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次 警告
文修之听到身边传来了深深的喘气声,军区情报部的赵岳山部长小声地骂道:“奶奶的熊!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如果让我碰到这玩意,吓都吓死了,哪还拿得起枪啊!”
听到赵岳山的嘀咕,文修之暗暗吞了一口口水,深有同感——自己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胆量和气魄都远超常人,但如果昨晚站在巨蛇面前的人是自己的话,自己有没有对着这怪物开枪的勇气?
对这个问题,文修之并没有自信——倘若昨晚遭遇这怪物的人是自己,自己怕是当场第一个念头就是夺路逃跑——呃,不不不,可能自己连跑都跑不动了,该是直接就软瘫在地了吧?
这时,文修之又琢磨起另一件事来:“昨晚,许岩骤然遇到这条巨蛇,他到底用什么武器把它给干掉的呢?手枪?那肯定是没戏的,估计连这巨蛇的鳞片都打不动。。。自动步枪的话,近距离射击,该能打破巨蛇的外皮,不过,要想造成致命伤害,估计也是够呛。。。倒也奇怪了,许岩到底是怎么杀掉这大家伙的呢?”
实在想不明白啊!
想到这里,文修之摇摇头,他很客气地对身边的人说:“张教授,您是国内动物学的专家。照您的看法,这巨蛇是咱们世界里自然存在的物种吗?”
张教授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相貌清雅,带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手上已经戴上了白色的手套。当文修之等人还在观望和惊叹的时候,张教授已凑近了巨蛇的身躯旁边,在认真地观察和端详着,他摸着巨蛇的外皮,嘴里不时还发出啧啧的惊叹声,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对文修之的问话也是恍若不闻。
直到文修之问了第二次,张教授才回过神来:“啊?文部长,这家伙太大了。我还没看过它的全貌——尤其是头部,太古怪了!要说它到底是什么物种,现在还真是不好说。
蹊跷的是,我看这家伙身上的斑纹和鳞片。跟蛇科几个大类都不相符——蚺科、蟒科、筒蛇科、岛蚺科、游蛇科、林蚺科。。。不过,蛇科的种类本来就很复杂,真的要区分的话,光是在真蛇科下面就有15个科、9个亚科、316个种属。。。。。。”
张教授越说越远,看文修之的脸色渐渐变得不耐烦。他赶紧把话又给收了回来:“不过,依照我的看法,这怪物应该不是蛇类。因为它的头部有着巨大的空腔,内腔里有密集的牙齿——这种形态的生物,我从未见过!我也说不清楚它到底属什么物种了,按头部形态来说,它有点像软体腔肠生物;但按它身上的坚韧外皮和鳞片来说,它又具备蛇类生物的特征。。。它到底属于哪个物种,现在没法确定,需要进一步的考察和研究。”
文修之继续追问:“张教授。以前,咱们世界上有过这么庞大的蛇科动物吗?”
“这个啊,目前能被确认的,人类发现的最庞大的蛇科动物是在印尼捕获到的一条蟒蛇,那条巨蛇长85米,重447公斤,到目前为止,这条蟒蛇是世界上被确认的最大蟒蛇了。不过,这两年,在我们的蜀川的山区地带。听说也有很多人目击了一条巨大的蟒蛇,据说长达五十多米,身体有水桶那么粗——但可惜,没能将它捕获。
不过。无论是蜀川发现的蟒蛇还是印尼发现的蟒蛇,毫无疑问,它们的体型都不能跟这这家伙相比。文部长,我刚围着它转了一圈,我大概估计,它的长度超过百米。它的重量起码超过二十吨了。文部长,无论它是不是属于蛇科动物,但它肯定是人类发现的最庞大体型生物了,甚至连蓝鲸和乌贼王都没法跟它相比。”
张教授说话的时候,在场众人纷纷围拢过来,围在周围倾听着。这时候,有人插话道:“但是日本东京的那头怪兽呢?我看过视频,那怪兽的体型好像也不比这巨蛇差啊!论起重量来,那条怪兽也该有几十吨的。”
张教授摇摇头:“在东京出现的那头巨兽,它的体型确实非常庞大,确实能跟这条巨蛇相媲美。但在后续,日本政府不肯交出巨兽的尸体来公诸于众,也不肯让权威机构去检查,这就让我们无法确定了。所以,目前可以确认的,咱们蜀都大学里发现的这条巨蛇,应该还算是名列第一的。当然了,这条怪蛇到底有多大多重,没经过测量,我不好说死,不过肯定是个很惊人的数字。”
文修之忽然突发奇想,他问道:“张教授,你也看过东京怪兽事件的视频了,按照您的看法,如果是在真实的动物界里,我们的这条怪物和东京事件里的怪物突然遭遇并打起来了,你觉得它们俩个谁更强?”
“谁更强?”张教授微微迟疑,扶了下自己的眼镜,他摇头说:“文部长,您的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了。。。东京银座事件里的怪物,我们都看过它的视频了,它能抵御rpg和火箭弹的轰击,可见它的防御是非常坚韧的,它的喷射能击毁美军的装甲战斗直升机,可见它的攻击手段也很犀利;
而蜀川大学里的这条怪蛇,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它有什么特殊技能,但如果按照常规来说,蛇类动物的攻击手段也是很可怕的,它的攻击手段包括了吞、咬、缠、绞等几个套路了,而且,蛇类生物的韧性和生命力也比一般动物要强得多。。。如果它俩真的打起来,胜负还真不好说。
文部长,现在的资料太少了,这两头怪物,都不属于我们已知动物学范畴里的物种。老实说吧,你的这个问题,我没法答你。你与其来问我,倒不如去问问消灭了这条巨兽的人?这条巨蛇到底有些什么样的攻击手段,他该是最了解的。”
张教授这话一说,文修之这才想起,自己到了现场,还没见到许岩呢!他左右张望一番,问道:“许处长呢?他怎么不见了,他跑哪去了?”
回应文修之的。是一片寂静。过了一阵,两个便装的青年女子越众而出,她们敬礼:“文部长!”
文修之扫眼望去,两个女子都是认识的。一个是许岩的助理黄夕少校,一个是新派来参加专案组的唐敏少校,他颌首:“小黄,小唐,你们辛苦了!情况怎么样了?”
唐敏和黄夕对视一眼。黄夕脆声应道:“报告文部长,受您的命令,我情报部调查组于昨日上午抵达锦城,现顺利完成了蜀都大学凶案调查工作,将作案的怪物予以击杀,已经顺利完成了您交托的任务!”
黄夕一番话说得干脆利索又有气概,在一帮外人面前很是为情报部争了光,感受着在场众人赞赏的目光,文修之也感觉很有面子——强将手下无弱兵,部下能干。那自然也显出领导有能力嘛。
他严肃地说:“黄少校,唐少校,这趟的任务十分艰巨又危险。你们调查组冒着生命危险,与凶残的怪物英勇作战,不惧流血和牺牲,最终将这头严重危害人民群众生命安全的凶残怪物给铲除了,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对于你们的辛劳和奉献,我代表总参和情报部表示感谢和表彰!”
说罢,文修之立正,对眼前的两个女孩子行了一个肃然的敬礼。
这时候。在场众人才反应过来:是啊,为了杀掉这头怪物,专案组英勇作战,死了俩人。剩下的人也是受伤躺进了医院里。来的时候还是活奔乱跳的七八名军官,男人不是受伤就是牺牲了,现在还能坚持的就只剩两个女孩子了。
这还真的是伤亡惨重啊!
想到这里,众人心里不禁涌起了肃穆和敬意,众人纷纷对着黄夕和唐敏举手敬礼。
看着周围那如林一般的敬礼和四面八方投来的钦佩目光,黄夕和唐敏真有点不知所措——她们很想向文修之解释。自己并没有参与战斗,当时,她们按照许岩的命令留守在车上,直到战斗结束之后才赶到的。但问题是,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这话要怎么解释啊?
根本没法说,黄夕和唐敏也只能向众人回礼了,心下却是发虚:在场有那么多的首长,光是少将就有俩个了,还有一个地方上的公安局长。当着这么多的大人物,自己两个这算不算是冒认战功啊?想到首长们发现真相后的愤怒,黄夕和唐敏顿时感觉不寒而栗,身子微微发颤。
其实,俩人也是多虑了——文修之早就心知肚明,黄夕和唐敏,这两个妹子,要她们卖个萌勾引下小男生或者端个茶水扮个花瓶,她们或许还能做得到,可真要让她们真刀实枪地跟这种恐怖巨兽拼命,那还是免了吧。她们的战斗力,估计连在市区抓个小偷都很勉强——对这个,文修之还是很清楚的。
文修之所以要郑重其事地向她俩致敬,倒不是真的感谢她们,而只是想把众人的注意力从枪击事件中吸引过来,重新回到事件的重点上——喂喂,你们这帮家伙,可不要主次不分啊!放着怪兽事件这样足以震撼世界的重大事件,却斤斤计较几次枪击的凶案,那是舍本逐末了。大家该关心的是主题,是我们情报部的成绩啊!
文修之问道:“小黄,小唐,许处长,他去哪里了?”
黄夕战战兢兢地摇头:“不知道。。。今早以后,许处长就离开了,现在却也没见他回来。我打他电话也关机了。”
文修之微微蹙眉——自己都到现场了,许岩这家伙,作为调查组组长却是人影不见,这家伙的惫懒也有点太不像话了?
这时候,文修之注意到,黄夕微微向他眨了眨眼,他立即会意,摇头笑道:“许处长这家伙啊,昨晚跟这条巨蛇干了一仗,今早又挨人开了一枪,我估计啊,他该是累坏了。算了,就让他休息一阵吧,咱们干咱们的事好了!张教授,余教授,还有科研组的同志们,你们放手做你们的事了,我亲自压阵,在现场为你们这些科学家保驾护航!”
众人散开了,文修之在现场看了一阵,他若无其事围着巨蛇的尸身逛着,像是毫无目的地散步和观察,却是不知不觉地来到黄夕的身边。他向黄夕使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跟着文修之来到了一个人烟僻静的树荫下。
看着周围再无旁人了,文修之才出声问道:“小黄,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处长他到底去哪里了?”
黄夕很小声地说:“文部长,许处长确实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说,他现在有生命危险,所以不方便露面。”
“嗯?”文修之陡然凛然,想起今早那莫名其妙的三次枪击事件,他心下一沉。他沉声问道:“什么生命危险?是谁在威胁许处长?”
黄夕摇头:“这个,许处长没跟我说清楚,我也搞不清楚。不过,许处长说,请文部长您要提高警惕,不要相信身边的任何人,任何时候都要提防袭击!”
听到黄夕的传话,文修之又是一惊,他惊讶道:“不要相信身边的任何人?许岩,他到底是在怀疑谁?是邓伯南?还是招森?或者是军区里的谁?”
黄夕摇头:“文部长,我也不知道,许处长没跟我说清楚——我看许处长的意思,好像是谁都信不过。对了,文部长,许处长还托我给您带一句话,只能私下告诉您一个人的。”
“你说!”
“许处长说,您如果要见他的话,请您晚饭时候去个地方——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不过许处长说,那地方,是你们俩第一次认识时候一起喝酒的地方,如果您是文部长本人的话,应该知道那是哪里。还有,许处长请您不要带警卫过去。。。最好谁都不要带,一个人过去就够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节 接头
听到许岩要求自己不要带警卫过去,文修之心下一跳——跟许岩见面,文修之本来也没打算带警卫过去,但许岩这样特意强调了,这反倒让文修之感觉到了异样。
文修之若有所思,良久,他问道:“许处长还有什么话吗?”
“没有了。他就说了这些。”
“好的。小黄,你去忙吧——这件事,不要跟其他任何人说了。”
看着黄夕窈窕的背影,文修之眯起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许岩让黄夕转达见面地点,却不让黄夕知道约会地点——难道,许岩连黄夕都觉得不可靠了吗?还有,黄夕那句怪异的表述“如果您是文部长本人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搞情报工作的人就是这样了,心性多疑。文修之越琢磨,越觉得许岩的这番话里疑点颇多。
下午五点多钟,文修之叫来了自己的秘书:“小常,我等下要去见个人,你从特战队叫上几个小伙子,换上便装带上枪,远远地跟着我,小心一点,不要让人发现了。”
常秘书一愣,他紧张地说:“文部长,您要见什么人?会有危险吗?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文修之摇摇头:“你不方便去。小常,你帮我保管的手枪呢?拿过来给我吧。”
文修之揣上了手枪,不动声色地给枪上了膛。然后,他换上了便装,找邓伯南借了一辆没有标识的小车,开出了学校,沿着街道开到当初跟许岩吃饭的饭店。在饭店门口,文修之并没有下车,而是在车上等了一阵,直到看到另一辆灰色的桑塔纳小车缓缓驶来,停在了马路的对面,文修之于是心里有数,警卫们坐的车跟上来了。
这时候。文修之才下车,悠悠然地走向饭店的正门。这时候,饭店里的人还不多,服务员上来询问文修之是否有预定包厢。文修之摇头:“不用包厢了,在大厅给我找个位置吧。”
“好吧,先生请跟我来。”
按照服务员的安排,文修之在大厅找了个面向门口的餐桌坐下了,他打量一下大厅里的环境——因为时间还早。大厅里的客人并不多,也就那么稀稀拉拉的几桌,看上去大都是学校里的大学生,没碍眼的人——咦?等下,缩在角落里的那男人,穿着大衣裹着围巾遮住脸戴着鸭舌帽戴着墨镜的小胡子男到底是谁?他怎么还一直鬼鬼祟祟地瞅着自己?
只花了一秒钟功夫,凭着那熟悉的身形,文修之立即就认出来了,这不是许岩吗?文修之愣了一下,惊讶地冲那男子招呼道:“你。。。”
突然。文修之想到了,许岩这样易容扮装地在这里等自己,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文修之不动声色地把右手插入了自己衣服里,摸到手枪的枪柄,却是继续坐在原位上看着许岩,看他到底搞什么鬼。
听到文修之的招呼声,许岩赶紧竖起了一根手指到唇边:“嘘~~”然后,他神秘兮兮的张望左右,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文修之的跟前坐下,那鬼祟的样子。活像他下一秒钟就要向文修之推销毒品似的。
许岩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番左右,然后,围巾的下面传来了他瓮声翁气的问话声:“文哥,是你吗?”
咱们都面对面都看到了还问这种废话!难道这世上有第二个文修之不成?
文修之气极反笑。他问道:“岩子,接下来,咱们接着要不要对个口令什么的?”
说话的时候,文修之的手已经从枪柄上松开来了——他看出来了,许岩该不是想对自己不利,因为许岩的注意力压根就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饭店进进出出的服务员和顾客身上。每当有人接近,无论对方是服务员也好,顾客也好,许岩总是用很警惕的目光来盯着对方,直到对方走远了,他才收回那提防的目光——可见,许岩提防的对象并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文修之打趣许岩,本来只是笑话他这副草木皆兵的惊惶样子,没想到,许岩倒是毫无惭愧的样子,他干笑两声:“如果能确认身份,那自然是更好了——文部长,我想请问,我有一位同学是您的亲外甥女,她叫什么名字啊?”
文修之微微蹙眉——许岩这是怎么回事?
好在他心机深沉,淡淡说:“你的同学,我的外甥女?那是陈遥雨吧——你连陈遥雨都不记得了吗?”
许岩没回答文修之的询问,而是继续问道:“你派来给我当助手的那个女孩子,她叫什么名字呢?”
文修之毫不犹豫地答道:“她叫黄夕!岩子,你问我这些,那是什么意思?”
可以看到,许岩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他说道:“还好,确实是文哥你本人来了。”
文修之听得眉头深蹙——什么叫“确定是文哥你本人”?我都坐在你面前了,大家面对面地说话了,你还不能确定是我本人吗?
“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自己,穿成这副样子,鬼鬼祟祟的,那是干什么呢?”
“嘘~~嘘~~”许岩再次竖起了一根手指到嘴边,他压低声音:“文哥,小声点——来,我们到包厢里说话去。”
许岩首先起身,向饭店的里间走去,文修之跟在后面,他望了一眼饭店的橱窗外,隔着玻璃看到自己的秘书正和几个便装的汉子站在马路的对面抽烟聊天——这时候,常秘书也看到了文修之,他扔掉烟头,向文修之投来了一个探询的目光,文修之摇摇头,对他们做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跟着许岩一起进去了。
许岩显然是事先就在饭店里定好了包厢,他对服务员说:“我们要谈点事,没我们叫的话不要进来了。”打发走服务生,把包厢的门给关闭并反锁上了,许岩才显得轻松了点,他脱下围巾和墨镜,把头上的鸭舌帽也给解开了,一屁股坐到餐桌前,嚷道:“热死我了,做这身打扮。人家都以为我是变态。”
文修之闷哼一声:“不用人家,我就把你看成疯子了——好吧,这边也没别人,你该说了吧。你这么疯疯癫癫、鬼鬼祟祟的,那是想做什么?”一边说着,文修之又把手放在桌子自己的手包上,轻轻打开了一个开关,那是一个隐蔽的录音仪器。
许岩在桌子边上坐定。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他对文修之说:“文哥,我被追杀了!”
“呃?”文修之蹙起剑眉,他沉声道:“岩子,谁敢追杀你?谁那么大胆?”
许岩一面的苦笑:“文哥,如果要杀我的是人类,那倒是好办了。问题是,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文修之喃喃道,却是突然笑起来:“难道是动物?”
许岩给了文修之一个白眼——世上最令人气愤的。莫过于自己最忧心忡忡的生死大事,别人却是拿来开玩笑。
文修之收敛了笑容:“好了,不开玩笑,岩子,你说清楚吧——到底怎么回事呢?”
许岩踌躇了下:整个案子太复杂,他都不知该从何说起了。想了一阵,他问道:“文哥,昨晚,我跟你汇报过:除了被击杀的巨蛇以外,可能还存在另一头怪物。那头怪物很可能具备精神攻击的特殊异能——这件事,你还还记得吧?”
文修之点头,简洁地说道:“我自然记得的。岩子,你该不会跟我说。现在就是它在追杀你吧?”
许岩深呼吸了一口气:“正是!为了报复我杀掉了它的同伴,今天早上,那怪物迷惑了一个持枪的军人,开枪向我射击!”
文修之身躯一震,他吃惊地说:“你的意思是说,这枪击案。都是那怪物在暗处捣的鬼?它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控制人类?”
许岩点点头,认真地说:“正是!”
听许岩这么说,文修之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恍然:自己先前一直以为,这莫名其妙的三次枪击案,背后肯定藏着很深的阴谋或者是某种深层次的原因,没想到,按许岩的说法,真相却是这么简单!
但是,那怪物真有这么神奇的本事吗?能蛊惑人类为其所用?
文修之摸出一根香烟,点燃了叼在嘴里。他沉吟良久,才问道:“岩子,你的这个说法,有什么证据吗?”
“有,文哥,我有几个确凿的证据!”
“你说说!”
“向我开枪的凶手叫做张南,是警备营的一名中尉排长。当他被生擒以后,我和锦城公安局的干警立即对他进行了一次提审。结果,那小子压根就不认识我,也根本不记得冲我开枪这事了,整件事,他都是梦游一般做的,自己根本就不记得冲我开枪这事了,还以为我们是在冤枉他呢!”
文修之蹙眉摇头:“这个应该算不上证据。。。搞不好那凶手是装的,他想扮失忆来逃避刑罚呢?”
许岩摇头:“装没装,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有个细节,让我肯定他说的是真话:张南说,他在朝我开枪之前,碰到了一个女的,然后他就糊涂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个女的?那是什么人?”
“我让锦城公安局帮我做了个识别鉴证,在十二个人里面,张南第一个就把这女的给选出来了,称确认见到她了。。。”说着,许岩掏出了一个信封,里面倒出了一个女生的照片来,然后,他把这张照片递给了文修之,沉声道:“喏,就是她了!”
文修之接过照片看了几眼,他评价道:“这女学生倒是蛮清秀的。。。不过,这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吧?在蜀川大学的校园,张南碰到了一个散步的女学生,这有什么呢?说不定那女生好奇心特别强,看到我们半夜里这么多人聚集,所以就走过来看看情况,这也是有可能的。”
许岩唇边浮起了微笑,他说:“我已经查清楚了,这女生的名字叫做黄丹。。。按照报案资料,一个月前,这女生已经和其他的两个女生一起失踪。跟她一起失踪的一个女生,已经是确认遇害了,头颅已经被发现了——也就是说,按照公安局的推测,这个女生是应该早就死了。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听许岩说出了黄丹的来历,文修之脸色微变,他终于明白了,许岩为什么对这个‘黄丹’那么看重了。一个已经死去一个多月的失踪女生,却是突然出现在凶案当中,这确实是一个很有力的证据。
但搞情报工作的人,天性多疑,文修之沉吟着说:“有没有可能,张南是在撒谎。。。他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黄丹的资料,其实他并没有真的见过黄丹,却谎称见到了她,以此来迷惑我们的侦查方向?这种可能,该是存在的吧?”
许岩摇头,他又抛出了一个重磅证据:“文哥,张南应该不是撒谎——见过黄丹的人,并不是只有他,还有其他人也见到了她!”
“谁?”
“我!还有我们专案组的同事们——张文斌、史勋他们!昨晚,我们都见过黄丹了!那时候,我们只当她是普通的女生,还跟她交谈了几句,然后,我们全体都遭遇了精神攻击,陷入了幻觉之中,跟张南的遭遇几乎完全一模一样!
文哥,这不可能是偶然的事件了,黄丹确实有这种迷惑和控制人的本事!”
“什么?你们也见过黄丹?”文修之震惊:“她看起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黄丹看起来正常无比,跟一个普通女生毫无两样!”许岩肯定地说:“我们还查验过她的证件,跟她对过话呢,她都能应对自然,对答自如!这是个非常狡猾的对手,智谋远在当日的王中茂之上!”
说到这里,许岩加重了语气,他肯定地说:“文部长,现在事情已经明确了,蜀川大学里的那一系列凶案,都是‘黄丹’和巨蛇合伙干出来的!
黄丹负责寻找猎物,在校园里用精神攻击的方式蛊惑牺牲品,将他们带到巨蛇的巢**里,给巨蛇充当食物!所有那些遇害的师生和警察,他们因为遭受了‘黄丹’的蛊惑,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过反抗或者呼救,而是乖乖地被‘黄丹’操纵着自己走过去了,被巨蛇所吞噬!
这样,纵使有人看到了那些受害者,但因为没有暴力也没有打斗,没有人会注意他们的,自然就不会有什么目击者了——文部长,这才是蜀都大学系列凶案的真相!
现在,巨蛇已经被除掉,但黄丹依然还在附近游荡着,这是一个比巨蛇更危险也更可怕的敌人!”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节 试探
“黄丹?”文修之剑眉一挑:“岩子,你的意思,那失踪的女学生,她才是幕后的凶手?可是为什么呢?一个女大学生,会与那种巨蛇怪兽联手作案?这是什么原因?”
“文哥,我查过黄丹的资料,那是个经历很单纯的女生,她父亲是咱们锦城市的干部,她母亲是当老师的,家庭背景很干净。
在小学和中学,她得过多次三好学生和优秀班干部的嘉奖,品学兼优,进入蜀川大学后,她一直担任学生会的学习委员。可以说,她从小到大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一贯表现良好,根本没理由做出这种滥杀无辜的事情,更不要说跟这种可怕的怪物联手与人类为敌了。
所以,我推测,真正的黄丹,她应该已经死去了,但她的身体被某种邪恶的存在给‘夺舍’了,现在,那怪物占据黄丹的身体在活动——呃,文哥,夺舍的意思是。。。”
文修之摆摆手:“夺舍的意思,我还是懂的,岩子你倒是不用解释。
黄丹是被怪物夺舍了,怪物占据了她的身体,然后,这怪物还能附体在其他人身上?这好像与当初的王中茂案件不怎么一样啊。
当初的王中茂,他伪装得也很成功,骗过了我们,直到他动手杀人之前,大家都以为他恢复成正常人了。。。不过王中茂可没有这种蛊惑人类的本领啊。”
“文哥,我认为王中茂案与黄丹案既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虽然同为夺舍,但夺舍在黄丹身上的怪物,比夺舍王中茂的怪物要聪明得多了——这显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怪物了,但‘黄丹’比‘王中茂’要高等得多,危害也大得多!”
文修之深深蹙眉,低下头来,他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咯~咯~咯~咯~”的有节奏声响。显然是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中。
常识告诉文修之,许岩的这番说法里破绽太多,有着太多荒谬的地方——世上怎会有夺舍这样的事?这完全不符合科学常识的。但问题是,文修之前半生所坚信的一切科学常识。都在那头硕大无比的巨蛇尸体身上撞了个粉碎!
前面有过王中茂的先例,现在,连这种神话传说中的巨蛇妖怪都出现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
文秀之思虑良久,他问道:“岩子。你认为,那个‘黄丹’想杀你?可是,为什么呢?”
许岩松了口气——文修之这样问,这就说明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说法,循着这个思路来思考问题了。他沉吟道:“我猜,黄丹是为了复仇吧?毕竟是我杀了它的同伴,它想向我寻仇,那也是正常的;或者,它感觉,我能除掉那条巨蛇。对她的威胁比较大吧。。。各种可能都有,但黄丹想杀我,那是确切无疑的。”
文修之笑道:“就是为了这原因,所以老弟你先躲起来了吗?”
被文修之说透这件事,许岩的脸顿时红了——许岩也知道,自己这样做,绝对算不上很光彩的事。他正支支吾吾地想找理由呢,文修之却是摇头,严肃地说:“岩子,你不用解释——敌暗我明。情况不明,形势不妙就走,这是正常的应对,你做得很对。我支持你的做法。你要记得,任何时候我们都要把保护自己放在第一位,尤其是现在,对我们国家来说,你身值等金,价值要远超过匹夫之勇的莽夫。
不过。有些事,你可能未必知道——在你离开之后,又有一个士兵拿着自动步枪向人群扫射,打死打伤好几个锦城的政法干部,招书记当场被打伤,险些当场就没命了。邓伯南机警,及时躲开了一劫。。。”
文修之简单地把事情给描述了一遍,然后,他认真地对许岩说道:“岩子,你说黄丹是向你寻仇,但枪击事件好像不是针对你一个人来的,现场所有的领导都遭到枪击了。这个,你又怎么解释呢?”
许岩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离开之后现场的情况,他听得直冒冷汗——虽然文修之说得简单,他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凶险之处,枪弹横飞,危机四伏啊!
他想了一阵,最后还是摇头:“文部长,我始终还是觉得,那怪物的目标始终是对着我来的——我还记得,张南开枪时候,他看着我的眼神,恶狠狠的,他是真的恨我!
我觉得,后来它对招书记他们开枪,只是因为我离开现场了,那怪物找不到我,所以它干脆就滥杀一通来泄愤了。”
听许岩这么说,文修之身躯一震,他喃喃说道:“因为找不到岩子你,所以乱杀一通来泄愤吗?这个想法,倒也说得通。不过,岩子,这猜想,你跟我说就行了,可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如果让外人知道了,你会有大麻烦的。”
许岩点点头,却是一副懵懵懂懂的茫然表情,看着他这样,文修之实在不放心,强调道:“岩子,你记得,哪怕在我们专案组内部也不能提起这件事了!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哦,我知道了。。。可是文哥,这是为什么啊?”
文修之叹了口气——自己的这个老弟啊,人是很能干,自己再为难的头疼事情,只要叫他过来,总有办法解决的。可他唯独就一点不好,在官场上厮混的悟性实在太差了!
“岩子,你顺利击杀了巨蛇怪物,消除了一场大灾难,干脆利索地完成了任务,这是你的功绩,也是咱们情报部的光荣和成绩。虽然后来发生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咱们的任务完成了,成绩也出来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但你如果出去说,那些兵乱射人,那是因为你躲开了,怪物找不到你所以才乱开枪杀人的,那就麻烦了!今早,打死打伤近十个干警,还打伤了一个正厅级的政法委书记在,这个黑锅大得没边了——那不是我们自己拿屎盆子往自个头上倒吗?
我知道,老弟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趋利避害保护自己,那也是人之常情,但人家不管你啊!现在,出了那么大的事。军区那边正眼红眼绿地找人来分担责任呢,如果让他们知道那凶手本来的目标就是你,因为你躲开了,凶手才冲其他人开枪泄愤的,那好了。这个事件,你就是罪魁祸首了,功劳搞不好变罪过都有!
到时候,人家就可以说了:身为军人,保卫人民群众应该是天职和本分,可许中校居然贪生怕死,面对危险时候,他居然临阵退缩、逃之夭夭,结果导致无辜的政法干部和公安干警惨遭杀害!——这件事,真要严格追究起来。以临阵退逃罪送你上军事法庭都有可能的。要知道,你的责任大了,军区的责任自然就小下来了。”
听文修之说得严重,许岩吐吐舌头,不敢再轻忽其事了,应声道:“知道了,我会注意,不会对其他人说的。。。啊!”
这时候,许岩突然想起一件事:“可是,文哥。这件事,如果我不说出去的话,让他们公事公办地调查,这只怕有点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
“文哥。对我开枪的那个张南啊,他是无辜的,他是被那个怪物蛊惑之后失去理智了,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况下才开的枪。但如果我们不插手的话,按照正常刑事案件的流程来走的话,只怕他上军事法庭之后难逃一死啊!”
许岩焦急地说着。他认真地看着文修之,后者却也在看着他,面无表情。
两人对视了足足五秒钟,文修之沉默着没说话,他的目光有点冷。
良久,还是文修之先移开了目光,他淡淡地说:“嗯,到时候,我跟军区说一下,把案子的调查权拿过来,让他们把人交过来,先保住他性命再说吧。到时候,整个案件水落石出了,可以公诸于众的时候,他自然就能清白了。”
许岩松了一口气。他很清楚,文修之所以答应插手这件事救张南,那完全是因为给自己面子,对这个,许岩也是心中有数的。
许岩连声道谢,文修之摆摆手,他颇为感慨地说:“岩子,你还是太年轻啊!对了,岩子,有件事,我想问你的。”
“啊,什么事呢?”
“我刚看过巨蛇的尸体了,实在很惊人。我问过同来的张教授,他是国内动物学的权威,他说了,蛇类生物的生命力要比其他动物强得多,要干掉这头几十吨重的巨蛇,没有大炮或者导弹之类的重型杀伤武器,那是绝不可能的。
岩子,我想不通这件事:你昨晚突然遭遇这头怪物,措手不及之下,该是来不及去找重武器的吧?那,你最终是怎么杀掉它的呢?”
听到文修之的问话,许岩默然了——任凭自己怎么回避,这个问题始终还是避无可避。
沉思良久,许岩抬起头来,他正视着文修之,认真地问道:“那么,文哥,我想知道,你以什么身份来问这个问题的呢?是总参谋部情报部少将副部长的身份,还是以我好兄弟文哥的身份来问的呢?”
文修之一愣——事实上,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想了解许岩的秘密了。在先前的试探中,许岩都是以各种插科打诨把话题给岔开去,让自己不好再问。这次,他本来以为许岩也是会像以前一样把话题岔开去,没想到,他却摆出这么严肃的态度来正面回应,这令得文修之也不由得严肃起来了。
文修之迟疑了下,沉声道:“岩子,私事和公事之间,有时候真不是那么容易分得清的。老弟,这么说吧,倘若我是公家的身份来问你这问题,你怎么回答呢?”
许岩把手一摊:“对情报部的副部长吗?我只能回答‘无可奉告’了。文部长,就算国家要把我抓回去严刑拷打,我也只能这么答了。”
文修之一愣,然后,他哈哈大笑:“你啊岩子,你不肯说就不说呗,也不用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吧,什么严刑拷打——你哪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咱们系统对自己人,怎可能这么粗暴蛮横呢?谁没有点私人的绝活和秘密?真要这么乱来,咱们的队伍早就乱套了!
对自己同志,组织上一直都是靠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以理服人,以情感人,感化为主的,你不要胡思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啊,可我看电视里的谍战片,都是这样的。。。动不动就要审查什么的,还要在小黑屋里上刑。。。”
“那是对敌人的手段,对自己人,怎可能这么乱来?除非是那种有确凿证据证明已经背叛了国家或者犯下其他严重罪行的人,才可能上这种措施。
至于我们内部的审查,其实岩子你也是经过的,无非就是写写认识,该检讨的检讨,该处分的处分,事情过了也就过了——何况,岩子你的事,连错误都谈不上,无非就是不肯说出自家的秘密罢了,这算什么错误呢?顶多就只能说你觉悟不够高罢了。
这种事,组织上不可能强迫你的——就算有什么问题,不还有文哥我吗?还有我们老爷子呢!谁敢欺负你,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他!”
文修之拍着胸口,一副跟许岩交情莫逆的架势,心下却是苦笑:许岩这家伙,还真是不好惹啊!刚刚,自己想给他一点小压力试探他呢,没想到,这家伙立即就恼了,几乎当场就要跟自己翻脸,好在自己见机得快,立即就换了口风,好不容易才把他给安抚下来了。
不过,许岩这家伙也是忒天真了,这种话他居然也敢信呢。要知道,在这种关系到国家安全的重大问题上,谁还管什么法律或者人权?倘若不是自己欠了许岩天大的人情,别人也碍着自己和文家的面子不好动许岩,否则的话,这家伙早被抓回去了,哪里容得他这么优哉游哉地到处晃荡啊!
文修之不知道,这时候,其实这时候,许岩自己也是战战兢兢:这次,许岩正面硬顶文修之,看似意气用事,其实他也是蓄谋之举:自己这一身神奇的秘密,情报部始终是要追查的,这个难题无法回避。
假若放在昨天,许岩还真不敢这样强硬地正面回绝文修之,但昨晚,斩了那头巨蛇之后,许岩立即就心里有底了:自己刚刚立下大功,又凸显出了自己的价值,这应该是国家对自己容忍度最大的时候,也是摊牌的最好时机!这种时候,就算自己稍微任性出格一点,应该也没什么大碍——就算情报系统再冷酷再不讲人情,他们也不好就为顶了两句嘴就把一个刚刚立了功的自己人给抓起来吧?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节 不退
刚发生了一个小冲突,文修之和许岩都有点不怎么好意思,文修之正待说些什么把那尴尬给滑过去,但这时候,包厢的门却是“咯咯”地响了起来,有人在外面敲门了。…頂點小說,
听到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文修之对许岩点点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开门,他自己却是起身来到墙边,贴在门后,一手已经从腰间拿出了手枪。
许岩深深呼吸,他先在自己身上套了两个防护罩,然后才走过去开了门,他把门打开了一条缝,沉声问道:“是谁啊?”
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声:“嗨,是岩子吗?我是柳娜,娜姐啊!你给我开下门啊!关得那么紧,你躲在包厢里干什么啊?”
“柳娜?”许岩微微诧异,然后才想起来,柳娜姐是这家饭店的老板娘,跟自己的小伙伴刘胖子有一腿的。
许岩松了口气,他对文修之点点头,做个“安全没事”的眼色,打开了包厢的门。
门开了,柳娜姐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她亲热地贴近来,招呼道:“啊,岩子啊,你又来姐姐这边来吃饭了?服务员认出你来了,跟我说了,我说这不可能啊,咱弟弟要过来吃饭的话,怎可能不跟姐姐打个电话?可服务员说真的是你,还说你要了个包厢,我就不信,亲自过来看看——哟,弟弟,你这边还有一位朋友哪?”
许岩回头一看,文修之已经坐回了桌子边上,手上的手枪也收起来了。他恍若无事地冲柳娜姐灿烂地一笑:“你好,您是这里的老板娘吧?我是许岩的叔叔,从老家过锦城来办事,顺道来看看许岩——小岩离家出来读书。他不怎么懂事,在学校这边,还是要多谢老板您的照顾了。”
看着文修之那一脸灿烂又有点威严的笑容,许岩顿时恶寒——文修之这家伙,还真是扮什么像什么。现在,他扮许岩的长辈。这架势还真是不含糊的,任谁看都像。
柳娜来找许岩,本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她比较喜欢这个俊俏的小男生,知道他来自己店,于是就过来打个招呼看有没有机会亲近下。
但她也是识趣的,看到许岩家里的长辈过来了,文修之一开口,柳娜姐脸上的媚笑立即就消失了。表情立即变得正经起来:“哦,原来是小许的叔叔啊,许先生您好您好!
哎呀,许先生太客气了,一直是小许关照我们生意,他帮我们饭店介绍了不少客人,我们很感谢他的——小许啊,既然有家里的长辈过来。你怎么不说声?空着一张桌子也没点菜,那怎么行呢?我安排一些特色菜过来。你可不能怠慢了叔叔啊!”
大家寒暄了一番,柳娜姐很识趣,知道这是许岩在招待亲戚,这种场合自己不宜久待的,她招呼了几句,抛下一句:“小许。我帮你安排吧——这顿算我请的吧,小许你可不要客气啊。”然后,她便自己退了出去。
看到包厢的门重新被关上了,文修之和许岩都重重地吁出一口气。许岩本来还担心文修之会笑话自己跟这饭店的老板娘亲热呢,却见文修之神色肃穆。沉吟着翻开了搁在桌子上的手袋——在他手袋的下面,一把黑色的手枪赫然在目。
文修之把手枪关了保险,插回了自己的腰间,这才抬头望向许岩,他沉吟着说:“岩子,刚刚老板进来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黄丹纯粹就是找你复仇的话,那它为什么突然停手了呢?如果是站在黄丹的立场上,两次袭击不成功的话,它应该发动更多的袭击,制造更大的伤亡,让我们恐慌和害怕。可是,黄丹为什么就这样停手了呢?”
许岩想了一下,他问道:“文哥,你还记得吗?黄丹的最后一次袭击,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
“我想下啊好像是今天早上六点半的事了吧。”
“早上六点半?那就是差不多天亮了。文哥,从开始接触案件开始,我就发现一个问题了:所有的凶案和失踪案,都是在晚上发生的,这次的枪击事件也是一样。
我有个猜测:这凶手黄丹,或许有些什么特殊的原因,造成它只能在晚上作案。天亮之后,它就没法活动和做案了呢?”
文修之沉吟良久,缓缓点头:“嗯,很有可能——今天天亮之后,确实没发生过新的枪击案件。”
说完,文修之突然神色一凛——他抬手看下自己的手表,与此同时,许岩也掏出手机来看了下,俩人对视一眼,都是神色凛然,许岩低声说道:“下午六点半天快要黑了!”
看到天就要黑了,许岩深深地吁出一口气,面露愁色——想起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依然心有余悸。黄丹的能力太诡异了,刺客随时有可能出现在自己身边,放再多的警卫都不管用。被这样的敌人惦记着,许岩实在是压力很大。
看着许岩愁眉苦脸的样子,文修之倒也明白他紧张的心情,他沉声道:“岩子,再这样草木皆兵下去,用不了几天,你就得精神衰弱了。万一紧张之下有个失误,枪走火打死打伤谁了,那就更不好办了。”
许岩叹道:“我当然知道这样不妥吗,可有什么办法呢?”
“办法嘛,倒还是有的——我帮你想了个馊主意,你不妨听听?”
听到文修之有办法,许岩精神一振:“啊,文哥,你说吧!”
文修之很严肃地竖起了一根手指:“其实就是你先前的办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立即离开锦城,去别的城市,甚至是去京城!要知道,咱们国家有十几亿人,那妖魔再了不起,只要你不主动暴露,这辈子。它能再碰到你的几率是很小的。只要找不到你,它拿你是没办法的。”
听了文修之的说话,许岩微微眯起了眼睛——文修之说得没错,只要自己离开锦城,人海茫茫,黄丹还能拿自己怎么样呢?
但问题是。许岩实在不甘心啊!自己堂堂正正的人类,军队里的一员中校军官,却是被一头从异界过来的妖魔给逼得不敢在家乡立足,非得远走他方来躲避逃命,许岩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了。
难道,自己一辈子都要隐姓埋名地躲藏,不敢出现在公众场合,也不能出现在各类新闻媒体和网络之中?自己才二十岁,难道。自己的下半辈子都要被这头魔物的阴影所笼罩,永远不能过安心的日子?
许岩还记得,黄山就是在自己的怀中停止了呼吸,他的身体一点点地变冷的。他临终时候的眼神,许岩依然记忆深刻,那分明是个无声的嘱托:“为我报仇!”
想到这一幕,许岩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胸中的怒意慢慢地升起:这些怪物跨越遥远的时空。从异次空间裂空而来,肆无忌惮地对人类展开了屠杀——自己的同学、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战友!甚至,被自己发现之后,这些怪物仍然毫无顾忌,它越过重重的军警保护层,居然想要刺杀自己!
就在自己面前,它杀掉了自己的战友。然后扬长而去,自己居然毫无办法!
这是何等的狂妄,这是何等的骄狂!
许岩觉得,这几次刺杀,这不但是‘黄丹’对自己的挑衅。也是它对整个人类世界的侮辱和挑衅!用这样的行动,它证明了,对于人类的武装力量,它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许岩慢慢地捏紧了拳头:我脚下的土地,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我的祖先在这片土地上披荆斩棘,浴血奋战,开拓了蛮荒,创造了文明——这是我的家园!
是的,我是堂堂正正的解放军中校军官,我是强大的修真者,这是在我们的土地上,这是我们的地盘,在我的身后,有着整个国家力量的全力支持,而相比之下,对方只是孤立的一个个体而已!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这边!那么,为什么要退缩和逃避的人,会是我?!
“如果轩芸还在这里的话,她会怎么做?”许岩喃喃自问,然后,他就得到了答案:“宁死不退!”
是的,魔物虽然很强大,但它们也有各种各样的弱点,并不是不可消灭的——巨蛇被自己杀掉了,东京吸血魔被朱佑香杀掉了,王中茂被朱佑香杀掉了——那么,‘黄丹’,它为什么就不能被杀掉呢?
那个该害怕的,那个该逃跑的,该是黄丹而不是我!
提出建议之后,文修之装作在喝茶,但他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在观察许岩——他看到,许岩的拳头渐渐地捏紧,他的腰杆也是慢慢地挺直,脸上的表情渐渐坚毅,整个人也透出了一股昂扬的气势来,于是,文修之便猜出来了,自己的这个激将法,算是成功了。
果然,许岩摇头说:“文哥,就这样退缩,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要逃跑、要退缩的人是我?该是它害怕我,那才是正常的,没理由咱们要怕它!文哥,这提议,你就不要说了,你还有其他好办法吗?”
听到许岩拒绝了自己的提议,文修之唇边流露出了笑容——其实,文修之虽然提出了这个建议,但如果许岩如果真的听自己劝告认怂躲回京城去的话,那文修之会很失望的。
生与死的考验,就像烈火对真金一样,那是最能检验一个男人真正品质的。作为军人,若是连接受这种挑战的勇气都没有,那这种人是不堪相交的,文修之也会看不起他的。
许岩很年轻,很多时候行事还很幼稚,也不怎么懂人情世故,这些缺点,文修之都可以不介意——经验可以历练,人可以慢慢成熟,但勇敢,这是与生俱来的优秀品质,这是无法培养的。
幸运的是,许岩虽然平时不怎么靠谱,但在这个考验面前,他还是表现出了一个真正军人的勇气。
文修之平静地说:“既然岩子你不打算躲避了,那咱们就只能跟它斗到底了!”
许岩苦恼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问题是,要怎么跟它斗,我始终没个思路——文哥,这怪物擅长的是精神攻击,擅长的是蛊惑人心。无论我们派多少警察或者军人过去,都没用!搞不好还没到她身边呢,马上就让它给策反了,反倒掉头来冲咱们开枪!咱们根本无从下手!”
“确实很棘手,但不是没办法——岩子,要消灭它,我们不一定非要跟它接触的。”文修之认真地说:“我不知道黄丹的蛊惑能力有多强,但按岩子你先前的说法,它蛊惑张南的时候,张南都能看到它的脸了我觉得,它的能力施展范围,应该不会超过一百米!
而现在来说,我们军队里的优秀的狙击手,能在三百米甚至五百米内将敌人一枪爆头!
根本用不着接触,也用不着近身,黄丹便是有再强的蛊惑能力,它也没办法施展!”
许岩顿时眼前一亮——他急切地说:“文哥,这主意好!你赶紧请部队上调狙击手来吧!”
“调狙击手不难,军区那边有特种兵,武警那边也有专门训练的狙击手,调来都很容易——其实,以现在的科技,不接触而杀伤的手段,还是有很多的。要干掉黄丹,一点都不难!但我担心的是——”
文修之停顿了下,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我们消灭掉‘黄丹’的肉身,将她粉身碎骨了,可这样,我们就能确保将那怪物给彻底消灭掉了吗?”
“这”
许岩一愣,脸色阴晴不定——对文修之的这问题,他还是真没想过。
现在已经确认了,‘黄丹’是个具备附体技能的魔物,它能夺舍人类的躯体,能进入也能退出其他人类的身躯——那么,当‘黄丹’寄身的初始人类被消灭时,这魔物的灵体是会跟着被一起毁灭,还是会离开这躯体,再去寻找新的寄生人类呢?
谁也不知道,谁都没把握。
文修之望着许岩,认真地说道:“岩子,按照辩证法的论点,咱们在对付敌人之前,首先必须要做到认识敌人!咱们先要确定,那个黄丹,它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它是物质的存在,还是单纯精神和意识的存在?”
看着许岩还是懵懂的样子,文修之笑道:“我说,岩子,你可是正牌的大学生,不需要我这个当兵的老粗给你解释吧?哎,我就说得直白点,你说的那个‘黄丹’,它到底有没有实体的?
如果它有实体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就像你我一样,被刀砍、被枪击,它会受伤,咱们人类的武器能对它造成伤害,这样的话,纵然很棘手,但最终咱们还是能消灭它的;但如果说这家伙只是单纯意识存在的话就比如说鬼魂、幽灵那样的纯粹精神存在,那咱们就”
“咱们就拿它没办法了吧?”许岩脱口而出。
文修之给了他一个白眼:“怎可能没办法呢?岩子,你少见多怪了,我可是在情报部混的,处理的离奇案件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万物相生相忌,鬼魂也一样有害怕的东西,它们最害怕的就是太阳了——哈,这也真是恰好了,黄丹也害怕太阳,它也是白天就不敢出来了”
文修之正说得起劲时候,这时候,突然,俩人都听到了一阵“嗡嗡嗡”的低沉呜鸣声,声音是从许岩身上传来的,听到这声响,文修之停住了话头:“岩子,是你手机有电话了吗?”
许岩脸色大变,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这时候,包厢的门却是“咯咯”地响了起来,又有人在外面敲门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节 接触
readx(); 听到敲门声,许岩心神一震,文修之却是不明所以——因为刚刚有过老板娘进来打招呼的先例,他也放松了警惕,笑着说:“还真快啊,看来是上菜了。”说着,他站了起身,就要去开门呢,但许岩一把抓住了他,沉声道:“小心!”
按住了文修之,许岩提高声量喊道:“在门外面的,是什么人?”
外面雅雀无声,没有人回答。
这时,文修之也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他轻手轻脚地站起身,身体贴到墙边,手上已经拿着把手枪了。他使个眼色,示意许岩上去开门。
许岩点头,他蹑手蹑脚地上前,拨开了包厢的门栓,把门拉开了一条门缝,然后飞快地又闪到门后的墙边上。他静心屏气,喊道:“外面的,进来吧!”
“咯吱”一声,包厢的门被推开了,有个男子站在门口,灯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看到他,许岩顿时认出来了:来人是文修之身边的秘书。
看到是常秘书,文修之顿时松了口气——自己进来的时候,常秘书带着几个警卫在店外守着等自己的,估计他是有什么要紧事请示自己吧?
只是,自己正跟许岩在谈着要紧的事情呢,常秘书就这样进来了,事先也没个电话请示自己,这让文修之有点不高兴了,他把枪收了起来,沉声:“小常,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急事吗?”
听到文修之的问话声,常秘书转过头来看着他——他转头的动作十分缓慢,头和脖子都是一点一点地拧过来的,显得十分僵硬很艰难的样子。
常秘书茫然地望着文修之,目光毫无焦点,像是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似的。然后。他抬起脚,直挺挺地走进了包厢里,步履蹒跚。
走路的时候。他的身形很奇特,上身直挺。双腿僵直,走起路来,他整个人一颠一簸的,很不自然,像是《生化危机》电影里的丧尸一般,又像是喝醉酒的醉汉。
看到这反常的一幕,文修之的瞳孔顿时缩小,他沉声喊道:“小常。你给我站住!”
因为许岩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所以,比起文修之,他的反应来得更快也更暴力——许岩一个箭步冲出去,他整个人已猛扑到了常秘书的身上,肩膀用力猛然地一顶,将常秘书狠狠地撞到了墙上,发出“砰”的一声沉闷回响。
然后,还没等常秘书站起来,许岩再次冲上去。猛然抓住了常秘书的肩头——这时候,文修之急切地喊道:“岩子,小心!小常是带枪的!”
听到文修之的警告。许岩顿时凛然,他猛然抓住了常秘书的手,用力将他反剪了拧过来,将他的身体用力地压在墙边,让他全身动弹不得,然后,许岩急切地喊道:“手铐!”
文修之果然是个心有灵犀的合作好伙伴,许岩话音刚落,他已挤过来了。手上恰好就拿着一副亮晃晃的手铐。他干脆利索地将常秘书给铐住了,然后用力一掀常秘书背后的衣服——果然。在常秘书后腰的皮带上,插着一支泛着黑光的手枪。
文修之干脆利索地将手枪一拔。夺了过来,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说:“应该没事了——小常只带一支手枪而已。”说是这么说,但文修之还是立即对常秘书搜了一次身,将他全身上从头到脚地摸了一遍,然后他才点头:“安全了reads();!”
虽然文修之声称说安全了,但许岩可是一点安全的感觉都没有——既然常秘书能找到这里来,那就说明黄丹就在附近,它已经盯上自己了,自己再次暴露了!
许岩非常清楚:只要自己的行踪暴露,那接来,袭击者肯定会接二连三地出现的。常秘书,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而且,这次制服常秘书的过程,也让许岩感觉有点奇怪——从始到终,常秘书都没有反抗,他甚至连枪都没有拔出来,就让自己毫不费力地制服了他。
敌人的反常举动,往往就意味着阴谋和危险,所以,即使对方被铐上了,即使文修之已经把他搜身和缴械了,但许岩仍旧不敢大意,他小心翼翼地盯着常秘书,提防他突然发难。
文修之从门口探头出去望了,马上就缩了回来,他关上了包厢的门,他说:“外面没有人,找张凳子给他坐吧。岩子,你检查他,是不是真的被那个了?”
许岩弄来一张椅子,按着常秘书在椅子上坐了。后者毫无抗拒地坐了,目光直勾勾地平视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面无表情,却也不回答文修之的问题。
明亮的灯,文修之和许岩都把常磊看得清楚——常磊表情僵硬,说不上哪不正常,但就是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像个塑料玩具人一般。
许岩眉头一蹙:这样的表情,自己先前可是看过了,那个倒霉的排长张南,在朝自己开枪的时候,他也是呈现这样的古怪表情。
许岩转头,冲着文修之点点头,示意俩人的猜测没错,常磊秘书,现在正处于被蛊惑的状态中。
文修之轻轻点头,表情十分凝重:虽然他已经从许岩的口中知道前几次的案例了,但这种事,只是听闻的话,怎么也比不上亲身经历来得震撼,尤其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人身上。
文修之走近来,他居高地望着面无表情的常秘书,他微微迟疑,沉声道:“小常?我还能不能用这个名字来称呼你?或者,我们该叫你什么呢?”
听到文修之的呼唤,常磊有了反应,他头部慢慢地转动着,循声向文修之望过来,目光中毫无感情,冷得像冰。
按理文修之的阅历和胆量,绝对不能说他是胆小之辈。可是。被常磊这样望着,他还是感觉背后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太诡异了这一幕!自己所绝对信赖的亲近人,却用这种毒蛇一般的眼光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实在太渗人了!
这时候,文修之终于体会到了。许岩为什么会有那种惊弓之鸟的惊恐感了!这种身边人随时会在一刻化为敌人的威胁感,确实会给人巨大的心理压力。
文修之严厉地喝道:“你能听到我们的声音吧?你能听得懂我们的话吗?”
“常磊”木然地看着文修之,他没说话,但是慢慢地很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嘴巴开合几次,但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这样相同的动作,他重复了好几次。文修之感觉莫名其妙:“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吃东西吗?你是饿了吗?”
听着文修之说话,“常磊”慢慢地摇头,他对着文修之挤眉弄眼的,像是在嘲笑。
看到常磊的表情,文修之面露愠色:“你敢笑我?”说话间,他已经拔出了手枪,指着常磊的脑袋,沉声喝道:“妖孽,有种的,让你的真身过来reads();。大家痛痛快快做一场,这么鬼鬼祟祟找其他人算什么本事?”
常磊抬头望向文修之,咧咧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抬起自己的脑袋,却是往文修之手上的枪口上凑近——虽然他什么没说,但许岩和文修之都是脸色大变:对方在向文修之做无声的挑衅:“来啊,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啊!”
看到常磊脸上的嘲弄笑容,文修之也是勃然变色了,他冷冷说:“很好,你有种,可老子也是天生的泼皮!几条人命。老子还是陪你耗得起的——有种的,你再给我大爷我笑一个?”
常磊望着文修之。咧嘴一笑,像是在笑。
文修之眼睛一眯。猛然扣了扳机。只听“砰”的一声,文修之几乎是贴着常磊的脸开枪了,那一枪的子弹擦着“韩磊”的头发飞了过去,后者稳稳当当地坐在原地,漠然地看着发狂的文修之,像是刚刚朝自己飞来的,并不是能打死人的子弹而只是一只苍蝇而已,脸上却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
看到“常磊”五官扭曲成一团的别扭样子,许岩忽然灵光一闪:他想到,那个开枪向自己射击的军官张南,当时他的表情也很古怪,他开枪时候的动作也很僵硬还有,常磊进门的时候,他步履蹒跚,很像是四肢不协调的麻痹症患者,他缓慢得犹如丧尸一般的动作僵硬的四肢
一系列的念头闪电般掠过许岩的脑袋:这些被魔物操纵的人体,为什么都显得如此别扭?难道,魔物虽然夺舍了人的躯体,但它并不能熟练操纵人类的身体,无法运转自如,也做不出太精细的动作?
要知道,“说话”这个动作虽然看似平常,但却不是一项简单的运动,那是牵涉到气管舌头嗓子嘴巴等众多肌肉和神经协调联动的动作,是不是因为这样,魔物无法做出这么精细而复杂的动作?
那么,“常磊”脸上这些古怪的表情,是不是因为,魔物无法控制常磊的面部肌肉,无法做出细微的表情,所以呈现给自己看来的,就是一副古怪的扭曲表情?
许岩脱口喊道:“你是不是不能说话?不能说我们的语言?”
听到许岩这么喊,“常磊”迟疑了,然后,他缓慢地点头,表示同意。
看到对方点头,许岩心的一块石头顿时落地了:这样才对了!
万物相生克,这个原理,即使在魔界应该也能说得通的。如果‘黄丹’的技能真的那么威力巨大又毫无破绽,那它这样的生物,早该横扫其他种类的魔物,称霸整个魔界了,哪还容得其他魔物的生存!
现在,许岩终于知道了,黄丹的技能里存在着很重大的缺陷——“它”能控制人类没错,但它控制的人类不能做出太复杂的动作:常磊无法说话,无法做那些快的动作比如奔跑啊打斗之类,他走路的时候,身体非常僵硬,动作不协调,只要有心人观察,很容易就能辨认出他的异样。
既然知道对方的技能里存在这么大的缺陷,许岩立即胆气大壮:世上最可怕的,是未知的事物。但现在来说,只要事先有了提防,提防自己不要被黄丹迷惑了,那单靠这些傀儡,对方真的很难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这时候,看到“常磊”依然还是反复地嘴巴开合着,许岩忽然灵光一闪,他喊道:“他是想谈判!黄丹让他来,是想跟我们谈判的!”(未完待续。)
三百三十八节 寻找
一言惊醒梦中人,文修之顿时恍然,他对常秘书说:“你是要跟我们谈吗?是的话,你点头!”
听到文修之的话,“常磊”缓慢而僵硬地点了点头。
确认对方是想谈判,文修之顿时变得温和了很多,他说:“可是,你不能说我们的话,我们也不懂你的语言,这样的话,我们怎么谈呢?”
常磊表情木然,他定定地坐在椅子上,像是根本没听到文修之的话reads();。
文修之的表情更和蔼了,他诚恳地望着常磊,温和地说:“你不要害怕,只要大家有诚意的话,没有什么不能谈的。
只是你现在这样,不能说也不能写字,大家根本没法交流.要不,你的真身亲自过来,我们当面谈,好不好?我姓文,叫文修之,是中央派过来专门处理这件事的,是这里的负责人,你亲自过来谈,我保证你的安全,好不好?你可以相信我的,我们的诚意是很足的.”
文修之和颜悦色地说着,然后,他端起杯来,很自然地走到了常磊的身后,在墙上,他用手指蘸着茶水写了几个字:“她在附近”。然后,文修之向许岩使个眼色,向门口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看到文修之的这行字,许岩立即心领神会。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常磊的身后,轻手轻脚地将包厢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飞快地溜了出去——他出门的时候还听到文修之的声音:“.我们人类是和平的种族,我们和你,其实是可以和平共存的。你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大胆地说出来,你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坦诚地说出来。我们会帮助你的.”
听到文修之那温和耐心的声音,许岩冷笑地撇撇嘴,他轻轻掩上了包厢的门。
许岩知道。文修之能为自己争取的时间并不多,纵然黄丹附身的常磊再迟钝。他迟早也会注意到,自己已经离开包厢了。
黄丹就在附近,但她在哪里呢?
假设自己是黄丹的话,那自己会选择躲在哪里呢?
紧急的时候,许岩的脑子动得特别快:现在是晚上六点五十分,落日余晖尚存,黄丹应该不会站在露天的空地上挨太阳晒——对黄丹来说,阳光应该是有一定伤害的。所以。她应该不会在饭店外面的马路上站着挨太阳晒。
然后,黄丹应该也不会在人太多的地方——它现在正遥控操纵着一个傀儡跟文修之交涉,这种事情,应该需要黄丹集中精力专心致志的,她应该不愿意这种时候被打搅。
而如果在那些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一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如果呆坐着不说话也不做任何动作的话,这很容易会引起周围人注意的,说不定会有群众以为她病了,会有好心人过来询问她情况的——这种打扰,黄丹应该是尽力避免的。
“在饭店附近的。既要太阳照不到的,也是较为私密不容易被周围人干扰的地方.她不可能在大厅,也不可能在饭店外面的马路上.”
许岩脑子一转。立即就想到了:如果自己是黄丹的话,最合适躲藏的地方,应该是饭店的包厢里了!
许岩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包厢是109——糟糕了,真龙饭店是一家中等规模的饭店,足有三层楼的四十多个包厢呢!
没办法了,许岩只能从最靠近的包厢开始找了。他推开旁边111包厢的门口,见到里面是一群正在聚餐的年轻学生;然后,他又推开107包厢的门望了一眼。看到里面是三个生意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在喝酒——都不可能是黄丹!
就这样,许岩在走廊里快速地穿行reads();。一间间检查各个包厢——他推门和张望的动作很快,很多时候。顾客们甚至都没留意到门被打开过。
他连续看完了一楼的十一个包厢,但都未看到黄丹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岩的心情渐渐变得焦躁起来:自己已经浪费五六分钟了!
恰在这时,有人喊住了他:“咦?岩子,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许岩停步一看,却是饭店的老板娘柳娜,她站在走廊的尽头,诧异地看着许岩:“岩子,你不陪你叔叔吃饭,在这边逛来逛去看人家包厢干什么呢?”
看到柳娜,许岩忽然想到个主意,他快步走过去,问道:“对了,柳娜姐,我跟你打听个事啊,今天你有没有看到这样的一个女生,来饭店吃饭?”说着,许岩从口袋里摸出了黄丹的相片,递给柳娜看。
老板娘柳娜瞄了两眼照片,她摇摇头:“我没印象.岩子,你这么着急地转来转去的,是在找这个小姑娘吗?这是你的女朋友?这小姑娘,漂亮倒是蛮漂亮的。”说话间,柳娜姐撇撇嘴:“就是看起来有点太妖媚了,看着不怎么本分啊!”
听出了柳娜话语间那浓厚的酸味,许岩好笑又好气,他问道:“那么,今天有没有个单独的女生过来,自己要了一个包厢的?”
看到许岩的表情严肃,柳娜也认真起来了:“让我想想啊.哎,岩子,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呢?这小姑娘是你什么人啊?”
“哎,娜姐啊!你就别磨蹭了,快帮我想,有没有单独的女学生过来要了一个包厢吃饭的?有没有!?我真的有急事,不开玩笑的。”
柳娜蹙眉想了,缓缓点头:“有倒是有的.确实是有个年青女的,她自个过来要了一个包厢,没见其他人。不过那女的看着蛮妖艳成熟的,不像是大学生啊。”
许岩闻声大喜——他是亲身见过黄丹的,知道黄丹的化妆和打扮比较成熟,确实不像一般的女学生。他沉声喝道:“那女生什么时候来的?她要了哪个包厢?”
“大概是半个小时前来的,她要了208号包厢——就在走廊尽头,上二楼左手的第四个包厢。”
时间和情节都对上了,许岩立即转身。朝楼梯那边快步地跑过去。看到他这样风风火火的样子,刘娜姐不由也担心起来,她嚷道:“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在我店里闹事啊!无非就是个女朋友嘛,跑了还可以找其他人嘛。你千万不要打架啊.”
没等柳娜姐说完呢,许岩已经“噔噔噔”地冲上了二楼,他径直冲到208包厢的门口,伸手一推,包厢门却是纹丝不动——包厢门在里面被反锁上了!
推不动包厢的门,许岩不惊反喜:多半就是这里了!他二话不说,抬脚就是凶狠的一脚踹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包厢的门被猛烈地踹开了!
“啊”,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女声尖叫!
烟尘飞扬,许岩猛然冲进房间里去,双手持枪,他已做好打算了,只要一见到黄丹,立即就将她给乱枪打死,根本不跟她眼神接触,也不给她施展迷惑的时间!
但冲进去之后,许岩却是愣住了:包厢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女子,他俩坐得很近,拥抱在一起。显然是正在亲热。
那女子衣衫凌乱,上身衣裳的几个纽扣已经解开了,露出了胸口处的大片雪白,脸色绯红;而那男子看着像是有点身份的人,他肤色白皙,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样子显得很斯文,被吓得脸色发白,神情惊惶——很显然reads();。这一对男女正亲热到关键处,就被突然冲进来的许岩打断了。
这对男女傻傻看着拿着枪踹门进来的许岩。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踹门进来看到这样的一幕。许岩也是呆住了。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过了几秒钟,还是那中年男子先回过神来了,他颤声说道:“警官.能不能私了?”
许岩盯着那女子看了一阵,最后只能沮丧地摇头:这是个年轻女子,但很明显,她不是黄丹。他木然把枪收了起来:“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呃,你们继续,当我没来。”
说完,许岩赶紧转身从包厢里走出来,他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愤怒的咆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饭店吃饭也有警察查房的?”
许岩赶紧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出了这个丑,许岩却还没放弃,他看遍了真龙饭店三层楼的四十多个包厢,没发现黄丹的踪迹。然后,他又跑到饭店的停车场那里,对停在那里的车逐辆逐辆地检查过了,也没见什么发现。
这样折腾了一通,许岩茫然地站在停车场里——他也不知该去哪里找了。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许岩拿出手机,随手按了接听键:“喂~是我!”
“是我文哥。岩子,有什么发现吗?”
许岩沮丧地报告了扑空的消息,文修之倒是显得不怎么失望,他沉稳地说:“不用介意。这种事,本来就是大海捞针,找不到人是正常的。你回来吧,我还在饭店里等你。”
“啊,文哥,那个.”
“你说黄丹吗?她已经走了——你先回来吧。”
许岩快步回了饭店。包厢里除了文修之和常秘书以外,还有好几个陌生面孔的汉子。
许岩注意到,常秘书手上的手铐已经解来了,他的表情也恢复了正常,但他趴在桌子上,一手捂着肋,脸色发白,脸上充满了痛苦之色,口里呻吟着:“唉哟.唉哟.”
看到许岩进门,文修之对他点点头,却是对众人说道:“你们赶紧安排车子,先送小常去医院吧,做个全面的检查——你们不用陪我了,有许处长陪着我,安全是没问题的。”
警卫们应了一声,搀扶着常秘书出门离开了。看到常秘书弯着腰脚步蹒跚的样子,许岩有点诧异:“常秘书这是怎么了?”
文修之淡淡说:“嗯——岩子,你刚刚手有点重了,小常好像被你撞断肋骨了.他的肩胛和手臂也轻微骨折了.”
许岩脸色一红:刚刚,发现常秘书被附身之后,自己真有点慌了,手完全没了轻重。他有点愧疚地说:“这是我的错。真对不起常秘书了,我要跟他道歉才行。”
“呵呵,没必要,小常他不知道是你动的手,我也没跟他说。何况,那种时候,小常是我们的敌人,你对他全力以赴,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不要说小常只是断了两根肋骨,就算一枪崩了他,这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是一场战争,牺牲在所难免。”(未完待续。)
三百三十九节 可怕
“战争?”许岩敏感地察觉了文修之的这个用词,他竖起了耳朵,想听文修之继续说下去——不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黄丹跟他交流了什么?
但文修之却不继续往下说了,他沉稳地说:“我问过小常了,他说他在路上,碰到一辆汽车,车上有个漂亮的女生,对方向他询问道路,小常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就昏昏沉沉了,接下来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很显然,从那时候起,他就中招了。”
许岩诧异:“啊,黄丹还会开车吗?”
文修之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小常说,坐在驾驶座上的人不是黄丹,她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司机另有人在——也不知道那司机是黄丹的同谋,还是黄丹在路上随便找来的?
控制小常之后,那小车就开走了。这时,其他人根本就没察觉小常有什么不妥,他们只是看到,小常好像走路的样子有点怪怪的——因为小常是我的秘书,那时候,他们都以为是我让小常进饭店的,所以也没人阻拦他。
那辆车子,我已经安排人去调路面监控录像了,希望能找到车子的踪迹。”
听文修之这么说,许岩并不抱什么希望:以黄丹所表现出的超高智商,她应该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线索来让人追踪。那辆车子,多半是她随便在路上迷晕哪个司机之后弄来的,文修之要追踪这个的话,他多半是要无功而返的。
“文哥,这样的话,我们该立即联系邓,立即开始通缉黄丹,我觉得,就这么点时间,黄丹应该还走不远。”
“通缉黄丹吗?”文修之疲惫地抹了把脸,他低着头沉吟片刻,对许岩说道:“通缉黄丹的事,倒是不急。她有求于我们,现在暂时还不会逃跑——让普通人去抓它,只会平白激怒了它,白白打草惊蛇。”
许岩诧异:“黄丹有求于我们?它要求我们什么?”
文修之摆摆手:“这个,暂时先不说了。但从目前情况来看,我们已经能确定,黄丹起码具备两种以上的精神技能。它可以对多人同时发动精神攻击,遭受精神攻击之后,目标会陷入幻觉,昏迷不醒,不能动弹和抵抗——就像岩子你和专案组同事们遭遇的那样了。
黄丹已被查明的第二种异能,就是控制人类。控制一个人的难度,应该要比精神攻击复杂得多,比如说刚刚的小常,他的表现就很笨拙,连话都不能说。但从其他案例来看,如果黄丹要控制他们做一些比较复杂的动作,比如寻人啊开枪啊之类,也是能办到的——我估计,控制人的时候,黄丹必须要把全部或者一部分魂魄寄生在被控制的对象上面,这样才能压制和遥控他完成那些复杂的动作。”
“文哥,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文修之认真地说:“我的意思是——黄丹,她不是简单的罪犯,不是我们靠常规的办法能消灭的。如果我们轻易激怒了它,让它再无顾忌的话,它势必会横下一条心来,不顾一切地报复我们,那时候,我们的损失会很巨大的。”
许岩有点惊讶:“可是,黄丹现在就与我们为敌了啊!”
文修之笑笑,他的笑容有点冷——许岩还是太年轻啊!对黄丹危害的严重性,他严重估计不足。
文修之摸了根香烟出来,但许岩注意到,文修之拿烟的手在微微地颤抖——难道,他在恐慌吗?
听文修之这么说,许岩冷汗淋淋,心底冒寒——倘若不是文修之说起,自己根本就没想到这里去,黄丹的危害竟有这么大!
许岩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他颤声道:“文哥,有没有这样的可能——这黄丹,它其实已经蛊惑了我们大批的人类,只是它隐藏和伪装得很深,还没有发动,所以表面看起来,那些还是正常的人类,但其实,他们早已沦为它的爪牙和傀儡了?”
文修之身躯微微一颤,他沉默了几秒钟,脸色陡然变得铁青,他沉声说:“岩子,你不用猜了——肯定有!今天现场,肯定就有黄丹的人!否则的话,它没办法这么准确地跟踪我,找到我!我到现场以后,它就立即盯上我了,它一直在注意着我!”
其实,今天在和“黄丹”交涉的时候,文修之心中还是隐存了一丝微妙的想法:他倒不是很在意对方是人还是妖怪,但黄丹既然主动上门来找自己谈和,那就说明,它还是有理智懂得权衡利益的智慧生物。和它之间,既然大家能沟通,那它还是有可能跟人类合作的。
但现在,想清楚以后,文修之立即熄了这念头了:倘若黄丹拥有的是其他异能,那大家还有妥协和容忍的可能。可是偏偏,它具备的却是惑心操纵人类这样的技能——不管黄丹是不是人类,但这样的神通,是绝不能让它存在于我们世上的!
现在,在文修之的心里,‘黄丹’的重要性和威胁性已上升到了非常高的高度!
这时候,许岩喃喃道:“文哥,或许,我们都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黄丹毕竟不是人类,它只是个妖魔,它该想不到那么多的吧?”
文修之脸色阴沉:“岩子,你最好不要抱这样的侥幸心理——那妖魔能伪装成黄丹本人来应付你们的盘查,毫无破绽地骗过你们,这说明,它的智力已达到了很高的水准了,甚至已赶上我们了!我很怀疑,它已吸收‘黄丹’生前的知识和记忆了——就像王中茂案件那样,那个附体在王中茂身上的怪物,它也是吸收了王中茂的知识和记忆了!
不客气地说,要从智力上与它对抗,我们并不占优势,我们能想得到的事情,它应该也能想得到!唯一幸运的是,那妖魔附身的载体‘黄丹’是个女孩子——通常来说,她们的大局观视野和见识眼界都比不上男生,所以那妖魔吸收的这方面知识也不会多。
我想,它之所以现在还没开始这样做,或许因为它暂时还没想到,也或许是因为它对这种事没兴趣——但随着它渐渐熟悉我们的世界,它迟早会想到这办法的,它会发现,混迹在我们人类世界里建立自己的势力,当一个隐形的地下主宰,远比跟那巨蛇合伙偷偷摸摸地吞几个人来得更舒服,也更安全!”
想到那可怕的前景,许岩心中震骇,久久无语——那是多么可怕的情景,那些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小区里跟自己打招呼的邻居大娘,给自己上课的老师,还有在校门口执勤的..自己身边那些熟悉的人,他们只是表面看起来还是人类,但实质上,他们已沦为了某个异界魔物的傀儡!只待主子的命令一发,他们马上就掀去了伪装,对着周围的人露出狰狞的真面目!
“必须要消灭它!”许岩喃喃地说:“这家伙,太可怕了!”
文修之沉稳地说:“是啊,必须要消灭它。但是,现在还不能动手!”
“啊,文哥,你什么意思?”
文修之反问道:“杀掉黄丹的话,就一定能消灭掉那妖魔了吗?”
对这个问题,许岩也是没把握,他迟疑地说:“文哥,我觉得,黄丹的躯体,对那妖魔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因为我跟那巨蛇交手的时候,黄丹应该就在附近,它应该目击了我们战斗,但它宁可看着同伴被杀,也不敢出来与我交手。很明显,它害怕我会破坏黄丹的身体。
还有一个证据就是,它要跟我们和谈的时候,它只敢控制常秘书过来,却不敢真身亲自过来,这说明,它还是很看重‘黄丹’这具身体的,说明她害怕黄丹的躯体被我们消灭——如果损毁了‘黄丹’的躯体,肯定能对它造成重大的打击!”
文修之摇头:“岩子,你的推测,有点道理,妖魔确实很珍惜黄丹的躯体,但毁掉黄丹的躯体,不一定就能消灭妖魔的本体。”
看到许岩迷惑不解的眼神,文修之耐心地解释道:“黄丹很珍惜它的躯体,这跟能将它至于死地,这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就像岩子你这样,你有一台奥迪越野小车,你很珍惜也很喜欢,你平时很注意保护这车子,不会开去那些危险的地方以免被磕磕碰碰了。
但如果有人砸烂你的奥迪车了,你会不会因此而丧命?不会,你会损失一大笔钱财,你会很心疼,但你的生命却是安全的,不会因此丧命——大不了,你花钱再买一辆车子就是了。
我很担心,妖魔和黄丹躯体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了。我们毁灭了黄丹的躯体,对妖魔来说,不过是毁了它的寄宿载体,它说不定还能去寻找新的寄宿体呢——它能寄宿一次,说不定就能寄宿第二次、第三次!
那时候,对我们来说,情况反而变得更糟糕了!起码,对已经暴露的黄丹,我们起码还有个明确的目标可以对付,但如果它另外再找其他人来寄宿的话,我们就完全失去目标了,它从此就在我们的视野里失去踪迹了!
所以,现在,我是不同意对黄丹仓促动手的。真要对付黄丹的话,一次就要成功——必须双管齐下,同时消灭它的灵魂和躯体!”
“消灭灵魂?”
许岩诧异地望着文修之——虽然没能和黄丹正面交战过,但从黄丹始终躲避自己的情形来看,许岩推测,黄丹本体的战斗力应该不会很强,甚至可能连自己都不如,要破坏它的躯体,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搞不好一支手枪几发子弹就能办到。
可是,要破坏黄丹的灵魂——许岩想不出,文修之有什么办法能做到这一点?
第三百四十节 抓鬼
readx(); 岩那疑惑的眼神,文修之笑道:“岩子,民间有个说法,叫做‘鬼上身’。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我以前就碰过这样的案例:江东市有个三十几岁的男子,他某天忽然发癔症昏了过去,醒过来以后,他忽然说出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来,跟以前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我们去调查的时候,那人跟我们说,他是另外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还能说出那个死者生前的很多生活细节来,甚至连死者生前的银行账户密码他都能说出来,大家都说,这个人是被鬼上身了——岩子,你魔附体在黄丹身上的情形,跟这种情况是不是有点像?”
“嗯,这两种情形确实有点像——”许岩突然醒悟过来,失声道:“文哥,难道,你是要找那些驱魔抓鬼的天师来对付黄丹吗?”
文修之一拍大腿,乐呵呵地说:“对啦!岩子,要对付这种邪门的恶灵,我们不擅长,但有人擅长啊!你想想,谁最擅长驱魔抓鬼的?”
文修之居然想请动那些驱邪的天师和神棍来对付黄丹?
许岩脑子里一片茫然,他被文修之这种天马行空的思路给震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可是,那些神棍,他们很多都是些只懂吹牛和坑钱的江湖骗子。我们要依靠他们来对付黄丹,只怕会把事情搞砸的吧?”
“谁说都是骗子的?我就知道有一位绝对有真本事的大师!”
文修之岩,似笑非笑:“我记得,当初许师傅你跟我家老爷子时候,您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许岩大囧,文修之一本正经地说:“许师傅,虽然你们这个行业里鱼龙混杂,确实有不少欺世盗名的,但天下之大,草莽之中藏龙卧虎,许师傅您最好还是不要把小觑了同行们啊——他们中间。还是有不少人是有真材实料的。”
“文哥,咱们能不能不提这事了啊?”
岩困窘得脸都红了,文修之笑了:“好吧,不开玩笑了!我想让四局的李卜天中校过来帮忙。他比较擅长这个。”
“李卜天?”许岩眼中茫然:“这个人,我一点都没听过。”
“呵呵,你没听过李中校是正常的,不过青龙山李天师家族,你总该听过吧?”
“李天师?”许岩笑了:“文哥。你不是在跟我说电视上的事情吧?我记得以前好像部香江电视剧,里面就有青龙山李天师出来抓鬼的事——李中校,他真是青龙山李家出来的?天哪,我还一直以为,这都是电视上虚构的呢!”
“岩子,这就是你少见多怪,青龙山一脉的先祖李道君不但是青龙道派的创始人,也是我们北方道教的重要开创者。青龙李家是道教名门,历朝历代都是受朝廷封赐天师的。就算到现在,咱们不讲封建迷信只讲唯物了。但李家还是年年雷打不动的全国政协委员呢!”
不知是否许岩错觉,他感觉,在文修之那淡淡的语气里,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味道来。他“哦”了一声:“原来还真有这个青龙道派啊?李中校,他也是道士吗?”
“这倒不是。李卜天是这一代李家的三子,不是嫡子。按照他家的规矩,他是没办法继承天师称号的。不过李卜天在咒符和符箓方面很有天分,他的功力就远超父辈和兄长了,是青龙教派中的第一高手。
几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前任的张副部长发现李卜天的特殊才能,通过特招程序把他招进我们部里了——对了,岩老弟你也是通过特招程序进来的,这是为具备特殊才能的特别人才而准备的渠道。
我很了解这个人。李卜天绝不是那种江湖骗子,他是有真材实料的,处理过好几件棘手的案件,他尤其擅长处理那些鬼魂啊阴邪之类的超自然案子,是我们部里在这方面的权威专家。这案件,既然涉及到鬼魂和恶灵的领域。那给他来处理比较合适的。”
说着,文修之眼许岩,他说:“岩子,你也不要多心。我不是说你比不上李卜天,不过吧,术业有专攻,大家各有所长,那是很正常的。岩子,我觉得,你比较擅长对付那些有实体的异常生物——比如说这次的巨蛇,比如那些f病毒狂化症患者,但在对付那些无形无体的恶灵,只怕老弟你就不是很擅长了。”
对于文修之的评述,许岩默默点头——当初朱佑香让自己选择修真之路的时候,那时候,朱佑香曾给自己两条路的选择,一是走“剑修”的道路,学习无坚不摧的剑芒;一是学习“法修”,学习专门应对各种阴邪恶灵的“驱邪净化术”。
那时候,许岩选择的是“剑修””,确实正如文修之所说的,自己比较擅长应对那些有真实物质躯体的异界魔物,却不擅长抵御各种鬼魂恶灵等邪恶灵体,缺乏强力攻击手段。
这时候,许岩真有点后悔了:倘若那时候,自己选择学习“驱邪净化术”的话,这门技能应该就是黄丹这种恶灵的克星吧?自己现在就不至于束手无策了。
旋即,许岩又洒然失笑:瞎想什么呢?倘若自己不是当时选择了‘剑修’,使不出飞剑来,只怕昨晚碰到大蛇时候就没命了,哪还有时间来后悔?鱼和熊掌还不可兼得呢,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同时,许岩也在暗暗地心惊——文修之这家伙,表面上大咧咧的,但其实,他一直在暗暗地观察自己啊!
许岩点点头:“这案子很棘手,李中校肯来帮忙的话,那就太好了。人多力量大,我是很欢迎李中校的。”
“嗯,老李正在赶来,应该也差不多到了。”
“啊,李中校他现在人也在锦城吗?”
“当时接到你的电话,说这边有个敌人比较擅长精神攻击和蛊惑的,我就想到了他了。在驱鬼辟邪方面,他可是好手,所以,我过来时候顺手就把他也给带来了。
老李现在在医院。文斌他们,我刚刚通知他过来了,他应该在路上了。岩子,咱们也不用坐这干等了。叫点吃上来吧,咱们边吃边等吧。”
许岩一愣:“文哥,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吃饭?”
“饭点了,怎么能不吃饭呢?”
许岩真是佩服文修之的沉稳。碰到这种事,自己愁得不得了了,他却还能惦记着吃饭!
许岩出去唤来服务员,叫人上了菜。因为知道黄丹暂时不会来偷袭,许岩倒也放下心来,和文修之边吃边聊,气氛倒也轻松。
文修之告诉许岩,这次的蜀川大学巨蛇事件惊动很大,情报部今天已经给军委紧急报告了,这次的事件。堪与日本的银座怪兽事件相提并论。情报部的一把手刘部长对怪蛇事件很重视,再三叮嘱文修之,要他好好慰问有功的调查组的诸位同志,尤其是对其中起最大作用的许岩处长。
“岩子,你立功几次,刘部长对你的印象很好!”
说到这里,文修之显得很惋惜:“哎,岩子,你年纪还是太轻了,离上次提拔的时间也太近了。你是去日本之前才越级提的副团中校吧?才一个月时间呢!这时间实在太近了。我实在不好开这个口,不然的话,借着这次功劳,我怎么也给你把级别给提成正团了。
这次的事。我估计晋升是不用想了,起码要等到下半年吧。不过,你倘若有些什么别的想法和要求,你也可以跟我说下——比如要钱啊或者在京城要个房子啊,或者要个嘉奖啊,这都是好商量。我估计。你这次的成绩报上去,起码能弄个一等功,运作得好些,搞不好特等功都有可能。”
许岩对这些事也是似懂非懂,他问道:“一等功,有什么用啊?”
文修之笑了:“咱们部队里有个顺口溜,叫做‘三等功要汗,二等功要血,一等功要命’,一等功不是开玩笑的,要不拿命来换,要不就得实打实的贡献卓越。
这主要是个荣誉,虽然也有物质奖励,但不多,也就那么几万块钱,最重要的是那个政治前途——你这次拿一等功之后,以后,我再怎么给你提拔,别人都没办法说你闲话了。谁说闲话的,自己先去拿个一等功回来!
如果能拿特等功的话,那就更牛逼了,以前拿这奖的,多半都是照片盖黑布挂墙上的了。所以你就知道了,特等功不好拿,没几个能活生生地拿到这奖的。但真能拿特等功的话,呃,说得难听点——只要你将来不犯什么大错,就算下半辈子你什么都不干光喝茶了,光靠吃这资历,这辈子你肯定也能给自己肩膀上混颗星星出来。
不过,这个特等功能不能拿到,关键还是怎么蜀川大学怪兽事件吧。如果上头认为这次的事件跟日本东京的银座事件是同一等级的危机和灾难,那岩子你平定事件消除灾难,挽救了几千条人命,这样的功劳,肯定能拿到特等功的。但如果上头觉得这次的事件没那么严重,那他们说不定就拿一等功把你给打发了——这种事,说不定的。”
“那也不要紧,有个一等功,我也很满足了。文哥,如果我可以提什么要求的话——”
说到这里,许岩迟疑了下,他低沉地说:“那两位牺牲的同志——高峰和王志文——部里能不能给他们的家属多点的照顾和抚恤?”
说到这问题,文修之的脸色也黯然下来,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了一个烟圈,烟雾环绕中,他沉声道:“岩子,你放心,这两年的军费提高了,对牺牲的烈士,抚恤金还是很优厚的,而且,部里也有另外的补助,烈士的家属应该不会有什么生活困难的。
岩子,这是你第一次带队执行任务,手下有了牺牲,你是不是感觉压力很大,很愧疚,感觉很对不起他们的家人?”
许岩迟疑了下,他反问道:“文哥,这样想不对吗?”
文修之摇头:“没什么不对,当年我也是这样过来了,谁都一样,很正常——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爱惜部下,怀念战友,这是人之常情。不过,你若太沉迷在这里头,甚至怀有负罪感,那就没必要了。
咱们是特殊战线的军人,我们享有特权,国家给了我们远超普通的优厚待遇,老百姓辛辛苦苦纳税来供养我们,这钱不是白拿的——我们干这行的,本来就该有随时牺牲的觉悟!
岩子,你已经尽力了,他们也不是为你而死的——说得崇高点,他们是为这个国家,为保护老百姓而牺牲的,根本不存在谁对不起谁的问题!今天牺牲的是小高和小王,明天牺牲的,说不定就是咱们哥俩了!
冒这个险,出生入死,这本来就是我们自愿选择的道路,包括那些牺牲的同志在内,他们也早有这思想准备的——谁都只有一条命,愿赌服输,生死无憾!”
文修之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来,许岩不由得微微一震。
俩人默然相对,然后,文修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刚刚提起日本东京的怪兽事件,有件事我还真忘记跟你说了:前天,日本的大使馆联络过我们。”
许岩心不在焉:“啊,日本人找你干什么呢?”
“日本大使馆昨天跟我们联系,想请我们协助寻找中国籍女子朱佑香。他们认为,在怪兽事件现场出现的那位神秘女子,就是弟妹朱佑香。”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许岩一下子给打得整个人凌乱了。他震惊地望着文修之,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后者却不而是自顾自地喝着茶,很平淡地说:“嗯,日本大使馆的外交官,是由我们外交部的人领着过来的,他们是通过正式渠道来跟我们联络的,因为当时的这次公派日本出差是我安排的,刘部长就让我来接待他们。
当然,我很明确地告诉日本方面了,朱小姐并不是我们军方的工作人员,我们无法向他们提供她的信息。而且,朱小姐在日本境内已经遇害死亡了。她并没有回国。
日本大使馆也同意这个他们那边有朱小姐的入境记录,却是找不到朱小姐的出境记录。”
这时候,文修之才抬起头,淡淡地岩:“但是,尽管知道这样,日本人那边还是不死心,他们还是希望能见你一面,跟你了解些情况。”(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节 压力
许岩呆住了,过了好一阵,他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说话能力:“他们凭什么说在怪物现场的神秘女子是朱佑香呢?”
“这问题,我也问过了,他拿出很多照片给我看——在怪物事件的现场,除了东京电视台的直播直升机以外,他们也派了人在远方的高处进行监控和录像的,不过那视频并没有公布出来。
对那神秘女子,他们也做了拍摄,虽然视频不是很清晰,但还是能看清她的身体轮廓的。他们采用了一些高科技的手段,根据现场的视频和照片确定了现场女子的身高、体型轮廓、各部肢体的比例甚至头脸部的尺寸和轮廓等参数,然后,他们将这些数据和朱小姐的录像照片对照,得出的数据是完全一样的。
这是高科技的刑侦方法,跟指纹一样具备唯一性,世界上不会有两个人的身体数据完全一样的。他们可以肯定,朱小姐就是出现在东京怪兽事件现场的神秘女子。”
这时候,许岩已经镇定下来了,他闷哼一声:“那么,他们那边找朱佑香,他们是想干什么呢?”
文修之笑笑,他摇着头说:“他们很清楚,他们把姿态放得很低,口口声声就说想见朱小姐一面,向她请教一些事情。我跟他们明说了,朱小姐没有回国,生死未仆,要见她是不可能的。他们却是换了个请求,说如果没办法见到朱小姐的话,那能不能求见许岩?他们也想跟你请教。
我跟他们说,他的工作很忙,要在全国各地到处走,一般的闲杂事务,他是抽不出时间来的。他们哀求我说,这不是一般闲杂事,这是很重要的、攸关生死的大事。”
许岩没好气地说:“这是他们的大事,又不是咱们的大事!”
文修之“哈哈”一笑,他说:“岩子,咱们两个真是不谋而合!没错,我就是这么说的,我说这是你们的大事,许岩很忙,要想见许岩,请你们拿出相应的诚意来吧。”
“我猜,他们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文修之点点头:“岩子,你猜对了,我是当场就拒绝他们了,他们鞠了一躬说叨扰了,就这样气冲冲地走了,但我估计,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岩子,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搞不好,可能会答应他们的请求,你要见一下他们的。”
看到许岩脸色阴晴不定,文修之笑道:“岩子,你连那种妖魔巨蛇都能杀,现在,你在咱们的地盘上,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怕什么?
老实说,岩子,我倒不担心他们对你怎么样,但我担心你顶不住他们的糖衣炮弹。”
“糖衣炮弹?是说拉拢腐蚀那些东西吗?”
“嗯,差不多吧。”文修之很认真地说:“他们做事,他们真是一条筋的。如果他们决心要讨好你,想方设法要跟你交朋友的话,他们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需要钱?不用你开口,他们自动就把一箱子钱送到你房间里;你想美女?不用你说,他们就把女人送到你房间里了——还不是一般的美女,搞不好是他们国内当红的女明星!
如果你不肯收,他们负责这件事的执行人会跪在你面前痛哭流涕,说如果你不收下这份诚意他们就无法交代,如果你再拒绝的话,他就会当着你的面玩割手指,一个人割完再来一个——呃,当然,是割他自己的手指;要不,他就跪在你家门口,几天几夜,一直跪到昏厥,你不答应他们就不肯走——你不用笑,这种事,他们真的能干出来!
当然,这些把戏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没用了,但岩子你还是新人,我担心你脸皮太薄,拉不下面子来,或者看着他们这么可怜就有了怜悯之心,一时心软答应了他们,那就不好了。”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躲开,不要让他们找到我就是了。”
“没用的——如果最终决定是跟他们合作的话,这件事你始终是躲不了的。我倒是估计,他们找你和朱小姐找得这么急,他们多半是内部出什么大事了,搞不好跟怪兽事件有关,甚至可能是生死攸关的事,不然他们不至于急成这样,这么死皮赖脸的。
见面时候,你不妨套一下话,看看他们到底出啥事了——甚至互相沟通交换点情报,那也是可以商量的。不过,希望,你如果要透露什么情报的话,最好事先打个招呼——你要跟他们说什么,最好先让我们知道了。不然的话,咱们自己人的情报,我们还不知道呢,他们就先知道了,我们就太被动了。”
文修之说得轻描淡写,但许岩还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哀怨来。许岩轻声问道:“文哥,为这件事,你该不会承受了什么压力吧?”
文修之苦笑——压力?许岩说得太轻描淡写了,许岩做的事情,真是没几样是让人省心的。
大家都以为许岩是自己心腹,自己是许岩的后台。所以,大家都以为,许岩做的事,都是自己暗示和示意的,对许岩的秘密,文修之当然是了然在心,了如指掌——就为这个误会,文修之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许岩屡立殊功,完成了多次任务,很多有心人都好奇,许岩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料理那些怪物的?因为跟许岩都不熟,众人也没办法问他,不过,大家跟许岩的老大熟啊!
这些日子里,文修之接到好多电话了——他们都纷纷向文修之旁敲侧击地打探这件事:“小文啊,抵御F病毒狂化症,这可不是你个人的事啊。这件事,你可不能任性啊!”
“你们情报部既然有了好的经验和做法,为什么不肯跟大家分享呢?一家吃独食,那可是不好的啊。”
“老文啊,上次的那案子,我可是够意思了吧?绝密的情报,我二话没说就透露给你了!这次你却是跟我打埋伏——这可不够兄弟了吧?”
对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求助和要求,文修之只能是苦笑了:“诸位老大,我真是不知道许岩怎么办到的啊!”
可是,就算文修之说自己不知道,也得人家肯相信才行啊!人家只当文修之私藏秘密不肯与大家分享,是为了独占功劳。吃独食的事,那自然是遭人嫉恨的,就这样,一些十几年积累下来的老交情老关系,一些多年的朋友,文修之也是没办法地得罪了,他冤得没法说!
这次找上门的时候,刘就毫不犹豫地把应对的差事交给文修之了——在刘想来,许岩到底干了什么,其他人不清楚,你文修之总该是清楚的吧?许岩惹出来的祸,你文修之帮他摆平,那是理所应当的!
还有,这次的巨蛇事件也是。在国内出现了类似的灾难事件,到时候,肯定会亲自听经过汇报的——多半还是会把这任务安排给自己,还没办法说我不知道!
看着许岩,文修之欲哭无泪:许岩啊许岩,你这家伙能干是能干了——自打有了你,我们就频频立功受嘉奖,又出成绩又有面子!可问题是,你这家伙也太不让人省心了!为了帮你遮掩,老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只能和着眼泪往肚子里吞!总算你这小子还有点良心,还知道问我一句是不是承受“压力”?——老子承受何止是压力,那简直是万吨级的水压锻造大锤啊!
文修之叹口气,他说:“岩子,那些事情,那也不用说了。反正今后有啥事,你多给文哥透露一点,文哥就很承你的情了!你放心,再大的压力,我也帮你扛了!我扛不动,还有我们家老爷子呢!你要相信,文哥我是绝不会害你的!哪怕你真干了什么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我也会全力帮你压下来的。”
文修之这番话说得动情,许岩听出来了:为自己,文修之确实承受了蛮大的压力,他心中隐隐有点愧疚,又有些感动。
一时间,许岩真的在认真考虑,是不是该把整件事跟文修之说出来,省得他老在疑神疑鬼地惦记着——反正朱佑香已经失踪了,自己就算是说出来,对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了。
但问题是,文修之或许值得信任——可把真相说出来,知道了自己掌握了修真的秘密,会对待自己呢?
许岩还在犹豫呢,但这时,只听门口“咯咯”地响起了敲门声。许岩的思考一下就给打断了,他应声道:“进来!”
门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来人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他身材消瘦,刀削脸,头发短短的,穿着一身花格子衬衣和牛仔裤,衬衣在胸口处敞开了俩颗纽扣,露出了胸口的纹身和一条硕大的金链子,衬衣的袖子挽到了胳膊处,他嘴上叼着香烟,手上抓着一台手机,眼神有点桀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痞里痞气的气质。
看到来人,许岩有点发愣:眼前的年青人,分明就是典型的街头混混,这家伙,该不会走错包厢了吧?
但马上,青年一开口,许岩就知道,对方不是走错包厢了。那痞子晃了下手上的手机,笑嘿嘿地很张扬地对文修之打招呼说:“嘿,文老板,你找我啊?听到你的电话,我就十万火急地来了——快吧?”
第三百四十二节 高人
“嗯!”
看着来人,文修之阴沉着脸,很不爽地应了一声——这时候,文修之真是掏枪出来毙了来人的心思都有了: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是扮可怜,又是诉衷肠,好不容易把许岩给说动了,可你倒好,恰在这时候闯进来,硬生生地打断了,你是专门给我添恶心的吧?
但现在,文修之再生气也没办法了,他没好气地说:“小李,你坐吧——岩子,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刚刚我跟你说的李中校。小李,这是特种反恐处的许处长,你该听过的吧?”
许岩和李卜天对视一眼,互相打量着,双方的眼里都掠过一丝惊讶。
许岩很惊讶——自己刚听文修之介绍李卜天,说他是一位道家高人,出身名门,功力深厚,法力高强,于是,在许岩想象中,这位李道长肯定是道骨仙风、飘逸脱尘的出世高人模样,许岩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了不起的道家高手、堂堂的情报部中校竟然是这么一副油头滑脸嬉皮笑脸的地痞模样——这种打扮的混混,哪个派出所墙边晚上不铐着三五个?
李卜天也是诧异:在情报部内部,许处长可是名声响亮,号称是应对特种事务的第一高手了。在缉捕王中茂一案里,他临危受命,一战成名,而刚刚发生的蜀都大学妖蛇案,许岩亲手击杀恐怖巨蛇,这更是令得他名声大噪。在情报部内,不少人已私下笑称许岩是文副部长的“双花红棍”——这是香岛地下帮派的名词,意思是帮派中最能打的头号好手。
但许岩的名声虽然响亮,可是他一直出外勤任务,见过他的人没几个。在大家想象中,文部长的这位“双花红棍”,那肯定是十分剽悍凶厉的人物,眼冒凶光,连喝水都带着腾腾杀气的人——没想到今天亲眼一见,这位凶名在外的许处长却分明是个稚气又腼腆的大学生。他看自己的笑容里分明还有点害羞呢!
一时间,俩人都呆住了,心中大叫: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毕竟还是李卜天老练一点,他先回过神来。笑嘻嘻地向许岩伸出手:“许处长吧,您好您好,小弟李卜天,在局里三处打杂的,一直久仰许处长大名了。今天终于能见到真人了,小弟不知道多高兴!许处长,咱们今天就算是认识了,还请许处长多多指点!”
许岩站起身来笑着和李卜天握手:“哪里,我是新加入情报部的,算是晚辈。李哥是前辈,该是张哥对我多指点才是呢!”
俩人客气地寒暄了一套,文修之叫来服务员,给李卜天加了一套餐具,后者也不客气。大口地扒着饭,夹着菜,很快吃了个风卷残云——看着李卜天在文修之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地吃喝,许岩隐隐也看出来了,这家伙私下跟文修之是很惯熟的。
直到李卜天吃过了饭,文修之才给他递了一根香烟过去,轻描淡写地问道:“怎么样?”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的,但很明显,李卜天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他接过烟。点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才沉声道:“文老板,我刚去医院看过了,张文斌、史勋他们三个。确实是中阴邪了,他们三魂六魄被拘伤,所以才一直醒不来。”
“这样的话,医院能不能把他们给救醒回来?”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李卜天摇头晃脑的:“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造化?小李,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李卜天看了一眼许岩。文修之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沉声道:“不用担心,许处长是自己人,咱们商量不必瞒他。”
“哦,”李卜天冲着许岩笑笑:“不好意思了许处长,我觉悟低,说的这些东西有点封建迷信的玩意,你要是不信,就当我是吹牛好了,不要当真啊!”
许岩笑笑:“李哥是行家,我多学习!”
“文老板,嗯,情况有点复杂吧,”李卜天挠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说:“我打个比方,阴邪这玩意,就有点像病毒差不多,同样被感冒病毒入侵了,有的人身体好抵抗力强,打几个喷嚏流下鼻涕,那也就过去了;有人体质弱抵抗力差些,那就麻烦了,就要高烧重病一场,要靠抗病毒药救治才能挺过去。
同样的,中了阴邪,有人气魄好、阳气足,阴邪之气就会被他们体内的阳气给消灭了,这人自然也就能恢复醒过来了;但若这人体内阳气衰弱,或者是入侵的阴邪太重,那靠体内的阳气只怕就没办法自行恢复了。这时候,就需要找到有办法的高人,借助外来阳气来帮助驱邪扶正了,否则的话,日子久了,对几位伤员的三魂七魄也是有伤害的。”
说着,李卜天望了一眼许岩,但就这一眼间,他像忽然看到了什么,忽然,他的眼睛竟是亮得惊人,像两盏小灯泡似的,亮得让许岩无法直视。
看着许岩,李卜天突然流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他失声喊道:“许处长,你。。。您!”
看着李卜天神情怪异,许岩不禁暗暗一惊:“李哥,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李卜天的震惊表情只是一瞬间,他很快回复了正常,却是强作镇定道:“呃,没什么——许处长,我多嘴问一句,您好像——也中过那个阴邪吧?跟张文斌和史勋中的同样阴邪?”
许岩心想难怪文修之这么推崇这位李卜天,这家伙还真的有几分真材实料的,能看得出自己也被那‘黄丹’给蛊惑过,他笑道:“是啊,李哥目光犀利,法眼无差!张文斌他们遇险时,我是跟他们在一起的。”
“哦,那就难怪了,难怪许处长您身上也有阴气的残留。说起来,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怎会冲撞了这么厉害的邪门玩意?”
还没等许岩回答呢,李卜天却是已转过头,他对文修之说道:“文老板,就像我刚刚说的,虽然同样遭遇了阴邪。但许处长这样的人,正气自生,浑身阳刚充溢,纵然外邪侵体。也被许处长体内的阳气给击溃和消融了,全然不能为害。”
听李卜天这么说,文修之恍然地“哦”了一声,许岩也是频频点头——李卜天所说的“阳刚正气”,应该就是朱佑香所说的灵气了吧?
许岩注意到。李卜天不时偷眼望向自己,那眼神有点怪怪的。
李卜天所说的“阳气”、“阴邪”理论,文修之不是很懂,但这不妨碍他迅速地抓住重点:“小李,这么说的话,就算放着不管,张文斌和史勋的伤势也不打紧的?他们也是能靠着体内的阳气,可以自行恢复的吧?”
李卜天严肃地说:“文老板,这个我就说不好了。许处长身上的阳刚罡气远超常人,他能自行祛除入侵的阴邪。但若是其他人的话——我说张文斌他们,他们可没有许处长那么足的阳气啊!
而且,这次侵入他们体内的阴邪之力,这情形很怪,阴邪之力都集中在他们的脑部,压制着张少校他们的魂魄和感知。这股阴邪之力很怪,有着腐蚀的作用,若是时间拖延得久了,就算将来把人救回来了,只怕也会损伤魂魄。留下后遗症啊——只怕治好都要流口水了!”
说话的时候,李卜天转头望了一眼许岩,他挤眉弄眼地朝许岩使了个眼色,讨好地笑笑。许岩一愣,李卜天却是飞快又转过头去,依然一副严肃而忧心忡忡的样子:“老板,依我看,要给他们治疗的话,那就得快点请高人过来了!依我看。对这种阴邪入脑导致的神智昏厥,锦城人民医院是没办法的。要治这个,还是要请有本事的神通高人啊!”
听李卜天这么说,文修之的脸色有点难看了。他默然片刻,从手包里摸出了电话,他拨号码沉声说:“老吴,我文修之,你帮我联系一下锦城市人民医院,打听一下我们的三个同志的情况。嗯,得到消息,你马上给我电话,我在这边等着了。”
很快,老吴的电话回来了,电话的声音很大,许岩也隐约听到了:“文部长,我问过了,咱们送去锦城人民医院的那三位同志,因为锦城市邓副市长和张秘书长都出面了,人民医院那边也很重视,已把他们送进了ICU急症病房,昨晚连夜就召集专家们过来会诊了,但现在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专家们的意见是,咱们的几个人现在是陷入了原因不明的深度脑昏厥状态,再这样持续下去,因为缺氧和供血不足导致脑细胞损伤的话,他们有转为植物人或者脑死亡的危险。目前,专家们建议请京城那边的神经外科专家过来一同参与会诊,进行手术风险评估。现在先给他们进行供氧观察和抗血小板聚集治疗。。。情形是不怎么乐观。”
听了电话,文修之默然无语,他掐了电话,转向李卜天正色问道:“你那边,认识一些这方面的高人吗?比如擅长驱邪方面的高人,能请一位来帮忙救人吗?”
李卜天咂咂嘴,他显出愁眉苦脸的样子:“文老板,您这要求,那可真把我给难住了!您也知道,真有本事的高人,人家可是端着架子的,肯定不是一叫就能过来的,得恭恭敬敬登门去请。您这样匆匆忙忙的,就算拿出诚意来,人家也未必肯答应的。。。这事,难办啊!”
“小李,你也别跟我唧唧歪歪的,行不行,你给我一个准话!要什么价,你直说就是!”
听文修之说得坚决,李卜天像下定决心了,他慷慨地说:“老板,您把话给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推脱了!这么说吧,我也明说,这么一两天里,要找到能救他们的高人,我估计是没辙的,但要救人,也不是没办法!
但事情也恰好了,祖上给我传下了三张祖传的咒符,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给我传下来的,就那么三张了!家人知道我在外面行走,怕我给人暗算了,特意给了这三张咒符让我贴身带着护身的,百邪避辟——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宝,这么灵验的符咒,那是真正的绝版,用一张少一张,世上再也没有了!
文老板,要不是碰到咱们战友的事,咱不好见死不救吧,我还真舍不得拿出来——”
说着,李卜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小布袋,在文修之和许岩面前晃了一下,他很虔诚地说道:“这就是三张我祖传下来的辟邪祛恶符,据说是我青龙山的开山祖师爷张道君亲手画的符,灵验无比。戴着着宝符,晚上睡觉连蚊子都不会咬我——”
文修之不耐烦地说道:“小李你就别唧唧歪歪了,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直说吧,要跟你买这三张符救人,要多少钱?”
李卜天很委屈地说道:“文老板,这真不是钱的事!倘若是旁人,哪怕他拿一千万一个亿出来,我也不舍得拿出来的!这是我家的传家宝啊,我如果是为了钱把祖宗留下的宝贝给卖了,那我还是人吗?将来,我还有脸去见列祖列宗吗?
这不是看咱们国家需要了,也是为了挽救咱们战友,咱才勉强同意拿出来的啊,你非要跟我说钱的事,那可真是冤枉我了——文老板,既然是您,咱也不说那些虚的,每张符只收您成本价一百万,这真不算贵!”
听到李卜天开价,许岩被吓了一跳,心想这李卜天还真敢漫天要价,随便几张符就敢跟文修之要价三百万。
倒是文修之神色沉静,像是对李卜天的叫价毫不惊讶,他也竖起了三根手指,平静地说:“一张一千,三张三千!”
许岩不禁咂舌——刚刚还在惊叹李卜天敢叫天价呢,没想到文修之的杀价也同样厉害啊,简直是杀到地下室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节 不 敢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听了文修之的报价,李卜天顿时蹦起来了,他嚷道:“文老板,您可不能这样的啊,您这么说,可真的是一点诚意都没有了,咱们没法谈了!
您看看,在icu那边躺上一天都要上万块的医药费呢,三个人就是一天三万了,还有其他的药费什么的,在医院躺上几天,只怕医药费都不止几十万了吧?将来还要请专家手术,那费用就更加海里去了——他们还不负责帮咱们的同志治好的!
而我祖传宝符,虽然看上去价格高点,但这效果可不是医院能比的啊,三张符下去,保准立马见效,立即把他们给救醒回来,照样是活奔乱跳的棒小伙子!
文老板,这样,你不放心,咱们甚至可以君子约定:救回了人,您才给钱;救不回人,咱坚决不收钱,这样,您总可以放心了吧?”
文修之摇头:“卜天啊,对你的宝符,我倒没什么不放心的——你敢打这个保票,你的符多半是有效果的,三百万,咱们情报部也不是出不起。【偷香/4_4056/】。。”
李卜天鸡叼米般点着头:“对对,文老板英明!您太英明了!”
文修之竖起一根手指:“卜天,但你要知道一件事啊:张文斌他们是因公受伤,为了治疗他们,无论花多少钱,哪怕花上几百万上千万,只要是在正规医院里的花费,这个钱花得名正言顺,都是可以公家报销的,由国家承担的。
可是,如果是给你的钱,这就名不正言不顺了——我总不能说,我花了三百万买了三张符回来,就是为了救治咱们的同志,所以这帐麻烦刘部长您帮我报了吧?没个凭证没个发票,刘部长凭啥相信我?他还不以为是我贪污了这三百万?所以,跟你买符的钱,只能是我自个掏腰包的。
所以。卜天啊,你该明白:在医院花的钱再多,但这钱是国家出的,无论花多少。我都无所谓;但是要给你的钱,这却是要我自己私人掏腰包付的。。。小张啊,文哥我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啊,我一个月的工资才一万出头,你好意思让你文哥那么大出血吗?”
听文修之这么说。李卜天膛目结舌,他的表情像是哭出来了:“文老板,您也不能这样啊。。。只给我一千块,那也太欺负人吧?这样吧,文老板,我就吃点亏,每张符减三万块,九十七万一张符,这是最大的优惠限额了,您看着怎么样?”
文修之淡淡一笑。说道:“这样啊。。。那我也加一点诚意吧,顶多我被你嫂子揍一顿,这月就吃咸菜白粥吧——每张符一千一,你看小张,你才减了百分之三呢,我却是已经加了百分之十了,我的加价幅度很大了,比起你来,我可是有诚意得多了吧!”
李卜天哭笑不得:“文老板,别啊!你再这样跟我开玩笑。我可真不打算卖了哦——其实我本来就不怎么舍得卖,这毕竟可是祖传的宝贝,平时都是护身辟邪的,就算我用不了。留给后代子孙,那也是镇家护宅的宝物啊。。。”说着,李卜天作势把符要口袋里揣回去。
看着李卜天把东西收了回去,文修之倒也毫不在意,他转头望向许岩,问道:“对了。岩子,上次你去京城,南城分局的齐老二可是一直念叨着你呢!他一直想请你去他那边做个交流讲座,给他们的特警队干警做个培训——呃,你还记得他吧?”
“呃?”一时间,许岩真是反应不过来:“南城分局的齐局长?哦,我当然记得的。”他真搞不明白,文修之和李卜天正在在讨价还价呢,怎么突然转移话题谈起京城南城区公安分局的了?
只见文修之从手包里又拿出了电话,他笑眯眯地对许岩说道:“上次有个事情,我一直想跟齐老二举报的,但却一直忘记了。。。我听说了,在南城区的东坊街上有个叫‘夜宴’的娱乐场,里面听说有些很不健康的东西呢,听说甚至还有个地下赌场什么的。。。这种很黄很暴力的娱乐场所,有害人民群众的身心健康,败坏社会风气,我一向深恶痛绝!
我觉得,一定要跟齐老二说声,让他今晚天黑就派人去扫荡一番,该抓的爪,该封的封——怎么胆大包天的场子,起码该停业整顿个一年半载才合适的!”
说着,文修之拿起了手机,作势要拨号,但李卜天飞快地扑了过来,一把按住了文修之的手,他声泪俱下:“文老板,文部长,文大爷!您千万饶我一次,放过我吧!是我错了,我认输,我知错就改还不行吗?这电话,您可是千万别打了!这场子真要挨查甚至挨封半年的话,我真是要被那些股东乱刀砍死的!文老板,那几张符,我送您了还不行吗?您可别拿这个吓唬我啊!!”
文修之拿着手机,似笑非笑:“啊,可是,小李,这是您十几代祖师爷留下来的宝贝啊,据说还是李道君大师亲手制的古董,这么珍贵的东西,我白白拿了,只怕不怎么合适吧?”
李卜天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呸!文老板,您瞧我这破嘴啊——老板,其实刚刚我记错了,这符是我模仿着祖上祖师爷的手笔自个制的——精神足的时候,我一天就能画个十张八张的,不算什么稀罕东西!您能拿去,是您老人家赏脸了!”
“哦,”文修之依旧是神色淡淡的:“可是,你画的符咒,就算你给了我,我也不懂怎么用啊?”
李卜天笑嘻嘻:“文老板,哪能让您亲自动手呢?这些粗苯事情,当然是交给我来做了!”
“这个,不会出什么意外吧?这符,不会因为时间太久或者保存不当或者这样那样的什么原因或者理由,失效了吧?”
“文老板,您放一万个心好了!包在我身上了!我今晚连夜救人,明早天亮前,张文斌他们如果还有哪位醒不过来的,你只管揍我一顿好了!”
文修之摇头:“我这人啊,不喜欢揍人,咱喜欢以德服人!我最热心净化社会风气营造和谐社会的,最看不惯那什么ktv啊桑拿啊这些涉黄涉赌玩意。尤其是那些叫夜宴早餐之类的场子,我一听就不舒服,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想叫人去把那些场子给扫了——”
“别啊。别啊!”李卜天连连摆手,他双手合十,哀求地说:“文老板,张文斌他们,我一定帮您救回来。这样的话,您老人家的心情应该会好点吧?”
文修之“哼”了一声:“你吹牛也没有用,咱们还是看效果吧!还有一件事:小李,你去过医院了,也亲眼见过咱们的人了。在你看来,张文斌到底是被什么弄成这样的?”
听到文修之这么问,李卜天脸色微变,他笑嘻嘻地起身,作势要向门口走去:“文老板,许处长。您二位慢慢聊,我先回医院救人去了,有好消息,我跟您电话汇报啊!”
“卜天!”文修之微喝一声,声中带了威严:“回来坐好了!”
李卜天的身形僵住了,他迟疑一下,才转身磨磨蹭蹭很不情愿地走了回来,苦着脸问道:“文老板,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文修之看着他,似笑非笑。却是不说话。
李卜天如梦初醒:“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是说张文斌他们的事吧?文老板,我跟您汇报过了?他们几个是被阴邪入体。迷乱了三魂七魄,导致神魂失智——”
“小李,你们行业的那些深奥道理,我是不懂的,你也不用介绍那么详细——我就问你,这件事。你能对付吗?”
李卜天连连点头:“行行,既然文老板您发话了,我怎么样也要把张文斌他们几个给救回来!救不回人,您砸我脑袋去,行不行?”
文修之斩钉截铁地打断李卜天:“不但要把人救回来,还要把那邪恶源头给消灭!情报部要你出手,把那祸害源头给除掉了,你能不能做到?”
此言一出,屋子里鸦雀无声。
文修之和许岩不说话地看着李卜天,这时候,他低着头,眼睛盯着桌上的碗筷,那嬉皮笑脸的表情终于消失了,身形一动不动。
两边都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紧张得像凝固了一般。
过了好久,李卜天长吁一口气,他缓缓摇头,沉声说:“老板,这个活,我怕是接不了。”
文修之摇头:“卜天,你先不要急,我知道你的规矩,平时要你出手驱鬼,你的规矩是出手一次一百万是吧?这钱,我答应你了!只要你能干掉这头家伙,我们给你一百万报酬!”
李卜天望着文修之,他诚恳地说:“文老板,真不是钱的问题。这活,我真接不了,麻烦您另请高明吧!”
“为什么?”
“这个——”李卜天迟疑了下,摇头说道:“我能感觉得到,残留在张文斌他们身上那一丝阴邪气息——这力量太强大了!那阴邪黑气之浓郁,我简直闻所未闻!
这家伙太强了,不要说一般的孤魂野鬼了,就算那些盘踞深山修炼千年的恶鬼或者古墓里的凶灵在它面前都不算什么了——我实在琢磨不透,在如今这个科学昌明的年代,到底什么东西能释放出那么强大的黑暗邪能?那简直是传说中的鬼王降世了!
文老板,实话实说吧,要解除张文斌他们身上的阴邪能量,我竭尽全力,还是有点把握的,但要跟那家伙的本体斗,我根本不是对手!层次差得太远了,我连这家伙是鬼是怪是妖是魔都看不透,真斗起法来,它要灭我,就跟小孩子闹着玩似的。”
见一向视财如命的张卜天居然拒绝了自己一百万的奖金,文修之也是微微诧异。但他的反应也是很快,立即说道:“一百万不够的话,两百万!小张,你该好好考虑下的——或者,该要多少钱,你自己说!”
李卜天还是摇头:“文老板,我是喜欢钱,但这钱,只怕我拿了没命花啊!这家伙如果是鬼的话,那起码是鬼王那级别的恶灵了,已经能白日化形行走了!这种级别的凶邪,就算我祖师爷李道君在世时候应付起来都很吃力,更不要说在现在这个末法时代,我自知功力不够,不敢招惹这样的凶邪。
老板,这件事,真对不起了。这任务,再多的钱都没用的,实力搁在那里,我确实不是那恶灵的对手,去了也是白送死。这件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见李卜天连续拒绝自己,文修之的脸色也有点不爽了,他干咳一声:“卜天啊,你知道我习惯的,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很想打电话给齐老二让他去扫一些场子。。。比如现在,你不肯接我的任务,我的心情就变得很不好了。”
但出乎文修之意料之外的,张卜天依然拒绝了,他苦笑着说:“文老板,出师的时候,爷爷曾叮嘱过我,世界之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千万不要自恃一点微薄道术就小觑了天下!有些存在,那是万万不碰到的,那些东西,哪怕是远远看一眼都是危险的!——大家只记得抓鬼的青龙山天师很风光,但历史上,被恶鬼弄死的青龙山道士数量却是更多,只是大家都不记得这些倒霉蛋了。
文老板,你扫了我的场子,我是损失很大,损失几千万吧,我自然很肉疼了;但你要我跟那头恶灵斗,那是真要我命了啊,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命啊!”
文修之没想到,平素这个爱财如命的李卜天居然一口拒绝了这个高价的任务,甚至连以往屡试不爽的“扫场子”威胁都吓不倒他了,这不能不让文修之惊讶。他眨巴眨巴着眼睛,瞅瞅张卜天,又瞅瞅许岩,却是不知如何开口好了。
张卜天虽然拒绝了文修之,但是他的态度还是很恭敬的:“文老板,您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节 误 会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李卜天瞟向许岩的这一眼尽管隐蔽,但还是被文修之发觉了。文修之也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许岩,然后,他微微颌首:“这样啊——对了,卜天,你说要去医院,医院那边还有谁在啊?”
“锦城警备区有一位后勤部长,还有市政府的张副秘书长也过去了。。。”
文修之“哦”了一声:“张秘书长也在吗?那是熟人了,你帮我捎点东西过去吧,我特意从京城带过来的。。。哦,我东西还在外面车上,我跟你去拿下吧。”然后,文修之很自然地站起身,对许岩笑笑:“岩子,你稍等下,我拿点东西给卜天。”
许岩点头笑笑,文修之领着李卜天出去了。俩人一路来到停车场,坐进了文修之的汽车里,然后,文修之随手按响了汽车的音响——在整个过程,俩人都很默契地一声不吭。
直到音乐声响起来了,文修之才说话:“卜天,你刚刚好像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李卜天嘻嘻一笑:“老板,您神目如电,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啊!”然后,他笑容一敛,沉声道:“可是,老板,您今天的安排,我有点闹不明白了——您让我去对付那头凶灵,这到底什么意思?”
文修之也诧异:“卜天,你是青龙山正宗出身,对付这种阴邪凶灵不正是你拿手的?怎么,那头恶灵真的那么厉害。真的把你给吓着了?”
李卜天笑嘻嘻地说:“老板,那头恶灵确实是很厉害,这家伙不但能让人昏迷,还能夺舍和控心了吧?”
“对对。你怎么猜到的?”
“在医院时候,我是跟锦城警备区那后勤部长一起的,他把今天的事跟我说了,我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了——这事,咱们行内人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样的枪案。如果单独出一桩,那说不定是偶然事件,但这样连续出了三四桩枪击的案子,傻子都知道这里面邪门了。而且,七点钟之后,太阳出来之后,就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枪击事件,我马上就能肯定了:不用问了,肯定是有恶灵在作祟!”
文修之点头叹道:“卜天,专业的事情。果然还是要靠你们专业人士啊!卜天,你们青龙山素来擅长抓鬼驱邪,没理由应付不了这个吧?”
尽管俩人已躲在车里很隐蔽地商量了,但李卜天还是张望左右,很低地压低了声量:“老板,我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那凶灵能迷乱人和夺舍,已是立地凶煞的地步了,确实是很棘手,我未必斗得过。不过,我不敢接这任务。也不仅仅是这原因。”
文修之的思维亦是一等一的敏捷,他立即想到李卜天望向许岩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他沉声道:“卜天,你不肯接那个案子。难道,你在意的是——许处长?”
李卜天缓缓点头,此时,他表情凝重,完全没了刚刚那种嬉皮笑脸的劲头,他沉声道:“文老板。我是爱挣钱,但更关键的是,我不能给家里惹祸啊!”
文修之微微蹙眉:“卜天,你说的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老板,您不是我们修行界的人,我们有些规矩,您不懂的。你要知道,我那点驱邪捉鬼的道行,跟许处长比起来,那真就跟蜡烛跟太阳相比了。既然许处长都表态了,说他除不掉那恶灵,那我哪敢出头逞英雄啊!”
文修之吃惊:“许岩?他也是修行界的人?可我从没见过他谈道家或者佛家的事啊,他也没穿过僧袍或者道袍啊?”
李卜天笑道:“老板,人家这是大隐隐于市了真正有本事的高人,人家哪需要剃个光头来显摆?倒是那些整天穿着道袍僧袍在街上晃荡的,那倒十有八九是坑钱的骗子。”
“卜天,你说,许岩,他很厉害?”
李卜天翘起了大拇指,赞道:“那是自然了!文老板,刚刚,我偷偷开灵眼瞅了许处长一眼,哎呀,他的浑身上下都在发着光,简直是五彩霞光万道,浑身琉璃溢彩!按照古籍里的记载,有这种异像外显的,这已是达到真人境界了!”
文修之一惊,作为四局的局长,对于那些道家和佛家的知识,他也是略通一二的,知道所谓的“真人境界”是一个极高的层次,他失声道:“真人境界?那岂不是说。。。。。。许岩,他快能成仙了?”
李卜天嘻嘻一笑:“文老板,照你看,什么是仙人?”
“仙人吗?”文修之一愣,他迟疑地说:“仙人——大概能长生不老,天地同寿,能飞天遁地,又有各种神通异能的吧——嗯,大概是这样了。”
“如果按这概念的话,老板,你就错了——许处长不是快要成仙了,他是已经成仙了!”
李卜天摇头晃脑地感叹道:“许处长将来能活多久,我说不好,但他这么年青就到了这境界,起码几百年的长生不老总是有的——文部长,我尽可跟你打赌,就算过了五十年一百年,你孙子的孙子都老得不行,许处长他照旧会是这副少年人的模样,一丝一毫都不会变_您说,这算不算仙人?
老板,能修行到这种境界的活人,这辈子我也只在古籍上见过——我看过家里的秘籍记载,说咱们李家的先祖李道君,他道成仙之后,也是身上频现异像,身上五彩光芒闪现,说话的时候,天空的鸟雀都会自动飞来倾听。据说,到了这境界,那就能‘踏水水开道、踩火火披靡;水火不能伤,刀剑不能近;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朝饮白露。夕眠苍霞’,仙人已经不需再进食人间食品,只需餐风饮露就可以了——以前,我还当那些古籍记载都是夸张呢。没想到,这辈子我还真的能见到一个活的仙人了!
文老板,许处长有些什么神通本领,我是不清楚,但你平时可以留意下的。应该能注意到的。”
文修之默默点头,他不出声地消化着心中的震撼——自己这位岩老弟,居然是一位修道有成的高人?许岩很有可能是个得道成仙的仙人?
李卜天提起许岩的神通,文修之立即就醒悟过来:自己早该想到了,倘若许岩是普通人的话,他凭什么能那么轻松地消灭那么多f病毒狂化症病例?又凭什么赤手空拳地击杀王中茂?又凭什么能单枪匹马地杀掉那头巨蛇怪兽?凭什么靠一枚丹药就救回来了自己濒死的老爹文老爷子,甚至还能给老爷子恢复青春?
起死回生,返老还童——那分明就是传说中的仙丹啊!自己真是太迟钝了,竟是一直想不到那去!
文修之忽然发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只有许岩是仙人,那才说得过去,他不是的话,那才说不过去!自己真是太大意了,许岩身上那么多异常现象,统统都摆到自己面前了,自己居然一直没想到那,这真是不可思议!
浮想联翩一阵,文修之才想到自己叫李卜天出来问话的原意,他沉声问道:“好吧。卜天,就算许处长真是得道的仙人,可是,这跟你不肯接受任务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卜天“嘿嘿”一笑。他说:“文老板,修行界的事,您还真是懂得不多。咱们修行界,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潜规矩,高阶修行者的事,低阶修行者是不能随便插手进来干涉的。否则的话,轻则灰头灰脸,重则杀身之祸——”
文修之蹙着眉沉吟道:“卜天,你说得明白点!”
“文老板,这道理其实很简单,你们的官场也差不多的,下级也是不能随便插手上级的事——我说得露骨点吧:许处长的道行比我高多了,他为什么不动手除掉那头凶灵呢?
我觉得,可能的原因无非两个罢了:一个可能,是许处长觉得他不是那头凶灵的对手,所以他不出手。但许处长的本事比我强多了,若是连他都不敢招惹那头凶灵,我上去也不过白白送死罢了——所以,我当然不肯接这任务了。
或者,还有一个可能:其实许处长不是没能力,他是不愿意除掉那凶灵——既然许处长他不想除掉那头恶灵,我又哪敢多事插手?跟一个得道的真人对着干,我是活腻了?”
文修之微微沉吟,然后,他坚决地摇头:“不可能!许岩不可能故意放纵的!那头恶灵派人刺杀他,还害死了他的战友,许岩恨不得它立即死才是!这完全没可能!”
李卜天嘻嘻笑道:“真人的想法高深莫测,岂是我们凡夫俗子能揣度的?反正,许处长坚决不肯出手,这其中肯定有蹊跷的。我可不敢冒得罪一个真人的风险来挣您的钱,万一坏了人家的好事,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老板,在现在这末法世界,许处长这么年轻就修行到真人境界的,那简直是奇迹!如果有可能的话,我都想拜他为师了,如果许处长能给我指点几句,搞不好我就受益匪浅了!
老板,这事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我上医院救人去了,咱们回头见啊!”
李卜天走了,文修之却是呆呆地坐在汽车的座位上发呆:先前,许岩已经表示出了对黄丹的极度愤怒了,而且,那‘梦者’暗算使人打了许岩一枪,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许岩都没有放纵那头怪物的道理啊?
难道,许岩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愤怒,那是伪装出来的吗?
文修之很困惑:自己所认识的许岩,是一个热情、善良,单纯、勇敢的青年,为人坦诚,心胸开阔,有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和正义感,也有着年轻人的多愁善感和忧郁情怀,热爱生活,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文修之无法想象,许岩竟是一个心机如此深沉狡诈的人。
其实,这时候的文修之和李卜天,他们都犯了一个基础错误:李卜天用灵目来观察许岩的修为,确实是达到了所谓的“真人”境界——按照大明修真界的说法,就是所谓的练气期了。
炼气期修为的修士,在大明那边是烂大街的,根本摆不上台面,要有资格被称为真人,那起码得有金丹期的修为才行;但在地球这边,因为科技兴起而导致的道法衰落,各种修真法门的失传,还有修炼环境的衰落,一个炼气期修为的修真士已是凤毛麟角的稀奇存在了。
李卜天以己度人,靠着自己的经历来推测许岩的实力——按照青龙山的修炼方法,他们是以练习符箓入道的。从踏入修炼道开始,他们就要学习各种各样的基础咒符术法和战斗技能,在修为的各个阶段都要学习相应的咒符和术法技能。因为缺乏修炼大道的法门,李卜天的修为至今还徘徊在引气期,但他的实战经验却是很足,精通咒符和法术,战斗力强大。
但许岩的情况却是与李卜天截然不同,他的修为是被朱佑香急促“催化”起来的,从头到尾,朱佑香只传授给许岩如何增长功力的修炼法门,但对于如何运用这些功力的技巧——也就是各种修真法术,朱佑香压根没传授给许岩。这就导致了在许岩身上出现了极度的不平衡:许岩空空拥有了很高的境界和修为,却是不懂法术,根本不知如何运用自己的一身功力,也不知道如何运用。
许岩的这种情况,就像一个亿万富豪却不知该如何花钱一样,但旁人却不知道啊!看到亿万富豪的破烂衣服,大家就自动帮他脑补了:这位大爷的洞洞装,如此标新立异,那肯定是著名设计师设计出来的今年最流行服装吧?肯定价格不菲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 四十五节 撤人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于是,误会就这样阴差阳错地产生了:因为搞不清楚许岩的意图,李卜天决定不要插手,省得为家族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对于一位“真人”级的高手,自己就算结不了善缘,那也不要结了恶缘啊!
文修之在车上发呆了好一阵,才慢慢地摇着头往回走,他回了饭店的包厢,这时候,许岩还在吃东西呢,他刚吃了一个鸡腿,腮帮子鼓得满满的,听到文修之进门的声音,他抬起头,一边嚼着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跟文修之打招呼:“呼呼,文哥,你回来啦?”
“回来了——刚刚在外面接到首长的电话,他要了解现场的情况,汇报得久了些,让你久等了。”
“没事,不过我看着菜都要凉了,就不客气了——你也快吃一点吧!”
看着许岩,一时间,文修之的脑海里掠过了和许岩自从相识以来的交往过程:他被警察抓进专案组、被专案组痛揍了一顿、他随自己前往襄城去捉拿王中茂时那生涩的表现、他第一次见赵嫣然时候那惊喜的样子,他
想到和许岩交往的那点点滴滴的经过,文修之心中苦笑:也难怪自己一直没察觉了。——看着许岩的这副吃得油光满嘴的样子,实在跟神话中餐风宿露、飘逸脱俗的仙人差得太远了!
世上哪有这样的仙人!
看文修之看自己的眼神古怪,许岩还以为是自己吃东西的样子太狼狈了,他尴尬地笑笑,赶紧搁下了鸡腿,扯餐巾纸抹了一把嘴上的油腻,然后问道:“文部长,李中校走了吗?他这人,倒是蛮有意思的。”
文修之笑道:“卜天这人,看着是有点贪财,但他还是有真本事的。以前我们碰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案子——古墓僵尸案、降头师害人案、苗蛊害人案、借尸还魂案、恶鬼灭门案。。。地方公安都处理不了。统统都是上报给我们,这些乱七八糟的的邪门案件,后来都是请小李出手处置的。”
文修之说着,心里却在暗暗嘀咕:现在。李卜天顾忌许岩,不肯动手对付黄丹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的解决,只怕还是要落到许岩身上来。只是自己先前已经夸下了海口。说这件事不需要许岩出手,由其他人动手就可以,现在又要改口——要如何把这个弯子给绕过来,这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倘若是别人,要把自己刚说过的话给推翻,说不定还会有点不好意思。好在官僚系统最大的优点,就是培养了一批根本就不知道脸皮为何物的猛人,而我们的文修之将军无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了,他压根就不提刚刚让李卜天接手的话,而是若无其事地说道:“吃过饭以后。我们还是回现场去吧——今晚,估计事情会很多的,你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
许岩愣了下,心中暗暗叫苦——不是说请高手来接这案子的吗?怎么又变成自己上阵了?但文修之当面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推辞,只能答应了下来。
文修之看看自己的手表,然后他率先起身:“快八点了,走吧,我们过去。”
当文修之带着许岩重新回到蜀都大学的后校园区时候,他几乎认不出这是自己熟悉的校园区了——整个树林区已是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军人、警察和戴着安全帽的施工人员,千瓦以上的高亮度钨丝照明灯将整个现场照得一片光亮,到处都是轰隆的起重机、吊机和重型运载车,人声嘈杂。施工的机器轰隆声一阵接着一阵,即使站得很近的两个人彼此对话都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在施工现场的外围,有一条拉起来的封锁带,由全副武装的警察把守着。而在封锁带的外面,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围观群众——大多都是蜀川大学的学生。
按照国人的性格,便是有两条狗在街上打架也会有一大堆人去围观的。何况是这样大批军、警和工程人员云集的大场面?何况还是在大学这样的地方?那些荷尔蒙分泌过剩的男女学生们正是闲得没事干呢,他们围在封锁线的外面,眼里冒着热切的光芒,手里的手机“啪啪啪”地拍个不停,各种镜头的闪光灯一个劲地闪个不停。
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热闹场面,许岩顿时惊呆了:不是说要保密的吗?就算群众是自发聚集过来的,在警戒封锁线的外面,警方不好驱赶,可是——那边几个,在警戒线里面扛着摄像机记者模样的男女,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许岩目瞪口呆,他诧异地问道:“文部长,不是说。。。要保密的吗?”
文修之朝着摄像机的方向微微点了下下巴,沉声道:“这是我们的人,这个现场装运的过程,要拍记录片的,他们是来现场搜集纪录片的,将来做资料备档的,不会公开播放的。
但要把这几十吨的怪蛇尸体给弄回京城去做标本研究,还得保持完整,出动了吊车、重型运载车、起重机,还有上百人的施工队——要保密,估计是不可能了。我请示过了,首长说,这件事,能够保密自然是很好。即使不能保密的话,那也不必刻意勉强了。
这种怪兽的事情,既然日本已经出过了,那我们国内再出事,这也不至于有什么太坏的影响。而且岩子你处理得很好,并没有造成大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这反倒证明了我们国家的紧急应对能力,老百姓反而更有安全感,这是我们的光荣,怕什么公布?就算公布了,那也是好事!”
说着,文修笑眯眯地望着许岩:“不过,锦城电视台确实来了一个采访组——岩子,有没有兴趣接受下专访,好好风光一下,顺便跟美女主持人来上一个亲密接触?”
“啊,文哥,你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废话,当然是假的了——想上电视?你先把军籍给退了,然后再谈其他的!咱们干情报工作,连姓名都不允许出现在公开媒体上。更不要说真人想上电视抛头露面了!想泡美女记者——岩子,你小子还真以为我们是在拍军旅连续剧啊?”
俩人在现场逛了一阵,文修之招来施工的负责人询问了下进度,在听汇报的时候。许岩能看得出,文修之明显地心不在焉。负责人告诉他们,事件调查的现场指挥部已移到了蜀都大学的行政大楼去了。
蜀都大学的行政大楼,许岩也来过的,但他只到过行政大楼的四楼学工处那里。那是为了补办遗失的学生证。至于四楼以上的楼层,学生是不允许上去的。在学生们眼里,五楼以上的行政大楼笼罩在一层神秘的面纱里。
现在,跟在文修之的身后,许岩堂而皇之地进了行政大楼,坐着电梯一路直上十八楼。
当他和文修之进会议室的时候,却看到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官员们安静地分散坐在屋内各处,有人安坐着,有人在闭目休息。
官员们都显得很疲惫。衬衣的领口都敞开了,一个个满眼血丝的,显然一天一夜的持续工作让他们也是疲惫不堪。看到文修之进来了,大家还是振奋了精神,勉强地坐直了身体,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文修之身上。
文修之阔步走进来,径直在会议室的主位上坐下了。他扫了众人一眼,才沉声问道:“现在这边谁负责?”
会议室里沉寂了几秒钟,然后,一个相貌清癯戴着金丝眼镜的高瘦中年人从会议桌后排站起来:“文部长。您好!”——许岩认出来了,他是锦城市政府的副秘书长张朝阳。
看到张朝阳,文修之有点惊讶:“啊,张秘书长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在医院?”
“哦。我刚从医院赶过来的。”
张朝阳很客气地说:“文部长,因为招书记受伤了,按照市委安排,这项工程由邓副市长负责,我帮助协调。因为邓副市长昨晚一夜没休息,他刚去休息了。这边我和公安局的曹副局长在照看着。如果文部长有什么需要和安排的话,请跟我说就是了。”
文修之点点头:“邓局长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现场坚守,一天一夜没睡,他年纪不小了,确实很辛苦。张秘书长,工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按照指挥部原先的部署:这次怪兽尸体的装卸任务,是由85147工程兵旅来负责的。我刚跟他们旅长沟通过了,他们的技术人员做过初步的估算,这头巨蛇怪物重达三十一吨重,长度达到一百三十二米长。工程旅认为,凭他们的设备,估计今晚下半夜三点就能把这巨蛇给完整打包和运载装车了。考虑到蜀都大学到机场之间的路线,还要考虑到沿途高架和公路的承重能力——顺利的话,明早凌晨六点之前,怪兽的尸体应该就能抵达机场了——文部长,情况暂时就是这样了,您看,还有什么指示吗?”
听了张朝阳的汇报,文修之默然无语,他蹙着眉,久久没有说话,显然碰到了为难的事不好决断。张朝阳观颜察色,试探地问道:“文部长,是不是跟空军那边协调重型运输机的事,不是很顺利?”
文修之缓缓摇头:“不是这问题,空军还是很配合的,我们需要的重型运输机已经从京城飞过来了,但是——”文修之迟疑了下,咬咬牙:“但是,装运的工程,要暂停一下!”
张朝阳诧异道:“暂停?文部长,这是什么意思?”
像是下定了决心,文修之显得坚决了很多,他沉声说:“张秘书长,现在是晚上八点半。在晚上十一点之前,现场所有人员——包括军队、警方和施工人员,统统撤离!我们只留下外围警戒的警力防止看热闹的闲人进去就行了,现场就不要留人了。”
听文修之这么说,举座皆惊,张朝阳诧异地说:“文部长,这种重型装卸是技术工程,很复杂的,现在施工正到关键的时候,现场停工撤人的话,那很多前期的工作就全功尽费了,会严重耽搁进度的。。。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突然停工呢?”
文修之默然摇头,他疲惫地抹了一把脸,沉重地说:“现在我没法解释。张秘书长,就这样办吧。”
“那么,工程要暂停多久呢?”
“现在还不能确定——通知施工队伍,撤退以后待命等候吧。”
张朝阳脸色微沉,他紧紧抿着嘴——看得出,文修之这样莫名其妙地下令停工撤人,又不解释缘由,这让他很是不爽。他淡淡地说:“好吧,文部长,您是现场的负责人,您既然这么要求了,那我们就执行吧——我这就去通知施工队,让他们安排暂停吧。”
文修之点点头,他望着众人:“其他还有什么问题吗?”
官员们雅雀无声。
文修之干脆利索地说:“行,既然没问题,这次的碰头会就开到这了。一个小时后,我们再在这边碰头聚一下——对了,锦城市公安局的曹副局长,麻烦你留一下。”
众位官员纷纷散开离去,只有那位被点到名字的锦城市公安局局长曹勋明留了下来,他坐到了文修之跟前:“文部长,您好,请问有些什么工作安排吗?”
文修之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了一阵,这才抬起头来望向曹勋明,沉声道:“曹副局长,我听许组长说过,在锦城市公安局,你是分管刑侦工作的吧?”
“是的,按照局党组的分工,我是管刑侦这块的。”
“那么,在先前侦办系列凶案的工作,锦城市局专案组一直是你负责的?”
被文修之连续追问,曹勋明局促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他求助地望了一眼许岩,想从许岩脸上寻得一丝端倪,但问题是许岩自己都不知道文修之到底想干什么,对曹勋明的求助,他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曹勋明干咳一声:“当时,局里对这个案子十分重视,是由邓局长亲自担任专案组的组长,我是副组长,还有刑侦、治安、技侦和新江分局等几个单位的负责人则是领导小组的成员。定方向的是邓局长,负责侦查的是刑侦的黄山同志,我就是在中间做了点协调工作吧。”
因为不明白文修之问这些问题的用意,曹勋明回答得非常谨慎低调,心中惴惴——实在是文修之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让人心里发毛,虽然明知文修之没有理由找自己的麻烦,他还是尽量谨慎行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第 公布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文部长,你可不要给我们太困难的任务喔!”
俩人谈笑了一阵,然后,邓伯南瞅了个空子,将许岩扯到了偏僻的地方,他低声问道:“许处长,怎么样?”
邓伯南问得没头没脑的,许岩却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低声说道:“文部长已经知道了。”
“黄丹的事情?”
“嗯,黄丹的事,他全都知道了。”
“我听说,文部长已经撤走了现场的警力。。。他打算干什么?”
许岩摇头:“我也搞不懂。”
邓伯南瞟了一眼文修之,他叹口气,眉宇间深有忧色,摇摇头,却是不再说话。
就在俩人低声聊天的时候,会场内众人已经纷纷坐齐了,于是会议开始。
文修之开门见山地说出会议的主题:“同志们,蜀都大学的系列凶案,现在已经到第二阶段了。现在,大家请看这张照片,要记得这个女生的模样,要找到她——”
文修之回头一摆手,有人就把黄丹的照片打在投影仪上。在场的警界官员大多都是专案组成员,看到了这照片,很快有人认出来了,这个女的就是先前的失踪案受害人黄丹。
当下,会场里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嗡嗡”议论声——在警官们想来,黄丹失踪了那么久,与她同行的女生都被确定遇害了。现在没把她列入遇害者名单的原因也只是因为没找到她的尸体罢了。大家都在私下揣测,她多半是被那条大蛇一口吞掉了,尸骨无存了,没想到的是。文修之现在又郑重其事地重新提起了她,还要大家重新找到她——去哪里找?去大蛇的肚子里找吗?
看着会议室内嗡嗡的议论声一片,邓伯南拍了桌子:“干什么干什么呢?这是在开会还是在菜市场呢?文部长还在讲话呢!还有点规矩吗?”
会议室里的议论声低落下去了,文修之继续说:“我知道,很多人不相信黄丹还活着。但我们确实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黄丹不但还活着,而且在凶案中充当了很重要的角色——”
这时候,突然又有个警官陡然站了起身,那是一个许岩不认识的中年警官,他眼睛发直,声音微微颤抖,显得异样地激动:“打扰了,文部长,您那个能证明黄丹还活着的所谓重要证据。那是什么呢?你能确定,黄丹现在还活着吗?”
文修之蹙眉,显得很是不悦,他严厉地盯着那站起来的警察——自己说话的时候,连续被人打断话头,对方未免太放肆了。
这时候,邓伯南微微蹙眉,他凑过来,低声向文修之解释道:“文部长,这位是黄大伟。他是我们局治安支队的副支队长,也是失踪者黄丹的父亲,大家都知道的。黄丹失踪以后,大伟同志很伤心。。。这个。作为遇害者的家属,请您原谅他的失礼吧。”
听解释,文修之倒也明白过来了——作为遇害者家属的身份,听到自己亲人还活着的消息,他的情绪稍微激动,那倒也是可以原谅的。
文修之的脸色微微沉下来了。他倒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在斟酌,要如何跟这位黄大伟解释这件事——知道自己亲人还活在世上,这诚然是好事。但如果这位亲人已经成为了案件的凶手,那就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了。
“黄丹”虽然还能活动,但跟死没什么两样了。
对黄丹的父亲,自己给了他女儿还活着的希望,然后再把这希望给无情地毁灭——这样的事情,纵然连铁石心肠的文修之都感觉有点不忍心。
文修之微微叹息,他并没有回答黄大伟的问话,而是对邓伯南说:“邓局长,既然黄大伟同志和黄丹是直系亲属,那接下来的会议,我觉得,黄大伟最好还是回避比较好——这不是信不过黄大伟同志的问题,这是遵守制度,也是为了保护大伟同志。”
文修之说完,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黄大伟呆若木鸡,他呆滞地站在那,眼睛直直地望着文修之,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邓伯南缓缓点头,他仿佛也明白了文修之的用意了,沉声道:“这个,大伟,既然文部长这样说了,你就先回家休息吧,啊?那谁,大伟有点激动了,你们扶他出去一下。”
随着邓伯南的催促,几个警员上来,硬生生地抱住了黄大伟,将他硬生生地拖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会场里泛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在场的,都是老公安了,都知道所谓的回避制度。现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文修之公然把一位老资格的警官请出了会场,执行了回避制度——这时候,有些头脑精明的干警已隐隐猜到了,只怕黄丹在案件中的身份不是简单的遇害者了,否则的话,文修之不会这么粗暴地把黄大伟这样从会场里赶出去的——这已经不但不给黄大伟面子的问题,这是连整个锦城市公安局都挨打脸了。
把黄大伟赶出了会场,文修之却没显出丝毫的异样,他环视众人,用目光使得众人平静下来了,他平静地说:“现在,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们不是在讨论黄丹是否还活着的问题——我们有可靠的证据证明,她还活着!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如何逮捕她!
诸位,我把话搁这里了——谁能将黄丹给活抓,我保他一个一等功!”
会场里响起了低沉的嗡嗡议论声——在场的警察都是有经验的老资格了,都知道公安部门的立功不是那么简单的。现在,当着众人的面,文修之公开夸下海口,说只要抓到这个女孩子,立即就能换个一等功?
当下,一众警察都给撩拨得心头火热滚烫起来,会场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大家嗡嗡嗡地议论成了一片。
当下,有人就混在人群中喊道:“文部长,能不能给点线索?这样没头没脑的,实在不好找啊!”
听到警察们的叫嚷,文修之笑了,他说:“要线索?好,我可以给大家透露一个线索——今晚的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黄丹很可能会出现在怪蛇凶案的现场!但是,要怎么抓住她,这就要靠你们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 七节 推荐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听文修之这么说,在场的警察顿时兴奋起来:在他们看来,连黄丹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明确了,那接下来的事情,那还不是轻松得像吃白菜一般?这个一等功,那等于跟文部长白送给大家一样啊!
看到警察们兴奋地交头接耳,神情亢奋,文修之竖起了一根手指,他也变得严肃起来:“我要警告大家,这一等功不是那么好拿的!千万不要以为对方是个女生,就觉得她容易对付了。我们有确凿的情报,这女子非常危险,她精通非常高明的催眠术,能在瞬间将一个成年人给催眠,剥夺其神智!
我提醒各位,执行任务时候必须挑选那些心志比较坚定的警察,而且身上不要携带枪械等致命武器——否则的话,一旦我们的人被黄丹催眠了,他身上携带的枪械就可能被夺走,甚至可能会伤到自己人!这个任务,还是很危险的!”
虽然文修之说得很严肃,但警察们并不是很在意,依然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催眠师这玩意听起来太玄幻了,离普通人的世界太遥远了,大家反倒感觉不到很威胁。如果文修之说黄丹身上有把枪的话大家说不定还更重视点——反正就是记得,逮捕黄丹的时候不要带武器吧?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照片就知道了,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妹子,不用枪也能很轻松地制服她。
文修之的开会风格跟他做事一样,总是那么明快迅速。整个会议不到十分钟,他布置了下了任务,安排好悬赏,然后就宣布会议散场,参会的警官纷纷散去,曹勋明领着他们下去做准备了。
许岩很好奇,文修之为什么能确定,黄丹会在那时间点出现?但还没等许岩问话呢,邓伯南已先问出来了:“文部长。你怎么知道,黄丹会在十一点和十二点之间出现在现场呢?”
“我是估计的——因为,黄丹要求我们在今晚十一点和十二点之间,撤完现场的警力。我想,它很可能会在这个时间段里会出现在现场。”
“啊?文部长,你已跟黄丹接触过了?”邓伯南很好奇:“你怎么找到她的?”
文修之微微蹙眉,他没有回答邓伯南,而是探询地望向了许岩。许岩点头,轻声说:“邓局长也是知道黄丹事情的。”
文修之吁了口气,他歉意地说:“老邓啊,不是我打埋伏不肯告诉你,实在是这件事太诡异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是我找到黄丹,是黄丹主动找到我谈的。”
“不可能吧?黄丹它怎么敢主动现身?”话没说完,邓伯南已是明白过来,恍然道:“哦,我明白了:该是黄丹控制了一个傀儡。让那傀儡来见文部长您,通过他来传话?”
文修之收拾东西的手停了一下,他抬起头来,冲邓伯南笑着点点头——能在锦城这样的一个大市做到公安局长位置上的人物,果然不是一般人,邓伯南的直觉敏锐远超常人。
这时候,许岩疑惑地插话问道:“可是,常秘书被控制的时候,他不是不能说话吗?”
文修之给了许岩一个白眼——邓伯南不用眼见就能将事实真相推测得八九不离十了,相比之下。许岩亲身经历了事件,却是照样迷迷糊糊的。
他没好气地说:“常秘书是不能说话,但我可以把我的手机号码写给它看啊!然后,黄丹就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哦。它说什么了?”
“黄丹的要求,就是我刚刚说的,我们撤走巨蛇尸体周边的警力,给它一个小时的时间!”
邓伯南微微蹙眉,他正色说:“文部长,这件事。我有点不同意见了:黄丹是杀害我们同志的凶手,按照法律来说,我们是不能跟犯罪分子妥协的——而且,我们也不知道,黄丹要接近那巨蛇的尸体,它到底有些什么意图?”
“黄丹它要接近巨蛇尸体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我们不同意的话,我倒是知道它会干什么:黄丹告诉我,如果我们不同意的话,那今天早上发生在学校里的枪击案,很快会在锦城市里那些群众最密集的街道上重复了!黄丹说,它连目标都选好了,就是你们锦城的商业步行街上派驻的巡逻警察!”
听到黄丹的威胁,邓伯南和许岩都是陡然一震,他们脑子里同时出现了惊人的一幕——在街上巡查的巡警,忽然拔出枪来,对着自己的同事和周边的群众连续开枪。枪声中,恐慌的群众四散奔逃,互相践踏,死伤狼藉、血流成河!
想到这一幕,邓伯南脸色顿时发白了:警察当街扫射行人,滥杀无辜,如果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不管最后怎么处置,自己这个局长肯定是当到头了!
邓伯南愤怒地低声吼道:“文部长,这么重大的事,您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文修之平静地看着邓伯南:“老邓,我就算提前跟你说,你又能怎样呢?”
“我可以防备啊!我马上命令商业街的巡警赶紧撤下来啊,或者把他们的枪给缴了——”
邓伯南说着,忽然醒悟过来:商业街的巡警可以撤下来,但派出所也能撤吗?各区的分局也能撤吗?自己难道要把全市警察的枪都给缴了吗?到时候,警察们要怎么应对各种突发事件?
黄丹拥有这样的能力,只要它存心想报复,想搞恐怖活动,它总能找到机会的!
看着邓伯南脸色阴晴不定,文修之平静地说:“黄丹说,只要我们肯答应它的条件,做完这件事之后,大家可以和平共存,它不会再杀人,会很快离开我们的国家——呃,它保证说不会再回来了。”说着,文修之望了一眼许岩,他的眼神怪怪的,让许岩很是莫名其妙:在说黄丹的事,文修之望自己干什么呢?
这时候,邓伯南眼睛发直,他也不再提什么跟犯罪分子绝不能妥协之类的话了——法律归法律,但如果不答应黄丹的话。锦城马上就会爆发轰动全国的大血案,这种情况下,警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迟疑地说:“这个。。。文部长,黄丹的保证。能不能当真的?它会不会守信用?”
文修之摇摇头,默然无语,于是,邓伯南也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再蠢不过的问题——这种事。谁能保证呢?
默然片刻之后,邓伯南艰难点头道:“文部长,我明白你意思了:你是故意答应了黄丹,安排个圈套,等着黄丹过来吧,然后我们——”邓伯南在脖子上划了一道,他那张一直显得憨厚温厚的脸上竟也显出几分凶恶来:“——就这样?”
文修之淡淡地说:“如果这样能彻底解决的话,这自然是最好了。”
“文部长,你是说。。。”
“做两手准备,万一我们对付不了它——那我们还是要准备跟它谈的。”
邓伯南摇头:“文部长。这种对社会危害极大的怪物,只有杀了它,才能彻底了结。跟它谈判,只能是麻痹它的手段,但我们不能真的指望靠谈判来解决这事——我们与它之间,不可能共存!文部长,这件事,需要我们锦城公安局怎么协助呢?”
“老邓,是这样,等下黄丹如果真的出现了。你们专案组试着派人逮捕它,试探一下它的反应和能力,顺便也验证一下我的一些猜测——这任务有点危险,你要跟参加的干警说清楚了。让大家不要大意了。”
文修之和邓伯南对话的时候,许岩一直在旁边倾听着。许岩感觉,这时候,文修之脑子里的想法远比他说出来的要复杂得多,还有很多东西,他并没有全部说出来——不过。这应该也是正常的吧?黄丹的能力太诡异了,面对这样的敌人,只有把东西藏在脑子里,那才是最安全的。
各种布置已安排下去了,正事也谈完了,文修之和邓伯南开始闲聊一些跟案情无关的事了:他们认识的谁谁得了提拔了,去省里面了;谁谁可以调职了,去部里挂职了,将来可能去其他省份任职;或者谁退二线去人大了,谁又接了他的班——许岩在旁边听得无聊,他倒也佩服俩人的气度沉稳: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跟那妖魔短兵相接了,这么生死决战的紧张时候,两个现场指挥官却还有闲暇心思来聊官场琐闻?
难怪说官员们的神经,都是钢铁铸造成的啊!
这时候,邓伯南忽然转过头来,他对许岩感慨道:“本来,黄山破这案子立大功了,他今年是很有机会进步的,但没想到,他却这么——唉,走得太突然了,这消息,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家里说呢。”
想到那位为了救自己而牺牲的黄山,许岩也是心情黯然。他问道:“邓局长,黄山牺牲之后,那专案组的工作,交给谁来负责呢?”
“初步定是李徽来接手吧。他以前是黄山的副手,刑警的副支队长。你见过他的吧?”
许岩脱口而出:“怎么不给郑秋怡来接手?郑秋怡也是刑警的副支队长吧,很能干,做事利索。她来接手黄山位置的话,应该能把这案子料理好的。”
“哦,”邓伯南眼中光芒一闪,他不动声色地瞟了许岩一眼,淡淡地说:“因为李徽一直在专案组工作,我们考虑的是他熟悉案情,适合专案组的工作延续,另外,他的资历也比小郑老一点——不过,小郑的能力确实很强,许处长这个建议,我们会认真考虑的。”
“哎,”文修之这时候插嘴道:“我说,岩子啊,咱们是下来查案的,但可不能干涉锦城公安局的内部人事安排哦。专案组和刑警支队的人事安排,那是邓局长和公安局党组考虑的事情,岩子,咱们不该多嘴的。”
虽然在说着很严肃的告诫话语,但文修之笑吟吟的,浑然没有应有的严肃性,倒像是朋友间的闲聊提醒一声,许岩也醒悟过来了,道歉道:“不好意思,邓局长,是我多嘴了,你当我没说就好了。”
邓伯南笑笑,他心中却在急速地思考:许岩很年青,我们的胭脂虎岁数好像也很小,而且还是个出名的美女。。。搞不好,这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吧?许岩明着是说让郑秋怡来接专案组的班,其实是暗示让她接任黄山的刑警支队长位置吧?
如果可能的话,邓伯南还真想立即答应了许岩,做了这顺水人情,也好还许岩的一个人情。但问题是,刑警支队是公安局的重量部门,刑警支队一把手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职务,要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要经局党委会通过,还要报市里组织部批准的——相比之下,郑秋怡毕竟是个女同志,而且年纪太轻,虽然她能力不错,但最终能不能通过这个任命,纵然邓伯南这当局长的也不能一言而决。
邓伯南很认真地说:“文部长,我觉得,安排一个合适的案件负责人,这也是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嘛,许处长是调查组组长,提出他的意见是正常的,我们市局也应该重视,况且那位小郑同志的能力确实很强——许处长,你放心,你推荐的人,我会放在心上,很认真地考虑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