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进修班教学楼
白瑞树没了游览“圣地”的兴致，但钱小白还有，这趟旅行就成了钱小白问、白瑞树“解说”的历史回溯之旅。
有莫余在脑内提供画面，新历九年之前的事情，白瑞树都能说个头头是道。
如果白瑞树愿意，他都能在“莫学”中独树一帜，另起山头，成为“莫余早期行为分析”的大师——毕竟莫余就在他脑子里。
但这事属实无聊，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名誉不仅对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毫无吸引力，反而让他厌恶。故此，那些莫余告诉白瑞树的过往趣事，白瑞树都只挑了一些不会暴露莫余的信息，转而告诉了钱小白。
两人的旅途也就这么过了一个半月，就到了准备返校的时间。
乘着列车返回东湖，各自准备上学要用的东西，恍惚间，时间就到了八月一日。
……
拿着录取通知书，提着行李包，一个人出现在东湖高中正门口的白瑞树，心情有点忐忑。
他这趟过来不仅要办入学报到的手续，还要交学费。偏偏哪儿都没写东湖高中的进修班学费多少，白瑞树硬着头皮东问西问，得知其他学生一个学期的学费都在两千左右，只能找家长要了三千过来，如果带多了自然没事，带少了还得想辙缓缓。
毕竟是进修班，花的资源比其他学生多多了，学费多交一点也很合理。
不过看其他学生有家长送来，白瑞树站在正门侧旁，还是有些牙酸。
想到自己父母以“都已经有独自出去一个多月的经历了还要什么家长陪同”的理由把自己一个人丢到了学校附近，白瑞树就牙酸。
他哪是因为缺乏安全感才想要家长陪同，他是掏不出钱才想要家长陪同。
既来之则安之。白瑞树提着行李包在大门外看着往校园里涌入的人群，也加入其中。
进了校门，最先看到的是一座连廊，上是空中长廊，下是一片平台。
连廊两端都是教学楼，而从门连廊下方看去，再往校园深处看，一座体育馆前长桌一字横开，长桌一侧是学校的工作人员，长桌另一侧则是一群急着办手续的学生和比他们还急的学生家长。
白瑞树提着行李包走去，心想那儿应该就是缴费处了。
穿过连廊下方的空间，白瑞树这才看见立在一旁的牌子，上头把入学流程写得清清楚楚——但进修班的事宜是例外。
白瑞树麻了，那边的缴费处不是给进修班学员准备的，那自己要去哪里办入学手续？
学籍资料可还在自己手里握着呢，不早点归档，白瑞树真怕自己把资料弄坏了。
左右看了看，到处都不见有进修班入学的缴费处，也没看见钱小白的身影，白瑞树提着行李袋，站在连廊后的树影中，有些焦急地张望四周。
今日的原定计划是混在人群中把所有事都办了，但计划还没开展就折在了开头，连缴费处都找不到，这还能办什么事？
把资料和钱往普通缴费处随手一塞应该能行吧……白瑞树手里握着学籍资料，目光不停地向人潮飘去。
或者找志愿者也能解决问题。
白瑞树看向正在维持秩序的志愿者，志愿者应该也有给新入学的学生提供引导服务的任务吧？
嗯……那几个志愿者怎么看起来神色不定，明明身边就有需要引导的学生，他们却没多管，搭过话就离开？
白瑞树提着行李袋走过去，既然这几个志愿者这么闲，那就别怪我贴脸输出了。
“同学你好，进修班的学费要去哪里缴？”径直闯入几名志愿者身遭的白瑞树直球突进，一开口就把几名志愿者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学费去……等等，进修班？你是进修班里的哪一位？”领头的志愿者先是抬手朝一字长桌阵一指，手抬到一半又定在了半空，两眼一瞪。明明是个有些清秀的青年，这么一瞪眼反倒有些滑稽。
白瑞树顶着一张扑克脸：“白瑞树。”
侧旁志愿者抬起手中握着的名册，刷拉拉一阵猛翻，翻到其中一页，看了一眼资料又看了眼白瑞树，把手中的名册向旁者侧了侧。
“白瑞树……还真是。同学啊，你怎么才来啊。”领头的志愿者霎时间悲喜交加，其面容情绪之丰富，声音感情之充沛，动作幅度之激烈，险些就破了白瑞树的扑克脸。
只见他腰身前倾十度，伸出双臂，一把抓过了白瑞树空着的手，又朝旁侧的志愿者使了个眼色，看他们接过白瑞树手中的行李袋和入学所需资料，这才抓着白瑞树的左手奋力摆动：“同学啊，我们就是在这儿接应进修班新生的志愿者，你说说你，来了也不给大家报个信，让我们这一阵等的，都快急死了。”
“呃……我……”白瑞树一时间疑惑太多，竟整理不出该说些什么。
“不过来了就好，快跟我们去进修班的地方，别再耽误工夫了。”志愿者青年顺势抓着白瑞树的手就把白瑞树往校园深处领去，其余志愿者该拿包的拿包，该拿资料的拿资料，最后一人举着块写着“进修班学生”的牌子，抬头挺胸地跟在了队伍的末尾。
白瑞树这边被志愿者拽着，那边目光乱瞟，对自己当前的处境有了些认识。
进修班的学生在学校的地位应该很高，不然不会有这样的特殊优待。
“也可能是领头的志愿者就好你这口。”莫余的声音自白瑞树心底幽幽响起，激得白瑞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别说这话，怪恶心的。”白瑞树绷着扑克脸，跟着志愿者在校园里穿行，总算在一座特大号的教学楼前停住了。
教学楼底部三层仿若神殿，堂皇大气，而偏上层是一处圆形穹顶，在其顶部，向上突出一座尖顶钟楼。
“这里就是进修班的教学楼，其他人到的都差不多了，你要是再不来，我们今天的志愿时长都悬。”领头的志愿者拍了拍白瑞树，从他的表情看，也不知道是为了志愿时长还是为了拍上去的手感。
第一百零三章 座位空得很
“行李放在那儿，会有人帮你带到寝室。同学，拿好你的录取通知书，你进去之后会有人找你签到，签到之后我们得去另一边登记。哦，对了，麻烦给个好评，我们的志愿时长就靠你了。”领头的志愿者又抓起白瑞树的手猛摇了一阵，感觉自己做足了工夫，带着其他志愿者扛着牌子一溜烟地走了。
这边白瑞树手里攥着录取通知书，甩了甩方才被抓着猛摇的手。
莫余可能说对了。
这人说不定真是冲自己来的。
行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希望不是被人偷了，而是确实地被送去了寝室。
至于自己现在该怎么做……
白瑞树抬头看身前教学楼的牌匾，“莫余教学馆”五个金字在牌匾上熠熠生辉。
能知道现在活跃的莫余有问题的人，白瑞树和莫余合计了下，除了白瑞树这个被莫余贴脸轰炸证据的初中生——现在是高中生了——以外，能够得知真相的除了天庭最中心的那些，恐怕再无一人。
人们通常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能够从“征战深渊的莫余不存在”这个角度去辨析有关莫余的信息，一路从新历一千年追溯到新历元年，中途所做的任何努力都是为了证明“莫余不存在”的，也就只有白瑞树一人。
整整九百多年的信息，没有坚定的“莫余不存在”信念，压根不可能看穿这九百多年。更别提新历九年到新历五十年那段天衣无缝的记载，即使白瑞树在当时已经相信莫余只活跃到新历九年，也没能从那个时期的信息里找到任何可以佐证的蛛丝马迹。
正常人只要翻出两本能够互相佐证的记录就该相信莫余存在，像白瑞树那样，翻几十本典籍才发现两本之间互有微小冲突就寻根追底认定莫余不存在的方式，在银河共和国里才是彻头彻尾的怪人。
起码在白瑞树目前能够接触到的世界里，莫余依旧奋战在深渊的一线。
而对一所重点高中来说，拥有名为“莫余教学馆”的教学楼，也是顶级荣誉之一。
“看看，这就是以你的名义建立的教学馆，几十万人为了‘莫余基金会’四处奔走，所募集的钱财全都投入到了对新一代人才的培养。虽然他们的领头人并不是‘莫余’，但这种行为本身可敬。”白瑞树在心里向基金会致敬。
虽然莫余是假的，但基金会做出的善举都是真的。
“嗯，他们比我更值得尊敬。”莫余同意了白瑞树的观点。
白瑞树走近殿堂大门，看着通体由合金铸就的两扇巨门，心中踌躇。
将体内的法力运起，试探性地将手掌贴向巨门，发力去推。
没成想，这通体由合金铸就的巨门只是在手掌贴上的时候就有了动静，白瑞树手上还没怎么施力，只是轻轻一推，两扇大门就朝内侧打开，轻轻悄悄的，仿佛白瑞树推开的并不是两扇合金巨门，而是两根缓缓飘落的羽毛。
殿门敞开，正瞧见一座大厅在殿内，中央是一根巨柱，拔地而起直上穹顶，而巨柱旁则是一圈吧台，正有五名教职工在吧台内侧整理资料。
白瑞树的左右手两边都有通道向其它厅室通去，至于大厅的另一边，则是被巨柱挡住了，看不真切。
白瑞树在观察殿内景象，吧台后的教职工也没闲着。
正对着正门的教职工抬起头来看了眼推开大门的白瑞树，这位看起来有些老态的中年人抬起了手，神识一放一收，白瑞树手中的录取通知书就腾飞而出，挂在了中年人面前。
“小陈，是你们班的学生，带他过去吧，剩下的活我自己来干。”中年人一转眼，录取通知书斜斜飞出，正落在一名女性教职工面前。
“好的主任。白瑞树同学是吗，我是1009级进修班的班主任，陈凝安。”
“陈老师您好。”白瑞树规规矩矩地鞠躬施礼。
“别这么拘束，我也是去年刚来东湖当老师。走吧，我带你去班里看看。”陈凝安不到三十岁，到现在也就带了一年学生，见白瑞树朝自己鞠躬，还是有些不适应。
莫余在白瑞树脑海里寻思这是什么展开。
刚来高中教书的美女班主任……这放在都市后宫区已经算是男主后宫预备役了吧？
那么白瑞树他……
哦，白瑞树没有想法。
这样说对一名女性的魅力或许有些冒犯，但白瑞树对陈凝安的美貌确实没有任何感觉。
一个正常成长的十五岁少年，通常不会对近三十岁女性发出“真漂亮啊”之外的感叹（迫真）。
除了部分xp特殊的人，应该很少会有人对年龄是自己两倍的异性产生超过界限的兴趣（迫真）。
要是有人自认没有特殊xp但还是会对这类对象产生浓厚兴趣，那请当我没说。
反正，白瑞树对自己的班主任没有任何额外感想，顶多就是觉得这届的班主任长得不错，以后跟别人说自己班主任是谁谁谁，起码不会被别人莫名其妙地从班主任长得不好看入手一顿gank。
陈凝安带着白瑞树走进大门后左手边的通道，在经过大厅时，白瑞树瞥了眼巨柱后面，果然还有一条廊道。
通道并不长，走出去二十米就又遇上了一道门，比起进入教学馆时看见的那两扇巨门，这扇教室门就显得朴素很多，只是铁皮包木板，门把手上不见什么雕饰。
陈凝安几步上前，握住门把手一旋一推：“这里就是我们的主教室，平时一些杂务都可以在这处理。”
白瑞树跟着走进去，发觉这教室还蛮大的。
百平米开外的教室面积，二十平米是大讲台和黑板，中间是课桌椅，后头是一块……什么都没放的空地。
为什么教室里要有空地？
教室里坐着二十来位学生，钱小白也在其中，看到白瑞树走进教室，朝着白瑞树眨了眨眼。
“随便找个位置坐吧，进修班座位空得很。”
第一百零四章 可真是放得开啊
白瑞树扫了眼同学们的落座情况，发觉他们并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规矩，就顺从地应了钱小白的邀请，在其旁侧落座。
“老师回大厅等等剩下的同学，你们就先在教室里自修。”陈凝安见白瑞树落座，心中自然门清，见学生们没什么情况，就回转到大厅，再去等待后来的学生。
这边厢白瑞树坐在钱小白身旁，几道横飞的眼刀扫来，轻轻一顿，又划到了别处。
平心而论，就颜值而言，白瑞树比钱小白更优，只是钱小白的面容正在白瑞树的好球区，所以他本人只觉得这些眼刀都是觊觎钱小白美色才投来的情敌目光，顺着眼刀来处，一个个暗戳戳地反瞪回去，见那些同学偃旗息鼓，心中得意，这才炫耀似地转回目光，却刚好对上了钱小白的双眼。
钱小白的情绪很复杂。
作为提早签约的合同生，现在班里坐着的同学，至少有十来个她看着眼熟。可当初和合同生们碰面的时候，这帮见色忘义的家伙可没朝她投来过这种眼神。
再次重申，由于人人都可修真，达到金丹之后还有改换自身的机会，所以银河共和国众人的性向并没有特殊标准，除了阴阳五行的思潮会促使民众习惯性地结成阴阳大伦的形式外，并不会限制他们在结成大伦之前的性别。
嗯，就是这样。
所以在白瑞树眼里是朝他递来的情敌眼刀，落在钱小白这“局外人”的眼里，分明是……
在向自己下战书啊这帮混蛋！
就这帮人，什么时候看自己会有这眼神？
分明都是看白瑞树的啊！
钱小白在初中的同学眼里，那就是冰雕美人——虽然通常看不到她的美，但其超然的分数和卓尔不群的身姿还是让这个形象印在了同学的脑海里。
就连白瑞树在没发觉钱小白竟然就是小时候的丫头时也是这么想的。
但那都是钱小白装的。
只有这帮同样是合同生的家伙才知道，钱小白骨子里是个多别扭的家伙。
至于这份别扭在白瑞树面前是什么样子，那就得另说了。
钱小白狠狠地瞪了那些个图谋不轨的家伙，转过脸来，伸手勾住了白瑞树的脖子。
“表现得亲密一点，给他们看看你是有主的。”钱小白凑到白瑞树耳边说话，倒让白瑞树十分感动。
白瑞树的目光在教室中转过，得意地看向每一个方才掷来眼刀的同学。看见没，钱小白主动宣誓主权，你们这些人还有谁有想法？
嗯，他还没意识到那帮人看的其实是他。
能出现在进修班的都是从义务教育中脱颖而出的豪杰（迫真），自然也没人会在钱小白宣誓主权之后横刀夺爱，一个个很守规矩地挪开了目光，和熟人接着谈天说地。
白瑞树来的算晚，还没来得及和这些同学熟悉熟悉，另一边班主任就已经引着剩下的几位同学凑足了三十人，组织大家开始高中的第一堂班会课。
班会课内容倒不枯燥，主要内容就是让大家互相认识了一下，然后把合同生按照培养方向简单地分了组，接着就散会了，把包括白瑞树在内的非合同生叫了出去。
“……进修班的学生都有定向培养计划，现在你们一共是四个非合同生，我给你们报一下还有名额的定向培养计划。你们可以按照成绩先后顺序挑选名额。”
“战斗系，一名。修真科技系，两名。普通科技系，一名。综合艺术，一名。杂项，一名。一共五类六个名额，卢僖，你的成绩最先，你先选。”班主任把定向培养计划的空额报了一遍，白瑞树心中一紧，战斗系可只有一个名额。
要是被人挑走了，自己可就进不去战斗系了。
“老师，我选普通科技系。”卢僖腰板一振，看来是早有想法。
“可以。下一位，陶雪峰。”
“老师，我选修真科技系。”陶雪峰却是有些惋惜，如果可以，他想选普通科技系。
白瑞树和另一人在旁暗自焦急，就怕剩下一位的成绩比自己更好，上手就把自己想要的培养计划给调走了。
“可以。下一位，符忆然。”
白瑞树心中一凉，只能指望这位女子别把自己心爱的战斗系挑走了。
符忆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欣喜不已，忙向老师要了份修真科技系的定向培养计划，回眸看了眼四人中成绩排在末尾的可怜人。
希望自己别把他想要的计划占了，这样的话，她心里也会有些难过。
“白瑞树，该你选了。”
“战斗系。”白瑞树松了口气，战斗系只有一个名额，前头三个却没一人对战斗系动心，看来自己的运气不错。
毕竟战斗系在银河共和国超级热门，东湖高中的进修班里，战斗系绝对是中流砥柱，至于其他几系，科技大类就算了，综合艺术和杂项恐怕是进修班里最无人问津的方向，这两个名额都有可能是班里压根没人要才留到挑方向时间的。
“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定向培养方向，那就去加一下班里已经分出的组，之后授课的时候以小组为单位集体授课，通用课还有班会课则是在主教室。”陈凝安带着四人回到教室，前半句话是对四人所说，后半句话则是对全班所说。
“接下来带大家去寝室，然后去看看食堂，给你们发饭卡。”班主任开始干活，带着三十个小崽子在莫余教学馆中穿行，先去看了就在教学馆内的寝室，再是绕了圈跑到也在教学馆内的进修班专用食堂，后来跑到进修班外头去看了圈体育馆，接着又去了趟校园里的图书馆，等到最后一群人回到莫余教学馆时，班主任又把他们带到教学馆里头的图书室逛了一圈。
好嘛，合着这莫余教学馆里头除了没有外头的大操场之外，什么都有了？
白瑞树坐在寝室里，心情奇特。
寝室是四人寝，有独立卫浴，室内分学习区和生活区，但……
但门对面就是女寝。
嗯，钱小白那寝室。
东湖高中可真是放得开啊……
第一百零五章 经典操作（大雾）
早上七点半，白瑞树走出食堂，和战斗系的同学们开启开学第一课。
东湖高中的进修班战斗系学生，从高中毕业后就会进入东湖大学的战斗大类，只要成绩保持在前百分之十，获得本校保研资格也是轻而易举，而当他们从象牙塔里走出来时，就有极大概率在深渊远征军中就职，虽说之前读的并不是军校，但一进入部队就领军官军衔，之后更是前途无量。
而要获得这般前途无量的资格，东湖高中的进修班就是最严酷的筛选器。
白瑞树坐在战斗系学生的小组中，八人一起等待战斗系执教老师到来。
进修班里少有的综合艺术和杂项的学生早就进入了属于他们的天地，一对一的教学方式让他们从起床到睡觉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而在接下来的半年中，他们将先学完普通班学生三年所学的内容。
战斗系的待遇也是如此，先把高考要考的那些花半年的时间学完，接着就是一连串专业特化的训练，当他们从进修班毕业前往东湖大学时，便已经掌握了对应本科内容的全部能力。
白瑞树有些紧张，八个战斗系学生里面有五个是妖才，除了自己，剩下两个人才也都是在初中时偶有耳闻的人物，真要论天赋，白瑞树觉得自己并不会是这几位的同类。
老师来的很快，带着学生从大教室后头的走廊到了演武场，让五妖三人立成一排听训。
“各位既然是进修班的战斗系学生，那么只要勤修苦练，未来都会是银河共和国的栋梁之才，军队的中流砥柱。希望十年之后，各位再遇到我时，可以称我为上校，而不是老师。”老师站在众人身前，大抵是三四十岁的样子——但人人修真的世界，看脸实在辨别不了岁数。
“荀和平，接下来将陪伴各位三年时光。”荀和平在演武场的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举止间不见修真痕迹，但却是干练果决。
“各位将来是要去和深渊敌人厮杀的，现在在学校里，一定要好好学习，打磨本领，现在流的每一滴汗，都能代替将来可能流的血。”
“说是这么说，但战斗就在眼前。五个月后，东湖高中联赛，战斗系的都得出场，五五小队，你们八个里头战力前列的五人组一队，剩余三个和普通班选上来的两个组二队，还有普通班选出的预备三队，这个你们不用管。到时候把自己会的都发挥出来，能拿第一就绝不能拿第二。”
“这是短期目标，大家都清楚了吗？”荀和平的目光扫过五妖三人。
“清楚了！”
“嗯，说过了短期目标，我们回过来说说日常目标。大家都是战斗系的学生不假，但是贪多嚼不烂，一口吃成胖子是不可取的。进修班本就有拔苗助长的意思，如果再要求各位在高中阶段就掌握所有战斗方面的技能，未免太不合理。故此，希望大家可以在开学的第一课先选择自己主攻的战斗小类。”
“说句实在话，让你们选小类，是为了在保证你们的成绩可以从容进入东湖大学的同时又能以自己的长处在高中阶段为东湖高中挣来荣誉，在普通考试中展示自己的普通能力，在高端竞赛中展现自己的特种能力。至于战斗大类中其他的方面，各位可以在大学中接着学习。”荀和平绰起一张表格。
“在高中阶段，战斗大类中细分的小类仅有三种。攻坚类，侦察类，控场类。可能有些同学会觉得攻坚类比较枯燥，控场类听起来运筹帷幄，侦察类听起来就有些弱气。还有些同学觉得一力降十会，控场类费尽心机也可能会被强势的攻坚选手撕开局面，而侦察类又往往是能人所不能的小类。像是这样厚此薄彼的想法在往届学生比比皆是，但我得说在前头。高中阶段，你们的战斗至少也是五人小队战斗，所谓的单挑战，都是不上台面的比赛，就算在实战中，战斗也绝不该在低于三人的配置时发生。”
“不要单打独斗，即使你一个人就足以把面前的敌人挫骨扬灰成千上万次，也要在战术小队的构架下和敌人战斗。”
“这三个小类出身的战士都是平等的，都是你们的可靠战友。”
“接下来是对三小类的分析。”荀和平一挥手，法力投影带着记忆中的景象降临在演武场，浮现出一片山林。
一比一百的比例，荀和平用法术投影，让一片两平方千米的山林在演武场出现。
山林的两角，各有五个被不同色标亮的小光人。
“这是一场实战的记录，全国大学联赛入场小组赛的战斗，给你们进修班的学生看，正好。”
“红方是北邙农业大学的队伍，蓝方是临山工业大学的队伍，参加比赛的都是一队。”
“红方配置是二控场二侦察一攻坚，蓝方一控场二侦察二攻坚。经典比赛，之后在专业课上我还会给你们看特殊类型的比赛。”
“比赛场地是非标准场地，但却是标准赛制。两小时时间，占点赛，三个场地按占场时间算分，法术效果和法器效果也可占点。”
红蓝两队在入场时向着中场飞奔，跑出大概两分钟的脚程，速度骤然下降，但两队各有一名侦察离队。
“标准的侦察离队探点操作，标准赛制的分点是在赛前就指明的，但在赛中需要派人去探查哪些点已经被占领。”
……
一番令人眼花缭乱的接战前调整，双方的侦察带着红蓝色的光尾在三个赛点和两个出发点之间划过各种各样的曲线，但就是不和对方接战。
双方在接战前调整时间整整花去了一个半小时，三个点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法术效果和法器占点，一会儿这边的法术效果被红队消除，一会儿那边的法器被蓝队拆了，双方的行动轨迹看得战斗系的八位心驰神往，只想看他们碰撞在一起能爆发出怎样的火花。
第一百零六章 示敌以弱和示敌以强
破解法器和法术，追踪法力痕迹，破解反追踪手段，布下反追踪……两支队伍都不约而同地同时进行四种操作，而穿梭在危险区域的侦察就是队伍的眼睛，让两支队伍在刀尖上游走。
作为一场占点赛，强行开战是无意义的。把对手全部端走固然是获胜的途径之一，但两队都分成两支，把其中一支端走，也还会有一支留在场上，接下来只会是更加困难的猫鼠追逐战。
故此，除非有绝对的必要，两队都不会进入战斗环节，只会在术法攻防下苦工。
再精妙的操作，在战术目的持续了整整一个半小时之后，都会让观者觉得无趣。
白瑞树现在就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明明打定主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却怎么也看不下去，思绪漫天乱飞，双目无神地看着投影中穿花蝴蝶般的几簇蓝红色光芒，心思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都集中精神！接下来就是正式交战！”荀和平口中如此说，但却给法术投影按下了暂停键，让红蓝两队十人的小小身影在空中尴尬地停住，伸手点了点投影中的三处得分区域。
“法术投影播放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请问各位，在之前的一个半小时中，是哪只小队的得分更高？”荀和平点下了暂停，为的是提问学生。
白瑞树被荀和平一声大喝收拢了游思，但随后的课堂提问再次让白瑞树满心张皇。
且不说他神游物外的时候，就说他还聚精会神观察两队游走时，他也没记住各个得分区在哪些时段归属哪队，更别提算出来到目前为止的总得分了。
这要他如何回答？
“红方更有优势。”莫余的声音在白瑞树脑海中响起。
从新历九年穿越到此时之前，莫余就已经有了金丹期的神识强度，在观看法术投影的同时计算三个得分区的分数归属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对这八个学生来说，想要在没有提前要求的情况下自觉计算得分确实是一件难事。想来荀和平也是想以此来一个下马威，让学生们收收“进修班”的傲气。
傲骨可以有，傲气不行。
白瑞树听见莫余的声音，心里有底，左右瞄了一下，看大家都是这样手足无措四处乱瞄，就知道大家都没答案。
便也再装着一副茫然的模样，等待荀和平点出答案。
他倒是可以回答，但枪打出头鸟，这种听起来就全是坑的问题，如果他一个纯新高中生回答上来了，以后还不知道得有多少疑难杂症冲着他来。
装高手可以，但装高手的代价会很惨重。
“是红方更有优势。这是你们第一次看比赛录像，不主动记录得分情况是可以理解的，但希望各位学生能有战斗系的觉悟，在看任何比赛录像的时候，都要自行记录分数。”荀和平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为难学生，他是来给下马威的，要是发展到刁难，那可不妥。
万一被学生一怒举报了，次数少当然好说，次数多了，君不闻瓜田李下乎？
“那么下一个问题，红方优势如何？大家随便猜，看现在的局势，觉得是怎样就说怎样。”
众人沉默了一会，这才有妖才出声：“红方大胜？”
“为何说是大胜，大胜的话，你觉得红方分数比蓝方分数高出多少？”荀和平追问。
那妖才一顿，硬着头皮开腔：“因为是蓝方主动发起进攻。如果不是红方大胜，那么蓝方不应该如此急躁，而是在剩下的半小时赛程中努力争分，直到最后几分钟扭转无望时再开战。”
“嗯，分析的很好，那么你觉得红方胜出多少？”
“超过百分之八十，再少的话，蓝方不应该现在动手。”妖才觉得自己的结论被老师肯定了，这时候说话就有了些底气。
“很好的分析，但错了。”荀和平抬手，让妖才稍安勿躁。
“实际上，红方胜出的分数只有不到百分之十。”
“怎么……”妖才本想喊出怎么可能，但荀和平一瞪眼，妖才又坐了回去。
“你们身在局外，并没有参与战斗，得到的信息和战斗中的队伍有所不同。他们身在局中，固然比你们多了临场的感觉和更细微的认知，但却没法确认双方的信息。”
“红方的侦察和控场比蓝方强，这就让红方可以在这方面做出更多的动作。”
“比如，误导蓝方对比赛走向的判断。”
“经典操作就是示敌以弱和示敌以强，在这场比赛中，光从双方阵容配置来看，由于红方的攻坚较少，更适合对蓝方示敌以弱。”
“但红方控场认为，既然双方都知道彼此的队伍组成，那么己方的最优解示敌以弱很难对蓝方造成应有效果，对方会从一开始就警惕红方的示敌以弱战术，故此，红方从入场后就反其道而行之，示敌以强，在布置战场的同时，逼迫蓝方向己方主动开战。”
“蓝方果然上钩，在接下来爆发了一场决定胜负的战斗。”荀和平说到这里，又继续播放法术投影，只是放大了不少，让大家能看得清楚些。
蓝方双攻坚一控场一侦察做出决定当即猛冲，顺着法术痕迹向着红方攻去。
红方侦察游荡在外，这时候才准备往回赶，但蓝方侦察快红方一步，从侧方攻向红队，伺机而动。
刹那间，原本光影暗淡的林间暴起重重光辉，法术的闪光效果在投影中层层炸裂，有些来自蓝方的攻坚法术，有些来自红方埋设的法术陷阱。
双方接战之后，红方控场再不避讳，层层陷阱法阵现身，将蓝方退路削断，同时放开了误导向法术效果，让蓝方发觉自己中计。
“大家看这里，红方控场解除了之前布置的控场法术，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坏处。”
“都不说，那我说。红方控场解除控场法术，可以减少法力消耗，投入到其他法术，也可以让对方发觉中计，引起对方惊慌。”
“但坏处是，对方不会再像先前那样焦急求战，因为赶时间导致的战力破绽会消失。”
第一百零七章 经典的标准比赛
投影中的蓝方队伍发觉自己上当受骗，先是紧急联络已经在战场周遭徘徊的己方侦察迅速远离，再是稍稍收缩防御，扛过了由陷阱主导的第一波伏击。
比红方队伍多出一名攻坚手的好处在此时展现。两名攻坚手将防御法术放开，能量盾和实体防护围绕全队，冰刃和雷火轰开了所有靠近的攻击，带着全队从第一波伏击中杀了出来。
随后迎上的是来自红队攻坚手和控场联合陷阱进行的第二波打击，能用的辅助效果全都开启，能够使用的攻击方式全数动用，不仅攻击强度比单独的陷阱更猛，还让蓝方同时失去了平衡——既有重心不稳，也有法力不稳。
红方的控场准备了这么久，示敌以强，迫使对方和己方提早开战，为的就是在一处己方布置完备的地方获得最终胜利。
红方这边借临时布置的地利，四人围剿正在陷阱中挣扎的蓝方四人，而红方侦察也在快速归队，试图让战力天平向己方再倾斜一些。但蓝方侦察并没有加入战场，挽回蓝方颓势，而是主动远离了战场，朝距离战场稍远的红方得分区域飞去。
开战之后的比赛场地，法术波动太过剧烈，让两位侦察免了许多隐藏行迹的工夫，将速度放开，一人飞快冲向战场，一人迅速远离战斗。
但观看法术投影的学生们感受不到当时的法术波动，只能听荀和平讲解局势变化。
白瑞树把自己代入到目前相对弱势的蓝方，他有种预感，这场比赛最终的胜者或许是正在颓势的蓝方。
倒不是说他有什么明确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只是老师们向学生出题，往往总会找一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题目，久而久之，白瑞树也习惯了这种寻找答案的感觉，遇到正确概率相差不大的选项时，更会偏向选择可能性较低的那个答案。
只是蓝方确实劣势，要如何破局呢？
白瑞树的目光从战得火热的主战场扫过，蓝方的两名攻坚手果然强势，在同队的控场和侦察帮助下挡下了红方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可终究是被动挨打，白瑞树怎么也看不出被动挨打究竟要怎么扭转战局。
目光从主战场移至逃窜的蓝方侦察，如果这名侦察能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一直保持战斗能力，不被裁判判定出局，那么做好抢点工作，还是可以凭借后半个小时的大量得分反超红队，拿下比赛胜利。
只是……正面战场如此失利，就算蓝方侦察运气极佳，转瞬之间把场上的三个赛点全部占据，一旦红方五人将蓝方四人尽数清理出局，一支完整小队汹涌扑来，从东到西将三个赛点全都扫空，之后就算只占两个赛点，对剩余赛点不管不问，蓝方也是必败无疑。
蓝方四人至少得把红方拖住二十分钟才有靠得分翻盘的可能，或者蓝方的侦察具备以一穿二仍旧能保持高强度作战的能力，不然，蓝方输定了。
但要是真有以一穿二的能力，去正面战场帮助己方四人将对方尽数车翻难道不比独自进军更好？
白瑞树的目光在两边转动，想要找出蓝方的破局关键。
战斗很激烈，蓝方留在主队的侦察一个恍惚就被红方的双侦察抓到了破绽，蓝方攻坚手替侦察挡下了一连串的伤害之后拼死一击，让自己和红方侦察双双出局。
蓝方攻坚手减员一人，剩下那位连忙回防护住惊魂未定的侦察，但却被红方控场一击制胜，当场拿下蓝方侦察。
投影中的主战场转瞬之间就变成了蓝方一攻坚一控场对红方双控场一攻坚一侦察的困兽之斗，而蓝方侦察在得到己方控场的传讯后加快了占点速度，破釜沉舟，要将拼分翻盘计划执行到底。
但红方与蓝方的单兵实力相差无几，又被以多打少，红方还有主场优势，剩余两人的困兽之斗毫无作用，不出两分钟就被红方攻坚和控场潇洒退场，连红方的皮都没打破。
此时蓝方侦察刚刚将三个赛点全数纳入蓝方掌控，却断了与己方控场的联系，战场那边的法力波动也渐渐消散，知道本队战况不妙，这边也就隐蔽身形，化作赛场上的幽魂，四处游走，寻找获胜的可能。
当然，在法术投影中被高亮标出的蓝方侦察不论使用什么手段，对正在观看投影的学生们来说都是无效的，只是荀和平在解说比赛，表示蓝方侦察现在用了很高明的隐匿手法，从红方已经展示出的实力来看，不可能发觉拼命隐藏自身的蓝方侦察。
就像白瑞树方才所想，红方稳扎稳打，先是横扫了三处赛点蓝方遗留的占点法器，再是安排人手，两两一组控住两点，放弃剩下一点，就这么苟到了比赛结束。
蓝方侦察隐蔽得再好，也没能获得通往胜局的机会。
法术投影完毕，荀和平收起定格的法术，询问同学们有什么感想。
白瑞树没话可说，他从荀和平分析局势的时候就想着蓝方或许可以扭转乾坤，但一路打下来就是蓝方一步错步步错，最终输得一干二净——不仅总分比红方少，就连场上人员都比红方少出了一大截。
“这是一场经典的比赛，双方实力相差不大，配置十分普遍，局势走向也很普通，没有什么过于出色的战术，也没有蹩脚的失误，总而言之，一场经典的标准比赛。以后同学们在课上还有更多战局可供分析，大家先从现在开始培养分析战局的直觉。嗯，上午的课就先到这，来几个同学和我去领一下战斗系的教材。”
荀和平理了理自己带来的教案，由于时间关系，其中有一些资料得到下午的课上再用。
白瑞树和两个妖才出列，跟着荀和平去领教材。
领教材不算出头鸟，这事情可以多干干。
白瑞树这么想着，却没想到荀和平口中所指的教材都是些什么东西。
第一百零八章 银河共和国现行修真境界划分
《战斗三要素》、《分析法》、《术法构造》、《简析解构》……
如果仅仅是教科书，那也就算了，来搬教材的可是一人俩妖，怎么也不至于连点书都搬不动。
奈何还有更重量级的玩意做他们的教材。
拳击台、跑步机，还有些白瑞树都看不出来究竟起什么用的大家伙在仓库里摆着，一副崭新出厂的模样。
荀和平没跟学生们客气，手往大家伙上一搭，法力一收一放就验过了仪器成色，顺手就把仪器上的“验货单”填了，一层“薄纱”散去，从这一刻开始，这些仪器算是已经售出，概不退换了。
但还可以保修。
荀和平收起了飘出的玉符，当着以一人俩妖的面将一把玉符收入囊中，接着“啪啪啪啪啪”五道封印往上一拍，再把锦囊当着学生的面交给了仓管。
“保修单就在锦囊里头，以后要是把仪器用坏了，别一个人藏着掖着，也别喊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是正常使用损坏，学校不会叫你们赔的。到时候和我说一声，再来这儿拿保修单。”荀和平又伸手在仓库里画了个圈。
“这个圈里的所有器材都是我们班的，你们商量一下，怎么搬去教室我不管，但明天早上，上课之前，我希望能看到它们被好好地放在教室里。”说完，荀和平飘然离去。
只留下白瑞树和两名妖才冲着一堆大型器械发愁，他们把目光转向仓管，可仓管却吹着口哨望着天，走了。
白瑞树，叹气。
……
搬运工作光是一场午休也做不完，白瑞树和两名妖才又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把那些大型器械搬进了教室。
怎么摆放又成了问题，在莫余的指手画脚下，才算是把活都做完了。
此番过后，白瑞树又认识了两位妖才，其一名为沈三，是个锦鸡精，其二名为赵赵，是个水晶蝎。
锦鸡精好解释，银河共和国早就发展起了农业和畜牧业，像是鸡鸭鱼肉这些都有产出，由于数量庞大，总会有些个体成精之后被带走培养，最终认可银河共和国的法条，成为银河共和国的一份子。
至于水晶蝎，那就是个意外。
动植物里出妖精是银河共和国的常态不假，但那些并未意外走上修真道路的动植物可并不会自行长出不符合环境的种群——水晶蝎这种由紫色水晶构成的蝎形生物就不是能用普通科学能够解释的玩意。
赵赵原本是一只普通的蝎子，并未有任何异象，但在野外生活时，一日误食了新生灵材，一番苦痛之后，就成了水晶蝎。
这样的变化很难复现，可以说是运气使然，有些学者以蝎类生物进食灵材写了多篇论文，最终还是无奈停止了实验，可见赵赵变成水晶蝎究竟有多困难。
变成水晶蝎之后，赵赵就有了灵智，也有了些修为，马上就被银河共和国的管理人员发现，带去“医疗研究”了一番，后来也成功融入了银河共和国。
成了水晶蝎之后，赵赵连性别都没了，从而有些遗憾，和白瑞树聊天的时候就多次畅想，盼望着自己将来成丹化形的时候，能够获得一副好看点的人类身躯。
白瑞树连连称是，全然没有把水晶蝎的话语放在心上，只顾着抚摸水晶蝎那手感极好的鳞甲。
冰冰凉凉的透亮光滑的宝石，在光照下散发着神秘的紫色，谁见到了都想上上手。
就连莫余都想上手摸摸，可惜没手。
“不就是蝎子嘛，蝎子有什么好的，我才不羡慕……”躲在角落里难过的莫余几乎要落泪了。
赵赵接受的是银河共和国的义务教育，倒也不避讳白瑞树的抚摸——用莫余的话来说，美人抚美玉，究竟是谁心里偷着乐还不好说呢。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半年。
这半年里，白瑞树天天头悬梁锥刺股，睡眠时间近乎于无——这也是一种修行，拜其所赐，白瑞树的法力境界已经叩响了筑基的大门，眼看着就要进入筑基境。
却说银河共和国现行的修真境界划分，在莫余当初举例的金丹境前又划出了两个境界，一曰练气，二曰筑基。
练气，修真者们专门修习法力的等级，法力贯通全身之后还要在这一境界停留一段时间，进行通往筑基的修炼。
在这一阶段，修真者们展现出和平凡同类大不相同的实力——虽说银河共和国人人修真，反倒没办法和“普通人类”进行比较这点有些尴尬，但大致情况就是如此。
而只是实力提升，当然是不够的。
“上古典籍”有云，第一修真者莫余修习的五行功有特别出色的延寿能力，与延寿能力相比，修炼带来的强大实力反而逊色不少——长生久视蛮有市场，作为凡俗状态寿命不满百年的物种，人们总是希望自己能够通过不伤天和的方式延年益寿。
故此，练气之后的阶段，就是筑基。
练气到一定程度，对自身的调理渐渐稳定，延年益寿的能力大幅提高，跨过了一个界限后，就可称为筑基境。
大量实践记录表明，延寿程度超过百年就有一道坎，过了这个坎的修真者延年益寿的能力随着修炼进展迅速，而没过这个坎的，修炼提升寿命的速度就会慢上许多。
至于筑基阶段，修真者既然有了延年益寿的手段，就可以为结丹做准备。
法力和身体几乎不分彼此，循序渐进地将身体“炼化”，最终就会结丹。
结成的金丹中会保存身体的所有信息，同时得到“天赐”——这也是修真科学尚未解读完毕的地方，只能理解为在修真者的修行过程中存在一种潜意识状态，会记录第二身的相关信息，最终通过成丹后的黑箱过程为自己凝聚第二身的结构，并通过金丹记载身体信息的能力将己身在两身之间迅速切换。
总之，是个尚未解析成功的黑箱。
白瑞树此时就是练气圆满——倒不是法力不能继续积攒了，只是感觉寿命增长的速度逐渐变慢，像是接触到了通往筑基境的屏障。
莫余本想让白瑞树修炼没有瓶颈的五行功，但白瑞树现在修炼的功法对各方面能力的加成确实比五行功好上不少，也就不提这茬了。
第一百零九章 假期冬令营
修真实力的进步只是这半年来辛苦生活的附带品，对白瑞树本人来说，和同学们关系的增进以及提前掌握了高考所需全部能力才是这半年收获中的大头。
东湖高中进修班的学生意味着什么？
白瑞树自觉混在其中的本人是个名不副实的家伙，但这只能算是谦辞——他可并没在考试的时候用上莫余给他精心准备的答案，充其量只是一个中考前两个月请了家教突击补习到东湖前列的“正常”学生。
嗯，也就是很会考试的天才。
在外界眼里，考上了东湖高中的进修班，那都是日后的顶梁柱。
这些顶梁柱之间有如此的同窗经历，自然就成了一片很有能力的人脉网。
人脉通常能省很多事，更别提白瑞树将来要参加深渊远征军，到时候少不了拜托其他同学的时候。
至于高考相关，东湖大学有个保底线，进修班的学生在第一个学期的期末就被召集起来，丢进了东湖大学的一座教学楼，花了五天工夫把东湖大学出的招生考试过了一遍，集体通过之后就签了东湖大学的保送合同，算是结束了高中的本职工作。
毕竟高中生的本职就是学习，往小了说就是给未来上高等教育找门路，既然签了东湖大学的保送合同，那高中本职工作就可以宣告快乐收官。
“从下个学期开始，各位就要为各种比赛做准备，希望大家能够度过一个充实的寒假。”荀和平的期末总结是如此简明扼要，以至于白瑞树还坐在位置上愣神，思虑接下来是不是该鼓掌欢送，那道挺拔的身影就已经收拾好东西，看着动作不快，但几闪就闪出了教室，连个搭话的机会都不给学生留，只给教室里的同学们留下了背影。
白瑞树恍惚间抬起手拍了几下，才反应过来荀和平已经风风火火地走了，一众学生有些麻木地跟着做了些能发出声响的动作，就当是给荀和平送行。
声音稀稀拉拉地落下，整间教室又变得落针可闻。
众人的目光交错着，传递着只有进修班学生才能读懂的信息。
“第一学期……就这么结束了？”
“荀和平都说下个学期的事了，怎么样也算结束了吧。”
“作业呢？”
“大家快逃吧，别让他想起来还有作业这一茬！”一只锦鸡猛地窜出了教室，拉开了冲锋比赛的大幕。
进修班战斗系的八名学生逃也似——不是也似，就是逃——地冲出了教室，几个往侦察方向发展的学生飞快地张望了一下，高喊了一声酷似“风紧扯呼”的俚语，八个学生四散而逃，避过了荀和平往常放学后走的路线，一个个绕了些路，这才回转到寝室，把东西一搬，向着校外逃去。
这一逃也是有缘由的，诸君想想，地球华夏高中三年才到高考，高考也不一定能上到重点大学，这帮进修班的学生现如今以一个学期的时间参加了东湖大学的招生考试，虽说有放水之嫌，但能够以一个学期的学习进度和其他人三年的学习进度比肩，进修班这第一个学期的学习强度可想而知。
要不是人人修真，进修班的学生个个底子又好，恐怕这一环扣一环的学习生活早就把他们压垮了。
整整一个教师团队给八名战斗系学生精心制定的“填鸭式”教学计划甚至都超过了填鸭式教学的原意，转而变成一种以填鸭式教育的教学速度来大量启发学生，引导学生理解并实践的“填鸭式启发教育”。
这很扯淡，但很修真。
白瑞树等人被丢进了这套高速运行的教育模式中，遭受着比普通学生更恐怖的压榨，时时刻刻都处在遭受不可逆伤害的边缘。
只能说进修班享受的资源就是好，心理侧写加历史经验，愣是推着学生们在高强度的学习压力下健康地活了下来，只是再回首时，恍如隔世。
白瑞树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撑过来了，撑过了那段宛如地狱噩梦的时光。
现在能想起来的，就是暗无天日的学习、学习和学习。
以及暗无天日的时光中，偶尔的一些亮点。
水晶蝎的背甲手感很好……
钱小白很会逃课……
大晚上要是睡不着，会看见突袭寝室的荀和平一脸“你为什么不睡觉”的表情从黑暗中出现。
嗯，最后这点有点恐怖。
荀和平说，战斗系的学生，就得向军人学习，夜里睡觉的时候也要有足够强的警惕性。
所以开学第一课之后的那天晚上，荀和平拿着把软匕首冲进了男寝，一个个地抹喉，从头到尾没花一分钟时间，战斗系的各位全员躺尸，躺尸之前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全体战斗系学生被荀和平大半夜拎起来训话，训完了再放他们睡觉，接着四更天的时候又来了一次……
之后的几天，众人防备了几夜，但紧张的气氛还是会消退。在他们防备松懈的那天，又被荀和平拿着震撼弹狂暴轰入了一次。
那天晚上，白瑞树终于明白为什么进修班的寝室也在莫余教学馆里了。
莫余教学馆有足够优秀的建材作为基础，从小小的震撼弹乃至金丹期的法术，都不能轰烂依托莫余教学馆建造的寝室。
而战斗系的各位，也在每天晚上的担惊受怕中不断地成长着——虽说还是会被荀和平挨个抹喉，但好歹能在“死前”发出惨叫提醒室友。
总之，炼狱般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哩！
白瑞树这么想着，带着大包风风火火地冲回了家。
……
第二天，在校门口和其他进修班战斗系的学员扛着大包小包面面相觑。
“你们……都收到了？”
诸君点头。
“难怪荀和平不给我们布置作业，昨天还跑得这么快！”一名妖才愤愤出声，诸君义愤填膺，纷纷开骂。
“假期冬令营，各位都开心一点。”荀和平现身的方式宛如鬼魅，在八名学员的目光所及之处缓缓浮现，惊得学生们吱哇乱叫，方才开骂的那几位扛着行李就想跑。
“既然你们这么活跃，那第一阶段就是八人一队从这里整整齐齐地跑到邻市，好，开始吧。”荀和平又消失了。
第一百一十章 跑去平昌
平心而论，对已经在筑基期边缘徘徊的白瑞树来说，从东湖的市区跑到其他市区不算难事。毕竟这段路程，“充其量”只有两百千米，荀和平甚至没有给他们设置时限。按照荀和平的性子来看，就算他们花上十天十夜——对普通人来说不眠不休的快走速度刚好能完成这段旅程，只是对修真者来说，这个速度足以称得上懈怠——才赶到隔壁市区，只要全程保持着“慢跑”，最终整齐地到达隔壁市区，荀和平都会让他们通过第一阶段。
该怎么说呢，在这方面荀和平的个性看起来像是在鼓励他们钻空子，可也在培养他们执行命令的本能。毕竟他们作为进修班的战斗系学生，从学业中抽身后，总要投入军队，奉献自己，保家卫国。
真让白瑞树纠结的，是其他因素。
怎么说自己也是东湖高中的进修班学员，要去外头参加竞赛，夺下名次，光耀东湖高中的门面人物之一，像这样宛如丧家之犬，狼狈地背着行李，在东湖的大街小巷跑过，若是被父老乡亲们瞧见了，以后还怎么混？
这只是假期冬令营的第一阶段，之后必定还有各种各样的手段等着自己。白瑞树扛着大包小包，跟在五个妖才后头慢跑，心有戚戚。
速度有些慢，白瑞树心中担忧，下一刻耳边就是一声呵斥：“都跑快一点，这个速度到了平昌再回来你们就连寒假都没了。”
白瑞树眼角余光看去，荀和平就在一旁溜达，看白瑞树分心，回瞪一眼。
白瑞树忙端正表情，装出一副认认真真背行李跑步的样子，跟在妖才后头集体加速，势必要在一天之内跑去平昌。
荀和平这才收敛气息，又仿佛幽魂一样消失了身影。
被刚才这一出惊到的一行八位哪还会怀疑这位大爷，都晓得这位大爷就在周遭巡游，这就开始团队协作，务必要将任务快速完成——好找时间摸鱼。
荀和平毕竟是军队出身，给学生们安排任务带着点说一不二的味道，但有个好处，只要把布置的任务做完，保持该有的“警惕心”，休息时间里学生们爱做啥就做啥——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他管都不会管。
进修班的战斗系里，五个妖才三个常人，而总共八位里头就两个妖才算是雌性，还有一个没性别的水晶蝎，其他五个都是雄性，这就显得有些阳盛阴衰。
八学生在街道中走街串巷，奔跑的速度有些快，引来了路人回眸。
白瑞树带着行李狂奔，面无表情，只当做在市区里窜来窜去的家伙不是自己，是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家伙罢了。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承认吧，你就是在父老乡亲的眼皮子底下，背着自己的行李，像个憨憨一样满街乱跑的那个高中生。”莫余的声音悄然响起，白瑞树面皮一紧，脸色难看了些。
“各位，接下来往哪走？”头前带路的妖才用传音在队内通讯。
白瑞树看了看，他们跑得挺快，这一会时间已经跑到了市区的陌生街道，除了知道平昌大方向在哪，具体走哪条道才能更快抵达平昌，白瑞树这个东湖本地人都不知道。
毕竟东湖市区实在太大了，除了小的时候放假，家长会带全家小孩出去玩，上了初中后，白瑞树连东湖本地的农庄都没去过。
“要去平昌最好走高速航道，可是高速航道不允许步行。”
“普通市道呢？”
“可以走，但入口在哪？”
“条条大路通山城……朝那个方向应该没问题……吧？”
“荀老师怎么说？”
“荀老师窃听呢。任务都布置下来了，他压根不会在乎我们怎么选，他只想看我们跑去平昌。”
“还真是……荀老师不说话。”
“前面又到岔路口了，沈三你不是侦察吗，去前头带路啊。”
“我是侦察，但我也不认识这边的路啊！”锦鸡脖子上捆着个布包，爪子刨了几下就跑到了队伍前头，在岔路口一个扭身，带着队伍冲了进去。
“你好歹有感应方向的天赋，我们还得看天。”
“是啊是啊，沈三你加把劲，带我们去平昌吧。”
“说得挺好。前头的岔路口两边我觉得都行，你们要去哪边？”沈三跑在前头又望见岔路口，鸡脖子连着伸缩，看起来像是装了弹簧。
“走大路，走大路。”
“走小路，走小路。”
“去个屁的小路，就该走大路！”
“给个理由，不然走错了路，晚上我把你按着揍。”
“条条大路通山城！”
“通的是山城又不是平昌，泽豪你今晚死定了！”
“别啊！市与市之间的路都挺宽！”
“那就走大路。”沈三一溜烟窜向大路，果然上了市区四环，一路上有路牌标识，算是有了方向。
“我就说走大路对嘛。”泽豪见上了正路，忙开起了马后炮，要给刚才自己言语间的软弱挣回些面子。
“飞阳，今晚我们一起揍他。”通讯里的女声再次响起。
“好。”另一名雌性妖才韶飞阳应下了钱红的邀约，决定在今晚加一场训练赛——虽然是二打一，但也会是正义的二打一。
“别啊姐姐，跑一天你们不嫌累吗？”
“揍你的时候哪管什么累不累？”
“不是，这……沈三救我啊！”
“没空，爷在找路。”沈三抬头看了眼路牌，上头一个两百千米引得他羽冠一亮。
“赵赵，赵赵？”
“……”赵赵作为无性别水晶蝎，向来不参与队内的打架斗殴事件——虽说课上友谊赛的时候扎起人来比谁都狠。
“赵赵你别不帮忙啊！”
“说什么都没用，赵赵怎么会帮你。”提出要痛扁泽豪的钱红摩拳擦掌。
“等等，你别过来，我们可还在任务中。瑞树，瑞树？”
“……自求多福吧，我打不过他们。”白瑞树更不会掺和了，妖才从诞生灵智开始就在修炼，人类起码得到七岁才能科学修真，白瑞树现在是在筑基边缘叩门，可五个妖才有一个算一个都在筑基里头呆着呢。
“建安？韦龙？”
“我也打不过。”
“同上。”
“你等死吧。”钱红的声音有些恐怖。
……
当晚，某妖才因为出言不逊在深夜的帐篷里被人套了麻袋，第二天以麻袋形态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作死的泽豪
荀和平立在众人身前，风度翩翩，器宇不凡，一副出尘的仙人之姿。
“看来昨儿个他是在市区的旅馆落脚。”一个不知死活的学生当着荀和平的面给同学发传音通讯。
白瑞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附和，就是不知道今天泽豪会被揍成什么样。转动眼珠，扫了眼在脚边蠕动的“麻袋”型鳄鱼。
嗯，泽豪是个鳄鱼精，说的好听些，鼍龙精。
拿来套麻袋也正合适。
毫无疑问，刚才那个不知死活的通讯就是泽豪发的。这妖才很爱作死，昨儿个晚上被钱红和韶飞阳女子双打也是1009届进修班长久以来的保留项目，本来白瑞树还想着要不要举报一下校园霸凌事件，但泽豪本妖乐在其中，他问了几次，也就罢了。
荀和平的修为可比学生们高多了，泽豪给自己的传音通讯附上的所谓加密在他眼里和公共语音没什么区别。眼刀一剐，寒意逼得泽豪在麻袋里一缩，见泽豪主动缩头，荀和平也就不去理他，讲起了正事。
“同学们能够自觉在野外扎营，说明你们在执行任务时也发挥了自己的创造力，这点应当鼓励。”荀和平点了点头，开局表扬学生。
学生不是傻子，这老师虽说顶着个“教师”名号，但可不是教育类出身，开局表扬学生，肯定哪里有猫腻。
“侦察和控场方向的学生能够学以致用，布置简单的防御措施来保障睡眠，这点……有缺陷。”果然，批评来了。
“你们就这么相信自己布置的阵法可以在敌人来临的时候叫醒自己，甚至连守夜人员都没安排。这一点，希望你们能够慎重考虑。”荀和平一指划出，将白瑞树昨天和赵赵一起布置的阵法破了个干净。
破阵的手法那叫一个果决，仗着自己法力高强修为精深道行非常，指尖的法力连吐几个脉冲，将阵法噼里啪啦地碎了个遍，阵法里设置的报警模块都没来得及向白瑞树发送信息，就被指头上连带的杂波对冲成了环境噪声。
荀和平用行动告诉学生，如果不安排守夜人员，单纯布置法阵防御，被破了个干净都可以让布阵者无知无觉。
“深渊的敌人确实没有什么脑子，但它们有野蛮混乱的攻击智慧。在大战略方面，我们银河共和国必定完胜，但在小规模的战斗中——就像你们一个八人小队在野地里安营扎寨——敌人还能够表现出战斗智商，以力破法，强行轰开你们的法阵，把早就准备好的蓄能攻击朝你们头上砸，你们能扛住吗？”荀和平在排成一列的学生面前来回走动，目光从每一名学生的双眼扫过。
嗯，目光也扫过了麻袋上的细缝。
“继续慢跑，前往平昌城西。”荀和平一个闪身，人又不见了。
“弟兄们，那就跑吧……不过在开跑之前，能不能来个人帮我把麻袋拆了？”泽豪拖着麻袋身躯，在地上爬了一段，刚好横在众人面前。
麻袋上头没有法术也没有法力，更不是什么特殊法器，这鳄鱼精不自己爬出来只是想搞怪。
白瑞树就当自己没看见，转过身去和赵赵整理帐篷。而大晚上下黑手的俩女妖更不会管它，就在一边的石头上坐着，聊起了金丹期的时候想捏个什么模样的人类身躯。
沈三假装有事，一副我很忙别来找我的样子。邢建安则是在打磨自己的随身爱刀，韦龙在看天。
“都没人帮我吗？”泽豪裹着麻袋，在地上打滚。
帐篷收拾完了，行李带齐了，沈三也找到了方向，大家排成了队，泽豪还在地上打滚。
“你的包。别玩了，赶不上时间怎么办？”韦龙随手把泽豪的行李丢给它，语气中有些不满。
泽豪知道队友不满，这便在地上一滚，法力涌动间，体表的硬鳞变形，将麻袋戳成了破布，直起身来，法力接过包裹，捆在了自己身上，屁颠屁颠地跑到沈三后头，又在传音通讯里开了公共语音：“那还等什么，咱快走啊？”
沈三仰着脖子，学着其他锦鸡的模样一声高鸣，这才带着队伍朝市道跑去。
……
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不用法器在市道上奔跑，果然看起来很蠢。
学生们这么想着，顶着平昌市市民的目光，一边头皮发麻，一边继续奔跑。
没办法，荀和平说的是前往平昌城西，这还是城东。
荀和平露头之前，他们不太敢停。
……
比起走近路从市区一路由东到西的穿行，沈三还是默默选择了绕路走环城航道，宁可多走一半的路程，也不愿意从繁华的闹市穿过，让这一行人的丢脸形象出现在更多平昌市民的眼前。
好在荀和平也没打算在这一块故意恶心他们。一行人顺着平昌五环跑到了XC区，荀和平的身影便再次出现，招呼着他们到野地里集合。
五环并不算野地，一行人又跑了半天，才循着路边的痕迹一路摸去，找见了已经等候多时的荀和平。
“他刚才没跟着我们，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偷偷溜号啊。”泽豪又在作死。
“泽豪同学，这么积极的话，今天就由你来给大家做示范吧。”荀和平果然听见了泽豪的传音。
“不不不，老师，我……”泽豪人立而起，往后“啪嗒啪嗒”几步，就要退却。
“执行命令！”荀和平大喝一声，将泽豪的辩驳之辞打断。
“是……”泽豪像是焉了的菜叶一样瘫倒，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当荀和平的示范工具人。
……
今天的任务很简单。
白瑞树看着在荀和平指挥下到处打洞的泽豪，心中感谢泽豪为团队做出的贡献。
今天的任务是尝试改变地形，以及改变地形后的适应战详解。
老实说，这应该是控场主修的科目，但谁让泽豪那么跳呢，好好的攻坚选手就这么被老师抓了壮丁，顶上了原本控场该干的活。
“老师啊，这个洞打下去不合适吧？”泽豪一边打洞一边嚷嚷，但被荀和平一瞪，又怂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替我使劲揍
被当成工具人的泽豪兢兢业业地完成了荀和平交给他的土木改造任务，整条鳄鱼像是被榨干了似的，一头栽倒，从刚刚修成的坡顶滚落，无力地趴伏在众人面前。
荀和平皱了皱眉头，在身前凝出一道治疗术，打入了泽豪体内。
“没病不要装病。”
泽豪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用行动抗议荀和平拿他当工具人的行为。
可惜，抗议无效。
刚才那一发治疗术又不是仅有治疗效果的“关怀型”治疗术，其中有大量模块都是用于解析受术人的综合状况，属于多功能型的高级法术。由于修真科技和普通科技在医学方面的解析还不完善，故此法术中分析受术人的部分存在大量框架冗余，只有足够强大的修真者才能凭借一己之力支撑该法术的形成和生效。
荀和平严厉归严厉，可就算是泽豪这样喜欢作死的学生，荀和平也会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尽自己所能解决困难。
只是这份慈爱遇到泽豪还不如喂狗。法术传回的信息表示泽豪身体一切正常，修真方面也没有差错，身上没伤没病，一副死狗样全都是他装的。
荀和平一伸手将泽豪提了起来，泽豪……眨了眨眼。
“老实听课，不要耍滑。”
“好的老师，知道了老师。”泽豪划拉着爪子归队。
“大家看，这是刚才泽豪以荒地为基础建造的战斗环境。大家有什么看法，请说。”
学生们沉默了一会，试探着开口。
“场地不够大？”
白瑞树在荀和平带着泽豪划线的时候就想提这个问题，对修真者来说，两百乘两百的场地……是在搞笑吗？
虽然对负责建造的泽豪有些不公平，毕竟把四万平方米的空间全部修正一遍，白瑞树也得承认这确实有些难度。
“算一个方面，但这点不重要，正式比赛的时候场地都是野外场地，或者是比赛官方提供，真实战斗中，战斗场地更没有边界限制。能找出其他方面的因素吗？”
“地形不够丰富？”
天可怜见，在四万平方米的地盘上，泽豪能够开动脑筋，弄起两个小土坡和一片小湖还有一条小溪沟就已经堪称不错。真要让他动手造一片大山大川出来，还不如指望未来实力突飞猛进，法力高深莫测的时候，挥挥手就是移山断岳，跺跺脚就是平湖造海。
“可以，离我想要你们找出的点已经很近了。”荀和平几乎是硬着头皮鼓励学生们接着猜，摸着良心说，这帮学生说到现在的内容，和他想让学生们回答出来的内容只有“地形”二字沾边。
“场地容易被损毁？”
“好，那么场地容易被损毁有什么特点呢？”荀和平大喜，这帮学生的脑回路果然异于常人，他都打算花大量时间诱导学生们往场地的可破坏性去联想了，没想到这才一句话的工夫就直达终点，免了自己不少麻烦。
“想要借助地利打出优势的队伍会被另一方以直接破坏地形的形式夺回优势。”
被荀和平鼓励之后，学生们沿着方才的思路去想，很快就结合课堂上学到的东西给出了回答。
“很好，就是这样。那么现在，你们是能够借助地利伏击敌人的优势方，在地形可能被敌人破坏的情况下，要如何巩固己方的地利优势？”荀和平试图引导学生自行找到解决方案。
其实这些内容在课堂上已经教过，只是昨夜八个学生在野地里自行扎营的时候暴露出来的东西太多，荀和平就想着在今天给他们加这么一堂实践课。
“制造出不需要依托地势就能给己方提供战斗环境优势的法阵。”白瑞树从自己的所学入手解答。
“好提议，但不论是法阵还是别的什么，最终都得有一个基于环境的标准物。回到环境上，有没有别的巩固己方地利优势的方法？”荀和平想要的答案不是这个。
“动用法术加固地形……但这种手法未免也太消耗资源了。”白瑞树不太想提这种办法，明白人都知道，用法术加固地形就好比是用资源给地面镀金，虽说肯定有用——拿钱打水漂不论是硬币还是纸币都能看个乐，更何况拿资源铺地板——但投入和收入完全不成正比，光是计算其中的损耗就能算的控场选手头大。
“但这确实有用。同学们，大家要记住一点，使用法术加固利于己方的环境是你们所有人应该具备的能力，一旦选定某处为最终战场，并且确定该地形对你们有利，就应该迅速调动体内的法力，将选定的地形变作钢浇铁铸的难毁之地。”
“那么现在，同学们，实践的时候到了。用你们能够想到的一切手法，将泽豪刚才修改而成的地形加固一遍。验收时间是明天傍晚六点，强度不限。现在，你们还有三十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用来加固。”荀和平再次消失，将自己神出鬼没的人设又镀了一层金。
“那么有谁会用法术加固地形……你们看着我干嘛啊，是荀和平让我改的地形，这可不是我的锅啊。”泽豪习惯性地率先开口，但转过头来就看见同学们围了过来，其中几人还摩拳擦掌。
“他让你改地形，你随便造个缓坡不就行了？两座土丘一片小湖，还有一条小溪沟？”钱红搓着一双爪子，恶狠狠地站在了泽豪面前。
嗯，狐狸站在鳄鱼面前摆横，不论看多少次，莫余都觉得这场景挺童话。
可惜了，白瑞树不是穿越人士，没法和自己感同身受。莫余这么想着，在白瑞树脑海里接着看戏。
泽豪往后退了一步：“这都是被荀和平逼得，你不要过来，不要……”
往后退去的身影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一扭头，一只松鼠抓着自己的尾巴。
“钱红，我抓住他了。”韶飞阳的蓬松大尾巴往地上一扫，一片沙土蒙上了泽豪的脑袋。
“很好，揍他！”
“别！白瑞树救命啊！”
“揍。你知道控场选手要做的是什么吗？”白瑞树束手旁观。
“噗……别，别打了。我不知道。”泽豪被狐狸和松鼠连连暴揍，“乒乒乓乓”的声音好似一曲打击乐。
“就是根据环境的复杂程度计算应该使用的法术啊。钱红、韶飞阳，替我使劲揍！”
第一百一十三章 组建战队
白瑞树难得如此生气，泽豪平日里作死往往不会牵扯他人，可今天做这趟死，就是变相给自己出难题。
进修班的战斗系控场学生就三个，一个白瑞树，一个赵赵，一个韦龙。
两人一妖恨不得自己上手把泽豪揍一顿，哪还会管正在暴揍泽豪的韶飞阳和钱红？
可惜三个控场都是生手，要计算四万平方米内的三种不同地形对应使用的法术结构很耗时间，这才没去参与暴揍泽豪的活动。
两人一妖朝着改变后的地形冥思苦想一番，才开始下手分离各自应该计算的区域。
……
“我们已经算出了各个区域应该使用的法术结构，都来学一下，过会就该大家一起发力了。”两人一妖疲惫得不想说话，但还是打起精神，在同学眼前示范了一遍六种特殊加固法术和一种普适性加固法术的架构，又在法术投影上标出了一到七号法术各自的适用范围，才带着同学去各处施工。
抽调法力，凝聚法术，打入地貌，抽调法力，凝聚法术，打入地貌……
莫余总觉得既视感很强。
一开始非控场的学生还对这种加固地形的法术很感兴趣，大呼小叫了一会，但当加固地形的流程重复了上百次后，就连最喜欢吵闹的泽豪都不说话了，只是沉默地释放法术，在法术生效后挪动脚步，再释放法术。
等到了晚上，大家就在地形中的土坡上扎营落脚，依托已经加固的地形布置防御法术，用餐之后，接着干活。
星夜漫天时，八个修真者在方圆百米的土地上闪烁着属于自己的萤火之光。
……
白瑞树认为，荀和平所说的强度不限就是一个坑。
人是会犯懒的生物，从更广博的角度来说，人是因为自己的懒惰而进步。
一张满分一百分的试卷，用最快捷的方式可以拿到卷面的一百分，就很少会有人使用更繁复的手法去拿到老师心中的一百二十分。
只要不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而做，通常不会有人在提交产品的时候交出一个性能远远超标的天顶星科技产物。
加固地形也是如此，无上限地加固地形只会撞上边际效应这道南墙，光是为了抵抗加固效果随时间推移而自发产生的效果劣化就得额外投入大量资源，当维护地形加固效果所需的资源数量与可以提供的资源数量相等时，地形加固也就没法进一步加强了。
“我们要把地形强化到什么地步才能停手？”最先耐不住寂寞的是泽豪，在早餐时间将自己半天的口粮一扫而光，抬起头来便问向沉默中的两人一妖。
白瑞树和韦龙都在吃饭，唯一一个不需要进食的赵赵抬起蝎钳，又放了下去：“到时候验收的是老师，你问我们，我们也不知道。”
“总不能就这么和这片土地杠上吧？”泽豪看了眼他们奋战了半天一夜的土地，只从表面观察，看不出什么特殊，但走近之后就会发现，土地的每一寸都有被法术加固的痕迹。
强化至今的地形，白瑞树本人都难以用法术在缓坡上打出一个凹坑，三名在筑基期前头徘徊的人类学员也宣告难以对地形进行更进一步的加强。
能够接着加强地形的，只有筑基期的五名妖才。
白瑞树理所当然地在就餐之后跑去一边摸鱼，探测地形内的效果逸散情况，再回馈给正在劳作的同学，将这片方地的加固效果往更平衡的方向发展。
……
“我敢保证荀和平挑不出刺。”泽豪一拳打在小溪沟上，潺潺流水被打散了，但看着像是烂泥沟的水槽却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非常不合理的一幕，放在游戏中少不得要被玩家吐槽游戏公司偷工减料使用钢铁地板，但这确实是学生们花了整整三十个小时固化地形的结果。
筑基期一拳下去，地面形变程度低于毫米量级，泽豪很满意。
再加固下去，身为控场的白瑞树和韦龙也没法检测效果，赵赵倒是可以用自己的蝎尾针去戳刺检验，但也太过麻烦。
看看天色，也该验收了。
“做的不错。”荀和平随着晚霞悄然而至，一掌拍出，掌风将小溪沟的一段压成了平地，水花四溅。
“地形巩固就先练到这。本想再让你们试试在加固后的地形上设计法阵的能力，不过你们都已经试过了，我就不再做安排。”荀和平指了指昨晚学生们扎营时留下来的防御法阵。
“法阵方面有瑕疵，但可以在日后补充；作为永续基地来说缺少生态圈，但作为临时战场已经足够；修建临时营地方面……你们缺乏一些经验，这点我可以理解，还是日后再练吧。”荀和平难得地表现出一丝犹豫，他在思考教学时间点是否需要提前，不过最终还是做出了暂不提前的决定。
“好了，既然这片场地已经加固完毕，那么也该上上这场假期冬令营的重头戏。范元化！白雨旋！你们两个过来一下！”荀和平朝远处大喊一声，白瑞树顺着方向看去，正看见两个身影自远处跑来。
远处来的是一男一女两名人类学生，身着东湖高级中学的校服，看起来与白瑞树年龄仿佛。
估量了一下对方的速度，实力大致在筑基期入门左右。
“报告老师，东湖高中一年级学生范元化（白雨旋）准备完毕！”两人在荀和平的另一边站定，目光先扫了眼进修班的八名学生，这才直视荀和平，开口报道。
“嗯，入队。我是你们的竞赛指导老师荀和平，在之后的一个月，我们要组建两支队伍，作为本校的一队二队参加战斗比赛。进修班的八名学生就是这几位，都自我介绍一下。”荀和平消失的这一整天就是去和东湖高中普通学院的一年级教导主任接洽，找了普通学员里战力最强的两位和进修班的战斗系一起训练，组建竞赛队伍。
毕竟进修班就是为了竞赛存在的，校队必须组建，这是学校方面的底线。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两支队伍
赵赵作为最引人注目的水晶蝎率先发言：“你们好，我是赵赵，姓赵名赵，品种是水晶蝎，发展方向是控场兼攻坚。”
赵赵本妖的期望发展方向是控场，而本体在攻坚方面也极具优势，一身紫水晶在法力影响下使得赵赵的攻防两端都极具优势，故而也可以在控场之余充当攻坚手。
控场之一既然已经自我介绍，剩下两名控场自然紧随其后。
“两位好，我是韦龙，发展方向是控场。”韦龙伸手和两人交握，白瑞树也跟了上来。
“两位好，我是白瑞树，发展方向是控场。”白瑞树跟在韦龙后头伸手，却迎来了两人的惊讶目光。
“呃，不好意思，本家你是男生？”白雨旋在和白瑞树握手时有些踌躇地发问。
“嗯，是男生。”白瑞树有些无奈，和自己同为进修班的学生花了一个学期的时间习惯了这一点，但刚认识的同学果然会对自己的性别有疑问。
若不是白瑞树开腔说话，新来的两位还得花上很长的一段时间才会发现，原来白瑞树是个男性。
“我是沈三，品种是锦鸡，发展方向是侦察。”沈三划拉着小爪子来到新人身前，没有手自然无法握手，只好左右摆了摆头，示意自己认识这两位了。
“我是韶飞阳，品种是松鼠，发展方向是侦察。”韶飞阳倒是可以握手，就是动作和人比起来有些变形。
白雨旋的神情有些僵硬。白瑞树作为本家，隐约猜出了白雨旋神情变化的缘由。
很多妖在开智之后化形之前都会渐渐对缺少灵智的同族失去兴趣，直到化形成人，在人的强烈本能下繁衍后代（人的发情期可以说是人类站上当前的生命之巅的必要条件之一）。
妖类化形之后生下的孩子都为人类，比起像野生动物一样在野外生活，当然更适合接受银河共和国提供的从出生到成年全套教育。作为这些人类妖二代的父母，妖一代自然也会在人类社会中活动，久而久之，在人类社会中占大多数的还是“人类”，不论对方本就是人类还是修成的第二身是人类，反正都是人形。
从对自身的认知来看，妖一代也往往不会将自己看成族群出身的一份子，而是更倾向于以人类身份为主。换句话说，如果要在银河共和国的市区内开动物园，这些妖一代都不会觉得将动物们圈养在一处供游客参观会是对他们的冒犯。
可惜没有动物园。
白雨旋就是看见松鼠，觉得松鼠可爱，这才僵了神。
至于白瑞树为何会知道白雨旋是因为此事而呆滞？自然是因为白瑞树初见韶飞阳的时候也这么呆了一下，以己度人，白雨旋应当也是如此。
“我是泽豪，品种是淡水鳄，发展方向是攻坚。”泽豪难得说正经话，在没有和新人混熟之前，他打算静观其变。
和鳄鱼握爪多少有点困难，泽豪亮了个相就退到一边，给等着自我介绍的钱红让位。
“两位好，我是钱红，品种是赤狐，发展方向是攻坚。”狐狸和人握爪就方便多了，于是白雨旋又僵硬了一下。
嗯，白瑞树当初也呆了。
“两位好，我是邢建安，发展方向是攻坚。”邢建安笑得阳光大气，可惜新人没有一个吃他这套，握了个手就算了事。
“进修班的学生介绍完了，你们两位自我介绍一下。”荀和平在一旁束手而立。
“嗯，各位好，我是一年级学生范元化，发展方向是侦察。”
“我是一年级学生白雨旋，发展方向是攻坚。”
白瑞树扫了眼众人，三控场三侦察四攻坚，正常组队的话，每支队伍分两个攻坚没问题，剩下的搭配就是二控场一侦察和一控场二侦察。
考虑到赵赵自带的攻坚能力，可以给攻坚能力较差的队伍补强，如果普通班过来的新人实力不如进修班的同学，那么赵赵至少得配一个白雨旋。
可惜，划分队伍这件事不是由自己决定的，都得听荀和平的调配。
荀和平显然是早有决议，在新人自我介绍之后就象征性地鼓了两下掌，开始下一阶段的内容。
“大家都知道职业分配了，那么接下来说说队伍分配。”
“标准比赛的最小单位是三人队，这个是极限赛的规模，我们不管。还是那句话，高中阶段的标准比赛是五人队，你们十个人会组两支队伍，普通班的第三到第七名则是组第三队，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发挥正常，三队就没有上场必要了。”
“最近的比赛是一个月后的东湖高中联赛，市级联赛，其他高中应该会出三年级的学生来作战，按照联赛的本意，高中都该出三年级学生战斗。但我们东湖高中作为全市第一高中，就要有第一高中应该有的样子。和你们同班的符忆然还有钱小白，知道吗？她们替我们学校出场，制霸了市级修真科技和普通科技的高中联赛。我们战斗系享受的资源和她们不分伯仲，无论如何都得把战斗联赛拿下。”荀和平看起来像是在其他老师那儿受了刺激，但不得不说，进修班的方向就那么几个，其他方向都有了好成绩，战斗系要是反而拿了个冠军之外的名次，可没法推脱。
白瑞树的嘴角抽了抽，钱小白这么猛吗，制霸普通科技的市级高中联赛？
作为钱小白的另一半，他压力有一点大。
光从战斗力来看，他在进修班里就不能算是首屈一指。
没到筑基期的修为对白瑞树的战斗力限制实在太大。
“一队，赵赵、泽豪、沈三、韶飞阳、钱红。二队，白瑞树、韦龙、邢建安、范元化、白雨旋。有没有异议？”荀和平做出了给队伍叠加全部战力的决定。
五名妖才，个个都是筑基期，并且是一控场二侦察二攻坚的标准战斗配置。
这是只有东湖高级中学才能打得起的富裕仗，从开智之时就能修炼的妖才在东湖高级中学可不止一个小队的量，但最终集合在进修班的战斗系中的妖才，才是东湖高级中学招来的尖刀。
第一百一十五章 神识法术专长的控场
白瑞树对这个结果早有准备，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划到了战力偏弱的二队就心生不满。
待在一队确实很出风头，白瑞树也觉得为东湖高中在高中联赛中夺得名次是很光荣的事，但白瑞树还没有蠢到拿自己炼气期的实力和其他学校的筑基期硬碰硬的地步，只要他还没到筑基期，别说是竞赛指导老师没安排他上了，就算全校高喊着白瑞树的名字，把他强行推进一队，他也不会去参赛。
扮猪吃老虎是个乐子，但小羊羔冲上去给老虎吃就不好玩了。
“既然大家对分组没有异议，那就这样，互相探讨一下作战方式，明天磨合。”荀和平的离去方式还是一如往常，仗着自己修为高深，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留下来的学生们都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明天磨合”？
喜欢追根究底的学生有些手痒，翻动着字典，对着上头“磨合”二字的解释怔怔出神。
“有意安排的磨损过程，融合同化为共同体的过程。引申到作战方面，最常见的则是军事演习。”
但……
看看天看看地，银河共和国的兵锋向来只朝着深渊挥动，军事演习就是去深渊影响比较薄弱的地方放几场军团法术，什么时候有他们学生的位置了？
最近的深渊入口也离平昌有一段距离，就算荀和平敢冒险把他们这群未成年人带到深渊去来一场“深渊冬游”，也不是一天就能到的。
深渊是肯定去不了了，那就不会是实战磨合。
白瑞树自己给了自己一拳，这思绪都跑到哪儿去了，有让比赛队伍去深渊实战磨合的吗？
谁要是干出了这种事，不得被各级检查部门锤烂？
不过既然不是深渊战斗，那就剩下幻境战斗和交流切磋了。
白瑞树思考片刻，摸不清荀和平的路数，便和队友交流战术去了。
一队的配置是五妖才，他们二队的配置就是纯人类，两控场一侦察二攻坚，和入学的时候荀和平给他们看的那场比赛中获胜的红队配置一模一样，也算是一个彩头。
按照惯例，比赛小队都是由控场充当队长，二队有两个控场，白瑞树和韦龙谦让了一下，还是被推上了队长的位置。
不过这队长位置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权力，顶多就是比赛的时候一号控场和二号控场意见不合了先听一号的，再不然，就是多些吉祥物的作用。
学校的宣传部门可天天盯着进修班的学生录像呢，要不是这个学期学习节奏实在紧张，大家的精气神都不太好，恐怕有关新一届进修班的影片已经传得满天飞了。
荀和平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才把理论上比自己还要高半级的宣传部门挡了回去，那帮宣传部门的家伙也攒了一股劲，就要在下个学期对着1009届的进修班进行大量“信息采集”。
把白瑞树推上队长位多好啊，那群搞宣传的老师一定很满意。同队的四人这么想着。
“既然我是队长，那我抛砖引玉，先说说我的专长。我是偏向神识法术的控制，擅长诱导和环境，可以给友方提供集合后的数据分析。具备基础的战斗能力。”白瑞树的能力与其说是强势控场倒不如说是团队辅助，硬是用辅助型能力担起了强势控场的重任，可见白瑞树在战斗辅助方面有多强势。
神识强度，算是人类和妖才之间少有的天赋差距微弱的部分，而白瑞树在此道上如此强势，也不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当然有他变强的道理。
白瑞树的意识海，莫余可不是白住的。
莫余清醒后一直在追根溯源，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待在白瑞树的意识海。大量的光影碎片为莫余提供了追根溯源的契机。
但一切光影碎片指向的时间点，都是白瑞树出生的那天。
或者更早一些，是白瑞树的意识在胚胎里生成的那天。
换句话说，穿越千年后的莫余，意识再次凝聚的时候，就已经在白瑞树幼小的身体里了。
不过胎儿状态时，这俩意识体一个赛一个地混沌，等到胎儿出生，白瑞树的意识脱离蒙昧之后，就像是普通孩童一样长大，莫余依旧是一片混沌，只是在意识外层自行演化了一团保护神识的护盾。
这团护盾说是保护莫余的神识，但也隔开了白瑞树和莫余的意识，没把这场“租房”事件转变成夺舍事件。
莫余住在白瑞树的意识海里，虽然没有自我操控意识，也设置了保护层，但金丹期以上的神识待在幼儿的意识海里，本就是对幼儿意识海的一种锻炼。
白瑞树的意识海比同期幼儿的意识海承载能力都要多些，但多出来的这些承载能力全都被渐渐清醒的莫余的意识占去了地方，就好像是给白瑞树再次加压，而白瑞树的意识海再次成长，莫余又加压，白瑞树再成长……
十四年循环之后，白瑞树的意识海终于成长到既可以承担自我意识又可以承担完全清醒的莫余意识的地步，而外界时机成熟，一片混沌的莫余就在那一天醒了过来。回收了所有滞留在保护层中的光影碎片，又收起了已经臃肿到喧宾夺主的意识保护层，将自己的本尊从壳子里剥了出来。
受控的意识和不受控的意识对白瑞树的意识海的压迫完全不是一回事，莫余这一清醒，将所有废料尽数回收，留给白瑞树的就是一片足以承载金丹期神识的意识海。
神识这东西，不怕量少，就怕承载能力差。白瑞树有了这片意识海打底，又度过了初三的最后一学期和进修班一个学期的填鸭式教育，神识的进步速度一日千里，比起还在筑基期门口叩门的法力修为，神识强度以莫余的经验来评判，已经有了当初五行功第三重的意思。
如果不是白瑞树的法力修为实在不够，强行上场容易被敌人一波带走，至少能把妖才里头的攻坚手换下一个，放白瑞树上去，用神识强度扫平高中竞赛。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冰雷系与庚金系
白瑞树介绍完专长，二号控场韦龙紧随其后：“我主修的方向是对敌控制，强牵制强布局，弱诱导。诱导这方面还是白瑞树更擅长些。有基本的作战能力。”
两名控场介绍完毕，目光一转，沿着顺序就盯上了身为攻坚的邢建安。
邢建安性格好强，刚才一脸阳光地和两位新人打过招呼，下一刻就被荀和平划分到了二队，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他脸上已经没了笑容，正气十足的少年眉梢轻竖，转瞬间压下心态，决心要在二队证明自己拥有一队成员的实力：“主修方向是法器攻坚，擅长使用刀剑作战。”
谈吐间刀意隐隐，袖中法器吐露锋芒。早早祭练了本命法器的修真者就是有优势，领悟了一项真意的修真者配上合适的本命法器，成长性极高。
收起刀意，法器自回，邢建安后退半步，示意身侧的范元化。
“本人主修的方向是法术侦察和常规侦察，两者之中更偏向常规侦察。”
白瑞树看了眼范元化，这人是从高一普通班的年级赛里杀出来的，如果荀和平说的无差，年级赛打的是单人淘汰赛，直到进了八强才会有循环赛，最终胜出的第一第二名和他们这些进修班的战斗系学员共同组队，杀入高中联赛。
单人淘汰赛，优势最大的是攻坚，其次是控场，最次是侦察。
一个侦察能从单人淘汰赛里杀到年级前二，战斗力和攻坚也差不了多少，范元化说的如此轻描淡写，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他不会以为自己口头隐藏实力就没人能看出来吧？
反正范元化觉得自己说的很好，面对进修班的学生不卑不亢，很有稳健型学生的味道。
他都等着自己被进修班学生嘲讽之后，接一套扮猪吃老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了，没想到这帮人没一个搭腔，反倒是转过头去看向最后一人。
嗯，全队唯一女性，确实比范元化这个隐藏实力手段十分拙劣的家伙更有吸引力。
“主修方向是法术攻坚，偏向攻击型攻坚，擅长的法术类型是冰雷系。”白雨旋顺带着把自己主修的法术属性也报了出来。
白瑞树想象了一下，肃然起敬。
这哪是偏向攻击型攻坚啊，这就是一披着“攻坚”皮的法术炮台。
战斗类型的法术可以按照功能效果分为辅助攻击和防御，阴阳五行排列组合之后，总有些属性更适合攻击而不适合防御。
雷属性，从五行八卦分，属木，但其指代的是木的“生发”之意。
当雷的主要用途不是生发而是破坏时，就落入火属，取火的破灭意。
雷作为破灭的一种方式，自然在攻击性法术上占有极高的地位。掌握了基本的雷法后，雷系修真者也可以在基本雷法上附加阴阳五行，为雷法增添其他特性。
其中冰雷一系，就是穿透力最强的攻击性法术。
超长距离的轰杀范围、极其微弱的衰弱特性、比所有雷法更高的法术精度，让冰雷系成了远距离点杀的最强法术，就连以致密切割为卖点的庚金系遇上冰雷系都得强行近身才能发挥最强切割法术的优势，若是被放了风筝，庚金系最好还是宣布当场认输。
那么冰雷系在超远程如此强势，它有没有什么弱点呢？
当然有。
以冰御雷，舍弃了雷的灵活，换来了极远程的高精度，在近距离战斗就失去了灵活，同级别的其他修真者只要能闯入冰雷系修真者的火线以内，冰雷系修真者就完了。
能够以冰雷系法术在战斗场地绝对不大的高中年级赛上杀到前二，白雨旋也是猛人。
听得白雨旋说自己是擅长冰雷系法术的修真者，韦龙和邢建安都愣住了，纷纷对白雨旋行注目礼，就差比大拇指，说句“您要是真能，那您是这个”。
“那我们的站位还得重新设计。”白瑞树看了眼一队的方向。真好啊，一个队里能有三个拿去当攻坚，还都能近战。
“近战庚金修真者。”邢建安朝白雨旋抱拳施礼。以后二队的攻坚就是他们俩，一个超远点杀一个超近砍杀，他得趁现在没有杂务，尽快和白雨旋搞好关系，免得打比赛的时候被队友远程点杀。
白雨旋虽然不明白邢建安为何突然朝自己施礼——这人的好强性格有些明显，以至于白雨旋看见邢建安抱拳的时候脑中的第一想法是“他爸来了？”——但还是跟着回礼，心中思绪电转，配上说辞：“远程冰雷修真者。战斗的事就拜托了。”
“好说好说。”邢建安收回双手，腰杆笔直。
只要不被队友点杀，他对自己的刀法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战斗的时候邢建安冲在前，我和白雨旋还有韦龙在邢建安后方活动，范元化自行游走。”
“对了，白雨旋，你的法术火线有多远？”
法术火线，对冰雷系修真者来说，就是以保障自身安全为前提，能与敌人保持的最近距离。
“可远可近，需要分析敌人的能力，只有开战之后才知道。”白雨旋没给出一个定数。
“那就麻烦了，在战斗的时候更改……总之我们三个应该是一起行动，共享防御法术之后生存能力会强一些。到时候我们和邢建安的距离就以你的火线距离为准，让邢建安在法术火线之外，这样开打了大家也都能掩护到。”白瑞树有点头大，控场虽然有带领队伍随机应变的职责，但如果能省一分力气，白瑞树也很想偷懒，把所有事情在战前就安排好。
“我有问题。”韦龙抬手示意。
“请说。”
“冰雷系的攻击范围太大，万一白雨旋的法术火线太远，我们俩没法支援邢建安怎么办？”
白瑞树觉得自己头要炸了，这就是队长要干的事？
“要不……”五个人开始商量战术，群策群力，试图找到又能保护三个防护能力偏弱的队员又能发挥所有人优势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