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生死存亡
“柳昧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听到这个声音,我下意识的问了柳昧一句。
“没有呀,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
“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柳昧明显也发现了那个飘过来的白影,这时候,整个芭蕉林里突然冒起一层薄薄的雾出来,瞬间四周变得朦朦胧胧。
“呵呵呵呵...…”
“你过来呀!”
就在薄雾刚起的一瞬间,突然在我正前方的位置,走出来一个只穿一身透明白纱衣的女人。
这女人缓缓挪到我身前两三米的位置停下,极具挑逗的冲我笑了笑。
她身上那件纱衣之薄,几乎完全可以当什么都没穿,我甚至都能看到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来呀!”
女人冲我娇笑着,手一阵一阵的朝我摆动,肢体动作极为的妩媚妖娆,几乎快让人流鼻血。
我努力的控制着,这特么肯定是幻觉。
陈左刚才电话里说过,千万当心幻觉,只要我不被幻觉迷惑,那这些鬼东西根本就拿我没辙!
“嗯.....你快来嘛!”女人直勾勾的盯着我,又是柔柔的一声轻唤。
我紧紧的咬着牙,特么你当我傻?
柳昧冲我说道,“小傻瓜,你可别上她当,我听说芭蕉林里有芭蕉精专门幻化成美女的模样出来勾引人,成功之后就吸**气,当心她把你给吸干呀!”
我让柳昧放心,这点伎俩哪能骗到我,当初在禁地林子时,木桑已经用过一次了,现在我岂会再上当?
盯着面前的女人,我仔细凝神看了眼,发现这女人的身后好像还站着一个人影。
“小傻瓜,你是不是发现啥了?”柳昧似乎察觉出我的异样,赶忙问道。
我说:“这女人的背后好像站着一个人。”
柳昧顿了顿,“肯定是你的眼睛有效果了,你再好好看看!”
照着柳昧的话,我再次朝面前招手的女人看了眼,这时候猛地就发现,她背后站的那个人,居然是胖冬瓜金不二!
而地上那个死人头,也是爬到金不二的脚下,好像在等候命令一般,一直抬头望着他。
看到这,我心里立刻明白过来。
金不二是想借用所谓的幻觉把我迷惑过去,然后趁机除掉,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还是没打好。
看金不二的样子,显然还没察觉,他已经被我看破了本相。
我对柳昧说,那女人背后操控的人是金不二。
柳昧一听是胖冬瓜,立刻就来了气。
让我趁死胖子还没发现,出其不意的先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暗暗点了下头,反正金不二这家伙也不是啥好东西,上次金不一被我偷袭致死,这次正好再送他一并去团聚!
打定主意后,我当即就捏了颗石子在手心。
对面的金不二对于我的举动全然不知,正努力的控制着那女人做出一系列勾魂的动作,想将我给迷惑出去。
看着那女人,我这时候假意的往前跨出去了一步,与此同时,紧紧的盯着金不二的额头部位。
“来呀,快来!”
那女人缓缓的招着手,不断地朝我发出声音。
我暗自一沉气,趁其不备,这时候盯准金不二就狠狠地将手中石子砸了出去。
呼——
那石子带着一片风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就奔金不二的额头去了。
由于我这一下实在太过突然,以至于金不二根本没有半点的防备。
石子不偏不倚的正好就打在他额头的正中。
随着“啊”一声惨叫。
金不二整个人直接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小傻瓜,快,不要给他机会!”
见金不二倒地,我这时候肯定也不会白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青姑师父早就叮嘱过,对敌人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柳昧显然也是这个意思,我跨出去的同时,她就朝我喊了句。
我快速几步跃上去,随着金不二的倒地,他之前控制的那个白纱衣女人如同一阵烟,顷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上只有那个死人头,和在地上拼命打滚大叫的金不二。
我冲到近前,大力一脚踢开那个恶心的死人头,之后一把将金不二抓起来。
这家伙,吃了我一记石子,没有当场毙命已经是万幸。
我看见石子已经深深的穿进他颅内,金不二整张脸上全是唰唰流下来的鲜血。
“不……别,别杀我!”
金不二被我伸手一抓,口里赶忙求饶道。
“小傻瓜,不要跟他废话!”
我狠狠的瞪了金不二一眼,“真是死有余辜!”
“不,不要啊……”
我没有理会金不二的叫喊,将绳索朝他脖子上快速的缠了一圈。
“柳昧,这个人让我们俩送他上路!”
“好!”
随着我用力的一拉,绳子一头也传来一股力,金不二的脖子瞬间被牢牢的缠在中间。
而他整个人喉咙里则是发出一阵急喘,双手吃力的往绳子上拼命的抓扯,想要挣脱开。
可惜,任凭他如何挣扎,这时候都于事无补,我加大力度同柳昧各自使力,没过多久,金不二就伸出条发白的舌头,活活的被勒死在了长绳上。
我沉沉的呼出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坐到地上。
想不到莽山双煞,居然都死在了我陆缘手里!
“来晚了一步,哼小子,想不到你还能看破这层雾!”
我刚刚坐下,芭蕉林的后面立刻又是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特么又是什么人?
我身子一顿,连忙站起身。
这时候芭蕉林里一股风飘过来,紧接着一个人影快速的跳到金不二的尸体边。
这人好快的速度!
心里惊叹之余,我抬头一看,就见来人戴着一副眼镜,居然正是之前见过的马如峰!
“马如峰,真的是你!”我一声惊呼。
“呵呵呵……”
马如峰将金不二的尸体放下,瞪着我冷冷一笑:“是我又怎样,反正你也活不过今天晚上!”
我听后,赶忙朝后面退了一步。
这家伙肯定同金不二是一伙的,恐怕背后真正操控的人是他,金不二不过只是个手下棋子罢了。
“你叫陆缘是吧?”
马如峰紧紧的盯着我问了句。
我没有回答,此时此刻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妙了。
柳昧让我还是找机会先溜,马如峰肯定是有备而来,明知吃亏的事,硬上划不来。
见我不说话,马如峰当即又笑了一声。
“原来找这么多年阴时生的人,还不如你管用,今天正好,你这一身阴气,够我所用了,哈哈哈哈……”
“马如峰,你这么做到底有啥目的?桂花的事,是你搞出来的吧?”
“你想知道?”
“下去问阎罗王吧,小子!”
马如峰说完,当即就朝着我狠狠的扔了一把飞刀过来。
那飞刀速度很快,直接朝着我的头部逼近。
好在我反应迅速,及时的跳了开。
马如峰一下落空之后,立刻抽出一把亮堂堂的匕首,直接对准我的脖子就又快速的划了过来。
这家伙简直不想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我几乎是才立直身,马如峰跟着就将匕首狠狠的抵了上来。
“小傻瓜,当心!”
柳昧一声惊呼。
我立定身子后,随着马如峰匕首的极速袭来,这时候根本来不及跳开了。
“去死吧!”
马如峰匕首直直的划向我的喉咙处。
拼了!
我猛一咬牙,身子微微往后缩了下,而与此同时我手中也是一颗飞石朝马如峰发了去。
不过,马如峰明显不容易对付,在我飞石脱手的瞬间,他立刻反应过来,当即匕首往下一挡。
只听“哐当”一声。
石子沉沉的弹到匕首上。
“小子,有点本事啊!”
马如峰冷冷一笑:“不过,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你都得死,要不然多年的计划就落空了!”
说实话,刚才我能发出飞石解围已经十分的不容易了,马如峰明显比我厉害太多。
哪怕侥幸,我也根本没办法胜过他,现在他既然这么说,看来今夜必是生死存亡之时了。
这一天,我有想过,但根本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随着马如峰嘴里一声冷笑发出,我看见眼前顿时寒光一闪,顷刻间这家伙极速一转身,又直接冲我扑了上来!
第227章 同时出现
呼——
马如峰身形如同鬼魅,那把匕首飞速的向我袭来,我这时候连连后退。
可速度明显还是慢了一些,眼看马如峰的匕首就要划到我喉咙了。
这时候我身子顿时一飘,急速的朝一旁闪了过去。
低头一看,原来是柳昧抱住了我。
“哼,居然没把你这女鬼给收拾掉,金不二实在是办事不利!”
柳昧没管马如峰的话,让我先把衣服脱下来。
我这时候才想起,鬼丫头的裤子刚才被她自己扔了。
于是,赶忙将身上的上衣脱下来,递给柳昧。
可就在这时候,马如峰却是握着匕首朝我狠狠的刺了过来。
我心头一阵暗骂,这老家伙真是心狠手辣,都不带让人歇口气的。
“小子,艳福不浅嘛,可惜英年早逝啊,哈哈哈……”
马如峰匕首刺来,我一个闪身,柳昧刚把我递过去的上衣围上。
“兹!”
匕首刺到边上的芭蕉树中,柳昧快速的奔向我,一把将我抱起,然后直接就朝林子外面飞去。
“想走!哼哼……”
身后,只听马如峰厉喝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道叽里咕噜的咒语响起。
“不好!”
柳昧刚带我飘到芭蕉林的前端,突然嘴里就一声惊呼,紧接着只见周围的芭蕉树全都诡异的从地上飞了起来,然后直直的朝我和柳昧的方向围堵过来。
“不行,前面不能走了。”
柳昧拉着我赶忙往后退,可这时候马如峰已经追了上来。
这家伙丝毫不拖泥带水,靠近之后匕首猛地就朝我身上招呼。
好在柳昧带着我拼命的跳开,这才不至于被捅个透明窟窿。
“又是你这女鬼,看来今天不先收拾掉你,只会碍手碍脚!”
马如峰两次落空,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
我看见他说话的同时,手里比起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见状,我赶忙让柳昧先到绳里去。
可最终还是慢了一步,马如峰手上一个法印打过来,柳昧本能的朝右边躲开。
但随着一声怪异的铃响后,顷刻间一道红光就朝柳昧身上缠了去。
听到这阵铃铛声,我心头猛地一惊,见红光已经缠住了柳昧,我赶忙朝她身边挪。
想不到马如峰居然也会莽山双煞的这套狗屁铃铛术!
柳昧这时候被那红光一缠住,整个人瞬间就动弹不了了。
“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马如峰眼神中闪过一丝凶光,之后直接跃起,朝着我的头顶扑了上来。
我看见他手里的匕首发出一片冷冷的寒光,而他整个人就如同一只野兽。
“小傻瓜,你快走!”
我知道此刻已是生死存亡,当下立马使出浑身的力道,就在马如峰匕首刺来的一瞬,我身子一缩,石子也是同时打了出去。
本以为马如峰会中招,可惜,我还是太低估了他。
随着我身子一缩,马如峰刺来的匕首立时扎在了我肩膀位置,而我打出去的石子,则被他低头一闪,极速的避了过去。
马如峰气急败坏,直接抬脚朝我腹部狠狠地踹了过来。
我身子吃疼,架住他伸过来的脚时,不料肩膀上又被他用匕首狠狠的划了一刀。
“哈哈哈哈,我说过,你今晚必死无疑!”
我这时候几乎已经用尽全力,要不是之前学了点练气之法,估计刚才早就已经交代在这了。
“这个人你不能杀!”
就在马如峰握着匕首朝我靠近时,身后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马如峰整个人一顿,连忙转过身。
我也是跟着一愣,立刻大惊的望向来人。
只见对方蒙着面,一身的黑衣,只露出两个眼睛孔。
又是这个黑衣人!
我一下僵住了,他到底是王瞎子还是贾道光?
“你是什么人,敢管我外六门的闲事?”
“哼,区区一个外六门,岂容你在这里放肆!”黑衣人嘴上轻蔑一笑,声音听来极不自然。
好像故意在掩饰本来的声音。
“好大的口气,我看你是活腻了!”
马如峰眼神一沉,随即匕首就朝黑衣人身上狠狠的刺了过去。
黑衣人不慌不忙,右脚往前一步跨出,伸手架住马如峰刺来的匕首,然后用力往前面一推,就将马如峰整个人推得后退了两步。
“外六门也不过如此嘛!”
“阁下到底是谁?”
马如峰同黑衣人走了一招,好像已经看出对方实力不俗,赶忙出声问道。
我这时候趁两人对峙,赶忙跑到柳昧身边,一把将她抱起,然后就准备开溜。
有道是,三十六计走为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哈哈哈哈……”
可我抱起柳昧刚刚才跑出去几步,林子里突然又是一个声音传出来。
而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猛地刮起了一股风。
我这时候被风一吹,根本睁不开眼睛,只好先站在了原地。
“你这人好大的口气,居然出言嘲讽外六门!”
话落的同时,一个人影急速的窜出来,我睁开眼的一刹,就见那人影同黑衣人直接撞在了一起。
两个人瞬间擦身而过,黑暗中只听见一声闷响,两人似乎是对了一掌。
“你也是外六门的人?”
人影立定后,我好奇的看了一眼,只见马如峰竟然对着人影鞠了一躬,而这家伙的头上居然戴着一个面罩。
看不清具体的相貌,只不过,他腰间上挂着的一个算盘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难道是那个打算盘的老头?
我这时候心里一愣,不过只顿了一下,我就赶紧扶起柳昧朝林子外走。
现在不管对方是谁,先保住性命才是关键。
要不然就算知道了,可自己那时候却已经死了,有个屁用。
“那小子的命,今天我取定了!”
人影说这话的同时,马如峰一头跳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本来你们外六门的事,我也不想插手,但这个人你们现在不能杀!”
“哦,是吗?”
“阁下以为,凭你一个人能阻止得了吗?”
黑衣人朝前跨了一步出去,“能不能阻止,大可以试试看!”
“好啊,那尽管放马来试试吧!”人影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哼,区区一个外六门而已,真把自己当什么了!”
就在这时候,芭蕉林的外围猛地又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我心头一沉,今天这是啥情况,好像开大会似的,咋人一个接一个的来?
我心里刚这么想完,面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我猛的一看,不由又是一顿。
特么的,今天真是开大会啊。
又来一个黑衣人!
看这家伙的样子,好像在南城北区也出现过。
两个黑衣人同时出现,而且看情况显然是为保我而来,他们会是谁?
我心中暗暗的一寻思,不用说,肯定是王瞎子和贾道光!
这一下热闹了,不该出现的都浮出了水面,今天晚上真是让人有些意想不到。
随着第二个黑衣人的出现,人影和马如峰当即也是愣住了。
“早知道有人打主意过来了,想不到却是几个厉害的角色,不过,在我外六门的地盘,哪能容旁人如此放肆!”
“不知道,这位是外六门的什么人?”
马如峰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还不配知道!”
“是吗?”
“那今天,我就撕下他的面具,看看到底是人是鬼!”
黑衣人说完,直接就冲人影的面上奔了去。
而边上的马如峰这时候也是舞着匕首朝黑衣人身上招呼过去。
我见几个人又开始缠斗起来,赶忙问柳昧怎么样了?
柳昧喘了几口气,点点头。
我让她先回绳里,然后盯着进来的路,就大步流星的往外面窜。
“小子,想走!”
马如峰见我准备开溜,嚎叫着追了上来。
但另一个黑衣人却是架住他,直朝我打手势。
那手势,我一看就明白,意思是让我只管走。
反正,现在不管人影和黑衣人是谁,我这时候肯定不能在这里久留。
见马如峰无暇顾及,我赶忙朝芭蕉林的出口猛跑。
都说人在逃命的时候,速度是最快的,没多久我就窜出了林子。
可我刚跑到出口边,迎面突然猛地就窜出来一个浑身黑乎乎的家伙。
这东西一出现,直接伸手就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这一下措不及防,我被掐了个正着。
尼玛,这又是谁?
我拼命的挣扎,柳昧也是急得大喊。
好在,我还剩下口气,被这东西一掐,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我当即抬脚猛一踢。
好像落脚处,正好碰到对方的胯间,我听到一声闷响之后,那人随即就松手放开了我。
我顿时感觉脖子上如释重负,猛吸了几口气后,当下连忙站起身。
而那个被我踢了胯的家伙则是在地上滚了一圈,在我站起身同时,他也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借着点月光,我瞪眼一瞧,只见这人脸上漆黑一团,根本看不见长什么样。
特么又是个啥鬼东西?
“你叫陆缘?”
短暂停顿一下后,对方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警惕的望着他,点了下头,“你是谁?”
“这你管不着,我问你,你是为仙骨金篆而来的对不对?”
我愣住了,特么你不说,我凭什么回答。
见我不吱声,对方笑了下:“你不说我也知道了,既然你也是为这东西而来,那我就先送你下地狱吧,哼哼……”
第228章 知难而退
对方话落的同时,咆哮着就向我扑了上来。
我心里暗暗叫苦,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特么刚刚才从虎穴逃出来,现在又遭遇饿狼。
这时候我也管不着对方是人是鬼了,生死关头自然是奋起全力,当下石子脱手,猛地发出去。
对方扑过来的瞬间,冷不防的刚好被我一击击中。
这家伙也是个亡命之徒,全然没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先前掐住我脖子时,以为我就剩半口气。
所以压根儿毫无顾忌,这下倒好,所谓瞎猫撞上死耗子,被我脱手的石子一打,对方立刻是一个翻滚。
整个身子都弹了起来,看那样子,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咱其他的不说,青姑师父传我的铁算盘绝技,一直都是我的看家本领。
这项绝技,看似普普通通,不带任何花里胡哨,却极具杀伤力。
可以说,就好比一把手枪发出去的子弹,人要硬挨上这么一下,那不死肯定也要脱层皮!
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硬生生吃了我一记石子之后,居然还能够站起来。
这家伙在地上滚了一圈,口里一声爆喝,在我退开的同时,他已经身子一跃,直直的翻爬起了身。
难道打不死?
看到对方居然还能神奇的站起来,我此刻只能往这上面想。
“呵呵,小子,你就这点能耐吗?”
对方起身朝面上抹了一把,随后跨步朝着我的方向慢慢的走来。
“小傻瓜,再打!”
柳昧见对方居然若无其事的朝我逼近,当即就出声喊道。
可我一连发了三颗石子出去,除一颗没击中外,其余的都被他硬生生的接下了。
这一下,不止我,连柳昧都彻底的蒙了。
“他不是鬼,怎么会打不死!”
“陆缘,没用的,你们快闪开!”
就在我愣住的同时,陈左的声音猛地传出来。
而紧接着,一道带火的黄符也是直接飞了上来。
我见状猛地朝一头跳开,那黄符“轰”一声响,撞到对方的身上,直接原地爆开。
黑暗中腾起一团明火,这时候我终于看清楚对方的脸,那是一张长满疙瘩的老脸。
阴沉而诡异,两只深邃的眼睛,周围满是疤痕,整张脸,乍一看,就像具干尸,皱巴巴的。
“黄德财,我们又见面了!”
白小刀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同陈左一起跳到我的跟前。
黄德财?
我闻言一愣,原来是他,难怪打不死了。
这家伙可是和贾道光一样,都练了仙骨金篆上面的秘法,现在已经是不死之身。
“哈哈哈哈……”
黄德财冷冷一笑,“白小刀,我一路跟踪到此,这次可以说也是为你们好,除掉他,少一个人抢仙骨金篆不是更好?”
“呸!”
白小刀直接唾了一口,“你暗害我爷爷在先,现在还惦记仙骨金篆,告诉你,你宝贝儿子黄伟已经被我师父杀了,我劝你还是自行了断吧!”
陈左朝黄德财一指,“小刀,用不着跟他废话,今天咱们三对一,先把这魔头除掉!”
“陆缘,你用那飞石专打老东西的头,我和白小刀攻他下盘,这老家伙也就身板硬,没别的本事!”
陈左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对他点点头,反正黄德财也不是啥好鸟,弄死一个少一个。
即便胜之不武,这时候我也是立刻站到了陈左和白小刀身后。
黄德财顿了下,怒气冲冲的道:“白小刀,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先下手把你这小畜生给宰了!”
“少废话,今天再给你一次机会!”
白小刀话落,当先跳了出去。
我这时候也是立刻一记飞石脱手。
黄德财大骂一声,见陈左黄符朝他脚下砸过去,当即快速的一闪。
“你们三个小鬼,这笔账,我记下了!”
我本以为这家伙会同我们死磕,但想不到他却是虚晃一枪,借着夜幕的掩护,几个翻滚跳向一旁,然后快速的遁入了黑暗中。
“又让他跑了!”
白小刀咬牙狠狠的唾了口。
“怎么样,没事吧?”
陈左走到我边上,摸出一根烟点燃。
我摇摇头,“多亏你们了!”
白小刀收起匕首,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实在抱歉,我们也没想到马如峰今晚会卷进来。”
我冲他摆摆手,其实不用解释我也知道,今晚的事,马如峰提前在这一带做了手脚。
白小刀和陈左能够赶来,已经是万幸。
至于中途出现的两个黑衣人以及黄德财,我心中估计,他们也是一路跟踪,就像在南城北区一样。
我的行踪早暴露于人前,几乎每走一步,都被人监视着。
“陈兄弟,不知道你约我来,到底有什么事?”现在我只关心这个,陈左和白小刀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特意叫我出来,肯定是有要事。
陈左朝芭蕉林看了眼,“今晚确实非比寻常,想不到暗地里还有这么多人,看来以后热闹了。”
见我也盯着一旁的芭蕉林,陈左拍了拍我的肩膀,“陆兄弟,不用担心,他们已经走了。”
“你怎么知道?”
我纳闷的看向陈左。
陈左指了下自己的耳朵,“我这耳朵天生异于常人,不管是鬼物,还是活人,只要在千步之内,发出任何声响,我便能探知一二。”
“呀,那这么说,你这是鬼耳了!”
陈左说完,不等我开口,柳昧就率先惊呼了出来。
白小刀接过话,“不错,陈左确实生有一只鬼耳,善听阴阳。”
“鬼耳?”
我闻言一愣。
“呵呵,陆兄弟,世上有阴阳眼,自然也有鬼耳,只不过,陈左的鬼耳极为少见罢了。”
我听后不由惊奇的看了陈左一眼,难怪这家伙好像事事尽知似的。
原来生有这么一只异于常人的耳朵!
这东西不就好比一个窃听器吗,只要在距离范围之内,哪怕窃窃私语都能被他察觉。
而且更恐怖的是,他居然还能听鬼物,也就是说,连鬼的动静,都能听出来!
难怪,柳昧在他面前丝毫藏不住行踪了。
陈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这也没什么,陆兄弟,我们今晚叫你来,主要是想告诉你,玄宫山的事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
“不错!”
白小刀接过话,“你知道我们为啥会选在十里坡义庄落脚吗?”
我这时候听白小刀提起十里坡义庄,心里也是猛然一惊。
据我和吕乐从那大妈那打听到的消息看,十里坡义庄是当初那个中年道人暂住的地方。
难道陈左和白小刀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陆兄弟,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卯二姑同桂花的事了吧,其实,我们这次来也是想告诉你,义庄里有问题。”
陈左猛吸了一口烟,“我知道你是为仙骨金篆而来,虽然大家各为其主,不过,我看你人并不坏,所以想借此提醒你一声。”
我闻言顿了顿,随后望向陈左和白小刀:“义庄里到底有啥问题?”
陈左把我拉到近前的一块石头上坐下,“不知道陆兄弟有没有听说过聚魂的事?”
聚魂?
我闻言点了点头,当初在老家村里的时候,听老王头和王瞎子说过一些。
贾道光就是利用仙骨金篆在暗中弄这玩意儿。
“既然陆兄弟知道,那我也就直说了,玄宫山的事其实同外六门有很大的关联。”
“卯二姑之前遇到的那个中年道人,暂住于十里坡义庄,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利用那一处阴地聚魂!”
陈左说着,看了我一眼,“不过,他这么做最终有啥目的,现在我们还猜不透,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当年的道人是冲着玄宫山去的。”
“因为,我们在义庄的墙上,发现了一个模糊的图案,经过前后仔细分析,那图案就是玄宫山的结构图!”
玄宫山的结构图?
我这时候心里愣了下,中年道人没事绘这图干嘛?
“陆兄弟,其实话我们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想外六门你应该也听过,所以我们的意思是,这趟水绝不一般。”
说到这里,陈左神色复杂的看向我:“因此,我希望你还是早做打算,最好尽快退出这个局!”
我一听,弄了大半天,原来两人是这个意思,明显想让我知难而退嘛。
都说有竞争自然就会存在明里暗里的较量,陈左和白小刀也算光明磊落了,救我在先,又好言相劝在后,只不过,我肯定不会退出。
为仙骨金篆的事前后已经搭进去数条人命,老村长、李玥、夏如海,甚至我陆家几代人,可以说也是被这东西所害。
现在青姑师父把这个使命转交到我头上,事情没到水落石出的一天,我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谢绝陈左和白小刀的好意后,我径直出了荒村,说来也怪,这时候道路又恢复了原样,几乎没费什么力,我就顺利的走了出去。
回到旅馆,刚上楼迎面就碰上吕乐。
“你小子去哪了,电话也打不通?”
看吕乐的样子好像正要下楼找我。
我无奈,只好把陈左和白小刀约我到白石村的事说了,至于柳昧,我还是隐瞒了过去。
听完我的话,吕乐身子一顿。
“王瞎子和贾道光还有黄德财居然都出现了?而且还有那个打算盘的老头,看来玄宫山这趟水真是深不可测啊!”
第229章 内有乾坤
吕乐说,贾道光和黄德财两个活死人齐聚,加上个棺山太保王瞎子,玄宫山可以说是越来越诡异。
得知义庄里炼魂一事后,他更是两眼放光的看向我:“陆缘,你有没有想过,外六门的人可能多少也知道你仙灵门的事?”
我身子一顿。
外六门的人到底知不知道我仙灵门的事,现在谁也说不准。
只不过,从中年道人炼魂一事推算,他要么是手里有一块仙骨金篆,要么就是想借用炼魂来达到一个目的。
而这个目的,我之前已经设想过,就是同青姑师父跟我说的一个神秘地方有关。
青姑师父说过,我今后要聚齐七块仙骨金篆,本身的体质一定要异于常人,否则根本就没办法到那地方去。
试想一下,对方炼魂,是不是也是冲着这个地方去的?
反正,自从看到马如峰铺子里的那个鬼灯后,我心里一直就有这么一个想法。
我问吕乐还要不要继续留意马如峰?
这家伙既然已经挑明身份,只怕要想再从他身上查出点啥来,比登天还难。
吕乐让先静观其变,之后再做打算。
第二天,我和吕乐再去马如峰的铺子时,却发现大门紧闭。等到下午时分,依旧没见开门的迹象。
我说,“马如峰肯定已经走了。”
吕乐让再等等看,结果我俩一直等了两天,也不见铺子开门。
这下吕乐也坐不住了,说马如峰行踪败露,肯定已经同打算盘的老头藏匿起来了。
我两人一合计,只好先回了村子。
现在桂花的事基本也只能查到这里,听我和吕乐把最近两天的事说完,王灵儿和段若雪也是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王灵儿缓了口气,道:“既然事情绕一个圈又回到玄宫山一带,说明同这里脱不开干系。”
段若雪也是这个意思,她说,中年道人在义庄里炼魂,目的直指玄宫山,而桂花同周小梅换脸之后,也是围绕山里开始的,那就证明事情的关键还是在玄宫山上面。
吕乐一拍手,“我看大家也用不着在这里瞎琢磨,虎头崖和泉眼都有问题,咱们倒不如再上去瞧瞧。”
经吕乐一说,我们当下也是直接就来到虎头崖,之前上来已经大致看过,并没发现啥可疑之处。
虎头崖唯一不同之处,就是那座形如猛虎头的大石。
这大石耸立于顶端,悬崖下面就是泉眼的位置。
段若雪望着那虎头直发呆,问我们会不会是虎头里有文章?
我说,那就是块石头,不可能里边还有啥东西吧?
“陆缘,你还真别说,万一真让你蒙对了呢?”
吕乐拍拍我的肩膀,望着那块巨石,当即就朝上面攀爬了两步。
我一把拉住他,“吕哥,你不会真要到石头上去吧?”
“怎么不去?”
段若雪这时候也是快速的挤到我身边,作出一副攀爬的动作。
我哭笑不得,“石头里怎么可能有东西,你们以为是孙猴子降世,里边还有个石猴啊。”
“闭上你的臭嘴,你爱来不来!”
王灵儿朝我一推,赶忙催促段若雪和吕乐朝石头上爬。
我无奈一笑,看着几人慢慢挪到石头上。
段若雪让我找一根棍子递给她,我随手抓了一根树枝,她瞪了我一眼。
吕乐呵呵一笑,叫我扔块石头上去。
我找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爬上去递给他。
吕乐接过石头后,紧紧握住对着地面用力的敲了几下。
我说:“吕哥,你们该不会怀疑石头是空心的吧?”
吕乐尴尬一笑,“之前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现在已经证明了。”
随后三人从石头上顺了下来。
我说,“要真这么容易破解,哪还轮的着我们。”
王灵儿白了我一眼,让到泉眼下面看看。
反正我是没抱啥希望,就一路跟着他们混时间。
结果,我们四人刚到泉眼,侧边就走出来一个留络腮胡的老头。
这老头干瘦干瘦的模样,脸庞子特别的大,双目炯炯有神。
见我们四人立在泉眼边,老头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摸着下巴就道:“生不逢时耐其何,怎耐天公送良人啊。”
段若雪闻言,当即就眼眉一搭,柔声问老头,“老人家,你这是啥意思?”
老头哈哈一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我看几位相貌堂堂,端地非等闲之辈。”
吕乐一听,笑道:“怎么,老家人难道还会看相?”
老头朝下巴上的络腮胡摸了一把,“看相倒不敢说,,只是走村访野,略知一二。”
我见这老头突然出现在山里,又生得几分怪异,于是就问他,“老人家,你到这里来,难道没听说过阴钱害命的事?”
老头扯了一把胡须,“年轻人,阴钱害命那是人言可畏,若不是我之前的妄言,哪有这么一着说法?”
“老人家,你这话好像别有深意,不知道你老,对这件事有啥看法?”王灵儿看着老头,喃喃出声。
老头顿了下,然后看向我们,“有道是浅不知深,深不知暗,暗不知内,内不知其中。”
我一听,这老头怎么拽起文来了,现在又不是对诗文,你整这一套文绉绉的东西几个意思?
“老人家,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儿?”段若雪闻言,赶忙问道。
老头哈哈一笑,“其实,我说的是这山内有乾坤,你们看到的只不过是表面。”
“什么意思?”吕乐身子一顿,急切的询问道。
老头摸了一把胡须,伸手指着对面的大山,“自古有龙脉一说,小则成蛟,大则成龙,看这百里山势,已然是混地龙之势,风水之道赞之为地龙托月。”
“地龙托月?啥意思?”
我见这老头好像越扯越离谱,连忙出言打断了他。
老头朝我瞟了一眼,出声道:“你这人,生得好一身阴气,看似活人,实则又不然,恐怕非凡胎异类,不过,眉宇间似有不畅,将来必是两难之境!”
我听后心里一惊,这老头居然一眼就看出我身上的阴气,恐怕绝非等闲之辈。
“老人家,敢问如何称呼?”
老头哈哈一笑,“老朽邋遢一生,人送外号金师爷。”
“金师爷?你老莫不是那个算对人的金师爷?”段若雪这时候一声惊呼。
我闻言一愣,问她,什么金师爷?
吕乐激动的冲我说道:“他就是当时替苗二娃算命的那个八字先生!”
我和王灵儿听后也是吃了一惊,原来老头是那个八字先生!
“怎么,你老去而复返?难道看破了当中玄机?”吕乐对我说完之后,赶忙上前拉住老头。
老头一摆手,“看破倒不敢说,只不过,当中确实另有玄机!”
我们几人一听赶忙引老头坐下,段若雪请教道:“老人家,还请你明示。”
老头脸色沉了下,朝我们几人看了一眼,随后出声道:“方才老朽已经说过,山前靠龙头,背后居虎势,此地本为罕见的风水宝地。”
“只不过,龙势已破,地龙也就成了断龙,宝地便也成了邪地!”
“老朽当日粗看,妄加断言,后来才知其道,所以今日才旧地重游。”
我们几个人一听,老头明显是之前失误,看错了啥,现在偶然醒悟,所以才上山。
“金师爷,那你说这内有乾坤是啥意思?”老头说完之后,王灵儿就连声追问道。
“我看你们绝非等闲之辈,与我也颇有缘,只不过。”
金师爷说到这里的时候朝左右看了眼,“这事现在还不能说,你们若是想知道,明日正午时分,村后大柳树下,再与你们详说,记住一定是正午!”
说完金师爷起身一摆手,叹了句:“隔墙有耳人难测,小心驶得万年船。”之后就朝山下悠然而去。
“这人深谙风水之道,字字珠玑,肯定对玄宫山的局已经了然于胸!”
望着金师爷远去的背影,王灵儿一声惊叹。
我也是暗自点了点头,这个金师爷去而复返,想必是参透了当中玄机。
只不过,他最后的那句话,发人深省。
言下之意,除去我们之外,还有他人在旁,恐怕我们的行踪有人也是时刻惦记着。
第230章 屋里有死人
第二天上午,村长拧着一只鸡早早的找到我们,一进门就问,事情怎么样了?
说大伙都等着领导的好消息,之所以没敢来打扰,那全都是他平时压着。
村民们对山里的怪事儿肯定上心,毕竟关系到各自的身家性命。
吕乐给村长发了一根烟,让他回去转告村民,叫大伙不用担心,该干嘛干嘛,事情很快就会圆满解决。
村长一听高兴坏了,当即吩咐苗老爹好生照看,有什么困难只管跟他说,村里一定合力解决。
送走村长后,我同吕乐随意的到山里逛了逛。大山里空气清新,风景格外的好。
这种原生态的自然景观,不是偏远地区现在很难再看见了。
我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在途径桂花的墓地时,吕乐停下来说,“马如峰当初应该不止是借了周小梅的脸,估计连尸身都是其他女人的。”
我想苗二娃和村里之所以没再出事,恰恰是因为吕乐和段若雪他们赶到。
现在桂花的事情,我们已经大致弄明白,唯一令人头疼的还是玄宫山。
将近正午的时候,段若雪催促,我们便提前到了村后的大柳树下。
金师爷约我们正午见面,我想玄宫山这个局,很快就该水落石出了。
可我们几个人在大柳树下足足等到正午都过了,却偏偏没见金师爷的身影。
吕乐掏出手机看了看,纳闷的说道:“这老爷子不会放咱们鸽子吧?”
段若雪说,“金师爷一把年纪,脚程慢。”让我们再等等。
我朝大柳树上面望了眼,对几人说道:“老爷子肯定不会是脚程慢的原因,他再三嘱咐过,让我们一定正午,不可能他自己迟到吧。”
王灵儿一听也点头,说肯定是中途出现了啥变故。
吕乐让段若雪和王灵儿继续在树下等,叫我和他到村口看看。
这金师爷到底咋回事,现在确实让人心急。
我同吕乐来到村口,眼睛都快望穿了,一直等到两点钟,也没见金师爷干瘦的身影。
吕乐一皱眉头,让我们先回去。
说这老爷子肯定是遇到啥麻烦了。
我这时候急得直跺脚,为啥当时没留个电话啥的。
回去之后,段若雪问咋办?
金师爷不出现,玄宫山的局,根本就没办法解。
王灵儿表情淡然,“既然他不找我们,那我们就去找他!”
我一听赶忙叫来正在喂猪的苗老爹,问他知不知道金师爷住哪儿?
苗老爹放下猪勺,朝脸上摸了一把,说金师爷住在毛人沟。
吕乐赶紧问那地方怎么走?
苗老爹说了两句,最后干脆把苗二娃唤过来,说让他给我们带路。
段若雪心急,当即就让苗二娃出发往毛人沟赶。
苗二娃屁颠屁颠的走在前面,问我们是不是也想去看八字?
他说,金师爷看八字很准,不过有个规矩每天只看三个人。
而且不是有人去请,他就会看。
吕乐问苗二娃,这些都是从哪听来的?
这家伙憨厚一笑,说都是村里人讲的,那金师爷看八字,也挑人,不对胃口的,给再多钱也不看。
我心里想,该不会是老爷子替人看八字忘了时间,把我们的事情给耽误了吧?
去毛人沟要走十多里的山路,大山里多密林,没个熟悉的人带路,要跑这么远去找人,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这苗二娃人虽然傻头傻脑的,但记性却很好,可能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缘故。
苗老爹说,这丫子去一个地方,只要带他走一次,不管多远,多难走,他都能记住,简直比狗都厉害。
我们赶到毛人沟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下午四点钟。
进沟苗二娃就带我们直往金师爷的家走,他说金师爷单独住在沟子的半坡上。
这毛人沟是一片山坳,四周都是大山,条件比苗老爹的村子都艰苦。
进村连条像样的大路都没有,我们顶着烈日,刚到金师爷家门口,就发现大门紧闭,好像没人在家。
段若雪心急,连忙对着大门重重的敲了几下。
“金师爷,你老在家吗?”
可一连唤了好几声,屋里也没听见啥动静。
我说,会不会出去了?
见人不在,我们也没辙,可既然来了,总不能轻易的回去。
王灵儿往地上一坐,说先等等看。
大夏天本来天就热,加上十多里山路一走,我身上早就汗流浃背了。
偏偏这时候金师爷又不在家,莫说来碗凉水解解渴,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段若雪身上早也湿透了,脖子上香汗淋漓,苗二娃看着她手臂上雪白的肌肤,不住的吞口水。
我一拍这家伙的屁股,“二娃,你好像不口渴啊?”
咋盯着人身上吞口水?
苗二娃点点头。
我说,那你去给两姐姐弄点水来,行不行?
苗二娃嘿嘿一笑,“不行,下面的人,我不认识。”
吕乐说,“既然都口渴了,那干脆先到下面找水喝,顺便问问金师爷去哪了。”
王灵儿和段若雪都点头同意,于是,我们找到村子后面的一户人,要了些水解渴,招呼我们的是一个大妈。
我灌了几口凉水,暑气解了不少,就开口问大妈,知不知道金师爷去哪了?
大妈摇头说,金师爷一向独来独往,他想去哪儿,没人知道。
我们无奈,只好借大妈家避暑,可一直等到傍晚还是没见金师爷回来。
我这时候有些沉不住气了,到了金师爷屋外,就问咋办?
是继续等他,还是回去?
段若雪让我再等等看,她说老爷子晚上肯定会回家。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天麻黑。
这时候,柳昧像是睡醒了似的,问我这是在哪?
我说,金师爷家外边。
柳昧打了个哈欠,问我们为啥不进屋?
我说,老头人没回来,咋进屋?
但我话才刚说完,就听柳昧吃惊的叫了一声出来:“呀,不对劲啊,屋里边有个死人!”
我一听差点没当场跳起来。
赶忙问柳昧,是不是看错了,屋里怎么会有个死人?
“小傻瓜,你还不信我呀,真有个死人,不信你开门看。”
我一头爬起来,几步窜到大门边,当下重重的朝里面推了一把。
“陆缘,你干嘛?”段若雪叫住我。
我说,进屋看看。
“你急啥啊,老爷子都没回家,这样不太好吧?”
王灵儿这时候皱眉看了我两眼,出声问道:“你是不是发现啥了?”
我点点头说,屋里好像不对劲。
“咋不对劲?”吕乐也站起身来。
柳昧的事,我不能说,这时候灵机一动,就朝大门推了两下说:“你们看,外面没上锁,大门明显是从里面关上的。”
其实,说出这一点之后,不止吕乐他们惊讶,连我自己也吃惊。
之前我们全都忽视了这一点,既然大门没锁,从里面关上,那证明屋里应该有人才对啊。
几个人听完我说的话,赶忙挪过来,吕乐试着推了两把:“果然,屋里肯定有问题。”
他说着,就让我们先退后,随后抬脚就朝大门猛踹了几脚。
“砰——”
随着一声裂响,老旧的大门终于被踹开。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我们目瞪口呆。
只见堂屋的正中间,直直的吊着一个人,那人浑身上下裹满红布,像包着的大粽子。
整个头部,只露出一截舌头和一圈凌乱的络腮胡,看上去诡异极了。
“金……是,金师爷……”段若雪惊叫出声。
我和吕乐赶忙上前去将金师爷的腿扶住,等人被我们救下来,却发现金师爷早就死了多时了。
一时间我们四个人都愣住了,吕乐说,照尸体的情况看,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
我不由身子一顿,也就是说,金师爷昨天同我们在玄宫山见面回家之后就被人给杀了!
吕乐让我们不要移动尸体,现在尽量保持现场原样,他说凶手可能会留下啥蛛丝马迹。
“金师爷只是个看八字的先生,谁会杀他呢?”段若雪看着面前的尸体满脸的不解。
不止是她,我也弄不明白,什么人会无缘无故的杀一个八字先生?
就在这时候,一直杵在大门边的苗二娃冲着金师爷的尸体突然惊叫道:“桂……桂花,是,是桂花!”
吕乐上前一把拉住他,“你说什么?”
苗二娃满脸的惊恐,这时候抬起手又指向金师爷上吊的那条红绳:“桂花,桂花在,在上面!”
这家伙说完,就“啊”一声惊叫。
我们几个人赶忙抬头朝房梁望去,整个房梁上除那条被割断的红绳,空无一物。
扭头再问时,却发现苗二娃斜斜的靠在大门边,已经吓晕了过去。
第231章 结构图
苗二娃说看见了桂花,这让我们十分的费解。
吕乐将苗二娃扶到屋里,然后对我们说,“金师爷的死很诡异,从他身上裹着的红布看,倒真让我想起一件事。”
段若雪看向吕乐问,‘吕大哥,你是不是指桂花?’
吕乐点了下头,“刚才苗二娃也说看见了桂花,而当初桂花上吊死的时候,用的绳子也是这种红绳。”
听完吕乐的话,我心中一动,桂花本来就是一个死人,上吊只不过是掩人耳目。
也就是说是背后操控她的那个人故意这么做的,我想这个人不是马如峰就该是那个打算盘的老头。
现在金师爷身死,同样出现红绳和桂花的影子,那说明很可能金师爷是被马如峰和打算盘的老头害死的。
记得昨天临别前,金师爷最后一句话提醒过,说有人暗中监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外六门的人了。
可惜,谁也没料到他们会对金师爷暗下毒手!
我问柳昧,刚才有没有看见桂花?
柳昧回答说,没看见。
她说,我自己现在其实也可以看见的。
我说,我这眼睛目前不好说,时灵时不灵。
既然柳昧没发现桂花,估计苗二娃这个二货是看见死人吓破了胆的原因。
上一次在他房里,桂花逃跑时留下一具恶心的尸体,可能让他心里从此留下了阴影。
只要看见尸体都会喊桂花,是桂花。
吕乐和王灵儿明显也是这个意思,吕乐说凶手肯定是外六门的人,所以这事,他通知相关人员后,打算写一份报告上去,由他单独处理。
不过段若雪对这件事还有不同的看法,她让我们仔细想想,按理说玄宫山如果关乎仙骨金篆,金师爷又有能力破解,那么对方应该等一切都完成以后再杀人不迟。
可他们偏偏选择在这时候除掉唯一知情的金师爷,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肯定想掩饰啥东西,如果一旦揭开玄宫山的谜,对方要隐藏的东西可能就保不住了。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对方很可能已经知道如何破解,杀死金师爷,只不过是为防止我们同他们抢。
只要金师爷一死,我们即便能破解,肯定也需要再花时间,可能那时候,他们已经得逞,而等我们找到,早就空无一物了。
不得不说,段若雪说的这两点,还是有一定可能性的,目前我们几乎处于啥也不知道的状态。
对方手里有没有仙骨金篆,我们根本说不清楚。
一切只能靠大胆的推测,只要事情相对合理,都值得考虑。
就在我们几人围着金师爷尸体发呆的时候,门外响起几道脚步声。
我走到门边一看,只见陈左和白小刀已经走到屋檐下。
老远,陈左就对我打招呼:“陆兄弟,你们挺快的嘛。”
看见他们两人,我当即心头一愣。
说我们快,我看你们也不差啊,不知道陈左和白小刀是从哪里打听到金师爷消息的。
陈左走到门边,当看见金师爷尸体的时候,他嘴里发出一声惊呼:“糟了,我就说事情有变,结果还是来晚了一步!”
我叹口气说,金师爷昨天晚上就死了。
“哟,屋里还有两个大美女啊。”看见段若雪和王灵儿,白小刀嘿嘿笑了声。
我对白小刀和陈左介绍说,是段若雪和王灵儿,至于吕乐他们早就认识了。
段若雪朝陈左点了下头,算是简单打过招呼。
白小刀蹲下来,朝金师爷的尸体看了半天,问我们金师爷死的时候,有没有交代啥?
吕乐语气淡然的说,“金师爷是昨天晚上死的,那时候谁也没在,他能交代啥?”
“不对。”
陈左这时候脸色沉了下,“金师爷是看八字的高人,有道是算人算命先算己,自己身上的血光之灾,他不可能算不到。”
王灵儿疑惑的看向陈左问,“那你的意思是?”
陈左冲王灵儿笑了声,“我的意思是,金师爷肯定已经算到自己有灾劫,说不定一些重要的事情早就被他记录下来了!”
陈左的话,使我猛然一惊。
对啊,金师爷既然会看相算命,他自己的事很可能早就料到了。
这时候,我们几人赶忙往金师爷的内屋走。
不过找了一圈下来,却并没发现啥有用的信息。
最后,段若雪在书桌下的一张纸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那图案一看就只画到一半,有点像座山的样子,中间画了一个长方形的框子。
段若雪将图案摆到桌上细细的观看,我说,这画只完成一半,又被弃于桌下。
说明,金师爷当时在画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未免这东西被来人发现,于是他就顺手扔到了桌子底下。
吕乐拍拍我的肩膀,“不错嘛,小子,案情推演的很合理。”
我嘿嘿一笑,就听白小刀开口说道:“陆兄弟说的没错,但是你们知不知道,金师爷画的这是个啥?”
段若雪说,很明显是一座山,而且极有可能是玄宫山。
陈左点点头,赞许的看了段若雪一眼,“大美女果然不一般,这山确实是玄宫山。”
“既然大家能在这里碰上,说明挺有缘,那我也就不卖啥关子了,金师爷画的确实是玄宫山结构图。”
“我第一眼看见,就知道了,这画同义庄里墙壁上的那副结构图,几乎如出一辙!”
陈左的一席话,使我们极为的震撼。
同义庄里的那副玄宫山结构图几乎如出一辙?
这说明什么?
义庄里的那副画明显是外六门的人,也就是那个中年
道人画的。
而金师爷现在画同样一副结构图出来,那就证明我们的猜测没有错。
整件事情的根源的确还在玄宫山上!
陈左看了我们几人一眼,“不过,义庄里的那副图,没有金师爷这副清晰,虽然这里也只有一半,但有样东西,已经被金师爷画出来了,如果我猜的不错,重点应该就在这上面!”
“什么东西?”王灵儿赶忙问。
陈左弯下腰,朝图上那山的长方形中心位置用力一敲:“就是它!”
白小刀这时候也接过话:“没错,义庄里的那副图,看不见中间有个长方形记号,现在金师爷标记出来,说明应该是当中的关键。”
我看着这个奇怪的方形图案琢磨了大半天,问:“到底这会是个啥?”
“我知道了!”
就在我话落的同时,段若雪惊呼了一声,“我知道了,金师爷当时说内有乾坤,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这时候也想起老爷子当时确实对我们说过这么一句话。
但这个内有乾坤到底指的是啥?
“你们看,这个东西四四方方,又是个长方形,会不会是口棺材?”
段若雪指着图上的中间位置,说道:“内有乾坤,这正好就刚刚符合!”
我想了下说,即便内有乾坤,不一定指的都是棺材吧?
也可能是其他东西呢?
陈左淡然一笑:“反正不管是啥,至少有一点已经可以肯定——玄宫山的内部,的确有东西!”
不过陈左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几个人都是各自的沉默了起来。
大家都彼此默默的对望着,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尴尬。
我们几人都是为仙骨金篆而来,发现内有乾坤按理说本来就应该是个秘密。
不成想,在这么一个场合之下揭露出来。
我估计这时候,在场几个人心里想的都和我一样,就是如何才能进那玄宫山的内部?
为避免尴尬,陈左引白小刀离开了金师爷的家。
我知道,他们肯定也是打算第一时间回去想办法入山。
段若雪这时候心里也急,看了我们几人一眼说,事情不能再耽误,要不然只会落后于人。
吕乐当即摸出手机,将金师爷死亡的消息通知了相关部门,并让他们连夜派人来接手处理这件事。
之后就带我们赶回了村子,事情既然出现新的转机,那之前的计划就要改变。
吕乐说,照正常的推论看,山内部藏有东西,是墓的可能性最大。
对于吕乐的说法,王灵儿也表示赞同,段若雪之前就说是棺材,她当然也是这个意思。
只有我觉得,不一定是墓。
但谁对谁错,这时候根本说不准,反正少数服从多数,吕乐说,既然是墓,那要进去,就不是我们几个人能办的事了。
他说,自古凡是这种山中结构的大墓,历来都讲究风水,墓穴的入口,以及主墓室都有严格的标准。
我们不懂风水之道,想轻易的进去,那根本是痴人说梦话。
段若雪让请个风水高人过来。
我说,大美女,你以为风水高人遍地是,那么好找啊?
说完之后,我就看着王灵儿,看她怎么说。
我觉得遇上这种情况,该她表示表示的时候了。,
王瞎子可是堂堂棺山太保,盗墓风水之事,应该没人能出其右了吧。
现在我们遇到的难题,正好同风水墓穴有关,她很应该提供点有用的信息了。
要不然,仙骨金篆被人捷足先登,对大家来说,那都是损失。
第232章 邹先生
王灵儿见我盯着她,下意识的伸手朝自己脸上摸了一把,“陆缘,你看我干嘛?”
我“呃”了一声。
说,刚才有个蚊子。
她白了我一眼,“有话明说,遮遮掩掩的干嘛?”
我试探的说,“不知道瞎爷,对风水之道,有没有研究?”
“我爷爷过段时间才会来,这事儿你用不着问!”王灵儿回答得也很是干脆。
一句话就把我给堵死了。
“你们要找先生啊?”
这时候,碰巧苗老爹经过,可能听我隐约说起风水之类的话,他赶忙擦了一句嘴。
吕乐点点头,问他附近有没有名气大的风水先生?
苗老爹说,具体有没有他也不知道,反正就那么几个先生。
不过,村长好像知道,上次他们家动祖坟,就请了一个老先生过来。
吕乐让苗二娃去把村长叫来。
我对吕乐说:“吕哥,那人靠不靠谱还另说,万一找来没啥用,不是浪费时间?”
段若雪让吕乐不要理我,她说,“人家至少是懂风水的先生,不请人来,难道我们几个人去山里瞎找呀?”
我想想也对,哪怕那先生本事不济,可也好过我们几个吧。
没过多久村长乐呵呵的跟着苗二娃进了屋。
一进门他就问苗老爹是不是有困难?
吕乐拉住他说,“村长老哥,是这样的,我们眼下需要一个精通风水的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认识的人推荐?”
村长一听,当即一拍胸脯,“领导,这事儿,你算是找对人了。”
随后他就马上表示派人去请那先生过来。
我问那先生住的远不远?
村长说,大概要大半天的时间。
为节省时间,吕乐问有没有那先生的联系方式,比方说电话之类的。
村长想了会儿,点头,“有是有,不过打电话也要到几里的地方才行。”
吕乐让他把电话号码拿过来,好在山里还有些信号。
之后照着电话号码,吕乐拨通后,直接讲明来意,说请他帮忙看看风水,对方刚开始满口答应。
但听我们说是玄宫山,他语气跟着就变了,顿了好久才说,这事儿办不了。
之后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我一听,嘿,这老头脾气还挺大的,没讲几句话,竟然直接就给挂了。
村长很是无奈的笑了声,吕乐递了根烟给他。
村长点上烟说,“这先生今年得有七十好几了,脾气一向古怪。”
王灵儿好像对那先生挺感兴趣的,就问村长,“那先生叫啥名字?”
村长回答说,“具体叫啥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见面大伙都叫他邹先生。”
之后简单问了几句,吕乐就把村长打发走了。
我说,既然那先生不肯来,再找别人就是,反正看风水的又不止他一个人。
可王灵儿却摇头表示,“非请这个邹先生不可!”
我问她,为啥?
既然老头都拒绝了,再纠缠也是浪费时间啊。
王灵儿看了我们几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到我的身上:“你刚才没听提到玄宫山之后,他才拒绝的吗?”
“这先生听到玄宫山拒绝,说明肯定知道一些东西,这不正是我们需要找的高人吗?”
吕乐一听,猛地一拍大腿,“事不宜迟,陆缘,你赶紧随我来!”
之后,吕乐就带着我找到村长,问了那邹先生的住址,然后我俩当即出村,就朝邹先生的家赶。
路上吕乐说,这先生的确如王灵儿说的那般,正是我们要找的风水高人。
因为按正常逻辑,他若是不知道些什么事,不可能我们一提起玄宫山,他就突然变卦了。
由于是连夜赶路,等我们找到邹先生家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发亮了。
我和吕乐一宿没睡,两个人挂着熊猫眼,强打起精神,急匆匆的跑过去敲门。
这是一个四合院,围墙围的很高,看不见里面的样子。
不一会儿,院门打开,是一个头发很长的中年男人。
他问我们找谁?
吕乐说,找邹先生。
这人让我们先进屋。
我问他如何称呼,他说是邹先生的徒弟,人称“朱榜眼。”
朱榜眼说,师父还在休息,让我们先到客厅坐一会儿。
吕乐和我坐下后,他礼貌的端了两杯茶水上来。
我大致的朝屋内扫了几眼,整间客厅的摆设十分复古,连座椅都颇具古声古色。
我喝了口茶,不久就困得要死,没等邹先生出来,我就呼呼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吕乐忽然把我摇醒。
我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就看见朱榜眼站着客厅内。
我问吕乐,邹先生人呢?
外面天早就亮了,一看时间都快早上七点半了。
吕乐朝朱榜眼笑了笑,然后把我拉出院子。
我莫名其妙,问他:“吕哥,咋了,人都没见着,怎么就走了?”
吕乐走出院子摸出根烟点上,“不走还能咋的,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你等一天他也未必肯见。”
我揉了下眼睛说,这老头脾气这么怪啊,那该咋办?
吕乐打了个哈欠,说找地方先睡一觉,再想办法。
之后我俩就到街上找了家干净的旅馆,进屋倒头就睡,一直到下午,我和吕乐才被段若雪打来的电话吵醒。
段若雪问我,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说,老头脾气冲,直接不见人。
段若雪说,自古高人都有臭毛病,让我们效仿汉昭烈帝刘备,三顾茅庐。
我打了个哈欠说,你说得倒简单,那老头肯不肯还不一定。
谁知道,这妮子一听,好像瞬间来气了,电话里冲我说道:“陆缘,你要今天请不来,以后干脆就别回来了!”
我哭笑不得的回答说,“又不是我一个人,你咋不让吕哥背锅?”
段若雪哼了一声,“反正,你听好了,陈左白小刀他们可能已经出发了,事情要再拖下去,明显就慢人一步了。”
段若雪说,我心里有数,让我们自己看着办。
之后,她就挂掉了电话。
吕乐在边上直发笑,“怎么样,女人不讲道理的时候,是不是特难缠?”
我嗯了一声。
以前咋没发现段若雪这样?
好像自从相处久了后,她整个人也开始变了,脾气慢慢的不再温柔,反而也是凶巴巴的了。
我不知道,究竟是她变了,还是我自己变了。
出去胡乱的吃了些东西,吕乐就带我再次来到邹先生的院子。
叫门之后,依然是朱榜眼开的门。
“哟,怎么又来了?”
见又是我和吕乐,朱榜眼明显有些意外。
我说,“我们真有急事,麻烦让邹先生出来见见面吧。”
朱榜眼说,“你们的事,我早上已经给师父说了,他老人家让你们回去,说玄宫山那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吕乐拉住朱榜眼,“老哥,你再进去通知一声,就说蜀地的镇魂师,找他有事商量。”
“你是镇魂师?”
朱榜眼听吕乐这么一说,忍不住看了他两眼。
吕乐点点头。
“那好吧,我再去通报一声,你们先到客厅坐一会儿。”
朱榜眼说完,就径直朝院子的后堂走了去。
我和吕乐坐到客厅,等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
朱榜眼才从后堂走出来。
我连忙问他,怎么样?
老爷子愿不愿意见?
不过,我才刚问完,后堂里就走出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
这老头一身的白衣,头上蓄了一个发髻,造型有点像电视剧里的老道士。
吕乐和我站起身,“想必这位就是邹先生吧?”
“嗯。”
对方点点头。
“你是镇魂师?”
吕乐十分郑重的朝邹先生抱了下拳,“晚辈正是蜀地镇魂师吕乐,这位是我的朋友,陆缘。”
我对着邹先生微微笑了笑。
邹先生摆了下手,示意我们坐下。
随后他就吩咐朱榜眼上茶。
等茶水端上来,老头浅饮了一口就开口问道:“你们到玄宫山去,是不是想找样东西?”
我一听,这老头果然有点本事,而且说话也是直接。
吕乐点点头,“邹先生不瞒你老,我们的确是要找件东西。”
邹先生揉了揉鼻子,朝我和吕乐面上盯了一眼,“我看你们两位身上,都有股与众不同的气质,难怪会打听玄宫山的事。”
我说,“你老莫非同金师爷一样也会看相?”
“怎么,你们认识金师爷吗?”
吕乐叹了口气,“金师爷在一天前已经死了。”
听到金师爷的死讯,邹先生端在手中的茶杯微微晃了几下。
我看见他脸上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眉头轻轻皱了皱,之后叹气道:“看来都是天意啊!”
“你老是不是认识金师爷?”吕乐见状问。
邹先生点点头,说金师爷是他多年的老友,两个人在很早以前就认识。
说完之后,邹先生沉了口气,问我们,找他到底什么事?
吕乐看了我一眼,对邹先生说:“请你老出山,看个风水位。”
邹先生顿了下,问道:“这个风水位恐怕是个阴宅,对不对?”
我和吕乐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邹先生捏着胡子说道:“我知道你们请我去肯定是为寻一座墓。”
“这座墓,不在别的地方,就在那玄宫山!”
“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们一句,最好不要动那东西,否则,必会出事!”
我问,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动个墓也会出事吗?
邹先生冲我摇摇头,“年轻人,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你听我说完一件事之后,自然就会明白。”
“玄宫山那地方,可以说是福地,也可以说是邪地……”
第233章 聚阴刀
华夏自古就信奉风水龙脉一说,风水好的地方宜人,不止当时受益,还可能福泽好几代人。
人死入土为安,当中同样也遵循这套说法,甚至比活着的时候更为慎重。
从古至今,上至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三教九流无不看重这一点。
因此风水好的地方多古墓,就是这么个原理,据说一块好的风水墓地,能影响后世子孙数百年。
我们那有句俗话讲,‘祖坟埋的好,招财又进宝。’
所以我经常也听村里的老人说某某后人之所以能够升官发财,平步青云,那全是仗着家里头的祖坟埋好了地,沾了祖上的光。
当然,这不一定全对,毕竟个人的事业成就,总的来说,基本还是全凭个人的本事。
就算祖坟再好,自己没本事,没魄力,那也完全白搭。
邹先生说,玄宫山的事,就跟风水龙脉之说大有关联。
具体是怎么回事呢?
他说,当中的来龙去脉还要从县里的一户豪门说起。
豪门大户,相信都不会陌生,简单点说,人家从祖上起,一直都是有钱人,不同于一般的暴发户。
举个例子,比方说某某家族,不止商界,甚至各方都有家族中的人才。
没这点家底,自然撑不起几代人的事业,更谈不上豪门望族。
而邹先生说的县里的这户豪门基本就是如此,其生意遍布全国,乃至海外。
在当地,算是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这户人姓杨,当家的今年也有六十好几了,因为平时乐善好施,大家都尊称他一声‘杨六爷’。
杨六爷的祖上在清末的时候是盐商,后来又改做茶叶生意,事业一直都是蒸蒸日上,时至今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可能有的人会说,人家能有今天,那也是祖上几代人打拼的结果,没啥好眼红的。
我心里自然也是这么想的,杨家人祖上生逢乱世,一路摸爬滚打拼到现在,能成为豪门望族也在常理。
可邹先生却摇头说,他们一路摸爬滚打到今天,除开家族中的人才外,有一点也是至关重要的。
甚至没这个东西支撑,恐怕杨家人也熬不过那几年动乱。
我和吕乐一听,赶忙凑过去问邹先生,杨家人到底仰仗的是个啥东西?
邹先生浅饮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道:“他们仰仗的东西,就在那玄宫山!”
我一听在玄宫山,心里立马咯噔了下,难不成正是我们要找的仙骨金篆?
吕乐赶忙让邹先生说来听听。
我估计,他第一时间恐怕也想到仙骨金篆上了。
邹先生摆摆手,示意我们稍安勿躁。
接着,他对徒弟朱榜眼打了个手势,朱榜眼当即点头,没过多久就从后堂拿出一个水烟递给邹先生。
邹先生噘着嘴,朝烟杆子巴了两口,一副神态自若的表情。
缓了好久,才酝酿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隐瞒……”
邹先生说,自他太爷爷那一代起,家里就专门替人看风水。
可以说,杨家的事,局外人几乎就只有他最为清楚。
杨六爷的祖上,一开始并不是做生意的生意人,而是一个刽子手。
那是明末时候的事儿了,刽子手这个职业在古代,也是处于社会的底层,通俗点说,就是衙门里专职负责砍头的行刑者。
俸禄微薄,勉强够养家糊口。
可杨六爷祖上比起一般的刽子手却有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呢?
据说,问题就出在那口刀上,都知道古代行刑砍头,时程一到,一刀子下去,脖子见红、人头落地。
该埋的埋,该收尸的收尸。
讲究的就是个干净利落,快准狠,当然期间还要留意四周的动静。
万一突然来人快马急报:“刀下留人!”
这时候收刀也很关键,所以里边的门道,也不是平时见的,随便照犯人脖子上劈下去就完事儿。
杨家祖上的这口刀,据说是一口宝刀,十分的锋利,自明朝开国以来,已经传好几代了。
那时候一门职业,讲究的是世袭,父亲做什么,儿子不出意外,一般都会传承下去。
所以这刀下亡魂,也是不计其数。
都说经杨六爷祖上用刑的犯人,死后只要不是含冤,都能够含笑九泉。
里边传得最神的就是,说他那刀照头劈下去后,犯人不会有丝毫的痛苦,连死后头颅的脸上,都会带有一抹微笑的表情。
所以那时候,一般砍头犯人的家属,都会请求官老爷让杨家来主刀,送点礼什么的,让犯人得以安安稳稳的上路。
至于那刀究竟有没有那么神,当然现在已经不得而知。
不过邹先生的爷爷曾经接触过那把刀,他爷爷对此十分的肯定。
说那刀确实具有这种能力,是一把罕见的‘聚阴刀’。
另外杨家人用刀也有讲究,电视上经常会看到,刽子手在砍头用刑的时候,一般都会朝刀口上喷一口酒水。
当然这口酒不是随随便便喷的,而是刽子手里边的规矩。
每行刑一个犯人,都会往刀口上喷一口酒,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用来避邪。
都说刀下亡魂,刀下冤魂,谁知道砍下去的会不会是一个含冤受屈的人?
所以作为主刀的刽子手为防止冤魂回来找自己索命,砍头的时候都会喷上一口避邪酒。
而杨家人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们喷的这口酒,比一般的刽子手要高明得多。
杨家人的酒,是特制的花雕酒,一般的酒烈,至阳至刚,而这花雕酒,性阴柔,酒色橙黄清亮。
同这‘聚阴刀’并在一起,可以说是斩尽世间凡俗事,刀下一抹断生根。
经这刀砍下去的亡魂,根本记不清行刑者的样貌,更不要提化作冤魂回来索命了。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时代格局在变,人跟着也要变,到了清末年间,刽子手这门职业就几乎已经没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了。
杨家人为求生计,迫不得已只好改行经商,那时候时局动荡,民不聊生,没个后台要想下海经商,赚个不愁吃喝比登天还难。
好在杨家人颇有头脑,当时有个姓王的将军,这个将军戎马一生,平时最喜好刀剑。
杨家人投其所好,于是就把祖传的这口宝刀送给了这个王将军。
从此以后生意做的是一帆风顺,可惜好景不长,随着清廷的没落,那将军也跟着遭了秧,战事不利,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而有趣的是,那把刀经过几次转手,竟然离奇的又回到了杨家人的手里。
可自打这刀回来以后,杨家人的生意那是一落千丈,当时有人就说,肯定是这刀的问题,于是就提议将刀卖出去。
说来也怪,这刀一离开杨家,生意又莫名的有了起色。可持续的时间都不长久,原因都是这口刀每次卖出去不久,总会转而被人送回杨家。
而那些买主家里无一不是死的死,散的散,破败而终。
邪门了!
杨家人当时心里急啊,一番商量后,都认为是祖上传下来的这口刀作怪。
可这东西卖出去,又会莫名其妙的被送回来,哪怕是随便拿出去扔掉,也会有要饭的,把刀给送到门口,俨然成了块烫手的山芋。
杨家人一看没办法,只好到外面请了个先生回来。
将其中的隐情告知先生后,就问他到底咋回事?
这个先生名叫邹海,正是邹先生的爷爷。
邹海将刀拿到手里仔细一番打量后,就对杨家人说,这刀乃是罕见的‘聚阴刀’,认主,离开主人便会生邪。
所以买主没一个好过的,不是家破人亡就是妻离子散。
可‘聚阴刀’虽认主,却也妨主。
就好比那罕见的的卢马,马虽好,可对主人也是极为不利,若不是百年一遇的奇人,只会反受其累。
的卢马的事,杨家人在说书匠那也听说过,这马的名气稍逊于赤兔,在东汉末年也是绝世的良驹。
只不过,他的主人除刘备外,无一不是惨死。
所以这时候听邹海一说,连忙请教他,有没有办法破解?
邹海思量良久后对杨家人说,破解的办法是有,不过有些为难。
杨家人让他只管说,不管多难,他们也会想办法满足。
邹海面色沉了下,问杨家人,谁是家主?
他说,这事儿需要杨家的家主来承担。
这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站出来说,他叫杨瑞,是家里主事的人。
邹海朝老头看了眼,说:“要让聚阴刀从此消停,首先需要找一个风水绝佳的地方。”
“这地方最好前有地龙脉,后有压虎势。”
“之后再将其同杨家的家主一起深埋。”
“这么做,聚阴刀从此便永世跟着埋在土里的家主,因为远离杨家,不仅可以防止刀出世遗祸旁人,同时葬于风水宝地又能保佑杨家事业蒸蒸日上,认主、妨主,一并解决,实为两全其美之法。”
为子孙后代大计,杨家家主当机立断,欣然接受了邹海的建议。
后来经过多方寻找,最终把地方定在了玄宫山。
第234章 关键
我听完‘聚阴刀’的事,也是唏嘘不已,难怪邹先生敢断言说,杨家人之所以有今天,全是仗着一个东西。
感情那聚阴刀认主、妨主,碰上风水局后,竟还能变成宝贝。
不过,有一点我心里悬而未决,好像事情扯大半天下来,根本没仙骨金篆什么事啊?
玄宫山里埋着的东西,明显只是那把‘聚阴刀’和杨家当年的老家主杨瑞,好像同仙骨金篆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去啊。
吕乐神色黯然,看了我一眼,好像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他顿了下,赶忙问邹先生还有没有下文?
邹先生不慌不忙的将手里的水烟送嘴里吧嗒了几口,“你们稍安勿躁,事情的关键我还没讲到。”
我一听,赶忙同吕乐坐好,听他继续讲后面的事。
邹先生说,当时他爷爷把地方定在玄宫山之后,杨家人当即就花高价物色了一批劳力,开始在玄宫山里修建墓室。
那时候玄宫山附近还只有一两个小村落,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根本不多。
墓室挖的很深,据说光开墓道就花了足足一年时间,后来好不容易建成。
可临进去的时候,墓道里却发生了怪事,当时几个开路的工人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墓道口。
据后边的人讲,新修好的墓室里闹鬼,有人曾见过一个脸上烂半边的人出现在墓室中。
杨家人听说后急了,找到邹海问,家主埋进去会不会出事?
邹海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就让人先带他进去看看。
自古不乏亡命之徒,重金许诺下,三个胆大的工人便带着邹海往墓道里钻。
可几个人刚进墓道不久,前面带路的工人突然一声大叫,之后整个人就倒地上了。
其余的人围上去一看,都吓了一大跳。
只见这工人的脸上像被什么东西给刮了一下似的,整张脸血肉模糊,连鼻子眼睛都带偏了地方。
人躺在地上早就断了气。
邹海看后也是吃了一惊,但就在这时候,身旁的一个工人嘴上一声惊呼,说看见有个人影从边上跑了过去。
两个工人吓坏了,当即转身就朝外面跑,可没跑出去几步,两人嘴上立马一声惊叫,接着便倒地而亡。
邹海大惊,好在平时看风水,顺带也学过一些阴阳术,当下口里念咒。
这时候一个脸上全是腐肉的人从墓道中窜了出来,邹海见状当即捏了个法印打出去。
可对方根本就不惧他这套,法印往他身上一打,压根儿屁事没有,张牙舞爪的就朝邹海脸上抓过来。
好在当时那把聚阴刀带在身上,见这恶鬼朝自己扑过来,邹海当下挥刀一劈。
这聚阴刀可是把罕见的镇邪宝贝,只听“兹”一声响,聚阴刀直接就劈掉了恶鬼的头。
显然这恶鬼也没料到,来人会有这么一把锋利无比的奇刀。
尸首一分家,恶鬼半截身子顿时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起来,而那滚落下来的鬼头,也是不停的左右打滚,发出慎人的哀嚎。
一般人见此情形,可能早吓晕过去了,但邹海祖上看风水,所谓阴阳风水不分家,经历的鬼事,那自然也不少。
于是当机立断,操起手中的聚阴刀对准恶鬼的尸体和头颅就是好一顿猛劈。
直到那尸身和头颅彻底没了动静后,他才心有余悸的停下手。
正打算一把火将这恶鬼给烧掉时,却见地上那尸身的腿又弹了几下。
邹海见状便心想,这东西不是一般的恶鬼,看情况怕是个尸魔。
放火烧肯定起不了作用,左右一番思量后,他就让后面的人将杨家家主先抬进墓室,随后将墓道封掉。
而他则是另外找了一条路进去,用聚阴刀插住尸魔的头,将它一起镇在了墓室中。
邹先生讲到这里的时候,我打断了他。
因为,我觉得事情同仙骨金篆压根儿还是没扯上关系。
吕乐问邹先生,那尸魔有没有啥特征?
我一听,疑惑的看了吕乐一眼,好好的咋问这个?
邹先生想了好久,才若有所思的道:“当时,听我爷爷说,,那尸魔的身上好像有根人骨,插在腰间,不过因为害怕尸魔复活,所以当时用聚阴刀镇住后,他也没有细看。”
本来我心里还在纳闷,但听邹先生说在尸魔身上发现一根人骨,顿时我就差点跳起来。
这东西会不会就是仙骨金篆?
邹先生很是怪异的看了吕乐一眼,“你问这事干嘛?”
吕乐敷衍一笑,“晚辈以前也斗过尸魔,所以随便问问。”
我心想,既然事情已经有些眉目,那后面的事也就没啥可听的了,当前肯定是想办法先入山。
于是,我当即就对邹先生说,“还请你老帮个忙,跟我们走一趟,找到那个墓室的入口。”
既然他爷爷邹海是当事人之一,那找墓室肯定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还别说,这一次真是找对人了!
可我才刚刚说完,邹先生就冲我摆了下手,“年轻人,我刚才已经说过,事情还没讲到关键,你且听完之后,再考虑要不要进山。”
我和吕乐听后,不由对视了一眼,事情还没讲到关键?
我觉得,对我来说,只要当中涉及仙骨金篆,那已经算是关键了。
邹先生捏了把胡子,“你们有所不知,玄宫山那地方,早就被杨家人暗中监视了。”
“他们暗中监视那地方干嘛?”吕乐不解的问。
邹先生淡淡的笑了声出来:“这么好一个风水局,如果让外人破坏掉,那他杨家今后还能不能飞黄腾达?”
我一听瞬间明白过来,玄宫山那墓室可以说基本也算他们杨家人的祖坟了。
若是让外人随意进出,一旦破了局,可能杨家从此就该没落了,尤其那把聚阴刀,对他们来说,是福也是祸。
吕乐满不在乎的说:“这事,你老大可以放心,我们一来只是秘密进行,二来,也不会破坏他祖坟里的格局,只要保密,绝没外人知道。”
邹先生一摆手,“不,他们杨家人狠着呢!”
“这正是我要对你们说的关键。”
邹先生说,当时聚阴刀和杨家家主埋进去之后,所有参与建墓的人,统统都被杨家结果了性命。
而那条通往墓室的墓道因为闹过尸魔,也被彻底的封印住了。
当时他爷爷进去,走的也是另外一条路,这条路极为的隐秘,现在根本没人知道。
连邹先生自己和杨家人都不知道,所以那墓室基本可以说已经被彻底封死。
外人绝不可能进去!
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杨家人为防有人盗墓,破坏祖坟风水,特意请了一批阴阳行里的亡命之徒常年游荡于玄宫山一带。
其中就包括,外六门和东瀛甲贺派的术士,所以外人想进玄宫山墓室,比登天还难。
我和吕乐听到这里,都愣住了。
原来外六门的人出现在玄宫山还有这么一层原因,不过,他们费尽心机的弄出桂花一事和义庄炼魂,又是几个意思?
按理说,他们也只是受人所托的守墓人,只要没人进墓,大可以高枕无忧。
犯不着弄个在我们看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阵势来招人耳目,难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中途起了异心?
邹先生见我和吕乐都各自沉默不说话,抽了两口烟道:“所以这件事,我希望你们还是慎重考虑,外六门的人相信你们应该也听过。”
吕乐顿了下,试探性的问道:“邹先生,如果我们非要入山,不知道你老肯不肯帮这个忙?”
第235章 出山
邹先生顿了下,直直的看向我和吕乐:“年轻人,你们老实说,进那墓室到底是想干嘛?”
“我猜你们绝不会为那口聚阴刀,恐怕另有所图!”
这老头也是个聪明人,我想如果随意敷衍肯定行不通。
既然求人办事,又涉及到犯险,总该对人有个合理的交代。
于是,我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对邹先生说道:“实不相瞒,我们确实不为那聚阴刀。”
“那你们所为何事?”
我看着邹先生问,“不知道,仙骨金篆你老有没有听说过?”
听我突然提起仙骨金篆,邹先生的脸色顿时一变,猛一拍大腿道:“原来如此!”
随后他叹了口气:“罢了,金师爷为此而丧命,我想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是时候了!”
“这么说,你老答应了?”
邹先生点点头,“年轻人,从你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你非常人,这个忙,一来是卖蜀地镇魂师的面子,二来是敬重你背后那位高人。”
我和吕乐赶忙道谢。
可这时候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朱榜眼,却是狠狠的瞪了我和吕乐一眼。
“师父,你老人家曾经说过,若是再出山,必会引至杀身之祸,平时看风水都是由徒儿代劳,这一次……”
朱榜眼说到这里的时候,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愤怒的瞪着我和吕乐。
“你是怕我会遭遇不测?”
邹先生摆了摆手:“人的命数虽然可以改变,但不过也是凡尘一舸,终有一天会漂到岸边,我这次出山,可以说是一个机缘,祸福都不重要!”
我听邹先生说的好像生离死别似的,连忙对朱榜眼说:“朱大哥,你请放心,我一定保证邹先生平平安安的回来!”
朱榜眼还是不放心,在旁顿了一会儿,请求陪同一起。
不过,却被邹先生拒绝了。
邹先生让朱榜眼好生在家待着,之后就同我们出了院子。
赶回村里,天已经黑了。
吕乐让苗老爹弄几个好菜,说要同邹先生喝几杯。
酒和菜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买好,苗老爹这人很实在,让我们先坐一会儿,菜随后就上桌。
见我们把邹先生请了过来,又听闻聚阴刀和墓地的事,段若雪很是高兴,当即说要露一手,做两样拿手好菜替邹先生接风洗尘。
随后她就和王灵儿去了后厨,我和吕乐陪邹先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邹先生也是好酒之人,说自己平生只有三大爱好,第一是替人看风水,第二是身上的那袋水烟,第三就是桌上的这口酒。
他说,人的一生生来短暂,及时行乐方才不虚度此生。
我见这老头也是个爽快人,当即敬了他两杯,结果等菜端上桌,买来的两瓶白酒,已经喝掉一大半。
席间邹先生再次谈起墓室的事,王灵儿问他,是不是真没有路再进去?
邹先生一抹嘴,“自古修墓者,尤其这种大墓,开墓的匠人都会暗中替自己留下一条逃生的密道。”
他说,这在修墓一行里,是不成文的规矩。
历来为防盗墓,修墓地的匠人肯定是有进无出,甚至连同抬棺材出殡的人,除开墓主的亲信家属外,其余的人统统都要一起殉葬。
邹先生说,他爷爷当年之所以能够幸免于难,完全是仗着自己手里握有保命符。
这个保命符,其实说起来也只是吓唬人的手段,就是一句话:能定风水,自然也能破风水。
墓主家属,听到这句话自然心里就会忌惮三分,风水先生因此也能逃过一劫。
可那些修墓的工匠就没这么幸运了,不过有那么一句话叫,你有张良记我有过墙梯,他们自然知道自己可能有进无出。
于是在修墓的时候,就会偷偷给自己暗中修一条密道。
邹先生说,只要能找到这条密道,要进那墓室也容易。
段若雪问他,墓室的大体位置能够通过风水位计算出来,工匠逃生的密道,有没有办法找出来?
这个问题好像把邹先生难住了,顿了好久,他才摆手说:“密道的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邹先生说,难就难在大家都是外行人,对于工程之事,一窍不通。
哪里开密道能够掩人耳目,让当事人发现不了,这需要工匠们的经验。
而不难,恰恰也是针对这一点说的,他说我们之中并无擅长盗墓之人,不然不靠密道,也能进墓。
另外就是,如果能找到活下来的工匠后人,事情也很容易解决。
我听到这儿,心中不免犯起难来,邹先生确实精于风水,可他并不擅长挖坟掘墓。
即便确定墓道口,我们几人能准确无误的找对位置,一发入魂吗?
答案是否定的。
吕乐和段若雪加上我,对于这种事根本就一窍不通,让我们挖几天泥纵然没问题,可要轻而易举的挖通墓道口,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知道,王灵儿到时候会不会使出棺山太保的绝技,让我们顺利挖进墓道口?
眼下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王灵儿身上了,虽然王瞎子最终的目的是啥不清楚,可至少就目前的局势看,他起码还站在我这边。
我们一席酒喝到将近十二点才结束,我把邹先生送回屋里休息。
这时候,他突然像猛地记起什么事似的,一把将我手臂拽住。
“差点误了大事!”
邹先生朝面上揉了几下,随后用力摇了下头:“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当年我爷爷说过,他从墓室出来,走过一段水路。”
吕乐身子一愣:“先生,墓室里怎么会有水路?”
邹先生眼睛转了几圈,“明天你们带我上山一观,便能见分晓。”
“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据我爷爷说,当年那尸魔,只是被他用聚阴刀暂时镇住,可能随时会活过来。”
“所以一旦顺利进入墓室之后,千万不要动那把聚阴刀,否则尸魔复活,到时候就难以对付了!”
我们几人赶紧点头,让他放心,我们的目的只是仙骨金篆,绝不会去动那把聚阴刀。
第二天大清早,吃过早饭,邹先生就让我们带他上山。
我担心他身子撑不住,毕竟一把年纪,有心让他多歇会,反正既然人已经来了,倒也不用急于一时。
邹先生摆摆手,让我们只管带路。
他说,自己一旦出山,杨家人肯定会第一时间留意。
所以,这件事越快解决越好。
之后,我们便引着邹先生来到玄宫山虎头崖的位置。
这个地方四目开阔,很适合邹先生观望。
先前我的担心倒有些多余,别看这邹先生一把年纪,想不到一通山路走下来,他还能气定神闲,实在让我有些意外。
邹先生探着身子,到各处举目眺望了几眼,口中说道:“前有混地龙,后有压虎势,确实是个好地方,皓月当空一现,便成地龙托月之势。”
“不过可惜,有人故意将山前的龙脉,一分为二,斩了龙脊背,那龙已经剩下个断龙头!”
我对风水之道一窍不通,不知道邹先生说的具体啥意思,反正从语气中大致猜出,山前的局势被人故意破坏掉了。
吕乐问他,能不能看出墓道口的位置所在?
邹先生皱眉深思了一会儿,“这墓室不同于一般的古墓,而且挖的极深。”
“玄宫山的地形形似一个酒瓶,上窄下宽,尤其中间位置,更是宽出数千丈,照这地形推算,当年恐怕墓室的位置就定在这中间。”
段若雪说,“根据结构图显示,长方形标记的确在中间位置。”
“要进墓室,是不是需要从中间下手?”
邹先生低着头朝山势下面望了几眼:“按照正常的方位推算,墓道口大概可能出现在两个地方,第一个就是山顶,那地方直通而下甚为方便,第二个是山的中间,取近而快捷。”
“不过……”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加重了几分,“依我看,这墓道口不在山顶,也不在中间。”
“那在什么位置?”
我赶忙纳闷的问。
邹先生怪异的伸出手指,往身上点了几下,随后直直的看向在场的几个人。
第236章 河神
邹先生怪异的伸出手指,朝自己身上点了几下,然后直直的盯着我们在场的几个人。
“你老这是啥意思?”段若雪疑惑出声。
邹先生咳了咳轻声道:“还记得我之前说,我爷爷当时出来的时候走过一段水路吗?”
我们纳闷的点点头。
“山中不可能会出现水路,所以我的推测是,入口的位置应该在山下面。”
“山下面?”
“不错,这山形似酒瓶,杨家人最初应该先是在山中间开了一条墓道,后来又被填上了,如果走山中间进去,以我们几个人很难精准的找到那个墓道口。”
“所以,我的意思是,走我爷爷当年出来的那条水路。”
我朝悬崖下面望了几眼,不由眉头一皱,山这么大恐怕要找那条水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邹先生笑了笑,“你们不用担心,上山之前我已经问过村里人,山后面确实有一条大河,只要沿着那条河找,肯定会发现入口。”
吕乐一听,催促道:“那既然如此,咱们现在立刻就动身!”
段若雪拉住他,“吕大哥,我们几个人倒没问题,不过邹先生一把年纪,恐怕受不了这样折腾呀。”
吕乐一愣,“那这样,若雪妹子,你和灵儿妹子先送邹先生回村,我同陆缘绕到山后面先打探下情况。”
我对王灵儿和段若雪点点头,她们虽然也有些不情愿,但当着邹先生的面也不好推脱。
我们几人下山之后,吕乐就带着我朝玄宫山的一侧绕,山路本来就不好走,好不容易花大半天的功夫,我俩才终于穿过山岭子。
这时候就发现,山脚低谷果然有条蜿蜒而过的大河,我和吕乐小心翼翼的下到低谷处,大致一看,这河的宽度约莫二十来丈,水色青绿,样子看起来还颇深。
吕乐走进取了一些水,水流的速度十分的平缓,我望向碧绿的水面说,只要找条船,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吕乐却面露难色,“山里边要找条船出来,那不是逼着公鸡下蛋?”
我说,那要不然回去找村里人做?
吕乐摇头,“等找到合适的木料做出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他说完之后,眼珠子又一转:“刚才下来的时候,我看见山对面好像有个村子,咱们不如先进去问问。”
我听后往地上一坐,不以为然的说:“吕哥,你要有那闲心,还不如回去让村长给咱们做条小船。”
“刚才,你不说了吗,山里面有船那除非公鸡下蛋。”
“你这小子,我刚才不是没想到吗?”
吕乐朝我肩膀上一拍,“放心,依我看那村子肯定有船。”
我连忙坐起来:“吕哥,你能这么肯定?”
吕乐点上烟一笑,“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小子也是山里人,咋还没明白这个理呢?”
他说着望向面前的大河,“这河大山里不常见吧?”
我点头。
“那你说,对面村子的人,不会在河里捞点什么?”
我一听,也对。
没道理摆着一条大河白白的浪费资源,河中的鱼虾虽算不上啥宝贝,可好歹也是一道菜。
那白花花的鱼身上,怎么说也是肉,哪有吃着不香的道理?
于是当下,我和吕乐就脱掉上衣裤衩子,用手举着,朝河对岸游过去。
穿好衣服来到村口,正好碰上个大爷牵着一头老黄牛,在那喂草。
吕乐凑上去打招呼:“大爷,喂牛啊。”
“废话,我不喂牛,难道喂你啊。”大爷头也没抬,有点爱答不理的样子。
吕乐尴尬的笑了声,“大爷,我们问你打听个事儿。”
“有事就说,跟我个老头你墨迹啥?”
我一听,这大爷脾气挺冲的嘛。
“你老知道村里有船吗?”吕乐耐着性子,问。
大爷抬起头朝我们瞟了眼,“你们问船干啥?”
我说,“想到那河里耍耍。”
谁知道这大爷听后却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两个大男人要去河里耍,光着屁股去就行了,要啥船?”
我十分的无语,“大爷,我们是想摇船到水上看看。”
“回去吧,没啥好看的!”
大爷的语气依旧十分的冷淡,好像我和吕乐欠他很多钱没还似的。
“那水你们最好也不要下,不然被河神收了去,莫说我老头子没提醒。”
说完,他就牵着老黄牛自顾的离开了。
留下我和吕乐满脸的莫名其妙。
这老头脾气也太臭了,感觉都没办法正常交流。
我问吕乐,“吕哥,他说河神,什么河神?”
吕乐作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鬼知道老头说的啥,民间河神的说法多了去,有老龟、水蛇、水龙,我哪知道他具体说的是啥。”
我说:“吕哥,河神不是同山神一样,都是守护一方的神仙吗,怎么你好像没当回事儿似的?”
吕乐看着我一笑:“哪有那么多神仙,你小子也是大山里走出来的,不是每座山都有山神,要不然也不会出那么多怪事儿。”
我嘿嘿笑了笑,“那倒是,如果到处都是河神,山神,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鬼物出来祸害人了。”
吕乐让我别闲扯了,赶紧进村先找人问问船的事。
我点头随后就和他走到村口的一户人院门外面。
吕乐边朝院门上敲,边嘴里大喊:“有人吗?”
屋里一个妇人应了两声,走出来。
看到我们后,妇人愣了下,问我们找谁?
吕乐说,“大姐,我们想问你打听个事。”
妇人警觉的看了我和吕乐一眼。
我赶忙说,大姐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村里哪家有船?
妇人听完我的话,脸色稍微松了下,“哦,你们问船呐,我们村子里就张大爷家里有条小船。”
之后她就对我们说了张大爷家的位置,让我们沿着进村的路一直走,到拐弯处就能看见。
我当即谢过她,刚转过身。
妇人问了句,“你们找船是不是要去对门的那条河?”
吕乐点点头。
“去不得,去不得!”
妇人连忙出声劝道:“我看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可能还不知道,那河里有河神,最近都不能下水,要不然河神爷会收命!”
我一听,这不瞎扯淡吗?
刚才我和吕乐才从水里游过来,怎么屁事没有?
“大姐,你听谁说的?”
“就是张大爷呀,他说河里有河神。”
妇人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和吕乐,“你们不知道,当时村里人也不相信,有两个小孩去河里游泳,结果就死了一个。”
我说:“小孩子下河游泳,淹死的事很平常嘛,咋可能同河神扯上关系。”
“再说,河神不是保护一方水土安宁的守护神吗,怎么跟个索命的厉鬼似的?”
“啊呸呸呸,我说你这小兄弟,千万莫要乱说,河神爷听得见咧。”
妇人听到我的话,连忙伸手拉了我一把。
“不是大姐我吓唬你,上个月我去那河边洗衣服,就在水里看见过一个人头,妈呀当时吓死我了。”
“那人头中间有一根长长的细线,一直在水里冒泡,你们不晓得,当时那水都跟着一起打旋了!”
这妇人好像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似的,吕乐赶忙打断她说,知道了,我们先去张大爷家里问问。
之后,我俩就离开院子,朝进村的方向走。
路上,我问吕乐,对河神的事怎么看?
刚刚那大姐说的有模有样,恐怕不是随便编出来吓唬人的。
吕乐顿了顿,“水里面的事,还真不好说,估计是水蛇之类的东西。”
他说,山里边本来就多怪事,加上一些人添油加醋的一说,黑的也说成白的了。
我长长的吐了口气,倒希望真是这样,要不然就麻烦了。
第237章 老王八复仇
我和吕乐照着那大姐指的路,很快就找到张大爷家门口。
吕乐伸出手,刚想敲门。
大门咯吱一声从里边打开。
接着,走出来一个人。
我一看,顿时心中一紧,这不是刚才村口喂牛的那个老头吗?
老头看见吕乐和我,明显也是一愣。
“咋又是你们?”
“你老是张大爷吧?”吕乐问。
老头没有吱声,眼神怪异的看着我俩。
“其实,我们来就是想找你借船用,没别的意思。”吕乐尴尬的出声。
“不借!”
老头板着张脸,眉头像要垮下来似的,难看极了。
“张大爷,请你老帮个忙,租金我不少付给你,你看怎么样?”吕乐继续在旁说道。
“我看你们两个,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老头十分的冒火:“我刚才已经跟你们说了,河里有河神,不借给你们,那是为你们好。”
我听后不以为然的说,“张大爷,河神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再说,我们只是找你借船,出了事,保证不赖你,这总行了吧?”
吕乐连忙摸出根烟递给他点上,“张大爷,我们真有急事用船,你老就行个方便,我给你一千块钱,你看如何?”
张大爷熟练的抽着烟,“你这个年轻人,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你们还想不想要命?”
老头说着叹了口气,“唉,我看你们两个年轻人真不信河神的事,不是我老头子胡说八道,这是村里老辈人传下来的真事。”
吕乐让他说来听听。
本来我想叫住吕乐,但见他好像挺重视的样子,也就没开口。
有句话不是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吗,万一真有河神,到时候吃亏的可是我们自己!
“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说给你们听听,免得再来烦我!”
老头说,他们这个村,叫做河田坝子。
早年前,村里有一个大水库,村里的农田灌溉全仗着这个水库。
俗话说,有得必有失,水库固然好,养育了一方人,但里面也接二连三的淹死过很多人。
尤其一到夏天,每年都会死那么几个。
后来不知道谁造的谣,说这水库里不干净,有邪物作祟,迟早要出大事,建议把水库给填了。
但村里人一直舍不得,因此也就没动。
有一年大旱,水库里的水几乎都快干到底了。
一天,一个叫狗蛋子的青年到水库打水,那时候正值中午,烈日当头,狗蛋子刚打完一桶水,忽然就看见水底下有个黑东西在晃动,而水面被这东西一搅,顿时跟着也起了一个大大的漩涡出来。
狗蛋子见状吓得屁股尿流,当即跑回去把这事对大伙说了。一些胆大的村民就拿着锄头、铁锹来到水库边上。
想看看到底水底下是个啥东西在作怪?
众人来到水库边,没过多久就见原本平静如蓝的水面顷刻间就变得波涛汹涌,细细一瞧,好像真有个庞然大物在水底下缓缓游动。
远远看上去,竟是黑压压的一团,足有十来米长。
见此情形,村民们一片大乱,有人惊慌之下就将锄头朝那东西扔了去,一时间众人纷纷效仿,锄头、铁锹片刻间都砸了下去。
水里顿时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直把手里的东西都扔完了,大伙这才停下来。
但奇怪的是,这时候再看水里,已经没了动静。
到底咋回事?
大伙耐着性子等了大半天,水面依旧平静如初,见没啥动静,没过多久众人坐不住,也就各自散伙回了家。
因为一直干旱,那一年,水库里的水枯竭到了底,离奇的是这时候在水库底下,竟掏出了一个足有一米来长的老王八!
当时有老人就说了,这大王八是妖异,该是罪魁祸首。
众人一听,当即就在水库坝子上将这只老王八抬起来给开肠破了肚。
果然,在王八肚子里,发现好几块人骨,于是众人纷纷磨刀,片刻间就将老王八四分五裂、大卸了八块。
可至此以后,总有人说在水库坝子上听到有稀稀的哭声,也有人称经常会梦到一个全身乌黑的白胡子老头在梦中对自己哭诉。
当时很多人都出现了这种情况,一时间人心惶惶,于是第二年村里就将这个水库给填了,改做了庄稼地,只在附近有水源的地方打了一口井。
可这口井打好没多久,离奇的事又发生了!
村里有个叫二狗子的懒汉,常年不务正业,平日里最喜欢赌钱。
这天晚上,二狗子约了跟他要好的邻居黑子去镇上打牌,回来时已经是大半夜了。
两人刚进村口,二狗子四下看了看,这时候起了贼心,就提议黑子干脆趁夜偷点东西。
黑子这家伙平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听二狗子怂恿,他当即也点头同意。于是两人就偷偷摸摸的来到就近的一户人家。
靠近院墙后,二狗子就半蹲下身,让黑子爬上自己的肩膀,然后再慢慢起身,将黑子送过墙头。
这一套办法屡试不爽。
不一会,爬进院里的黑子就静悄悄地打开院门,伸手招呼二狗子进门。
两个人畏畏缩缩,一前一后慢慢的摸进去,蹲在院子一侧暗暗的观望。
二狗子是个惯偷,从不忌讳“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些话,反正只要他贼心一起,管他啥天王老子、邻里相亲全部通杀。
二狗子看了半天,见屋内没什么动静,心想人肯定睡着了,于是起身正打算朝屋里走时。
这时候,突然屋子里亮起一盏灯,两人见状赶忙趴下来。
不一会儿,就见灯光处出现了一个倩影。
那影子苗条均匀,前凸后翘,明显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长发披肩,亭亭玉立,灯光下显得极为妖娆。
二狗子看得两眼放光,口水跟着都流了出来,当下迫不及待的就朝屋子里挪去。
黑子胆小怕事,见二狗子挪过去,哪能不知道他那点花花心肠,正想上前把他给拉回来,可一眨眼,灯光下的倩影不见了,只剩下那盏灯在里头微微的跳动。
黑子揉了揉眼睛,此时二狗子已经摸到窗沿下,正对着他兴奋的打手势,意思是叫他也过去。
黑子这家伙,胆子虽小,可为人极为警惕,他仔细朝周围看了圈,发现院里似乎很不正常。
寂静中透着一丝说不出来的诡异。
总感觉这地方好像非常陌生,要说他和二狗子那也在村子生活二十几年了,可好像从来没见过有这么一户人存在。
第一次干这事胆小的黑子心里怕啊,有句话不说三十六计走为上吗?于是当即,这家伙就打算独自开溜。
他悄悄摸到大门旁,正要朝那门边挪,刚落脚,只听“啪”一声轻响,像是踩断了什么东西。
黑子身子一愣,连忙弯下腰去,这时候就见脚下踩断的是一根白森森的大腿骨!
黑子这人本来胆就小,这一下吓的不轻,顿时是心里发凉不敢出声,哪里还顾得上二蛋子,当下猛地站起身闷声就跑。
冲到院门边,连忙伸手去开门。可不知道咋回事,这时候门栓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牢牢固定住了,任凭他怎么用力就是打不开!
黑子急得满头大汗,惊慌中猛地发现四面的围墙不知道啥时候跟着也变高了,而且高得离谱,凭他一个人无论如何也爬不出去。
这时候黑子想起了二狗子,于是连忙回过头去,准备叫上二狗子帮忙,可扭过头才发现,二狗子早不见了踪影。
人呢?
黑子心里开始“砰砰”的跳起来,本想小声的唤二狗子,可他刚要开口,突然屋里的灯光下出现一个人影,黑子吓了一跳,不过仔细一看,心里当即暗骂了一声出来。
原来那正是二狗子的身影,看来这家伙已经摸到屋里去了。
黑子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朝屋子里挪,可他也只是走了几步出去,忽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只见灯光下二狗子的影子就这么一直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十分的诡异。
黑子停下脚步,越看头皮越发麻,那人到底是不是二狗子?
他心里也不敢打包票。
于是小声唤了几声,但一直没听见人回应。
就在他微微发愣的一瞬间,身后的院门边上突然起了些响动,黑子猛地回过头,由于太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门那边的声响,依然在持续。
“吧嗒吧嗒”好像有人在外边弄门。
黑子把心一横,沉了口气壮着胆朝院门边走了过去,心想可能外面的人是二狗子也说不定。
摸到大门后,黑子轻声喊了几句,一边喊,一边趴在门上往门缝外面瞧。
一眼望过去,就见眼前出现了一张黑脸和一只睁得大大的眼睛!
到底咋回事?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黑子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再次低头一瞧,这一次看得真切,外面的人竟然真是他自己!
黑子吓得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外面怎么会出现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家伙?
就在这时候,忽然身后有人朝他肩膀上拍了一把,黑子大惊,赶忙回过头一看,原来正是二狗子,不知道他从哪里冒了出来。
黑子被这前后一惊一乍,吓得几乎快说不出话了。
回过神正要骂这二货,侧眼中却剽见屋里的灯光下依然是二狗子的身影。
黑子猛一下大惊,屋里的人是二狗子,那眼前这人又是谁?
想到这里,黑子心里已经阵阵的发毛了,哪里还敢多看一眼,赶忙低下头去。
可他刚把头低下去,地上就出现了一双脚,那脚很小,还有些尖,四周都渗着血红色的汁液。
看到这双脚,黑子心都快要炸了出来,立刻拼了命似的爬起来就一阵乱冲。
可这时候任凭他如何乱撞,就是出不了那院门,最后在极度恐慌下,黑子终于吓晕了过去。
第二天,就在水库填平的那口井边,有人发现了二狗子的尸体,他肚子胀得跟个癞蛤蟆一样,身上一片腐烂。
而醒过来的黑子不久也发了疯,逢人嘴里就大叫:“有鬼,有老王八精,水库里那老王八回来报仇了!”
第238章 水里有人头
村民们当时以为是这黑丫子撞了邪事,胡说八道,也就没作理会。
可没想到,当天晚上,村里就接连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在那口井边。
大伙这才感觉事态严重了,于是赶忙叫人到邻村请了个先生过来。
先生到井边一看,当时就指着距离井边不远的那条河说,这井水同河水相连,怕是惹了河里的河神。
自古井水不犯河水,可偏偏碰上这么一茬!
一听是河神,大伙心里都害怕,连忙问先生如何是好?
不过这时候,有些胆大的村民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他们说,山里边哪来什么河神?
再说,大伙又没在井里做什么,好端端的咋会惹到河神?
先生就问他们,最近有没有杀过生?
村民们回答说,家里杀鸡宰猪,那都是常事,不可能因为这,惹恼了河神吧?
这时候,人群中有一个村民站出来说,会不会是水库里的那只大王八?
他说,黑子口里也称,老王八回来报仇了。
先生一听当时脸色就变了,连声说闯祸了,那老王八就是河神的化身。
这一下村民们都惊恐了起来。
赶忙让先生想办法。
这先生也是个狠人,当即沉思了片刻就让众人先把那发疯的黑子丢河里祭河神。
他说,这狗东西是个祸害,留下只会点人命。
之后又让村民杀猪宰羊,来到大河边,一通祭拜。
弄完法事后,又吩咐村民每年都要点一个死人丢进河里,名曰“祭葬”。
如此一来,不出十年,河神怒气消了,村子就可保太平。
那时候山里落后,村民们自然信这先生的话,于是每年都会朝河里丢一个死人。
有时候村里没死人,甚至连活人也丢。
后来随着改革开放,农村渐渐的有了改观,很多人都不信这一套了。
所以之后也就没再做这等既迷信又丧天良的丑事。
直到最近,河里又开始闹出不太平的事,所以张大爷就一口咬定是河神作怪。
我听完张大爷讲的这个故事,心里就想,这老头恐怕是个老顽固一根筋。
可能从父辈人口中听闻当年的事之后,一直记在心里,但凡河里死人,他就会心里作怪说是河神。
吕乐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对张大爷说,“你老多心了,当年河神的事,也不过是那先生一面之词,用不着老记着不放。”
谁知道张大爷听后却是骂道:“你们懂个球,真以为我老汉,是个傻子,别人说啥就是啥?”
“我自己没亲眼看见,哪里敢这么打包票的讲?”
张大爷说,村里就一条船,他自己常年到那大河里打鱼,河里的事,比村子里任何人都要清楚。
我问他,是不是真看见了河神?
张大爷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是不是。
只是说,在水里看见过一个死人的头,那头在水里打旋,有一次差点将他连人带船给拖下去。
我这时候想起那大姐的话,于是看了眼吕乐。
如果说,一个人的描述有问题,那出现多个,就证明事情可能确有其事。
吕乐皱着眉头沉吟了好久,“这样吧,张大爷,你先把船借给我们,我们下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下去看看?”
“凭什么?”
“就光靠张嘴?”
张大爷眼睛一搭,好像根本没把我和吕乐看上。
“大爷,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其实不怕告诉你,我们也是阴阳先生。”
张大爷满脸的不相信,“你们是阴阳先生?”
我点点头:“怎么,这还要拿证件吗?”
张大爷很是不屑的出声道:“就凭你们白白嫩嫩的,我不信。”
“哎呀,这个死老头烦死啦!”
这时候,久未出声的柳昧极不舒服的嚷了一句。
“小傻瓜,你等着,本小姐吓唬吓唬这个死老头,保管让他乖乖的把船借出来!”
我忙说,“柳昧,你可悠着点,万一老头有心脏病,让你一下送阴间了,那就不好了吧。”
柳昧嘻嘻一笑,让我尽管放心,她自有分寸。
我不知道鬼丫头干了什么,话落之后,就见对面的张大爷突然嘴巴张得老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似的。
口里不住的发出‘呃呃’的惊叫。
吕乐见状,一把扶住他,“大爷,你这是咋了?”
我看见张大爷腿上跟着抖动了两下,缓了好久,他才猛吞了几口口水,“你……你们,真是阴阳先生,我,我张老头,信,船我马上借,马上借!”
说完,老头立刻往院子旁的一间小屋,拖了一只小船出来。
吕乐莫名其妙的冲我低声道:“这老头是不是吃错药了?咋说变就变?”
我说,“管他呢,只要能借船就行了。”
之后,我就同吕乐一起将那小船拖出来。
来到大河岸边,张大爷问我们会不会摇船?
我说,“不会,反正下了水,随便划就行,又不是大江大海。”
张老头连忙摆手,“那可不行,这水里怪,万一出现啥突发情况,没点摇船的经验会吃亏。”
吕乐发了一根烟给他,笑道:“那既然这样,大爷,你干脆就帮我们摇船行了。”
张大爷朝我身后看了看,我见他的样子,刚开始明显是想拒绝,可转瞬间,脸又拉了下来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好。”
瞧他这副模样,我就知道,肯定是鬼丫头在作怪。
我赶忙对柳昧说,“大小姐,你可千万注意了,我看老头嘴皮都开始发青了,一会儿要是被你活活吓死,那我们就成杀人凶手了。”
柳昧乐得不行,可能好久没这么作弄人了,我说完,她就一直嘻嘻嘻嘻的笑个不停。
吕乐帮张大爷将船放进水里,然后吆喝着招呼我上船。
我回过神,一头跳上去。
张大爷让我们坐稳了,之后他用力一撑杆子,船顺着水流就划出老远。
看得出来,这老头对于掌船还是有些经验,那杠子一撑下去,几乎没溅起什么水花。
船沿着河道缓缓的朝下面慢行,刚开始一切还正常,不过进入一道湾口后。
张大爷好像就有些恐惧起来了,摇船的手一直抖个没完。
吕乐让他放轻松,说万事有我们在。
可就在这个时候,张大爷口里却是突然一声惊叫:“不好,水打旋了!”
我赶忙朝水里一看,只见前方湾口的水面上,不停的冒着水泡,而周围的水跟着也是不停的朝那水泡的中心位置移动。
吕乐见状警觉的站起身,然而与此同时,他口里当即也是惊道:“特么的,水里真有个人头!”
第239章 大王八
吕乐说话的同时,我起身也看见那旋涡中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头,在水中心不停的抖动着。
“河神爷要收命了!”
张大爷吃力的摇着船,拼命的打方向。
四周的水流速度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大爷,先不用打方向,靠过去看看!”吕乐朝张大爷大吼。
“年轻人,你不要命,我老头子还想多活几年!”
张大爷丝毫没有理会吕乐,咬牙拼命的摆动船杆,我看见水中那人头这时候好像正在朝我们的方向缓缓移动。
水面被带起朵朵浪花,周围不停的鼓着大大的水泡。
“咕噜咕噜”一阵直响。
张大爷见状,满脸的惊恐,手里的船杆子撑得更勤了。
吕乐和我挪到船头,朝远处那慢慢靠过来的人头看。
只见水底下黑黝黝一层,如同人的头发。
吕乐盯着远处那人头,手中快速的比划了几下,随后大喝一声“镇!”
我看到水面上溅起一团浪花,那人头跟着左右摆动了一下。
见状,我猛地打过去一记石子,可这时候那人头直接没入了水中。
“吕哥,看清楚没,到底是个啥?”
吕乐双目紧紧的盯着水面,微微摇了摇头。
很快张大爷将船摇出湾口,水面跟着又恢复了平静。
“我说你们真不要命了,河神爷也敢得罪,你们打了他老人家,只怕要遭殃啰。”
我没有理会一旁的张大爷,赶忙问柳昧,知不知道水里的东西到底是啥?
柳昧说,看起来像个人头,又好像不是。
我问她,会不会是水里的水鬼?
柳昧也不太说的上来,说水里的水鬼不同于岸上的鬼,常年都是窝在大江大河里,极少有到岸上的情况。
水鬼这东西,我当然也听说过一些。
由于死的时候,同水接触,所以几乎死后也离不开水,出来作恶也只是在水源附近。
船摇回岸上后,吕乐说,“这河里确实有诡异,如果不先摆平水里的事,后面的事就没办法进行!”
我说要不先通知邹先生他们过来,吕乐点点头,随后我就给段若雪打了个电话,让她和王灵儿带邹先生到玄宫山后面来。
等段若雪和王灵儿带邹先生赶到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
张大爷听我们还打算出船,当即摇头表示不干了。
他说,河神爷已经发怒了,如果再去招惹他老人家,肯定是有去无回。
邹先生笑着对他说,“山有山神,河有河神固然不假,不过不是哪里都有山神河神。”
“我看这个地方地势奇特,水土肥沃,只怕你说的河神只不过是一只得了地气的畜生!”
邹先生这话一出,不止张大爷,甚至我们在场的几个人都极为的吃惊。
一只得了地气的畜牲?
“邹先生,你老这话难道是说,水里的东西是个动物?”段若雪疑惑的问。
邹先生点点头,“自古地貌奇特、灵气充盈的地方多异兽,这河生的也巧,恰恰在玄宫山的背后,所谓龙虎势下大河过,山地一脉起滂沱,加之特殊的地气一混合,水里有精怪也不稀奇!”
我听完邹先生的话说,“先生,那我们刚才看见的人头怎么解释?”
如果是动物的话,怎么会生出人的头?
邹先生朝我摆摆手,“你们之前不也说过水库老王八的事吗,依我看,那人头不过是王八的脑袋,或是大蛇的头。”
他说着就让张大爷摇船,再去那出现人头的湾口打探。
张大爷看了我们几个人一眼,又听邹先生说的有模有样,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船打了出去。
不过因为船小,一次坐不下六个人,所以只有邹先生和段若雪以及王灵儿跟着去了一趟。
本来我和吕乐抢着要去,但被王灵儿和段若雪拦了下来,理由就是我俩已经去过一次,这一次怎么也该换他们去见识见识了。
我和吕乐没办法,都说好男不跟女斗,于是就坐在岸边等他们。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张大爷摇船赶了回来。
吕乐忙问:“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啥?”
段若雪一摇头,说啥也没看见。
我和吕乐对视一眼,怎么会啥也没看见呢?
刚才我们出去的时候,那人头气势汹汹,好像要把我们连人带船给生吞了似的,怎么这会又变得这么老实了?
连面都不敢露?
王灵儿将邹先生扶下船,随后来到岸边,邹先生摸着胡子说:“方才我已经细细看过,虽然那东西没露面,不过在那层水面,我还是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我们几乎同时望向他,“发现了啥?”
“水面有一层淡淡的油光,照情形看,是你们刚才打了这东西所致。”
吕乐说,“我们刚才确实简单同那东西斗过一番,不知道你老说的这层油光是啥?”
邹先生捏着胡子微微笑了笑:“这个嘛,我倒是有几分肯定,水里的东西应该是只大王八。”
这时候张大爷插了一句嘴,“是只大王八?那它会不会就是当年老王八的子孙?”
邹先生看他一眼说:“有这个可能性,既然水库的水同大河有联系,那河里长一只大王八出来也不奇怪。”
我一听就说,“管它是大王八还是大蛇,既然不是河神,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吕乐也是这个意思,他朝河里看了一眼:“刚才我一直还在担心是河里的水鬼,既然你老说是只大王八,那我们也用不着怕它,只管出河就是。”
段若雪有些放心不下,说要不要再观察看看,她说万一河里还有其他东西,到时候岂不是麻烦?
我说,既然邹先生都说是只大王八了,还有啥好观察的,它要是再敢出来,直接就下水把丫给捅了就完事!
王灵儿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啥。
吕乐给张大爷发了一根烟,就催促他再摇船送我们下水。
张大爷听邹先生说河神只不过是只大王八后,似乎也没那么恐惧了。
点上烟歇息了一会儿,他就再次跳上船,打好方向,示意我们出发。
吕乐让段若雪和王灵儿先在岸上等,我们同邹先生一起,找到入口再叫张大爷回来接。
段若雪一开始不答应,我把她拉到一旁低声说,“待会碰上大王八,我和吕哥可是要下水去搏斗。”
“你看,你这一身衣服清凉透明,要是沾了水的话,那不全漏光了?”
段若雪身子一顿,“漏光了那便宜你呀,还能咋的?”
我忙说,“那你自己想清楚。”
最后段若雪还是被我的话给唬住了,答应先在岸上等。
王灵儿怪异的看了我和段若雪一眼,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递给我。
我接过匕首后,就和吕乐将邹先生扶上船,随着张大爷一声吆喝,船划出岸边,再次朝下游的湾口处驶了去。
由于是顺水而下,船行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湾口的区域。
我让邹先生坐稳当,然后就同吕乐站在船头朝水面观望。
只要那“人头”敢再出来,我俩肯定二话不说,立马就跳下水去先将这大王八给端了!
邹先生气定神闲的坐在船里吧嗒着那袋水烟,张大爷大力的撑着船,水面一切都十分的平静。
当快要驶出湾口区域时,吕乐突然拉了我一把,我下意识的朝前面一看,就见河水又咕噜咕噜的开始起泡了。
“来了,来了!”
张大爷吆喝了一声。
我让张大爷先将船停下来,然后盯着那冒泡的地方,就同吕乐猛一头往水里扎了下去。
第240章 入口
吕乐的水性不比我差,我俩入水后,直接就朝前面猛劲的窜。
河里的水有些刺骨,大夏天也能感觉到一股子凉气,应该还夹杂着山间渗出来的山泉。
很快,我俩游到起泡的位置,这时候水中一个大大的黑影出现在眼前。
看到这个黑影,我直接抽出王灵儿给我的匕首就猛地窜了上去。
吕乐紧紧的跟在我身后,当接近那黑影时,我俩才彻底看清楚,原来真是一只个头硕大的王八。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王八背上的那层厚厚的龟甲。
这东西足足有一米来长,黑黝黝的一团,冷不丁在水里一看,特么确实有几分吓人。
都知道乌龟王八,甲鱼河龟,要说这东西是猛兽那还真说不过去。
不过,这玩意儿吃肉倒是确有其事,而且惹急了也会咬人。
我和吕乐游到近前,大王八明显早也察觉了出来,背着龟壳就朝我们奔了过来。
我心里一惊,看来这家伙胆子挺大的嘛!
反正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来寻你,于是当下我就将匕首对准奔来大王八狠狠的捅了上去。
这大王八反应也够快,我匕首一捅过去,它直接就将四肢连个头一起缩进了龟壳。
匕首一下扎到那层坚硬的龟甲上,而吕乐这时候则是看准时机,在大王八四肢缩进去的同时,快速游到龟壳后面。
然后伸手直接就将缓缓下落的王八给抱住了,随后不停的朝我点头。
我一看自然明白,趁着吕乐使劲将大王八肚子翻过来的机会。
猛一用力,狠狠的将匕首对准那白皙的腹部就扎了一刀。
不过刀子显然不够锋利,加上龟甲太硬的缘故,竟然没能捅进去。
见状,我立马将腰间的绳索朝吕乐扔过去。
吕乐知道这绳索的厉害,能长能短,于是接过绳子后,瞅准时机就将绳子牢牢的缠到了大王八身上。
我暗暗对柳昧说了一声,让她务必将大王八缠死了。
随后就同吕乐拉住绳子的一头,拼命的往就近的岸边游。
在水里要对付这东西十分不容易,可一旦上了岸,那就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了。
大王八身子明显十分的沉,我和吕乐两个人使出浑身力气,也只是拉了几米出去。
好在有柳昧帮忙,不知道她使了个啥手段,我和吕乐最终还是将这大王八给拖上了岸。
张大爷见状赶忙将船摇过来,口里一阵惊呼,只有邹先生若无其事的样子。
大王八被我们一拖上岸,身子跟着就抖了两下。
吕乐喘出一口气,骂道:“特么的,这鬼东西也够沉的。”
我问邹先生如何处置这大王八?
邹先生看了好久,皱眉道:“本来若是在其他地方,倒可以放它一马,但它长在这片水域就不行了。”
张大爷问,为啥?
看他的样子似乎有点舍不得。
邹先生问他,“你们村子之前不是有祭葬的说法吗?”
张大爷听邹先生突然提起这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你们不知道,这大王八估计是吃了水里的死人肉,所以留下它将来必是个祸害!”
我一听,就赶忙对吕乐说,那干脆一把火把这丫给烤了算了。
你躲龟壳里不出来,我不信用火特么还收拾不了你?
见邹先生没啥意见,我俩就叫上张大爷简易的做了一个架子,然后找来一些干柴,当即就把大王八放火上给烤了个焦黑。
大火噼里啪啦的烧着,大王八身上不停的晃动,好几次想要把头伸出来,都被吕乐拿刀子给捅了进去。
就在这时候柳昧忽然说了一句:“河里有动静!”
我连忙回过头,吕乐问我咋了?
我说水里好像有动静。
张大爷站起身,看了看,让我用不着多心,他说他常年在这一带打鱼,最为清楚。
那是水里的鱼虾发出来的响动。
他说我要是不信,大可以静静的在岸边看一会。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有鱼游到水面,有的甚至跳出水面,发出“噗噗”的水声。
我对柳昧说,是鱼虾,不用大惊小怪。
吕乐笑道:“该不会是这些畜牲吃肉吃上瘾了,闻到烤王八香味,想上来啃几口吧?”
处理完大王八,我让张大爷摇船再次往下游位置行去。
一路上,邹先生都在朝石壁边观望,他说根据当年他爷爷的描述,入口肯定在河道的某处。
我和吕乐点点头,也是仔细的留意着石壁悬崖各处,生怕漏过一个地方。
张大爷见我们不住的盯着石壁看,一边摇船,一边问我们,这么谨慎,找啥?
邹先生将那袋水烟收起来,拉了一把张大爷的脚,问他:“老张,你常年在这一带打鱼,有没有发现啥不一样的地方?”
“老先生,没啥不一样的地方呐,也就水里河神的事儿,一直让我担惊受怕,现在好了,总算弄明白了。”
不过缓了一会儿,张大爷又开口道:“我想起来了,前面不远的河道,一头有个深沟。”
吕乐一听就问:“啥深沟?”
张大爷想了想,回道:“咋个说呐,那地方就是朝山里延伸的一条裂缝,里面有很多的蝙蝠,我之前去看过几次,有一次差点被飞出来的蝙蝠扑了眼睛,所以之后就再没敢去了。”
邹先生闻言,让他赶紧带我们往那深沟去看看。
张大爷点头应了一声,随后就让我们坐稳,船行的速度开始逐渐加快起来,十来分钟后,在一个岩石凸起的地方,张大爷将船停了下来。
我看见那岩石凸起来的地方有一道长长的裂口,从高处一直延伸到了水面。
邹先生让张大爷把船划到裂口边上,吕乐探出身子瞧了眼:“看样子,里面还很深!”
我挪到船头,打灯朝里面照了下,裂缝很狭窄,小船勉强能挤进去。
张大爷让我们当心,说里头有蝙蝠,那东西专朝人的眼睛上扑,稍不留神眼睛就废了。
邹先生摆摆手,让他只管先将船划进去,张大爷用杆子快速的往水底撑了几下,然后将船掉过头,小心翼翼的驶入了裂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