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泰山石压棺
我自小在偏远的山区长大,那时候,普遍都很穷。
山里人,靠山吃山。
都知道,大山密林里头,几乎啥都有,什么山珍野味、灵芝山药那是取之不尽。
但深山密林多了,也有一个坏处,就是山里边极容易闹些,邪门迷窍的诡事出来。
在我们那里,这类的事儿就多如牛毛,要是加一块数,恐怕一大箩筐都装不下。
这当中,有两件最为出名,在我们当地,几乎人尽皆知。
一件叫“白棺拉人”,另一件叫“滚尸桥”。
据说这两件事连在一起,解放前闹了好些个年头,一直不得安宁,邪门得很。
“白棺拉人”说的是落葬坡。
据说,晚上走落葬坡的人,该你倒霉了,就会碰上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
她背后拖着一口诡异的白色大棺材,而且,嘴里边哭丧似的,不停的念叨你的名字!
一旦被拉棺材的女人,点了名,那这个人必死无疑。
而“滚尸桥”,则说的是浅水河。
浅水河上滚尸桥,别看它叫浅水河,那水可一点都不浅,据说从桥上掉下去,任你再好的水性,也休想再游上来!
而且,淹死的,没一个能捞上尸体!
老一辈的人讲,滚尸桥下面那是有水鬼收人。
只要你掉下桥去,哪怕是大罗神仙来了,都不顶用。
这滚尸桥是真是假,咱不好说,
但白棺拉人,绝对实打实的真……
因为,大白棺材我就碰上过…
整件事情具体的来龙去脉,还要从我给人送棺材说起。
那天晚上,我躺在屋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张三哥急匆匆的跑过来敲门说,邻村的马大牛死了,马家人催促,让连夜送口七尺三的棺材过去!
半夜送个棺材啥的,倒不算啥稀罕事,但他马大牛装七尺三的棺材,我一听就笑了:“他那三寸丁的个头,还至于装个七尺三的棺材?”
俗话说,棺材行里一句老话,“六尺六够不够?七尺三走遍天!”
那马大牛我认识,不到一米六的个头,还驼着个背,模样也拿不出手,三十出头了还打着光棍,就那三寸丁……六尺六的棺材都绰绰有余,何必弄得七尺三的!
“行啦,别废话了,他家不怕费钱,咱还怕钱烫手啊!”张三哥打趣着把我拉起来,奔向木匠铺子!
说起来,我算是半个木匠,之前一直跟着村里的张木匠学手艺。
后来,我师傅张木匠害了病,死后啥都没留,只剩下个木匠铺子传给了张三哥。
我就跟着张三哥赚口饭吃,我俩亦师亦友,也处的融洽!
棺材装到驴车上,我俩匆忙往邻村那头赶,翻过两三个坡,等我们把棺材送到马大牛家里时,已经晚上十点过了。
马大牛他爹急的都迎出来了,老远就招手,“哎呦,还好你哥俩实在,来得及时,要不然今晚可下不了葬了。”
我一听就懵了,“这么急,大晚上的就下葬啊?”
马大牛他爹一下吱吱呜呜,好像有啥难言之隐似的。
张三哥瞪了我一眼,那意思我明白,让我别多问,咱赚的就是棺材钱,主家说咋办就咋办!
马老爹哭丧着脸,随后就忙着招呼人入殓,大晚上人手不多,我和三哥也就帮忙搭把手,一起跟进了灵堂。
马大牛的灵堂摆得很小,一看就办的很仓促的样子,一口棺材摆在堂中,除一些香烛纸钱外,也就墙角立着三个童女的纸扎。
我一看心里纳闷,怎么全是童女?
马家人虽穷了点,可马老爹就这一个儿子,丧事咋办的这么寒酸?
四个爷们麻溜的抬尸身入殓,马大牛一米五几的身高,死后显得更加萎缩,寿衣都显的宽大了许多,一块白麻布盖在身上,看不见脸面!
要说咱干木匠,送棺材,见的死人俩手脚都数不过来了,咱也不怵啥,但三哥一直照顾我,他抬头,让我抬脚。
马大牛那一米五几的尸身也不重,我们四个轻手抬起,可就在入棺的时候,三哥突然手底下一哆嗦,差点把尸体掉在地上!
还好七尺三的棺材够大,马大牛的尸体,安稳的落在了棺材里。
我惊得望向三哥,多年的手艺人,三哥可从来没犯过这种失误。
“没事,踩空了!”
三哥朝我尴尬一笑。
等入殓完马大牛,三哥只站了一会,突然就像想起啥急事似的,拉着我就往外面走,连棺材钱都说过几天再来结!
我见三哥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不免心里更加疑惑,但我还是没吭声。
一路上三哥焖着声啥也没说,直接拽着我就往胡同口走,等我两人径直来到胡同口后。
三哥瞪大眼睛,盯着胡同口正对的一处墙角边杵了好久,嘴上微微有点发抽的样子。
我瞧他这副模样,不由纳闷起来,因为平时很少见三哥这种情况。
于是我也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这时候就发现那胡同口的墙角边,好像被挖了个什么东西走,地上的土还很新鲜,应该是刨了没多久。
我心想,三哥没事拉我到这里来看墙角,里面肯定有问题。
正打算开口问三哥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盯墙角发什么呆?
可我还没来得及张口问,就被三哥一把拽住,往驴车上拖。
“三哥,你今天这是咋了?”
我实在忍不住,带着满脸的疑惑问三哥。
他这一来二去的,我几乎都快整蒙了。
三哥眉头皱了一下,把我拉上驴车,低声说道:“陆缘,马大牛死得不干净,咱们赶紧回去为妙!”
我当即心里就是一愣,连忙问他,“三哥,你咋晓得马大牛死的不干净?”
要按我们这地方的说法,死得不干净,那可是糟了邪门的东西!
三哥眯起眼睛,道:“陆缘,你不晓得,先前胡同口对着的墙边被拨了一块石头,不晓得我阿爹以前跟你讲过没有,那石头上通常写有五个字‘泰山石敢当’!可以避邪驱灾。”
‘泰山石敢当’?我几乎听懵了,“这跟马大牛死得干不干净有啥关系?”
三哥没管我清不清楚,接着又说:“之前我还没怎么在意,现在看到那块石头不见了,才明白过来。”
我愣愣的望向三哥,问他:“到底明白了啥?”
“你不知道,马大牛用七尺三的棺材,明摆着是为了棺材里能放‘泰山石’,目的是为了压住他的魂!”
说着,三哥顿了顿,脸色又是一沉,“之前抬尸体的时候,我发现马大牛那副死相,大张着嘴、眉头紧锁,狰狞的一脸铁青,十分不正常,明显是被吓死的!肯定是碰了不干净的邪东西!”
我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吐出一口气。
难怪三哥今晚上古里古怪的,原来是发现了些端倪。
要说在我们这里,撞个邪那也不算啥稀奇,救不救的活,完全看自己的命数。
不过三哥所讲的这些,确实也是很有道理,马大牛似乎真的是死得不干净,要不然马家人不会闲得没事干,搞这些个玩意儿出来!
况且,我师傅生前也念叨过,死得不干净的人,要么是早埋,要么就得晚埋。
马家人今晚就要埋人,里面明显是有猫腻!
反正好说歹说,还是那句老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既然三哥都让赶紧撤了,那我还废个屁的话,于是我赶忙和三哥赶着驴车出了马家大院。
咱干木匠的,虽说不怂一般的邪门诡事,但也总不能硬着头皮的往上面去撞,那是二傻子没脑子才会干的蠢事。
我两人匆匆忙忙跑出来,由于走的有些急,出胡同口的时候,驴车冷不丁的一头就撞到了一个东西上!
第002章 三个纸人
“哪个狗日的货瞎了眼,撞我老瞎子,我特么瞎了你难道也瞎吗?狗东西这么不长眼睛…”
三哥一看这是撞到人身上去了,赶紧的拿手电筒照过去。
我顺着方向瞪眼一瞧,发现是经常在我们村子附近,转悠的老瞎子和他孙女。
老瞎子这个人,我和三哥见过几次面,嘴巴那是出了名的臭。
他平时专门替人摸骨算命,具体叫啥名字不清楚,反正大伙都管他叫王瞎子。
在我们周边,几个村的人都不怎么待见他。
都说王瞎子这个人,是个神棍老骗子,算命摸骨从来就没有弄准过。
听人讲,有一次王瞎子缠着我们村里的刘大妈算命,硬说她年过半百,腿会残,四十五岁必定要当寡妇。
结果刘大妈现在都快五十了,老公依然活的好好的,双腿好的也能挑,能爬的。
因为这事儿,刘大妈的老公还找王瞎子闹过,说他妖言惑众、狗屁不通,差点同王瞎子打起来,幸亏是老村长出面才了事。
三哥瞅了眼王瞎子,见他没什么大碍,嘴上连忙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对我努努嘴,示意继续赶路。
但这时候,那王瞎子嘴上任旧骂骂咧咧的,不肯罢休。
我一听立刻就火了,他这臭嘴巴以前只是听人说,今天不成想亲自领教了。
我瞪着王瞎子,狠狠的说:“老瞎子,你这人怎么还得理不饶人了!咱们已经道了歉,你该不会想从我们哥俩身上捞油水吧!嘿,那我可告诉你了,收起你那一套糊弄人的鬼把戏!”
谁知道,王瞎子一听,也来了火气,破口就叫骂道:“呸呸呸,死东西,晦气,真晦气,我老瞎子眼瞎了,心还没瞎,大晚上居然碰上一个死的,拖着个半死不活的东西,简直比踩了臭狗屎都晦气!”
啥玩意儿?
一个死的拖着个半死不活的?
王瞎子这话,明摆着是当面的诅咒我和三哥了?!
我一时气不过,立刻就想冲上去同王瞎子理论。
大晚上的,说这样的话出来,瞎子这张嘴巴确实是臭的没边了!
但三哥一把拉住我,让我不要同他一般见识,王瞎子嘴臭,一旦闹起来,肯定没完没了。
何况又当着人家大院门前,闹起来也不好看。
随后,三哥就把我拉上驴车继续赶路走了,留下那王瞎子任就在后面一个劲的骂,“一个死的,拖着个半死不活的,晦气...”
三哥苦笑着,叫我别理会,他爱咋闹咋闹。
按三哥的意思,最好十二点之前赶回去。
我被王瞎子这么一搅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
差不多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三哥忽然停下来说,前面好像有东西。
我站在后面问他,是啥东西?
三哥没吭声,只是打着手电筒慢慢的靠了过去,我紧紧的跟上,等来到近前,我顿时身子就哆嗦了一下。
随即就开口骂道:“特么的是个纸人!”
“谁特么没事干,大晚上在路中间摆个纸人玩?”
三哥也给惊得身子一愣,他拿手电筒往纸人身上仔细照了一会儿,突然蹙眉对我说:“不对,陆缘,你发现没,这个纸人,像不像马大牛灵堂里摆的那个童女?”
我一听立刻就傻眼了,“三哥,你开什么玩笑,难道纸人会走路?自己跟着我们来?而且还这么离谱的赶在了咱们前头...”
但是说完这些,我心里突然就莫名的感觉慎得慌了。
毕竟眼见为实,面前的纸人的的确确就是马大牛灵堂里摆的那个童女,我和三哥都亲眼瞧见过。
只是,它怎么会诡异的出现在这里?
是有人在故意作弄我和三哥,还是啥?
我想不明白。
三哥用手电筒照着纸人的脸,嘴上巴了下说:“估计,马大牛灵堂里的纸人应该是烧了!”
“烧没烧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三哥,吞了口唾沫。
但随后一想,又好像感觉哪里不对劲,三哥明显是话里有话。
于是我就试探性的问他:“三哥,那你的意思是,这是烧了的纸人?”
三哥看向我,眉头紧锁的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
我一下子就给整蒙了,仔细一想,实在没道理。
我就对三哥说:“烧了的纸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照理来讲它应该也是跟着马大牛走,才对啊!”
说完,我就想去摸一下那纸人试试,看看是不是一碰就灰飞烟灭。
“不要碰!到底咋回事,一时半会我还没弄明白。”
三哥一把将我的手按住,“不过,纸人沿途跟着咱们走,肯定不是啥好兆头,恐怕是要出啥事!”
他这才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刮过来一股凉飕飕的风,顿时就把地上的纸人给卷了起来。
那纸人被风一带,竟如同活过来了一般,直接在原地站立了起来,身上“哗哗哗”的一通乱响。
“卧槽!”
我吓了一大跳,猛地抬起头,晃眼就瞧见那纸人的眼睛,好像也跟着动了一下。
“不对劲,陆缘你快过来!”
三哥也发觉出了异样,惊叫着,一手将我拉开。
我身上直发寒,大晚上怎么会在路上碰到这种玩意儿?
就在我和三哥望着纸人发愣的时候,跟前的那头老驴,突然莫名的怪叫了一声出来。
“嗷…”
听到这声驴叫,三哥一晃神,脸色唰一下就变了。
慌忙拉起我就走,“糟了,老驴可能看到了啥,怕是害死马大牛的那个鬼东西在作怪!”
“烧了的纸人,只有死人才唤得动!”
我惊慌失措,扯着嗓子说:“咱们这是犯了哪家的太岁,咋碰上这邪门的事儿了。”
三哥让我别废话,急匆匆的赶着老驴同我往前面窜,反正不管是啥东西,三十六计——走为上。
可我两人只走了百来米的样子,这时候在来路上,又诡异的出现了一个模样古怪的纸扎童女。
这一次,童女站在路中间位置,一动也不动。
唯一不同的是,它的手是微微往前伸着的,似笑非笑的脸上,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和三哥两个人。
那神情动作,乍一眼看上去,就好像是在朝我们两人招手:过来啊,你们快过来...
我心里几乎都发毛了,“特么咱们这是犯了啥狗屁邪,咋冒出这么多的纸人出来!”
三哥愣了下,随即满脸铁青的说:“不能再往前面走了,马大牛灵堂里是三个纸人,这么来看,最后一个纸人肯定就在前面!”
随后他就提议,先回马家村,等天亮明了再回去不迟。
毕竟又撞上这鬼东西了,肯定不是啥好事!
我点点头,缓了口气,问三哥:“你说要是碰上最后一个纸人,会怎么样?”
“如果要是真撞上...”
三哥紧咬了一口牙:“那就得看咱们的命,够不够硬了!”
说完,他就引着我原路返回,往马家村赶。
走了十来分钟没再看到纸人,我本以为三哥的推算没有错。
可是还不等我庆幸,才爬上个坡,那诡异的纸人又陡然出现在了山路上!
我顿时心惊肉跳,第三个纸人原来是在回去的路上,早知道不掉头了。
可看着那诡异的纸人,我心里还是打鼓:照这个邪门程度,说不定走哪条路,都必定是撞上无疑!
三哥也是始料未及,慌忙拉着我往后面退。
我惊恐之下,就看到前面那纸人,好像微微的动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股阴冷的风刮过来。
然后,那纸人就凭空消失了!
“纸人没了…”我大惊的望向三哥。
三哥这时却是身子一晃,指着纸人消失的地方,嘴上大叫道:“陆缘,你看…”
我赶紧扭头顺着望过去,就见在刚才纸人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影!
大概一米五几的样子,模模糊糊的,诡异的杵在那里,嘴上像是一阵阵的在喘气。
人影身上的衣服,随风缓缓的摇摆,浸在夜幕里,看的人心里一阵阵的直发寒!
我心说,咱山里邪门的事多,该不会是走夜路撞上啥孤魂野鬼了吧?
可这时候三哥却皱着额头,沉声问我:“陆缘,你看那东西,像不像是死了的马大牛?”
我一听是马大牛,心里立刻就忍不住颤了一下,望着人影细细的一分辨,越看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那人影三寸丁的个头,加上那身一看就显得宽大的衣服,明显就是死了的马大牛啊!
我顿时惊恐的说:“三哥,难怪了,肯定是马大牛这个狗日的死不瞑目,找替身来了,亏咱们还大晚上给他送棺材,他却是安的这种打猫心肠!”
三哥也有些急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早猜到肯定同马大牛脱不开关系,特么连泰山石都压不住,这东西得有多邪啊!”
见情况不对劲,三哥自是当机立断,立刻朝我喊了一声,快走。
喊完,他随即就朝跟前的驴屁股上猛抽了一下。
但老驴这时候不知道咋了,突然就杵原地上,不动也不叫了,任凭我两人如何用力的抽打,这畜牲愣是不肯迈开腿半步。
“老驴能看到脏东西,它一定是怕了,附近肯定有古怪!赶紧跑…”
这时候三哥也顾不上什么驴车了,拉着我就拼命的往一旁的小路上跑。
然而我两人只跑到路口上,前面不远的林子里,突然猛地发出一阵“呲呲呲”的怪响。
紧接着,就是一个女人鬼声鬼泣的声音传了过来。
“呜呜呜呜…”
如同是在哭丧一般,听得人汗毛竖立。
我顿时心头一沉,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出来,一种从未有过的莫名恐惧感,瞬间炸满了整个脑子。
“三哥…那…那是啥声音?”
第003章 白棺拉人
三哥脸上也是惊愕一片,一个劲的摇头。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诡异女人,他显然也是摸不着头脑。
反正,今天晚上接这趟活,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邪霉!
可活人哪能让尿给憋死?
我和三哥两个人自是不由分说,立刻转身就跑。
回马家村肯定是不可能了,因为那狗东西马大牛,好死不死的,依旧堵在那条路上。
我和三哥没辙,只好往回去的路跑。
但我两人也就才跑出几十步,这时候迎面又是一阵“呲呲呲”的怪响。
那怪响在寂静的夜幕里,格外的响亮刺耳,挠得人心里直痒痒!
我心里寻思,到底特么的是个啥鬼东西在作怪?
渐渐的,怪响声越来越近了,我和三哥都僵在原地,一时没敢乱动。
片刻后,漆黑的夜幕中,就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东西正朝我和三哥的方向快速移动。
三哥见状慌忙将手电筒照过去,光亮一投过去,我和三哥都惊呆了,只见来路上,正是一个半弓着身,披头散发的女人。
而在那女人的身后面,竟然诡异的拉着一口耀眼的白色大棺材!
“白色大棺材…糟了,是,是那鬼东西!”
三哥当即嘴上就惊叫了出来。
看到这个东西,我头皮几乎都快要炸出来,心说特么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撞上这个邪门玩意儿?
这家伙难不成,真是那闹了不知道多少年,让人毛骨悚然的“白棺拉人”?!
但这个节骨眼儿上,谁特么还有心情去分析它到底是真是假。
见前路走不通,我和三哥当即又往后面退。
奔跑中,三哥沉声对我说:“陆缘,咱们今天算是邪到家了,撞上白棺拉人了!”
我喘着粗气说:“三哥,这里又不是落葬坡,咋会碰上它啊?”
“一定是马大牛无意间惹上的!”
三哥边跑边说,“目前只有硬着头皮冲出去,才有一线生机!”
我心里打颤,“往哪冲?”
“马大牛的方向!”
三哥说,马大牛再邪也邪不过那“白棺拉人”,咱们俩木匠,今个儿就豁出去跟他娘的拼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想也是,这时候要是犯怂,那可不顶用。
我师傅张木匠以前不也念叨吗,咱木匠身上的行头,鲁班祖师爷附过法,随便一样墨斗、木尺,那都是能克邪、制邪的。
不管真也好,假也罢,要让我用墨斗去对付其他的厉鬼僵尸,我没那胆。
可要是硬着头皮,去对付那三寸丁的马大牛,我还是不带半点含糊的。
既然三哥都说了,那我自然也是把心一横,卯足了劲,点头答应,干就干!
就像三哥说的,这时候要看我二人的命够不够硬了!
反正目前别无他法,要不然只能干站着等死!
可就在我两人准备硬着头皮,朝马大牛的方向冲上去的时候,突然间阴风大作,几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我心头顿时觉得不妙,果不其然,等风停下来。
我们就发现先前马大牛待的地方,隐隐燃起了一堆火出来。
那火堆旁边,摆着一口诡异的大白棺材,而此时的马大牛,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在白色棺材前面,蹲了个女人,嘴里边一直在呜呜的哭丧似的叫着。
三哥警觉的拉了我一把,我下意识的回过头,朝后面望了一眼,发现在后面路上,依旧是个女人拉着一口白棺材,堵在那里!
这未免邪得也忒厉害了吧?
我瞬间心里发毛,颤颤的小声问三哥,咋办?
明显,想要硬着头皮再往上面冲,是不可能了。
马大牛我二人虽不怂,可这“白棺拉人”,我和三哥实在不敢贸然撞上去。
不等三哥说话,只听火堆旁边那低着头的女人,嘴里又是一阵咿咿呀呀,带着哭腔般的叫声传了出来。
“呜呜呜呜…魂灯儿亮,魂灯儿亮,张三…张三…”
惨了!
我心里一紧,立刻满脸惊恐的望向三哥。
特么的她,她这是在点名字了?!
老一辈的人讲过,要是被这鬼女人点了名字,那是必死无疑啊!
听到女人口里念叨自己的名字,三哥眼睛瞪得老大,“陆缘,快走,这地方待不得!”
“往哪走啊?”我欲哭无泪。
前后路上都是这个邪门的鬼东西,我整个人几乎都僵住了。
三哥见状,直接扯起我就猛的朝一旁没路的地方窜。
我两人摸着黑,惊慌之下,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反正是坡就上,遇坎便跳,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可走了没几分钟,那鬼女人点名字的声音,又陡然间传了过来。
“张三…张三…”
三哥紧咬着牙,让我不必理会,先逃出去再说!
他说,越是这个节骨眼儿,越不能怂。
为今之计,寻条活路走才是上策!
我两人没头没脑的乱窜了好一阵,突然后面又是猛一声响。
紧接着,在一颗大树背后,那个鬼女人又诡异的冒了出来,嘴里依旧在念叨三哥的名字!
此时,我后脊梁上全是汗,衣服几乎湿透了。
特么还真的是阴魂不散了?
三哥这时候明显也有些没了方寸,额头上冷汗直冒,整张脸都微微有些发抽了。
不过,他只犹豫了一下,随即就斩钉截铁的对我说,“陆缘,分头跑!趁她还没点你的名字!”
我这时几乎脑袋里一片空白,傻愣愣的嗯了一声,然后就立刻卯上劲,朝一旁拼命的钻。
要说学木匠手艺也有一段时间了,走的夜路加起来,俩手脚也数不过来。
但却从来没像今夜这般狼狈,我脚上跑得很急,心里边同时也“碰碰碰”的跳得厉害。
虽说是心里害怕,但毕竟求生的本能还在,要真被吓得瘫软不敢动了,那跟个怂货王八直接等死有啥区别?
我一路摸着黑,在杂草丛生的密林里钻了好一阵,直到完全听不见点名字的怪声,这才气喘吁吁的靠在一块石头边停下来。
不知道三哥有没有脱险?
黑暗中,我不敢开灯,就这么提心吊胆的窝着。
山上的夜风呜呜的吹起来,慎得人心里阵阵的直冒凉气。
“陆缘…”
突然,一道沉闷的怪声响起,顿时,我嗓子眼如同被个东西卡住了一般,不由的浑身一抖。
糟了,那鬼东西还在!
而且,很不幸的是,她口里还点了我的名字!
我连忙爬起来,但明显,这时候已经晚了一步,我只感觉背上好像被一个东西给重重按了一下。
漆黑的夜幕里,根本就没看清到底是个啥鬼玩意儿。
我心里一慌,顿时没站稳脚跟,一个踉跄,直接撞到了一颗大树上。
这一下把我疼得嘴巴都裂开了,感觉头上面嗡嗡嗡的响作一团。
完了!
我心里凉了大半截。
肯定要被鬼东西捉住,剥皮抽筋了。
心里这么想,可我腿上还是在拼命的使劲爬。
不过,意外的是,这时候四周又戛然恢复了平静,连半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到底怎么回事?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赶紧找了个草堆躲进去。
一直就这么提心吊胆的熬到天渐渐亮明,我才心有余悸的爬起来,寻着方向去找三哥。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一路上喊着三哥,慢慢的往大路上走。
等寻到停驴车的位置,那头老驴还没有走。
我看到驴车上面,好像还有个东西,老远瞧上去黑压压的一团,不知道是个啥?
我心说,这畜牲也是通人性,还知道等咱回来牵它走。
但我才靠近驴车,顿时整个人就几乎快瘫倒下去!
原来,驴车上那团黑压压的东西正是张三!
此时,他整个人诡异的扭曲蜷缩成一团,显然已经没有半点气息。
我一下就僵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三哥死了!
死在了驴车上…
而且,死的极为恐怖怪异:大张着嘴,眉头紧锁,狰狞的一脸铁青…
同马大牛那副死相,几乎如出一辙!
“三哥!”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喊着扑了上去。
突然这时候,跟前的那头老驴轻轻叫了一声出来,然后就开始缓缓的朝前面走。
我缓过神来,赶紧追上去,将驴车给拉住。
“一个死的拖着个半死不活的…”
不知道咋回事,此时此景,让我猛然间,就想起王瞎子当时说过的这句话。
细细一想,王瞎子当时只不过是嘴臭,胡乱说出的一句戏言罢了。
没想到,竟然真的就应验在了我和三哥身上!
到底他是误打误撞,还是真能点人生死?
我越想心里越凌乱,身上不由的开始阵阵发起毛来。
这一刻,我不得不担心起自己的安危。
三哥是因为被那鬼女人点了名字,才离奇死掉的。
估计马大牛应该也是撞上了大白棺材,被点了名。
而我自己,同样也被那拉棺材的鬼女人点了名字……
那就是说,我也已经离死不远了?!
第004章 贾先生
我把三哥的尸体送回去不久,很快消息就传开了,毕竟在村子里死了人可是大事。
老村长领着人找到我,问到底是咋回事?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死了?
我心里很乱,只说是撞了邪。
白棺材的事,我不敢讲,怕引起恐慌。
跟来的几个村民一听是撞了邪,都忍不住往后面退了两步。
“发啥怵,你们一个个的!唉…张三孤家寡人,他们张家这算是绝后了…”
老村长嚷嚷着,赶紧叫来几个人将三哥的尸体抬起来,放到木板上。
但看到三哥尸体的时候,老村长嘴里却惊得咦了一声,差点没摔地上去。
“你老这是咋了?”王猫子一把扶住老村长。
我见老村长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心里不禁也纳闷。
刚才老村长还让大伙不要怵,他自己这会儿怎么却犯起怵了?
“没…没事…”老村长朝众人摆摆手,让人赶紧找块白布把尸体盖上。
“陆缘,你过来!”
随后,老村长把我唤过去。
“我已经叫人通知了相关人员,估计下午就有人过来调查。”
我点点头,毕竟死了人,调查一下也很正常。
“张三到底是碰上了啥?”老村长顿了顿又问道。
我说,你老该不会是怀疑我害死三哥的吧?
老村长瞪我一眼,“叫你讲,你就讲,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看着老村长,有些结巴的说,我们是撞了马大牛的邪。
一听是马大牛,老村长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叹口气缓缓的说:“陆缘,这事不要乱讲!”
“有人问起,你就说是犯急病死的!”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朝老村长点点头。
估计老村长也是不想让大家伙恐慌,虽然撞邪的事不算稀奇。
但要指名道姓的说是撞了某个人的鬼魂,弄出的人命,毕竟不太好。
见我心情低落,老村长随后也没再说啥,只让我叫几个人去铺子里挑棺材。
接着他又安排人去请阴阳先生过来,准备给三哥办后事。
差不多临近中午的时候,调查的人来了,我跟着往出事的地方走了一趟。
这种案件,根本就说不通。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张三突发心脏病死亡。
而我则是跟着去作了份笔录,当然不该说的,我肯定也不敢乱讲。
等我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麻黑,三哥的灵堂也布置妥当了。
主持安排法事的,是我们这一带比较有名的阴阳先生,叫贾道光,六十来岁出头。
大伙都管他叫贾先生,据说他家祖上就是吃这碗饭的,颇有些本事。
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同这贾先生经常有往来,算是比较熟络。
吃过晚饭,老村长安排人守灵,这时候几个帮忙的人有些不乐意了。
“老村长,守灵这事儿,我看还是算了吧。”
“对啊,对啊,张三死的陡,咱们可不敢大晚上蹲这里守着…”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根本没人愿意留下来。
我一看,就主动站出来说,“我守。”
三哥是我师傅的儿子,平时又同我的关系不错,守灵这事自然得由我来。
老村长点点头,坐了一会儿,随后就同几个人回去了。
贾先生因为还要做场法事,所以这时候还没走。
“陆家娃娃,你不害怕吗?”贾先生看了我一眼,问。
我揺了揺头,没有吱声,毕竟心情有些低落。
“张三是怎么死的?”随后贾先生又盯着我问道。
我心想,他既然是阴阳先生,肯定见过许多邪门诡事,说不定还能替我想想办法!
于是,我就把昨晚的经历大致对他讲了一遍。
若是这贾先生真有本事,肯定可以给我指条活路出来。
毕竟被那鬼女人点了名,就好比间接的判了死刑,我心里一直惶恐不安。
贾先生听我提起马大牛,又说到白棺材,脸色顿时跟着变了。
“唉,那白棺材解放前,就一直闹,好不容易歇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冒出来了,只怕不得安宁呀!”
我问贾先生,有没有啥办法能救我?
贾先生直摇头,“照理说,被点了名的人都必死无疑,你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万幸!”
我一听顿时泄了气。
“陆家娃娃,你过来!”
贾先生说完,从身上摸出一枚用红线串着的铜钱。
我走过去,贾先生把那枚铜钱在我额头上按了一下,紧接着,口里吧啦吧啦的念了几句听不懂的话出来。
然后让我把铜钱挂在身上,说是可以暂时护身。
我当即谢过贾先生。
“用不着客气!”
贾先生朝我摆摆手,“陆家娃娃,我同你爷爷也算是老熟人,只可惜我本事不济,却也救不了你啊!”
我没有说话,看着棺材里的三哥,心里一片凌乱。
可能很快,下一个躺在棺材里的人就是我了!
“陆家娃娃,我这枚保命铜钱只能护你一时,你想要活命的话,要么找高人相助,要么就让那鬼女人放过你!”
我望着贾先生说,那能行吗?
贾先生没有回答行不行,而是对我说,“事在人为,若是天命如此,那也没办法!”
我问贾先生,怎么能让那鬼女人放过我?
找高人肯定不好找,虽然让鬼女人放过我也很难,但听贾先生的意思,还是有机会。
贾先生沉吟了片刻,旋即对我说道:“陆家娃娃,办法倒是有,只是看你有没有那胆量?”
我想也没想,直接就说有!
只要能救命,哪怕你让我这时候去坟堆里头扛个尸体啥的,我都不带半点儿皱眉的。
“那好,陆家娃娃,你听我说,要想让鬼女人放过你,首先必须得弄清楚她的来历!”
“啊!”我一听不免砸舌,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怎么弄得清楚?”
老一辈的人都不怎么说的上来,让我从哪里去找?
何况,目前我想躲她都来不及,还叫我主动去接近她,想想真是有些头皮发麻。
贾先生没管我是啥表情,接着说道:“在看见白棺材之前,你们先是撞了马大牛的鬼魂对吧?”
我点头说,是。
贾先生摸了一把胡子,“那就对了!”
我愣愣的望向贾先生:“你老啥意思啊?”
“陆家娃娃,你不知道,马大牛死后我去看过,当时就发现了问题,因此才让他爹用泰山石压棺,早早入土为安。”
我听后心说,原来这泰山石压棺是你搞出来的把戏啊。
可为啥还是没有压住马大牛的魂,让他给跑了出来?
第005章 噩梦
贾先生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继续说道:“只怪我当时事情办的仓促,以至于没能将马大牛的魂给镇住...”
“唉,不过,如今来看,我还是没那本事...”
贾先生说完就不住的一个劲叹气。
我说:“你老的意思,是不是指马大牛同大白棺材有啥联系?”
先前,我就作过这个设想,因为我和三哥撞上大白棺材的地方,根本不是在‘落葬坡’。
照老一辈人传下来的话讲,‘白棺拉人’那是在‘落葬坡’才有的事。
但它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发生在我们村子同马家村的中间位置?
我想这当中肯定有问题才对!
贾先生看了我一眼,点头道:“确实有些关联,只是当初我并没有想到大白棺材上去!”
“陆家娃娃,要想弄清楚大白棺材的事,就要从马家人下手!”
我一愣,不由望向贾先生,“你老这话,怎么说?”
“难不成,他马家背后同那‘白棺拉人’还有另外啥关联不成?”
贾先生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在三哥的灵堂边,点了几炷香,然后又走到三哥的棺材前,嘴里念叨了几句听不懂的字眼。
捣鼓完这些,贾先生才开口对我说道:“娃子,我之所以现在还不走,就是怕张三的魂再跑出来害人!”
我呆呆的望着装三哥的棺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见我发愣,贾先生随即拍了下我的肩膀:“你不用怕,张三的魂,已经被我封住了,要不然的话,他第一个就会找你!”
我没有说话,只感觉心里边绞痛得难受。
毕竟碰上这种邪门的事儿,搁谁身上都不会舒服。
我缓了一会,问贾先生,“到底马家人和大白棺材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这个贾先生,非要我主动开口去提醒他,他才会说一样。
贾先生不慌不忙的倒了一杯茶,“这件事情,你不可对任何人讲!”
我点头“嗯”了一声。
就听贾先生继续说道:“马大牛的爹,先前就来找过我,我怀疑那时候起,马家人就有问题了!”
我心里有些焦急,赶紧问道,“哪里有问题?”
贾先生看我一眼,略显神秘的道:“他们是被人下了邪咒!”
我一听就蒙了,怎么突然又整出个什么邪咒出来?
于是,我想也没想就对贾先生说:“这跟那大白棺材有啥联系?”
他们马家人被人下了咒,管我个屁事,我一来不会解咒,二来自己都小命难保,哪还有闲工夫管他们这些事?
但贾先生却盯着我缓缓的说道:“陆家娃娃,你不懂,依我看,这当中必然有关联!”
贾先生说,马老爹之前就去找过他好几次,说是和他儿子马大牛最近一到晚上就睡不着觉。
贾先生当时也纳闷,就对马老爹说,睡不着觉,你该上医院找医生去啊,你来找我这个阴阳先生做什么?
直到听完马老爹的话,贾先生才觉得事有蹊跷!
马老爹对贾先生说,一开始,他和儿子马大牛还只是睡不着,可是后来慢慢的就变得越来越奇怪。
两个人几乎一到晚上就会作噩梦,梦见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而且有时候,还会梦游,大半夜莫名其妙的跑出去!
当时,贾先生听完,便觉得他们估计是撞了邪,于是就给马老爹和马大牛一人请了一道护身符。
之后,马老爹也没来找过贾先生,直到马大牛突然死了,才请他过来处理了一下。
贾先生讲到这里,忽然对我说;“陆家娃娃你想想,他们父子梦见的那个看不见脸的女人,会不会就是那个点名字的鬼女人?”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马家人同那‘白棺拉人’说不定还真有点关联。
先不说,是不是啥邪咒,既然出现在‘落葬坡’的‘白棺拉人’能被马大牛引出来,就说明这当中肯定有啥问题!
贾先生说,“要弄清楚白棺材,救你的命,不妨从马家人那查起!”
我这时候,有点犯难,而且感觉怪怪的。
照理说,贾先生给我指的路,我没理由拒绝,这毕竟可以说是我目前唯一的一条生路。
可不知道为啥,这时候我心里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被贾先生当枪使!
但具体却又说不上来,因为整件事听起来,也算合情合理,总不能,我自己有事,让别人去冒险吧?
贾先生讲完,再次看了下棺材里的三哥,随后就站起来说,休息去了。
让我放心在这里守着,没啥大碍。
等他走后,我给三哥烧了一些纸钱,才坐下来,静静的捋了捋贾先生先前说过的话。
我记得在出事之前,三哥也讲过,马大牛可能是惹上了大白棺材才送了命。
而贾先生也是这个意思。
思来想去,我别无他法,要想活命,只有照贾先生的话办!
哪怕马家人跟大白棺材没有半点关系,但只要有一丝线索,我也不能放过。
胡乱的想了一阵,先前一夜未眠,不知不觉的我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猛的给惊醒过来。
额头上、背上全是冷汗,全身上下几乎都湿透了。
我颤颤的抬起头,心有余悸的望向三哥的棺材……
还好只是个噩梦!
但突然,我脑子一闪,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因为,我也梦见了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
她诡异的锤着头,两边长发遮住脸面,只露出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立在三哥的棺材边,直愣愣的瞪着我...
怎么会这样?
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梦到过什么看不见脸的女人...
此时,再没半点睡意,我给三哥点上香,一直坐到天亮,老村长过来,才离开。
出去后,我没有立刻回家休息,而是径直往马家村的方向走。
因为,我感觉事情确实如贾先生说的那般,我必须得亲自找马老爹问问。
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我赶到了马家村。
我走得很急,找到马老爹的时候,他正准备出门。
见我来了,他愣了一下,就问,是不是来收棺材钱的?
我摇头说,不是。
马老爹招呼我进屋坐下,给我倒了一碗茶,说:“小缘啊,张三的死,我老汉也很难过...”
我不想整些个客套话,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说,“马老爹,我是为马大牛的死而来的!”
马老爹一听,脸色当即就变了,“不管你的事,你回去吧!”
我说,你先听我讲完。
然后,我直接就把,自己和三哥是如何撞上马大牛和白棺材的事讲给他听了。
接着我问马老爹,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唉!”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小缘呐,我老汉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命不好...”
我赶紧叫他打住,其他的废话我现在根本没心情听,我只想知道,那个梦,或是马大牛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说:“马老爹,都这个时候了,没必要藏着掖着,你如实说出来,我保证也不会随便出去乱讲!”
一开始,马老爹还吱吱呜呜的不肯直言相告,但无奈架不住我前后软磨硬泡。
“行吧,小缘,我就给你讲讲,唉...”
马老爹挤着一张黝黑的脸,“这件事情,我先前去找过贾先生。”
“他给了我两道符之后,也消停过一段时间,但一直还是治标不治本。”
“后来,我就又想另外找法子,结果中途遇上王瞎子,他说,我眉宇间有煞气,该是邪事缠身,轻则寝食难安,重则命丧黄泉!”
我一听马老爹提到王瞎子,心里不由愣了一下,特么难道还真同这个王瞎子有啥关联?
马老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当时心里很着急,听王瞎子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于是就问他,有没有啥法子?”
第006章 我来收尸
“王瞎子点头说,有法子。随后就从身上摸出一把米,和一条红绳子。”
马老爹讲到这时,突然停了下来。
我看了他一眼,示意接着说。
可是,马老爹却站起来,对我摆摆手,然后径直走进里屋。
过了几分钟,他手里拿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走出来。
我看那东西被一块布包着,就问他,是个啥?
马老爹没有说话,用手指了指,意思是让我自己弄开看。
我有些莫名其妙,将他手里的黑东西接过来,打开一瞧。
顿时,我差点就没给坐稳,从椅子上摔下去。
原来这玩意儿,竟然是个人的骷髅头!
我赶紧把这东西塞给马老爹,“马老爹,怎么拿这个东西出来啊?”
“王瞎子,让我去弄的...”马老爹咧着嘴,说道:“当时,王瞎子拿出米和红绳子就对我说,还需要一个东西才行。”
我有些惊愕的指了指那骷髅头,问:“他就是让你去拿这个?”
马老爹神情恍惚的点了一下头,突然带着丝哭腔,说:“我没想到,当初不但没有救了我儿子,反而还害了他的命!”
我赶紧问马老爹,“到底咋回事?”
马老爹哭丧着脸,缓缓的道:“王瞎子说,我们两父子是被人下了咒,如果要解咒,就需要找一个阴年阴月阴时之人的骷髅。”
我一听,立刻就想骂人,特么那王瞎子满嘴跑火车的话,也能信?
马老爹说,他当时信以为真,就按王瞎子的指点照办了。
我问他,这个骷髅头是从哪里取来的?
马老爹吱呜了半天,才说是他儿子马大牛从‘落葬坡’上取回来的。
我听完,整个人几乎头都快要炸了,心说,你们两父子真是狗急跳墙,胆子也忒肥了点,咋就这么不开窍呢?
那‘落葬坡’是随随便便能去的吗?
而且,居然还从上面带了个骷髅头回来!
剩下的事,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那该死的二货马大牛,晚上去‘落葬坡’的时候,撞上了大白棺材...
我叹了口气,直接就告辞走人了。
可回去之后,我沉思了下,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为啥贾先生和王瞎子都说,马家人是被人下了咒?
王瞎子那人是嘴臭,啥话都没边的乱讲,唯恐天下不乱。
但贾先生可是实打实的正经阴阳先生。
他不可能随随便便的胡乱瞎编一通出来吧!
我琢磨着,这事儿肯定是马老爹还隐瞒了一些关键,没有讲。
怪我当时问他的时候,重点只放在马大牛怎么死的,反而忽略了他们父子做噩梦的事!
现在细细一想,或许这里才是关键,因为他们是在没碰上白棺材之前就出现了噩梦!
也就是说,整件事情,应该同那个什么狗屁‘邪咒’有关...
我躺床上想了大半天,头皮几乎都快要磨破了。
心里隐隐觉得,我和三哥之所以会出现意外,估计是被人给算计了!
而且,我感觉整件事情,同那王瞎子和他孙女两个人脱不开干系!
照理说,王瞎子明知道‘落葬坡’有邪门的白棺材,但却还是鼓动马老爹让他儿子马大牛去取东西。
这不明摆着是想害人吗?
而且,我和三哥出事的当天晚上,那么巧偏偏碰上王瞎子,他嘴里还说了一句,什么死人拖着个半死的人之类的胡话出来。
以上种种,都不得不让我怀疑王瞎子这个人!
但转念一想,这些只不过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揣测,到底是咋回事,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个鬼女人什么时候来取我的命!
想到这里,我瞬间睡意全无,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急匆匆的出门去找贾先生。
有些事,必须得问他才清楚。
我找到贾先生,他刚刚从三哥家里出来,准备回去。
见我来了,贾先生直接就开口问,“怎么样,陆家娃娃,你问到啥没有?”
我当即把从马老爹那里听来的,如实对贾先生说了。
然后,我问贾先生,“你老,对王瞎子这个人怎么看?”
贾先生不答反问我,“陆家娃娃,你的意思是怀疑王瞎子了?”
我丝毫也不掩饰啥,直接点头说,是。
王瞎子这人,我的确没什么好感。
贾先生笑了笑,“王瞎子无关紧要,你要保命,查那鬼女人才是关键!”
我叹了口气,这件事确实太难了。
贾先生见我有些沮丧,随后对我摆摆手,说:“陆家娃娃,你不用太灰心,看在你死去的爷爷面上,我贾某人定会想尽办法助你逃过此劫!”
我听后脸上顿时一喜,嘴里连忙道谢。
有贾先生这句话,我心里立刻安慰了不少。
贾先生拍了下我的肩膀,又说道:“你明天再去找马大牛他爹问问,等处理完张三的事,我亲自同你走一趟‘落葬坡’!”
随后贾先生就让我先回去休息,因为晚上还得由我来守夜。
我只好点头回了家。
晚上依然是我一个人给三哥守灵,按贾先生的安排,三哥要在家里停四天,才能下葬。
而且,最后一天还要做场法事。
守夜我倒是不怕,胡乱的想了一夜,很快熬到了天亮。
等老村长过来换下我之后,我出门就又朝马家村的方向去了。
贾先生的意思,还是要让我去问问马老爹。
而我自己也始终觉得,马老爹还有一些事儿肯定瞒着,没有讲出来。
路上我胡乱的想着,来到马老爹家外面的时候,老远就听他家里闹哄哄的,好像出了啥事。
我愣了一下,随后赶紧跑进院里,这时远远的就看见马老爹躺在一块木板上,已经死了!
听左右的邻居大妈议论说,昨晚上王瞎子同他孙女来找过马老爹,之后有个邻居半夜还瞧见马老爹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出了趟门,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被发现死在了自己家里。
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马老爹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突然死了?
而且,王瞎子怎么又来找马老爹?
想完这些,我赶忙跑到近前去查看,不过,只挪到边上,我顿时没敢再动了。
因为,我瞧见马老爹的那副死相,跟三哥以及马大牛几乎又是一模一样:大张着嘴、眉头紧锁,狰狞的一脸铁青...
我心里估摸着,肯定马老爹也是着了‘白棺拉人’的道。
如今他一死,那说明很快就该轮到我了!
我心里边七上八下的,脑子几乎乱作了一团,连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整个人一直魂不守舍。
回去后正好碰上老村长,老村长见我这般模样,关切的问我,咋回事,是不是没休息好?
我没有说话,老村长见状,就说,今晚不用我守夜了,让我好好回家休息。
我知道老村长这个人,一向说一不二,也就没说啥。
回去躺下不久,就睡着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
我正打算到三哥那边去看看,这时候,院子外面突然走进来两个人。
我以为是贾先生和老村长,于是赶忙迎了出去。
不过,走到门口才发现,来人竟然是王瞎子同他孙女!
我当即心里就不爽了,这个王瞎子跑这里来做什么?
明摆着,昨晚就是因为他去找过马老爹之后,马老爹才莫名其妙死掉的。
现在王瞎子突然又登门来找我,只怕不是啥好事!
我警觉的瞪着王瞎子和他孙女,问:“你们来做什么?”
王瞎子哈哈一笑,微微侧了一下头,嘴上说道:“老夫这是专门过来,替人收尸的!”
我一听,顿时就火冒三丈,差点没直接给他骂回去。
王瞎子这张臭嘴巴,真是啥话都能往外面冒。
特么的你大晚上到我这里来,收个什么尸?
第007章 诡敲门
我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冲王瞎子和他孙女嚷道:“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赶紧走,要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呵呵,不客气?怎么不客气,姓陆的,老夫告诉你,你就快死到临头了!”
王瞎子被他孙女搀扶着,嘴上厉声对我说道。
本来我就对王瞎子这个人没啥好感,现在他又到我这里来出言不逊,作威作福。
我实在忍无可忍,于是直接就朝他吼道:“姓王的,你不就是想趁机过来扎点油水么,何必装的这么道貌岸然的?”
“哼......”
王瞎子冷哼了一声,接着微微抬起头,冲我道:“姓陆的,老夫来问你,你爷爷以前是干啥的?”
我压根就不想搭理他,我爷爷以前干啥的,我凭什么告诉你?
见我不说话,王瞎子冷笑了一声,“姓陆的娃娃,你不肯讲,老夫替你说吧,你爷爷以前隐姓埋名在隔壁镇上开香烛铺的对吧?”
我听后心里一愣,王瞎子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虽然这不算啥机密的事儿,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知道的人根本就不多,连我也都是近几年才从老村长口里得知的。
我不动声色的说:“那又怎样?”
王瞎子依然是冷冷的笑了一声出来,“那好,老夫再问你,你那常年不在家的父亲是干啥的?”
我立即十分不爽的说:“我爸干啥的关你个屁事?他欠你钱了还是咋的,轮得到你在这里查户口?”
“老夫知道,你父亲陆青锋看风水有点本事,不过,老夫这次过来,就是专门替他收尸的!”
“我去你大爷的,你收你爹的尸去吧!”
我几乎快咆哮起来,“姓王的,你们赶紧特么给我滚蛋!”
王瞎子这人实在可恨至极,我爸好几年都没回过家了,同他压根儿没瓜没葛的。
可王瞎子居然胡搅蛮缠到我爸身上去了。
我这时候怒火中烧,直接就冲了上去,“滚,赶紧滚!”
“姓陆的,老夫告诉你,你不过只是个替死鬼罢了,听老夫一言,留意身边之人......”
我懒得再同瞎子争论,随即就将两人推出院子,关上了院门。
王瞎子这人实在是太嘴臭招恨了,我估计他要是敢大白天的到村子里来胡闹,肯定会挨人一顿胖揍。
缓了大半天,我看了看时间,随后就出门往三哥家里去了。
虽然老村长叫我晚上不用去守夜,但我现在睡意全无,何况哪能让老村长一把年纪的熬更受罪。
到三哥家的时候,贾先生也在,正同老村长喝着小酒,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见我来了,老村长打了个酒咯,说:“你咋来了,我,我不是让你好生休息吗?”
我冲老村长嘿嘿一笑,“没事,我睡好了。”
老村长没再说啥,随后就让我拿杯子过来陪他们喝几盅。
贾先生平时也是好酒之人,一通酒喝下来,老村长顶不住,直接当场趴桌上了。
我酒量还不错,见状,赶紧把老村长扶到屋子里去休息。
贾先生差不多也喝得迷迷糊糊的,“陆,陆家娃娃,我晚上就不回去了,到隔壁歇着去,有事,你,你叫我便是。”
我点点头,又把贾先生扶到隔壁房间。
回到灵堂,我看了下时间,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
我照例给三哥重新换上香,又烧了些纸钱,随后就坐在灵堂前面发呆。
但坐下来没多久,屋子外面,就传过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之声。
我心里纳闷,这么晚了,谁还会过来?
“咚咚咚咚——”
敲门声似乎很急,一连响了好几下。
“来啦!”
我喊了一声,赶紧走出去开门。
可是,当我打开门,就发现外面压根儿没半个人影!
我不由犯起疑惑,连忙拿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
“谁呀?”
“……”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我骂了几句,随后关上门,回到灵堂。
可我前脚才刚坐下,那咚咚咚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我顿时心里一紧,难不成,特么这是午夜鬼敲门?
“咚咚咚咚!”
声响一直在持续。
我站起来,大喊了几声贾先生,但隔壁屋子里,没有半点回应,估计是贾先生酒醉,睡得死沉。
我只好壮着胆,慢慢地挪到门边。
“是谁在外面?”
这一次,我没有直接把门打开,而是隔着门,嚷了一句。
回应我的,仍是几声咚咚咚的敲门声响。
我仔细听了下,感觉外面好像是站着一个人。
但那人一直不说话,我心里难免有些犯怵。
“到底是谁?”
外面那人还是不说话。
我顿时来了火气,自认为平时胆子也不算小,加之先前又喝了酒,都说酒壮怂人胆,这时候我特么就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敲门?
当那敲门声响第二遍的时候,我立刻从身上摸出一个墨斗盒,然后,猛地就将大门给打开!
我心想,管你特么是个啥妖魔鬼怪,劳资先朝你丫身上扣个墨斗盒再说!
可大门打开之后,我几乎又傻眼了,外面仍旧空无一物。
这怎么可能?
我瞬间纳闷,于是赶紧将手电筒再次朝左右看了看,当光亮照到大门槛下面时,我就发现地上摆着一只死老鼠。
特么真是奇了怪了?
我将地上的死老鼠拎起来,拿到近前细细瞧了眼,心说,该不会是这东西在敲门吧?
但明显不可能啊,一只死老鼠敲什么门?
我心里骂了一句,顺手就将死老鼠扔出去老远,随后紧紧的关上了大门。
不过,关上大门之后,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悄悄的趴在大门边附近,找了个缝隙暗暗的往外面瞧。
我心中料定,这该死的敲门声,肯定还会再冒出来。
到底是啥东西在搞鬼,我倒要看个究竟!
可我趴大门边,往外面看了大半天,还是连半个鬼影子都没瞧见,而那敲门的声音,也没再接着响了。
我正疑惑,这时候,就听灵堂里猛地传出一阵“叮叮叮叮”的怪响。
“是谁?”
我身子一紧,立刻喊了一声出来。
叮叮叮叮——
又是一连串持续的声响。
听起来,就像是有个人在拿什么东西敲碗一样!
我几乎汗毛都快要立起来了。
“老村长,贾先生,是你们吗?”
回应我的依旧是那叮叮叮叮的怪响。
我愣了一下,呼出一口气,还是壮着胆,慢慢的朝灵堂那边挪。
“叮——叮——叮——叮——”
突然,怪响声越来越密集。
我心里瞬间也跟着,加剧的跳起来。
但我还是没有怂,反而是加快了脚步,往灵堂那边冲过去。
第008章 猫点香
然而,我才刚一跨进灵堂,顿时整个人就给惊呆了。
只见,在三哥的棺材上,正蹲着一只个头硕大的大白猫!
这畜生全身雪白色一片,两只绿悠悠的眼睛,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就把我给死死的盯住了。
我被大白猫一盯,一时之间没敢乱动。
这时,就见大白猫那爪子在棺材上摆着的灯碗边,一个劲的敲来敲去,发出叮叮叮叮的怪响。
我一看瞬间明白过来,心说,哪来的邪东西,特么难道还成精了不成?
老一辈的人讲过,猫这种动物极具灵性,且极容易引起尸变,横生邪魅出来。
尤其是晚上莫名窜出来的黑猫,这东西碰到人的尸体,几乎一碰一个邪。
我不知道,这大白猫有没有那么邪?
可它此时,蹲在三哥的棺材上敲碗,明摆着是来者不善啊!
我只愣了一下,当即就叫嚷着冲过去,想将这畜生赶下来。
但这家伙,根本不惧生人。
见我要冲过去,直接就弓起半个背,对着我“喵呜”一声叫了出来。
紧接着,大白猫全身的毛就如同刺猬一般,直接立了起来,样子看上去慎人极了。
我暗骂一声,随即转过头去就从一旁的墙边,顺手抓起一根扁担,我不信特么还弄不走你个畜生!
可我操起扁担才走上去几步,就听三哥的棺材里,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怪响出来。
这一下,直接把我惊得身子一震,顿时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妙了!
这畜生刚刚蹲在棺材上,怕是在敲碗唤尸!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窜进来的邪猫,我心慌意乱赶忙朝隔壁屋子大喊:“贾先生,不好了,尸变了,你快过来啊!”
一边喊,我一边拿扁担对着那大白猫的头用力顶过去。
可这畜生丝毫不闪不避,而且身上如同铁一般,我一下顶过去,居然没能将它从棺材上给挑开。
“喵呜——”
大白猫朝我猛一呲牙,然后直接就冲我狠狠的扑了上来。
我当即连连后退,胡乱的挥舞着扁担。大白猫见我手里拿着扁担,一时不敢贸然窜上来,一人一猫就这么开始对峙起来。
只要我不动,大白猫也不会动一下。
可这时候,三哥棺材里的动静却是越来越大了!
“咯吱咯吱——”
慢慢的,整个棺材都开始跟着摇晃了起来。
“贾先生,老村长......”我急得大喊。
眼看棺材盖已经被摇开一道缝,贾先生的声音终于从隔壁传了出来。
“吵什么,陆家娃娃?”
“尸变了!”我大叫道。
“怎么可能?”
贾先生一听,就大喊着让我赶紧往棺材里扔墨斗盒。
我说,来不及了!
随后贾先生开门冲了出来。
一见地上的大白猫,贾先生嘴里惊道:“哪里来的畜生!”
我指着三哥的棺材说,贾先生,快,要起尸了!
贾先生当下厉声一喝,立刻夺过我手里的扁担,口里念了一句咒,直接就朝棺材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地上那大白猫,见贾先生来势汹汹,口里又念着咒,似乎也十分畏惧,惊叫了一声,这时也不再逞能,一头就朝外面跳出去逃走了。
“陆家娃娃,拿墨斗盒来!”
我赶紧将身上的墨斗盒递过去,就见贾先生用扁担死死的压住棺材盖的一角。
然后,快速的将墨斗盒顺着缝隙丢了进去,与此同时,嘴上也念了一长串听不懂的法咒。
我一直在旁傻愣愣的看着,过了一会儿,贾先生才将扁担松开,沉沉的说道:“幸亏,尸身没爬起来,要不然就麻烦了!”
接着他又问我:“那大白猫是咋回事?”
我也纳闷,一个劲的摇头说,不清楚。
随后,我就把之前遇到鬼敲门的事情,对贾先生讲了一遍。
贾先生听完,皱起眉头,思量了一会,说:“敲门的鬼东西,想必就是那只大白猫!”
我有些狐疑,便说:“猫有那么聪明吗?”
贾先生看向我,笑了一下,“一般的猫当然没那么聪明,可是‘点过香’的猫就不同了!”
我听后有些发蒙,就问贾先生:“啥是‘点过香’的猫?”
猫还有这种说法吗?
贾先生对我摆摆手,“陆家娃娃,那‘点过香’的猫,是我们阴阳先生,行里的暗话,你知不知道都无关紧要,但当前有两件事,必须要立刻去办了,要不然,你恐怕小命难保!”
“啊——”
我惊叫一声,呆呆的望着贾先生,就听他接着说:“那猫今夜来找你,必是受了那鬼女人的指使,我看来不及了。”
“啥来不及了啊?”我问。
贾先生看我一眼,沉声道:“我如果估计的不错,那鬼女人必会在三日之内,取你魂魄!”
我一听立马就慌了,也就是说我只有三天的时间了?
如果三天之内,鬼女人不打算放过我,或是想不到啥法子,那我就必死无疑!
我心里慌极了,连忙问贾先生,有没有啥办法?
贾先生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当前两件事,首先是立刻把张三的尸体烧掉,另外一件就是你今夜就随我去‘落葬坡’!”
贾先生说,现在是十二点半,处理完张三的尸体,最多一点钟,还有三个小时时间,可以办事。
随后,贾先生就让我把三哥的尸体扛出去,他捣鼓了好一阵,然后在尸体上洒了些油,就吩咐我点火。
我看着三哥的尸体,心里十分不忍,就问贾先生,非烧不可吗?
“当然,要不然会尸变!”
贾先生一个劲在旁催促,我只好狠下心,点起了火。
火燃得很大,很快整个尸体就烧着了,贾先生对着燃烧的尸体,嘴里一直在不停的念咒。
我则是呆立在一旁,心里默念着:三哥你一路走好,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你千万不要怪我啊!
处理完尸体之后,贾先生接着对我说:“陆家娃娃,你赶紧去驴圈,抜一团老驴的尾巴毛!”
我说,驴尾巴毛有啥用?
贾先生没有回答,只叫我赶紧去。
我嗯了一声,随后就去驴圈,弄了一小团驴尾巴毛过来。
贾先生叫我先收起来,说是待会有用,然后他又去鸡圈里,抓了只大公鸡,用绳子将鸡脚捆住,让我拿着,之后就拉我打着手电筒往外面走。
我心里纳闷就问贾先生,咱们这是要去干嘛?
贾先生头也不回的道:“去落葬坡,替你请命!”
我顿时身子发颤,结结巴巴的说:“那,那能行吗?你老,先前不是说,让我先弄清楚白棺材的事再说吗?”
“事有缓急轻重,你都快没命了!”贾先生扭过头,盯了我一眼,说道:“现在弄不清楚白棺材,也只能冒险上去试一试!”
我明白贾先生的意思,他是想趁今夜上‘落葬坡’,看看能不能想法子求那鬼女人放过我。
毕竟我同鬼女人之间,也没啥个人恩怨。
可我心里却还是打鼓,不知道我这一去,会不会是自投罗网?
那鬼女人凭啥肯放过我?
我觉得单凭有没有个人恩怨,还是不太站的住脚。
但我若是不去,该来的始终都要来,躲是躲不掉的。
目前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硬着头皮走它一趟‘落葬坡’了!
第009章 走夜路的鸡
按老一辈人的说法:晚上碰到“白棺拉人”那是该你这人倒霉的时候了。
反过来想,也就是说,不是每次走“落葬坡”那地方,都会撞上邪门的白棺材。
路上,我把这个疑惑给贾先生说了。
我说:“先生,咱们要是上去,碰不到白棺材和鬼女人咋办?”
贾先生走在前面,头都懒得回,“陆家娃娃,这你倒不必担心,我贾某人祖上就倒腾阴阳之事,虽说本事不济,可要揪个鬼、找个阴人位置啥的,却也难不到我!”
之后,贾先生就让我放宽心,即便那鬼女人今晚上不领情,到时候他也有法子,保我全身而退。
我拎着大公鸡静静的跟在贾先生身后,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惊慌。
要说不害怕,那是打脸充胖子。
毕竟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鬼东西!
这“白棺拉人”在我们这一带好说也闹了有些年头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上去招惹的。
据说先前,在刚开始闹白棺材的时候,村里就请过一些阴阳先生上去处理过。
那时候,我们村子的规模还不大,人口并不多,总共也就十来户人左右。
大家伙筹钱,请了三个颇有本事的阴阳先生,由几个胆大的村民带路,晚上直奔落葬坡而去。
可当天夜里,上去七个人,只两个人拖着半条命逃了回来。
而且事后,回来的两个人也没活多久,都相继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家里。
至此之后,就没人敢再去落葬坡那地方,哪怕是大白天,也很少有人敢路过。
我心想,贾先生敢单刀赴会,带我这愣头青小子大晚上走落葬坡。
先不论其本事如何,光这份胆量,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不由心里对贾先生这人,更是由生敬意,暗自佩服了好几分!
连脚上的步子都迈得更加响亮。
差不多走了将近一个多钟头,四周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路了。
眼看就快走到落葬坡附近。
这时候,贾先生停下来,低声对我说:“待会一切必须按我说的办,不可发出任何声音!”
我赶紧点头,只要能活命,哪怕你让我装一年的哑巴,我都乐意。
随后贾先生就让我把公鸡递给他,接着又吩咐我,把驴尾巴毛也拿出来。
我全都一一照做。
贾先生接过公鸡后,从我手里抽了几根驴尾巴毛,然后将驴尾巴毛对着大公鸡的脖子,左右缠了几圈,打了个结。
弄完这些之后,他口里念了一声咒,就猛对着大公鸡的头,狠狠吹了一口气上去。
那公鸡被贾先生用力一吹,刚开始还眯着眼睛在睡觉,没过一会儿,两眼就鼓的老圆,好像瞬间来了精神。
而且,这大公鸡的一只眼睛,好像还隐隐透着点亮光,瞧上去十分怪异。
看到这里,我心里纳闷极了!
都知道,鸡这种动物,一到晚上几乎是看不见东西的,而且一到天黑差不多都要闭眼睡觉,很少有晚上跳出来活动的鸡。
可此时这只大公鸡,精神抖擞,活蹦乱跳,而且最奇怪的是,它好像还能在没有任何光亮的情况下,看清楚东西!
这就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我本来忍不住,想要问问贾先生,他用的这是啥法子?
可看贾先生一脸严肃的表情,我没敢问出口。
捣鼓完这些,贾先生抬头看了下天色,随即就快速的把大公鸡放到地上。
大公鸡一落地,咯咯的叫了一声出来,然后就如同着了魔一样,开始寻着坡,有模有样的慢慢往山上面走!
我几乎眼睛都快看直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咱也听过不少。
但类似这种脖子上缠驴尾巴毛,夜里能走山路的鸡,我却从未见识过。
也不知道这贾先生在大公鸡身上动了啥手脚?
我直愣愣的望着大公鸡,脸上一阵惊愕之色。
贾先生没管我是啥表情,只在旁对我挥了下手,然后就紧紧的跟在大公鸡后头,往坡上面走。
我手里抓着半戳驴尾巴毛,愣了一下,随后也缓缓的跟了上去。
等走到一块大石头边上,贾先生就打手势,示意我关掉手电筒。
随后,他就拉我靠在石头后面停下来。
我一直没有说话,此时距离落葬坡已经越来越近,我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落葬坡这地方,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上来。
夜幕下,四周好像格外的阴森。
连不时吹过来的山风,都带着一股寒意,钻得人心窝子阵阵发凉!
我大致瞧了瞧,能见度很低,山头上到处都是半人多高的杂草,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石头和松柏树。
要说路的话,根本就看不见,或是压根儿已经没有路了。
也不知道那邪门的白棺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正发愣,贾先生突然轻轻拍了我一下,然后冲不远处那只鸡点了下头。
我没弄明白贾先生是啥意思,赶紧摇了摇头。
贾先生见状,又朝我手里的驴尾巴毛指了指,接着朝前面比划了一下。
我仍是一脸莫名其妙,对贾先生直摇头。
见我还是摇头,贾先生随即低声对我说道:“你上去跟着那只鸡,如果见它停下,用鸡爪子在地上刨,你就靠过去,点燃驴尾巴毛!”
我愣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慢慢的往大公鸡身后挪了过去。
不知道贾先生这是摆的啥阵势?
大公鸡走的很快,不时的抬起头左右看,神情就如同人一般。
我紧紧跟上去,不一会儿就走出了老远。
这时,我心里有些急了,已经看不到贾先生,可前面的大公鸡还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四周越来越黑,我估摸着,应该是已经走到落葬坡的深处。
大约又走了几分钟,大公鸡终于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
我见它低头往地上啄了一下,然后就用鸡爪子在地上使劲的刨土。
我心说,是这里了!
于是,赶紧按贾先生的吩咐跑过去,慌忙拿出驴尾巴毛,就准备要点火。
但我刚刚把打火机的火点燃,突然之间一股风吹过来,直接就把火给吹灭了。
我惊恐的往四周瞧了瞧,立刻又想往驴尾巴上点火。
可我刚把火靠近驴尾巴毛边上,打火机又被风给吹灭了!
一连试了三次,都是这个结果!
我心里顿时慌了,心说,特么邪了,还不让我点火了是不?
正准备卯上劲,再试试时,突然地上的那只鸡咯咯的,叫了一声出来。
我身子一惊,扭头就发现贾先生在一颗大树下面,猛地朝我挥手。
好像是让我赶紧过去。
我没多想,连忙顺着位置靠过去。
贾先生背对着我,这时也不说话,只一个劲的带我往林子里跑。
我心里纳闷,贾先生这是要带我去哪?
大约跑了十来分钟,我正想开口问贾先生怎么回事?
可突然,先前还带头跑在前面的贾先生,眨眼间就凭空消失掉了!
这一下,突如其来。
我惊的身子一哆嗦,差点没直接给滚地上去。
可是不等我反应过来,这时候背后突然一个东西,猛一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啪——”
一声轻响。
我差点吓的尿了裤子,下意识的半侧着头,慌忙往后面瞟。
光线太暗,没看清是啥。
但搭在我肩膀上的东西,此时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是一只人手!
白皙修长……
一看就是一个女人的手!
第010章 王瞎子的孙女
大晚上,落葬坡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的手?
我心里惊恐万分,心想八成是被那鬼女人盯上,索我命来了!
这一趟,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投罗网啊!
但转念一想,生死存亡之际,光害怕顶个屁用?
我心头一沉,随即就猛一咬牙,打算转过身去,同鬼女人拼了。
反正横竖都是死,咱即便要死,也不能死的这么窝囊!
我当即猛一转过身,就听一道沙哑的女声响了起来:“不用怕,是我!”
我瞪眼一瞧,差点给惊叫出来,特么这不是王瞎子的孙女吗?
只见王瞎子的孙女,一身黑衣紧裹,额头上的长发几乎遮住半张脸面。
要不是我前后已经见过她好几次,这时候不一定能一眼就认出来。
不过,此时我非但没有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反而,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丝后怕。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落葬坡上?
而且,明显刚刚就是她使诈,故意引我到这里来的!
只怕背后肯定没安啥好心!
我立刻往后面退开几步,警觉的望着她。
“你怕啥,我又不会吃人!”
“姓陆的,你听我说,不想死,现在就立刻下山,这地方不是谁都可以来的!”
我一听她这话,心里就不爽了,特么怎么跟王瞎子一个德行?
我说:“走不走是我的事,这地方又不是你家的,麻烦你让开,我还要去找贾先生!”
谁知王瞎子的孙女,却是嘴上呵呵一笑:“别费心思去找了,他早就已经走了,你自己死到临头了,还蒙在鼓里,实在可笑!”
我有些不悦的瞪着王瞎子的孙女。
就听她嘴里接着说道:“你知道那只鸡为啥能晚上看到东西吗?”
我说,为啥?
“那是因为,那只鸡的前面,有个鬼一直用绳子在牵着它走,你跟着鸡走,再去点驴尾巴毛,那鬼就会顺着冒出来的烟,勾你的魂!”
我听后身子一愣,这怎么可能?
贾先生怎么会害我?
“你少胡说八道!请你让开!”我沉住气,对王瞎子的孙女说了一句。
我心说,你要不是个女人,没准我真要狠狠抽你几个大耳刮子。
不捡好的学,非要学王瞎子那套糊弄人的鬼把戏!
“哼,姓陆的,你爱信不信,我告诉你,只有我爷爷才能救你的命!”
我不想理她,索性就绕开路,直接往回走。
走了没多远,迎面就碰上了贾先生。
“陆家娃娃,你咋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不见了?”贾先生满嘴抱怨,随后又问:“刚才那人是谁?”
我说:“是王瞎子的孙女。”
接着,我便将自己是如何碰上王瞎子孙女的,如实对贾先生讲了。
贾先生听后一愣,“怎么,王瞎子也来了?”
我摇头,说:“没看到王瞎子,只有他孙女一个人。”
贾先生皱眉往我后面瞧了瞧,我也跟着转过头,这时就发现,王瞎子的孙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是不是对你说了啥?”贾先生顿了下,问我。
我点点头。
贾先生笑了笑,看着我说:“她是不是对你说,我要害你,而且还有个鬼牵着鸡走?”
我满脸惊讶,“先生,你咋知道!”
“那你信她的话吗?”
我想也没想,直接就摇头说:“不信!”
“算你还有点头脑,不会轻易被迷惑住。”
贾先生摆了下手,随后沉声道:“这种小人惯用的伎俩,岂能瞒的住我。”
“先前,我倒是低估了王瞎子,以为他无关紧要,现在看来,这事儿,还有些麻烦了!”
我望着贾先生,“你老,这话怎么说?”
“陆家娃娃,我问你,你到张三家来之前碰到过谁?”
我迟疑了一下,说:“王瞎子同他孙女找过我。”
“那事后,又出现了啥事?”贾先生又问。
我说:“鬼敲门和邪猫起尸!”
“不错!”
贾先生点点头,“先前,我一直误以为是鬼女人作怪,但目前来看,同王瞎子脱不开干系!”
我仔细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么回事。
我记得马老爹出事的当晚,他附近的邻居说,王瞎子同他孙女就去找过他,结果第二天马老爹就死了。
而王瞎子同样在找过我之后,那么巧我就突然碰到鬼敲门和邪猫起尸的怪事,他会不会也是想害我?
见我发愣,贾先生拉了我一把,说:“先回去,白棺材的事里面还另有蹊跷!”
我有些不放心,说:“那,我怎么办?那鬼女人不会要我的命吗?”
“陆家娃娃你放心,万事有我在,目前她应该不会动你。”
“当前你我要做的,就是尽快查清楚这个王瞎子的底细。”
我纳闷,就问贾先生,“好好的,干嘛查王瞎子?追查大白棺材不是更直接?”
贾先生没有说话,而是领着我直接往山下面走。
等差不多快走到山脚的时候,贾先生才停下来,对我说:“你不知道,陆家娃娃,我怀疑王瞎子同那鬼女人有所关联!”
我当即一愣,“不会吧,贾先生?”
虽然我对王瞎子没啥好感,可莫须有的罪名,也不能随便往他头上扣啊。
贾先生说:“你好好想想,马大牛同他爹是怎么死的?另外,你同张三在出事之前,为啥碰上他王瞎子,而且,他还说你们俩,一个死人,一个半死。”
“这里面还有个关键,就是那个噩梦里出现的女人!”
贾先生说到这时,突然盯了我一眼,再重重的继续说道:“你不觉得那是王瞎子的孙女吗?”
“啊——”
我没忍住,直接叫了出来。
愣愣的望向贾先生,“王瞎子这么做,对他有啥好处?”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随后,贾先生就让我先回去休息,说这事儿,一时半会弄不明白。
我把贾先生送回家,躺床上,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贾先生说的话,让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几条人命的背后,似乎都同王瞎子有抹不开的关系。
“白棺拉人”能点人生死,可这个王瞎子,好像同样也能点人生死。
而且,正如贾先生所说,王瞎子的孙女,确实也十分邪门。
先不论她是不是噩梦里的那个女人,她大晚上,突然出现在落葬坡就很值得怀疑!
本来,这些邪门诡异的事儿,我真不想搭理,可我自己的小命,目前被人惦记着,不想管也得管。
我胡乱的想完这些事,迷迷糊糊的眼看就快要睡着了。
突然,门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直接又把我给惊醒过来。
我睡眼惺忪的走到门口,打开大门。
当大门打开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几乎惊的快要跳起来。
第011章 变故
只见大门外的地上,直愣愣的摆着一只死掉的大白猫。
猫肚子已经被人破开一大截,流了满地的血,看上去十分恶心。
我愣了一下,赶紧拿手电筒仔细照了照。
但是这一照,我就惊奇的发现,这只大白猫竟然是之前夜里,蹲在三哥棺材上敲碗的那只!
到底怎么回事?
我有些蒙圈,慌忙拿手电筒走到院子外面,朝四处乱照,这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凌晨五点钟。
外面啥也没有,连院门也没发现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
我站原地杵了下,感觉事情越来越诡异。
之前贾先生说,敲门的是大白猫,而现在这大白猫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我家大门边。
那刚刚敲我门的人又会是谁呢?
很明显,大白猫就是被这个人给弄死的,他故意把猫的尸体扔到我家大门边,肯定是打算给我看。
也就是说,猫尸体上有文章!
想完,我匆忙回到大白猫尸体旁,又看了一会,但还是没瞧出有啥特别的地方。
按理说,那个人应该是要借此告诉我点啥才对!
要么是警告,要么就是某种预言?
我缓了缓,随后找来一根棍子,将猫的尸体翻开。
这大白猫很沉,并不像普通的家猫。
翻开猫的尸体,地上全是血,带着一股子的腥臭,看样子好像没有死太久。
我强忍着刺鼻的腥臭味儿,把猫尸体整个翻了个面,但还是没瞧出有啥名堂。
正打算把这东西扔出去时,突然就见刚刚被我翻过的猫肚子里,陡然间滚出来一个东西。
我连忙用棍子,把那东西刨过来一看,发现是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
里面好像还装着一张纸,我犹豫了一下,直接就回屋拿来个锤子,砸开了玻璃瓶。
里面的确是一张纸,折叠卷曲,被人硬塞进了瓶里。
我没多想,直接三下五除二就把纸给打开了。
但是打开之后,我瞬间又陷入了疑惑。
纸上面,歪歪曲曲的写着几个字:‘李茂春’、‘邪咒’!
看到这几个字,我一下就给僵住了,半天才呼出一口气。
李茂春这可是老村长的名字,旁边加个‘邪咒’是啥意思?
不过,我只思索了一会儿,就完全明白了过来。
这肯定是王瞎子叫他孙女搞出来的把戏!
王瞎子这人最喜欢装神弄鬼,只有他才会搞出这么一套,猫肚子里藏字的把戏!
瞎子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借此来告诉我,老村长同邪咒有关。
可我岂会相信他王瞎子的鬼话?
火气一上来,我干脆直接就将猫尸体给扔进了粪坑里。
回床上躺下后,我忍不住暗骂了王瞎子几句,这个杀千刀的,也不晓得到底想图个啥?
没过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就听到老村长在外面大声的唤我。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过了,我连忙爬起来,到堂屋把门打开。
“他就是陆青峰的儿子,陆缘。”
老村长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我正想问老村长找我有啥事?
一旁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介绍起来:“你是小陆吧,是这样的,我是市考古队的陈牧,这是我的工作证。”
中年男人介绍完,随即从兜里摸出一个方形的小本子。
我只略微看了一眼,就问他,到底找我有啥事?
不可能你们考古队,发现我家地里有古墓吧?
老村长看了中年男人一眼,随即脸色有些难看的对我说:“缘娃,事情说之前,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两人一眼,接着就听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说道:“你父亲陆青峰在两天前失踪,可能已经死了!”
中年男人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我顿时就傻了!
这怎么可能?
“小陆,你节哀顺变!”中年男人见我发愣,随即安慰了一句。
老村长心情沉重,拍了拍我的肩膀,只在边上一个劲的叹气。
“他怎么失踪的?”缓了好久,我才直愣愣的盯着中年男人,急切的问道。
“你先不要激动,事情是这样的,先前我们考古队受邀前往洛江镇的一个遗迹,我当时请你父亲同行,唉,想不到却因此害了他!”
中年男人语气十分沉重,“你父亲连同考古队三人,一起莫名失踪,后来我们只在附近发了其中一个人的尸体,因此推断,你父亲可能也遭遇了不测!”
中年男人的话我信,因为我爸在半年前就被考古队的人请去帮忙了。
我爸这人是个看风水的,师承一位风水高人,对于风水之事很有见地,常年同几个考古队有往来,平时很少在家。
中年男人愣了一会,又从兜里摸出一个胀鼓鼓的信封,递给我:“小陆,你节哀顺变,这是我们考古队的一点心意!”
说完中年男人就转身走了。
我紧紧抓着信封,脑子里一片凌乱。
我没想到老村长突然带人找到我,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那种失去亲人的感受,根本无法形容!
我跟个傻子一样,在原地站了好久。
可这时候不知道为啥,我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猛地就想起,王瞎子那天晚上到我家来说过的一句话。
王瞎子说,他是来替我爸收尸的!
之前中年男人说,我爸是在两天前出的事,而王瞎子到我家来的那天,正好就是两天前!
事情很诡异的居然又同王瞎子扯上了关系,我几乎头都快要炸了。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世上真有这么多诡异巧合的事?
还是王瞎子这人,真的同那邪门的“白棺拉人”有莫大的关联,嘴里真能点人生死?!
“冤孽啊,冤孽……是诅咒,是那个诅咒……陆老哥,你要在天有灵的话,就赶快显显灵,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我正想的入神,这时就见老村长突然如同发疯了一般,对着我爷爷的灵位牌就一头跪了下来。
“缘娃子,你快走!”老村长扭曲着脸,在地上跪了一会儿,突然又猛地站起来,扯着我的手:“走,离开村子,有多远走多远,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不关你的事!”
我脑袋里乱极了,莫名其妙的看着老村长,“你老,这是咋了?”
老村长脸上一片死灰,拉起我直往外面走,“啥都不要了,带上信封里的钱,不要再回来!她不会放过你……”
可他才把我拉到大门边上,嘴里突然又是一阵嘀咕:“不,不,不行,走不掉了,走多远也没用,你父亲陆青峰也死了,逃再远也要死啊……”
“老村长,你是不是中邪了?”
我估摸着不对劲,当即就想去请贾先生过来瞧瞧。
“不要走,缘娃,你先把门关上!”
老村长一把拉住我,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
第012章 邪咒1
我心说,原来老村长还有啥事一直瞒着我啊!
见我把门关上了,老村长随即把我唤过去,我见他神情十分凝重,仿佛转眼间苍老了好几岁。
“缘娃子,在说之前我先问你一些事。”
我愣了一下,望向老村长,“你老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如实说。”
老村长沉默了一会儿,脸上有些发抽的样子,微微裂了裂嘴,冲我说道:“你老实告诉我,张三死的那晚你们还看见了啥?”
“不准犹豫,赶快说!”
见我发愣,老村长又在旁厉声催促道。
我说:“我们还瞧见了大白棺材。”
老村长重重喘出一口气,“果然是这样!”
接着,他便带着几分埋怨的语气对我说道:“你当时为啥不明说?”
我见老村长这表情,就说:“原来你老早就知道了啊,我当时也是害怕其他人听了恐慌,所以才没敢说出来。”
“我问你,张三是不是被点了名?”老村长皱着眉,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我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呢,有没有被那女人点名?”
我回答说:“点了。”
“真是冤孽啊,唉,看来这么多年了,当年的怨气还是没平啊!”
老村长嘴角抽动着,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了。
我心想,难不成老村长知道“白棺拉人”背后的事?
现在我仔细一想,当时老村长看到三哥尸体后的反应,明显好像就已经看出来了。
不然,依老村长这么稳重的人,当时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出那么大的糗?
我赶忙问老村长,“你老是不是知道拉白棺材的那个鬼女人是什么来历?”
老村长这时像是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才微微点了下头:“算是知道一点吧。”
“这也正是我想要告诉你的事!”
老村长扭头看了眼我爷爷的灵位牌,“其实,你爷爷也知道这事,他就是因此才死掉的,想不到你父亲,也……”
老村长说着声音渐渐变得哽咽起来,“都怪我父亲当年鬼迷心窍,以至于才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
我见状连忙安慰道:“事已至此,你老也无需自责,可能都是命吧!”
“不,不是命,是那个诅咒……”老村长突然语气加重了许多:“要不是因为那个诅咒,他们都不会死的那么诡异!”
“尤其是你爷爷,小缘你不知道,他,他肚子都被破开了!”
我几乎听的目瞪口呆,难怪当时老村长不让我去看爷爷的尸体,原来还有这层原因。
缓了下,我问老村长,“到底那个诅咒和拉白棺材的鬼女人有啥关系?”
老村长重重的叹了口气,眉宇间布满了凝重。
“这事还要从我父亲和你太爷爷那一辈人说起了……”
老村长说,他父亲李一鸣和我太爷爷陆友光,从小一块长大,两个人关系十分要好。
他父亲李一鸣明面上是个石匠,背地里却是专门干下墓摸宝一类勾当的“地下蛇”。
也就是俗称的盗墓贼。
而我太爷爷呢,当时在隔壁镇上经营一家香烛铺,说白了,赚的也是死人钱。
老村长的父亲李一鸣,不光自己下墓摸宝,平时也收一些乱七八糟的古董、冥器转手卖钱。
所以经常要借地方在我太爷爷铺子里,倒腾古墓里摸出来的冥器、阴物。
那时候还没有解放,许多地方都很乱,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好。
因此,干他们这种买卖的人也不少,虽然明面上不好找,可只要是懂行的人,背地里一打听,没准一大家子人里边,都能搂好几个出来。
有一天傍晚,我太爷爷铺子里来了一个干瘦的老头。
当时我太爷爷就问那老头,是不是要买纸钱香烛?
老头左右看了下说,是来出货的。
我太爷爷一听立刻就明白这老头是来干嘛的了,于是赶忙让人去通知老村长的父亲李一鸣过来。
李一鸣来到铺子,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那老头,手里有啥货出?
老头十分谨慎,问李一鸣,是不是“李蛇头”?
“李蛇头”是行里人给李一鸣起的外号,那时候稍微有点名气的人,都有外号。
像什么“铁猴子”、“金燕子”之类的,比比皆是。
李一鸣当即点头说,是。
接着就让我太爷爷把铺子关了,三个人一起到了里屋。
李一鸣这个人,极擅察颜观色,他见老头怀里紧紧揣着一个东西,便知道肯定是个宝贝。
“到底是啥货?你得拿出来让我们看看才行啊!”
见老头迟迟不肯亮东西,李一鸣忍不住催促了一声。
“好吧,既然你是李蛇头,想必也不会诓我。”
老头说着就从怀里取出来一个东西,往桌上一放:“你看看这个物件能值几个钱?”
两个人一瞧,就见桌上是一个漆黑一片类似一根骨头的玩意儿。
差不多有十来厘米长。
李一鸣当即就把那东西拿手里垫了下,随后朝上面用力掐了一把,“镶金的骨头,也就面上金子管几个钱。”
而我太爷爷仔细看了会之后,则立刻把李一鸣拉到一旁说:“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物件!”
李一鸣纳闷,“光哥,你能瞧出它是啥?”
我太爷爷有些激动的说:“这东西要按冥器来讲,根本不算值钱,可要按阴阳行当里的评价,那这就是个无价之宝!”
李一鸣不明白,就问我太爷爷,“里面有啥讲究?”
他知道,我太爷爷自祖上起,就一直干些阴阳行当里的事,对民间的一些奇闻异事那是了解不少。
我太爷爷说,这个东西,他也只是听传闻里讲过,具体是不是这么回事,他也弄不明白。
李一鸣性子急,一个劲的催促我太爷爷,挑重点的说。
我太爷爷想了下,说,具体是不是那东西,还需要问问那老头。
因为这东西,不是单一的物件,而是有两样东西,一块是镶金的骨头,另一块是个刻满文字的金篆。
李一鸣一听另外一块是个金篆,顿时来了精神。
盛世古董乱世金,那年头,真金白银可比一般的东西更让人眼馋。
于是两个人商议了一会儿,就回头过去问那老头,这骨头是从哪里弄来的?
可那老头支吾半天,愣是不肯说。
李一鸣当时急了,直接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和几块大洋就扔桌上了:“别说咱欺负你人年老,自己选一样,若是说了,保管你能安安稳稳的走出去,要不然……”
第013章 邪咒2
老头见状,当时就吓慌了,连忙摆手:“我说,我、我说还不成吗!”
李一鸣得意一笑,随即将桌上的几块大洋丢给老头,“我李某人平时只喜欢结交爽快之人,这几块大洋你先收着,权当是咱们兄弟二人请你吃酒的酒钱!”
老头有些无奈,只好收下钱,顿了会儿才带着几分心虚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二位,我也不瞒你们,这东西其实……是、我昨天夜里偷,偷来的。”
我太爷爷同李一鸣一听,不由对望了一眼,接着就听老头介绍说,自己叫耿星河,住在离此四十里地的“九洼池”。
这块骨头,是他趁夜从一对父女那里偷来的。
李一鸣连忙问耿星河,那对父女是什么人,现在还在不在“九洼池”?
耿星河皱了下眉,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半天才憋出几个字,“他们,他们是阴阳先生!”
我太爷爷听后一愣,立刻对耿星河说,你这人胆子真不小,偷东西居然偷到阴阳先生那里去了。
耿星河一脸哭笑不得,“穷日子过久了……肚子不争气,肚子不争气……”
不过随后,我太爷爷仔细想了一下,就感觉不太对劲,于是又连忙质问耿星河,“既然他们是阴阳先生,你一个年老的普通人,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将东西给偷了过来?”
耿星河苦笑了下,“你们二位有所不知,那姑娘她爹病得很严重,根本下不了床,我是趁那姑娘出门的时候,悄悄溜进去的。”
“那偷这块骨头的时候,还有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李一鸣瞅着耿星河问。
耿星河思量了一会儿,说:“好像旁边确实还有个东西,但当时没来得及细看,具体是啥不清楚。”
李一鸣一听果然还有东西,便对耿星河说,让他帮忙带个路,过去找那对父女。
可我太爷爷却把李一鸣拉到边上,摇头说,最好别打那东西的主意,甚至连那块骨头都不能收。
李一鸣当时不乐意了,就对我太爷爷说,“你之前不说这东西是无价之宝吗,怎么这会儿问出下落,突然又变卦了?”
我太爷爷说,照耿星河的话讲,如果旁边真还有东西,那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仙骨金篆”!
李一鸣听我太爷爷说是什么仙骨金篆,直接给整乐了,“既然如此,那岂不是更好,日后飞黄腾达、富贵人生全就指着它了!”
我太爷爷却面露难色的说,仙骨金篆是宝贝不假,可传说这东西也十分邪门,不是啥吉祥之物。
李一鸣知道我太爷爷不是说大话吓唬他,想了下便说,反正只是收来过趟手,等找到买家卖出去就完事儿,不至于会惹啥祸事出来。
我太爷爷一来经不住劝,二来自己也想亲眼瞧瞧那传说中的“仙骨金篆”,于是便抱着几分侥幸心理跟着一块过去了。
当天晚上,耿星河将我太爷爷和老村长的父亲李一鸣带到九洼池的一个义庄外面就转身离开了。
路上,耿星河已经交代清楚,那对父女是临时路过,没地方住才选在义庄里落脚。
耿星河走后,我太爷爷问李一鸣,直接进去还是怎么着?
李一鸣看了看天色说,时辰已经不早了,这时候直接进去不太好。
我太爷爷听他这话,就建议说,要不先到附近村子找地方落脚,明天一大早再过来。
李一鸣犹豫了一会儿,让我太爷爷同他先悄悄到义庄外面看看。
我太爷爷听李一鸣的意思,当时不乐意了,就问他,是不是想效仿耿星河,把那东西偷出来?
李一鸣嘿嘿笑了笑,也不反驳。
我太爷爷见状更是不同意,于是便同李一鸣吵了起来。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义庄大门突然“咯吱”一声打开了。
两个人一愣,随后就见屋里走出来一个一身青衣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长发及腰,远远看上去颇有几分秀气,一边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具体容貌。
“你们是什么人?这么晚来义庄有什么事?”
年轻女子当先开口问了一句。
我太爷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冲年轻女子说:“姑娘,没,没啥,我二人只是路过。”
老村长的父亲李一鸣不喜欢拐弯抹角,盯着那年轻女子直接就说了一句:“你出来的正好,我兄弟二人正好有事找你。”
年轻女子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将我太爷爷和李一鸣请进了屋。
估计常年跑江湖,年轻女子为人倒十分的洒脱,进屋便直接问我太爷爷和李一鸣,找她有什么事?是不是遇上啥邪门的事了?
我太爷爷看了眼躺木板上的中年男人,摇了摇头,随后问两人该如何称呼?
中年男人慢慢坐起身,接过话略显吃力的说道:“你们可以叫我铁算盘,至于小女,知道的人都唤她青姑。”
互相介绍完之后,李一鸣顿了会儿,就对铁算盘说:“大叔,是这样的,我看你也病的不轻,估计眼下正是缺钱的时候,我兄弟二人是做买卖的生意人,这次过来就是想跟你谈个生意。”
铁算盘脸色先是沉了一下,而后忽然看着李一鸣轻笑了两声:“年轻人,原来那东西倒卖到你们手里了啊?”
李一鸣看了我太爷爷一眼,随后就对铁算盘说道:“既然大叔已经知道了,那我二人也不拐弯抹角,你干脆直接开个价,合适的话,这东西我就收了,如何?”
铁算盘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边上的青姑。
“怎么,大叔,你是打算让我出价是吧?”李一鸣性子急,直接手里比了个数出来:“你看,这个价钱怎么样?”
铁算盘和青姑父女俩仍旧默不作声。
“那这个数呢?”李一鸣咬了一下嘴,又翻出一根手指。
“呵呵,年轻人,你们既然知道这个东西,为何非要出价来买?”
铁算盘吃力的笑了笑。
李一鸣疑惑的看了我太爷爷一眼,接着扭头对铁算盘说:“大叔,你的意思是,这真是无价之宝,不见金山银山不肯卖了?”
“我铁算盘岂是贪图财物之人,你们以为我这病光靠买来的药材就能治好吗?”
李一鸣急了,“行,大叔咱们也别废话,你痛快点开个价!”
铁算盘摇了摇头,随后直愣愣的瞪着李一鸣和我太爷爷,开口问道:“你们的命值多少钱?不妨也开个价出来!”
我太爷爷和李一鸣一听,都各自愣了下。
这时,一旁的青姑说话了,“非要收这东西也行,但却不是用钱……”
紧接着,青姑的语气突然加重了许多,她盯着我太爷爷和老村长的父亲李一鸣,就沉沉的道:“而是要用你们的魂……”
第014章 邪咒3
我太爷爷听青姑这么一说,当即就觉得不妙,于是嘴上连忙对铁算盘说:“大叔,这东西咱们兄弟不收了。”
之后我太爷爷赶忙又厉声催促李一鸣将那块骨头拿出来,还给铁算盘。
李一鸣扭捏了好一阵,最终还是将骨头拿出来,递给了青姑。
从义庄出来之后,李一鸣就冲我太爷爷直发火,问为啥要把东西还给他们?
我太爷爷知道李一鸣心里不舒服,当时也没有说啥。
等走远了缓和下来,我太爷爷才沉声对李一鸣说:“铁算盘和青姑父女俩不简单,若是不还给他们,肯定要出事!”
李一鸣还是很不服气,“大话谁都能讲,我混迹这么多年,啥时候吃过这种亏?这要是传出去,日后岂不遭人笑话?”
我太爷爷则在旁劝说道:“遭人笑话也总比丢了性命强,铁算盘和青姑不是一般的阴阳先生,咱们惹不起!”
可李一鸣不信邪啊,“同样都是俩肩膀扛一个脑袋,他们俩外地人,父病女弱,还会把人给吃了不成?”
当时李一鸣心里就有了计较,他对我太爷爷说,既然铁算盘父女同为阴阳先生,肯定不能用正常方法对付。
我太爷爷知道李一鸣还是想打“仙骨金篆”的主意,赶忙又劝说了几句。
但李一鸣心意已决,只对我太爷爷说,“不用你亲自动手,真拿我当兄弟的话,到时候别乱说话就行了!”
我太爷爷清楚李一鸣的脾气,也就没再说啥。
第二天一大早,李一鸣带我太爷爷找到县保安团的游队长,说有事请他帮忙。
保安团是那时候的地方武装,属于警察一类的补充序列,各县都设得有。
这个保安团的游队长平时同李一鸣有些交集,经常有事没事的一块喝酒。
李一鸣直接拿出一袋钱递给游队长说,“有两个过路的外地人,撬了咱哥俩的东西……”
游队长是个老油条,听李一鸣大致讲完,立刻明白是啥意思。
于是收下钱之后,当下便点了二十来个保安团的人直奔“九洼池”义庄而去。
我太爷爷当时劝说不住,只好跟着一块去了。
一行人来到“九洼池”义庄,游队长直接开门见山,让铁算盘把东西交出来。
谁知道铁算盘却是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嘴上轻笑了声,然后就一直不再吭声了。
李一鸣见状站过去对铁算盘说:“大叔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东西交出来,我也不打算追究啥,你们父女依然可以回乡,何必非要自讨苦吃?”
铁算盘和青姑父女俩脸上一片死灰,仍旧默不作声。
游队长见状顿时脾气就上来了,直接冲上前抓住铁算盘的衣领子,狠狠地说道:“若不交出来,全部押回去,到了里面,保管叫你生不如死!”
不成想这铁算盘脾气也大,怒目瞪了游队长一眼之后,一把便将他推了老远出去。
游队长哪里吃过这种亏,顿时气急败坏,当即一声令下,四个保安团的人就冲铁算盘扑了过去。
可四个人还没近身,直接就被铁算盘一个照面,全放倒在地上了!
“特么的还敢反抗,给老子开枪!”
李一鸣没想到铁算盘性子这么倔,连忙让游队长住手。
他只不过是图那“仙骨金篆”,根本没想要弄出人命来。
但明显这时候已经慢了一步,不知道是哪个不长耳的家伙手抖,对着铁算盘就放了一枪过去。
“碰——”
枪声直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本以为这铁算盘已然是凶多吉少、命丧当场的份了,可令人吃惊的是,他竟然闪身避了过去!
而且,与此同时只见近前的几个人猛一声惨叫,额头上顿时被个黑漆漆的珠子,深深扎了进去,顷刻间鲜血直流!
“他奶奶的,还是个妖人,给老子往死里打!”
游队长见状慌了神,连忙掏出枪来。
可铁算盘和青姑父女俩明显颇有些手段,也不知道突然扔出个啥东西出来,顿时屋子里全是一股子呛人的黑烟,顷刻间便熏得人睁不开眼了。
随后,两个人趁机逃了出去。
游队长怒不可揭,当即命人就要追。
我太爷爷和李一鸣见此情形都说,算了,让游队长就此作罢。
但这时候突然有人惊叫,“死人了,死人了!”
几个人过去一瞧,发现死的正是先前额头上受伤的那几个汉子。
游队长当时看着我太爷爷和李一鸣就说了,“现在不是你们俩说算就能算的了!”
说罢他立即收拢人,急匆匆追出了义庄。
我太爷爷和李一鸣没办法只好紧随其后,一路跟了过去。
铁算盘纵然本事再大,但毕竟病得不轻,没过多久,就被保安团的人追上了。
一时间是枪响遍地、喊声四起!
保安团的人平时缺乏训练,加上装备又差,使的大多都是些淘汰下来的老杆子步枪,精准度极差。
别看枪响得挺勤快,但基本都属于没准心的乱放,半天也打不着人。
铁算盘和青姑父女连闪带躲,一路奔逃至“九洼池”河边。
这时候附近增援的人赶了过来,几方合力围堵之下,就把铁算盘和青姑父女逼到了石桥上。
十来个保安团的人嗷嗷大叫着,当先冲了过去,但只一个照面,就躺下好几个。
其余的人见状,都不敢再上去了,游队长破口大骂,又叫来十多个人,赶着朝铁算盘父女围过去。
是人都有力竭的时候,绕是铁算盘父女本事再大,可毕竟不是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保安团仗着人多势众,举枪一阵齐射,顷刻间枪声震耳、火光满天。
铁算盘护着青姑闪躲不及,身上直接中了数枪,立时是站立不稳,一头坠入石桥下面的“九洼河”。
青姑腿上中了一枪,跳河不及,当下就被冲上去的人抓了个正着。
结果一清点下来,连死带伤一共三十六号人!
游队长自是气得牙根痒痒,对着五花大绑的青姑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随后又命人从青姑身上搜出来一个漆黑的骨头和一块方形的金篆。
游队长唤来李一鸣和我太爷爷问,到底这特么是啥东西?
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儿,死伤三十几个弟兄,要不交代清楚,李一鸣同我太爷爷都要一起问罪!
我太爷爷没辙,只好一五一十对游队长说了。
游队长听完,一拍手,“行,东西充公!”
我太爷爷哪能不知道他打的啥主意?
于是赶忙劝说游队长,这东西邪门不吉利,万万留不得!
我太爷爷说,死伤这么多人命,都是因它而起,足见这“仙骨金篆”乃是祸害,一般人沾染必会出事!
游队长哪里肯听我太爷爷劝,即刻命人将青姑带走,说是要呈报上头,将妖女斩首示众。
但回去后的当天晚上,青姑就在牢里面上吊自杀了!
本来我太爷爷和老村长的父亲李一鸣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虽然他们心里也十分内疚,可毕竟死了这么多人,又牵扯到保安团,他们也没办法。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青姑死后的第二天夜里,保安团那边就出了大事……
第015章 邪咒4
老村长的父亲李一鸣同我太爷爷听说青姑在牢里面上吊死了,各自都是一愣。
两个人缓了一会儿,我太爷爷就建议说,先把青姑的尸体问游队长要回来,再请人捞铁算盘的尸体上岸,好生将他们父女安葬,也算是弥补一点过失。
李一鸣心中有愧,自然也满口答应。
于是两个人,当即就直奔县保安团而去。
但刚进县城,就听一些摆摊儿的贩子议论说,保安团昨天晚上闹了大事,好像还死了人!
我太爷爷和李一鸣一听,当时就急匆匆的去了县保安团。
等两个人到地方一问才知道,保安团闹出的事儿,何止是死了几个人那么简单,整件事情简直可以说是邪门诡异!
我太爷爷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为啥?
因为,游队长死了!
而且,死的还不止他一个,几乎当天围捕青姑父女的所有人都死了!
李一鸣听完也蒙了,赶忙拉住门口一个站岗的黑汉子问,到底是咋回事?
怎么会一夜之间突然死这么多的人?
那黑汉子明显认识李一鸣,他问李一鸣要了一根烟点上,随后心有余悸的对我太爷爷和李一鸣说:“你们不知道,实在太恐怖了,幸亏俺昨天夜里没有值夜,要不然小命肯定也交代了!”
李一鸣十分不耐烦,一个劲的催促黑汉子赶紧讲。
黑汉子贪婪的把烟猛吸了一大口,接着裂嘴说道:“俺听活下来的人讲,昨天晚上,游队长同几个要好的心腹在屋子里喝酒打牌,大概将近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游队长出门上了趟厕所。”
“可是回来之后,几个人就发觉游队长有些不正常了。那人说,当时游队长的眼睛特别红,而且嘴上一直在嘀咕说什么,我要吃肉!”
“当时他们还以为游队长喝多了,也没怎么在意。但只过了一会儿,他们就发现游队长越来越不对劲,感觉他整个人像突然变了个模样似的,脸上一片惨白,一直傻愣愣的坐凳子上冷冷地发笑!”
“几个人一看,当即就想把游队长给送回去休息,可不知道咋回事儿,突然这游队长就像发了疯一般,直接一头跳起来,抓过边上的刀子就朝近前的两个人身上一通猛扎!”
“其余的人见状,立刻大喊着上前去拉游队长,但当时根本拉他不住,反而还搭进去两个!”
黑汉子当时讲到这里之后,就死活不肯说了。
我太爷爷问他,为啥不讲了?
那黑汉子回答说,“后面的东西太恐怖恶心,这事儿犯邪,不能再提了,你们要是想知道,就去问里面才请过来的阴阳先生,他压邪,可以随便讲!”
随后,李一鸣就同我太爷爷径直往游队长平时值班的地方走。
一路上,到处都洒满了白色的石灰,好些地方隐约还能瞧见丝丝血迹,十分刺鼻难闻。
只是我太爷爷和李一鸣两人,还没走到里面院子,就被几个站岗的人拦了下来,问是干嘛的?
明显前面已经不能随意进出了。
老村长的父亲李一鸣这人挺会变通,当时愣了一下,就对那几个人说,是里面那阴阳先生的徒弟。
几个站岗的见我太爷爷和李一鸣有模有样,自然信以为真,于是便将两人给放了进去。
我太爷爷和李一鸣顺着路,不久就找到那个正在四处打理的阴阳先生。
这阴阳先生纳闷,问我太爷爷和李一鸣是什么人,来这做什么?
李一鸣先是介绍了一下,随后就对阴阳先生说,一来是好奇这里的事,二来是问人取尸体的。
阴阳先生连忙摆手,“此间事邪门,你们莫要多问,若要取尸体等事情完了再来!”
我太爷爷叹气说,“那女子无亲无故,等过几天只怕尸体都臭了……”
“你说的是不是牢里面上吊死的那个女子?”阴阳先生听我太爷爷这么一说,当即就问他。
我太爷爷点点头。
阴阳先生见状,连忙开口说道:“那更加取不得了!”
李一鸣疑惑于是就问这阴阳先生,“为啥取不得?”
“你们不知道,我怀疑这里之所以闹出这等邪事,恰恰就是同那女子有关!”
随后阴阳先生又问我太爷爷和李一鸣,是不是认识那个女子?
我太爷爷见事情好像果然同青姑有关,当下也不作隐瞒,直接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对阴阳先生讲了。
阴阳先生听后,嘴上连忙大叫道,“你们惹祸了!只怕……命不久矣!”
李一鸣和我太爷爷当时急了,赶紧追问阴阳先生到底怎么回事?
阴阳先生沉默了好久,之后就将我太爷爷和李一鸣带到关押青姑的那间牢房。
接着用手指着地上一个模糊的暗红色标记。
“你们知道这东西是啥吗?”
我太爷爷和李一鸣看了一阵,两个人都直摇头。
阴阳先生顿了下,说:“事已至此,我也不妨告诉你们,这东西乃是魂咒!极其恶毒!”
“青姑在临死前,对你们所有的人,都下了绝命魂咒!”
“你们抬头看看,她就吊死在上面,而脚下印着血咒,明显是要让你们绝后!”
我太爷爷和李一鸣几乎都听傻了,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敢吭声。
接着就听阴阳先生叹气说,游队长一帮人可能到死都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实在死的糊涂!
“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太爷爷缓过神后,问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苦笑了下,随后大致将事情说了一遍。
当时,游队长发疯似的一连捅死了好几个上前阻拦的人,而且还用刀破开了他们的肚子!
那场面实在惨不忍睹,恶心非常!
之后,游队长又一路走出值班室,径直去了营房。趁着众人熟睡之时,手起刀落硬生生连杀掉二十八口人!
等其余的人发现状况围堵过来的时候,就见游队长正低头坐在营房外面。
嘴里好像还在啃着什么东西,一边使劲嚼,一边阴森森的喊:“我要吃肉!”
其余的人见状都不由纳闷,于是便举枪靠过去。
但走了没多远,前面带头的那几个人,就开始哇哇的吐了起来。
后面的人不明情况,赶紧探头探脑的往前面一望,顿时也都吐了个稀里哗啦。
只见这游队长,眼睛血红一片,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透,整个人几乎形同恶鬼!
而更加令人发毛的是,他的一条手臂,几乎快成了一根白骨!
那白森森的骨头边上混着丝丝筋肉,血淋淋的挂在肩膀的一头,让人看了顿时毛骨悚然……
“呵呵呵呵…好吃!”
“妈的,他不是人,是恶鬼!开枪,快开枪……”
……
我太爷爷同李一鸣听阴阳先生讲完游队长的事,身上都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缓了好久,李一鸣才开口问阴阳先生,“游队长的死怎么能证明同青姑有关?”
事情虽然邪门,但毕竟无凭无据,人嘛偶尔都会抱个侥幸心理。
可阴阳先生将李一鸣和我太爷爷带到青姑的尸体边上之后。
我太爷爷拉着李一鸣当时直接就跪了下来!
事情已经很明显……
因为他们看见先前青姑那张一直被长发遮住半面的脸上,有问题!
李一鸣当时就慌了,赶忙请教阴阳先生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