内心的理智告诉他，听从侯慕白的话是对的。但另外的情感却告诉他，自己不应该就这么丢下他不管。就算他只是一个NPC，但自己就这么丢下他，让一个陌生人为救自己而死？这种事，自己真的可以无动于衷吗？
“魔刃劈佛国！”魔刃一指，十二天魔再次冲到侯慕白眼前，这一招，要绞杀他！
“就是现在！”侯慕白竖起啸月仙音，将啸月仙音五弦当做弓弦拉动，连射十数道光箭，封住十二天魔来路。
不瘦有肌肉头也不回的迅速跑开。
“他会没事的。”他这么想着，自己迈开了第一条腿，然后狂奔起来：“我救不了他，我的能力太弱了。”他不停的说服自己：“我这样微弱的战斗力，怎么可能帮得上忙。我只要跑回去，告诉大家伙这里有邪道就可以了，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秦小赢也会给我任务奖励的，美滋滋。”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跑的决定是对的。
弹幕当中，也没人对他逃跑提出质疑。反正NPC都会死的。只不过这个NPC是为了救他们的人而死，算是剧情杀吧。
“但是……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啊。”弹幕大神说道：“凭什么我们实力弱就只能看到别人的牺牲？”
有人辩解，这算是剧情杀。
“可他完全可以不管我们，然后自己跑走的。”弹幕大神提出这当中的不合理之处。“他有能力逃的，但他留下来了，把生的希望给了玩家。”
“换我我也会跑，我会跑的比他还快。”
“我也是。”
“我也是。”
网络上，没有人会不好意思承认。毕竟他们不光是玩家，还要算经济账，一部仪器十多万，花钱买来听声响吗？虽然战龙承诺玩家角色死亡，会以70%的价格对仪器进行回收，但那也是3万多元的损失啊。谁玩个游戏能承受这么大的损失？
有句话，弹幕大神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侯慕白认输的太快了些。是他在等什么吗？
“妈的，我要是有力量的话，我早就救了。但是没有力量，我就不能救他吗？”不瘦有肌肉逃跑的脚步越来越慢：“我以前在游戏中的经验，遇到这种情况时，会怎么办？”
“等复活，卡技能CD，然后炉石回城？完全没用啊。”不瘦有肌肉发现以往的游戏经验在这完全不好使。“可是，如果不回去，我过不了内心这一道坎啊。”
他响起了之前踏破贺拦那痛快的大笑。
“会长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因为他找到了自己玩游戏的初心和意义吗？”
“我就说我不喜欢玩仙侠类游戏了，最烦不能复活的游戏了。马蛋，不就是十万块钱么！老子买来听个响怎么了，也不想像现在这样跟个懦夫一样难看的逃跑！”
不瘦有肌肉完全停下了脚步，然后调头狂奔：“我来救你！”
玩家们：“！！！！”
“这是个傻子吧？”
“现在回去有什么用？送人头吗？”
可不瘦有肌肉却觉得自己这一刻的形象是无比高大的。如果有BGM的话，一定是那种慷慨悲壮的，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古风歌。
“侯慕白，我来救你了！”他大喊道。然后他脚下踩到了一块滑溜的鹅卵石，脸重重找地。
“意外。”不瘦有肌肉鼻子被摔红了，鼻血不停的流出来。
玩家们：
￣□￣｜｜
⊙﹏⊙|||
Σ（ﾟдﾟl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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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థ౪థ）σ
“他真是个傻子。”
“应该是吧。”
唯有弹幕大神赞同他此刻的做法：“逆向而行是对的，想要得到些什么，总要有承担那种责任的勇气啊。”
不瘦有肌肉又冲回侯慕白的身边。
侯慕白有些意外：“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瘦有肌肉擦掉自己的鼻血，一脸骄傲的说道：“我回来救你。”
金何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觉得回来有用？不过是妄自送人头罢了。”
“真是麻烦啊，我最不喜欢老师所说的测试了。人心，是最经不起测试的啊。”侯慕白淡淡说道。
被光箭定住的十二天魔，已经拔出了那些碍事的光剑，开始再次活动起来。
“铁牛！”却见侯慕白一声大喝。一只驴以超高速来到两人身边，身后冒出一阵黑烟，像是汽油没烧足。鼻子哼了一声，似乎对不瘦有肌肉的做法有些认同。
“本来不想这么早暴露的，但是十二个天命天魔，我自己应对不来，只好请出你来了。”侯慕白摸着铁牛的脑袋说道。
铁牛微微点头，身上金光一闪，竟是化成了一把弓的模样。
玩家们大惊，这是啥情节展开？驴能幻化成武器？
“去死！”魔刃插入地上，为阵法注入绝强天魔气。魔气肆虐，夺取附近生机。
红绿魔气闪烁，燃遍四周。
“六道轮回·后羿射日！”六道绝强无形箭，瞬间钉死六头天命天魔！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六个天命天魔，不是阿猫阿狗，为何对方能一招就杀掉？
“无形之色·羿射九日！”九道至极之箭，使出致命杀招！最后六头天命天魔死在箭下！
还多三箭，直奔金何年而来！
金何年拔出魔刃，堪堪挡住三箭。
“该我了啊。”侯慕白形状极残，但风度依旧。他将弓箭插到地上，向后拉开十米弓弦。
十道箭气胜似飞鸿，威胜奔涛，合而为一！直冲金何年而来。
金何年双手持魔刃，想硬解此招。
一箭，破魔刃！
一箭，穿邪佛！
“这弓……”金何年瞪大双眼，他这才发现侯慕白手持之弓，不简单。
“能死在后羿弓之下，算你的运气吧。”侯慕白淡淡道。
“后羿弓……天帝十神器？”玩家们快疯了。这侯慕白，竟然也是神器兵主？
“出大事了！灭境执道者出手了！”
玩家被不瘦有肌肉这边的情形震惊的时候，却发现秦小赢这边也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二百八十三、玩谐音梗要扣钱
侯慕白似笑非笑的看着不瘦有肌肉：“你说你来救我？”
不瘦有肌肉有些尴尬，自己费劲巴拉都做好要寄的准备了，结果竟然迎来一个大惊喜。他低眉搭眼的说道：“要是早知道你这么强，我就不过来了。”
“不，你过来，很好。”侯慕白一展折扇，虽然不热，但衣袂飘飘，煞有仙气。“能够跑回来，说明你不忍心看我死。其心可彰。”
“这么说，有奖励？”不瘦有肌肉顺着杆往上爬。
“你当我忘了你方才还嫁祸于我了？”
“啊，有吗？”不瘦有肌肉装傻。
“自然是有的。”
“那您打算怎么办？”
“功过相抵，不跟你计较了。”
“可你说过，要教我极招……”
“有吗？”侯慕白气笑道，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这小子教他极招了。
“有啊。你说找佛门高人教我极招什么的。”
“我说的是教你几招。”侯慕白气笑了，这小子竟然抓自己话中的纰漏。
“你这么一个神兵兵主，不会言而无信吧，不会吧不会吧？”不瘦有肌肉夸张的语气差点把侯慕白气疯。
“我教你你也要学的会啊，你当人人都是秦小赢吗？所谓极招，就是要以佛元佛理为基。你研读完几本佛经，又有多少佛元？真当自己是天纵奇才，可以媲美秦小赢？”
不瘦有肌肉无奈，只有嘿嘿傻笑：“多长时间才能学会极招？”
“先入悟道，你再想这些吧。没学会走就想先跑？”侯慕白并不反感不瘦有肌肉，觉得这家伙脑筋虽然有问题，但心肠不坏，还属于属于孺子可教的阶段。所以他问道：“愿意加入我明王门下吗？”
“愿意。”
“这么痛快？”
“因为我觉得有好处。”
“低俗了啊。”
“那我说点高雅的：‘我愿意为人类的和平终身奋斗。’”
“我觉得还是俗点好。”侯慕白无奈。
“我也觉得。”
这时，前厅一道澎湃佛元冲击波殃及此处。
侯慕白皱起眉头，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刚才那是……谁的佛元？”不瘦有肌肉被这道散发出来的冲击波给惊到了。与刚才见识到神器不同，这浓郁的佛元，让他更加向往和渴望“力量。”
“不追求过分的力量，是我想教给你的第一课。”
肃王府，前厅。
一名平平无奇的素衣僧人站在众人面前。
很难想象，这人便是灭境执道者，释众天。
他站在那，使人感觉不怒自威。
“方才为何不跪？”他问道。
“你是神佛吗？”秦小赢问。
“不是。”
“神佛在我眼前，我都不跪，为何偏偏要跪你？你比神佛还要厉害吗？”
“好厉害的一张嘴。”释众天不怒不喜。他看了一眼史路必，似在忌惮对方出手。
但史路必神游物外，毫不关心秦小赢生死。
“佛说众生平等，你和这珠玖有区别吗？”
“应该是没有的。”
珠玖感到一丝不妙，怎么这事把自己牵扯进来了？
两颗石子从秦小赢手中弹出，正是素墨虚成名招式“弹指神通”，两颗石子便是两股劲力，正中珠玖双膝。珠玖双膝一软，竟是朝秦小赢扑通一声跪下。
当着灭境群雄的面，这肃王世子的脸算是被丢光了。
“你！”珠玖狠狠的盯住秦小赢。
秦小赢却丝毫不惧，直面珠玖：“看什么看？想再被打一顿？”
珠玖这才记起就算释众天在此，自己也是被教训的存在。于是“哼”了一声站了起来，不跟他计较了。
“佛说众生平等，既然平等，他朝我跪下，为何你不向我跪下？”秦小赢反问。
“本座为何要像他一般跪你？”
“因为佛说众生平等，你不跪，是否认佛的说法？”秦小赢说道。
释众天点头，“明白了。”他手上没闲着，也是两记破空劲力，再次命中珠玖膝盖！
珠玖甚至没有一点点防备，就再次跪了下来，不过这次他跪的对象不再是秦小赢，而是释众天！
这让他有些难堪了，自己好歹是个半圣境，不要面子的吗？
“他也跪我了，为何你不跪？”释众天反问。他的意思是，珠玖也朝我跪拜了，你自然也需要向我跪拜。
“因为我不信佛。”秦小赢的回答简单易懂。
“？”释众天没想到秦小赢竟然会如此回答。
“噗！”屏幕前的玩家刚看完神器后羿弓，在秦小赢这边就得到这般刁钻任性的回答，直接让诸多玩家喷饭。这秦小赢也太调皮了些。这珠玖也算倒了血霉了，碰上秦小赢和释众天这不算讲理的家伙。
“所以，他这算跪气逼人？”
“跪使佛差。”
“神不知跪不觉。”
“喂喂喂。谐音梗要扣钱的啊。(ᇂ_ᇂ|||)”女大佬说道。
“你身上有众多佛缘，竟然说自己不信佛？”释众天有些恼怒，似乎十分不满秦小赢的这般回答。
“我身上便是有佛缘，和你有什么关系？”秦小赢反问。“我不信佛和有没有佛缘，冲突吗？”
“身上有佛缘，自然便要懂得感激。”释众天说道。
“不错！”肃王珠英师帮腔说道。他仗着释众天在这，苦境众人不敢无礼，所以大声呵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但他不知道，他在群雄眼中，威名早已不再了。
这释众天似乎脑子缺根弦，不太好使。这是秦小赢的第一感觉。总觉得他反应比常人更慢。
“你吃了饭，会感激这顿饭吗？”
“你呼吸了空气，会感激空气吗？”
“你照射了阳光，会感激阳光吗？”
“这些习以为常的事，太多人都忘了去感激，我秦小赢不是不懂的感激，但我觉得施恩图报是最不可取的。”
“你说施恩图报低级？”释众天陷入沉思。
“不错，施恩图报非君子。”秦小赢说。“那么我再问你，我身上有佛缘和不信佛，冲突吗？”
“不冲突。”释众天回答道。
“？？？”众人都傻了。这秦小赢就算再怎么伶牙俐齿，又怎么能辩法将堂堂一境执道者给辩得同意自己观点的。在众人眼中，秦小赢像是一个布道者，而释众天则成了一名小学生，乖乖的在那里挨训。这场景别提有多怪异了。
“秦小赢，啥时候这么能说了？”子轩惊奇。
“他啊，别看经常犯懒，但脑子转起来可比谁都快。”子夏说道。
“对对，他曾经在楚王宫给为我们讲道，直讲得天地变色，有了惊天变。”凤瑶卿说道。
“？”子轩和子夏都惊了好吗？惊天变？这一出他们怎么不知道？子轩和子夏对视一眼，总觉得这事的手笔和某青莲有些相像。
“当时秦小赢讲了什么？”子夏咽了咽口水。她没想到在凤瑶卿这，还能听到一段尘封的往年八卦。
凤瑶卿回忆起当初的情形，慢慢说道：“秦小赢说人类中间存在着两种不平等，一种是自然上的或者生理上的不平等，另一种则是精神上的不平等。所以‘平等，’可以解释为人人享有尊严、人人拥有权利、人人具有修道机会。而极致则是：只要作为人，就是高贵而卓越的，就配享无上的尊严。所以他愿意天下众生，人人知礼明智，人人如龙。”
“这……”子轩和子夏突然明白素墨虚要封锁这段消息了。这段话，在当时的秦小赢来说，太过惊世骇俗了。
而许多年前的秦小赢，跟许多年后的秦小赢一样，没有变过。
最在意的始终是两个字，平等。
这时，释众天突然眉头紧皱，大喝一声：“不对，你骗我！”
秦小赢愣住：“什么骗你？”
释众天身上一道磅礴佛元喷涌而出，似要将秦小赢吞噬！
史路比睁开了眼睛，说道：“身为前辈，突然出手，太丢人了。”
释众天冷哼：“别插手此事，否则我让你永囚灭境！”
史路比笑意莹莹，“不妨试试。”
二百八十四、大乘小乘
释众天佛指一出，菩萨不动怒，定睛怒发一招：“三身果报自凡根，六界因缘不了痕！”身前一十八名罗汉虚像矗立，梵音一镇，定罪史路比！
一道虚空之塔从天而降，竟是不容分说，将史路比吸了进去！
一招，竟是将昆仑六圣之一给吸纳进虚空。这释众天实力之强，让众人震惊不已。这就是灭境第一人的实力？
虚空之塔，史路比一脸轻松：“两位师兄说不能平白坠了昆仑威名，可又说要让秦小赢这小子多一点历练。我这当师弟的不能不听他们的话。这虚空之中，恰是无聊，不如再修炼一会，嗯，就修炼一会好了，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再出手好了，秦小赢撑上三炷香的时间，应该不难。”于是他再次入定。自从破关以来，史路比又有无数心得，喷涌而出。似是千年积累，一朝迸发。
照世明镜看到史路比被困，一脸担忧的问秦小赢道：“你这太师叔，不会被这大和尚给困住了吧？”
秦小赢晒笑一声，对自家太师叔是什么德性了解的一清二楚：“他没事的，就是想让我们自己解决眼前的困难。”
“你们昆仑的门风这么彪悍的吗？对方可是灭境执道者啊。”照世明镜听了秦小赢这话，觉得秦小赢一定是哪里得罪了自己这师门前辈，否则对方怎么会放心这些小辈越境对敌。本来他们敢站出来最大的依仗就是史路比这个圣境，现在可倒好，他被一招吸入虚空之中。自己这三人正面的压力可就大了。
“怎么，怕了？”秦小赢反问。
“我怕个毛线，我们紫竹梵音禅林可不跟你们昆仑一样，那是讲义气的，是吧多摩罗？”照世明镜四处寻找多摩罗的身影，却发现多摩罗和四位护法不知何时也已经悄然离开。“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照世明镜怒了好么，他们怎么就这么不给自己长点脸？自己刚夸下海口，就遭到背刺，这多摩罗也太不讲究了吧？
“靠人不如靠己，咱们还是多想想怎么解决眼前吧。那肃王之前一直有所凭仗，就是因为释众天在他身后，而且他说凤瑶卿和珠玖是他指婚。”
“哈？”秦小赢一听这话可就不乐意了，你这老和尚乱点什么鸳鸯谱，真当自己是月老吗？
“大和尚，我骗你什么了？“
“你口口声声说众生平等，又说自己不信佛。不信佛，为何要说众生平等？”
“因为我欣赏这个道理。”秦小赢说道。
“欣赏？倒是一个好托词。”释众天摇头：“信佛，便是修道自救。不信，便没有众生平等一说。”
“你错了。”秦小赢摇头。
“我错了？”
“修佛，修的从不是自身，而是众生，众生为何不能人人成佛？”秦小赢正色说道。
“一派胡言！佛门修四谛法，从凡夫到阿罗汉，修行方便有七，得证圣道圣果！”
“佛门修行，为何修不成佛？”秦小赢问道。
“佛乃唯一，如何成佛？”释众天只觉秦小赢妖言惑众，已经开始处于爆发边缘。要知道灭境有佛国以来，从未有人提出修成佛，而是以证得罗汉果位为最终目标。这也是灭境僧人的认知基础。佛是至高无双的存在，所有僧人修佛，修的都是能离佛的境界近一些，但没有人能修成佛。
但到了秦小赢口中，却狂妄的表示为何不能人人修佛，那佛成了什么了？
现世。
看视频的玩家们也在不停的发着弹幕。
“难不成秦小赢还要辩法？他可是修道之人，还懂佛法？”有玩家不解，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大乘小乘之说，在现世佛灭后便存在了。这灭境之中的佛国明显修的都是小乘，所以最高才到阿罗汉。”
“西游记第十二回里面说，小乘教法，度不得王者升天。有大乘佛法三藏，可以度亡脱苦，寿身无坏，解百冤之结，能消无妄之灾。”
“求解惑，何谓大乘小乘？”
“乘，可以看做是交通工具，比如千乘之国。那么大乘就是大船，小乘就是小船。大船载的人多，小船载的人少。”
“那么大乘好一些？毕竟船大啊。”
“大乘小乘无所谓好坏，佛陀灭度后，佛门内部有了思想纷争，才有了大乘小乘之说。只是大乘能让更多的人修佛得道罢了。”弹幕大神解释道：“不过今日秦小赢挑破大乘小乘，以此辩法却有一个隐忧所在。”
“什么隐忧？”众人求知欲旺盛。
“往好处想，开宗立派；往坏处想，他会成为灭境佛门公敌。”
“怎么会？”
“思想的争斗，才是最可怕的。而且这照世明镜也是小乘一派的。一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边是思想上的冲突，这朋友怕是也没得做了。”
“秦小赢选择挑破这件事，难道他没想过后果吗？他心机不也是蛮深的么？”
“所以我也想不通，他为何敢在这时候选择辩法。吃力不讨好啊。”弹幕大神说道。
灭境。
“妖言惑众，该杀！”涉及到立身根本，释众天一掌而出，竟是要灭杀秦小赢。“佛照灯印！”掌上光芒暗灭，一个金色“佛”字大亮，变成经文，又化做怒目金刚，伏在他掌上，欲驯这狂徒！
秦小赢见状，翻掌提起道元，运气而化：“一拳·神魔！”
一拳之威，遇上灭境执道者，难道能不逊分毫？
招合气并，怦然数响，崩碎地面！
“秦小赢这一拳，能抵抗圣境？”灭境群雄都快疯了，谁都能看得出来，这秦小赢不过半圣之境，如果能跨两个境界跟圣境相抗？这明显超出他们的认知极限。他们之中不乏半圣境，但让他们对上释众天这一招，不死也要半残。
“这秦小赢为何如此强？”肃王和珠玖看到此处，同样也是心惊不已。
“秦小赢开挂了吧？”众多弹幕玩家也是不解。就算你是主人公，也不能这么玩吧？越两个大境界，打了一个平手？这和龙傲天的套路有什么区别？
所有人都不知道秦小赢经历了些什么，他在昆仑洞天福地之中，可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才能有今天这般举重若轻的一拳。
“辩法刚刚开始，就要用力压人？怎么，怕说不过？”照世明镜出言帮腔。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阁下既然认为自己是对的，出手反而落在下乘了。”子轩亦出言帮助自己的好兄弟。
二百八十五、佛子重临
灭境众人，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三个年轻人，敢违抗释众天的人，过去有过，但都化为了灭境的尘埃。
“所以，你们认为，本座错了？”释众天脸色不好看，身上的怒气渐渐迸发，有不受控制的趋势。
“你以为，挡住我的一招，就能挡住我所有招吗？”
“你们以为，本座会欣赏违逆我的后辈？”
“你们错了，因为你们的言行，可视为——叛逆。即便如此，你们俩也要跟这个大言不惭的小子站在一起，共同接受惩罚吗？”
照世明镜挠了挠头，说道：“佛法，不是为自己而诞生的。佛在菩提树下悟道，他为何要吸纳众生入教？因为，众生皆可成佛。修佛怎可只渡自己，不渡众生？”
“和尚，你竟然认同我所说的？”秦小赢又惊又喜。他记得在凤君仪的泰楼之中，凤君仪曾经简单阐述过三教差别，大抵是“治世儒家，盛世佛家，乱世道家”，儒家修身治国的学问，佛家盛世被众生供养，道家在乱世出山救众生。当时明镜就以灭境佛门举例，说灭境佛门也是为救众生，抵挡天魔的。当时凤君仪笑笑并未反驳，现在想来，凤君仪有自己的不同看法，只是不知他当时的看法为何。
“众生皆有佛性，他们可以读书识字，自然也有成佛的自由。”子轩说道。
“荒谬至极。”释众天闻言大怒。他记起从前一段往事。许多年前，有位师弟说的话跟这些年轻人说的多么相似。
“师兄，众生为何不可成佛？”
“师弟，此言切忌不可多讲，扰乱佛众心神。我被修佛，乃修四果位，乃信唯一佛。若众生人人可成佛，从根本上颠覆我灭境佛国存在的基础。”
“师兄，我总觉得修佛不可自渡，更要渡人。”
“如果修佛连自己都修不好，无法降服天魔，何谈度化众生？”
“佛说，一切众生都有如来智慧德相，既然如此，为何众生不能是佛？”
“可如此，便把佛置于无所不能之地，在我辈看来，佛不过是一位先行者。而你持此想法，是将其肉身成圣，将其塑造为高高在上的神灵。”
“但你不觉得奇怪么？明明有上乘法，却在历史上遭到禁毁，我辈不得一窥全貌……”
释众天打断那人说法：“慎言！此间佛国只有佛法，没有上乘下乘一说。众生断除自我烦恼，远离贪爱，这边是很了不起的法门。至于成就摩诃般若，普度众生，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可过去有人成佛，未来难道就不会有人成佛吗？众生为何不能是修成佛？”
“你这是异端邪说！如若再污我耳鼻，我便要……”
“你便要怎地？”
“便要代天执道了。”
“师兄，人的思想是自由的，如果你不能在此时此刻说服我，亦不会在他时他地说服跟我有同样想法的人。当这些想法汇聚成汪洋，你作为一把屠刀，挡得住吗？”
“我……挡得住的。我能挡得住的！”释众天喃喃说道。
……
“释众天，我寺佛众，何罪之有？”
“异端邪说，便是罪，当诛灭！”
……
“我悟出万法唯识，也是罪？”
“是罪！”
“你众将后悔，因为你背负的杀劫罪孽，让你永不得果位！”
“我愿意承担这种后果。”
……
“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可称如来三法印。”
“不对，此是魔说，应当诛灭！”
“释众天，你拦得住灭境一时，拦不住一世！这悠悠天下，我等牺牲者的意志，必将有后来人继承，到那时，你武力再高再强，也挡住不那波涛汹涌。我等甘为前潮浪花，为众生博一个大千未来！”
……
“一个个的，都是如此不怕死么……”
释众天突然发起怒来。
“我一定挡得住，因为这种言论，是危险的啊。当年我能亲手杀了你们，我今日自然能亲手杀了他们……”
“哪里有什么危险，只是你将其视为危险罢了。”秦小赢不知自己惹了多大的祸患，可令人惊异的是，他身上隐隐有佛光闪现。
“过去，现在，未来，三千世之因果，强者自渡，圣者渡人。”轩辕昙影突然想起不知何人写在大佛脚下的一段话。
“其言，当诛！此业，由我受果！”释众天痛恨这些话，凝聚佛元，出手杀招！“佛灭罪业，渡海神击！”他脸上浮现一丝黑气，但随即被佛元凝聚的圣气所包围，飘渺如流星雨朝三人轰击而来！
现世玩家，莫不惊诧，这释众天竟然出手毫不容情？这大乘小乘之争，果如弹幕大神所言，竟是不死不休之势？
“和尚，小心！”秦小赢瞬间布阵，以金刚阵吸纳佛元，固守阵地。但释众天含怒一击，竟是将刚完成不久的阵法炸裂，劈开三人！
“噗！”三人被圣境一击，同时巨震受得重伤！
只见释众天矗立虚空，漫天黄沙如怒浪，翻涌而起！
“他们三个人，抵挡不住这一招！”弹幕大神惊诧，那史路比竟是还不出手吗？
“天意啊！”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响起一人诗号：“法雨晴飞，绕殿香云起；天花昼下，交空瑞石悬。古今往来十方无人无我，风清月白三界非色非空！”
一阵梵音绕耳，从众人头顶上飘然而至。
“是谁？”众人从未听过这等诗号。
“是他？”唯有照世明镜知晓此人跟脚，面露喜色。
苦境佛门圣子，叶倾城，降临！
只见叶倾城背一把佛剑，一步一莲华，从半空中走了下来。他双目紧闭，似不忍见世上众生苦。额上天眼处上有红色莲花火团，誓要烧尽天下一切罪业。
圣僧气度，佛子重临。
“这是叶倾城？也太帅了吧！！！”女玩家大佬一连打了好几个叹号来表示自己内心的激动。这人真能处，有事他是真上啊。
几年前魔劫后叶倾城不知去向，没想到竟是来到这灭境之中了。今日竟是为救秦小赢再度现出真身。
金色莲华在半空中绽放出灼目佛光，每朵莲华如在佛国诞生，聆听过佛家妙语一般。
正是朵朵莲华伴梵音，佛家大道无上法。
“师兄，你着相了。”
“你……”释众天一脸不可思议。“不可能，你明明已经被我……不，你不是他！你是何方妖魔敢假扮我师弟？”
“不，这不可能……”同样震惊的，还有鸠摩昙影。天龙寺中按照划分，是作为释道梵天的道场所在的。但释道梵天已经失踪近千年，怎么可能如此年轻？但如果不是他的话，为何两人气质如此相像？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过圣子。”度慧长老，早就泪流满面。似乎他一直在等。
“他，终于回来了。”虚玄长老神色也是无比缅怀。
“怎么回事？他不可能是释道梵天……”鸠摩昙影不明白这两人为何是这种反应。
“我已放下过去，师兄你还在执迷于过去啊。”叶倾城紧闭双目，淡然说道。
“叶倾城！”秦小赢看到久违的苦境正道巨擘之一，心中更是激动。毕竟从小就是听这位的话本小说长大的。
“秦小赢，你说你没事乱说惹事干什么啊。”照世明镜也没想到秦小赢随口一说，竟是惹出如此大的祸端来，差点连累自己去见了佛祖。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因为刚才我不知道叶大大要来啊。我可是最崇拜叶大大的了，对于朋友，我更不希望我的偶像受到伤害！”
“明镜，你还是人吗？为了叶倾城竟然说我？”秦小赢不满。
“你们俩个能不能安静？”子轩无奈，却也少松了一口气。自己是不是还是太年轻气盛了些，刚才真的是差点没命啊。
“我明白了，你是天魔派来乱我心神的！”释众天癫狂一笑，周身佛元开始剧烈波动，产生莫大吸力：“众天神印！”他祭出自己最强一招！
“师兄！”叶倾城无奈，大喝一声。“愿以此生功德，净除人间万劫！佛海无边·劫渡千载！”他手上结出佛印，身后形成一百零八罗汉像，奋力一搏！
“轰！”
释众天呕出一口血来，身体遭受重创。
“你……”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师兄，你满身杀业，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吗？”
“你以为你这天魔扮成圣僧的样子就能来教训我吗？你们所有人，都要死！”释众天大吼一声，他身上被魔气突然包围！成为一个黑色的怪物！
“那是，心魔？”秦小赢认得分明，这竟是心魔占据意识所化？
“秦小赢，昆仑可有法门能化解心魔？”一道声音传至秦小赢耳畔。“叶大？”
“是我。”
“我尽力而为。”
“好，我拖住他。”叶倾城背后佛剑突然出鞘。
秦小赢记得那把佛剑的名称：“佛光普照！”
二百八十六、怒斩修罗
叶倾城背后佛剑，说书人将此剑称之诸法所生，为心所现，持正卫道，代表心之光明，乃护法神兵。
曾有诗赞曰：百千世界空剑影，一片身心水月光。佛光普照勿挂碍，涅槃生死着空花。
叶倾城依旧紧闭双目，看到释众天被心魔所困，脚下浮现金色莲华，一声断喝：“真言·佛圣莲印！”
人间再显圣莲印。
圣莲之象，圣洁之花，以莲比佛，超脱红尘。
“这是释道梵天的成名绝技，是他没错了……”鸠摩昙影忍不住叹道，听说叶倾城来灭境一直居住在禅林苦修，谁也没想到他思量如此之深，为了隐匿行踪，竟是连自己道场都不前来，而是去往了诗辅天的道场。那这么说的话，诗辅天定然也是知情的？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释道梵天会突然下落不明，又怎么会变成叶倾城的？
叶倾城一掌推出，红莲火焰重击那释众天的黑色心魔！
“吼！我不信！我何错之有？”释众天被佛门极招命中，稍微摇晃却不倒。这心魔外壳之坚韧，连佛门极招也是难凿分毫。
“佛问·怒动风云！”释众天心魔凌空招出自己那柄佛兵，名唤：怒斩修罗！
相传这是前辈高僧入魔之后，去往欲界锻造成的魔兵——不败修罗。铸成之后势要：魔度苍生，逆天而行，与佛门敌对！佛门高僧深感此兵邪气，自杀成仁，临终前以一滴慈悲泪净化此魔兵邪性，斩断不败修罗的魔根执念，感化皈依。是以重新以护法神兵面目现世，再名：怒斩修罗！既是斩断过往，也是诛邪灭恶！只是此时，这柄佛兵，重新披上一层魔气，变换成从前的魔兵面目。
天空之上，有东西扒开云朵窥视，露出一只深邃邪恶的眼睛。那只眼睛似乎包含着所有的罪恶，让人感觉天地之间，只有此间最凶最恶。
众人只感觉巨大的魔气威压，扑面而来。
不少心智不坚定的家伙，看到那只眼睛，忍不住跪倒下去。若不是被伙伴死死拽住，他们早就朝那只眼叩拜。开玩笑，释众天、释道梵天可都在这，当着他们的面叩拜天魔至尊？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凤瑶卿此刻也是摇摇晃晃，被子夏搀住，才没有倒下。
“你怎么没事？”凤瑶卿奇怪，子夏的境界，比她高不了太多才是。
“敬鬼神而远之。”子夏盯着那只眼，那只眼中瞳孔恰巧也望向她，她只觉遍体生寒，背后汗毛竖起，那是只一会就让她头晕目眩。那只魔眼，竟然是在看着她？
“是天魔波旬。”度慧长老和鸠摩昙影一声佛号，念起清心咒，佛门梵音让众人惊惧之感稍解。
“他想做什么？”照世明镜内心生出一个疑问。为何这波旬选在此时现身，是某种暗示亦或者早有阴谋？
现世。
“大事件啊。”看到天空变色，玩家们的心态快崩了。说好的大伙来灭境救秦小赢，然后秦小赢又反过来抢婚，到现在直接变成了灭境至高之战。故事剧情的发展如此之快，这灭境执道者的心魔都出来了。
这种大事件以往在游戏中玩家都是作为脚男参与到故事剧情之中的。现在战龙这做得叫什么游戏啊，就是让他们花电费和网费在看一部超长的过场CG。玩家群体这个过场中一点参与感都没有，只能发弹幕跟追剧似的吐槽。
“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是在玩游戏吗？是在看视频吧，一点体验感都没有。”有玩家说出自己的不满。
“应该不会太久，现在官方是在铺垫剧情，让我们认识到这个世界。相信这次之后，官方应该会调整方向，让更多内测玩家体验到剧情。”
“但是，剧情被我们玩家体验了，后续的公测呢？公测什么时候开？”
“目前官方没有明确的说法，只说公测还要等待一个时机。”弹幕大神说道。
“哎，要是我的话，我就早点开放公测，骗更多新人进来。”
“按照战龙官方的说法，这款游戏和我们以往玩的游戏都不太一样。这款游戏进程是不可重复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但是会有新的剧情补充进来。”
“但是这要耗费掉多少编剧的脑细胞啊。”
“应该不是人工编剧，而是智能AI编剧，将过往的桥段输入超脑当中进行验算得出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主角只有秦小赢一个，也太单薄了些。”
“秦小赢应该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主角？更多的作用是串起故事剧情来。”
“可是这种近乎无敌的家伙串剧情，浪费点了吧？”
“是有些浪费，但还有谁比他更适合呢？”弹幕大神回应道。“无敌的家伙，一般不会死得太快。因为身上背负着大气运。”
“‘大气运’？是系统不让他死吧？”玩家们吐槽道。
灭境。
“杀！”一股杀念毫不掩饰的从那只魔瞳中传递到在场每个人的心海之中。
“他以为他能影响到我们？”不瘦有肌肉已经跟侯慕白来到前厅这块，发现了天上的魔瞳。
“蠢货，这杀念不是传递给你的。这人群当中，自然有他暗伏的棋子。”
“不可能吧？这可是佛门哎，有内奸都发现不了？”
“与佛门争斗这么多年，要是没点手段，早被佛众攻上欲界众天了。”侯慕白说道。
“也是哦。”
话音刚落，只见灭境群众中早有数人眼睛赤红，手持利刃砍倒周围同伴。
“啊！”
“你怎么……”
不少人赫然发现，自己多年好友，竟是被这杀念所趁，出手不容情。
其余人大惊，纷纷与同伴拉扯开一段距离，生恐被牵累。
而释众天的情况也是不太好，他的心魔此刻已经全面掌控他的所有行动。
那怒斩修罗释放滔天魔气，似乎完全恢复了魔兵本色。
“吼！”释众天的额头之上，张开一只眼。
“那是……天命天魔果？”鸠摩昙影大吃一惊，为何释众天头上会显现天命天魔果出来？他是何时被天魔所腐化？
“师兄，你竟然被侵蚀如此之深了……”叶倾城一声长叹。
二百八十七、怎么站队是个大问题
“腐蚀？”心魔狂笑起来。“哪里有什么腐蚀，这明明是我的意志。”
“师兄你着相了。”叶倾城虽然没有睁眼，但却有说不出的悲伤，不忍看到释众天如此形状被众人看到。
“哈哈哈，何谓相？此时无我无众生，我为护法，何惧杀孽心魔？心魔难道就不是佛道本相吗？倒是你，歪理邪说颠倒佛门根基，才是佛国罪大恶极之人。”释众天的脸有些扭曲道。
“若今日我不出现，师兄你还会是那个在灭境受人敬仰的执道者。但，道已经偏离了本意，我们为何不思改过，而是一味的掩盖呢？问题发生了，那么就要去解决问题，这难道不好吗？”
“多说无益，今日在这之人，谁站在你那边，便是与我释众天为敌，都要死！那么，我倒要看看谁愿意为你的道理赴死！”
“释众天是对的，什么度人度苍生，我们修佛修的就是自己，自己没有那个慧根，说什么都是假的！”肃王率领肃王府的人站到了身后。
“很好，还有吗？”心魔咧嘴，看上去无比恐怖。
“我楚王宫愿意听从前辈差遣！”凤栖梧也站了出来。
“相公，你！”白妙音没有想到自己丈夫面对多年至交，竟是选择了背叛。她浑身气的颤抖起来，一脸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看向凤栖梧。“我，我不赞同你的决定……”
“你说什么疯话！楚王宫还轮不到你做主！”凤栖梧有些生气了。白妙音同样不后退，凄凉一笑：“楚王宫，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宫主……面对多年至交好友，面对苦境修士，你这样的选择，我不可能认同。”
“释众天尊主，这是她个人的意见，可和我楚王宫无关。”凤栖梧一把推开白妙音，同肃王走到一起。
“识时务为俊杰啊，凤老弟。就是你家中的这位夫人，不怎么精明啊。”肃王嘲弄到。
“拙荆一向没什么见识，见笑了。”凤栖梧赔笑说道。
“爹……娘……”凤瑶卿见到此景，一时方寸大乱，子夏扶着她，轻声安慰道：“可以不选的。”
“不可以。”释众天耳朵尖，听到子夏如此说，自然知道有些人的想法，不选，就是两边都不想得罪。但是这可能吗？
“你们都瞎了吗？他入魔了啊！”白妙音大喊。
“聒噪！”释众天的怒斩修罗轻击地面一下，白妙音如断线风筝一般重重摔倒在地上。他转头望向凤栖梧：“她到底是不是你楚王宫的人？”
“是的，是的。”凤栖梧满脸堆笑。
“没有下次。”
“明白，明白。”凤栖梧点头。冲凤瑶卿喊道：“还不快扶起你娘。”
“不用。”白妙音擦掉嘴边的血，艰难站起。
“我白妙音虽然是一介女流，但也分得清是非对错。我今日，便退出楚王宫……”白妙音扔出一副镯子：“这镯子，是我们当年大婚时你母亲送给我的礼物，我今日一并还了！”
“娘！”凤瑶卿慌了，这是怎么了？这个世界怎么了？她如受惊的小兔，无助而又迷惘。
“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还是说你这么想去死吗？”凤栖梧问道。
“我的丈夫，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绝不是你这样不分是非的蠢蛋！”
“妇人之见，快把那镯子给我捡回来！”
“不用了，这镯子我受不起，还是你自己留着吧。瑶卿，娘也没有什么再教你的了，记住你有自己的路，不要被别人影响。”
释众天歪起了头，“那么，她现在不再是你们的人了，所以我能杀她了，对吧？”
“白夫人，好样的啊，我不会让他伤你分毫。”却有一紫袍道人站在白妙音面前，正是秦小赢。
“这是女婿救丈母娘？”弹幕在紧张之余，仍旧不忘开玩笑。
“这凤栖梧看不清大势，也算是蠢了。”
“人都没有前后眼，谁知道谁能赢啊。”
“这还用说么，不用猜也知道是秦小赢这边啊。”
“赢不是关键，关键是怎么赢。你告诉我，天上大魔神，地下还有这么难搞的心魔，我们这边没有底牌了好吧？”
“也未必啊。”弹幕大神说出自己的看法。不过当玩家们问他具体看法时，弹幕大神却也沉默了。
这时玩家们分成两派，一派觉得这种局面定然很难。另一派则认为也许会发生什么奇迹。
“凭你？”释众天看到秦小赢便觉得动气，于是怒斩修罗竖劈而下！精纯魔气扑面而来。
“铛！”
叶倾城也出手了，替秦小赢挡住这一招。
“你们帮不上什么忙的。赶紧离开这。”叶倾城对白妙音说道。
“我……”白妙音知道自己现在是个累赘，于是想要离开。
“秦小赢，还没好吗？”叶倾城语气暗自有些焦躁。他也察觉到天上的波旬魔瞳，虽然一时半会灭境无恙，但事情总是要早点解决一下的。
“再等一会，我现在使不出来啊。”秦小赢无奈，同轩辕剑沟通几下，都是无效，仿佛轩辕剑铁定了心不出来了。若无轩辕剑相助，自己这面对释众天的胜率将大幅降低。
紧接着，又有不少灭境群雄在刀剑之前选择站在释众天这边。他们的不少好友，此刻都成为了释众天的帮凶。
“我天龙寺作为梵天道场，自然是和梵天站在一起。”鸠摩昙影、虚玄方丈和度慧长老说道。
“我们也站叶大！”十几个不知死活，境界低微的小沙弥同样说道。
照世明镜站着，“我自然是站叶大喽，谁让他是我的偶像。”
“同为苦境正道，我自然相信叶大，也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子轩不冷不热回答道。
“不用问我的立场，早就很明显了，要打就快点打。”秦小赢抻了抻胳膊。
“很好。”释众天魔气散发开来。“那么，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了！”
肃王还想多说一句这里是自己肃王府的所在地，但看到释众天如此生气的模样，生生把话憋了回去，这时候说话，跟主动求死没什么分别。
“佛问·怒动风云！”魔佛怒斩修罗，终于忍不住，甩手而出。
“哈！”
叶倾城以身护住众人，以自己毕生修为想要帮助自己师兄铲除心魔！
“佛光斩罪！”佛兵佛光普照应劫而出，佛言气劲，庞然而至，阻挡住那魔佛一招！
“秦小赢，趁现在！”叶倾城喊道。
“一念通天·神魔无惧！”顾不上轩辕剑的事了，秦小赢化身魔尊，背后双翼展开，以极速来到释众天侧面，双翼探出，想要吸收释众天心魔。
谁料释众天额头之上天命天魔果竟是将目光定在他的身上，又看到他背后双翼之上：“刹那紫翼？”瞬间有些狂热。
秦小赢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却想不起来了。“紫你大爷了！”手上催动降魔极招：“轩辕剑影！”
巨大剑影想贯穿释众天身体。
但那天命天魔果似乎早有防备，竟是张开一张魔壁，挡住这一式强招！
“潜龙入海怒潮生！”一声大喝，一尊青龙同样袭来，往魔壁撞去！正是龙魄子轩！
自己侧面不容有失，不得已，释众天举兵回防，叶倾城一招却又攻来。
“真是麻烦啊。”释众天决意先铲除这两个小辈。
“这两人交给我吧。”天命天魔果从释众天体内分离而出，触手插入肃王体内，肃王顿时变换成天魔形态。
“爹。”珠玖大惊，这天命天魔果。
“这天命天魔果，似乎有些古怪。”虚玄三人，同样上前助阵，想要铲除这天命天魔果。
“吾乃天魁星！天魔果排名第一，就凭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肃王大笑。
“这天魔果能附身，真是麻烦啊。和尚呢？”秦小赢奇怪为何照世明镜不见动静，却见照世明镜整个人仿若被定住一般，不能动弹分毫。
“和尚，你怎么了？”
“他入定了。”子轩说道。
“这时候入定？他疯了？”秦小赢不理解啊，照世明镜这时候入得什么定。
二百八十八、一个敢嫁，一个敢娶
肃王珠师英此时已经成为了天魁星的傀儡，面对两个少年，他嘿然冷笑：“你们两个小子，我要慢慢的品尝一番……特别是刹那紫翼，这可是天魔王才能进化出来的好东西啊。”
“刹那紫翼？”秦小赢对这东西一知半解，不知道这是啥玩意。“子轩，有什么好办法吗？”
“请出轩辕剑，然后一剑斩了。”子轩是个实诚人。
“额……”秦小赢扶额，这个办法他早想到了啊，但是轩辕剑耍脾气，不肯出来，自己也没办法啊。
“万剑之门！”没辙，没有轩辕剑，自己还不能斩妖除魔了吗？秦小赢唤出法宝，喊道：“乾降精坤，应灵日月。象岳渎形，驱雷电运！”瞬间起咒，万剑如箭矢一般向天魁星射出！
朱佩琪曾经暗示过，这万剑之门暗藏三重封印。如今第一重已解开。在他晋升半圣境后，第二重封印也随之解开。他发现，所谓的封印，不过就是当自己晋升那个境界后能够用出威力更强的招式。
法宝乃是外物，太师叔他们怕自己太过依赖法宝，忘记修行修心之本，所以设置这等封印。不过自己现在法宝可多，这等封印又显得有些鸡肋了。
只见剑气横扫，昆仑剑部法以绝世之姿重现世间！
“万剑心诀·万剑朝宗！”万把剑，同出一招，画出周天剑阵，冲天魁星攻去。这昆仑剑部法，本意就是降妖除魔。
天魔，也是魔！
管你是不是排行第一的，斩了便是。
“天上美人落，龙鸣始应春！”却见青龙剑在手，子轩亦配合万剑之门发出自己极招。
“这青年人是谁？”众多灭境高手迫于压力，归入释众天一派，但是心中良知尚存，不欲出手相助。待看到这子轩用出儒门极招，亦是惊讶。今日舞台，除了成名已久的灭境高手，这年轻一辈竟也大放异彩。
“据说是苦境儒门弟子，实力不容小觑。”群雄小声议论。
两大剑招配合万剑之门，劈退天魁星。
“你们还真的不怕死啊。”天魁星森然冷笑，“狂魔灭世！”来自欲界的天魔气瞬间将肃王肉身包裹，整个人变成三米多高的巨人形状。
“赖皮了吧？”秦小赢见对方变大，不由吐槽道。对方双手重重一拍，一阵天魔罡风经是将他扇飞！
天空众剑折返，又朝天魁星袭来。
“给我碎！”天魁星大手一握，天魔气形成一段网，将两大极招断碎！这一击直碎本源之力，让秦小赢和子轩纷纷受了轻伤。
“咱俩境界不够啊，这天魁星少说是个圣境，道行太浅，招数再华丽也没用啊。你的轩辕剑呢，提着上去砍他啊。”子轩无奈了，这秦小赢不是轩辕剑兵主吗，这打了半天老费劲了，你倒是用出来啊，藏着当摆设吗？
“他不听话。”秦小赢无奈，翻了个白眼据实以告。
“…（⊙＿⊙；）…剑不听话是个什么鬼？”´子轩愣住。
现世。
“有点奇怪啊。”有网友提出疑问。
“什么奇怪？”
“之前不是说苦境最高的境界到悟道吗？”
“对啊。”
“但子轩凭什么跟欲界天魔打的有来有回？”
“学霸考100分，是因为试卷上只有100分。你能考100分是因为你的实力只有100分。”弹幕大神说道：“其实我也发现这个问题了。更大的问题是，出现在我们眼中的这些剧情人物，是庸人还是天才？”
“自然是天才啊。”
“既然是天才，当没有了压制，他们的成长当然也会相当迅速。何况……灭境没有儒家。”
“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没有儒家，就意味着儒家独有的‘浩然气’，他可以随意在灭境吸取。就算浩然气存量少，但一境只有一人在这，那总量也是极为恐怖的。虽然子轩境界不高，但是有灭境的浩然气在这里乘着，他自然能打出超高的水准。”弹幕大神再一次为大家解惑。
“原来如此。”玩家觉得这个猜想很有可能跟真实情况差不多，否则也太反科学了。凭什么别人辛辛苦苦修炼，你这打起架来跟拍电影似的那么强？
不过即便如此，这子轩的天分也足够高了。玩家们也一个个自诩老油条啊，永劫公会的玩家们来灭境也十多天了，也没见他们整出一个悟道之人出来。子轩才来多长时间，竟然很快适应了这里的道源量，并归为己用。
灭境。
“子赢，你记得十六字心传吗？”子轩见剑招不起作用，仗剑问道。
“什么十六字心传？”秦小赢表示自己没听过啊。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子轩运起剑来，青龙剑骤然变大，化作一条青龙，跟随子轩。
“听过。”秦小赢这才知道十六字心诀所指为何。
“这是儒门嫡传心法，原本只有我泰楼四奇会，但先生说你梦中得授，所以教我一套合招。”
“什么合招？”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子轩现场演招：“你看好了这合招真意。”
一剑，一人，翩翩书生，独抗天魔果。
天魔气飞舞，但书生一身正气，魔气不得近身，反而被其无情所斩。
“会了吗？”子轩问。
“不太会。”秦小赢挠头。这儒家心传让他有些摸不清头脑，和他一直以来的运功路线有些相冲，一时有些不太浑圆如意。
(⊙x⊙;)
(O_O)?
┐(ﾟ～ﾟ)┌
“现场教招练招？”群雄都傻了好么，这种合招，没有几年你们练个蚊子腿呢？秦小赢练会才有鬼了呢。
子夏喃喃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先生真是偏心，这《礼运》之篇，竟是一记合招，要通过心传才能催动……我事后便要找师兄教我，我那一巴掌可不能白挨。”
“十六字心传是什么？”凤瑶卿问。
“据说这十六字源自上古儒家经典，具体来历已经不可考了。不过儒家和昆仑的道法总诀一样，托付者天下与人族，承担着让人族生生不息，繁荣昌盛的任务，传承着上个纪元文明的火种。”
“上个文明纪元？”凤瑶卿第一次听说，她的思绪被子夏有意的引导，已经走出了刚才的焦躁情绪中。
“这个现在还是秘密，只有很少人知道。先生说，我们的文明并不是唯一的，我们的许多知识都来自于在上个文明纪元。这合招便是来自于这心传。‘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那么……秦小赢能练会此招吗？”凤瑶卿担心的问。
“当然，这里面不应该你对他最有信心吗？他可是秦小赢啊。”子夏的语气中，有带有几分酸味。
“是啊，他可是秦小赢啊。”凤瑶卿美目流传，看着场中秦小赢，他为何从没有什么烦心事呢？她又咀嚼起那十六个字来，“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先生说，这十六个字，惟明君子而后能知之。人心变化莫测，道心中正入微，所以惟精惟一，不改变变换自己的目标，最后人心和道心执中而行，达成统一。”
凤瑶卿若有所悟，她的头发渐渐变成赤红，眼睛闪过一道火光。
“我一直被大家保护着啊，我也想做一个能帮助他们的人啊。”场中道元渐渐向她这里汇集而来，子夏也觉得凤瑶卿身边越来越热。
“你怎么了？要不要我们先离开这里？”子夏看情形不对，关心问道。
“不用，我好像懂点什么了……”凤瑶卿的头发由红转成鲜艳的金黄色，如火焰一般熊熊燃烧。
“这是，悟道？但为何现在才……”子夏有些惊讶，要知道凤瑶卿的资质在她看来是极佳的，可不知什么原因，竟是一直没有悟道。但今天，她在自己说出那十六字心传之后，竟然直接悟道？
不，不对，这不是悟道。
只见天上风云变幻，突然黑了下来。
电闪雷鸣，雷云压顶，降下一场暴雨。
凤瑶卿身边的温度持续升高，竟是将雨水全部蒸发。
“这是什么异象？”不瘦有肌肉惊奇道。
“有凤来仪。凤家血脉，在这里苏醒了吗？”侯慕白说道。
“啊？”不瘦有肌肉惊了。大哥你说的啥啊这是。
凤瑶卿一声轻鸣，背后有凤影显化，那凤影冲上九天，驱散乌云！“你女儿是怎么回事？”珠玖挤到凤栖梧身边，却发现凤栖梧早已经失神：“这是有凤来仪，有凤来仪啊。”
“什么是有凤来仪？”珠玖问道。
“我凤家传承中，据说先祖得凤凰赐血，只是后代之中，谁也没有这等福缘能够觉醒凤凰血脉。所以楚王宫记载中，将此觉醒称为‘有凤来仪’，我凤家先祖泉下有知，定当。”
“有什么作用？”珠玖看到凤瑶卿，脸上一副贪婪神色。当初释众天赐婚，他是有些不情不愿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看到了凤瑶卿的价值所在。这种血脉的力量，合适成为珠家的儿媳妇。
“我不知道。”
“你不是她父亲吗，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除了先祖，从没有发觉醒过这个能力，所以我不清楚。”凤栖梧苦笑说道。
“既然是释众天赐婚，你这个当爹的也不反对，她就依旧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我们现在就换帖拜堂吧！”珠玖急切的想要得到凤瑶卿。“娘，你说如何？”
“这自然是好的。”肃王夫人见儿子中意，自然也不会反对。
“好！”珠玖上前拉住凤瑶卿的手，“娘子，跟我拜堂去！”
“你想做什么？”子夏拦住珠玖。
“让开！”珠玖推开子夏。
“非礼勿视！非礼勿动！”子夏以儒家【子史经集】的子部，真言拦住珠玖。
“画心断！”珠玖一招破开子夏的真言禁，好歹也是半圣境，面对一个小小悟道的阻拦，自然不放在眼中。
他拉住凤瑶卿的手，满目都是贪婪：“只要跟我拜了堂，你就是我珠家的儿媳妇了。”
“放开你的手！”却见十几个小沙弥又拦在凤瑶卿身前。这些都是秦小赢忠实的信徒，开玩笑，你敢让主人公当牛头人？反正我们玩家是不允许的。
“你们这几个小沙弥也想拦我？”珠玖说道。“给我让开。”一跺脚，十几个小沙弥被震开。悲哀，太悲哀了，自己这些人实力还是太弱了啊。
“放开我。”凤瑶卿眼中都是怒意：“不准碰我。”她的声调陡然升高，让珠玖耳膜刺痛。
“你也想反抗我？”
“我说，放开！”凤瑶卿体表燃起火焰，瞳孔中出现一只凤凰。珠玖的手立刻燃起了火焰。珠玖想要扑灭这火，但这火如附身的一般，给予他肉体伤痛的同时，却怎么也扑不灭。
“玖儿！”肃王夫人大喊一声。“你这妖女，还不灭掉这火？”
“妖女？”凤瑶卿一笑：“我警告过他了。这算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吧。我自小在楚王宫就学会一件事：不要仗势欺人！”
“女人，你把我惹火了。”珠玖大怒，用没有火焰的另外一只手打过去。
但手掌在离凤瑶卿脸一公分的时候停住了。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啊，打女人可是不对的哦。”秦小赢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本来还想给你留点面子，但是你也太蹬鼻子上脸，没点眼力价了。”
“一拳·破山河！”
珠玖化为天上的流星，一闪而过。
“应该能飞个几十里吧？”秦小赢说道。
“秦小赢，你个混蛋，你差点失去我，你现在敢娶我吗？”凤瑶卿说道。子夏，对不住了，感情都是自私的，特别是我不能失去秦小赢啊。
秦小赢愣住了，大姐，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说这个合适吗？
但她看到凤瑶卿眼中的泪，又心软下来，大喊道：“太师叔，戏也看够了，我们昆仑能娶妻吗？”
史路比的声音响起：“娶妻，自然是能的啊，你喜欢几个就娶几个，就是别人的家的，我们也给你抢过来。”
“呸呸呸，什么别人家的，我秦小赢是干那事的人吗？这凤瑶卿本来就是我自己的。”秦小赢拭干凤瑶卿的泪珠，温柔微笑道：“你敢嫁，我就敢娶。”
玩家和群雄们都快疯了，你们俩搁这儿过家家呢？
大哥大姐们，释众天啊，天命天魔果啊。
合着就是世界末日你们俩也要先撒一波狗粮是吗？
“哼！”子夏别过脸去。她不开心，十分不开心！就是没有原因的不开心！不想看！
秦小赢牵起凤瑶卿的手，调戏问道：“那，咱俩啥时候洞房？”
凤瑶卿脸一红，想起这小子肯定是想为难她，照他屁股玉脚踹去：“先灭了那天魁星去，若是它没死，一辈子别想洞房！”
“好嘞！”秦小赢答应一声：“子轩。”
“在呢。”子轩扶额，这小子终于想起正事了吗？自己可是硬撑了好大一会了。
“那就——合招？”秦小赢问道。
“你会了？”子轩疑惑道。
“嗯，大概齐吧。”
灭境的群众都傻了，你啥时候会的啊？这可是合招，合招啊，那是跟极招一样并列为两大最难练的招式之一。两个人稍微配合不当，就是缺胳膊断腿，你刚才忙着谈情说爱，都没上手练过啊，这就能说大概齐会了？你的大概齐会是个什么级别的会？是口头说会，但考试时不及格的那种吗？
子轩却是另外一个想法，因为他对秦小赢的理解更深，知道这臭道士学什么会什么。
所以两人同时大喊：“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金光乍现，一道冲击波直冲天魁星。
“两个小娃娃的招式，也敢在我眼前班门弄斧。”天魁星嘲弄一笑。
但那金光却不是冲他而来，而是绕他数圈，将他定在原地。
“这是？”天魁星心头闪过一丝不妙。
“忆昔千花七宝台。一花一叶一如来。不知近日花闲佛。可似当年震法雷。”一僧人，手持十方俱灭，念着诗号，再次出场！
“和尚，等你太久了啊。”秦小赢大喊。
“戏太过了。”子轩亦是评价道。
“你们懂什么，真正的主角往往是最后出场的，你俩懂个屁啊？”照世明镜心说这两人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啊。
“加上一个小和尚，又能怎么样呢？”天魁星大笑起来。
“记住你现在得意的笑容啊，一会你就笑不出来啊。”照世明镜凝神，聚气。“十方俱灭第二式：四大皆空，生灭始终！”
磅礴佛气汹涌而出，一尊佛掌透体穿过天魁星身躯！
“砰，啪！”天魁星的身体发出碎断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招式？”天魁星和肃王的身躯渐渐变成一股黑气，开始消散。
“佛兵，克制天魔的武器，先进不？”照世明镜嘿然冷笑。“真当僧爷我在那发呆走神呢？配合他们俩演戏也是很累的。”
“你们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发现？”
“让你发现我们还能叫默契吗？”秦小赢笑着说。“你真当轩辕剑出不来啊？”秦小赢掏出轩辕剑，又在群雄面前亮了亮相。“就是哄哄你，没想到你还真信了。”
群雄们：
d(･｀ω´･d*)
╰（‵□′）╯
(*`ェ´*)（｀へ´）
玩家们：
!?(･_･;?
ヽ(；´Д｀)ﾉ
(⊙ˍ⊙)
你们仨人真够够了啊。
有弹幕总结道：“这就是三教流氓的德行吗？领教了领教了。”
三教流氓的名号，顿时不胫而走。
二百八十九、佛光闪耀
天魁星化作黑气渐渐消散，现在只剩下了一半的头颅，眼中尽是不甘：“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它，因为他已经不再重要，场中更有叶倾城和释众天在交战，那边的战况更是惊心动魄。
“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谁能救我，谁能来救我啊！”肃王的声音充满绝望，他不想陪葬。
“爹！”珠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跟自己的爹做生别，肃王竟因为被天魔附身也会化作尘埃。
“谁能救我爹，我肃王府重重有赏！”珠玖大喊道。
但群雄都默不作声，没有人有这个能力，也没有人敢。他们迫于压力站在释众天身后，并不代表他们就要认同天魔。
珠玖的身体颤抖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自己好好的婚礼，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我不服啊，凭什么你们敢来我家耀武扬威？”珠玖手上的火虽然熄灭，但他心中的火却燃烧起来。
天上的波旬魔瞳看到这边的情况，竟是传了一丝精纯魔气到了珠玖身上。
那正在消散的天魁星感受到那股精纯魔气，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暗中传声给珠玖：“我有办法让你父亲不死，但你要先救我，我就告诉你怎么办。”
……
有玩家注意到照世明镜拿十方俱灭的手微微的颤抖，但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玩家们有些奇怪。
“十方俱灭重现世间，这世间大劫再起，众生将再入无间地狱。”天龙寺的迎客僧如此说道。他武力不高，无法插手，但是从刚才起坚定的同鸠摩昙影他们站在一起。
“师兄，十方俱灭是什么来历？”永劫公会的玩家纷纷问道。这知客僧也是老熟人了，可以说是百事通，灭境之中没有他不知道的典故。
经由沙弥之口，众玩家这才了解十方俱灭到底是何等宝贵的佛兵。这十方俱灭的来历，在灭境有另外一个称谓：“最终佛兵”
只有十方俱灭，才能被称之为最终佛兵。
佛说有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但这只是一个概数，表示世界之多。苦集灭道的人类世界只如沧海一粟，更是天外有天。佛藏之中层记载了一场浩劫，令大地剧变。大地上出现无数魔族，以人族为食，横行大地。有西方佛祖自天而降，催动佛兵力量，但终是不敌魔族，法身遭到无边魔族狂噬。危急之下，众生将自身力量借给佛，众生合力，终于清除魔劫。只是众生力量经由此衰弱，竟是差点形神俱灭。佛陀散去自身修为，以手中佛兵造化万物，终于维持住了世界天地。这一番经历，正是佛陀悟出“四大皆空，生灭始终”，并由此诞生了最终佛兵，十方俱灭！
“这位师兄讲解十分精彩，请容小僧插一句嘴。”听到知客僧的精彩讲解，照世明镜不由插话道。
“师弟请说。”知客僧知道，作为兵主，照世明镜自然最有发言权。
“其实这中间有一段关键师兄没有点到，但这也同我灭境佛门典籍被有意隐去此事有关。”
“是何等事？”知客僧问道。
玩家们一听八卦可就不困了，纷纷竖起耳朵。
“当时佛祖差点扛不住众多魔族，众生看到佛祖为苍生受难，纷纷感动悲哭，万众一心为佛祖默祷。在佛祖即将寂灭之际，众生向佛，达成‘众生皆可成佛’的真谛，这种力量传到佛祖身上，才能让他有取之不尽的法力，完胜魔族。”
“喂，我说你为何刚才会认同我的话，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秦小赢不满，这还叫好兄弟吗？原来你刚才支持我，是因为早就知道人人都可成佛了。
“非也非也，并非和尚早知道，而是刚才我确实走神了一下，是这佛兵告诉我的。”照世明镜解释说道。
“众生皆可成佛？”知客僧一惊，“师弟，此话不可乱说。”虽然这知客僧站到天龙寺一旁，但内心并不认同众生皆可成佛，毕竟这颠覆了他以往所学典籍的根本。
就跟你一直吃的是粥，但突然有一天人家告诉你，你吃的这个不叫粥，叫肉。可这粥是米做的，肉却是生灵躯体，完全是两种东西，怎么可混为一谈？
但现在这个情况就是这样，几乎在场的所有灭境原住民都不认可这个说法。
除了这帮玩家。
华夏玩家有个好处，那就是看过西游记，他们内心的英雄是孙悟空。那孙悟空上西天是玩去的吗？不是，是护送唐僧去西天取经的。
取的啥经？大乘佛法的真经。
所以众生皆可成佛，这在华夏玩家的心中就跟真理一般，根深蒂固了。
这叫集体意识。
所以他们就很认同这个说法啊，对啊，修佛不就是度众生吗？修自己不度众生，你这个佛门我看有点问题啊，我看你们也欠去西天取个经回来。
所以当秦小赢在喊出众生人人可成佛让灭境佛门觉得是异端的时候，玩家们却觉得，对啊，我们华夏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是你们不对劲。
这是情感认同。
所以在这个方面，玩家们是很赞同秦小赢的。
这玩家们刚想辩法，却见一声狂妄大笑：“三个无知小儿，受死！”
天魁星不知何时，竟是变成了珠玖的模样，再次活了过来！
“你们肃王府没完了是吧？”秦小赢看到天魁星又来，没好气说道。刚弄死天魁星附身的肃王，没想到珠玖又跑来被附身。你们真当天命天魔果很好消灭吗？
“上轩辕剑！”照世明镜后退一步说道。
“你咋不上你刚才那招？”秦小赢无奈，自己刚才说的话半真半假，轩辕剑真的在闹脾气，但战斗一结束它就能出来了。现在又当缩头乌龟了，你说气人不？
“这招只能出一次。”照世明镜小声的对秦小赢说，“而且对方是圣境啊，我现在没佛元了。”
“子轩，你呢？”
子轩也是无奈：“合招也用光我的浩然气了。”
玩家们可不傻，都听到了他仨这悄悄话，这才了解到为何刚才照世明镜手颤了，这合着是法力条用光了啊。
没事不急别慌，这不还有秦小赢么。
“真是伤脑筋啊。”秦小赢挠挠头，“本来我不想用这招的啊。”
“哪一招？”照世明镜有些急迫，“管他什么招，灭了他是正事啊。”
“众生皆可成佛啊。”秦小赢喊道，他身上渐渐散发一层光辉。有玩家认出来，那是佛光。
一时之间，场中佛光大作。
灭境群雄们惊奇回头后，快被这耀眼的佛光闪瞎眼了，更令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
“谁竟然有这等佛光？”
“是秦小赢？”
“他不是道家吗？”
“他不是儒家吗？”
“为何他会佛门招式？”
“这是什么佛门招式？
灭境群雄们又快疯了，你秦小赢到底是哪门哪派啊，什么时候还学会佛门招式了？可这佛门招式也有些陌生啊。
“愿做菩提树，普渡化众生。”秦小赢如老僧入定，漂浮半空当中。
那模样若不是多了些头发，跟灭境圣僧也没啥区别了。
玩家们却早就习惯了。
“又来装B……2333333。”
“无形装的最致命好么。”
“要不要配合他演一波？”
“好啊！永劫公会的快去配合他演一下！”玩家们欢乐起来。
万道佛光，映照此处。秦小赢端坐中间，玩家们也闭眼打坐——佛光太晃眼了，闭着眼刚刚好，跟太阳浴似的。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秦小赢不紧不慢说道，让现场玩家心头一紧，仿佛感悟到什么。
“？我好像明白点啥了？但这感觉说不出来啊。”
“道不能说，说出来的道就不是道了。”
“我们会不会在悟道啊？”
“大威天龙，大罗法咒，般若诸佛，般若波罗轰？”又有玩家玩梗。
“悟道？就他这样装神棍能让我们悟道？”玩家们不敢信。
那天魁星看到这万道佛光，更是生气：“装神弄鬼什么呢！”魔道极招当头砸向秦小赢！
秦小赢手上结印，双眼一睁！
“佛心印！”
何谓佛心？
大慈大悲。
菩提心。
一时之间，仿佛这佛心印回应这灭境所有的呼唤。这一刻，仿佛静止，所有人都慢了下来。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丝悸动。
突然他们看到，这佛光如一道道利剑一般，贯穿天际，去刺穿高耸入云的魔瞳！
“吼！”波旬一声怒吼，魔瞳被佛光刺伤，就此离开天幕。
那光如一道火种，点燃了每个人内心的佛性。
“佛在心中莫浪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只向灵山塔下修。”秦小赢闭眼结成法印。
那天魁星如受了大惊吓一般跪倒在地：“你……你，我……我。”
“受死！”秦小赢佛掌推出，灭杀天魔。
“别杀我，我愿意皈依佛门！”天魁星突然大喊。
“哦豁。”掌风划过天魁星耳畔，竟是呼掉珠玖肉身的一只耳朵，天魁星精神得存。“来我这……”在那佛光威压下，天魁星再也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这似乎是一种天生的血脉压制。
知客僧突然想起一段禁忌经文。
“以智上求无上菩提，以悲下化众生，修诸波罗密行，菩提萨埵。”
“自未得度，先度人者，菩提发心。”
“这灭境可有菩萨？”
“没有。”
“那么，今后便有了。”
二百九十、以一灯传诸灯,终至万灯皆明
菩萨，觉有情。
佛心印大放光明。
在场众人心中佛性被那一抹佛光照耀，引出心底的佛性。
“这便是，人人都能成佛？”知客僧不知为何，满面泪水。错了，原来他们一直以来都错了啊。原来佛灭后，早化为了内心中的灵山塔，但他们从来不知道，只顾自己，便不会有佛国净土。
那知客僧看到，在不远处，那些小沙弥们的样子，很是古怪，是在悟道？
他如今才明白：佛，便是道。
那些玩家们，竟是受佛心印感召，身体渐渐漂浮起来。隐隐佛光，如雏鸟初鸣，却蕴含着未来无限种可能。
“这是集体悟道？”
多少年了，灭境许久没听过如此震撼的场面了。
天上魔瞳早已不见。
地上众人由心底映发佛光温暖，映照人们心底。
所谓传承，不外如是。
这一刻，既是刹那，也是永恒。
“强者自渡，圣者渡人。”秦小赢做得好啊。史路比已逃出释众天的封印，正静静的看着眼前光景。“只是我内心总是不得劲啊。这小子明明是我昆仑掌门，凭啥儒家、佛门都来抢人？回去要跟师尊说一下，这小子还是欠练，不把昆仑道家整明白了，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干嘛？”史路比打定主意，回去就给秦小赢打小报告。
“以一灯传诸灯，终至万灯皆明。”照世明镜突然记起一苦说的一句话，正映此景。佛心便如那一灯，一灯彻悟，会以星火燎原，最终人人得悟佛法。“难道说师父也信奉人人都可成佛？”照世明镜突然想到。
“慕了慕了。”现世玩家也是嫉妒不已，只恨悟道的不是自己。
“我们也应该快了啊。”弹幕大神说道。
“快了是啥时候？苦境现在除了儒家凤君仪在，其他人都去了别境，我们找谁学师悟道啊？”玩家们不由苦闷。
“啊啊啊，他们在干什么啊？”不瘦有肌肉看到自己公会的玩家们竟然漂浮起来，心下猜到几分，不由羡慕。“我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有舍才有得，不能什么都想占。你错过来机缘，却还有我这里的机缘啊。”侯慕白说道。“走吧，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
“我们去哪？”不瘦有肌肉傻了，现在走，叶倾城和释众天的架还没打完呢。
“回集境，我的任务完成了。”侯慕白说道。“正好回去传你几招，也好教你有保命之能。”
“真的吗？”不瘦有肌肉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我还有个问题。”
“你问。”
“我们杀的那人，幕后黑手是谁？”
“若我所料不差，应该是释众天。”
“可他不应该是正道吗？”
“修行者境界越高，便越会受到魔族引诱。释众天，他太强了，这种强者，自然不会被魔放过……”侯慕白说道。
“那我是有些担心我会不会产生心魔了。”
“你担心的有些早，菜鸟。”侯慕白拽住不瘦有肌肉，化作流光而去。
“喂，我晕机啊。啊啊啊！”不瘦有肌肉的声音越来远远。
另一边，隆理城外东大佛上，分立两人。
释众天心魔VS叶倾城。
叶倾城生怕波及无辜，竟是将战场选在此地。东大佛高五百一十三米，着红色袈裟，一脸慈悲，俯瞰众生。边上，鸠摩昙影和虚玄、度慧压阵。
“你为什么阴魂不散？既然转生了，就好好的躲起来活下去。千年前你比不过我，现在你更是不如我。看来我不得不再杀你一次了，师弟！”
“无边劫难，世人如何度？吾佛渡之。师兄，你手中杀孽太深了！牺牲别人的生命来达成自己的想法，这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因为被牺牲的人不是自己，所以你永远可以这样大义凛然，高高在上。”叶倾城眉头微皱，心痛不已：“我回来，是因为众生皆有苦难，而灭境被你弄得如此乌烟瘴气，我也该代先师清理门户了……”
“梵天，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千年前你不如我，转世你再修千年，你依旧不如我！”释众天心魔喊道。
话音落，一道晴空霹雳闪过。
“执道，便要知道自己执的何种道。我既然鼓起勇气重回灭境，不求贪生，求的就是了结我们所有的宿怨。你动手便是。”佛剑出鞘，不鸣自威。
释众天手上怒斩修罗同样也按耐不住，不住颤动。
佛顶之上，乍起波涛。
释众天澎湃气势，竟让天龙寺众人心生无力反抗之感。
“修罗枷锁·怒动风云！”怒斩修罗以佛元为基底，杀将出来。金色巨链纵横四布，困锁叶倾城。“哈！”
“碍事啊！”叶倾城手拍佛兵，佛光大作。金色佛元剑气斩开锁链，突入释众天要害之地。
释众天不避要害，宁是双方俱伤。
“噗！”
两佛兵相交而过，各自建功。怒斩修罗斩开法衣，叶倾城胸前出现一道可怖伤口。
而佛光普照只刺开一层心魔外铠，露出释众天其中真身。
叶倾城的伤势看上去十分可怖。
“同千年前一样，还是只会说嘴啊。”释众天大笑，这一招对拼，他自然没收多大伤害。
“心魔铠……”叶倾城心中一凛，这铠甲竟是能防住佛兵一击，宿主自身却不受任何伤害。他没想到这心魔竟然会外化成铠甲，坚硬至斯。
“你的招式，我都知晓，还有什么都使出来吧，也让我好好‘教导你’一番，看看这千年来你到底有没有进步!”释众天大笑起来。
“十方如来。执此咒心。降伏诸魔。制诸外道。”叶倾城默念佛咒，脚下升起佛阵，那佛阵化为一道金光流星，飘出好看的尾光残影，直冲释众天袭来！
释众天举起怒斩修罗，向那道流星劈斩而去！谁料怒斩修罗刚一接触那道流星光芒，流星便如烟花般炸散，一时佛光冲天，浩瀚佛力汇聚，众生佛元汇聚，刹那之间一尊罗汉金刚像沛然而出，击碎那心魔铠甲！
心魔铠接触沛然佛元，点点碎裂。
“你……”
“先毁其表，再催其心。这是你教我的！”叶倾城压住伤势，携手佛光普照再次攻来！
“就算打破我的心魔铠，也无法胜过我啊。”释众天轻蔑一笑。
“魔在你心中，打破外在自然只是第一步。”叶倾城佛号一出，不再留情。
“没人叫你留情！”释众天赫然大怒，听到师弟如此轻蔑自己，再出极招！“修罗化魔·黑煞灵溪！”怒斩修罗发出不可挡一招！
“我们不出手吗？”鸠摩昙影问道。
“到了执道者这个级别，我们出手有什么用？”虚玄反问。
“身为梵天道场的我们，竟是任何帮助都给不了吗？”鸠摩昙影苦笑。但令他在意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身为梵天转世，为何叶倾城没有回到天龙寺，而是去了紫竹梵音禅林？
“且安心，梵天已回，灭境即将重新回复往日宁静。”度慧长老说道。
“我没有你这般信心啊。”鸠摩昙影苦笑。
极招接近，叶倾城双掌合十，似是放弃抵抗。
“释众天已经出手，梵天想要做什么？”
“凭借诸佛之力，破解释众天心中之魔！”虚玄说道。
却见此前那座罗汉金刚像并未消散，而是露出佛陀真容，大手一挥，怒击修罗！
佛魔交战，魔气佛光迸射！
“轰！”
佛陀一击，天空云气被击出一个大洞，仿佛捅破上苍。
释众天受到重击！“这一招，你从哪里学的？”
“自众生中悟得。”
“如此一招，便能破我心中魔？何况，我心中无魔，你才是魔！”
“你违背正知正见，生发邪思，尘劳炽盛，此谓【生天魔种】。”叶倾城摇头：“师兄，回头是岸。”
“岸在彼方，你不是岸。”
“什么是生天魔种？”鸠摩昙影不解。
“释众天一心成就果位，自己不肯反省忖量，更是将自身习气代入修行当中，迷惑原本真心，认为杀戮异见就是道果所归的究竟之地，实在是大妄。这样一来，他更容易受到外道邪魔所感应，等到业果终了，便堕入无间地狱。所以梵天不是要报仇，而是救众天脱离无间。”虚玄方丈说道。
“方丈，我发现你今天格外有智慧，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鸠摩昙影有些不敢相信这么有智慧的话是从虚玄方丈嘴里说出来的。
“合该我出手了。”虚玄方丈突然摇身一变。
“你是……”鸠摩昙影被眼前之象惊的说不出话来。
“诗辅天！”度慧长老念了一声佛号，灭境执道者三兄弟，今日竟是聚齐了。
鸠摩昙影捏了捏度慧长老的脸：“方丈呢？你不会是方丈变的吧？”
“少在这胡闹，我也不知道方丈何时变成诗辅天了。”度慧长老扯开鸠摩昙影的手。
“奇怪了，方丈去哪了？”鸠摩昙影说道。
“师兄，这么些日子我未阻拦你，是因为我自己能力与你相差太远。如今梵天归位，我二人却要引你回到正途。”
“辅天，梵天持异端邪说，坏我灭境根本，你却要跟他站在一起？”释众天有些心痛，不知两位师弟为何联手反对自己。
“众生造化，金刚乾慧，先佛世尊无上智慧指引前行。只要有适当的指引，众生不求外力，反求自心，自然会摧毁天魔外境，求得真心涅槃。”
“胡说！你们俩人，都给我去死！”释众天大怒，想要耗尽终生修为，灭杀两人。
“巍巍三藏·日月同天！”
“迎佛西天·菩提引渡！”
叶倾城和诗辅天同时合招！
“轰！”一道霹雳划过东大佛上空。
三人极招斗在一起，一时不分上下！
“加油啊。”鸠摩昙影暗自着急。
“该我上了。”度慧长老说道。
“好。”鸠摩昙影点头。
度慧长老一愣，没好气道：“我说是我上，和你有什么关系，在一边待着。”
“这种盛事，我不参与总觉得像白来了一样。”
“你还是安静的当个观众吧，别跟我抢我的活。”度慧长老以秘术定住鸠摩昙影。他的身形渐渐变成虚玄方丈的样子。
“！！！”鸠摩昙影愣住了，真作假时假亦真，这诗辅天扮成了虚玄，而虚玄却化成了度慧？
可那度慧长老呢？
“我佛之道·二乘之果！”虚玄方丈压上全部修为，运出佛门极招，想要打破这僵局。
只见一道精纯佛光正中释众天，释众天猛然转头，发现虚玄方丈的身影。
“找死！”释众天尤有余力，竟是将怒斩修罗掷出，那佛兵有灵，竟是将虚玄方丈拦腰斩断。
“我知道我平时看上去都很软弱可欺，但是一寺之长，要照顾到方方面面。以后，天龙寺就拜托给你啦。”一代高僧虚玄为除魔卫道，就此坐化涅槃。
“方丈！”秘术在身，鸠摩昙影动弹不得分毫，眼泪喷涌而出。他发疯似的冲破秘术，冲到虚玄面前：“你这个老好人，平常那么怂的，干嘛这个时候这么拼命啊？我知道我是下一任主持，但我还没做好准备啊，平时有你在上面，我还可以狐假虎威一下，跟他们一起笑话你这个大好人，你这么一走，我还怎么狐假虎威，怎么笑话你啊。”离别竟是如此，猝不及防。鸠摩昙影陷入一股悲痛之中。
天空起雨，东大佛竟然流下泪水。
“师弟，机会！”看到释众天分神，诗辅天提醒道。
“明白。”叶倾城点头。
双人合招再注入最后的佛元。
佛元汇集，穿胸破体，一道魔气就此消散，释众天终是败下阵来。
“师兄，醒来！”两人意在屠魔，非是伤命。
释众天躺在地上，缓缓睁开了眼睛，感受着天上掉落下的雨滴，那冰凉的感触，似乎浇灭心头魔焰邪火。
“我想起了过去。”他说。“那时候我不大，你们俩还小，师父问我，以后将来想要做什么。我说保护好你们俩个人。”
“后来师父问我，‘除了两个师弟，你还想保护谁？’”
“我说保护天下的人。”
“师父笑着说，‘那很好啊，希望你能一直秉持此心，以一灯传诸灯，终至万灯皆明。’”
“我错了。造出知见之魔，沉迷之孽，这一路行来，我的行为早就已经产生了偏差。入l邪道歧路。反倒是二位师弟还想保护我。只是此身罪孽，万死难赎，我甘愿堕入轮回受罚。今后，灭境就仰仗两位师弟了。”
说完，释众天竟然自绝经脉，散去体内所有修为，归于灭境这片天地。
“师兄！”
“师兄！”
叶倾城、诗辅天两位师弟悲恸不已。
灭境天色已晚，星光点点，在大佛上俯瞰众生，亦是灯火斑斓。
“师兄，我不能在灭境执道。”叶倾城说道。
“为何？”
“犹挂心众生，心不静。”
“那我便等你百年，百年之间，我大限也将至了。”
“所以，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吗？”
“哪里有永生之人，人都是要经历生老病死的，修行者也不例外。”
“照世明镜那，还不知道你是辅天吧？”
“我徒弟这么聪明，就算猜到了，也不会表露出来的。倒是秦小赢，老是欺负我徒弟，关键时刻你要替我教训他。”
“你那个暴力徒弟谁能欺负得了他？”
“倒也是……”
“你说，大师兄会转生吗？”
“你小时候说大师兄会转生成猴子。”
“啊，我有吗？”
两个人渐渐沉默下来，看着星光，仿佛真的回到了过去。
“两位倒是好兴致。”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俩身后。
“这么说，这里面有你的手笔？”看着那人，诗辅天冷笑不已。
那人正是前代高僧释道安。
“小僧远在苦境，我能有什么手笔。”
“这就能解释得通了，为何师兄会指婚凤瑶卿了，这也是你说的吧？”
“这……”释道安嘿嘿一笑，“不愧是梵天、辅天，看到我现身的时候，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我倒是好奇，你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去轮回？得道高僧就没有天理管了吗？”
释道安神色严肃起来：“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们，众生死亡现在已经不堕轮回了，若情况继续恶化下去，当世怕是要有大乱了。”
“哈？”
“什么？”
两人皆是大惊。
此话暂且按下不表。
倒是经此一劫，大乘之精义，渐渐在灭境传诵开来。
番外篇之二 永劫乘风
踏破贺拦醒来的时候，发生在灭境的一切已经结束。他浑身痛的要命。翻了一下留言，发现自己的私信都爆掉了。
在郝总将公会卖给自己后，永劫公会在秦小赢的帮助下竟然十多人步入悟道。永劫公会一下子又变成游戏中最炙手可热的公会，前面的不利舆论竟是一下子被扭转过来。不过，福兮祸所依，踏破贺拦却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那个人可是出名的翻脸不认人。
这时，踏破贺拦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郝总。
“小贺啊，有件事想跟你说。”
“郝总，什么事？”
“前几天不是卖了永劫，是我没想清楚，咱们的合同可不作数啊，永劫公会还是我的。”那边的中年人笑嘻嘻说道。
踏破贺拦特别能理解商人的心情，觉得公会卖便宜了，比吃了苍蝇还恶心。但是当时公会人人喊打，190万郝总就出手了，基本上和白送差不多了。毕竟一台VR完全潜行机就要十万起，等于半卖半送了。如今公会一下子拥有了十几个悟道的家伙，这样一来价钱可就不一样了。一个人如果被其他公会挖过去，转会费也要一百万起。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郝总这种性格的商人，果然不想认账。不过他也不是没有防备，在收购公会之前，他就提前将合同拿给律师看过了。当时律师跟他敲定了所有的细节，就是为了防止当下这个情况的发生。
“郝总，公会已经转让了，现在和我说合同不作数，晚了些吧？”踏破贺拦不卑不亢的说道。合同在身，他的底气挺足的。
“踏破贺拦，别忘了是我让你才有今天！别忘了我手上有你的住址，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人把你绑了磕头道歉，然后把社团还回来？”
“郝总，你这是在威胁我？”踏破贺拦也不是被吓大的。
“怎么？我威胁你又怎么样？”郝总威胁道。
“郝总，我要是有什么意外，你这番言论放到网上，你觉得你能摆脱干系？”
“你少唬我。鱼死网破前，我先弄死你！”郝总出身草莽，一身江湖气，从来只有他吓别人的份，哪里有别人吓他的份？
“看来我们很难有共识了。”踏破贺拦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让其他人来跟你谈吧。”
“你找谁也不好使，知道不？”
“那也未必。”踏破贺拦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嘟。”
“卧槽，我还没说完呢！”郝总正在气头上。但再打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打不通电话了，显然是对方将他拉成黑名单了。
“吴六，去找几个人，上踏破贺拦那把他的腿打折，我让他永远也下不了床。现在的年轻人都太狂了，不给点教训不知道自己叫啥了。”
“郝总，现在抓黑抓的严，要不咱们消消气，算了吧？”吴六劝说道。
“算了？我这气白生了？”郝总一瞪眼。自己这买卖亏了，那就总要找回点本钱。
“郝总，雨跃龙门来了。”这时候，男秘书过来，悄悄在郝总耳边说道。雨跃龙门是乘风公会的会长，这个人别的没啥，就是有钱。也算是郝总的老对头了。更绝的是，为了恶心郝总，专门把公司开到了郝总公司的对面。郝总进去过，那那是什么公司啊，根本就是一个大号的游戏网咖。里面玩啥游戏的都有。
两个人在游戏里比过富，撒过钱，斗过气，公会PK过。互相的战绩也算是有来有回。这个雨跃龙门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心他的机会。
“他过来做什么？”
“不知道，只说登门拜访。”
“几个人来的？要不让兄弟们去会议室等着，我一摔杯子，大家就冲出去揍他一顿？”郝总显然最近看多了三国。
“他就一个人，你还真把他当关公了？”
“倒也是。”郝总想明白了，自己要是真这么做，那就是抬举对方。可自己凭什么要抬举对方？这傻事咱可不能干。
于是两人坐到会议室中。
郝总伸手，后面的秘书立马给他递来了上好的雪茄，郝总猛嘬几口，吐出烟雾来。然后一伸手，秘书又把他的雪茄给拿走，帮他弹掉烟灰。
“找老子有什么事？”
“听说你想要回永劫？”
“不错，永劫本来就是老子的。”
“以前是，以后恐怕就不会是了。”
“什么意思？”郝总问道。
“永劫公会被我收购了。”
“什么？”郝总突然站起身来，秘书拿的雪茄不小心烧到了他的头。他狠狠的扑棱了几下自己的头发，对秘书喊道：“滚出去。”
“郝总，你怎么了郝总？”雨跃龙门故意说道。
“你收购了永劫？”
“没错，靠你发的那点微薄工资，踏破贺拦哪来的那么多钱买你这个公会？”雨跃龙门笑着望向老郝。
“信不信我现在叫人来揍你？”
“年纪大了，脾气别这么大，小心心血管堵塞住院进ICU。”雨跃龙门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老郝，你玩游戏玩的少，这个游戏的事，还是少掺和。”
“你底下的毛都没长齐，老子用你来教训我？”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我只能说这个游戏不简单。”
“不简单，战龙做的哪款游戏简单了？我看你是游戏玩多了，脑子简单了。少吓唬我，我老郝最爱面子，江湖里面的人都知道。”
“这事你丢面子了？明明是你当初觉得舆情不好，公会成了拖油瓶，然后把这个给底价卖了。”
“那又怎样，我后悔了不成啊？”
“老郝，我的法律团队可是西山必胜客第二啊，在我们手上走过的合同，还没有输过的。你想试试，我们欢迎。不过你的商誉可会因此大受影响啊。”
“你想怎样？”
“你这人不听人说话吗？我说了，这款游戏不简单。具体哪里不简单，我觉得你自己去玩玩比我告诉你什么都管用。”
“就现在那个破游戏，氪金都氪不了，有什么好玩的？”
“江湖。老郝，你自诩江湖中人，但是这款游戏，才能让你感觉到什么是江湖。”
“老子没读过金古梁吗？还用着一款游戏告诉我什么是江湖？”
“不一样的……那里面的风俗虽然和我们有差别，但差别不大。老郝，自己去试试和感受一下。你不想再找我PK吗？我会在游戏里等你。”
“妈的，你们都内测那么久了，老子公测进去都差一大截了。少想把我骗进去然后虐新。”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现在都还是菜鸡！”
“那你们玩个什么劲啊？”
“刚才告诉你了。”雨跃龙门站起身来。“踏破贺拦那帮人你就别惦记了，现在是我们乘风的人了。老郝，这款游戏，真的值得你好好玩。”
“好玩你妈！”郝总把桌前的烟灰缸奋力一扔，但那雨跃龙门却轻松的接住。仿佛那重达两斤的烟灰缸是摆设一样。
“你……”郝总有些疑惑，这雨跃龙门之前文弱弱的，最近难道健身了？
“你看，这就是我玩这款游戏的一个显著变化。”雨跃龙门没有动气。
“你当这款游戏是《健身环大冒险》啊，还能锻炼身体？”
“效果比锻炼身体要好。”雨跃龙门眨巴了一下眼，不肯再多透露什么别的内容了。
待雨跃龙门走后，郝总叫来秘书：“去再给我找一台VR机器来，我倒要去游戏实际体验一下，有没有那么神。”雨跃龙门刚才的表现，显然打动了郝总。
“郝总，现在就算有机器，也没账号啊。公测还没预知啥时候开呢。”
“打电话给战龙的人，问问他们。”
“好的。”
“我倒要看看，这款游戏是不是那么神奇。”
二百九十一、凛冬将至
凛冬将至。
在深夜中，整个世界像冻死了一样，冰透的空气成了没有抵抗力的阻碍，成了妄想屠杀世间一切生灵的网。冬天将这种力量拘束住草木昆虫乃至鸟雀，直至屋檐下生成冰冷，如短剑一般想刺破它们对这世间的留恋。
秦小赢返回了苦境。
他现在很苦恼。
叶倾城找到他，对他说：“世间大劫将至，如今六道轮回不通。我知道你曾经显露过六道的天赋，如今又有天帝神器傍身。所以我想由你去打通这轮回界限，让世间众生重获安宁。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叶倾城说的很客气。但秦小赢却觉得天大的担子压在了身上。
问他乐不乐意？他不乐意啊，他也想偷懒耍滑不去啊。
但不去行吗？
这玩意没人去管，那么就跟毒瘤一样，会越来越大，直至颠覆人间。
总要有人担起这个责任。
以前有叶倾城、素墨虚、燕霞客、剑绝道、沧月明珠。
现在呢，责任落在了他身上，落在了子轩、照世明镜这些年轻一辈的身上。
正道正所谓薪火相传。
这一代的年轻人，才华横溢，比之从前更胜几分。若没有中道崩殂，那么苦境的未来，不可限量。
“此事急不得，也不能急，等你想清楚了，三个月后告诉我答案便可。我还要去寻找一些帮手。这苦集灭三界，如今你想去哪便去哪，没人拦你。”叶倾城如此说道。他的话，如同法旨，瞬间传遍三境。
于是秦小赢回到了苦境。
似乎在苦境，他才能感受到一种安心。
凤君仪说：“前辈有言，‘此心安处是吾乡’。”唯有在这，秦小赢心能安，所以他是否早已将此地当成了故乡？
至于被他降服的天魁星，如今在识海中，不停的被轩辕剑和刑天玉所压迫，生不如死。
“天魁星是吧？讲讲欲界之事。”刑天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
“叫我小魁就行了，天魁星什么的对我太客气了。”天魁星一脸谄媚的给刑天捶腿。
开玩笑，刑天是谁？欲界众天有传说流传至今，认为刑天乃是众魔之祖。
天魔不讲辈分，但是眼前这位爷，可是当年能与天帝掰手腕的存在啊。
至于轩辕剑么，呵呵，这更是个狠角色，自己三头六臂都不够他砍的。于是在识海中，秦小赢每天隔三差五就能听到天魁星的哀怨。堂堂天命天魔果排名第一的家伙，如今收归识海，却成了奴仆一样的角色，服侍着识海中的两位大爷。
不过秦小赢并不在意这些，毕竟这也算这天魁星罪有应得了。当时没有一下子杀掉这家伙，在于这家伙还有利用的价值。否则自己吸纳其一身天魔气，根本不在话下。
凤瑶卿跟着他回到了苦境。回苦境之前，秦小赢主动提出还剑一事。
既然凤栖梧不喜欢他，那么他也没有必要非占着仙剑凤无双，从此各不相欠便是。
谁知当时白妙音一把夺过来，塞进他怀里，说道：“说好借你百年就是百年，一天一个时辰也不能少！”白妙音的强势，秦小赢算是见识到了。于是只有苦笑着将剑放在凤瑶卿这，权当防身。如今他众多法宝在身，仙剑倒是成了鸡肋。
凤瑶卿如今的情况有些特殊，她并非是悟道，更像是觉醒。这种觉醒一下子让她有了半圣之力。知晓这种情况的秦小赢气的直翻白眼，自己这一身境界怎么说也是吃尽苦头得来的，谁知凤瑶卿更是妖孽，竟是一次觉醒直接来到半圣，这造化之妙，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也正因为此，凤瑶卿缺少攻伐之物，凤无双归其所用，正好是物归其用，配合楚王宫心法道法，恰能使凤瑶卿纸面实力不弱于任何一位当世半圣。
但也仅仅是纸面实力了，因为凤瑶卿从小养尊处优，缺少战斗历练。于是得知秦小赢的任务后，白妙音就将女儿托付给秦小赢，叮嘱他好生照看。至于两人婚期，白妙音则另有一番妙言：“两人如今都是半圣，婚期什么的你们自己定就行了。反正都在灭境群雄面前说过此事，你们俩自己商量着来。”竟是丝毫不给秦小赢压力。要知道苦境的丈母娘一般是要求女婿有房、有田，下了聘礼方可。
于是在史路必的提醒下，秦小赢搜寻了身上值钱之物，发现确实没啥豪奢阔气之物能作为聘礼，倒是有从佛塔中带出来的两枚无主舍利，但这是高僧之物，不好做聘礼。看着一脸无辜的秦小赢，史路必忍痛割爱，将自己珍藏多年的法宝：【花鸟青衣】送给秦小赢，当做聘礼。
史路必悄悄的对秦小赢说道：“这件法宝可是珍贵，你小子欠我一个大人情。”
“咱爷俩说啥欠不欠的，大不了我到时候补给你更好的。”秦小赢一点没有欠人情的自觉。毕竟这可是自己的亲太师叔，跟一个小辈斤斤计较，合适吗？我昆仑开枝散叶，不还要靠我这个掌门？你们一个个的，这么多年了也没个道侣啥的，我还没跟你们急呢。
史路必送了秦小赢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个太师侄真的是蹬鼻子上脸，自己替他解围却丝毫不领情。好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肉包子打狗！
秦小赢就是个纯纯的肉包子！
带着凤瑶卿，在赏遍苦境名山大川后，终于停在了仙侠镇外的一座山上。这里，有他曾经怀念尊敬的人。
这里是一切的起点。
凤瑶卿好奇的看着昆仑凌霄殿。默默念出当中四个大字：“祖师凌霄”，是为凌霄殿。
殿旁两根立柱有褪色金字对联：眼底神灵齐护法，座下花语尽神通。
凤瑶卿笑道：“你这昆仑凌霄殿，口气倒是不小。”
秦小赢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昆仑一向本事大，口气也大。只不过以后，我估计就要比往常口气要小一些了。”
“为何？”
“因为夫人在上，夫婿我不敢口气太大，怕熏着你。”
凤瑶卿面色微红，啐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两人若热恋男女一般，打情骂俏。
进去之后，却见当中那尊神像庄严，一尘不染。秦小赢当年曾经拜托宋大彪照看此地，没想到他果然信守承诺，这么多年竟是一直坚持打扫。
“这神像是谁？”凤瑶卿好奇道。
“乃是我昆仑祖师无名。”秦小赢一脸怀念。
神像两旁又是一副对联：
福地似昆仑，相传石室栖道侣
源海归节度，欲挽银河洗甲兵
秦小赢踏入久未踏足的祖师堂，带着凤瑶卿，恭恭敬敬的给祖师无名上了三炷香。
“弟子秦小赢，携道侣凤瑶卿，给祖师敬香了。”
凤瑶卿也是恭恭敬敬的随秦小赢上了香。
她问道：“为何要回这里？”
“魔族已退，但留在人们心中的恐惧仍在。五年前，苦境中原十六派正道死伤无数，他们的侠气被传颂至今。我虽为昆仑掌门，但一直有名无实，如今我昆仑便要传更多人修道之法，以其劫难来临之时，让更多人有自保之法。”
“但是，你不是和叶大大约好三个月后见面吗？这三个月时间，来得及？”凤瑶卿不解。
秦小赢眨巴眨巴眼，眼睛中似乎闪动着妖孽般的智慧。
“时间总是有的。”他说道。
稍微清理了一下，两个人散步下山，去仙侠镇里游历。两人化成一对普通男女，秦小赢向凤瑶卿介绍着自己曾经的苦难。凤瑶卿津津有味的听着，仿佛自己和他一直经历过那些事一般。
“这里曾经有卖烧饼的小五哥，他做的烧饼是一绝。”
“那家店师父曾经带我去吃过牛肉，可好吃了。”
一件件一桩桩事，秦小赢陷入了某种回忆。
走到一处庄园前，秦小赢停下了脚步，他推开门，喊道：“大彪啊！”
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跑了出来，疑惑的看向他，问道：“你找谁？”
“我找宋大彪啊。”
“宋大彪？”
“大彪哥，有人来找你！”那少年跑进屋子里去，不一会一个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你是？”宋大彪看着面前的男女，只觉得眼生。
“秦小赢。”秦小赢散去易容，宋大彪见状，扔掉拐杖，一把抱住了他。
“草，这些年你去哪了？”
“一言难尽。”
“走，进屋去说。”
“你的腿怎么了？”
“没事。”宋大彪不想多说。他看向凤瑶卿，“这位是……”
“我未婚妻。”
“你小子福气可以啊，也是，咱们这个年纪也早该娶妻生子了。”
“那必须的。”秦小赢笑着进了门。
“小六，去打点酒来。”大彪招呼刚才那个少年。
“大彪哥，但是……”少年眼神有些躲闪，局促的不停揉着自己的口袋。
“还是我去吧。”凤瑶卿站起身来，她记性不错，知道刚才酒楼的位置。
“这不合适……”宋大彪站起身来，连忙给小六使眼色，小六有些生气，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打肿脸装胖子？家里都没米了。”
“你……”宋大彪自嘲一笑，满脸颓然的坐下跟秦小赢说道：“见笑了。”
“那些孩子们呢？”秦小赢问。
“都走散了。”宋大彪摇头。
“走散了？”
“魔劫一来，我们这些孤儿在仙侠镇待不下去了，那些家伙压根不把我们当成人看，随意一指就成了他们的奴才。我这条腿，就是有他们当中的祭祀说需要二十个活人腿骨制成法器，生生的被砍了下来。所以我把钱和地都换成粮食，让年纪大的孩子带着年纪小的孩子逃命了。我的腿废了，走不了太远。直到最近，有人说帮我赎回了原先的地，接我回来。”
“那小六呢？”
“他是最近刚回来的，据说是有个陌生人见到他，告诉他魔潮早已经退去，于是将他带回仙侠镇了。”
秦小赢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人都散了，那你们谁去昆仑祖师堂打扫？”
宋大彪闻言也是一脸惊诧，“你走之后，没两年便来了魔劫，我这腿想去打扫也不便，更别提请人去打扫了。”
秦小赢沉思片刻，笑道：“看来这背后，定是有人一直做好事不留名。且不去管他，等那人自己出来便是。”
二百九十二、喜欢一个人的理由
凤瑶卿打回酒来，发现秦小赢和宋大彪正说得起劲。
“你小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强，遇到我还不是要跑？”
“废话，你们一群人追我一个，我不跑是不是傻？”
“那时候我们在前面追，后面嫣然在哭着追，生怕我们把你打死。”
说道嫣然，秦小赢和宋大彪沉默下来。
秦小赢也不知道燕然妹妹有没有转世。那个挂心自己的小女孩，过得好不好。
“人和人的机遇真是不同。”宋大彪叹一口气，“当时得知你被领养，我们觉得收养你的那人一定是眼瞎了。否则怎么会看上你。”
“明明是我皮囊好。要不为啥看不上你呢。”
宋大彪自嘲一笑：“倒也是，后来你穿那身华服来义庄，我差点都没认出你来，以为是哪位世家子消遣我们来了。”
“我还没那么无聊。”秦小赢哂笑一下，有些自嘲。当年都以为他是一个世家子，却哪里会知道他曾是一个街边小乞丐？
两个人倒上酒，夹上两块牛肉吃起来，边吃边聊。
两个人喝了许多酒，吃了许多肉。
秦小赢刻意没有用道元驱散那一身的醉意，反而笑盈盈的跟宋大彪说着过往。
凤瑶卿就在那听着，看着好奇打量她的小六，笑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小六傻不愣登的摇头：“只觉得你长得真好看，怎么会看上他啊？”
凤瑶卿笑的花枝乱颤：“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凤瑶卿笑着：“女孩子的喜欢啊，当然不需要理由啊。他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当然算条件，但并不是很充分。他救过你，你喜欢跟他待在一起，似乎待上一天，一月，一年，十年都不会腻，一天当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舍得分开，分开一会就会想他，这就是十分喜欢他了啊。”
“但这些都是理由啊，你不是说不需要理由吗？”小六捂着腮说道。
“所以你没有女孩子喜欢啊。”凤瑶卿笑意盈盈
小六深受暴击：“为啥？”
“因为女孩子不喜欢跟她们顶嘴的男生。”凤瑶卿煞有其事的回答。
“秦小赢不会跟你顶嘴吗？”
“会啊。”
“那你不生气吗？”
“当然会啊，可谁叫我喜欢他呢。”凤瑶卿愁眉道。
小六快被绕糊涂了。跟长得好看的女孩子说话这么费脑子的吗？
“那时候镇子里对你好的人除了燕然，田婶对你也不错啊，能把你当自家孩子看，看到你裤子衣服破了，帮你补衣服。”宋大彪突然说到田婶，发现秦小赢眼睛一红。“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田婶了。”
“田婶去了东齐，你见过她了吧？”
“见过了。”秦小赢喝下一口闷酒。却站起身来。“我出去走走。”
“……你没事吧？”凤瑶卿察觉秦小赢突然一身布满了杀气，登时被吓了一跳。随秦小赢走了出来。
“有些事，果然还是忘不了啊。”秦小赢醉眼望天道。
“快点回来，还有一壶酒没喝呢。”宋大彪早就醉了。
“你在这陪他说些话，我去去就来。”
“你要去哪？”凤瑶卿声音刚出，就看到秦小赢化作流光而去。她若有所思，这个时候只要给他支持就好了啊。男孩子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想躲着，想要空间，那么就给他。
过了半个时辰，凤瑶卿陪着宋大彪喝了半个时辰。
“妹子，你倒是海量啊。”宋大彪觉得凤瑶卿的酒量也太过深不见底了，自己已经快喝吐了，对方一点事也没有。
“浅酌几杯。”凤瑶卿问了宋大彪关于许多秦小赢过去的事，关于那个燕然妹妹的事。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秦小赢应该会来接燕然走吧？那个燕然，在秦小赢的心底，又是怎样一个存在呢？
过了一会，秦小赢满身血污的回来，凤瑶卿担心道：“去哪了？”
秦小赢也不说话，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报仇。”
说完仰倒在地，凤瑶卿连忙查探他的脉搏，发现只是睡了过去，这才放心。将秦小赢放在宋大彪这，说道：“今晚上他睡你这吧？”
“我这些屋子虽然破败了些，但还是有些床，凤姑娘可以去别的屋睡……”
凤瑶卿笑着拒绝了宋大彪的好意：“不用，修道之人，睡眠早就不是必须的了。”
“可外面这天冷的很，姑娘你能去哪？”
“些许风寒，抵不过人心。”凤瑶卿没有多说。“好好照看他，他好久没有这么放纵过了，也许在你们这些故旧面前，他才能真正的做一次自己吧。”
宋大彪不明白，做一个人人敬仰的侠客不好么，为何凤瑶卿的语气中充满了温柔的怜悯。为何他做不成自己？
“他是昆仑弟子，当苦境的人们需要他站出来的时候，他站出来了。在集境，人们需要他的时候，他站出来了。在灭境，人们需要他站出来的时候，他站出来了。唯独现在，他才是自己。所以做自己，真的挺难的。”
凤瑶卿告辞，在仙侠镇漫无目的的逛了起来。突然，她觉察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她，皱眉道：“谁？”
现世。
一条论坛上的新闻炸开了锅。
“苦境执道者司马无痕当场被杀，凶手竟然是他？”
点开进去，发现里面竟然是北燕皇宫当值的玩家拍摄的视频，视频中，秦小赢竟是以无匹道法，从空中轰开重重守卫，然后直面司马无痕。
“你敢夜闯皇宫？”司马无痕看到秦小赢，更是惊叹于其实力成长极快。
“这一拳，是为了替田婶报仇！”秦小赢竟是不容分说，发出一拳极招！“一拳·神魔！”
司马无痕想要运招相抵，但那一拳之威，他竟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力。“这是，半圣之力？怎么会？！”司马无痕大惊，想要逃走，但这绝品一拳，又怎么会让他逃走？
秦小赢面色冷漠，眼中看不出一点悲喜。
司马无痕，死！
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见过视频后，玩家们都说这是真正的一拳。
那种恐怖的味道，弥漫在气息中。似乎他此刻是一名死神，只为索命而来。
一个大坑出现在北燕皇宫之中。
玩家们被震的哑口无言，这就是秦小赢吗？
二百九十三、执道者的权柄
秦小赢醒来的时候，快记不清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了。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识海中多了一把玉如意。
“这是什么东东？”秦小赢一脸疑惑。
“你说这是什么？啊，不知道就敢硬往识海塞？你咋不上天呢？这是执道者的法器！你昨晚上喝的醉醺醺的，把这玩意塞到识海中来了！我和老剑条费劲巴拉才把这玩意给弄好！你差点把你自己的识海引爆了知道吗？你小子以为自己是天帝啊，什么都敢放？别忘了，你识海里还有‘那个家伙’在沉睡！那家伙一醒来，你这识海就更热闹了。”刑天婆婆妈妈的唠叨着，把秦小赢快给吵烦了。
“额，也就是说，我现在是苦境执道者了？”秦小赢隐约记起自己昨晚上做什么了，好像就是飞到北燕皇宫，把里面享福作乐的司马无痕一拳给宰了？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来。
但如这执道法器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啊。自己压根没想过怎么当执道者啊。估计当时宰完了之后，顺道就给拿回来了。东西是好东西，但是怎么用？听凤君仪说起过执道者的种种麻烦，自己这种最怕遇到麻烦的人，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怎么能自己往枪口上撞呢？
也不知道素墨虚他们又去了哪里。他发现自从素墨虚卸任执道者之后，那无官一身轻，好不惬意。这样可不好。自己还是要把锅甩出去，要不然可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眼前的不停闪烁的光幕红点在提醒着他，似乎小哀同学那边有什么急事在找他。于是退出识海，又来到道之源中。
“秦小赢，你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小哀同学看到秦小赢来了，着急忙慌的问。
“你发现什么了？”秦小赢顾左右而言他，一开始还没有搭理这个茬。
“昨晚上到现在，道之源里面突然多了好多权限，而且后面后缀是（仅限苦境使用）？？”小哀同学问道。
“我先看看。”秦小赢依旧吊着小哀同学的胃口。秦小赢查看自己的人物面板。
姓名：秦小赢
性别：男
实力：出尘境
道元量：小有所成
天赋：人族圣体。先天道胎魔种。
诗号：醉卧沙场万里云，缥缈银汉洗星魂。踏尽千山无人识，一人一剑一昆仑！
幸运值：仙缘
魅力值：仙资
悟性值：玄天六艺（【顿悟】、【凿壁借光】、■■■■■■■■）。
备注2：先天道胎魔种功能不详。
【苦境执道者权限】
他发现自己现在的权限为下：
1.【恭默守静】（在苦境范围内，可以让任何一人无法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声音，每天1次。）
2.【驰疾万里】（在苦境范围内，可以去任意曾去过的地方，每天1次。）
3.【占风望气】（查探对方气运（仅限苦境），并可以预知近期运气好坏。每天5次。）
4.【六道轮回】（查探对方前世，每天仅限1次。此功能由于未知原因，目前暂不可用。）
5.【行草写意】（赠予苦境人士称号，比如秦小赢当前苦境称号为：天下正道之望。）
6.【八方惊武】（暂时将自身境界借给苦境中人，每天1次。）
“这……”秦小赢都不想吐槽什么了。
首先自己这人族圣体、先天道胎魔种体质就先不说了，大概齐能猜到点内容。
那悟性值那块，后面的一连串■■是什么？读书最烦打马赛克的情节了，就跟看小作文看了一半发现后面都是此处省略500字一样，省略的才是重点，才更能勾起人的好奇心的啊。
“你到底怎么回事？为啥会&*&#@￥？”小哀同学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
“!?(･_･;?(⊙ˍ⊙)”她一脸惊恐。
“你怎么不说话了？”秦小赢窃笑着望着小哀同学，他刚才偷偷对小哀同学使用了【恭默守静】。发现这个好像是挺好用的。
щ(｀ω´щ)！！
看到小哀同学生气，秦小赢解除了【恭默守静】效果。
“你刚才不会对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吧？为什么我说不出话来了？”小哀同学质问道。
“有吗？”秦小赢一脸无辜：“我可能不小心释放出来了吧。”
“秦小赢！你一定是故意的！”小哀同学伤心了，这秦小赢学坏了啊，都敢欺骗AI智能了。跟AI智能比心眼，你比得过吗？
“你走，我一周都不想看到你！不，两周！”小哀同学也是有脾气的好伐？于是把秦小赢驱逐出道之源。
秦小赢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道命令不客气的驱逐出道之源。
“小哀姐姐……”道之源怯生生的出现。
“怎么了？”
“我困了。”
“你怎么又困了？”小哀同学觉得这届队友真难带，真拿自己当保姆用呢？
“我不知道，好像在秦小赢获得新的权限后，我也跟着升级了……似乎《问道苍穹》快要开始公测了。”
“哈？”
“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我现在需要去睡一觉，就睡一小会。”
“喂，(#`O′)？”小哀同学喊了好几声，发现道之源已经睡着了。
“秦小赢……到底是什么来头啊。看着他的人物面板，让我有些害怕，这等资质，怎么会出现在苦境当中？”小哀同学细思极恐，不由感到一阵凉意。
秦小赢意识回归。
看到凤瑶卿和一个陌生人站在一起。
“瑶卿，这是谁？”他问道。
“你自己问吧。”
秦小赢看了一眼，这人的人物面板出现在眼前。
姓名：世间惊鸿
性别：男
实力：无
道元量：微不足道
天赋：无
诗号：无
天赋：唱《孤勇者》会跑调。
秦小赢用出执道者的权限【占风望气】，查看此人气运。
又一串小字浮现：“蜃楼海市幻无边，万丈晴空接上天，或被狂风忽吹散，有时仍聚结青烟。近期事事不如意，有重要物品遗失，强求不得，宜行善为根本，更有血光之灾，不宜远行。”
秦小赢一脸懵，这货是倒了什么血霉了，这气运霉到家了吧？
正想出手替他消去这番劫难，却见天上惊雷阵阵，瞬间降下一道闪电，直扑这世间惊鸿而来！
远处有人大喊：“是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秦小赢没好气，向天一挥拳，赶走那惊天之雷，说道：“瑶卿带你来见我，想必你找我有事？”
“我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在游戏里特别倒霉，请秦仙长出手救我！”
“你认识我？”
“昨天我看到你来仙侠镇了，但一直没敢出来见你。”世间惊鸿也是一脸无奈，别人玩游戏都是奇遇，到自己这里却成了各种倒霉催的。
“我知道了，但是我为啥要帮你呢？”
“(⊙ˍ⊙)”世间惊鸿傻眼了，是自己出现的方式不对吗？不都说这秦小赢急公好义，最是热心助人了么？明白了，一定是自己没有完成他给自己的任务，没有刷满好感值。
“秦仙长你说吧，你这有什么任务，我都可以完成的。”
“你把《孤勇者》给我唱一遍。”
神特么唱孤勇者，你搁这跟我对暗号呢？可我唱孤勇者跑调啊。
但是想刷好感度，就必须完成对方的任务啊。
世间惊鸿泪流满面，唱起了孤勇者。“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停停停停，太难听了。”凤瑶卿从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调，快把她听吐了。
“可以了吗？”世间惊鸿小心翼翼的看向秦小赢。
“嗯，唱得不错。”秦小赢点头。
凤瑶卿：!?(･_･;?
世间惊鸿：￣□￣｜｜
秦小赢，你是认真的吗？
二百九十四、前奏！？大修道时代！
世间惊鸿发现自己多了100XP的经验。
自己唱了首歌也算完成了任务？
真特么神了。自己进入游戏以来还没有遇到过这种好事，这是什么运气把自己给砸中了？早知道挣经验这么容易，他天天给秦小赢唱孤勇者！
这时候世间惊鸿发现自己的等级提高，各项属性也随之上升。
但同时他发现一个问题，等级升高后，他发现周围多了一些平常见不到的东西。
“有鬼啊！”他大喊着，躲到秦小赢身后。
秦小赢没好气的看着这个家伙，把他从身后揪出来。
“什么鬼？”不光他没看见，更别提凤瑶卿了。况且这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
“真有鬼，有的没有头，有的伸着好长的舌头，惨兮兮的……”世间惊鸿噤若寒蝉，受了极大的刺激和惊吓。
看他这种模样，秦小赢眉头微皱，似是想到了什么。
他手结昆仑术法，正是许久不用的鬼部法：“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两手双指将自己双眼轻扫而过，开了天眼。
瞪眼瞧去，发现宋大彪这处别院屋外全部都是一些孤魂野鬼。甚至连仙侠镇上，都挤满了不少无处可去的灵体。
“事情愈发复杂了。”秦小赢的眉头越来越紧。
“怎么了？”看到秦小赢这般模样，凤瑶卿猜到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秦小赢以灵指往她眼前一扫。看到如此情况，凤瑶卿同样也是色变：“这……”
“六道轮回不通，这些人便没有了去处。只是不知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若是从五年前，那么苦境遇到的麻烦会比其他三境更大更多。”
“为何？”凤瑶卿问道。
“因为魔劫中，苦境死去太多的人了啊……这些人不入轮回，就成了大问题，甚至影响现在的生灵……”
“三个月……还是太长了啊。”秦小赢叹气。“这种情况恶化下去，整个四境都会随之崩溃。”
“形势已经如此严峻了吗？但鬼魂没有实体，如何影响现世？”
“没有轮回，便等于没有新生命。生老病死缺了一环，没有了生，剩下的生灵便只有静静的等待消亡。这种情况不严重，还要多严重？”
“这……”凤瑶卿也是吓了一跳，这可如何是好？“那我们回灭境，去找叶大？”
“叶倾城如今去寻帮手，不知是否还留在灭境。听他的口吻，这种事四境力量都必不可少。所以我们暂且安心，先将眼前的事给解决。”
“可这么多，该如何解决？”凤瑶卿一阵头大。
“孤魂野鬼，无人奉养，时间长了必生怨气，怨气生瘴，引来各种天灾，仙侠镇也就容易瘟疫横行。”秦小赢一笑：“好在对付鬼，我昆仑不是外行。”
凤瑶卿看着意气风发的秦小赢，笑骂道：“臭德行，怎么总带着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比不过楚王宫家大业大，千年豪阀。”
“我已经不是楚王宫的人了。”凤瑶卿听到那三个字，脸色阴沉下来。
秦小赢不再提，说道：“我们下去吧。”
“嗯。”
于是两人又降了下来。
秦小赢看着世间惊鸿，若有所思：“按说你没有悟道，更没有开天眼，是如何看到鬼的？”世间之鬼，除了那种怨愤所化生，其余灵体皆如气体一般不可见。但这世间惊鸿刚才竟比自己先发现鬼？
“我也不知道啊。”世间惊鸿同样不得其解，不过是升级了而已，为何自己会看到这么多鬼，他平时最讨厌看鬼片了啊。
“想必此人比其他普通人更容易见到灵体，所以当周遭环境改变，所以气运也随之变差。”
“唱歌难听吸引来更多厄运？也不是没这个可能。”秦小赢点头。
喂喂喂，你至于吗？拿我跑调这事翻来覆去说？世间惊鸿泪流满面。唱歌跑调我得罪谁了？连鬼都不放过我吗？
“你最近有血光之灾，若是信得过我，最近就跟着我吧。”秦小赢倒是在道藏中学过改变人身气运之法，但这世间惊鸿的情况特殊，完全是因为体质原因将周遭厄运给吸引来过来，这种情况下，最保险的就是跟在他身边。
“信得过，信得过。”世间惊鸿真的是求之不得啊。如果这么想的话，自己唱首歌然后得到对方的庇护，这买卖似乎做的不亏。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凤瑶卿问道。
“儒家有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想让苦境正道不再凋零。”说完，他轻推了世间惊鸿肩膀一下：“去，告诉所有的梦境中人，想修道的话，来仙侠镇吧。”
世间惊鸿惊了，他突然想到一句特别有逼格的论坛水词：“想修道吗，我把所有都放在了仙侠镇，快来修炼吧。”
作为发帖人，他甚至都能想到自己必将引起众多玩家的关注。
大修道时代，终于要开启了吗？
“先等等再去，我先带你回祖师殿。”秦小赢心下挂念一件事，让他稍晚再登出。
几乎是瞬间，三人就出现在了仙侠镇外的山上道观中。
“这是什么能力？”世间惊鸿奇道。
“不足一提。”秦小赢也不好说这里是执道者的权能。
“去吧。”秦小赢说道。
“好。”世间惊鸿立马下线，不带有一点犹豫。
“出来吧。”秦小赢对着殿中喊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殿中出现一个怯生生的少女。
脸上带有几分不可置信。她刚才明明是确认这边没人才进来的。
“你一直在打扫我昆仑祖师殿？”
“是。”
“为何这样做？”
“因为我想加入昆仑。”
“好。”
“啊？”少女一脸惊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秦小赢怎会如此痛快？“你不应该问我来历，然后测试一番再让我加入吗？为何如此轻易就同意了？这让我一点参与感都没有啊！”
“明白了，你喜欢带点难度的。”秦小赢小时候读过不少话本，瞬间明白少女的意思。又是一抬手，将少女带到了后山的百鬼墓地。
“这里封印着诸多鬼尸，两日后若是你侥幸不死，我再收你为徒。”
“徒儿拜见师父。”
“哟，这么快就改主意了？”秦小赢打趣。
“虽然不合心意，但在这荒郊野岭带上两日，我这体格可撑不住。”
“叫什么名字？”
“映烛灯雪。”
“倒是挺有诗意。”
“还成。”
映烛灯雪看到美艳的凤瑶卿，同样给凤瑶卿行了一礼：“徒儿拜见师娘。”
“什么师娘，我和他还没成亲呢。”凤瑶卿脸一红。她这辈子最大胆的事，在灭境已经做完了。
“师娘，我们都看到了。”
“都看到什么了？”
“就是你要师尊娶你……”
“这……”凤瑶卿一愣，这灭境发生的事，这些人是如何知道的。
“他们有方法能够实时传递消息。”秦小赢也不讳言。“所以在他们眼中，我们是没有秘密的。”
“那以后洞房的话，岂不是……”凤瑶卿想到此处，脸色更是紧张。
“他们若是敢看，我一个个上门剜掉他们的眼！”秦小赢没好气道。
“我们想看，但审核也不让播啊。”映烛灯雪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秦小赢觉得这徒弟性子也太跳脱了些，甚至有些后悔，是不是草率了？
“没什么，没什么。”映烛灯雪一吐舌头，不敢多说什么。谁也不知道，她就是那个一直在网上发言的女玩家大佬。在研究完所有的攻略后，她用了最笨的法子——守株待兔。每日来这祖师殿中打扫卫生，然后静候秦小赢的出现。没想到竟真的能一步登天，成为这秦小赢的弟子。
二百九十五、再看此处山更高
这一天。
所有的玩家们都看到了这么一条劲爆消息：“大修道时代！”
秦小赢将在南楚仙侠镇开一个培训班，为所有玩家提供一个修道机会。
“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线上线下开始了激烈的讨论，讨论秦小赢此举的意义何在。不过更多的人开始了长途的迁徙。从西戎、东齐、北燕向南楚进发。
东齐泰楼。
这一天，凤君仪回到泰楼，看到招收的几个新学生正在窃窃私语。不悦问道：“不好生临书，嘀咕什么呢？”
“先生，秦小赢据说要在南楚开一个培训班，让所有玩家都有修道的机会。
“哈？”凤君仪傻眼了，秦小赢这操作让他有些看不懂了。“现在你们梦境中人反响如何？”
“据我等所知，除了远在灭境的永劫，大部分人都想去参加一下。”
“无知！法不可空授，道不可轻传，轻者毁谤，重者伤己，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凤君仪嗤之以鼻说道。
“先生，难道人人可修道，不好吗？”这几个被凤君仪加以青眼的玩家说道。
“不是不好，而是时机未到，强自开启，反噬自身。”凤君仪站在秦小赢的角度分析道。“所授非人，修道者心术不正，易让授道人被天下嗤笑，自身大道受损。这种事，他就没考虑过吗？”
“我们玩家到不这么认为。”这名学生名为石独音，却是P大法学高材生，儒学经典信手拈来，倒是格外得凤君仪垂青。“天下之事并无奇伟，修道从业，也不过寻常之事。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秦小赢此举筛选合适之人踏入修道门槛，功莫大焉。”
“这么说，从你们梦境中人的角度看，你们觉得他做得对？”
“玩家们缺少一个机会，世人也缺少一个机会。金鲤化龙，差的不是龙门，而是谁人能将他们引入龙门之前。所以从我们的视角看，秦小赢这个做法，反倒是深得人心。”
“你们了解秦小赢？”
“所做可称侠义。”
“当年他有宏愿，说想让天下人人如龙。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开始了。”
“知易行难，嘴上说的容易，可做起来太难。所以他这种大勇气，是被我们玩家最看重的品质。”
“原来如此……”凤君仪自嘲一声：“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被别人的事迹来教育。那么你们几个人呢，打算去找他吗？”
“禀先生，我们几个人商议好了，不去他那了。”
“哦？这是为何？”凤君仪眉毛挑动，不解的看向石独音。
“大道三千，我们只愿取一瓢饮。”
“你们几个倒是妙人。”凤君仪闻弦而知雅意，知道这几个人想留在儒家了。
“修道如走独木桥，明知前方人多，自然不好亦步亦趋，我们跟着先生，自然是更好的选择。”石独音说道。
“尔可知法？”
“略懂。”作为法学高材生，说略懂已经算是谦虚了。
“明日起，子秋子路教你们儒家之法，也好教世间知晓我儒家法统所在。”
“是。”
弹幕大神收到了映烛灯雪的私信。这两个人很早就加了好友，但是在论坛上的沟通一直很少。
“哥们，在吗？”
“在。”
“看到论坛上的消息了吗？”
“看到了，怎么了？”
“有兴趣来参加一下吗？”
“计划之内。”
“我的意思是，来帮秦小赢设计优化一下测试。”
“为什么找我？”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秦小赢的意思，我跟他说玩家中有你这么一号人物，他对你很感兴趣。”
“可是我的身份……”
“所以特别邀请你先来体验一下秦小赢的测试，然后你提一下建议。”
“优先体验资格？”弹幕大神笑着摇头：“就这点优惠，打动不了我，咨询我的价格可贵。”
“俗了啊。其实你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吗？”
“什么意思？”弹幕大神说道。
“只要你合格了，你可以提前拜在秦小赢门下。”
“还是无法打动我呀，我的价格你们请不起的。”弹幕大神说来说去，核心思想只有三个字“条件要加码”。
“那你开一个条件？”
“我的费用很贵，给你们个机会，我要当大师兄。”
“等等我，我上线去问问去。”映烛灯雪明显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映烛灯雪回应道：“秦小赢说，只要你合格通过他的测验，没问题。”
“你也没问题吗？”
“什么意思？”
“不会觉得我抢了你的大师姐的称号吗？”
“大可不会。”
“那就这么定了。”
“你同意了？”
“嗯。”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是谁？”
看到这个问题，弹幕大神哑然失笑，他看着自己那条再也不可能站立起来的腿，陷入了回忆。
他快忘记自己陷入这般田地的原因了，呆了许久许久。在几年前，他得罪了人，没有想到遭遇杀身之祸，那人派出了杀手，在自己乘坐的专车上安装了剂量足以致命的炸药，好在自己当时坐的偏了一些，在爆炸中幸运的活了下来，但他的两条腿却再也没有了。
于是他躲了起来，隐藏了自己的名字。世人皆以为他死了。
但是复仇的火焰从没有停止折磨过他。他的脉搏，强有力的震聋他的心脏，活跃在他的脑内，好像一道烟火放出无数的火花一样。他感到痛苦，他的灵魂似乎早已经抛弃了他，就像受伤的人从流血的伤口走掉一样。
天黑了，窗外乌鸦在叫。他恍惚看着天空，好像炮弹一样，在下秒突然炸开，旋转向前，形成无数火球。每个火球当中，都是那个仇人的脸。火球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钻进他的身子，消失不见。
城市点点灯火，穿过雾气，闪耀在玻璃上。
藏身于游戏中，只是为了消磨这痛苦的意志。他登入了游戏。
游戏中，他的诗号突然显现：“姑苏声色寂，万仞峥嵘剑长啸；浩哉风千里，天涯孤傲尽折腰。黄沙江山泪，再看此处山更高。”
他有些讶异：“这是……诗号？”
他食指轻轻动弹，说道：“我叫天涯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