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 求救
自己是该继续修炼下去,还是先缓一阵好观察呢?
许岩拿不定主意了,他正迟疑的时候,电话却是恰好在这时响起来了,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许岩接过了电话,问道:“你好,哪位?”
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很沉稳的中年男声:“请问,是许岩许先生吗?”
“对,是我。请问你哪位啊?”
对面的男声平缓地说:“您好,许先生,冒昧打扰了,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姓吴,叫吴仁宝——您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我爱人,您可能有印象的,她叫杨易,在京城开了一家做江淮菜的饭馆。前些日子里,许先生您和您朋友赵小姐光临过那家饭馆了,我爱人杨易曾接待过您的——这件事,不知您还有印象吗?”
吴仁宝还没说完,许岩就猜出对方的来意,他说道:“吴先生您好!您这么一说,我就记起来了!吴先生,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呢?”
电话对面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疑:“这个。。。许先生,我听说赵小姐已经跟许先生您打过电话了,可能您也知道是为什么事了。
我听说,在上次您光临的时候,你见到我爱人杨易的时候,您就看出来了,她的身体不对劲,你曾向她提出过提醒。。。”
许岩沉稳地说:“确实是这样。”
吴仁宝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说:“可惜了,许先生您当时的提醒,杨易她当时没有放在心上,她没有按您交代的那样立即去医院检查。
大概一天之后,她在店中忽然昏厥。被送到了京城医科大附院去抢救,后来又转院到*******,也请过协和医院的专家过来一同参与会诊。都认为她是患上了最近新出现的绝症——叫做原发*型性器官衰竭综合症吧。。。
现在,京城的几家大医院都是束手无策。熬了几天,我爱人的身体也是一天比一天差,现在已经到濒危状态了。”
尽管在诉说自己妻子的不幸,但吴仁宝依然镇定而平静,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显出他沉稳的心态和强大的自控能力,也显示了他良好的修养和心理素质。
许岩心下暗叹,知道自己当初多嘴的后果终于来了。他说:“吴先生。对您夫人的事,我也感觉很遗憾、很难过——但我不是医生也不是医学方面的专家,你给我说这件事,这是为什么呢?”
吴仁宝浑厚的声音显得很低沉:“许先生,我也知道,我们素不相识,这样突然打扰您,确实很冒昧,请您原谅。但我想,您既然能在发病之前就能看出我爱人有病在身。那就说明,您对这种怪病很有认识和了解吧?我听小赵说过了——呃,小赵。她跟您通过电话了吧?”
“对的,前几天,赵嫣然确实给我打过电话来。”
“是的,小赵说,许先生你掌握着一种对这种怪病进行治疗的方法。。。”说到这里,吴仁宝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等着许岩接上去话似的。
倘若是以前,还是个普通大学生的许岩,看到对方停顿下来不说话。他就会自然而然地接上话头去了,但是现在。无论是心志坚定还是见识上,许岩都是今非昔比了。见到对方耍这种谈话的技巧,他顿时不高兴了:你这是欺负我年轻不懂事吗?
许岩等了几秒,看着吴仁宝还是不说话,他立即就掐了电话,心想这家伙的自我感觉也太好了。
过了半分钟,许岩的电话再次响起,依然还是那个号码,许岩拿起电话,他淡淡说:“喂?”
电话里传出吴仁宝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沉稳:“您好,许先生,还是我,吴仁宝。”
“哦,吴先生,我刚刚听见电话里一直没声音,还以为断线了呢。”
吴仁宝苦笑,这次,他吸取了刚刚的教训,也不敢再卖关子了,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许先生,我知道,您是个有大本领的人,我想请求您的帮助,出手拯救我的妻子杨易。”
“吴先生,我已说过,我不是医生。你妻子的病情,我建议你还是走正规的医疗渠道吧?或许,可以去其他的大医院试一下?”
“许先生,我已经试过了——这几天里,国内排得上号的大医院和专家,甚至国外有名的一些医疗机构,我都联系过或者让人帮忙找过了,但他们都表示,对这种病,全世界都没有好办法。目前,这种病症还没被治愈的记录。”
许岩撇撇嘴,心想谁说没有治愈的记录?单是在自己的手上,就治好了两例病例,一个是宫雪婷的爸爸,一个是文德兴老爷子。不过想来,这两桩案例查不到,那也是正常的。宫雪婷爸爸的案例,是被锦城人民医院认定为特例;而文老爷子的病例——这种元老级别的中央首长的病历,那是属于国家机密范畴的,也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接触到的。
吴仁宝显得微微激动:“我知道,这种病,目前国内外的医院机构都没办法,这是绝症!所以,我只能向您求助了,求您伸出援手,救我爱人一条性命!”
许岩打断吴仁宝:“吴先生,你等下!你怎么就确定我有能力救扬女士呢?”
“小赵说过。。。”
“吴先生,就算我在小赵面前说过我能治好这种怪病,但你怎么就会相信了呢?难道,我就不能是在吹牛吗?我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漂亮女孩子面前吹吹牛说点过头话,那是很常见的吧?你怎么会相信了?”
吴仁宝苦笑,他不好意思说,他原先确实是不信的。
虽然赵嫣然说过,许岩在妻子发病之前就看出她的疾病,但先前,吴仁宝还是不相信的——全世界都束手无策的绝症,那么多的专家和大医院都说没办法了。一个毛头小伙子,他能有什么办法呢?直到昨晚之前,吴仁宝都不相信许岩有能力拯救自己妻子的。
这件事。吴仁宝本来是不想讲的,但没办法。从刚刚许岩挂自己电话的这件事,他已隐隐看出来了,这位许先生的脾气不太好,他不敢得罪了,只能委婉地说道:“事实上,除了赵小姐以外,还有其他人向我们推荐了许先生您。”
“还有其他人推荐我?”许岩惊讶:“谁啊?”
“这个人。。。是我朋友,京城夜宴俱乐部的李董。”吴仁宝苦笑:“许先生。李董昨晚连夜给我们打电话了,说他已找到能救杨易的人了,就是许先生您,他说您是有大神通、大本事的人,世上倘若还有人能救回杨易的话,那就是您了。
许先生,李董一再叮嘱我,让我不要在您面前提起他,但既然您问起了,我也不敢隐瞒。只能如实说了,还请您千万不要责怪李董吧。”
许岩听得一头雾水:“李董?那是谁啊?”
“哦,李董事长姓李。名卜天。李董本事很大,他是个气功大师,我爱人也跟他学练气功的,他平时跟我们家的关系很好,经常往来的。”
“哦,是李卜天啊!”许岩顿时明白过来,他笑道:“既然是李中——呃,是李董的话,那就明白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他啊——他已经回京城了吗?”
许岩有点奇怪——既然是吴仁宝是李卜天的朋友,为什么李卜天不出面向自己求助呢?自己和李卜天联手对抗梦者。算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李卜天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如果是他出面请自己帮忙,自己大概是没法拒绝的吧?
听许岩这么说,吴仁宝直觉地感觉:杨易有救了!
他也说不出,到底什么原因使得他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许岩那异乎沉稳的气度,或许是许岩那胸有成足的轻松态度?
吴仁宝心下激动,他抑制不住地声音颤抖:“许先生,只要您能出手救回我的妻子,无论您需要什么报酬,哪怕倾家荡产我也会做到的!
呃,这样说来或许有些冒昧,但我们家在京城也是有点身份的人家,我父亲曾经担任过部长,我现在在南方的海州市担任市委副书记——不不,许先生,请您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暗示什么,我也绝没有威胁您的意思,我就是想说,我是有能力兑现我承诺的。
许先生,李董和赵小姐都跟我说过,您是一位很有身份和地位的人,或许在您这样的高人看来,我这样的条件也算不上什么——那,我就只能求您发发慈悲吧!就当是看在赵嫣然的份上,她和杨易是很好的姐妹啊!”
许岩叹了口气——他心肠软,最是听不得人家哀求。
“那么,吴先生,要我出手的条件,赵嫣然想来也一定跟你说过了吧?”
“我明白,我明白的!”吴仁宝连声说道:“小赵已经跟我们说过了,我们也明白,这是绝症,全世界都治不好,如果最后,那个了。。。也是正常的!所以,只要您肯出手,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我们当家属的都不会责怪您,对您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生死有命吧!
我们家属愿意事先签好保证书和承诺书!您还需要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这样。。。吴先生,我考虑一下,回头再给你答复吧。”
“好的,不过,许先生,您那边能不能快点呢?因为我爱人杨易,她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医院认为她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
“咦?”吴仁宝说这话,反倒提醒了许岩——自从上次赵嫣然打电话来通知自己杨易生病的事情,到现在已有三四天了。按照一般的原发性内脏器官衰绝症的病理来说,病人自从发病到死亡,病情很少能拖延超过一个星期的,而现在杨易却已坚持了足足七八天了。
这时候,许岩又想起了先前杨易的古怪表现——当时,自己明明用灵目术查看过杨易的,她分明早就被魔气侵入了,却是一直都没有表现出异状来。现在,在她身上,病情的进展也明显要比在其他人缓慢得多——难道说,在她身上,有着某种力量在抵御着魔气的侵蚀?
想到这里,许岩顿时感兴趣起来。他问道:“吴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同意对你夫人进行救治。你什么时候带你夫人到锦城来?”
“到锦城来?”吴仁宝诧异地问了一声。
许岩很理直气壮地说:“那当然——难道你还想我飞到锦城去为你上门服务服务吗?”
吴仁宝苦笑——其实他想的就是这样,就是希望许岩能飞到京城去帮他救治的,但许岩抢先开口,堵住了他的请求,让他无法开口了。
不过,这也难不住他:虽然说民航有规定,那些行动不能自理的病人是不能上航班的,不过以自己的人脉,让民航安排一副担架上飞机,这倒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吴仁宝咬牙道:“我尽快!快的话,应该今晚就能到了。许先生,您现在是在锦城吗?”
“对的。你们抓紧过来吧,到了锦城,给我打电话,我们尽快开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节 接机
黄昏时分,巨大的飞机轰鸣声中,一架波音737客机在锦城市国际机场平稳地降落。飞机刚降落停稳,早已等候在机场上的一架救护车快速地开近去,一群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上了飞机,在飞机上抬下一架担架,把担架上的人抬进急救车里了,然后,急救车一路拉着警笛,飞快地向机场的出口驶去了。
跟在担架的后面,从飞机上下来了几个人,这行人中,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白衬衣,双鬓发白,眉宇间神色忡忡,他伫立在原地,望着那急救车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有些迷惘。
这时候,旁边一个戴着墨镜的年青女子招呼他说道:“吴书记,我们该走了吧?”
“啊,好的。”吴书记回过神来,他点点头,走向机场的出口,边走边对那戴着墨镜的年青女子说道:“小赵啊,这一趟陪着来锦城,可是辛苦你了。”
带墨镜的年青女子笑笑:“吴书记,杨姐也是我的好朋友,陪着她过来,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吴书记,您不用太担心,杨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吴仁宝笑笑,笑容显得有些勉强和沉重,他说道:“但愿如此吧!小赵啊,等下,见到许先生之后,要拜托你跟他多说些好话吧。你是女同志,也跟他熟一点,有些话比较好出口。”
赵嫣然点头笑道:“这是肯定的。”她心中暗叹——始终还是关心则乱啊!
吴仁宝是海州市市委副书记,平时是蛮镇定和沉稳的一个人,但这次来锦城,他一路上反复叮嘱自己,这番话都说了四五遍了,没想到地头还是要重复一遍。
一行人出了机场,到了外头,和接机的人碰面了——吴仁宝虽然是外省的干部,但到了市委副书记这级别的领导,交游自然地广阔起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找到一些有办法的熟人的。
现在,给吴仁宝接机的就是锦城市政府接待办的一个副主任,他想请吴仁宝一行吃饭。但吴仁宝摆摆手就拒绝了——现在,他满脑子心急火燎的。哪有吃饭的心思啊!
“这个,饭就不吃了,咱们先直截联系许先生,看看情况怎样再说吧——小赵,现在是六点半。你说这吃饭时间联系许先生,打扰了他,他会不会生气呢?”
赵嫣然摇摇头:“许先生的生活作息时间,我也不很清楚。不过,许先生为人温和,应该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吧——何况咱们跟他也是约好的了,他更没理由发火了。”
“嗯嗯,是啊!”
吴仁宝瞟了赵嫣然一眼,心想我碰到的许岩可不像好说话的人啊,一句话不对他就马上把我的电话给挂了——没办法。这社会,美女毕竟是有特权的啊!
吴仁宝拿起手机跟许岩联系,电话很快即就拨通了,他对答两句,随即面露喜色:“啊,许先生,您已经到机场了吗?啊,我们没看到您呢。。。二号门。。。哦哦好的,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吴仁宝对赵嫣然欢喜地说:“好消息!许先生已到机场这边来了。他在二号门等我们,咱们是走一号门出来的,却是错过了。我们快过去吧!”
当下,众人纷纷转向。向一号门赶过去。一行人很快就赶到了机场的一号门,隔着还有老远,赵嫣然就认出人来了:“吴书记,我看到了,门边那穿白色休闲服的男的。。。就是赵先生!”
“啊!”尽管赵嫣然事先已经跟吴书记打过招呼了,说许先生很年青。但在吴仁宝想象中。能一眼看出杨易的隐患,有把握能治疗她的专家,怎么样都该是个沉稳成熟的人吧,但亲眼见到许岩本人的时候,吴仁宝陡然慌了:“这。。。这就是许先生?他分明还是个大男孩嘛!这样的人,他懂什么医术啊?!”
一时间,吴仁宝还真有点后悔了: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呢?
居然信了杨易和李卜天的话,真的眼巴巴地把病人从京城送到了锦城!眼前这嘴上没毛的大男孩,他怎可能有什么办法呢?
唉,自己聪明一世,但在这关键时候,怎么就犯了这糊涂啊!!
吴仁宝心里的懊悔不说了,许岩正在机场的门口等着呢,突然听到有个女声在喊自己,他转过头来,看到了一行人正在朝自己快步走过来,当头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时尚靓丽女子。许岩的眼睛已经是堪称火眼金睛了,立即就看出来了,来的人正是那位偶像明星赵嫣然!
许岩惊讶:“赵嫣然,她怎么也过来了?”
那群人快步走到了许岩身边,赵嫣然上前来跟许岩问好,许岩的眼睛还在发直呢——早知道今天赵嫣然会过来,自己就该买上一身好点的衣服过来了!
许岩不是故意想扮演“权贵子弟”,不过赵嫣然既然把自己误认是那种人了,许岩也不得不半推半就地接下这个角色了,不然被揭穿的话,他的面子实在下不下去啊!
“嫣然,你怎么也一起来了?事先都没跟我打个电话?”
赵嫣然嫣然一笑,她亲热地凑过脸去,亲了许岩一口,却是避开了许岩的问题没回答——这种事,怎么能事先电话通知呢?如果在电话里叫自己不来的话,那怎么办好?来就得罪了许岩,不来的话又对不起自己姐妹。这种当面求人的事,只能搞突然袭击了。
赵嫣然生怕许岩生气自己自作主张,一见面就赶紧给许岩一个吻,以平息他的怒火——要知道,以她这种偶像派演员的身份,在公共场合是很忌讳这种事的,万一给哪个小报记者拍下来,这会对她的职业生涯造成巨大打击的。
她亲热地牵住许岩的手,给许岩介绍道:“岩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几位朋友吧?”
许岩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六七个男子,他微微蹙眉,摆摆手:“介绍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吧,还是救人要紧——请问。哪位是吴仁宝先生?”
许岩询问着,但他的目光,却是已投向一行人前方的中年男人:这男人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白衬衣黑西裤,相貌清爽。气质平和,气度也颇为沉稳,众人站立时候,隐隐然以他为中心,犹如众星拱月一般将他围在中间。
只是不知为什么。吴仁宝的神情颇为古怪,他目光直勾勾地望着自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像是碰到了一件很震惊很难过的事情。
看到对方表情古怪,许岩也是心生疑惑,他打了声招呼:“是。。。吴仁宝先生吗?”
“啊!”听到许岩招呼,那中年人恍然地应了一声,他快步上前来,伸出手要与许岩握手,一边望向了赵嫣然:“小赵。这位就是许先生吗?”
听到吴仁宝这样的说法,许岩微微蹙眉,心想吴仁宝还是个市委副书记,讲话怎么这么不讲究?赵嫣然都确认了,他还要问多一句干嘛?
“我就是许岩——请问,是吴先生吧?”
“啊,你好,我就是吴仁宝!”
吴仁宝握住许岩的手使劲晃了两下,说道:“许先生,您好!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啊。真是太出人意料了!”握手的时候,吴仁宝很是用力,但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像是有什么东西很怀疑似的。
老实说。见面以后,这位吴仁宝先生的态度并不算很好,与他在电话通话中的热情和诚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弄得许岩也有点狐疑了——这到底是哪不对了?
当下,吴仁宝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随行的众人——市委副书记出行,身边总得有几个秘书、司机之类的帮闲。而赵嫣然这种档次的明星。身边也是少不了三两个助理,再加上锦城这边接待的人,那就浩浩荡荡一大群人了。
寒暄之后,吴仁宝主动说:“许先生,我看着,时间也是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说吧?”
看着现场的气氛古怪,尤其是众人望自己那古怪的目光,许岩心里实在腻烦——老子缺你这一顿饭?倘若不是赵嫣然在场,许岩早就拂袖而走了,现在,他只想着事情早完早好,他说:“病情火急,还是救人要紧——病人在哪里了?”
吴仁宝苦笑道:“许先生,我们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机场来迎接,病人下了飞机之后,立即就被锦城市人民医院的救护车给拉走了,现在走了已经有十几分钟了,估计追不上了。”
“哦。”听了吴仁宝这么说,许岩倒也没生气——自己过机场来,本来就是临时起意的,对方不知道所以衔接配合得不够好,那也怪不得对方。
“这样的话,我们就直接去市第一人民医院了。嫣然,你开了车来吗?”
赵嫣然先摇头,然后又点头:“我在锦城没车子,不过,我们公司在这边有合作伙伴,他们也是开车过来的——”
“那算了,还不如坐我的车呢。这样,吴先生,咱们先不忙吃饭的事情,这就去人民医院吧,我先看下病人的情况再说。”
看到许岩的态度这么坚定,态度这么好,连饭都不吃就要先看病人情况,吴仁宝的心情确实好了一些,他脸上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对许岩的态度也显得真诚了很多:“吴先生,这怎么好意思呢?劳动您亲自过来机场,还耽搁您的饭点。。。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说这些,当然是救人要紧。我们上车吧。”
一行人匆匆地到机场的停车场,纷纷开车子。赵嫣然自然是上了许岩的车子,吴仁宝迟疑了下,也顾不得做电灯泡的嫌疑了,讪笑着上了许岩的车子,说道:“这个,趁着路上的时间,我给许先生介绍一下我爱人的病情,这个。。。不是很妨碍你们吧?”
赵嫣然嫣然一笑,她妩媚地望向许岩,许岩笑笑:“自然是不妨碍的。吴书记,上车来吧。”
吴仁宝说是要给许岩介绍病情,但真正的病情,也就几分钟就介绍完了——其实,对于型性原发性器官衰绝症,许岩都遭遇过几次了,而今天过来之前,他还在网上搜过了相关的资料,对这种病症的了解程度,许岩已经不亚于一般的医生了。
听完吴仁宝的病情介绍,许岩又简单地问了他几个问题,吴仁宝都做了明确的回答,心里稍微安定——这位许先生问的问题都很在点子上,显然他也是个懂行的人,应该不会乱来吧?
听完吴仁宝的介绍,许岩默不作声点点头,他看着车前方,不发一言——从吴仁宝介绍的情况来看,杨易的病情还不算十分严重,她能顶得住旅途的跋涉,偶尔还能清醒一阵,心跳和呼吸频率虽然微弱,但还是能维持生命的。
要救回杨易,许岩并不觉得如何为难,但他另有一个为难的地方——病人已送进锦城市第一人民医院了,有了入院记录,自己再出手施救的话,那就是继宫建国之后在市人民医院产生的第二个治愈样本了。
一次痊愈,还能用病人身体素质好的特例来解释;但如果这样的奇迹连续出现两次的话,只怕躲不过有心人的注意了。
老实说,如果自己能治怪病的消息泄露出去,政府层面的干扰,许岩倒不是很担心——天蹋下来高个顶,反修之给自己打过包票说国家不会抓自己去做实验的,他得给自己负责;许岩不担心政府,但他担心的是来自民间的压力。
如果自己能治愈型性原发性器官衰绝症的消息传播出去,那该有多少病人和家属来找自己啊!
按照许岩在网上搜查到的资料,这短短半年间,在全世界范围内,这种病例的发病数已经超过三万例了,在国内就超过了一万多。。。真要让这些绝望的病人和家属们知道在锦城有个叫许岩的家伙能治好这种怪病,他们还不立即蜂拥而来把蜀都大学给踩平了?
等下治病的时候,自己用什么法子来掩饰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 机锋
许岩这么考虑着,于是他的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显得很是深沉。这样的表情放在吴仁宝和赵嫣然的眼里,那就有点吓人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莫非,杨易的病情太重太厉害了,连这位许先生都没办法了吗?
而吴仁宝先生因为在仕途上行走,他的心性比起赵嫣然来更为深沉,碰到事情想得也更复杂,看到许岩面露不愉,他马上就想到了:莫非,自己没有把报酬给讲得清楚,所以许岩感觉不爽了,所以给自己甩脸色看吗?
这倒也是啊,世上哪有只让人帮忙却不说报酬的?难怪许先生要恼火了。
他干咳一声,问道:“许先生,您是蜀都人吗?”
许岩心想这家伙怎么这么没眼色的,自己正在思考着呢,他却来用这种不相干的问题来打扰自己,他沉声道:“不,我是蜀都的罗丹人。。。吴书记听过罗丹县吗?”
吴仁宝是京城子弟,一直仕途顺畅,何时曾听过罗丹这种小县城?
但这小县城既然是许岩的家乡,那当然不能这么说了,吴仁宝由衷地叹道:“罗丹县啊,那的确是个好地方,我可是久闻大名了!这地方山清水秀,风景优美,在全国都是鼎鼎有名啊!”——基本上,所有的经济不发达地区都可以用‘山清水秀风景优美’这话来称赞,至于说罗丹县是否会是个经济很发达的城市——开什么玩笑,如果真是那种城市,吴书记又怎么会不知道?
称赞完许岩的家乡,吴书记才说道:“许先生,蜀都省是很好,不过我们的海州市也不错的。现在,我们海州市正在投入大力气进行城建改造,城市面貌也是日新月异啊!这件事完了以后,倘若有空的话,许先生也可以到我们那边走上一趟。我们海州政府也是热烈欢迎啊!”
他深深地望了许岩一眼,轻声道:“现在,我们市里正在搞几个比较上规模的项目,比如市中心的文化广场。海州电建的三期土建工程,还有海州公路的市内段,这几个工程,投资都是过十个亿的。许先生如果有朋友是做建筑行业的话,他们比较有实力和诚意的话。也欢迎许先生把他们介绍来我们海州市参与招标啊!那是一片发展神速的热土,对外来投资者,一向都是热情欢迎的,许先生和你朋友过去的话,那可是大有可为的啊!”
吴书记这么说来,倘若是个知道江湖规矩的内行人在这里,自然就知道路数了——这是吴书记在许诺了,如果许岩能救活杨易的话,将来,许岩能在海州那边的基建工程里分一杯羹的。他轻描淡写地说上两句“欢迎许先生介绍工程队”。那就意味着,在吴书记提起的这几个工程里,起码会有一个是给许岩的。
虽然许岩不是建筑公司的,但他可以介绍人来做啊,不要小看这个权力啊,按照现在时行的规矩,这种大工程的介绍费回扣,那是在工程费用里的5%的。比方说海州市中心的文化广场改建,那是过十亿的项目的,百分之五就是五千万的回扣了。平常人十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了。吴书记用这个来当做给许岩治病的回报,确实算非常有诚意了——要知道,这样的大项目,就算是吴仁宝是市里的第三号人物。要拿下来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如果吴仁宝跟许岩知根知底,他还敢跟许岩把话说得明白点,但现在大家毕竟还不熟,这样的话说起来就太突兀了,他总不好**裸地告诉许岩:你治好我老婆,我就给你一千万——那是一个包工头的口吻。不是一个市委副书记该说的话。
所以,吴书记也只能说得含含糊糊了,不过,他相信,有心人的话,对方应该能听懂自己的含义吧?
但问题是,许岩并不是有心人啊!听了吴书记的话,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人有点莫名其妙吧?现在我正在考虑怎么给你老婆治病的事情,你却跟我谈什么海州市的建设日新月异——海州发展得再快,这关我什么事?而且我也不是搞建筑行业的,你跟我说什么欢迎投资者,海州建设大有可为,那对我有什么意义啊?
许岩有点不耐烦地说:“吴书记了,我不懂建筑,家里也不搞这行的,海州那边的建设,我就帮不了你了,恐怕你得自己联系了。”
吴仁宝脸上微微抽搐,他真搞不明白了——到底是这位许先生不满意自己的报酬,还是他压根没搞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微笑着说:“我知道,许先生是大忙人啊!
其实我觉得,这件事,不一定要许先生您亲自过去处理的,就算许先生你去不了海州,那你如果有什么做建筑的朋友,一样可以推荐给我,让去海州联系我,效果也是一样的。我们海州还是个落后城市,很需要先进技术和管理理念的支持啊!”
吴仁宝自觉这番话说得够露骨了,但放在官场的初哥许岩耳里,他却是根本听不出端倪来,他压根没察觉,对方其实是在想办法讨好自己。
许岩心里只感觉纳闷:“吴仁宝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老要我介绍什么施工队建筑公司给他?我自己都说我不懂这行了,让他自己去找,他还这么啰啰嗦嗦的,一定要我介绍给他?这家伙还是个市委副书记呢,做事怎么颠三倒四的?我连他老婆都没治好呢,他莫名其妙又提这么多新要求过来,真是莫名其妙!”
这就是所谓“见识的差距”了。吴书记本是要对许岩示好的,但在许岩看来,他这是在给自己增添麻烦,两边因为见识的不同,造成了这样的误解。
好在这时候,现场还有第三人,却是赵嫣然。
赵嫣然貌似天真烂漫,但做演员的人,常常作为交际花出席各种应酬场面,各种场合见得多了,经常听闻各种内幕。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吧,赵嫣然虽然没亲自做过建筑行业,但这种事也听过不少。再加上吴书记把话说得很白了,她在旁边听着,也隐隐约约知道,吴书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听吴书记说。这是十几个亿的项目,赵嫣然心下顿时一热:按照现在的行规来说,这还不得几千万的回扣金额?要知道,自己出道以来,虽然自己很走红。也代理了几个品牌做广告,但因为演艺公司抽水抽得厉害,再加上团队啊服装等开支,自己一直落个人红却不富的尴尬局面,身家到现在也就不过就三两千万而已,听说有个能赚几千万的机会就在自己面前,她顿时脸热心跳起来。
只是,现在的局面太诡异,她也看不明白:吴书记明明把赚钱的机会送给许岩,但许许岩却是很不高兴地推掉了——许公子为什么拒绝?
难道他嫌这单子太小了。没多少油水,所以不屑接吗?好像也不对啊,一笔就能赚五六千万的单子,即使在京城的******眼里,这也不能算是个小数了,许公子没理由看不上的?或者,许公子不是一般人,他眼界太高了,不想惹那些麻烦。。。可是,这笔钱。或许对许公子无关紧要,但对我来说就是一笔巨款了,顶得上我奋斗好几年了啊!
赵嫣然心下一热,她鼓起了勇气。凑到许岩身边,亲热地说:“岩子,吴书记也是好朋友,他既然需要人帮忙,我觉得,您还是应该帮他的。我倒认识一些朋友是做建筑行业的。都是很靠得住的好朋友。要不,我把他们给岩子你推荐下,你考核看看是否合适,能不能推荐给吴书记?”
许岩和吴仁宝都没有想到,赵嫣然会在这个时候出声。许岩诧异地望了她一眼——赵嫣然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水汪汪地望着自己,很可怜又很盼望的样子,像是这一刻,许岩的答复对她是很重要的。
吴仁宝书记看看许岩,又看看赵嫣然,他微微一笑——这是怎么回事?许岩和这个赵嫣然,他们莫非是在一唱一和地扮演双簧吗?自己打算给工程这个决定,事先并没有跟许岩或者赵嫣然说过,他们怎么会这么配合默契呢?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许岩感兴趣就好!
吴仁宝身子向后座椅上一靠,他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啊,赵小姐说得很是,大家都是好朋友嘛!许先生也好,赵小姐也好,你们都是我家的恩人——呵呵,你们是自己人,有些什么事,你们自己商量好就行了。反正,只要是许先生推荐的公司,我都是欢迎的。”
这一番话说来,许岩还是云来雾去地摸不清头脑,但赵嫣然却是听得明白——这位吴书记说话还是很大气的,他几乎是明说了,只要能救回杨易就好,不管是赵嫣然的关系还是许岩的关系,反正只要是许岩开口推荐的公司,他都肯认的。
一时间,赵嫣然顿时心下火热,看许岩的眼睛都热得要冒火了——要知道,先前她跟吴书记到锦城来,就是单纯地想帮朋友忙而已。没想到,真是好人有好报,做好事还能碰到这样的好事!五六千万的好处,只要许岩点下头,自己就能到手了!
当然了,赵嫣然也是聪明人,她当然知道,这笔钱,大头当然是要给许岩的,吴仁宝也是给许岩的面子。但是说自己作为经手人,许岩为人和气,做事也大气,他给自己的出手也不会太小气了吧?五六千万的过手钱财,自己怎么也能拿个一两千万吧?
听得他们的对话,许岩只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说来说去,吴仁宝还是坚持要自己介绍建筑公司?赵嫣然也真是,自己正烦着呢,你凑什么热闹呢?自己忙得很,哪里功夫管这些闲事?”
他没好气地说:“嫣然,我这边一堆事情忙的,哪里顾得上海州的事。你有什么朋友是建筑公司的话,你就直截介绍给吴书记好了,不用通过我了。”
“啊!”听许岩这么一说,赵嫣然顿时愣住了,她颤声道:“我直截给吴书记说?不用通过岩子——您了吗?”
“不用不用!你们又不是不认识的,哪里需要我来转告!你自己跟吴书记说就行了——我事情忙,顾不上这个。”
赵嫣然心下激动,她转头望了吴仁宝一眼,却见后者微微蹙眉,却是旋即又舒展开了——就在这一刻,吴仁宝已是想得明白了:原来,这许先生多半也是官宦世家出身的,做事谨慎得很啊!他表面上装作对海州的工程没兴趣,不直截插手,明面上跟这件事毫无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但私底下,他却是安排了个代理人——也就是赵嫣然——来代他操作。
许岩对赵嫣然这么信任,这小赵多半跟他有一腿的吧?
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但做起事来很有章法啊!也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小孩,做起事来,道行很深啊!
迎着赵嫣然,吴仁宝点头笑道:“我已经说了,赵小姐也好,许先生也好,你们俩是自己人。只要救回了内人,你们二位都是我的恩人,不管你们谁,我都是同样尊重的。”
这句话说出来,许岩还迷迷糊糊呢,赵嫣然却是大喜:吴书记这么说,摆明就是同意这个安排了!将来,自己可以直截联系吴书记介绍了!
不过,事情还不能高兴得那么早啊!吴书记几次强调:“只要救回我爱人”——是的,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许岩能顺利救回杨大姐的份上,否则的话,刚刚吴书记承诺的这些都是空话,毫无意义。
她由衷地说:“吴书记,您不用担心,杨大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许先生一定会尽力救她的——岩子,您说是不是呢?”
许岩蹙着眉,“嗯”了一声,然后,他却是低叹了一声,像是很为难的样子。
看着他的表情,吴仁宝和赵嫣然都是顿时心惊,吴仁宝也沉不住气了,他颤声道:“许先生,难道。。。这个很难吗?”
“倒不是说这个。吴书记,如果得天侥幸,在我的治疗之下,******的病情真的有所好转的话,有件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忙的。”
吴仁宝坚定地说:“许先生,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哪怕就是倾家荡产,我也绝不推辞,一定办到!”(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节 医生
看着吴仁宝郑重其事的样子,许岩笑笑:“倒也不用那么严肃,这事,绝对是吴书记你能做到的:我给******治病之后,到时候,如果有人问起这件事,我希望吴书记你不要提起我——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这件事,不知吴书记您能办得到吗?”
吴仁宝松了口气——看到许岩神情严肃,他还以为他要提一些很为难的条件呢!
他坚定地说:“许先生,您放心,我们是懂事的人,对您的感激只会永远藏在心里,绝不会随便到外面乱说,给您惹来麻烦的!”
“嗯!”许岩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是不抱什么希望——自己每次救人之前,对方都是这么说的,信誓旦旦保证得好好的,但自己每次救人之后,却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导致事情会泄露出去,给自己惹来了一堆的麻烦和手尾。
许岩淡淡说:“记住你的话就好吧,吴书记。”
车窗外,夜幕渐渐降落,夜色笼罩了城市的街道,路灯已经开始亮了起来。车队开始接近市第一人民医院了,许岩看到道边有一个士多店,他停下了车子,招呼道:“嫣然,你买几瓶矿泉水上来吧。”
赵嫣然以为是许岩口渴了,问道:“好的!岩子,你要什么牌子的矿泉水呢?要不要冰的呢?”
“随便什么牌子都行吧——不要冰的,常温的就好。”
吴仁宝很识趣,他主动提出道:“还是我去吧——赵小姐的知名度太高了,若是给人家认出来,引起围观就不好了。”
许岩点头,吴仁宝就自己下车买矿泉水了,没到一阵,他就买了五六瓶矿泉水回来,装了一个大袋子,笑道:“哇哈哈的冰泉——许先生。我给你一瓶吧。”
许岩看了一眼,却没接过,他淡淡说道:“吴先生,你先拿着吧。”
“啊。许先生,你不渴吗?”
许岩笑笑,他继续发动了汽车,缓缓驶入人民医院的停车场。一行人下了车,这时候。吴书记的秘书小跑过来,低声告诉吴书记,然后吴书记再转向许岩,他客气地说:“许先生,我爱人已经入院了,住院部的内科,就在住院大楼的十二楼,我们这就过去吧?”
“嗯,走吧。”看着吴仁宝就这样打算走了,许岩提醒了他:“吴书记。带上刚刚的那袋矿泉水。”
吴仁宝这才记起来,自己买了一袋矿泉水放在车上。他提起了矿泉水,若有所思地望着许岩,许岩对他微笑着点头:“吴书记,带上吧。”
“哦!”能在官场上做到了厅级干部,吴仁宝绝对不是笨蛋,他立即醒悟过来——这位许先生三番五次地强调要带上这几瓶矿泉水,莫非有什么特殊讲究吗?
想到这里,他立即紧张起来,赶紧抓稳那袋矿泉水。紧紧地抱着。他的秘书想过来帮忙,但吴仁宝却立即把他给赶走了:“我自己来——许公子,是不是这袋水,我自己来提比较好些?这有什么讲究的吧?”
许岩笑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却是率先转身走了,吴仁宝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上,双手却是紧紧地抱住那袋矿泉水,那情形显得颇为滑稽。
夜色朦胧,夜幕下的住院大楼灯火通明。一行人经过了灯光明亮的走廊,进了病房——所谓的一行人,那自然是指许岩、吴仁宝和赵嫣然等聊聊数人了,其他人都在走廊那边等候着消息。
但说来也是冤家路窄,许岩刚进去,恰好就撞见了熟人——几个医生围在床边给病人会诊,领头的那医生,恰好就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主任郑主任!
看到郑主任,许岩第一时间就想拔腿逃跑——上次在李书记家里碰到郑主任,那时候郑主任好像就对自己很有兴趣了,现在既然在人民医院里被他撞倒了,他岂有不抓住自己大问特问的?
糟糕了,自己早该想到的——吴书记这种身份,他的妻子既然送进了市第一人民医院,那肯定是要拜托请最好的医生出来诊治的。在市第一人民医院里,对**型性原发器官衰竭症的病例,还有谁比郑主任更权威啊?自己早该想到的,在医院里碰到郑主任,这是个大概率事件!
许岩想明白了,但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郑主任回过头来,他站直身,冲进门的众人点头:“你好,你们就是病人杨易的家属吧?我是内科主任郑中原,也是病人的主治大夫,请问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吴书记?”
吴仁宝站出来,他和郑主任握了握手:“我是吴仁宝——郑主任,你说吧,我爱人的情况如何了?”
郑主任面色沉重,他凝重地说:“吴书记,******是从京城协和医院转院过来的,想来关于这病症,协和医院的医生已向您做过相关的介绍了,在这里,我也不再啰嗦重复了。
在这里,我向您表个态,我们已接到市政府张秘书长的通知,肯定会竭尽全力抢救******的,肯定会尽最大努力的!这个,请您放心!但是。。。”
郑主任微微踌躇,仿佛接下来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出口似的:“但是,根据以前的病例和经验来说,目前世界上针对这种病症的几种治疗方案,效果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发病到如今已经超过十天了,她的生机已非常微弱了,所以。。。还是请您做好一定的思想准备吧!”
吴仁宝脸色凝重,他点点头:“我明白,郑主任,我爱人的事情,这就拜托你了。”
“嗯,我们会尽力,但是有时候,人力有时而穷,这病是在全世界都是。。。唉,总之,希望奇迹会出现吧,要知道。。。”
话说到一半,郑主任却是突然看到耷拉着脑袋走在后边的许岩,他整个人陡然一震:“咦?你是。你是。。。你不是那许什么吗?”
许岩尴尬地笑笑,打招呼道:“郑主任,好久不见了!”
看到许岩,郑主任显得十分激动。他赶紧走上来,一把握住了许岩的手,紧紧地抓住,仿佛是生怕许岩突然溜掉似的,他激动地说:“许先生啊。我终于找到你了!要知道,这些天里,我可是到处在找你啊!我去过蜀都大学,但听说您离校已经很有一段时间了,已经不在学校里了。我们打您的电话,但您又不开机。。。没想到今天,却是在这里碰到您了!您今天过来我们医院,这是?”
“吴书记是我朋友,听说吴书记的爱人身体不好,我就过来看看。随便看看——嗯,就是这样了!”
郑主任疑惑地看了看吴仁宝,却是陡然眼睛一亮,一拍脑袋,嚷道:“我都糊涂了!既然吴爱人是得了这种病,那许先生你过来,当然就是为帮忙的嘛!就跟上次宫建国的事一样,还有李书记那次的事情——嗯嗯,我明白,我明白的!许先生你要怎么‘帮忙’。你只管做就是了——需要我们医院这边怎么配合吗?”
郑主任一番话讲下来,许岩倒是没什么——他早知道对方一直在找自己,但是那位吴书记倒是惊呆了——这位看着很成熟稳重睿智的内科专家,为何见到年纪轻轻的许岩。突然就变得这么激动和欢喜了?好像,他们先前是认识的?
吴仁宝望着许岩,又望着吴仁宝,他惊讶地问:“郑主任,莫非,您跟许先生认识的吗?难道。许先生也是你们医院的大夫吗?”
许岩和郑主任对视一眼,都是苦笑。
郑主任轻松地笑道:“吴书记,许先生不是我们医院的大夫,不过,他以前倒是跟我们打过些交道的。吴书记,我得说啊,你和你妻子都是很幸运的人啊,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救回******,那就是许先生了!吴书记,你们的本事大,算是请到真佛了!”
听到郑主任这么说,吴仁宝和赵嫣然都是眼睛一亮,脸上陡然焕发了神采——先前,吴仁宝相信许岩,那只是无奈之下的被迫选择罢了。但现在,极力推荐许岩的人,可不是别人,那可是锦城市人民医院的内科主任,是一位足够权威的专家级人物,他的这番说话,可是很有分量的!
一时间,吴仁宝信心陡增,望向许岩的目光中也充满热切的希望。他沉声道:“许先生,这个。。。就有劳您了!反正,我答应的事,那是一定会做到的!”
许岩莫名其妙:你答应的事情?你好像什么都没答应我吧?
但许岩也不好跟他详问了,他问道:“病人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郑主任立即回头下令:“你们快拿病历记录过来,请许先生指点。”
立即,几个医生捧着病历和一堆的病情记录过来,在桌子上摊开,郑主任很客气地说道:“许先生,病人的资料都在这里了,您随便看,慢慢研究!”
看着桌面上堆得高高的那一堆医学资料,许岩只觉得头皮发麻——你妹的,自己有事没事多这句嘴干什么?真是自讨苦吃了!
他随手拿起了一份血液常规的检查报告看,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让他看得脑袋发麻,许岩只能装模作样地点着头,口中“嗯嗯”有声,表情严肃,仿佛他真的在认真研究这份病理报告一样,他脑子里却在想:就让这该死的一切赶紧结束吧!
许岩拿着病历报告,他也不敢看得太久——看得太久了,万一哪个不识趣的郑主任来跟自己讨论起病人的指标参数来,那可怎么办?他很快地站身来,走到病床前来端详了一阵病人。
杨易情形,真是令人望之而触目惊心,倘若不是郑主任先前提示过,许岩还不敢相信,眼前这干瘦得和骷髅一般的人竟是自己先前见过的那个英姿飒爽、精神抖擞的老板娘。
杨易的脸颊已深深地凹了进去,颧骨高高凸起,眼眶深陷,双目紧闭。她的头发已经被剃得干干净净,令人触目惊心的黑色布满了她的脸部,颈部,一直延伸到了胸口。
看到许岩的目光顺着杨易的脖子往下看,吴仁宝站近来,他提示道:“许先生,我爱人的身上也覆盖满了这种黑色的瘢痕,连手脚地方都给覆盖了。。。那瘢痕先是从胸口长起来的,先是一个巴掌大的疤痕,然后向四面八方扩张和蔓延,七八天的时间里,这瘢痕已经扩展到了胸口和脸部,随着这些黑色瘢痕的扩展,我爱人的病情就越加恶化。”
许岩点头,他不动声色地望向了郑主任:“郑主任,您怎么看?这病例,是不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确实有点古怪。我刚看过病历了,从病人发病到现在,已经超过十一天了。平常的病例,是拖不了这么长时间的,我以往经手过的病例,最长也就是六天时间就断气,而吴书记的爱人能超过十天,这确实不怎么常见——”
说到这里,看到吴书记脸色铁青,郑主任才反应过来,他连忙又改口道:“当然,这也说明吴夫人吉人天相,能坚持等到许先生过来,才等来了一线生机,这也说明她命不该绝啊——”
看看吴书记板着的脸,许岩心下好笑,他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郑主任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不怎么得体,他赶紧换了个话题:“呃,许先生,病人的情况不是很理想,怕是不好再拖延了,您什么时候开始治疗呢?需要我们医院如何配合您?需要些什么器械呢?”
许岩望着郑主任,他似笑非笑:“有件事,我是很希望人民医院能配合我的。。。就是不知道你们能否办到?”
郑主任精神一振——他不怕许岩要求多,他只怕许岩没要求!
“许先生,看您说的,医者父母心,救治病人,这本身就是一等一的大事,何况还是吴书记的夫人呢?您有什么要求,无论要人还是要设备——只要您提出来,我们就一定满足您!”
看着许岩好像有点不怎么相信的样子,郑主任拍着胸口说道:“许先生,这是真的!如果我这个科主任没办法的话,我们还可以向王院长求助的。”
许岩笑着摆摆手:“这倒是不必了。我的要求,郑主任你一定能做到的,也很容易做到的。。。”他望着郑主任,认真地说:“等下,我希望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全都离开病房,我们治疗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听到这句话,郑主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我们的医院。。。全都离开病房?”然后,他马上反应过来了,连声说道:“对对,我明白!现在闲杂人确实多了些,要治疗,确实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你们都出去吧,都在外面等着!没我同意,不准进来!”
郑主任连嘘带赶地把医生和护士们都给赶出了病房,然后,他关上了病房的门,回到了许岩身边,笑容十分灿烂:“许先生,您看,闲杂人都赶出去了,现在可没有什么碍眼的人了,您看,是不是可以动手救人了呢?”
许岩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笑吟吟地望着郑主任,却是笑而不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节 灌水
郑主任也在笑,但他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起来,最后变成了苦笑,他双手合十,对着许岩连连作揖:“许先生,我求您了,你就让我亲眼看一次吧!不亲眼见一次您救人的过程,不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会被郁闷死的!
跟您说吧,宫建国的事,上次您走后,这谜在我心里已经藏上好几个月了,一想到这个,我就茶饭不思,越来越是想不通啊!我连做梦都在想着这个事,觉都睡不着——根本没理由的啊!您不让我亲眼看一次,我。。。我就是死也不能瞑目啊!求您了!”
说着,郑主任举起了手,认真地说:“我知道,许先生您不让我个,是怕事情泄露出去惹麻烦。这样,我以人格向您保证,无论今天看到了什么,我都绝不会向外泄露半个字!否则的话,天打雷劈!这样的话,总可以了吧?”
虽然从上次宫建国的事开始,郑主任就一再纠缠许岩,但许岩对他倒没什么反感——这是个很认真负责的医生,对自己的事业执着,这是应该的。而且,他作为一个大医院的内科大主任,当初与小人物的许岩和宫雪婷打交道时候,他的态度很和蔼,和颜悦色,也没什么架子,让许岩感觉他的医德和修养都很不错。现在,看到郑主任放下身段,对自己苦苦哀求,许岩倒也心软了,他说道:“郑主任啊,只怕你就算留下了,也是照样看不出什么也学不会的啊。”
听到许岩的语气松动,郑主任顿时精神一振,他信誓旦旦地说,只要许岩允许他留下就行了,他会乖乖地缩在一边,绝不多嘴多舌,更不会妨碍许岩做事的。
许岩无所谓地耸耸肩,他望向了吴仁宝:“吴书记,你怎么看?”
站在吴书记的角度来说。他当然很希望郑主任能留下来的——虽然这位郑主任笨嘴笨舌的,不会说话,但他毕竟是锦城市人民医院的大内科主任,是一名权威专家。这样的话。万一许岩把救人的事情搞砸了,毕竟还有一个专家在场,可以进行补救。
吴书记客气地说:“这些事,我也不懂,全凭许先生您做主了。不过。我觉得,倘若郑主任留下没什么影响的话,那让他留下也无妨的吧?”
许岩很干脆地点头:“嗯,既然吴书记都同意了,那郑主任你就留下吧。”
郑主任千感万谢,他激动地屏住了呼吸,期盼看到许岩救人治病的精彩表现,却见许岩若无其事地向吴仁宝说道:“吴书记,麻烦你给你爱人喂一口水。”
“喂一口水?”吴仁宝愣了一下,他不敢相信地确认道:“这个。是我吗?”
许岩点头,把话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对,麻烦吴书记你了,给病人喂一口水吧。”
“哦哦,喂水啊,”吴仁宝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慌张地望着左右,却见许岩指了指他手里抱着的那一袋子的矿泉水,提示他说:“就用矿泉水来喂病人吧。”
吴仁宝“哦哦”地应了两声,他从袋子里拿起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开始给躺在床上的病人喂水,他回过头来问许岩:“这个,许先生。要给她喂多少水呢?”
“喂了再说,尽量让她多喝点。”
喂水进行得并不顺利,病人昏厥多日,嘴唇已经干枯,已经丧失吞咽功能了,吴仁宝把水喂进去。很多水都汩汩地流淌到嘴外了,流淌到枕头和床单上,病人没能喝进多少。
看到这一幕,吴仁宝也急了,他回头来看着许岩,问道:“许先生,您看,她好像喝不下水。。。”
许岩微微蹙眉——病人居然喝不下水了,这确实让他有点意外。他沉声道:“不管她能喝进多少,你继续喂!”
“哦哦!”吴仁宝应了一声,继续灌水,只听汩汩的水声响个不停,小半瓶矿泉水都给灌进病人口中了,其中又有一大半流淌到外边去了,吴仁宝手忙脚乱地放下矿泉水瓶,一边帮着病人拭擦脸上湿漉漉的水痕,一边对许岩说道:“许先生,她喝不下啊!喂了这么多,都是在她嘴里,她根本咽不下去!”他显得有点焦急,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了。
许岩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来:“吴书记,不要紧的,就让水留在口中,会顺着病人的喉道慢慢地渗进去的——”说完以后,许岩也觉得没什么把握,他问郑主任:“郑主任,是不是这样呢?”
郑主任点点头:“理论上说,确实是这样。虽然病人已经失去意识了,但喉头感觉到水,她的喉部肌肉会自觉做出吞咽水的动作,让水顺着食道流淌下去,那是本能反应,就跟呼吸和心跳一样,是属于身体机能的本能动作。所以,吴书记您也不用太担心,只要水进了口,多少总会有一些自动地顺着食管渗下去的。
只是,许先生,您给病人喂这么多水,这是为什么呢?”
许岩瞪了他一眼:“郑主任,外面比较凉快,你在外边吹吹风比较好?”
郑主任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的承诺,连忙拱手作揖:“是我多嘴,是我多嘴,我不问了!许先生,你们继续,继续好了!”
果然,正如郑主任所说的那样,杨易口中的水一点点地渗进她的食道里。然后,按着许岩的指示,吴仁宝又给杨易喂了好几次,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把整整一瓶矿泉水都给喂进去了,他抬起头来,如释重负地对许岩说:“许先生,这水已经给她喂得差不多了,您看,您可以动手救人了吗?”
许岩又递了第二瓶矿泉水过去:“继续喂她喝水,吴书记。”
吴仁宝微微一震,但最终,他还是接过了矿泉水,继续给杨易口中喂水。又过了约莫二十几分钟,第二瓶矿泉水也给喂进了病人的口中,吴仁宝刚转过身来想对许岩说什么,还没等他说话呢,许岩已经又把第三瓶矿泉水塞到了他的手中:“继续喂。我不喊停你不要停。”
吴仁宝眉头一蹙,显出了明显的犹豫。他说道:“可是,许先生,她已经喝了两瓶矿泉水进去了。我爱人的身体很弱,哪怕是矿泉水都好。继续喝的话。。。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损害呢?身体还能不能承受呢?”
这时候,郑主任也插口说道:“是啊,许先生,虽然喝水对身体是好事,但也不能一概而论的。像这种重症患者。生理机能已经很弱了,让她喝那么多的水,她的消化道、肠胃都无法消化和吸收,反而会加重病人身体的负担——就算是正常认,喝了两瓶矿泉水,都会感觉很胀了。
我觉得,既然都喝两瓶了,喝水这步骤,是不是适可而止了?许先生,或许。。。您可以考虑进行下个步骤了?”
许岩好气又好笑。他瞪了郑主任一眼,冷冷说:“郑主任这么有学问?”
郑主任又想起,刚刚自己的承诺,他赶紧拿手捂住了嘴,连连摆手,嘴里“呜呜”有声,显示绝不会再多嘴了。许岩这才对吴仁宝认真地说:“吴书记,你既然从京城坐飞机来找我,那想必是相信我的治疗方案的吧?”
吴仁宝默然,迟疑良久。他还是伸出手,接过了许岩手中的矿泉水瓶,颤着手拧开了瓶盖,继续给病人口中灌水。。。。。。但这瓶水他只灌到了一半。那位郑主任却是再次违背自己的承诺了,他惊讶地嚷道:“吴书记,我看到。。。病人好像在自己吞咽矿泉水了!这水不是渗进去的,是她自己喝水了!”
听了郑主任的说法,吴仁宝陡然一振——果然,很明显地可以看出。在杨易口中的水消失的速度在加快,也可以看到,吞咽水的时候,杨易的喉头在蠕动着。
郑主任颤声道:“难道,病人。。。是恢复了意识了吗?”说话间,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许岩——郑主任经手的这种**型性原发性器官衰绝症也有十几个了,也大致了解这种病的发展情况。一般来说,这种怪病的发展是不可逆的,病人衰弱的过程是无可逆转的,即使用上最好的强心剂和刺激剂,顶多也就减慢病人衰竭的进程,却无法逆转这个过程。
但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单靠着使劲地灌矿泉水,就使得一个失去意识的病人恢复了意识,这发现令得郑主任震惊万分——这怎么可能!国内外所有专家都在寻找逆转病情的有效方法,但都是不得结果,没想到,随便给病人灌了两瓶矿泉水,居然就能有效了?
病床上的病人眼皮微微颤抖着,身子微微颤抖。吴仁宝停了手,惊喜地望着床上的妻子,他轻声呼唤道:“杨易,小易,你醒醒,你醒醒啊!”
突然,杨易挣扎着撑起了上身,在床上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大量的水从她的口中被呛了出来,吴仁宝连忙扶住了她,喊道:“小易,小易!你没事吧?没事吧?”
这时候,在旁边旁观的赵嫣然惊讶地嘀咕了一句:“杨姐脸上的黑斑。。。好像淡了很多咧!”
被杨易提醒,众人都齐齐望向了杨易的脸,发现她脸上的黑斑确实变淡了很多,而且这变化还是在持续地进行着,黑色还在继续地变淡,连她脖子上、胸口上的黑斑都在持续地变淡。。。。。。
在众人的注视下,杨易终于睁开了眼睛,她虚弱而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众人,最后目光集中在吴仁宝的脸上,低声说道:“仁宝,是你吗?我这是,还活着吗?”
吴仁宝激动地几乎不能自控了,他握住了妻子的手,连连点头,眼泪都要流淌出来了:“小易,小易,你不要怕!我请来了高明的大夫,他已经开始给你治病了,你会好起来了——小易,你还难受吗?是哪里疼呢?”
杨易艰难地说:“我也不知道哪里疼。。。我全身都疼。我的身体好沉,被什么很重的东西死死地压迫着我胸口,我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呼吸好困难,难受死我了。。。”
听妻子诉说病情,吴仁宝连连点头:“你放心,小易,很快就会好的,你会好的!”他回过头来,感激地望着许岩——因为妻子的醒过来,他对许岩信心大增!
“许先生,小易醒过来了!您看,这下一步的治疗该怎么办呢?我都听您的!”
许岩面无表情地指指吴仁宝手中的矿泉水瓶,一言不发。
吴仁宝一愣:“不会吧?许先生,难道,还要继续喂小易喝水吗?她已经喝好多了?”
许岩点点头,还是不说话。
因为许岩先前治疗的见效,吴仁宝心中对许岩已十分信服,当下,他也没什么二话,掉头就把矿泉水瓶递到了妻子唇边,低声说:“来,小易,继续喝,喝了就好受多了!”
杨易撒娇地白了他一眼,低声埋怨道:“你灌我喝了这么多的水,打算灌死我啊?”但埋怨归埋怨,她还是蹙着眉,硬着头皮咕噜咕噜地喝下了矿泉水。喝完以后,她秀眉一蹙,目光深凝,却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吴仁宝关心妻子,连忙问道:“怎么样?小易,喝水之后,你是不是感觉好些了?”
杨易犹豫了一下,她缓缓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那层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东西,我喝了水进去,感觉它好像轻了一些,像是被这水冲走了一些。。。身上的难受,也减轻了一些了!这是什么水?感觉喝起来很清甜,很清凉似的。”
吴仁宝流着泪,他咧嘴笑道:“小易,你是太久没喝水了,这不过是普通的矿泉水罢了——许先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吴仁宝转过身来探询地望着许岩,许岩点点头:“既然病人觉得这样舒服,那就给她继续喝水吧。”
“那。。。这样喝水,一直要喝到什么时候呢?就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了呢?”
许岩有点不耐烦地说:“喝到你爱人喝不下为止!只要她还能吞下一口水,你就只管继续给她灌水!”(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节 项目
许岩这么一瞪,吴仁宝也不敢多说了,连声说道:“好好,我明白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显得颇为滑稽的,吴仁宝拿着矿泉水的瓶子,不断地给杨易灌着矿泉水,纵然杨易已经吞不下了,他还是照旧地猛灌不停:“小易,乖,来,继续喝吧。”
最后,杨易被灌得要喊救命了:“呃呃呃,不行了,老吴,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我实在喝不下了,我胃都疼了,肚子都发胀了。。。呃,我不行了,我肚子疼了。。。不行,我真的肚子疼了,你让我歇一下!”
说着说着,杨易突然捂着肚子,一咕噜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急切地在房间里东张西望的,脸色发红:“仁宝,洗手间在哪里了?我肚子疼了,要上卫生间!”
吴仁宝愣了一下,他又转身望向了许岩,尴尬地问道:“许先生,咱们正在治疗呢,您看。。。病人这种状况。。。能让她先去洗手间吗?”
许岩点点头,他转头对郑主任和赵嫣然说道:“我出去在外面等着。郑主任,麻烦你到外面叫两名女护士进来,让她们照顾病人。”
看到一个刚刚还奄奄一息的病人转瞬间就能生龙活虎地爬起来要找洗手间了,这一瞬间,郑主任整个人都呈现出石化的状态。他呆若木鸡,脑子里只回荡着一个念头:“这不科学!这完全没道理的啊!”
要知道,自从**型性原发器官衰绝症被发现以来,在全世界范围内已有数以万计的死亡病例,在医学界里,有人已经把这种传播途径不明、发病原因不明、病情发展快、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的疾病称为新世纪绝症了。
为了攻克这绝症,全世界有上百家医疗、科研机构在进行日以继夜的研究。为了测试各种药物对这种怪病的作用,各种西药中药抗生素激素甚至非洲丛林里的黑巫药都给试了个遍,还有各种针对性的新药正在加班加点地研发,各种医学实验耗费的资金数以亿计。
无数先进的、犀利的、强力药物都起不到作用,但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有人用几瓶矿泉水,就治好这全世界都束手无策的绝症?
原来,只要不停地灌水。灌到病人受不了了,就能把这种绝症治好了?
治疗的方法居然就这么简单?
这消息传出去,只怕全世界要有不少专家和研究所要吃惊得跳楼了吧?
郑主任在脑子里急速地盘算着,自己要寄给柳叶刀新论文的内容和题目:《论哇哈哈矿泉水对**型性原发性器官衰绝症的治疗功效和作用》——这题目好像显得有点滑稽?寄过去只怕会被杂志社当做笑话的。
如果把题目变成《一氧化二氢化学物的大量使用**型性原发性器官衰弱症的抑制和逆转功效》,是不是显得更为专业一些呢?
或者。自己找多几个患者来灌水,看看是否有效?
。。。。。。
郑主任正浮想联翩呢,却是被许岩的招呼给惊醒了。他如梦初醒,回过神来,他“啊啊”几声:“许先生,您在叫我吗?您刚刚说什么?”
许岩微微蹙眉,却是清晰地把话语又重复了一遍,郑主任才如梦初醒,他急忙走到门边招呼了一声,两个女护士应声进来了。郑主任对护士们交代如何照顾病人做好护理工作——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里,许岩已经自顾自地走出去了。
许岩走出去没多远呢,只听后面“蹬蹬”的高跟鞋声响和赵嫣然气喘吁吁的叫声:“呃,呃,许先生,许先生。。。”
许岩无奈地立定了脚步,他转头望向了赵嫣然,笑道:“嫣然,上次我就说了,我们是朋友。你可以叫我岩子的。”
赵嫣然灿烂地一笑:“其实我也是想叫你岩子的,但这次到了锦城,不知怎么回事,见了你之后。我却是不怎么敢这样叫你了,只敢叫你许先生。”她打量着许岩,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的神采,她轻声说道:“不知怎么的,几天没见岩子你,我就有点不敢认你了。”
许岩笑道:“我变老了吗?”
赵嫣然笑道:“你如果说老了。那我岂不是没人要了?”她打量着许岩,眼中却是微微有着疑惑,她笑道:“岩子,如果我说你好像肤色更白皙更好了,人也更俊更帅了,帅得我都不敢认你了。。。这个,你不会觉得我是在说假话恭维你啊?”
许岩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这怎么会是说假话呢?这不但是真话,而且还是是宇宙间的真理,妥妥的,必须的!”
“咯咯!”赵嫣然捂住樱唇,笑得花枝摇晃。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说道:“说真的,岩子,我感觉,你在老家锦城这边,好像显得比较轻松,说话也幽默多了。在京城时候,我感觉你好像有很多心事,不怎么开心。。。但回了锦城这边,你就显得开朗多了。”
“心事吗?”许岩回想了一下,在京城的时候,自己忧烦的事情很多,又碰到朱佑香的离去,那段时间里,自己确实心里郁郁寡欢了。但现在,自己境界突破在即,又辞掉了情报部的工作,无事一身轻,当然是显得轻松愉悦了,心情开朗了。
“在京城时候,我是有点事——不过,你这次突然到锦城来,也是吓了我一跳啊。你怎么事先就没给我个电话?倘若知道你来,我该到机场接你的。”
赵嫣然笑道:“就是不知道我来了,你不也照样去了机场?”
赵嫣然微微踌躇,有心想跟许岩商量吴书记所许诺下的工程基建的事,但这些事实在比较隐晦也敏感,她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对那些权贵子弟来说,玩过的女人比用过的纸巾好不到哪去。自己如果想凭借这层关系就想以“对方的女人”身份自居,贸然插手这样的敏感事,那只会落得自取其辱,搞不好还会惹祸上身。
最后,赵嫣然还是打算迂回地谈,她试探道:“岩子,按你看。杨姐的病,这就算治好了吧?”
许岩笑笑:“好不好,我不敢说——嗯,病人说好才能算好吧。”
“嗯。我觉得是好了——起码也是很大的好转吧!”赵嫣然惊讶道:“就这样喝点矿泉水,就把怪病治好了吗?这太简单了吧?
这么简单的法子,京城那么多的大医院和专家怎么都想不到呢?太奇怪了,在协和医院那边,我可是听见那些医生说的。说用了多少进口药。。。没想到,最后治好杨姐的,却是那几瓶矿泉水?!岩子,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呢?”
“这个嘛——天下万物,一物克一物,杨姐的病情恰好就是被矿泉水治好的,这只能说,矿泉水对她的身体有益罢了,这是个特例吧。”
赵嫣然蹙眉沉吟着:“是吗。。。我还是不怎么敢相信呢!这种事,怎么可能呢?”
许岩心下好笑:赵嫣然说得对。多喝矿泉水能治绝症,这是不可能的。真正的原因,是那几瓶矿泉水已被许岩做过了手脚了——在车上的时候,趁着水放在身边的功夫,许岩已经给矿泉水做了手脚,灌注了大量的灵气在里面。
朱佑香留下的几瓶丹药,那是用一颗就少一颗的宝贝,许岩也不想随便浪费在外人身上。当初许岩听朱佑香说过,她二师兄所制的那种清邪灵丹,本身就是灌注了大量的灵气在里面的。现在许岩也是依样画符,给矿泉水里灌输灵气。
当然,许岩也没把握自己灌制的灵气矿泉水一定有效,不过。就算失效了吧,许岩也不怕,他还有一样后手的:在他手上的储物镯子里,还藏着朱佑香给的驱邪灵丹呢!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浪费一颗了。
好在许岩灌制的灵气矿泉水很争气,几瓶水下去。病人就能自己爬起来,嚷着要上厕所了——因为有过亲身的经历,许岩倒是猜得出来,该是灌进去的灵气和病人体内的魔气相斗争,那些积聚在杨姐体内的阴邪物质要被驱逐,通过肠道的排泄驱出体内的。
但是很显然,相比于清云二师兄制造的丹药,自己自制的灵气矿泉水在效力上那是远远不如的。
病人服用清云二师兄的丹药之后,他们会有一个剧烈蜕变的过程,灵气驱逐黑色的阴邪之气时候,会有病人身体发光、黑色色斑迅速消褪、病人出现返老还童等症状。而许岩所制造的灵气矿泉水,去病的功效就显得很低调很平和了,无声无息之间,病人身上的黑色瘢痕就慢慢变淡、消失了,显得润物细无声。但比起给人的震撼感觉来,那效果肯定是不如清云二师兄丹药那么神奇了。
看着赵嫣然在这冥思苦想,许岩故意装糊涂:“这个啊,说不定是你杨姐的体质比较特殊呢?或者,你杨姐的病情,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呢?”
赵嫣然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呢?我知道的,我们从京城出来的时候,赵姐的状况就非常差了,好在我们随行请了医师随行,给她紧急急救才撑下来。我看着有几次,吴书记的脸都白了,他私下时候就默默地坐在座位上流眼泪,一个人偷偷地哭,好像都不抱什么希望的样子——只是在我们面前,他才显得比较坚强罢了。”
听赵嫣然这么说,许岩并没笑话吴仁宝的心思,反倒是觉得,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男人,这********还是比较深情的。他感慨道:“吴书记对杨姐真好,我想,他们夫妻俩的感情一定很好。不过,他俩的岁数好像相差有点大啊?”
“是啊,吴书记比杨姐大上十几岁。吴书记的前妻去世了,杨姐是续弦的——我们圈子里的姐妹们都很羡慕,杨姐跟了吴书记这个好男人,有了个好归宿呢!”
赵嫣然一边说一边琢磨着,该如何把话题转移到吴仁宝承诺下的工程项目上,她慢慢地说:“吴书记对杨姐真是好,杨姐这次得病,吴书记特意从南方的海州飞回来京城,又从京城飞往锦城,奔前忙后的,人都累得憔悴了,瘦了好多。。。我听说,吴书记是他们市的副书记,担子很重,管着很多工程和项目,这一趟的事,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他手上的工程项目。。。”
“嗯嗯,”赵嫣然的话题实在兜转得太飘渺了,许岩纵然已经得道,但这种事跟修为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听不出,对方其实是在暗示和试探自己。他“哦哦”几声,心里却没把赵嫣然的话放在心上——女人嘛,就是莫名其妙,说话老是抓不住主题,啰啰嗦嗦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个啥。
看着许岩含含糊糊的,一直没表态,赵嫣然也急了,当下,她也顾不得矜持了,小声问道:“那,岩子,刚刚在车上,你说,我可以直接找吴书记,给他介绍建筑公司的。。。这个,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我真的可以吗?要不,我把推荐的公司列出来报告给你,你来定?”
许岩只觉得莫名其妙——不就是吴书记在海州那边缺个建筑公司,赵嫣然有朋友是干这行的,于是就介绍给他吗?这么简单的事情,举手之劳而已,用得着这么夸张吗?赵嫣然干嘛问了又问?她爱介绍谁给吴书记,那是她自己的事吧?
许岩有点不耐烦地说:“我来定这个干什么呢?既然是你朋友,你就介绍吧,有什么事,你自己跟吴书记说去吧。一件小事,不用反复说那么多次的。”
赵嫣然吐吐舌头,心想这些权贵子弟口气真是大,十几亿的工程,几千万的好处,他居然就轻描淡写地说是小事,浑然不放在心上。
许岩说是小事,赵嫣然却是不敢轻忽,她很认真地对许岩说:“岩子,谢谢你的信任!您放心,我赵嫣然虽然是女流,但我也是有担当有诚信的人,做事对得起朋友!这件事,蒙你相信,让我来操办,我一定把它处理得妥妥当当,绝不会让你失望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节 忽悠
许岩诧异地望着赵嫣然,心里疑惑:又来了!为什么赵嫣然今天说的话,自己老是听不明白的?
许岩有心想问,但这时候,又有人过来了。
来人不是旁人,而是市人民医院内科的郑主任,他满脸堆笑地朝许岩走过来,先客气地跟赵嫣然打了个招呼,然后对许岩说道:“许先生,刚刚那个病人的情况,我初步看了。虽然正式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但能看得出,您的治疗是十分成功的。病人的体温已经回复到36.5度,已经接近正常人的体温了,神智清醒,活动能力正常——我刚让护士给她抽了血,已经送过去紧急化验了,检查她的生理指标。不过,病人现在有一个特殊情况,我想向您请教的。”
许岩微微颌首:“郑主任,您是大内科的主任,这话太谦虚了——你说吧?”
郑主任尴尬地笑笑,他说:“现在,病人一直在进行着剧烈的腹泻,排泄量很大,粪便颜色呈漆黑颜色。我怀疑,病人是否有某种肠胃疾病。
病人排出大量的粪便之后,她的腹泻症状并没有停止,反而是越来越重了,甚至已含有大量的黑色黏稠液体和成分不明的人体组织。我已经安排给粪便取样化验了,但是病人现在这种状况。。。许先生,您觉得,如果让病人这样继续腹泻下去,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呢?”
“剧烈腹泻?”许岩微微惊讶,他沉吟道:“郑主任,像往常,如果是普通的病人碰到这样的情况,你们会怎么处理的呢?”
“这个啊,如果是普通的病人,碰到这种剧烈腹泻时候,我们一般会对他们进行血常规检查和粪便取样检查,以确定是否肠胃是否有痢疾菌或者什么炎症,然后对病人开出抗生素。但在腹泻过于剧烈的时候——就比如像病人杨易现在的状况,抗生素治疗是来不及了,为了防止病人脱水,我们医生就要给病人开出紧急的止泻剂,以制止病人状况进一步恶化。”
郑主任眼巴巴地望着许岩,沉声道:“但问题是,我们现在没办法判断,杨易她现在到底是处在一种什么样的状况下?有可能,她是因为胃、小肠和结肠等器官产生了病变,所以导致剧烈腹泻,这就需要我们对她紧急采取措施进行止泻和治疗;但也有可能,这是她病情痊愈之后的正常自然反应。
不过我记得,上次宫建国痊愈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出现过距离腹泻的症状?——因为我们无法判断病人现在的情况,所以,只好向许先生您咨询这问题了,请您给我指点?”
许岩琢磨了一阵,他想起了自己修炼时候的事情,在朱佑香帮自己洗骨易髓的时候,还有当自己修炼有所进展开始突破的时候,自己也会天翻地覆地狠狠拉一通肚子,泻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按照朱佑香的说法,这是灵气在改造和净化自己的体质,排出了自己体内的杂质和毒素。现在,自己灌了那么多灵气输入病人杨易体内,应该对杨易的体质肯定也有一定的改善作用吧?病人杨易被魔气入体了,她的体内肯定有不少残留的毒素和杂质,被自己的灵气大量地灌注入体内,她也有一个排毒的过程吧?
许岩斟字酌句地说:“郑主任,人民医院的正规治疗过程,我是不方便干预的。但既然你问到了我,就这个病人来说,我觉得,可以先观察病人的状态,留意她的生理指标和神智情况,判断她是否有生命危险——然后再决定是否要做止泻治疗。”
郑院长立即领会了:“许先生,您的意思是,倘若病人只要不是出现非常明显的生命危险迹象,都是没必要对她进行止泻干预治疗了吗?但如果病人出现了体内脱水迹象或者平衡液失调的状况。。。”
“如果病人有脱水危险,那就给病人进行补水和恢复平衡的补充液,但最好不要轻易进行止泻,不然的话,这会影响到对非典型原发**官衰绝症的治疗效果。”
郑主任连连点头:“明白了!那,这腹泻的现象,也是原发器官衰绝症的康复过程中的正常现象吗?”
“或许是。。。郑主任,你先观察吧。”
郑主任连连点头,应声而去。
幸运的是,许岩的判断灵验了。大概二十分钟后,郑主任和吴书记联袂兴冲冲地过来报告,说是病人的腹泻已经渐渐趋缓、停止了,病人体征趋于正常,气色恢复,神智清醒,机体明显恢复了活力。现在,护士和病人的保姆正在帮助病人进行清洁和护理,她很快就能正常了。
吴书记激动万分,泪水直流,他抓住许岩的手,紧紧地握着,他激动得都语无伦次了:“许先生,感谢你,谢谢你,永远地谢谢你!许先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恩情,我们全家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看到一个岁数大了自己二十岁的成熟男人握着自己的手泣不成声,许岩心中也颇有感触。这一刻,他真实地感觉到了满足感,心头暖烘烘的,很舒服。
这时候,许岩忽然明白过来,当年的**叔叔和那么多的前辈为什么喜欢做好事了——说得高大上一点,这是因为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价值被社会和他人所肯定,所欢迎,这种愉悦感和成就感不是金钱等物质报酬能替代的。
许岩也握着吴书记的手,他谦逊道:“这是杨姐吉人天相,命不该绝啊!也是亏得吴书记你行事果断,倘若这病情再耽搁几天,那病人能不能救回来,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许岩安慰了吴书记几句,便打发他回去照顾老婆了;但对另一个人,这就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了。郑主任笑嘻嘻地站在许岩面前,笑得像个准备推销保险的经纪似的,他搓着手,笑吟吟地走近许岩的身边,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许岩叹了口气:“郑主任,想说什么就说吧,你这年纪了,又不是什么美少女,弄出这种笑容来——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呵呵,”郑主任干笑道:“那,许先生,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是想请教一下,为什么给非典型性原发器官衰绝症患者大量地灌水,这么简单的办法,就能有效地治疗这种怪病呢?这在医学和病理上,有什么道理吗?有什么原理或者机制可以解释这个治疗过程吗?”
听到郑主任这么说,许岩又翻了个白眼——他最害怕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了,什么医学原理啊药理过程啊反应机制啊,自己个完全的外行怎么说得出个究竟来?
不过不要紧,他还可以忽悠嘛!
一代名医许岩踱步到了窗前,他背对着郑主任,双手插在裤兜里,四十五度昂头朝天。他仰望着繁星如尘的苍穹,深沉而缥缈的声音仿佛是从宇宙的最深处传出来的奥秘:“郑主任,你应该知道,水,那是我们人类的生命之源,对我们的生命起着重要的作用,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不可缺少的最重要的物质资源。
对人类来说,体内发生的一切化学反应都是在介质水中进行,没有水,我们体内养料不能被吸收;氧气不能生产;废物不能排除,新陈代谢将停止,人将死亡——人的生命,一刻也离不开水!
人体一旦缺水,后果是很严重的。没有食物,人可以活上五六天,但如果没有水,顶多能活三天!
要知道,人类是起源于海洋,一切生命活动都是起源于水的。。。”
听着许岩说话,郑主任脸色古怪,越来越难看——看许岩都要从中生代的远古时期说起了,他实在忍不住了,打断了许岩:“许先生,不好意思,这个,水在咱们人体生理活动中的重要性,这自然是不需说的。但是,您的意思该不会是说,这些非典型性原发器官衰绝症患者,他们的发病原因都是因为缺水吧?所以,只要给他们大量灌水,就能把他们治好了?”
听郑主任说得这么严肃,许岩也不好再随便胡说了——万一郑主任当真了,真的拿这个办法用在其他的病人身上,拿几个桶过来使劲给病人灌水,那真是要出人命的。
“郑主任,我又不是医生,也不是医学方面的专家,治病这个事,其实我是不懂的。你向我请教,那是找错对象了!”
眼看着许岩又要使出抵赖大法了,郑主任心下大急:“可是,今天明明就是靠了许先生您的矿泉水,病人才苏醒康复的。。。”
许岩笑道:“郑主任,你搞错了,矿泉水可不是我带来的——是吴书记在道上的士多店里买过来的,可不是我带来的!”
郑主任急得直跺脚:“许先生,问题不在这里!谁带来的矿泉水,那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矿泉水会对这种怪病有治疗功效呢?”
“这个啊,”许岩一本正经地说道:“郑主任,我觉得吧,你是只看到了表面的现象,就以为这是事物改变的根本原因了——你看到病人喝矿泉水进去然后就好了,你就觉得是矿泉水治好了她,这样的想法实在太浅薄了,是一种简单的直线思维!
就像郑主任,每天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你都要起床上班的,你为什么不觉得,太阳之所以会升起来,是因为你每天起床呢?
同样,病人杨易的情况也是这样,我觉得,她好转的真正原因,其实是你们医院先前给病人吃下的药或者先前采取的治疗措施,恰好在病人喝水的时候生效了,于是你就以为是喝水治好了病人!”
许岩语重心长地教导郑主任:“老郑啊,你是一位主任医师,不是乡下的农民啊!你要具备科学的医学辩证思维啊,要多想多分析,不要被简单的表面假象蒙蔽了啊!”
听许岩老气横秋地教训自己“要有科学辩证思维”,郑主任啼笑皆非。他苦笑着说:“许先生,这病人是今晚七点多刚刚送到我们医院来的,我们刚刚给她办了入院手续和入院检查,还没来得及给她进行治疗呢。”
许岩:“。。。。。。”
好在,许岩的反应很快:“哦,事情原来是这样啊?既然咱们人民医院并没有给他治疗过,那肯定是先前京城的医院给她的治疗恰在这时候生效了!郑主任啊,我觉得,你应该跟京城那边的医院联系,向他们请教一下,到底给病人采取了什么样的治疗方案,才能把病人治得这么好——这个,郑主任,京城的医院,人家大夫的水平真是高啊,这咱们真的应该是要虚心学习的。。。”
许岩一边胡说八道,一边顺势向外走去——这时候,许岩已经回过神了,既然杨易已经康复过来了,自己还在医院傻乎乎地呆着干什么呢?自己早该走路了,却还留在这边跟这位郑主任胡说八道,自己还真是闲的蛋疼。
看到许岩要走,郑主任虽然很不甘心,但他也没办法——医院不是监狱和警察局,自己总不能把许岩给扣起来吧?他殷勤地陪着许岩一路坐电梯到楼下,把他送到了住院楼的大门口,笑吟吟地和许岩握手道别:“许先生,以后,欢迎您经常过来我们医院,对我们多多指导啊!”
许岩笑笑:“郑主任,你这打招呼的方式,倒是怪让人害怕的——身体没病的话,咱们普通老百姓,谁会经常上医院来啊?”
郑主任“哈哈”一笑,挥手和许岩道别了。看着许岩的身影消失在夜幕的医院里,郑主任却是神色凝重,从口袋里掏出了电话:“喂,小张吧?
对对,你赶紧给我看看,今晚吴书记他们给病人喂的矿泉水,喝剩的矿泉水和那些瓶子,你赶紧把它们收起来——用材料袋密封保存起来,立即送化验室检验去!
啊,什么?病人的家属制止你这样做?他们已经抢先把那些矿泉水给收集起来了吗?这怎么行!你跟他们说,医院的物品要求统一管理的,住院病人是不能病人携带药物的,我们要把这些喝过的矿泉水都给带走,啊——家属坚决不同意吗?吴书记也在场?他亲自阻拦你们?这个。。。也太不像话了吧,这种素质,哪像个领导干部啊,啧啧!”
第三百七十节 提升
郑主任挂了电话,心里悻悻的——许岩是走了,但治疗病人的那几瓶矿泉水还没用完呢,郑主任亲眼看到了,起码还有大半瓶的矿泉水还没喝光呢。
要治疗怪病,许岩的作用固然很重要,但倒也不必一棵树地吊死在许岩身上,只要能拿到许岩给病人喝的那种矿泉水,如果能检验出水中含有特别的物质或者成分,这同样是一条出路和办法——要知道,现在全世界都在寻找对**型性原发器官衰绝症有作用的药shuyaya页上的日期,他当场傻了眼——已经是四月一日了?
许岩还记得,自己进入修炼状态时候,才是三月二十二日的晚上而已——难道,自己这一次闭关修炼,足足用了十天时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节 时事
许岩打开了窗帘,顿时,屋子里变得亮堂堂的。窗外,一轮蓬勃的红日正在升起。在明媚的阳光下,小区里的住户正在纷纷走出家门,走上了忙忙碌碌的上班路程。
看到这一幕,许岩心头泛起了明悟:“看来,不管自己在或者不在,这世界依然按着自己的节奏在前进着。”
许岩从窗前回过身来,他在电脑上打开几个新闻网站,正打算看看这些天发生的新闻呢,这时候,一连串的“滴滴答答”手机短信铃声响了起来——打开手机这一阵功夫,无数的短信潮水般涌了过来。
许岩拿起手机随手看了一下,好多的未接来电通知,还有很多的短信,大部分的电话都是情报部那边的:有文修之的,也有黄夕的,他们都是问许岩在哪里,说有要紧事找他,请他开手机就赶紧回电话;还有一些是同学和朋友的,比如胖子的,找他出去吃饭喝酒的;班主任李老师也来了几个电话和两条短信,询问许岩在干什么;还有几个消息是来自赵嫣然的,她说想找许岩做向导在锦城游玩一番;另外吴仁宝也打了电话,也发来短信,向许岩衷心地表达了感谢,告诉许岩,他妻子的病情已有了很大的好转,正在康复中,他们夫妇很希望能当面向许岩表达感谢,希望许岩能在方便的时候给他们一个电话。
许岩翻着电话和微信看了一阵,心中便有数了。他对这段时间找过自己的人统统来了个群复,告诉大家自己这几天的手机坏了,现在才刚刚修好,所以抱歉了云云——至于对方信不信,许岩就不关心了。
因为这次闭关修炼的时间长达十天,许岩隐隐有种跟时代脱节的感觉。许岩在网上逛了几个网站,看下最近的时事新闻。在打开黄易网站时候,他一下就被吸引住了:在头条栏目里,一条新闻赫然显目:《锦城蜀都大学校内惊现怪兽,军警严密布控封锁现场》。
看到这条新闻,许岩惊叹地“咦”了一声,心中痛骂:文修之那杀货,亏他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封锁新闻保密呢,现在可好,人家门户网站都上头条新闻了,还保密个屁啊!
他快速地浏览着帖子,这一篇是黄易新闻的记者撰写的采访稿,还有几张所谓的现场图片。在照片上可以看到,一辆特意加长的重型运载车正载运着一个长达十几米的巨大物体正在从蜀都大学校门里驶出来,在车上的物品覆盖着一块巨大的黑色帆布,但还是可以隐约看到那巨蛇盘起来的轮廓。而在重型运载车的前方,还有着几辆打着警灯的警车在开道,在道路的两边,交警和持枪的武警在维持着秩序,阻止闲杂车辆和围观人群的接近。
照片拍得很清晰,连那被帆布遮盖着的盘形物品的轮廓都拍得十分清晰,可以看得出,拍摄者是站在蜀都大学对面的高楼窗口以居高临下的角度来俯视拍摄这一幕镜头的,那相机的像素很高,连武警士兵手中持的枪都看得清清楚楚,大蛇的轮廓也依稀可见。
许岩又翻了下一页,又看到了几张照片——比起先前的第一张照片,这些照片的清晰度差多了,但还是能看出,在远处卧躺着的黑色巨蛇尸身,还有围着大蛇身周犹如蚂蚁一般忙忙碌碌转悠着的工程人员和士兵。在大蛇的巨大身躯映衬下,不要说那些士兵和工程人员,即使那些巨大的工程器械也如同玩具一般渺小,浑然没有了平时的霸气。
因为对学校的地形比较熟悉,许岩立即就看出来了,这张照片,该是在第四宿舍楼的楼顶拍摄的——当时警方虽然封锁了校园的树林周边,但他们也只能在地面上进行封锁,不让闲杂人靠近。但对于周边高层建筑的顶层和窗户,这实在是防不胜防了——许岩还记得,当时文修之还认真地考虑过,是否要派人去把附近几栋教学楼和学生宿舍楼的顶层都给封锁和清空了,但最终还是没有实行了。因为大家都清楚,即使军警能封锁周围的几栋宿舍楼和教学楼,但总不可能把靠近蜀都大学的方圆一里内的住人公寓楼统统给清空了——从那些公寓楼的窗户里,通过高倍望远镜和摄像机,同样是可以看得到现场情景的。
许岩看完了现场的图片,他才开始看新闻内容。新闻的内容很倒是很简单,就是说黄易获知消息,在蜀都大学校内出现了巨大的蛇形怪兽,军方和警方介入了事件调查,封锁了现场和对外的消息。
黄易的记者采访了一名“不肯透露真实姓名的蜀都大学学生”,这个大学生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番惊心动魄的故事,说他在晚间散步的时候突然在树林里遭遇了这条巨蛇,他惊险万分又智勇双全地地从巨蛇的血盆大口中逃得生路,如何机智勇敢地和那条巨蛇进行搏斗,最终赤手空拳地将巨蛇制服。。。这页还没看完呢,许岩已经在右上角点叉了。
然后,许岩又打开性-浪网,又发现了一篇蜀都大学内出现巨蛇的事件报道,这次,是某位“知悉内情的蜀都大学教授”站出来透露消息,他称自己亲眼看到了上百辆坦克开进了蜀都大学的校门,对着巨蛇发射炮弹,为了消灭怪兽,整整一个装甲师参与了作战。
“那仗打得太激烈了,整整一个晚上,打炮就没停过!整个锦城都听得清清楚楚,轰隆隆的简直是天崩地裂一般!为了消灭怪兽,咱们的战士伤亡惨重啊,我亲眼看到的,死伤的人数都过千了!啊,为什么政府没公开真相?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伤亡人数如果超过三十五人,当官的就要下台了!”
教授”言之凿凿。
“滚你妹的!”许岩骂了一句,又点了右上角的叉,他觉得,这帮记者如果不造点谣或者来点危言耸听,他们就根本没法写文章了——就像厨师不放盐就不懂得怎么做菜一样。
随便逛逛论坛网站就碰到了两篇蜀都大学巨蛇事件的新闻,许岩才意识到,蜀都大学的巨蛇怪兽事件怕是会成为很红火的轰动新闻——不,这已经成为了很轰动的新闻了!
许岩又随便上了自己平时很喜欢上的猫网,这是一个翻译外国人对华夏国评论的网站,在这里,许岩发现了好几个帖子,都是外国网友评论华夏国蜀都大学校内怪兽事件的评论,在那些评论中,许岩看到了很多惊叹,大多数外国网友都在震惊这件事,有个美国网民在感慨“我们这个世界到底是变得怎么回事了?上个月,日本的东京出现了怪兽,这个月,在华夏也出现了怪兽。”,
很快的,有其他的美国网民回复他:“至少华夏的解放军干得比日本人利索多了,我们可是看到,日本人为了干掉那头怪兽,可是把他们自个的大半个东京都给毁掉了。而华夏人可是干得很干净的,并没有听到他们有很大的伤亡。”
但接下来,又其他美国网民反驳说:“你当然不知道了——按照华夏人的习惯,就算是整个城市都毁灭了,他们也不会让消息传出来的。”接下来又是一堆巴拉巴拉说华夏人不皿煮不石油毒菜什么的议论,但这个评论很快就被淹没在一堆好奇的议论中了,很多网友都在好奇地讨论,在城市里,华夏军队没有动用重武器,他们是怎样把巨大的怪兽给消灭掉的?
在日本的2c**站上,很多日本网民都把这次华夏的怪兽事件跟东京怪兽做了对比,几乎所有的日本网民都在痛骂自卫队和政府的无能。有网民言之凿凿地肯定说,华夏的解放军肯定拥有某种威力巨大的独特武器,能针对这种怪物有杀伤能力的。然后,又有人出来感慨说为什么我们日本就没有这么威力巨大的武器呢?接下来,又有人出来给他们普及基础知识即美日安保条约,说日本是个不正常的国家,按照宪法,日本是没有权力拥有这种大威力杀伤武器的,日本国的安全是交给驻日美军负责的。。。。。。但很快又有人出来反驳,说上次怪兽在东京银座肆虐的时候,驻日美军在干什么呢?他们可没有出来帮忙啊!还有上次福岛核泄漏的时候,小鹰号航母可是立即就跑路了。。。可见,关键时候,美军还是靠不住的啊,还是得靠自己的军队啊!接下来就是一堆人在那边自艾自怨,感叹日本不是正常的国家,也没有自己的军队,所谓的“自卫队”纯粹就是一帮朝九晚五的公务员,指望他们有奉献和牺牲精神,那是白日做梦了。
说着,日本网友居然还羡慕起华夏来,说华夏虽然不皿煮不石油很毒菜,但华夏的军队确实还是很靠得住的,同样是怪兽事件,华夏就处理得就很好,可见日本确实落后了,还有人建议日本政府应该增强与华夏政府的合作和沟通,增强信息情报互助,共同合作对抗这些怪兽。但很快就有人出来反驳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为了钓岛事件,安赔进山把华夏得罪得太狠了,华夏人是不可能原谅他的。自然了,这种贴子里自然少不了惯例的调侃“安赔下台算了!”、“安赔剖腹给华夏人谢罪吧!”、“安赔早日完蛋吧!”
许岩逛了一阵论坛,又发现了几个跟蜀都大学事件有联系的新闻,一个新闻是日本国首相安赔进山向华夏国发出慰问,表示他获悉华夏国的锦城怪兽事件了。感到十分震惊。作为长期的友好邻邦和同样遭受过怪物伤害的国家,只要华夏有需要的话,日本愿意提供一切必要的援助和支持,也希望能与华夏加强在处置这种特殊灾难事务上的信息沟通和合作。
很快,在安赔发话的第二天,华夏国的外交部也很快表态了——就跟历来的风格一样,华夏外交部的表态总是含糊和暧昧不清的,说了一通中日历来邦交友好的套话以后,外交部表示欢迎安赔首相在适当的时候到华访问,商讨两国共同关心的问题,增进两国的友好关系。
看着荧屏,许岩陷入了沉思——经历了那么多事,许岩已经不再是那不谙世事的少年了。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有关蜀都大学怪兽事件的新闻报道,他隐隐地意识到,如果没有政府的允许或者默许,这桩新闻是不可能这么轰动的。
只是,按照往常的惯例,这种超自然的事件,政府的处理方式一向是讳莫如深地封锁消息,以免造成民众恐慌的吧?这次为什么闹得这么夸张呢?
第三百七十一节 拒绝
readx(); 上了一阵网,把最近发生的新闻浏览了一遍,许岩才重新拿起了手机,开始给人复电话了。他先给文修之打电话过去,电话几乎立即就打通了,文修之显得很激动:“谢天谢地,岩子,你可是终于肯出现了!你再不出现,我可是要发通缉令去找你了——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还是在锦城,文哥,你现在在京城吗?”
“你这些天,你是干嘛去了呢?我使劲地联络你,可怎么样都打不通你的电话。”
许岩呵呵地笑了两声:“我这些天的手机坏了,一直没开手机——这个,文哥,有什么很紧急的事吗?”
文修之用一种夸张的口吻说道:“岩子,你问错了!你不该问有没有事,你该问,到底有多少事发生了!岩子,你这几天不见踪迹,我们都很担心——是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了吗?需要帮忙吗?”
许岩看出来了,文修之就是在旁敲侧击打听自己这些天的动向——在大蛇怪兽事件引起世界的关注之后,自己在情报部的眼里,已经是一块值得高度关注的香饽饽了。
许岩笑道:“事情已经办完了,文哥,谢谢你关心了~”
“呵呵,”知道许岩看破了自己的用心了,文修之倒也不尴尬,他笑着说:“岩子,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你一关机就好几天不见人影的,确实也太吓人了。”
“文哥,你一直说有事,不知道是什么大事呢?”
“这些事,在电话里头还真一时说不明白——这样吧,你能不能也来一趟京城?”
许岩立即就拒绝了:“抱歉,文哥,我不想去京城。”——开什么玩笑,就是因为怕麻烦,自己才辞掉了调查组的组长。现在,文修之不明不白一句话。就想把自己请到京城去,又想让自己卷进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里?
许岩浑然没想到:放在以前,自己就算不愿意也好,也不会这么生硬地拒绝文修之的。自己会说得更委婉,语气也更和缓。
但这次境界突破之后,不知不觉间,许岩的底气明显地足起来了。或许许岩还没意识到,但潜意识已经在告诉他了。以后,自己已没必要太过畏惧凡人政府的力量了。现在,许岩已开始隐隐有了种“以我为主”的霸气和自信了。
“文哥,你让我去京城,是为什么事呢?”
文修之闻弦而知雅音,他立即听出来了,许岩有点不高兴了。他赶紧解释道:“说起来,还是岩子你那报告惹的祸啊!回去以后,我第一时间就把咱们的报告递上去了,首长十分重视。指示相关部门对此展开调研。现在,我们总参和国防大学里一些相关的首长和专家,想就这报告跟你探讨一下,进行专题的研究会——总的来说,上面对你这份报告还是比较重视的,调研也是个必要的例行程序。”
文修之说得很诚恳,许岩差点被他说服了——文修之这么说,好像很有道理咧!这是关系到国家战略调整的重大决策,中央要做出这样的重大决策之前,要跟自己当面沟通。进行充分的交流,那也是很正常的吧?
但立即,许岩又是迅速醒悟过来了——所谓专家,那要在他们熟悉并有研究的领域里。他们才称得上是“专家”。但他们往往也是因为太熟悉某领域的事务,他们很容易形成惯性思维定势,在专家们看来,自己的理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他们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许岩拿膝盖来想都知道了,这次所谓的研讨会。就是一大帮专家围着自己,提出各种各样的质疑:“所谓天灾,什么时候会来?”
“天灾里,到底会有多大规模的魔物会出现?”
“这些魔物有些什么形态?”
“时空缝隙出现在哪里?有什么证据吗?”
“你的说法,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吗?”
对这潮水般涌来的问题,自己唯一能回答的就是:“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没证据。。。”然后,自己被四面八方投来的鄙夷眼神刺得千疮百孔,专家们意洋洋地宣告胜利:这年轻人的说法毫无证据,这根本就是某个年轻人的白日梦幻想罢了,建议上级首长不必为此伤脑筋了——假如那研讨会真的会召开,这是最有可能的结果了。
与其献丑,倒是不如藏拙了。
许岩淡淡地说:“文哥,我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学生,什么都不懂,哪有资格跟专家们去讨论什么。我知道的东西,已经全部在报告里跟你说过了,专家们就是再问我,我也说不出什么新的东西来了,所以。。。这个研讨会,我就不参加了。”
“啧啧!”文修之砸了两下嘴皮子,他隐隐感觉到,今天的许岩,好像跟以往有些不一样了。他耐心地说:“岩子,不经过专家组的审核,首长也下不了决心啊。。。尽快让上级首长相信这件事并采取措施,这也是你的愿望吧?”
许岩笑笑,这时候,他已经把自己的思路整理得很清晰了,他平静地说:“文哥,我既然提出了警告,当然是希望国家能相信我的话。这很可能是一场空前的大灾难,能及时采取警备和预防措施的话,能减少很大的损失,这对我们的国家是有好处的。但国家相不相信,这由不得我了。”
“这样的话,我们就要尽力使得上级相信我们啊!岩子,作为军人,作为一名公民,我们对国家是负有责任的。这可不是任性的时候啊,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文哥,每个人都对国家负有相应的责任。”
许岩停顿了一下,然后,他和缓地说:“因为某种机缘,我提前知道了这灾难,我向国家提出了警告,我觉得,我已尽到责任了;至于国家相不相信我,我无能为力——我的责任,我已经尽到了,我问心无愧了。”
“啧!”文修之苦恼地挠了一下自己的头。感觉十分为难——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许岩的表现大出自己的所料,他表现得太精明了——呃。不对,不能用精明来形容,只能说他的头脑和思路都十分清晰,态度也十分坚定果断,浑然不像以前那个很容易被自己忽悠的大学生了。
尤其是自己想以对国家的责任来劝说许岩的时候。许岩的应对十分简单而犀利,直截就说,对国家,大家各有责任。他把知道的内幕报告给国家,就已经尽到了对国家的义务了,——是的,许岩有一句言下之意,虽然没说出来,但文修之也听得出来了:许岩对国家有责任,那上级首长。对国家同样承担了更大的责任。
许岩一番话条理清晰,思路明确——更关键的,是他那种坚定不可动摇的态度,令得文修之直觉地知道,这件事上,自己就是再劝说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了。
许岩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几天不见的功夫,他好像变得成熟精明了很多?
文修之沉吟着:“岩子,除了专家组的事以外,这趟请你上京城来。还有别的事情。”
“比如说?”
“岩子,你还记得吧?在锦城时候,锦城市公安局的刑警要抓你。。。”
说到这里时候,文修之故意停顿了一下。显然是等许岩着急了发问。
倘若是许岩境界突破之前,文修之提起这件事,许岩说不定还真有点害怕的,但现在,功夫在身,境界护体。许岩的胆气可是壮了不少,看出文修之在卖关子,许岩“呵呵”笑道:“文哥,我这边还有些事,你要是没什么其他要紧事的话,那就先这样了?”
“唉唉,别啊!”文修之赶紧叫住了许岩——他可是怕这位大爷了,二话不说就要挂电话。到时候,万一许岩再给自己来个几个星期关机不接电话,自己可是要急得跳楼了。
他赶紧喊住了他:“别啊,岩子,我可是话没说完呢——锦城市公安局找你麻烦的这件事,你就一点不感兴趣了吗?”
许岩“嘿嘿”一笑,心想这件事我当然是很感兴趣的,不过你如果是借着这件事来拿捏我的话,我还真不用给你面子了——有本事的,你让锦城公安局再来抓我一次?
当然,表面上,许岩还是要给文修之面子的,他客气地说:“锦城市公安局莫名其妙地找我麻烦,我都感觉很奇怪啊。文哥,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事情得从去年的12月25日说起了,在你们锦城,你住处周边的一个小区的停车场里发现了五具尸体,有个死者身上还是带枪的。。。”
许岩“嗯嗯”有声,对这件事的前后,他当然是知道的,但他还是装糊涂:“这样啊,警察发现了尸体,那他们就侦查呗,他们找上我,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公安局以为,这些人是我杀的?”
文修之对许岩可是太熟了,听得许岩那一副装模作样的表演,他本来还对锦城市公安局的说法将信将疑的,现在可是彻底有数了——这几具尸体,绝对是许岩干的!
他干笑两声:“是啊,我也是这么跟锦城市公安局的老邓说了,咱们许处长,那可是为国家立了大功的功臣,你们公安局要是随便冤枉好人,这件事,我可是要跟你们斗到底的。
我这样说,老邓也比较重视,他跟我说,他们也不能确定你就一定是案件的凶手,不过这桩案子里,你的嫌疑很大,他们不得不来打扰。
他说,警察在你们小区里找到了一辆面包车,已经搁上好久没人开了。然后,警察检查了那辆面包车,在车子里发现了指纹,是属于那几个死者的,然后警察再检查了小区的进出录像,确认那辆小车是在当晚十一点多进入小区的。。。。据说还有人举报,称你和那几名死者有私人恩怨。”
“文哥,公安那边的侦查过程,咱们也没必要知道。不过,他们怀疑是我干的,总不能就靠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吧?”
“没错,我就问过邓伯南了,既然没有确凿证据,那这件事,你们锦城市的公安局是打算怎么处理?老邓他支支吾吾半天,却是没个明白话。”(未完待续。)
三百七十二节 国际
说到这里,文修之故意顿住了话头:他相信许岩能明白自己含而不发的意思。
以自己跟许岩之间的关系,不能说这是威胁,该说是个交换吧——自己帮许岩处理掉他命案的麻烦,许岩也来帮助自己处理手头的麻烦——相信许岩不会愿意被一桩命案官司一直纠缠着吧?
许岩自然听出了文修之的意思,他暗暗好笑:倘若是自己突破前,文修之对自己说这种话,自己说不定会比较狼狈,只能乖乖听命。
但现在,突破以后,许岩心中有了底气,他的思路也清晰多了:那五个流氓不是自己杀的,当时动手的是朱佑香,自己虽然在身边,但他们确实不是自己所杀。
因为不是自己动的手,所以,许岩很有底气,再先进的设备,他们都不可能找到自己动手的证据——当然了,倘若自己是个普通人,说不定就真的能找到自己的证据了,但自己不是。对上自己,他们是没办法不讲理的,要给自己定罪,单凭那些间接证据是不可能的。
对他们,自己完全可以鼻子朝天地哼一声:“一边玩去!老子没空陪你们。”
所以,许岩底气足得很,他微笑地说:“文哥,劳您费心了,但我还是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我是无辜被冤枉的,只要秉公执法的话,这个误会一定能澄清,他们肯定还我一个公道的。”
文修之蹙起了眉头——许岩一番话说来很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味道却是很深。
如果是个普通人,说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言,文修之只会冷笑一声让他去死好了——但许岩这么说,文修之却是不敢这么听而任之了,原因无他,现在的许岩,分量跟以前可是大不一般了。在这风雨飘摇的动荡时代,将来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妖魔会出现,这种时候,许岩这种特殊人才,那简直是如同定海神针一般,谁不欢迎?
想通了这个,文修之的语气不禁软了下来,他温和地说:“岩子,我让你去,也是为了顺利解决这件事嘛!约你谈一下这案件,澄清点误会。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许岩坚定地说:“我倒是觉得,跟他们没什么好谈的。如果他们实在要谈的话——让他们来锦城吧,我可以在这里跟他们谈。”
这一刻,文修之又有想骂人的冲动——你妹的啊!为了疏通这边的关系,他可是找了分管的人,许下了偌大的人情,才换得人家许诺,不会借此生事找许岩麻烦。许岩倒好,对自己的帮助一点不领情。
“岩子,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对于调查,我们还是应该保持一定的尊重。你这样的态度,恐怕不是很合适——来一趟吧,配合调查吧。”
许岩诚恳地说:“文哥,我们是自己人,我也可以跟你说老实话,这几个人,真不是我杀的。明明都不是我干的事情,我可没那么贱,要急着去跟人解释——如果事情真是我干的,那这趟辛苦还算是值得的,但为一件根本跟我无关的事情这样奔波,那就太无聊了,也太欺负人了。”
文修之微微沉吟:“但他们说,掌握了很重要的线索和证据,证明案件跟你有牵连。”
许岩哑然失笑,他诚恳地说:“我不知道有些什么证据,但事情不是我干的,这是事实,所以,无论掌握了什么证据,他们都没法指证我——如果他们手上真的有确凿证据的话,他们早就来逮捕我了,何必问什么话!
文哥,我是无辜的,经得住调查!”
文修之也是醒悟得快,许岩一说,他立即就意识到,这事确实是自己做得笨了——作为文家的嫡系,无辜的许岩确实该有这样的底气:谁要来调查我,请他来锦城吧!
自己安排,反倒会弄巧成拙,让对方以为许岩做贼心虚,反倒生出是非来——如果许岩是真正无辜的,又是文家的嫡系,他确实该有这样的底气,安坐在家里等着调查的人上门,自己也不需要他们帮着自己掩盖什么事实,他只需要对方实事求是、秉公执法就够了。
文修之干脆利索地说:“既然岩子你有这样的自信,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来协调吧,他们安排人出差,去锦城找你做个外调,到时候你接待他们就是了。对了,还有一件事。。。”
许岩听得嘴角都歪了——就几天没见的功夫而已,文修之你到底给我攒了多少麻烦啊?他没好气地说:“文哥,你说吧~我在听着呢!”
“这件事,上次我也跟你提过的,日本那边希望能跟你接触,进行个会面。”
许岩一愣:“还是上次怪兽的事吗?”
“除了怪兽事件,他们还想跟你了解蜀都怪兽事件。。。”
许岩喃喃复述了一遍,然后,他微微蹙眉:“文哥,你该不会是说,他们已经知道那条巨蛇怪兽是我杀的吧?这个,应该是保密的吧,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第三百七十三节 目击
文修之“呵呵”地笑起来了:“岩子,那当然不是。日本也是国际上排得上号的大国,大国的政策转变,那往往是因为复杂的综合性原因造成的,是一个系统性的事件,不可能为某个单独事件而改变。
不过我们估计,日本人希望与你沟通,这个愿望是十分迫切的,这该是他们需求中最迫切的一个环节。昨天,日本驻我国的大使岩井一郎和武官林昭寺,在我们外交部的陪同拜访了我们的情报部,与刘部长进行了会晤,那时候我也在场。日本大使和武官的态度都很客气,表示希望能加强与我军在情报系统上的沟通,在针对特种反恐方面,两军可以开展密切的合作。岩子,我注意到,会晤中,岩井大使至少提到了岩子你的名字四次。。。”
“咦?”许岩诧异道:“日本大使提我的名字?他说什么了?”
“日本大使强调说,现在,和华夏一样,日本国面临着特种恐怖事件的严峻威胁,听说贵国情报部有一位许岩二佐,十分擅长处置这种特种事件。在特种反恐的领域,日本政府和自卫队有很多地方都希望能向华夏同行请教的,希望能得到许二佐的指点,希望我们情报部能为会晤提供协助。只要我们方便的话,任何时间会晤都是可以的——这样的话,对方可是重复了三四次,显得十分重视。”
许岩一愣——他没想到,日本的大使居然会这么纡尊降贵,以一国大使的身份向自己提出会晤邀请。
“那么,我们的刘部长,他说什么了呢?”
“呵呵,刘部长是老资格的军情人员了。这种场合,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应对了。他说,日本国政府和自卫队有意要与我国我军加强信息沟通和交流。这当然是好事,他原则上表示赞同。只是。情报部作为总参的一个部门,我们的工作要符合总参的整体规划的,为国家的总体战略服务的,不存在独立特行的情况。如果岩井大使有意与我部进行情报沟通和交流的话,可以按正常程序向我们的外交部门提出申请,然后报总参和军委审批——只要通过了,我们情报部自然会服从上级的部署。”
许岩诧异:“这么说的话,难道外交部同意了。我就必须要见日本人了吗?这好像不大对头吧?”
“呵呵,岩子,你也太天真了,刘部长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也就是糊弄日本人罢了————外交部,他们怎可能做我们的主?没有我们同意,他们敢擅自同意与外军开展交流和合作吗?就算日本大使真的去外交部那边申请,外交部也是照样拿这申请来征求我们意见的——呃,岩子,其实。我现在就是来征求你的意见,你觉得,能不能见日本人?”
听到文修之的要求。许岩微微蹙眉:“跟日本人会晤?部里对这个事的意见是怎么样的呢?”
文修之平和地说:“上头还是希望,你能见他们。日本人堂堂正正地过来,提出了见面的要求,毕竟是在华夏的土地,如果我们连见他们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了,这未免也显得太怯弱了,气势上被他们压倒了,也给我们的外交工作造成不良的影响。”
许岩默然了——是啊,在自己的土地上。自己作为华夏军队的一名军官,居然不敢去见几个到访的日本人。这未免太丢人了吧?
许岩迟疑地说:“见日本人的话,我要跟他们谈什么呢?”
“谈什么都可以的。。。反正你只要答应见他们谈了。我们国家在对日外交上就占据主动了,上头就能跟日本那边要好处了。见了他们,怎么谈,谈成怎么样,这全由你自己掌控,我们不做要求——哪怕你见了他们,就是谈谈锦城哪家馆子的菜比较好吃都行,这也算我们完成对日本人的承诺了。
岩子,我估计日本人急着想见你,肯定跟东京银座事件有关系,或许还有些别的因素,他们感觉受威胁了,急着要查明事情的真相。对他们,你就随便糊弄好了,不要给他们透露太多的真相。
当然了,这事情的最终决定权在你手上。如果你还是觉得,不愿意与日本人见面的话,那我们也会尊重你的决定,通知外交部那边回绝了他们。所以,这一切都取决于你的意愿,国家尊重你的决定。”
许岩默然——甚至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抗拒跟日本人会面。
为什么呢?难道自己害怕他们?
然后,许岩明白了:自己不愿见日本人,不是因为怯弱,而是因为自己心虚。因为自己杀掉了四名日本警察,所以,在内心深处,自己对与日本政府会面十分抗拒——凶手是不愿意见苦主的。
许岩轻轻嘘出一口气——人最艰难的,就是要面对自己的内心了。作为修道者,内心的坚定更为重要,一个没有坚定信念的修道者是不可能抵达高层次的。
回想过去,许岩不禁扪心自问:“在当时的情形,自己杀掉那四名日本警察,是不是必要的应当的?”
从表面看来,自己当时与日本警方的冲突,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日本政府和警方的目标只是想拘禁自己,但他们未必真有杀死自己的想法。从手段来说,自己的应对确实显得残酷和暴戾了。
但是,当时的自己,别无选择。
“呼!”许岩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他想得明白:“小林康夫故意挑衅自己,他有取死之道,当时的情形,不要说自己是一个有着特殊能力的修真者,哪怕自己就是一名普通的华夏老百姓,这种情形,自己都要动手杀人了——这并不是意气之的杀戮,这是天道好还,正义伸张。”
或许那几个警察罪不当死。但当年侵略战争中死伤的几千万军民,他们也同样是无辜的。如果让事情重来一次的话——许岩觉得,自己还是会动手杀人的。
想通这个。许岩只觉得神清气爽,念头通达。他痛快地答应文修之道:“行。既然上头希望我见日本人,那我就见吧。文哥,我可是丑话说在前面,对于外交上那套东西,我是一窍不通的。到时候,我如果说错什么,你们可是不能怪我的哦。”
文修之“呵呵”地笑了,显然。对许岩能够答应来见日本人,他还是很高兴的,他说:“岩子你放心就是了。这任务,我们当然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完成的。见面会晤之前,我们会安排人给你培训,让你了解一些基本的外交礼仪和知识就是了。。。好咧,我就通知外事那边,让他们通知日本人过锦城来找你——这个,岩子,你这几天有空接待他们吧?””
听文修之这么说。许岩感觉头皮发麻,心里后悔得简直要爆炸了——他本来以为,自己见日本人。就是大家找个咖啡厅什么坐聊聊谈谈,谈得来就谈久一些,谈不来大家就各自走路好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的,居然还要搞什么培训!
他硬着头皮说道:“还行吧!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我这几天,都在锦城。”
“行,那我就通知他们尽快过来,应该这周就能到锦城了。到那边之后。会有人跟你联系的。”
当,俩人的正事也谈得差不多了。接来就是文修之反复叮嘱许岩,让许岩千万不要再突然玩性格突然消失了。不然会耽误很多关键大事的。
许岩被文修之洗耳朵洗得够腻味了,他一边敷衍着说“知道知道啦”一边赶紧挂了电话,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现在才发现,原来文修之还是很有唐僧潜质的。
许岩拿起电话,给这几天给自己打电话的朋友和家人都回了信息,告诉大家自己一切安好,然后,又是一通噼里啪啦的电话和短信往来,等许岩折腾完,他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也差不多到中午了。
自己已是十多天水米未进了,许岩觉得,还是出去吃顿饭吧:虽然在生理上,自己确实可以十天半月地不饮不食了,但心理上,许岩却还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正常人。
何况,吃饭,那么美好的事怎能放弃呢?
许岩出了自家的小区,到了学校对面的一家茶餐厅里,他叫了一个烤鸭饭和一个小炒,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到了一半,许岩陡然一震,脑袋不自觉地缩了来——两个熟悉的人影走进了餐厅,正是宫雪婷和司徒笑。
宫雪婷挽着司徒笑的手臂,谈笑嫣然,神态很是亲密,俩人走到柜台前,脑袋凑得很近地在那边研究菜谱,不时还交换着意见,态度很亲昵。
看到这一幕,许岩心头一震——虽然他也知道,宫雪婷和司徒笑是恋人关系,男女朋友之间有这样的一幕是很正常的,但有些事,知道是归知道,总不如亲眼看到的那么残酷。
幸运的是,许岩不用忍受这份煎熬很长时间。司徒笑和宫雪婷并没有留在店里吃饭,他们点餐之后,很快就提着盒饭走了。但不幸的是,在向外走的时候,司徒笑仿佛感觉到了许岩的注视,他转过头望向这边,恰好看到了许岩。
一时间,俩人目光对视,许岩显得有点狼狈,像是正在偷窥的人被人抓个正着,而司徒笑也显得有些惊讶,又带着点微微的不自然——或许是他也觉得,以老师的身份带着女生在公共场合这么亲热,恰好又被许岩这个熟人看到了,他感觉不自然吧?
司徒笑友好地冲许岩笑笑,对宫雪婷小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宫雪婷也抬起了头,往这边望过来。看到了许岩,她脸红了,但还是友好地抬起头,朝许岩调皮地招招手。
许岩也笑着举起手,冲他们挥挥手。
司徒笑笑着提起装着饭盒的袋子,他冲许岩点点头,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意思是以后多联系,然后,他一手牵着宫雪婷的手,快步走出饭店了。
看到俩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许岩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走吧走吧,总算是眼不见为净了!
经了这一幕,许岩也没胃口了,他把吃剩的饭盒向前一推,坐在原位上望着宫雪婷和司徒笑的背影,心里百味交集。
这些日子里,自己经历的事情倒也不少了,去首都诛魔,去日本冒险,回锦城与巨蛇怪物搏斗,与黄丹谈判之后的搏杀。。。这些事情,哪一件不是惊心动魄惊险万分?经历了这么多震撼的大事,为什么自己还是依然放不,对当时一份感情恋恋不舍呢?
许岩还在发呆呢,忽然,他透过餐厅的玻璃橱窗看到,司徒笑和宫雪婷刚走出餐厅不远呢,忽然有一辆黑色的小车在他们面前停,车里出来了三个便装的男子,迎面挡住了他俩的去路。其中一个便装的男子跟司徒笑说了两句话,司徒笑也应答了两句,然后,那三个男子很熟练地两边一夹,分两边抓住了司徒笑的胳膊,把他往小车里拖。
被这几个男子拖拽着,司徒笑并没有顺从,他拼命地挣扎和抗拒着,激烈地嚷着:“我是美国公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通知领事馆到场,我要找律师。。。”
这时候,宫雪婷也显得十分激动,她上来抱住司徒笑,还很凶狠地跟那几个便装男子厮打着,一边大声嚷着:“救命啊。。。打劫啊。。。有人绑架蜀川大的老师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看到这一幕,许岩十分吃惊:“难道在这光天化日之,在这热闹的街上,竟会有人抢劫和绑架?这也太大胆了吧?”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正准备出去帮忙呢,但这时候,周围又有几个人快步跑过来,有个年轻女子过来抱住了宫雪婷,迅速地将她制服,将她捂住嘴拖到旁边去。然后,其他人七手八脚地将司徒笑塞进了汽车里,接着第二辆汽车开了过来,他们又将宫雪婷也塞了进去,车门一关,两辆汽车都很快地开走了。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从厮打开始到结束也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但透过那透明的玻璃橱窗,餐厅里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好奇的食客纷纷从餐厅里跑出来,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众人议论纷纷:“刚刚这是怎么回事?是黑社会打架吗?”
“看着好像是绑架啊。。。有谁看清那两辆车的车牌了吗?”
“赶紧报警啊,赶紧通知警察去追,说不定还能把人救回来!”
“怪可怜的,那小姑娘好像说她男朋友是蜀都大的老师啊!”
许岩混在那帮议论纷纷的看客里,他伫立在餐厅的门口,脸色有点苍白,脑子里乱哄哄一片:他认出来了,那个迅速制服宫雪婷的年轻女子,就是自己的助理黄夕。(未完待续。)
三百七十四节 提拔
readx(); 认出了黄夕,许岩顿时明白过来:事情既然有黄夕参与,那决计不会是什么黑社会绑架了。
这时候,许岩也隐隐有数了,他大概能猜出,司徒笑和宫雪婷是惹上了什么样的麻烦——更确切地说,是司徒笑到底有些什么样的麻烦,因为许岩刚刚看得很清楚,原本特工们针对的只是司徒笑一个人而已,只是因为宫雪婷厮打叫嚷阻挠,他们才顺带着把宫雪婷也给带走了。
一时间,许岩有种冲动,他想打电话给黄夕,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岩把电话都拿出来了,但最终,他还是没有拨电话——黄夕现在还在车上呢,她身边应该有宫雪婷和情报部的其他同事,自己现在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黄夕会很尴尬的。
难道,司徒笑老师,他会是间谍吗?
许岩拿着电话正在那琢磨呢,忽然,电话响起来,许岩拿起来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喂,是哪位?”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声:“请问,是许岩——师弟吗?”
听到熟悉的“师弟”二字,许岩立即醒悟过来了,他问道:“是郑师姐吗?”
“嗯,是我。”
郑秋怡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然后,她停住了话头,却是不再说话了。一时间,许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对着话筒默然了,一种难以言述的复杂感觉蔓延在他的心头——几个月前,是自己在万和商场,从狂暴歹徒的刀下,冒着生命的危险救下了郑秋怡。
十几天前,也是郑秋怡,带着警察在自己的家里埋伏等着自己,然后亲手将一副手铐戴上了自己的手腕。
但在此之前,又是她,给自己通风报信,让自己赶紧逃跑。
郑秋怡一边给自己通风报信。回过头来就亲手把自己给逮捕了,对于郑秋怡,许岩感觉怪怪的,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是否该若无其事地打招呼。就当那尴尬的一幕不存在?
许岩还在迟疑呢,郑秋怡却是先说话了:“师弟,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外面吃饭。。。怎么了,师姐?”
郑秋怡明快地说:“你现在方便吗?这几天,我一直想联系你。但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我想过来见你,有些事,我想跟你谈一下。”
“好,你过来吧。你知道我家的地址吧?”话一出口,许岩就知道,自己问了个很笨的问题,他自嘲地笑笑:“我问了句蠢话了。当然,你是肯定知道的。”
郑秋怡没吱声,很显然,她也听出许岩话中的讽刺味道——当时。郑秋怡可是在许岩家里组织了一次伏击行动,她怎可能不知道许岩的家在哪里呢?
郑秋怡并没有解释,她只是淡淡说:“我大概半个小时到,你等我一下。”
郑秋怡的时间掐得非常准,许岩回到家不久,门口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许岩快步走过去,开了门一看,果然正是郑秋怡站在门口。她今天没穿警服,就穿着一身普通的夏装休闲衫,背后背着一个黑色的行李袋。看着就跟一名普通的女大学生没什么两样,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婷婷玉立的漂亮女生,竟是一位刑警头子。
许岩很夸张地笑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郑警官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郑秋怡淡淡一笑,她落落大方地走了进来,打量了房间四周,尤其是看到那个被打烂的柜子。她问许岩道:“师弟,你们男生就这样过日子的吗?这个柜的玻璃门都碎了,你还不赶紧叫人来修——或者干脆买个新的?”
郑秋怡毫不避讳提起了那天的事情,许岩颇为意外,他笑道:“这是租的地方,我一个人住,也没多少什么东西要装的。就让它那样吧。”
郑秋怡默默地点头,她东张西望一阵,走到窗前眺望着外面的景象,平静地说道:“师弟,前几天,我一直在打你电话,但一直找不到你。你去哪里了呢?”
自从许岩这次醒过来以后,好像每个碰到他的人都要问他这几天去哪里了,许岩实在不厌其烦——他隐隐有种感觉,郑秋怡好像是不知该说什么,她在没话找话一般。
“没什么,前两天手机坏掉了,所以漏接了很多电话。师姐你也找过我吗?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嗯。”郑秋怡从窗前回过身来,她尽量显得平静,但许岩还是在她的眼神里窥到了一丝紧张,她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平静地说:“师弟,过来坐吧,我跟你聊点事。
前几天,因为我们刑侦支队的前任支队长黄头儿殉职了,我们局党委开会,讨论谁来接任支队长的问题。会后,邓局长找我谈了话,告诉我,局党委已经定下来了,把我作为支队长的唯一人选报送市政法委和组织部了。”
她停顿了下,沉声道:“今天,我得到消息,政法委和组织部已经通过了这个任命,文件已经下来了!”
听到消息,许岩一愣——他心知肚明,这是邓伯南在履行对自己的承诺了,但表面上,他还是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啊,师姐你要升官了吗?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师姐,恭喜你啊,这么大喜的事情,你可要请我吃饭啊!”
许岩说话的时候,郑秋怡一直认真地盯着他的脸,仿佛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什么端倪来,然后,她苦笑着摇摇头:“师弟,我这支队长是怎么来的,其他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邓老板跟我明说了,我能拿到这个职务,师弟你在中间出了大力气了——他说得很明白,他就是给师弟你面子了。”
许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吞吞吐吐道:“邓老板是这么说的吗?我觉得,老邓他是言过其实了。呃。。。我确实跟他推荐过师姐,不过我觉得吧,这不是主要原因,关键还是师姐你自身的条件过硬,有能力有成绩,所以你们局里最后才挑选了你吧!”
郑秋怡笑了:“师弟,你就不用装了。。。其实就是邓老板不说我也清楚的。这次黄头儿殉职,盯着他位置的人有很多,其中不少能力比我强的。
我年轻,又是个女生。论起资历、经验和成绩,我都没法跟人家比的。所以这次位置有空缺,我压根就不抱希望,根本就没去活动,这次能获得任命。我自己都感觉很意外——倘若没有师弟你帮忙,这次绝对是轮不到我的。
邓老板跟我说得很明白,在公安系统的刑侦线上,二十岁出头的实职处级干部,而且还是个女干部,这确实有点惊世骇俗了。这样的先例,不要说在锦城局的历史上没有过,只怕在整个蜀川省公安系统的历史上都没有过的。局党委做出这个决定,也是顶着很大压力的。他希望我戒骄戒躁,沉下心来。好好做出一番成绩来,不要辜负了局党委的期望,不要让他丢脸——最后,他还托我向你问好,说你还欠他一顿饭那!”
郑秋怡把话说得这么直截,许岩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尴尬地干笑两声,挠挠头:“这个老邓啊,他就是说话爱夸张。不管怎么说吧,这总是个好事。恭喜你了。师姐!”
郑秋怡微微一笑,那笑容显得有些尴尬。她轻声说:“师弟,你是我命中注定的贵人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救了我一命。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你又拉了我一把,这个恩,我实在不知该怎么报答好了。这里,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请你不要嫌弃。”
说着。郑秋怡把肩上的旅行袋解了下来,搁到了桌子下,轻轻推向了许岩这边。许岩还以为是郑秋怡的答谢礼品,他拿了过来,笑道:“既然是师姐的礼物,那我就不客气咯!”他顺手打开了旅行包的拉链,立即,几叠红彤彤的钞票耀花了许岩的眼睛。
许岩手一颤,他猛然抬头,吃惊地望向了郑秋怡:“师姐,里面是钱?”
郑秋怡低着头,她的脸蛋红彤彤的,不敢抬头看许岩,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
“师弟,你是在京城当领导的,我不知道你在哪个部门,不过连邓老板都要给你面子,估计你肯定也是个大领导,这么一点意思你也未必看得上。呃,我参加工作没几年,也没多少积蓄,也就是那么几万块。。。总之,是我的一片心意,师弟你不要嫌少就是了。”
许岩呆若木鸡——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郑秋怡来找他的原因,竟是扛着一包钱来答谢自己!
许岩呆滞了一阵,最后还是苦笑着把那包钱推了回去给郑秋怡:“师姐,以咱们的交情,这个。。。你太见外了。这个,当初你给我帮忙的时候,你可没冲我要钱啊!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
“这是不同的——交情归交情,但一行也有一行的规矩。”郑秋怡把旅行袋又推了过来,她坚定地说:“我虽然是女的,但规矩我也懂的。你能给我这机会,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我如果连知恩图报都做不到,那我还算是个人吗?”
“师姐,真的不用的。”许岩苦笑:“要不,你去感谢邓局长吧!他才是真正提拔你的人,跟我没多大关系的。”
郑秋怡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神色间显得有些疲惫,她轻声说:“其实,我已经向邓老板表示过了。。。但邓老板他也不肯要。”
“啊?你不是说,这是你们的。。。规矩吗?”
郑秋怡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邓老板说,我的这次提拔,主要是师弟你的功劳,他让我感谢你就行了。。。邓老板的态度很坚决,语气也很严厉,板着脸训了一顿,我也不敢跟他硬来,只好灰溜溜走了。”
她望着许岩,诚恳地说:“师弟,你就收下吧!邓老板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们都不肯理我,我连一份心意都送不出去,感觉心里发毛啊!你们都不肯要,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心里慌得很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节 猜疑
虽然当了副处长,对于官场,许岩还是半个外行人。在他看来,反正提拔的文件都下来了,郑秋怡升官已是板上钉钉妥妥的了,对她来说,自己收下她的答谢自然是好,不收的话——那岂不是更好吗?这样的话,她连谢礼都可以省下了,那岂不是更加两全其美?
但郑秋怡却知道,事情不是这么说的。世上最难欠的,就是人情了,尤其是官场上的人情。对仕途中人来说,贵人提携是最大的恩情,那是不可能忽略过去的。
欠下的人情,总是要还的,如果能用金钱来回报这份恩惠话,郑秋怡倒也能安心了。
但现在,眼看着许岩不肯收钱,郑秋怡真的慌了:对方不肯要钱,也不肯明说要什么——难道,他有什么不便出口的要求或者企图?
作为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郑秋怡的心思比较细腻敏感。在前两天的谈话里,邓伯南已经很隐晦地告诉她了,许岩是在京城机要部门任职的处长,他背景深厚,身份神秘,神通广大,深不可测,很可能是传说中的权贵子弟,连自己都要忌讳他。
郑秋怡也想不明白,一个自己认识的、很普通的大学男生怎么忽然摇身一变成京城的情报官员,但有件事,她还是清楚的——自己和许岩之间,总共也就见了几次面而已,大家虽然也算熟人,但其实交情并不是很深。
现在,对交情一般的自己,许岩却是处心积虑地帮了这么大的忙——如果说对方根本没企图就是纯粹想做好事而已,这可能吗?
许岩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青男子,自己则是一位正当妙龄的年轻女子,容色秀丽,他对自己有什么企图——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郑秋怡今年才二十出头,如果是学校里的同龄女生,她们说不定会相信,这是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浪漫童话。但问题郑秋怡已经做几年的刑警了。对社会和人性的黑暗一面,她见识得太多太多,她思考问题的深度也远比同龄女生要复杂得多:
许岩年轻有为,能力出众。年纪轻轻就在京城当上情报部部门的处长了,据说还有深厚的背景,相貌俊朗——这么优秀的男生,那应该是被女生们追着抢的。自己没有男朋友,倘若许岩显示他的诚意。光明正大地追求自己的话,那自己答应他的几率是很大的。
但问题是,许岩并没有来追自己。他没有给自己送花、没有写情书给自己、也没有甜言蜜语的表白,没有情侣之间花前月下的浪漫,他就是用手中的权势,很突兀地将自己给提拔起来,甚至事先都没跟自己打个招呼。
这样盛气凌人的强行施恩,给了郑秋怡强烈的压迫感,尤其是前几天,邓老板找自己谈话的时候。他的话里话外都在很隐晦地暗示:“许处长年少有为,人品也好,是个难得的小伙子啊”、“许处长的背景深厚,神通广大啊”、“小郑,你跟许处长认识,这是难得的机缘啊”、“小郑啊,人的一辈子很长,但关键的往往就是那一两步了。尤其是你们年轻女孩子啊。。。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真的后悔都来不及了。”
回想起邓伯南讲话的那一幕。郑秋怡现在都觉得好笑——这哪像是一位公安局长在跟手下的刑警队长谈工作啊,这简直就是个大嘴巴媒婆在忽悠良家少女!
但想到那一场谈话背后的深层原因,郑秋怡却是笑不出来了,她不寒而栗:能出动邓局长这样的权势人物来劝诱自己。那个看似平常的许岩,他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可怕的力量?
面对许岩居高临下的俯视,郑秋怡心中隐隐恐惧:对方不是在正常地追求女孩子,而是在**裸地展露实力和权势,对方是在隐晦地警告,他既然有造福自己的能力。那当然也有毁掉自己的能力。
简单粗暴,以势压人,利益交换,毫无感情和诚意,根本不容拒绝——这不可能是正常的恋爱关系,这摆明是权贵子弟要物色个玩物!
这就跟暴发户看到了中意的美女后立即砸下几十万然后威逼利诱美女当情妇一样——暴发户用的是钱,而许岩就是用他手上的权势了。
郑秋怡很隐蔽地瞄了许岩一眼,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微微后缩,坐得离许岩远了一些,她紧张地紧咬红唇:“师弟,你如果不肯收下我的这份心意。。。那,我回去就向局党委交报告,说我才能不足,无法担任刑支支队长的职务,请局领导重新考虑安排支队长的人选——就让其他人去做吧,我做不来。”
看着郑秋怡那张认真而焦虑的脸,看到她躲躲闪闪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眼睛,许岩眨巴着眼睛,浑然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根本就没想到,在师姐的心目中,自己已经化身为可怕大灰狼的角色了!
他惊讶地说:“师姐,我觉得,你的能力很强啊,完全能适合做支队长啊!”
郑秋怡勉强地笑了下,笑容里充满了苦涩——如果是正常的晋升机会,她当然不会放弃。但问题是,这次的提拔明摆着是个交换,代价是要自己的清白,自己怎能答应?
这一刻,郑秋怡已是下定了决心:哪怕就是自己辞职不做警察都好,自己也要坚持原则,绝不能沦为权贵子弟的玩物!
她深深地注视着许岩:“师弟啊,无功不受禄,平白受你这么大的恩惠,你又不肯接受我的感谢心意,我实在安心不下来啊——所以,我宁愿不做了!”
看着郑秋怡那认真的眼神,许岩忽然明白:自己的这位师姐,她是真的是在为送不出钱而焦虑,焦虑到甚至连官都不肯做了!
世上居然有师姐这么奇怪的想法,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要不,自己干脆就收下这笔钱算了?
随后,许岩轻轻摇头:不行。这样的话,也有违自己的原则——何况,师姐对自己有恩,又是自己朋友,自己怎能收她的钱呢?以后。大家再见面时会多尴尬啊!
许岩沉吟再三,最后,他迟疑地说:“师姐,这件事。其实你真不用介意的。。。咱们是朋友,你的钱,我说什么都不能拿的,如果你实在想感谢我的话——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的,不知道行不行?”
郑秋怡陡然一震——果然来了!这时候。她的心脏紧张得砰砰直跳,慌得几乎想要冲出门口夺路而逃。她强自镇定,颤声道:“师弟。。。你说吧!但有些事。。。如果违反原则的话,我。。。我是做不到的!”
许岩尴尬地笑笑:“这件事。。。说起来确实有点违反你的原则,我也有点不好开口了。”
听许岩这么说,郑秋怡的脸色“唰”地白了,她恐惧地望着许岩,将那装钱的黑色旅行袋紧紧地抱在胸口,她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语无伦次地说:“呃。师弟,你不要说了!我单位还有点要紧事,我要先走了。。。我们回头再联系吧。。。呃,还是不用了,你不用找我了。。。我今天就会给局里写辞职信的,你找邓老板也没用的,我的态度不会变的。。。你不要逼我!”
看着郑秋怡慌张得像被大灰狼追赶的小白兔,匆匆忙忙冲到门边就要开门离开,许岩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喊道:“师姐。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想跟你打听一下1225案子,也没逼你啊?这件事,你不愿意就不说嘛,何必要辞职那么严重?”
听到许岩的喊话。郑秋怡陡然僵在了门口。足足过了五秒钟,她才慢慢地转过身,脸色古怪,惊魂未定:“师弟。。。你的意思是,你就是想打听个案子的情况?”
许岩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你们的1225专案——就是对面小区发现五具尸体的事,这案子。我听说你是负责主办的?我想跟你打听点消息——呃,我也就是顺口问问,当然,如果你们单位的纪律太严,实在不方便说,那就算了,那也没什么的。”
郑秋怡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许岩,脸色发青又发白,双方足足对视了三秒钟,郑秋怡那幽怨的眼神里,好像有如释重负的轻松,逃脱大难的欢喜,又有隐隐的失落和失望——许岩实在想不到,女孩子的一个简单眼神里,居然能蕴涵这么丰富的感情。
然后,郑秋怡长长地嘘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我还以为你。。。”
她脸色一红,摇摇头,又走回坐在沙发上了,脸上露出笑容:“是的,1225案子是我办的。师弟,你对这案子感兴趣吗?你想知道什么呢?”
郑秋怡望着许岩,眼神中隐有锋芒,那是一双属于刑警的眼神:“其实,我倒是觉得吧——关于这案子,师弟你该比我们知道得更多啊!”
看到郑秋怡已经恢复精明强干的正常状态了,许岩笑道:“直到现在,师姐你都还在怀疑,案子的凶手是我吗?”
郑秋怡笑笑:“按线索和证据来说,师弟你的嫌疑确实很大。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我们已经接到通知,这案子准备要交出去了,由你们情报部的政保系统来接手,所以,这案子已经不归我办了,师弟你想了解什么,只管说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不过。。。”
郑秋怡狡黠地笑着竖起一根手指:“师弟,你这样单独向我询问,那不公平!这样吧,你有想知道的事,我也有想知道的事情,我们来交换吧,我问你答,你问我也答,这样好不好?”
许岩同意:“可以,我们还要约定——一定要说真话!如果不方便回答,可以直说不能说,请提问人另外换一个问题,但不管如何,绝不能拿假话来唬骗,可以吗?”
“行,我同意!”说罢,郑秋怡立即就问了第一个问题:“师弟,蜀都大学经管系二年级学生、总参情报部四局中校军官、特种反恐处副处长、公安部政治保卫局二处副处级侦查员——这些身份里,哪个才是你的真正身份?”(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节 真相
readx(); 许岩摇头:“我估计,公安部那个身份,应该是假的吧——其他的几个身份,都是真的。”
郑秋怡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却是啼笑皆非。她说:“师弟,我正想说呢,你的这些身份里,我唯一核实过的,就是公安部的处级侦查员身份了。”
“啊,你查验过了吗?”
“嗯,那晚看了你的证件,我就留意上了,特意记了你警号下来。后来,我上了单位的警员信息内网,查询了你的警号,发现居然真有你的资料和信息,甚至还有你的照片!那时候,我还有点不敢相信,还给部里认识的朋友打听了,人家说,按照政治部档案上显示,部里真有一位叫做许岩的警官,在政治保卫局工作的,虽然他从没有见过你真人。但说起你的年龄、相貌和警号都对得上。
现在想来,这该是给你安排的掩护身份吧——师弟,你的真实身份,应该是部队上情报部的军人吧?”
“这个。。。算是吧!虽然我也觉得自己不算很称职的军人,我也曾提出过辞职,但现在情报部还不肯批。”
郑秋怡点点头:“我以前跟你们系统,还有国安那边都打过不少交道,你们系统经常要在社会上发展特情人员的,但那些人,大多都是外面社会上混的、走得很开的人,有些甚至本身就是****上的人物。但像师弟你这样,身家清白的在校大学生却做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见。”
许岩听得气急败坏——什么叫做这种事?听郑秋怡的口气,好像自己是贩毒或者混黑了?
“好的,师弟,我的问题你答了,师弟,你想问什么呢?”
“我就是想问,你们为什么怀疑我是1225凶案的凶手?”
听到这问题,郑秋怡神色一凝,她站起身。在房间的各处走了一圈,查看是否有其他人存在,然后,她把窗户的窗帘都拉上了。这才坐回位置上。
虽然明知房间里并无他人了,但郑秋怡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师弟,警方手上,主要有这些证据和线索:当晚,包括李雷罡在内的五名死者。他们坐着一辆面包车进你们小区,在出入小区门口的时候,面包车的车牌号已被拍下来。那辆小车,一直停在小区停车场里没有动,我们在车上检查到了五名死者的指纹,确认这俩面包车确实是五名死者开进小区里的。
这样,事情就很明显了:李雷罡等五人开着小车进梅花小区,监控视频里却没有他们离开的景象,于是,我们就能确定了。那晚,李雷罡等人遇害的第一凶案现场,应该就是在梅花小区里。
听到这里,许岩插嘴道:“单就这些,你们应该还不能怀疑我吧?要知道,这我们小区里有六栋公寓楼,里面可是住了上百户人的——就算你们猜测小区里的住户有问题,可你们怎么就盯着我来了呢?”
郑秋怡平静地说:“这也有原因的。我们走访了李雷罡的家属,她告诉我们,那晚李雷罡吃过晚饭就出门了。因为不放心,她特意问李雷罡出去要干什么,李雷罡随口说‘今晚要去收拾一个废材大学生,很轻松的活儿。你不用担心”。
我们查询过了,在那小区居住的在校大学生,只有14户人家,而师弟你就是其中之一了。我们对这14户人家进行了初步检查,其他人家都没什么异常,师弟你家门口的锁有被强行开锁的痕迹。而我们在一名死者的身上又搜出了开锁的工具,经检查痕迹和细屑残留,两者高度吻合——到了这程度,线索的指向已很明确了。
第三个线索,算是个辅助的线索吧:前一阵,道上突然有人放风出来,说1225那晚的几个被打死的人,他们是去找一个叫许岩的大学生麻烦,结果被那大学生给反杀了,遗尸在邻居的小区里——很明显,除了李雷罡等五名死者,还有其他同伴知道他们当晚的行踪。”
许岩哦了一声,却是心神恍惚:自己和朱佑香当时都以为,杀人之后,把尸体往对面一抛,那是神仙都找不到自己了。但没想到,自己当初以为是天衣无缝的犯罪,放在全力追查的警方眼里,那简直是处处破绽,警方好像没费很大力气就找到自己头上来了。
当然,这种事,许岩肯定是打死都不肯承认的,他一本正经地说:“师姐,你跟我说的这些,都是些间接证据吧,不能证明人就是我杀的啊?”
郑秋怡给了许岩一个白眼,心里暗暗好笑:自己的这个师弟啊,虽然在情报部门工作,但论起实务来,他还真不接地气。警察办案,有了这么多的证据,这已经足够采取行动了。只要把许岩抓起来,上点手段审上几天,直接证据不就来了?
“那时候,听到传言里你的名字,我是非常震惊的,但那消息传得有得有眉有目,细节翔实,和我们查探到的线索高度吻合。那时候,因为黄支队长被抽出去搞专案了,队里是余政委负责。听汇报之后,他立即就绝对了,下令对你进行抓捕。”
说到这里,郑秋怡的神情有点黯然:“师弟,我可以跟你说,当时我是想保你的,我说这案子的证据不够充分,现在就捕人不合适,为这个,我跟政委吵了好几次,但最后,余政委还是坚持要抓人,我。。。”
说到这里,郑秋怡避开了许岩的目光,轻声说道:“我没能坚持我的意见。”
终于还是绕不过这个最敏感的问题,许岩长叹一声——自己还能说什么呢?郑秋怡是警察,对这种证据确凿的案件,她能出面抗争,这已为自己冒了很大的风险了,面对着上司和同僚的压力,她最终没办法抵抗得住,这也是料想中的事情,自己没理由怪她的。
而且,在最后关头,她还给自己打了电话过来示警。自己的师姐,她已尽她的能力了,自己不应苛求她了。
许岩叹道:“师姐,你也不容易啊。”
听到许岩的感叹。郑秋怡心中感慨——许岩终于还是明白过来,不枉费自己当初保护他的一片苦心啊!表面上,她很云淡风轻地说道:“大家都不容易。”
“师姐,你刚刚说,有人在道上放风。说那些人是我杀的?”
“嗯!”郑秋怡认真地点头:“如果没这消息传出来,我们还下不定对你动手的决心。余政委也担心,他怕你听到这消息,会吓得立即逃跑了,那时候要追你回来就麻烦了。他以这个理由决定对你抓捕,我也没办法帮你说话。”
几乎出于直觉,许岩立即猜到了:放出谣言的人,多半就是派遣李雷罡等人来找许岩麻烦的幕后指使了,因为只有他,才会知道李雷罡等人那晚的去向。
对方曾通过律师来找自己交涉。因为胖子抵受不住诱惑,答应了条件,许岩也拿了对方的钱,答应就此宁事息人。
但很显然,对方虽然付了钱,但并没有罢休——这种伎俩,让人恶心的地方就是这样了:对方计谋如果成功,许岩被公安局抓去判刑或者枪毙了,对方自然可以举杯庆祝了;但如果谣言没起效果,对那幕后黑手来说。他也是毫无损失的——造谣是不需要成本的,就算许岩猜到是他放出的风声,但谣言来无影去无踪,这种事也没有凭证。许岩也不好毁约对他报复,他一点风险和损失都没有。
倘若许岩不是担任国家情报部门的官员,倘若不是这次机缘巧合,那这次的事件,自己绝对难逃法网。
许岩脸色凝重,两道浓眉紧蹙。他轻声问道:“师姐,那几个被干掉的。。。歹徒,他们背后的老大是谁,你知道吗?”
很明显,郑秋怡对许岩的问题早有准备,她爽快地答道:“我们已经核实过了,那晚被干掉的李雷罡等人,他们是跟一个叫赵六的地痞头子混的,而赵六,却是新江区岳老大的头号手下。。。。”
“你等下!”许岩打断了郑秋怡的问话,他吃惊地问道:“赵六?他们的老大,叫赵六吗?”
“是他。怎么了,你认识他?”
“认识,打过一次交道。”许岩慢慢地说,这时候,他牙齿都恨得痒痒的,他还记得,自己平生以来第一次进派出所,就拜这赵六所赐,这家伙还打了胖子一顿——倘若不是郑秋怡提醒,许岩几乎要把这个屈辱的仇怨给淡忘了。
许岩唇边流露出冷酷的笑意:既然还是你,那那不好意思,咱们就来个新仇旧恨一起算。当年所蒙受的屈辱和痛苦,终于有机会百倍地将它还回去了!
他平静地问道:“赵六。。。还有他背后的岳老大,师姐,你跟我介绍一下他们的事?”
郑秋怡挑了下秀眉,她很清楚许岩那平静表情下隐藏的杀机——五个黑帮分子去找许岩麻烦,结果莫名其妙地死在隔壁小区的停车场里。现在,许岩要向自己打听这五个黑帮分子背后老大的情况,他想要干什么,这简直是明明白白地摆在桌面上了。
“师弟,你要冷静。。。不要乱来。”
郑秋怡软软地劝了一声,她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劝告软得浑然不像一个警察——没办法,眼前的人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
劝归劝,但郑秋怡还是知道,自己的屁股应该坐在哪边,她回答得很痛快:“因为这案子,我们把赵六抓回来问过了,但这人是几进宫的老油条了,很是顽固,我们都上手段,他还是死咬着说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他不是凶案的嫌疑人,后来又有律师过来维权,没办法,关了一个月之后,我们也只能把他给放回去了。至于赵六的老大秦岳,我没打过交道,但我听过他的事。。。”
“等下!”许岩再次打断郑秋怡,他诧异道:“师姐,你说什么?赵六的老大,他叫什么?秦岳?”
“对,秦岳!他是新江区的地下老大,平时比较低调,但能量不小。。。。。。明面上,他还是新江区巴南商会的副会长,还是区里的政协委员呢!怎么了,师弟,你认识他吗?”
许岩微微迟疑:“我认识一个卖金饰的老板,也叫秦岳。。。不过想来只是同名同姓的人吧,没理由黑帮老大会去干这种小买卖的。我认识的那个老板,看着斯斯文文的,不像是坏人。”
“嗤!”郑秋怡笑道:“师弟,你以为黑帮老大就一定像电影里那样,个个满脸横肉横眉立目的?要不就是西装革履戴着墨镜?师姐我干了这行,跟他们打交道多了!很多黑帮头子看着都很平凡的,他们养花种草养鸟谈养生,看着可是比常人还要和气。师弟,你认识的那秦岳,他是个什么情况?”
“我是几个月前跟他打交道的,他的铺子是开在新江区的长安街。。。呃,大概是在中段的位置吧?”
郑秋怡秀眉一挑,她很沉稳地说:“秦岳的名下确实有一家金铺,就开在新江区的长安街14号,名字就叫秦氏金铺。秦岳确实经常在那边出现,就跟个普通的生意人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