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姑且一问，批复结果是什么？
“听说你们几个学生今天出了青苗营地，是去看航天器试发射是吗？”米立刀的解密等级很高，航天工程这方面的事，他要想打听，都能知道。
“对，今天和碰头会的主持人去基地看了航天器试发射。老师，你肯定不知道，他们的试发射，实际上是模拟发射。”白瑞树回想上午的见闻就想吐槽，本来是打算去看飞梭在空中闪转腾挪的，谁知道竟看了场几乎一动不动的模拟飞梭飞行。
白瑞树也没想着要看航天器试发射的时候能一下子就把飞梭打到月亮上去，他只是想看看飞梭是怎么在空中高速机动的。
试发射嘛，在大气层内玩高速机动验证性能，很合理吧？
谁能想到那边把他们邀请过去，却给他们看了那么一场试发射呢？
“试发射不就是模拟发射吗？”米立刀没听明白白瑞树说的这句话什么意思。
白瑞树连比划带法力模拟，才让米立刀明白那边请学生们过去参观了个什么东西。
“听着好像有点问题，不过我不是搞这方面的，可能他们确实有这种处理方法。”米立刀也不清楚这场模拟发射的做法怎样处理才能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全部数据，这块也不是他负责的内容，他就算想做些什么，除了远远地祝福设计航天器的同事一切顺利，别的做什么都可能是在帮倒忙。
“你们也不用替飞梭设计师们多操心，反正等到你们需要用航天器的时候，这些东西肯定都已经调整好了。对了，按照惯例这次参观之后还得问问你们有什么意见。你们作为飞梭未来的乘客，都提了什么意见？”米立刀心中想着术业有专攻，依旧好奇白瑞树他们都提了什么意见。
他不是航天器方面的行家，但这并不妨碍他像个路人似的对这方面的事情表示好奇。
大佬也是有社交需求的，大佬也是会有喜欢八卦的。
白瑞树又是一顿比划，让米立刀知道他们都提了什么意见。
“也就是说，只要白瑞树的意见通过了，航天器就会从飞梭变成圆盘。而李丹成的意见通过了，飞梭上就会有沙土之类的东西被带到月球上是吗？”米立刀不负责上月球，此时听自己的学生述说，只觉得有趣。
“是这样。”
“我听说在这之前，你们还有其他的意见，说是让航天器上载着的肉类改成羊肉，用的还是羊乐多的羊肉？”米立刀话锋一转，落到了这一处。
“是的，这是我提的意见。羊乐多是我们实验室的合作企业，肉质有保证，如果一定要带一种肉类上航天器，也应该选用我们信得过的肉类。”莫余不让白瑞树说这是为了打广告，只让他说这是对肉质负责，白瑞树也只好听从。毕竟如果只是措辞上的变化，能让自己避免每天被脑内大佬絮絮叨叨的情况，那还是变化一下措辞比较方便。
“……你说得对。”米立刀回忆了一下，羊乐多那边确实是和自己“单线联系”，不可能会和白瑞树私下里沟通，总不可能羊乐多那边能知道青苗营地以后会进行深渊登月活动，从而让白瑞树提意见，把航天器里的肉品换成他们家的产品吧？
那青苗营地的保密能力得被渗透成什么样啊。
那么，就只能是白瑞树所说的，他想让自己登月的旅程舒服些，就算要带肉类，也要带让自己吃得安心放心的肉类。
“放心，有我还有你师兄们看着，保证让你们正式登月的时候，伙食比现在还好。”米立刀想到此处精神一振，这赚钱固然很爽，但让自己熟识的人在关键时刻享受到自己的技术成果，也是一种爽。
……
没过几天，又是一次碰头会。
主持人给大家发了一叠报告，喜滋滋地坐回座位：“看看吧，上次提的意见都有回复。我上次申请年假多给我放两天的报告批复都没那么快。”
“姑且问一句，批复结果是什么？”李丹成拿过报告，眉眼低着去看手中的报告，一边发问。
“不是在你们手里拿着吗？”主持人靠在椅背上，看着有些瘫。
“我是在问你的年假。”
“没批。”主持人把头一歪，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莫余没忍住笑了，好在只有白瑞树听得到：“就他现在的工作内容，我只看得到抄送文件和组织开会，组织的还就只有你们四个，要是换成我是他领导，我也不给他批年假。”
“大佬你也不能这么说，万一他说的是自己来这儿之前的工作经历呢？或者是兼着其他工作。”白瑞树也觉得这位如果只是给他们主持碰头会和抄送所需资料的话，确实是闲了点。
李丹成听了主持人的回答，面色一正，刷刷刷地翻开报告，一副聚精会神阅读回复的样子。
白瑞树也打开报告，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是否允许他们自行选择参与试发射观摩的问题。
答案是理所当然的可以。
第二眼，看见了自己提的圆盘形航天器。
设计师们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圆盘形航天器在低压环境下对乘客来说可以提升幸福感，而太空之中情况比较特殊——社科人已经推演出了一点情况——需要充足的幸福感和归属感，故此圆盘形航天器很有必要。
而另一派则是“出于物理”，就算航天器上覆盖着可以减少风阻的法阵，但长成圆盘形的航天器肯定比长成飞梭模样的航天器风阻更大，低速状态下还好说，速度大了，能耗就算有几十个修真者在里头“人力发电”也顶不住，会对任务进度造成阻碍。
两派各有各的道理，细细列出了一排排条目，就在白瑞树提的意见原稿下头，让白瑞树看的眼花缭乱，最后看得烦了，干脆跳到了本篇的最后一行，去看看他们最终做出了什么决定。
“决定：圆盘形航天器和飞梭型航天器同时研发，取优者列入正式发射队列。”
第三百一十三章 更新的月面形貌
这决定该怎么说呢，有鱼与熊掌兼得的味道了。
两种形态的航天器都要搞，两种航天器还要比一比，比出哪个好用再考虑用哪个。
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要怎么比，明明飞梭型优势在风阻小，圆盘型优势在心理需求，这两者该怎么量化才能有可比性？
不过这已经不是该归白瑞树管的内容了，他的意见上交之后就不再是他的意见，至少现在，有了明确回复之后，他作为提出圆盘型航天器的学生，能做的只是等待两组航天器的对比结果。
正如米立刀说的那样，他们作为登月工程完成时需要乘着航天器飞上月球的实操人员，当最终款航天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那就已经是完成品，不必再有顾虑。
“两项同时进行，能算是好回答么？”柴子瑜冷不丁问了一句。
“哪个两项……哦，圆盘那个是吧。你们就放心吧，实际上这条已经过了，所谓的取优者列入发射队列，只不过是暂且写下来稳定飞梭派军心的权宜之计。”主持人一副“我就是万事通”的模样，给学生们透露消息。
“理由？”
“理由？理由就是工程召集了全领域的优秀人才，而你们现在看到的成果都出自谁手？”主持人感受到，这是自己装逼的好机会。
“工程师。”
“军方。”
“材料学大佬？”白瑞树决定为自己的导师出头。
“数学家们应该也出力了。”柴子瑜难得肯定了这些和她并不相熟的牛人。
“你们说的这些人都有什么特点？”主持人正在享受自己在这四个学生面前少有的情报压制体验。
“都在各自的领域比我们厉害。”李丹成不想猜了。
“错误答案。算了，我直说了吧，那些在工程内闲得无聊的社会学家和心理学家们正联起手来向其他人施压，他们不愿意在这场注定载入史册的登月中缺席。他们会用一万种方法，让圆盘型航天器在最终评测时以微弱的优势胜过飞梭型航天器。”主持人遗憾地将这场享受收尾，考虑到自己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可以向他们展示情报方面的压制力，这点遗憾还是可以接受的。
“这种事情，会有人放在明面上说？”
“你们不会以为我的工作只是隔个三五天来找你们开会吧？”主持人敲了敲桌面。
“……对不起。”慕阳州微微低头以表敬意。
主持人：我原以为这个时候会往我心上捅刀子的只会是李丹成这个最跳脱的学生，但为什么会是你慕阳州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
主持人累了，他好想今天压根不用开会，他好整理一些东西，思考怎样才能让所有人在悄无声息间了解到他每天得有多忙才能顺顺利利地完成每一项任务。
而不是在这里被学生无形之中攻破心防。
主持人看起来面色不佳，学生们也不会去自讨没趣地问东问西，便只是埋头翻阅本次碰头会提供的资料，打算等全部看完后再向主持人这个工程和他们之间联络的窗口提问。
学生提出的意见，得到的反馈在资料中的占比并不算大。要回复他们前些天的意见，也用不上整整几十页纸。翻过了对他们意见的批复后，是已经成为日常的各项工程进度汇报。
用时兴的话说，对深渊月球的遥感工作每天都在进行。虽然他们的双脚尚未站上月球的土地，但他们把双目贴到月球表面的意愿可不会因此缩减。
这是第一次航天行动，务必要尽善尽美，而提前侦测目的地的状况，使自己到达目的地前就能准备万全，当然是行动的最佳策略。
于是向深渊月球探去的目光几乎扫过了月球的每一个角落。金丹期修真者的肉眼能力大概能将十公里远的东西纳入分辨率为零点一毫米的视界，对三百多万千米远的月球来说，就意味着不利用法术强化视力的修真者“只”能做到三十米的肉眼分辨率。
这项数据还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当它从纸面落入现实时，实际生效的肉眼分辨率“仅为”五百米。
也就是说，任何一名金丹期的修真者，将自己的目光不借助任何工具，在较为一般的环境中从深渊母星投向月亮，只能清晰分辨其上足有五百米长宽的痕迹。
五百米长宽，够往里头塞一堆大象还让人瞧不见了。
哪怕是深渊生物，那也是优胜劣汰得来的产品，虽说氧含量高了对大体型生物来说有好处，但深渊的生物世代更新速度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大体型更易适应高氧环境就能解决的玩意，高氧环境在深渊背景下，说不定催生出的会是小体型的高速杀手。
而所有深渊生物，都把自己摆在了蛮荒生物的对立面上，哪怕蛮荒生物对它们毫无必要之外的杀意。
五百米的分辨度显然不能满足登月工程的需要，他们可不想在踏入新环境的时候才开始认识新的敌人，于是他们使用各种工具，对月球进行探查。
来自蛮荒月球的探测数据只能作为引证，毕竟蛮荒与深渊的对应关系直到现在还只是经验上的对应关系，纯粹的数学证明到现在尚未被人提出。而且深渊和蛮荒的对应也不完全精密，有很多地方都是似是而非，不能因为一处如何，就觉得另一处也如何。
深渊月球形貌图便在这样的进程中越发精美，而每一期的更新，白瑞树等四人都需要阅览，以便未来执行任务时胸有成竹。
此次碰头会，主持人提供的报告中，便有很大一部分是深渊月球形貌图的更新数据。
这次的消息一如往常一般，没有直接指出深渊月球上是否存在生物，但再次提高了深渊月球上存在生物的可能性。
深渊月球的表面几乎没有空气这一点已经被确认了，但其内部可能有数目众多的空洞和广袤的地下世界，在那里存在大量气体，并生活着生物的可能，大大提高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就不能编一点吗？哪怕是一点点？
这个消息对打算登月，并且打算在那里建造长期基地的人们来说，并不算好。
大量地下空洞和可能生活在地下的深渊生物对建立在月球表面的基地来说注定是一场灾难。在这样的地基上建设，最先考虑的就得是地表的承载能力，若是在地表脆弱处开土动工，恐怕选址的竖直坐标会在短时间内以米为单位改变。
动用工程器械对地基进行加固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想法，考虑到为了防备从地底袭来的深渊生物，从一开始就需要在地底设置法阵，在此时多加一步，加固地基也未尝不可。
只是要这样做的话，上月球的步骤又要更改，步骤顺序一变，具体计划也要跟着改。零零碎碎的琐事总得有人解决。
至于“既然地表不可靠，那为什么不像那些深渊生物一样在地下空间生活呢”之类的想法，则可行性偏低了些。
除非银河共和国的大众乐于接受在地下生活的可能性，成为无论在哪都能安居乐业的优秀星际生物，不然让一群习惯了生活在星球表面的修真者做地底人，恐怕光是给成员疏导心理问题就够他们忙的了。
白瑞树想象了一下全是地下空洞的世界，再想象一下自己需要在那种世界进行后勤工作，不由得有些颓然，心底凄苦。
在那种世界干活，说不得要选择些特种作业的技术作为主修，这可不是随便就能应付的。
而压力最大的也不是白瑞树，对慕阳州和柴子瑜来说，他们的任务要在这种复杂环境内进行，就算有了准备，终究要比一望无际的平原要困难。
慕阳州果然知道其中困难，皱着眉头扫视资料中的形貌图，心中推演如果在地下接敌该如何是好。
柴子瑜身为侦察部首选，也觉得头疼。
“每次都不能下定论，只是可能性越来越高。什么时候才能确定深渊生物在月球上真实存在？”李丹成有些不满意，她要在深渊月球上推进基地建设，地貌什么的也就算了，这是她的本职工作，但要是有无深渊生物都探不明白，到时候耽误了她的任务进度，会有人来赔偿吗？恐怕不会吧？
“不要急嘛，事情总是要一步一步做的……你要是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去催一催，但别抱太大期望。”主持人原本并不打算动弹，但目光和李丹成对上了一瞬，他就意识到，如果自己给出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这学生可能会来给自己添麻烦。
明明另外三个学生就都挺老实懂事的，怎么偏偏她就这么有进攻性呢？
主持人的目光看向慕阳州。
这位就很能干，而且为人处世不会让人难堪，是任务就坚决执行，即使遇到了困难，也是在执行的同时提出。他对他的敌人来说满是进攻性，但对他的战友来说，全然不见锋芒。
目光从慕阳州滑向柴子瑜。
这位和慕阳州的表现方式不同，但实质是一样的，尽可能地完成自己的任务，寻求一切可以得到的帮助，最后漂亮地交出答卷。她对她的敌人来说，进攻性不比慕阳州差，而对她的战友来说，她又是那种“啊，是她在执行这项任务，那没事了”的人物。
目光再扫过白瑞树。
这位不论表里都挺人畜无害，主持人还没见过白瑞树针尖对麦芒和其他人对上的状况，这四个学生中，就属白瑞树最无害。他对他的战友来说，是一面很优秀的旗帜——白瑞树在学生中的粉丝规模和粉丝质量就连主持人都有耳闻，而白瑞树平日里参与的各项活动又使他不必因私人原因站在任何人的对立面上——就像个吉祥物似的，人人都喜欢。
而对他的敌人来说……他实在没有什么敌人可言，除非有些人会迁怒于他，不然主持人真想象不出会有什么人选择白瑞树作为敌人。
目光悄悄转回了李丹成，看到她已经把目光转回了资料，似乎接受了自己之前的发言，不由得松了口气，又悄悄地坐直了身子，收了之前懒散的模样，一副自己正在认真干活的样子。
几人看过了资料，便又重新向主持人看去。
“大家都看过资料了，那接下来就是你们已经熟悉的环节了。学生们有没有什么变化？”主持人笑眯眯地拿起了笔，翻开了空白的“心理健康踪迹表”，准备记录四名学生的反馈。
“没什么变化，他们甚至没发现我们离开了。”
“他们当然不会发现你们离开了。我是说，学生们有没有其他的心理变化，比如因为学习压力和生活压力，需要什么调整。”主持人提醒。
“没有。这个学期的内容从难度上来说，比之前的要低一些，我们还不至于因为进实验室而发疯。”
“叶尔机方面呢？这是新领域，出什么事都不意外。”
“这也只是一类学科，虽然它是很新，但我们是跟着老师学习，又不是自己开拓新领域，就算要精神失常，也得是那些开拓新领域的大佬先精神失常吧？”
“好吧，实验室和叶尔机都没问题，那就来调研一下各个食堂和日用品提供的……换句话说，后勤给学生的精神压力如何？”主持人连问了两块都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便转变思路向其它方向发起进攻。
“……你要不要重新说一遍自己说的是什么？”
“我说，后勤给学生的精神压力……好吧，这个已经和教学任务没有关系了对吧？应该归后勤他们自己管。”主持人遗憾地收笔，看来今天的碰头会，这块内容肯定是填不了什么东西了。
“那么进入下一环节……没有下一环节了，下次碰头会应该在三天后。大家都是熟人了，我说点掏心窝子的话。你们今天让我去交白卷，恐怕上头不会觉得真是这样，你们就当是为了我考虑，就不能编一点精神变化的倾向吗？编一点不痛不痒的？”主持人点了点桌上一片空白的册子。
第三百一十五章 踩着基石起飞
几人若有若无地向主持人投去鄙夷的目光。
什么叫“哪怕瞎编一点点”，这人能不能对自己的工作保持大致不变的认真态度？
“散会散会，你们走了，我还得去交材料。这次交一篇空白上去，你们就等着看我被人骂吧。”主持人收了东西便往外走，表情管理有一些不完美。
任何能预想到自己此行是去挨骂的人，恐怕都很难保持微笑。
和主持人比起来，四个学生就轻松多了。虽然今天没能给碰头会带来学生的心理反馈，但没有心理问题不是好事嘛，是好事，那就无所谓了。
……
白瑞树正打算回实验室接着干活，为自己每个月即将破百万的分红出一把力，就被在门口蹲人的泽豪捉了个正着。
“你这是刚回来？”泽豪的目光在白瑞树身上上下扫视，带着点野生捕猎者的敏锐视线。
“去了趟推演中心，怎么了？”白瑞树总不能说自己是去开了趟登月工程的碰头会，指挥组那边给的学生整体心理评估结论可还没到能把消息广而告之的阶段。
“上次推演之前你们也是这么频繁地去开会，结果测评的时候遇到的那都是些什么东西？你们不会是打算和虚拟推演中心的那帮人一起整蛊同学吧？”泽豪的目光犀利了起来。
上次测评的时候，泽豪本打算看看有没有能让自己发挥的地方，结果被深渊生物连续平推了五次，这让他很不爽。
要知道他可是刚刚找到了一位让他满心欢喜的预备对象，刚吹了牛让对方看看自己在新一轮测评中的出色战绩，结果测评导演部直接给敌人加了一堆离谱的设定就把他推平了。
泽豪：？
打完之后泽豪很慌，万一预备对象的哪一把打赢了，自己这边全都惨败，那吹出去的牛皮岂不就炸了？
这玩意，办好了好感度可能增加，办砸了好感度岂不是血崩？
于是泽豪四处奔走，多方打听，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将测评的全貌摸的八九不离十。
好消息是：他的预备对象应该也和他一样遭受了五场惨败的窘境，这会让牛皮吹破了的泽豪不会掉太多好感度。毕竟在他情报范围内的所有人都遭受了惨败，那他的牛皮吹破影响可就没那么大了。
坏消息是：他没能找到白瑞树在前四场测评中存在的任何踪迹。
泽豪又不是专业的特工，还精修过不着痕迹套人话的同时分毫不漏的技术，他想要和人交流情报，那总得流出或多或少的痕迹。
不过嘛，痕迹是可以造假的。
泽豪理所当然地背起了给白瑞树扫尾的锅，给所有交换过情报的人留下了“白瑞树在前四轮测评中确实出现过”的印象，以致于在他之后，如果再有学生去调查四名学生是否真的参加了前四轮测评，都只能得出肯定的结论。
不帮白瑞树扫尾不行啊，白瑞树可是好兄弟，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白瑞树或是本次测评让所有人折戟沉沙的罪魁祸首，好兄弟岂不得倒霉？
就算要倒霉，也得是自己动手！
“怎么可能……”白瑞树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逃开，对熟人撒谎带来的愧疚感很容易让眼神逃开，但要是真让眼神逃开了，那这谎也就白撒了。
泽豪是怎么猜到的？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和导演组联手整蛊其他学生？虽然他实际上是在推演中心的室内帮着导演组归纳数据，并没有主动提出要让参加测评的学生大败亏输，但确实能说得上是“联手整蛊”。
“前四轮测评，你完全没有和任何人在同一个副本里。放心，这个消息只有我知道，我已经帮你收了尾，免得你被他们记恨上。他们都以为你至少在我的面前出现过，没人会想得到你竟然连前四轮的副本都没进过。”泽豪看白瑞树这么说，就当他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猜想成真后，泽豪反而没什么气了。
有什么好置气的呢，对测评中心那帮工作人员来说，恐怕也只是向白瑞树下达了命令，白瑞树再执行罢了。白瑞树是好兄弟，要是这事真是他策划的，那总得向他们几个比较亲近的透露一二。
但真实情况是一点都没有透露，一定是因为白瑞树也是被迫执行命令，这样的话，对白瑞树撒气就成了不智之举。
泽豪的思路一路电光石火，觉得自己越想越透彻，最后当着白瑞树的面，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手掌上，一副我已然了悟的模样：“好吧，总之我给你们扫了尾，你们是不是可以透露一下，这次测评究竟有多难，我可不想再把牛皮吹破了。”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还是得声明，我们开会和测评的难度没有什么关系。”白瑞树对泽豪的扫尾能力没什么其他看法（这什么冷笑话，我自己写出来都愣住了），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最跳的就是泽豪，还时不时会挨钱红的拳头，但泽豪的社交能力确实是他们几个之中最猛的，要说他能直接影响白瑞树在其他人心中的印象，白瑞树还真会信。
“懂了，这次测评难度会低，那我放心了。”泽豪听出了白瑞树的“言外之意”。
压根不存在的言外之意也能听出来，这可能也是一种本领吧。
“你到底懂了什么啊……算了，你怎么不去实验室？还有工夫来这边窜门？”白瑞树打算绕过这个问题，泽豪的脑回路有时候还是有些难懂，绕过去能让人生活更轻松。
“哦，是这样。我听说米立刀实验室和外面的企业合作了，每个月的税后分红能有近百万，我想来问问现在跳槽还能不能行。”泽豪这才想起了自己想来干的正事。
他是什么，他是初代妖精，家里没钱的，现在完成了东湖高中的合同，以后自己过日子没什么问题，但想要让人过上好日子，这也只是个基石罢了。
但要是能和白瑞树一样，在米立刀实验室里干活，每月拿百万分红，那可算是踩着基石起飞，以后说不定还能形成个泽氏家族之类的东西。
第三百一十六章 总不能真打杂吧？
“……是赵赵告诉你的？”米立刀的实验团队确实收入挺高，但白瑞树可不记得其中会有把自己的收入大肆宣扬以至于泽豪这位无关人士都知道的路人存在，那能让泽豪知道实验团队人均收入的，也就只剩下和他同一个出身的赵赵和自己。
自己要是说过，还能忘了？
“对，是赵赵和我说的。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要直接跳槽这回事，毕竟从一个实验室换到另一个实验室还挺麻烦的。但我研究了一下我实验室的发展方向，又和老师讨论了会，发现用现有的研究很难找到企业合作，更别提拿到这样源源不断的分红。”
“所以你就想到跳槽了？”白瑞树捋了捋泽豪的思路，发现这次倒是挺好理解。
泽豪想要高收入，他听说了赵赵的高收入，他得知赵赵的高收入来自实验室和企业连接后的成果转化，于是也想让自己所在的实验室和企业连接搞成果转化。
不过并不是每一个科研项目都能那么顺利地进行商业化，至少泽豪的运气并不太行，他在的项目就不能及时地赚钱。
山不转水转，人挪死树挪活，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先贤的信念在泽豪身上凝聚！
他原先所在的实验室既然没法搞成果转化，那他主动去能搞成果转化的实验室不就行了吗？
而大部分实验室到这一阶段，该出东西也已经出东西了，自己现在要求加入进去，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
自己总得有个理由，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最好能是青苗营地的一纸调令，比如强行要求泽豪同学加入米立刀实验室之类的，那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加入他们，帮着干活的同时问问怎样才能和其他人一样拿到分红。
哪怕少一半，那也是税后月入五十万。
但青苗营地显然不会为了一个学生的个人利益而下达这样明确的“调令”，泽豪必须另想一个法子。
而且加入其它实验室也不是随便说一句“我想加入，请让我加入吧”就能完事的，这放在本学期之前还有可能，白瑞树和赵赵就是以参观为由头加入了实验室。而在本学期开始之后，泽豪至少得表现出自己和这些实验室的联系才能进入其他实验室——因为他们已经招够了人并且正在执行教学任务，一开始设定的供学生参观学习条件可比这一层要低。
于是泽豪又想到了米立刀实验室。
这边有自己的两个同乡在，自己知道实验室的理由有了；有时候同乡也是一种理由，如果说自己是来和同乡一起干活的，虽说这个理由略有点降人好感还容易让自己欠别人人情，但人情可以慢慢还，他保证干活任劳任怨，只要让他能有这个每月分红的机会就行。
还在学生阶段就能干活获得高收入，这种好事对初代妖精来说，都不是沙漠中的一瓢水了，那可是沙漠中的一片绿洲啊。
“虽然对之前的老师有点不好意思，我要是走了他那边会有些缺人，但他倒是挺乐意让我来这儿的。”泽豪倒是说的干脆，想来是没有扭曲事实，他的老师真的乐意把他放出来。
“跳槽顺利吗？”泽豪看起来已经在实验室门口待了有一会儿了，如果他就是冲着跳槽来的，却在实验室门口徘徊不前，直到白瑞树都开了会回来还没进实验室说过自己的诉求，那可就有些奇怪。
他应该是跟谁说过话了，那么究竟是谁呢？
“好吧，不太顺利。刚才我进了实验室，在里头见到了赵赵，但米老师并不在场，能管事的只有那两位师兄。他们是叫卢国安和卓天瑞吧？”泽豪蹲在实验室门口，朝实验室大门指了指。
“赵赵也不知道我今天要来，不过还是把我介绍给两位师兄。一开始的时候他说错了，他以为我是来参观的，那两位师兄就笑得有些僵硬。不过当我说自己是打算跳槽来这边的实验室后，他们连僵硬的笑容都没保持住，看起来有些呆。这话你可别跟他们讲啊，我这事要是成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们也是我师兄。”泽豪说着说着意识到不对劲，忙给自己打了个补丁。
“这我知道，那师兄允许你跳槽进实验室了吗？”白瑞树又不傻，闲的没事给两边上眼药，挑拨离间自己的熟人对他又没有好处。
“这不是说他们有点呆嘛，连个回复都没给我，和我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堆东西，还问了我许多问题，那些专业知识我哪会啊。说真的，你的这两位师兄真难交流。一开始他们问我问题，我还以为是有戏，中间偏生又把我问住了，我以为这事办不成了，他们还接着问，搞得我现在都猜不清楚这事情究竟是有戏没戏了。”泽豪也无奈，他是来“应聘”的那一个，被人问问题也很正常，但这问题都把他问懵了，到最后问这两位，自己到底能不能转进这间实验室，也只是含含糊糊地推脱过去，没有个定数，只说米立刀人不在实验室。
本来打算得挺好，白瑞树和赵赵是自己的两个关系人，借他们的关系请米立刀这位实验室主管给自己一个在实验室做牛做马的机会，这事十分钟之内就能解决，要么自己留下来打杂要么自己滚回去接着干。
谁成想计划好了过来，一是没有见到白瑞树，两个关系人只剩一个了；二是连米立刀的脸都没见到，剩下的两位还不打算为实验室的人事管理作主，这一趟等于白来。
计划受阻，泽豪有些气闷，就到门口等着，看白瑞树什么时候回来。
“我觉得没什么希望。”
“为什么？”
“上次招人面试的时候，你要是来了，那我和赵赵怎么说也能把你分到三个小组里面去，但现在大家三班倒都够用了，再凭空多添一个位置，这怎么说得通嘛。”白瑞树也想帮帮泽豪，但现在实验室就这一个项目在搞，人再多没意义，总不能真把泽豪收进来打杂吧？
第三百一十七章 十四个人各分出十五分之一
就算泽豪愿意打杂，米立刀也不可能会要。平日里实验室的大小事务都是由米立刀和两位师兄管理的，虽然实验室现在看起来跟工业化的牧场没什么区别，但这终究还是实验室，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拿着扫把扫地”的地方。
能在米立刀实验室里当清洁工的，只有米立刀和两位师兄，至于其他人，多多少少有些安全方面的隐患。这和实力没有关系，和学识与经验有关。
清洁工才是这儿的最高技术工种，白瑞树这种学生研究助理，不行！（暴论）
泽豪又和白瑞树在实验室门口聊了一会，左等右等等不见米立刀，只能告辞，自己回原本的实验室去了。
该说是泽豪时运不济还是该说他什么呢，白瑞树与他分别进了实验室，没一会工夫就看见了从外头回来的米立刀。
他但凡再多等那么几分钟，也不至于和米立刀擦肩而过。
泽豪觉得白瑞树是他的朋友，这也不是他出于“同乡”考虑的自作多情，虽然泽豪经常干出一些让身边人掩面“希望其他人不要以为我认识他”的举动，但也正因为泽豪平日里闪光点和槽点一样多，他们确实关系不错，才到现在还可以这样打打闹闹，作为感情增进的证明。
不然谁乐意和一个永远只会让人不快的看不懂气氛的低情商人士玩在一起啊（怎么感觉在内涵自己），受虐癖还是圣母癌？
白瑞树也确实是把泽豪当朋友的，现在朋友出于“需要钱”的考虑想让自己和赵赵给他牵线搭桥，这虽然有些尴尬，但尴尬算不了什么。
他很干脆地向米立刀提出了自己的诉求，米立刀也很干脆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不同意。
米立刀当然不应该同意，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案例在很多地方都出现过，而有莫余这个地球来客作为天河文明的源头之一，这句话就算没有明写出来也都在各种文本内容有所展示，米立刀当然不可能干出让一个半道打算加入的学生顺利进入实验团队还能和其他人一样分一杯羹的事——即使有已在实验团队中的学生作保，这也不该是他一个人该做决定的。
实验室的分红走的是羊乐多的股份分红，名目上用的是实验室名头，对方有款项打过来，会直接进营地实验室的虚拟账目。
而青苗营地内部对学生的一应供用都是免费，学生们在这里用不到钱，自然也不需要设立银行之类的金融服务设施。羊乐多的款项打过来，进了营地实验室的虚拟账目，紧接着就会进入为青苗营地这些人专门设立的资金流动审核处。
这玩意其实没有名头上听着的那种审核权力，它只是一个拿来分析每个人在青苗营地中赚到的钱究竟该放到哪个外界账户的机构罢了。
机构的工作内容就是对照着客户提交的账户信息和青苗营地的名单，将他们赚到的钱尽职尽责地划入对应人员的账户。这听起来是个又闲又有油水的活，就好像他们能在这儿用职权私自截留一些钱财到自己手里一样，不过受限于严密的监管制度和这些学生未来肯定会有的成就，这份活计只是闲罢了——没活或者把事情都安排完了会很闲。
而米立刀上交的资料，就只是让羊乐多送来的分红进入实验室，然后由实验室里的所有成员……平分。这个过程是由资金流动审核处执行的，和米立刀实验室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除了这笔钱最终还是会进他们口袋。
也就是说，如果泽豪通过了米立刀的审核，进了实验室，成为米立刀实验团队的一员，那不论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也不论他本人是怎么想的，资金流动审核处会自动将这些人的分红重新均分，使原本十四个人的份各切十五分之一出来，交给泽豪成为他的分红，和其他人比起来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算不明白的就忽略吧，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癖好，就是均分的意思）
这当然不是米立刀操作失误，把分钱的权力一不小心从自己手里漏出去了，从而导致泽豪如果要加入就会让实验室中其他人的收益突然跌落一截的窘境——他也可以选择增购股份使所有人的分红又如先前一样，但这笔钱怎么出，凭什么出，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谁掏腰包就能解决的，“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问题，哪怕是有人甘愿做这个好人，也得慢慢根治的问题。
米立刀打一开始就做好了这个主意。他不缺钱，这个分红拿来也只是为了改善愿意跟自己干活的学生的生活——虽说改善幅度有些大——而他对自己的项目可能会有多赚钱也心中有数，哪怕这个项目的效果并没有现在这么好，他也相当于把自己的名头拿去给人打广告，光是肖像权的费用就够引得一些人眼馋。
为了不让后来者单纯为了钱而破坏了队伍的纯洁性，米立刀便设下了这个规矩。利用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力量，将拒绝后来者的理由牢牢抓住。
他早就打定主意，只要有人来问，就让卢国安他们说自己做不了主，而直接问到自己时，就用有学生不愿意让新人加入分走利润拒绝对方——至于那个学生是谁，米立刀不说有谁知道？
在这干活的学生这么多，谁能一下子串联十一个以前少有共同点的学生，让他们都同意自己进队伍分钱？
就算有，让卢国安他们站出来当这个恶人，那还是能拒绝。就是有些撕破脸面。
好在白瑞树并没有为了泽豪保持要求，这让米立刀也暗松了口气。
怎么说呢，有时候就算是计划好了，久久不执行，突然要用了，还有些忐忑。毕竟米立刀不是搞文科的，一时半会要让他玩弄心计，真有点为难老年人。
解决了白瑞树的诉求（拒绝也是一种解决），米立刀又想起之前从同行那听说的流言：“听说已经有人在着手设计圆盘状的航天器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皇帝确实有金锄头
白瑞树已经无力惊讶为什么自己前脚刚得知的消息，米立刀后脚就能知道，这位大佬本身的解密等级就极高，在青苗营地中能和他说得上话的自然也是同样的大佬，对一般人而言的机密，对于他们，就好比今天早上吃的是包子还是馒头那样不需隐瞒。
好吧，可能早饭吃了什么也属于个人隐私，有时候也不愿和他人分享。
“圆盘型航天器会和飞梭型航天器并行设计，最后取优者作为正式发射时的载具。”白瑞树还是没说从主持人那儿听来的“内定”消息，那毕竟是主持人自己总结出来的，白瑞树可没觉得能够拿来就用。
说白了，就是白瑞树不信主持人。
“并行设计，和我听说的内容有点不太一样。”米立刀摸了摸下巴，他最近在养胡须，但还没摸清楚究竟是蓄须好看还是无须好看。
“不一样在什么地方？”
“我听到的说法，是飞梭型航天器的设计者们，在一个统一的时间内几乎不分先后地被人套了麻袋，经过一段劝说后，全都放弃了飞梭型的设计，和同行一起研究圆盘型设计去了。”米立刀听说的版本透着一股市井流言应有的味道，听着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如果省略“套人麻袋”这样粗糙的手段，单说被人劝说，那还能和主持人的说法对应上。
“套人麻袋……”白瑞树不觉得真有人会在青苗营地或者其他的航天工程相关机构里干出这种事，想来这种说法也应当是流言传播中的艺术化改造……如果真有人组织人手去套了大佬的麻袋，请当他没说。
“你们这几个学生在营地里越来越说得上话了。”也怪不得米立刀要如此感叹，白瑞树提了个意见，虽然不知道那边究竟经历了什么事件，但最终选择执行白瑞树的意见是不争的事实。从此出发，四个学生在营地里的话语权确实够大。
“我只不过是这次提了个还算不错的意见罢了，应该算不上什么话语权。”白瑞树对意见本身的信心比对自己有话语权的信心更足，毕竟这条意见再怎么说也是莫余给的，莫余这个名头对白瑞树之外的任何人都是金字招牌。而白瑞树的意见，说出来的分量就比莫余的意见要轻……几百倍？
“你不会以为我说的话语权只是指这件事吧？跟我来。”米立刀神情怪异地看了看白瑞树，带着白瑞树从其他人身旁走过，直到实验室的深处。
白瑞树不明所以，只是跟在米立刀身后，走到实验室的角落。
角落两边的墙都有东西靠着，一边是桌一边是柜，刚好在这个角落处留出了一部分空余。在羊肉改良项目之前，这里是放杂物的，在羊肉改良项目启动后，其他地方被改造成了“羊圈”，而这个角落不论怎么建羊圈都不合适，就难得地成为了实验室里毫无用处的地方。
白瑞树不太明白米立刀为什么要让自己跟着他到实验室的角落里来。
如果是在羊肉改良项目之前，到这里还可能是要让他搬点杂物，认点东西，但现在过来，实在没什么说头。
“准备好，下次你自己走。”米立刀将角落中藏着的法阵激活，这块实验室的角落便和实验室从空间意义上割开，一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是“升降梯”的感觉，实验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加装了拥有空间转移能力的法阵，并只是装在了这片角落，还用其他法阵将其隐藏了。
“青苗营地的人告诉我，你们三天两头从各处地方往推演中心或是其他地方跑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其他学生的注意，所以需要给你们安排‘安全门’。你的安全门就是我的实验室角落，以后再需要去开会，就从角落打开屏蔽，然后用这个法阵直接转移到会议中心。”米立刀控制着实验室的一角在空间中向会议中心靠近，这还是一段新航路，他之前也只是“开了两遍”试了试手，等一会儿就要让白瑞树试试，等白瑞树会了，以后就是他在实验室里给白瑞树望风，让白瑞树自己“驾驶”实验室角落去开会。
白瑞树没什么反应，莫余已经快哭了。
这什么待遇，这就是为了职员上班方便给每个职员都单修一条地铁啊，还是公费运营，要换成自己上辈子，想要有这待遇，莫余估摸着起码得把自己的头像挂到物理学的殿堂才能有。
嗯，皇帝的金锄头思路。
嗯，皇帝确实有金锄头。
白瑞树明白过来了，为什么米立刀要说他话语权够重。单独给学生开会准备空间移动类型的通道，这可不就是话语权够重的表现嘛。
“具体内容你去找他们问问，我不是搞这方面内容的，知道的没那么清楚。好了，到了，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米立刀驾驶着实验室一角进入会议中心给安全门准备的预留空间，停泊后将实验室角落放回到现实世界。这个过程当然不是开着小轿车从甲地到乙地那样的过程，这个描述仅仅是个类比，实际上驾驶着实验室角落借着空间流动的波动来到其他地方，更像是在喷泉上坐着起起伏伏的皮划艇（奇特比喻）。现在，他们确实地从一个地方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并且这个过程是不会被现实世界探知的。
“以后全是我自己来往，那我肯定得学啊。”白瑞树推开空房间的大门，看到外面是会议中心旁的走廊，从这儿走过去，直线距离不超过十米。
青苗营地确实在米立刀的实验室和会议中心之间修建了一条空间暗道，看来自己以后就是实验室角落的常客了。
“那你先看我怎么把它带回去，然后我带你跑两遍，之后你自己跑两遍，应该就够了。”米立刀在此时仿佛化身驾校教练一般，口中所言让莫余有一种重回地球时代的错觉。
第三百一十九章 你们之前就认识啊？
米立刀很快就把白瑞树教会了。
倒也不是因为米立刀这位驾校教练教学经验有多丰富，也不是因为白瑞树这名学生在驾驶方面有多天赋异禀。米立刀的“驾校教练”职业熟练度，仗着自己的聪慧，也就比普通人高一点，和正牌教练相比还有些差距。而白瑞树的空间系法阵天赋也并不如精神系法术天赋，算不上空间系天才少年，做不到和位面之子一般，看一眼就能完全学会的神迹。
只是这条空间暗道实在是太傻瓜操作了，一共就只有两站，一站在实验室，一站在会议中心。形象地说，一脚油门下去，再按照提示踩一脚刹车，白瑞树就能从实验室到会议中心，而从会议中心到实验室，操作也只不过是将之前的过程按照空间移动的规律线性反向就行。
就算白瑞树想用这实验室的角落开到脱轨，也很难做到。
实验室角落上的法阵出力，其能级和带着一块空间从已经建好的空间暗道中撞出所需的能级，相差的量不是一个“油门踩多了一点”的区别，没点魄力还真不能说服自己往法阵内输入足够把空间开脱轨的法力。
既然难以脱轨，又只有两站，会“踩油门”“踩刹车”“挂离合”就能启动关闭，白瑞树学这个当然容易上手。
米立刀见白瑞树已经学会操作，便和白瑞树一起回了实验室，商量该用什么借口作为白瑞树从实验室去会议中心的幌子。
……
这幌子很快就用上了。
白瑞树刚一进实验室，米立刀就像是电视剧里的特务接头一般，神神秘秘地靠了过来：“今天你有个会。”
顺带指了指那个已经被改造成交通工具的角落。
白瑞树心领神会，忽视了脑海中莫余的吐槽，踱步到角落把一堆遮掩用的法阵打开，一个人将实验室一角从现实空间切了出来，进入空间暗道。
这条空间暗道里只有白瑞树一人一“车”，显得安静空旷。不过空间暗道里也谈不上一望无际之类的空旷，只是修真者在其中感受空间流动，对自己引起的微扰能有更明显的感触，便从心灵上觉得空旷。
试想一下，面前是一片干净澄澈的湖泊。其中的水流正以一种规律缓缓运行，除了你，没有人能够影响这片湖泊。
此时你将手伸进了水里。水流从你的手指间穿行而过，带来不大不小的阻力，同时带走你体表的热量，让你感受到水的凉意。
你弯起一根指头，水流击打在上面的力量也跟着变化，而在其后的指头则感受到水流的微弱变化。
虽然这份变化很微弱，但它是完全从你而来，除了自己造成的变化，感受不到水流的其他改变。
这大概能够和白瑞树此时的感觉相当。
在空间暗道中穿行可能对感悟空间有奇效，这里的自由自在和空旷让修真者可以自由地对空间进行大量研究，但白瑞树现在并没有参悟空间的时间，而且这段旅程也没有长到能让他从“踩了一脚”的状态进入平静的思考状态，很快就是一脚刹车，从空间暗道内带着实验室角落回到了现实空间。
白瑞树不清楚今天开会的目的，以前都是主持人找人来通知，或者是通过种种手段直接通知白瑞树，好歹能给白瑞树透露一点信息。但现在是米立刀像个特务一样给他传递信息，通知他去开会的任务是到位了，但开会相关的消息一点都没到位。
好在白瑞树平日里开会并不是那种激进型选手，并不会在会议一开始就冲锋，所以就算不清楚本次会议的议题，只需要安安分分地看一番主持人带来的会议资料，就能跟上会议节奏。
抱着这样的觉悟，白瑞树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看见慕阳州坐在桌边。
主持人，姗姗来迟（未来式）。
“你也是走安全门过来的？”慕阳州开口就提安全门，看来他那边也已经建好了直通车。
“嗯。这次开会的主题是什么？”白瑞树跟着坐下，他们两个率先抵达，而主持人不在，这种局面并不少见。
“不清楚，我来时只是被人通知需要开会。”慕阳州今天也是第一次被安全门的人通知开会，那人就和米立刀似的，只是说了要开会，却没告诉慕阳州这次的主题。
怎么说呢，安全门是挺好用的，但这失去了获得任务相关消息，也算是一种坏处。
两人便在会议室里等着，下一个进门的倒不是主持人，而是柴子瑜。
柴子瑜的空间转移操纵得比这两人都要强，但依旧来晚了，晚来后没看见主持人，三人一对情报，这次会议的主题，三个人没有一个知道底细。
第四个到场的是李丹成，她来晚是因为沉迷了一段时间，感悟空间变化去了。
好歹她还记得要来开会，发觉自己沉迷了，一下子醒了过来，着急忙慌地往会议中心赶来，这才第四个到了会议室。
四人一对情报，还是没有人知道今天开会的主题是什么。
……
四人又多等了一阵，才看见姗姗来迟（真）的主持人……和他带来的一人。
“诶呀，大家都到齐了，那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推演中心导演组的宋危柳，这几位是你要找的学生四部部长。慕阳州、柴子瑜、白瑞树、李丹成。”主持人依旧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他似乎很喜欢这种不需要报名的感觉。
实际上不需要他介绍，白瑞树他们早就认识这位宋危柳了——也并没有太早，上次推演的时候刚认识。
他们四个可是去给导演组打杂的，能不认识几个人嘛。修真者的记忆力，说记住了那就是真记住了，哪怕只是看了一眼，扫到了名牌，那也是记住了。
“各位，又见面了。”宋危柳带着笑伸手，跟学生们挨个握了手。
“你们之前就认识啊？”主持人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两边，这他倒是没想到。
第三百二十章 来不及，怎么能拿来形容？
“当然，学生可是我们推演中心的真正常客。真要论起关系，我们还要更亲近些。”宋危柳一开场便要拉近双方距离。构建良好的社交关系也确实是推动双方合作的办法。
“你们都认识，那我还给你们介绍什么啊。行了，接下来进入正题。都看看资料，听听这位宋危柳有什么说法。”主持人有一种被人诓骗的感觉，他现在对宋危柳的好感度谈不上高，便有些直接地免了会前的寒暄，将本次会议的资料发给学生。
宋危柳微笑着等主持人将资料发完，看大家都在阅读，这才开口：“本次召集大家来开会，是因为推演中心接到了新任务，需要和各位交流一下。”
白瑞树脑海中闪过泽豪的模样，同时响起一句话，“你们不会是打算和虚拟中心的那帮人一起整蛊同学吧”。
推演中心的新任务，和各位交流一下，这两个短语可没有听起来那么轻松。推演中心的行政事务和学生可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他们最大的交集还是青苗营地的测评。
宋危柳此来是与他们商议测评事宜的可能性，大幅度增加了。
宋危柳见没人说话，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按照一开始的流程安排，本学期的虚拟测评应该是调整了环境参数的月球模拟战，安排学生们适应在月球上的战斗模式。不过现在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来的流程安排已经不能适应新的形势。”
“各位应该已经看到了针对月球表面形貌的调查报告，其具有庞大地下世界的可能性极高，在月球上和深渊生物进行战斗，我们的设想也不应该停留在月球的表面。”宋危柳的来意到此明晰，月球形貌分析带来的新消息显然让这些推演中心导演组的从业人员不得不推翻了他们曾经的想法，而要形成新的可行方案，又能通过青苗营地上层的核查，免不了要在学生间进行调研。
白瑞树他们四个理所当然成了本次调研的重点交流对象。推演中心的测评总不能把每一次的剧本都对参加者和盘托出，最基础的保密还是必要的，此次又是将测评剧本环境从默认的深渊母星调整为深渊月球，在学生之间大张旗鼓地进行调研显然行不通。
白瑞树这几个可以接触机密，又是学生身份的学生四部部长，实在好用。
“所以这次会议的目的，是研究测评的环境参数调整成什么样才合适。最基本的是低重力模拟深渊母星表面，最激进的是照搬现在探查到的月球表面形貌。”宋危柳将推演中心给的上下限先报了出来，就像是在地摊上买东西先报了心理价一样。
可惜，他的心理价，报了和没报一样。
宋危柳也无奈。
常有一句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这些在推演中心当导演组的策划，自然也早早做好了自己的策划被变化一个巴掌打死在沙滩上的准备。
一开始是让学生试试手，那场测评办的还算成功，也让现在的学生四部部长脱颖而出。第二场测评是调整测评计划，偏重检验之前未检验的能力。
这两场测评都是做足了被变化打翻的准备，但还是平稳度过的典范。
接着导演组赶上了第一次大变化。银河共和国最高层突然下令，要研究智慧生物战争，青苗营地首当其冲接下了推演任务。
莫余借白瑞树之口搞出来的那些花招着实让导演组捏了一把汗，但也同样因为这些花招，还有其他人灵光一闪诞生的技巧，让导演组交出了让人满意的答卷。
见推演中心办事得力，青苗营地上层笑眯眯地给了嘉奖，从一系列计划中又抽了一件任务，落在了他们肩上。
通过测评，进一步增强学生四部部长在学生中的声望，确立领导地位。
这件事着实让好些策划挠破了头皮，恰逢叶尔机热潮，存在新的需要，这帮策划里也不知道是谁一拍脑门，把两件事想到了一起，给学生们编织了一套全灭剧本。
效果还行。
有了这几出后，推演中心导演组便开始往外派出人手，探听外界有什么消息，是可能让推演中心改变计划的。
几次都能度过变化，成功完成任务，这不意味着他们就打算等变化来到面前再被动防御。他们算是想明白了，这被动防御终究没有主动出击好用，针对各种可能，提前准备预案，真遇到事了再把预案交上去，虽然工作量骤然增加了许多，但没有死线顶在头上，终究能轻松些。
但这次的变化，就连他们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手都没料到。
谁能想到，最新的月球形貌情报竟然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青苗营地上层认为现在已经到了让学生们对月球类地形开始熟悉的阶段，当即给推演中心下达了任务，让他们尽可能快地组织一次测评，推进学生对月球的熟悉程度。
策划：全麻了。
一开始的计划是给母星模型引入低重力，然后偷偷摸摸地把曲率半径慢慢削小，再慢慢修改气压，达到一定程度后使环境呈现太空模样，假借模拟太空战的名义，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战场逐渐引入月球环境，让学生们在这个过程中潜移默化。
现在好了，潜移默化肯定是不行了，上层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尽快给学生引入真实月球环境，不论是重力、气压、地形、景象，总之肯定得有一个因素得是一步到位的。
不然来不及。
来不及。宋危柳想到这个词，心里难受。
来不及，这个词怎么能拿来形容他们精心准备的全套策划？但现在命令已经下达，说明登月计划的社科组已经发现了他们策划中的致命漏洞，只能说，原先的策划确实实力不济。
宋危柳心里难受着，面上带着微笑：“各位同学，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你们是喜欢低重力，还是低气压？”
第三百二十一章 活脱脱一个小地球
如果有得选，没人喜欢在重力和气压条件都不同的环境中作战，即使低重力环境下轻轻一跃就能飞起来看起来很酷，但这也意味着大量战术动作发生不可避免的变形，没有战士愿意顶着自己可能伤残的风险享受这种“看起来很酷”。
大家是来拼命的，能把敌人干掉的战术才是好战术，都把生命当成赌注放上了台面，却拿这些赌注开玩笑，那不是挑衅友军么。
而深渊远征军打从一开始就有为了己方不受环境影响做准备的部分，工程部就是干这个活的。
他们的任务就是将所有可及的环境都改造成他们最熟悉的模样，不论是拿来战斗还是拿来生活，人总是在最熟悉的地方才能发挥出完全的能力。
对喜欢抗压来激发潜能的人们来说，这种做法可能会让他们失望，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工程部的工作向来很得人心。
“不能给工程部安排任务，让他们先将月面改造成地表的模样吗？”慕阳州作为最军方形象的学生，第一个想到的办法也是工程部。
“考虑到真实情况，工程部在第三批上月球，月面改造并不能给你们提供理想环境。”宋危柳很直白地指出了这一点。
工程部的那些机械确实在改造环境上让他们拥有了可以把大量环境改造成他们想要的样子的能力，但那需要准备，即使忽略了达成效果所需的人力成本，浩大的工程也需要时间和能量。
能量问题对修真者来说也是时间问题，那问题就只剩下了一个要素，就是时间。
没有足够的时间，器械再多都不能让刚刚落地的深渊远征军登月小分队享受到主场作战优势。
“在推演中允许工程部改造环境，但一开始的环境设定肯定得采用部分月面数据，从学生的角度来说，你们更希望先看到什么景象。”为了今天的会议能够拿出合适的结果，宋危柳还特意跑了一趟，把学生心理评估的结果印了出来，让这四位学生按照心理评估的结果提供意见。
“……我们是知情人士，这上面的心理评估跟我们基本无关。按照这上面的说法，现在学生对各种情况的测评基本没有负面反应，那直接采用月球环境参数有什么问题吗？”柴子瑜指着报告上的一行字。
“好想法，不过这个问题可以往后翻一页，大概在第五行的位置有解答。”宋危柳的表情十分稳定，看起来倒像是机器人。
白瑞树的阅读进度和柴子瑜差不多快，柴子瑜说的时候，他就找到了这一行，而当宋危柳说往后翻一页的时候，他也跟着柴子瑜翻了一页，从开头往下数了五行。
确实有。
上头写着，现在学生对没有明确指向的非传统环境抱有更高热情，而类似月面和地面的明确指向环境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用人话来说，经历了之前的几次测评之后，学生们对自己究竟是站在黑洞视界之外作战还是在中子星的表面都不会有什么怨言，环境设定越离谱，他们越容易把那玩意视作系统随机的产物，但要是落实到月面这样具体的东西，就难保他们会对青苗营地的目标有些猜测。
猜对了就罢了，要是猜飞了，那青苗营地的心理建设工作又高出一个量级。
“必须掩饰月球环境，或者将其合理化才能直接使用。”柴子瑜看到了这段结论，知道直接采用月面环境行不通。
“没错，采用少量环境条件是最简单的掩饰方式，如果能够决定用什么条件作为首选，那今天的会议就简单了。”宋危柳的打算是找出学生们最易接受的环境条件作为通往月面模拟的跳板，这样最简单最方便，参照物也最好找。
“那我们可以选的条件很多，不能选定的条件也很多。”
“月球表面的法力情况应该还没探明，法术方面的环境只能选择以地面为参照物……你们没打算故意将月球表面的法力环境设计成极端条件吧？”李丹成说着说着意识到什么，向宋危柳投去代表询问的目光。
“没，只要不是能明确指出月球环境的信息我们都没纳入考虑。现在就连已经探明的数据都够我们准备好几轮测评的了，没有档期给可能不存在的条件做对照组。”宋危柳那叫一个郁闷，他们要是能有时间准备几百场测评哪还需要找学生们来开会找最佳配合，干脆点把月面环境放到一堆特殊环境中，又不暴露倾向又能收集数据，岂不美哉？
“那么定下来的设定就太多了……只剩下已经探明的月球形貌可以调整吗？”李丹成想了一想，发觉这样并没有什么意思。
能调的设定就那么点，调来调去就是从深渊母星的环境调整到长得像深渊月球的深渊母星环境，说实在的，除了显而易见的外表，可以进行的调整一点内涵都没有。
诸如法力环境、生物分布规律等等，肯定都得沿用母星上的规律，就算把整个月球的形貌套上了测评，也不过是让学生们在一个长得很像月球的地方重复母星上的战斗。
没意思，很没意思。
如果让莫余知道了李丹成的想法，他也会支持她的。
毕竟这个世界的母星，线长可是地球的十倍，与其说是母星的体积像地球，倒不如说蛮荒月球的体积更像地球。
再把月球的形貌套上母星的各种参数，活脱脱一个小地球。
就是地下世界丰富了点，再加上没有美丽的大气层，还有液体存留不像地球那样的海七地三……
李丹成意兴阑珊，没了提意见的动力，只是听其他几位的发言。
慕阳州动力十足，他知道工程部的效果不能在测评一开始体现，心里就有了计较。
“我希望能够先引入地下世界的设定，我们应该优先适应月球的地下世界。”慕阳州最关注的就是月球的地下世界问题，至于低重力和低气压，这两件事可以用法术效果解决，和地下世界的表现不是同一个量级。
第三百二十二章 就算想跳槽，也别和材料过不去啊
柴子瑜也表示赞同，侦察部和正战部在深渊远征军里可以说是亲兄弟（亲姐妹），他们遇到的问题侧重点，在大部分时候是一样的。
白瑞树见李丹成突然颓丧，没了提出主见的欲望，柴子瑜又和慕阳州统一战线，知道自己就算提了别的意见，也是少数服从多数，便也对慕阳州的说法表示赞同，希望下次测评能够着重考察同学们在地下环境丰富情况下的各项能力。
这也不只是白瑞树的妥协，他本人的意愿也是如此。等他们上月球之后，第二批要干活的就是后勤部，如果现在不提前演练复杂环境的后勤工作，到时候出了差错，可就是出人命了。
就算不为其他人考虑，只是为了后勤部的工作考虑，他也得先让改变起来最直观的那一项优先进入新版本的测评。
“那么项目确定了，接下来进行心理评估。”主持人拍了拍手，之前都是宋危柳主导，内容都是推演中心的专业内容，他插不上话，可接下来的环节他熟啊，肯定得把会议的主导权从宋危柳那抢过来，他才能罢休。
谁让宋危柳没提前告诉他，他和这几个学生认识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想报仇，从早到晚。
主持人很严肃地想着自己刚才给双方介绍时的样子是不是会成为未来自己的笑柄，认为夺回主导权能够让他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方便地削除学生和宋危柳对先前发生的事件的印象，从而挽回一点颜面。
……
心理评估的过程一如既往地枯燥无味且无聊，如果是心理学从事人员或许能够从这个过程中收获一些智性乐趣，但身为被测的样本，实在是让人乐不起来。
白瑞树他们就是来当样本参照物的，其他学生是真正的心理评估样本，他们是参照物。
等心理评估的数据都采集全了，这场会议也算是走到了头，最后宋危柳以来自推演中心的内部消息为结束，告诉他们下一场测评大约会在十二月中开始，可以看成期末考试。
这次期末考试，他们将看到一个套着丰富地下世界的皮的深渊母星。
测评内容将会择期公布，在推演中心公布这个消息之前，白瑞树等人不能向学生们透露测评内容，以免有人提前做准备，使测评的效果失真。
学生自然应承下来，只是有一个问题想问：如果他们这四个知情的学生做了准备，那该怎么判定测评结果是否失真？
宋危柳的目光显得有些奇怪。
“首先，你们是小样本，统计过程可以剔除。然后，如果你们能提前准备，在测评中表现出色，也对你们的威信有帮助。最后，这场测评的最终目的是让学生习惯在月球作战，测评只是测评，是测试，它存在的意义是帮助你们成长，如果失真能帮助你们成长，那失真就不是错误。”
白瑞树算是听明白了，青苗营地现在认定他们四个就是这帮学生里最杰出的那四个，打算倾尽一切帮助四个学生稳固人设，让他们在登月工程中达成更高效率。
利用情报优势，建立测评优势，这也是稳固人设的一种办法。
慕阳州对这种做法有些不悦，但他向来听从命令，不悦也只是在心里不悦，顶多皱皱眉头，自顾自回去了。
柴子瑜无所谓，她干的是侦察的活，严格来说，提前知道下一场测评需要在复杂的地下世界中进行，对侦察部而言没有助益。光知道这点信息有什么用，侦察部才是去发掘信息的那个。
这甚至都不算情报优势，顶多算是个心理安慰，安慰自己至少不需要去太空里对每一块陨石做全面探查了。
李丹成倒是有点想法，她又庆幸又惶恐，庆幸的是，解决复杂的地下世界对工程部来说并不算难，惶恐的是，低重力低气压的条件并没有加入本次测评，那么以后遇到这两个条件，工程部的压力会比其他人都大，适应进度可能赶不上其他人。
至于白瑞树，他被莫余的摸鱼精神传染了，对这种做法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开着实验室角落回了实验室。
后勤建设又不能急于一时，如果要在类似月球的环境下进行任务，现在的后勤推演规则肯定还要改，连推演基本规则都改了，那现在想什么内容都是虚的，进了测评都得从零开始。
还不如在实验室好好干活，跟着米立刀多了解一点最新消息，再去打听一下最近又没有什么新科技，最好是可以用在后勤方面的新科技……泽豪就不错，可以让泽豪去打探一下消息。
泽豪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正打算让自己发光发热，在实验室中一个手抖，差点把试管甩飞。
“我知道你很想跳槽，但也别和材料过不去啊。”导师哀怨地从泽豪身边飘过，他又不是拦着泽豪不让走，他很开明，甚至还准备给泽豪跳槽写推荐信。
“不是，老师，我没打算和材料过不去。我刚才肯定被人念叨了，我不知道是谁在念叨我。”泽豪有点尴尬，他和老师商量自己跳槽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够尴尬了，现在还没跳成功，又差点把材料甩了，更尴尬了。
……
实验室里还算清闲，大家现在也就是养养羊，换换晶石，总结些经验，高端一点的活动就是研究新的晶体方程，有推断就尝试，也算是高精尖科技。
能不高精尖嘛，现在研究不稳定不动二极晶体的实验室就剑凌霄一家一骑绝尘，其他实验室稍微脸皮厚点就能说自己是新时代新材料研究道路上的第二梯队。
第一梯队只有一家，第二梯队是所有晶体相关实验室，就连叶尔机产业都能说自己是第二梯队。晶体研究是理科，叶尔机产业是工科，理工科合力瓜分新科技第二梯队位置，这很合理。
就是实验室的叶尔机更新换代问题有点麻烦，这玩意更新换代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半个月就能出一代新产品，性能提升幅度比实验室提升肉质的速度还快，还看不到极限。
第三百二十三章 谁让他是大佬呢
如此快的更新换代速度，谁都扛不住。
实验室中的学生助理还有白瑞树加赵赵都是在青苗营地中上着叶尔机课程的，他们一起负责实验室的叶尔机更新换代问题。
好在现在叶尔机已经从一体化走向模块化，渐渐有了类似地球上计算机的显卡内存处理器之类的划分，他们不再需要一口气将整机拿去更新换代，只需要更换其中的零部件就行。
同样需要更新的还有软件。
科研所用的软件几乎天天都有更新需求，这和莫余上辈子的见闻倒是有些差距。毕竟把装着“共享版”科研软件的电脑长期离线重置系统时间，并让其一次又一次地进行“不完全”数据收集和取消报错，两三年都不更新软件，或者干脆将软件和电脑绑定，一台电脑只做一种研究，永不联网直到电脑和软件其中有一个崩了。这种情况倒是更常见些。
不过在银河共和国，软件使用方面出乎意料得很有“互联网精神”，越是好的东西越是传播得广泛，制作者还乐于传播自己的程序，时不时追加补丁，大家再一起更新软件。
拜这些满是热情的创作者所赐，银河共和国现在最大最统一的流量集散地是一个类似github的软件平台，名字简单粗暴，“叶尔机操作程序分享”。
虽然米立刀的实验室现在还没有能直连叶尔机的测试仪器，但也通过软件平台下载了许多数据分析程序，大大解放了米立刀的脑子。
正确的数学模型确实好用，能将米立刀从繁复的数学论证工作中解脱出来。不过这模型一旦出了错，想要修正又得花一番功夫。
在学生助理帮米立刀处理叶尔机相关问题的同时，米立刀不得不自行进修在叶尔机里设计数学模型的知识，建立晶体和生物之间关系的模型，修补一些晶体的数学模型。
谁让米立刀在晶体和生物交互方面是绝对的第一梯队呢，研究这方面的模型如果不是他本人建的，拿别人的模型过来也得让他修补，还不如从头到尾就是自己设计的，一步到位的同时还能明白出问题的时候应该调整哪一块。
于是米立刀也蔫吧了，每天在实验室里对着数学模型犯愁，建模型输入模型调试模型的过程如果换人来做就会变得非常麻烦，他只能自己一个人捣鼓叶尔机。
谁让他是这方面最高的专家呢？
其他学生就算想给他打下手，顶多也只能帮他输入一下数学模型的程序，程序内容还得让米立刀自己想，照样需要米立刀本人全程参与。
谁让他是这方面最有经验的专家呢？
米立刀：麻了。
不过米立刀现在做的还是他感兴趣的研究，如果一个人又没有兴趣又没有金钱动力，又要进行繁复的工作，恐怕早就跑了。
至于现在，只能把一些看着比较简单的问题拆出去给学生做，自己做整合和复杂模型，以此减轻负担。
在这时候，卓天瑞和卢国安就可以帮着做做高深的内容。他们两位或许在天赋上差了米立刀一丝，但在构建数学模型时，两个人的进展可比米立刀一个人更快。
再加上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有米立刀作为他们研究的后援，做起东西来也放心大胆，不怕出纰漏，心理压力和米立刀本人一比，就像没有似的。
白瑞树一回来也被抓了壮丁，现在实验室里同时进行三件任务，养羊、换机、编程序，就算白瑞树时不时需要“出差”，编程序这件对连续作业要求较高的任务不必给他，他也得负责养羊和换机。
一开始，米立刀觉得实验室里常驻五人加上换班的三班倒三人组就已经足够了，他甚至能在招人之后闲得给他们补课。
紧接着不稳定不动二极晶体出现了，不过这也没什么，米立刀不过是把平时给学生们补课的内容改成了专攻晶体的专精班，实际上实验室的众人依旧一如往常，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时间紧张的问题，顶多就是觉得充实了些。
在这之后，叶尔机出现了。这样东西的出现摧枯拉朽地打烂了米立刀实验室的时间安排，让原本怎么看都觉得富裕的人手必须努力干活才能维持实验室的高效运转，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劳动力的这种需求一直在缓步上升。
甚至有些时候，米立刀还在想，是不是专门招人来负责实验室的叶尔机换装，能够让实验室的节奏放缓一些。可惜他之前给资金流动审核处提交的材料基本把和平收人打长工这条路堵死了，只能靠招临时工发工资的方式才能招人来帮忙进行换机。而当他接了给白瑞树准备安全门的任务后，就连临时工这条路都给封死了。
毕竟能有临时工参与其中的保密行动可算不上合格的保密行动。（总觉得这句话似乎不符合现实情况，但我哪懂这个啊）
米立刀不得不眼含热泪地看着自己当初下的一步好棋封住了自己的道路，如果不是只要凭借努力就能克服眼前的障碍，米立刀可能会破罐子破摔，找人撤销资金流动审核处的材料。
于是白瑞树在实验室里要干的活，就成了日常的养羊和装机，养羊的回报是来自羊乐多的分红，装机的回报是常有米立刀带来的消息。如果说，泽豪是青苗营地中和学生打交道，消息最灵通的人，那么米立刀就是白瑞树能接触到的和大佬们打交道，消息最灵通的人。
……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二月，这个世界在拥有叶尔机和互联网后，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不可估量，以前的灵视机和广播技术迅速和叶尔机相结合，形成了新的传媒形态。
修真的科技树在帮助人们把想象力转化为实体这方面实在强大，如果忽略各种异想天开的内容实现所需的成本，人们几乎在想到一样东西的同时就可以拥有它。
比如一台高度集成化的个人终端，同时兼具以往的法阵阵盘、灵视机、叶尔机功能。
第三百二十四章 正确的做法寻找对的环境
这玩意成本高昂，需要的工本费和人工费都比这三者现在所需的费用线性相加再来个平方还要高，但银河共和国人均金丹修真者，平常过日子懒得全力发挥是一回事，看到有好东西可以入手，没花太多时间，各种丐版、削弱版、删减版、个人爱好版三合一个人终端就满大街都是了。
正规生产线上的三合一个人终端则是压根没有大量生产，身为个人终端母体的叶尔机都在以半个月一更新的速度快速更新换代，作为其子体的个人终端自然也应该跟着它快速更新换代。
实际上，这些全功能个人终端只是少量生产后被深渊远征军拿去测试可用性，市面上流通的所有个人终端，都是小作坊产品——如果说得再仔细些，那就是夫妻作坊，或者是个人工作室之类的手工打造。
人们依靠全功能个人终端的产品描述，用自己的双手复现，但受限于材料和理论知识上面的偏差，做出来的成品……
苹果牌个人终端和梨子牌个人终端就会有性能上的差距。
由于叶尔机的快速发展，个人终端拥有者还得每天都把自己的个人终端拆开来，手动更新换代，也算是对修真者来说颇有意义的手工活动。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在打造本命法器，如果使用者还把自己的灵魂也融入到个人终端里去的话，那就真成本命法器了。
作为地处青苗营地的实验室，米立刀实验室也拿到了一台全功能个人终端。这台玩意落在有认证的人手里，甚至能直连特大号军械，输入除了供能之外的所有指令。
一个有计算机功能的核按钮，还是修真加密版的。
或者说，每一台全功能个人终端都是有计算机功能的核按钮，只要满足了修真加密条件，这个核按钮就能激活。
不过米立刀对这玩意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被数学模型摧残得身心俱疲，现在只想在生活方面离叶尔机远一点，或者有人能帮他操作叶尔机。于是就连米立刀自用的丐版个人终端，都是找人帮忙做的。
白瑞树给自己手搓了一台个人终端自用，在这个过程中，他受到了不少来自莫余的指导。
不过这些指导几乎是集中在个人终端的外形方面，莫余似乎有些瞧不起那些看着如同一张薄纸的阵盘基础型个人终端，而让白瑞树手搓了一台带有圆角的板砖型个人终端。
所用的材料倒是没什么差别，个人终端看起来像薄纸和看起来像板砖的质量是一样的，但白瑞树以前还是更习惯用阵盘，这让他不太明白莫余的这些意见是什么意思。
不过无所谓，如果能让老人家开心，仅仅是让个人终端拿起来不太顺手也没那么重要——毕竟他还有法力可以将个人终端悬在空中，顺不顺手都没关系。
同样的道理，即使莫余让白瑞树在个人终端上阴刻了几个小字，白瑞树也无所谓地照办了。
“所以大秦歼星舰究竟是什么东西？”刻完字后，白瑞树才回过头来询问自己的随身老爷爷。
“我觉得银河共和国将来走入星际将会是必然，而各种灭星武器理所当然会被制造而出，给他们命名总不可能全都采用数字编号吧？总会有一艘歼星舰名叫大秦的。”莫余很满意，一台手机，一台叫做大秦歼星舰的手机，一台未来可能真的会和歼星舰直连的名为大秦歼星舰的手机，说真的，这玩意光是存在就够他晚上带着笑容入梦了。
可惜他现在没有入梦这个选项。
学生们大多难以入手一台完全属于自己的全功能个人终端，于是他们也去手搓，制造属于自己的丐版个人终端。
白瑞树认识的人中，倒是有一个不肯自己制造的。
邢建安委托韦龙帮自己打造了一台个人终端，他觉得亲手打造除了自己手中长刀之外的法器都是对长刀的亵渎，为了表示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只把长刀作为本命法器，就连个人终端这种需要本人操作特征的私人物品都能移交给他人打造。
羊乐多的分红也随着十二月的开头到来，顺带问了下米立刀实验室有没有帮忙研究羊乐多和叶尔机相结合的思路。
本打算从米立刀实验室收获的产业链信息化改造方案没有收到，倒是宣传方案有了收获。
莫余作为来自信息时代的穿越者，拿点地球信息时代的广告方略和互联网加思路出来，就足够让一家正在上升期的企业看到通往新时代的大门。
点子并不精妙，点子本身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莫余让羊乐多看见了在新时代的先发机会，如果羊乐多愿意认可莫余作为全套策划的担保人，莫余甚至能保证这是绝对成功的先发机会。
和在不确定的未来面前有所顾忌的真正天才们不同，穿越者的优势实际上就是那段已知的未来。他们知道什么做法能够通往成功，即使面对的环境存在些许偏差，也对某种做法抱有坚定不移的信心。
这都不用什么证明，只因为这种做法曾经拥有过一个确定的未来，事实是最有力的证明。
当然，如果环境偏差大到离谱，那么一些原本正确的做法也不能通往成功，就好比在克苏鲁的世界里追求更多的知识，这在科幻世界里或许是变强的法子，但在克苏鲁世界中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不过蛮荒世界的商业行为和信息化进程与地球的偏差并没有大到那种程度，莫余给羊乐多的提点简直让羊乐多乐疯了，他们已经预想到自己依靠产品优势借助信息化时代的浪潮，将会怎样在羊肉市场中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他们在羊肉市场中的胜利属于必然，莫余现在更好奇他们在大获全胜之后究竟会走向什么路线，会不会转变为一个巨无霸企业？
事情应该会挺有意思，莫余将期待事情走向更有意思的一面。
第三百二十五章 择优选拔淘汰制
不过对其他人来说，十二月份的到来可能更像是死线的到来。
青苗营地的学生们，至少在这个学期中的任务是加入实验室，但仅仅只是加入实验室可算不上全部内容，他们还得拿出成果来，才算是给这个学期划下了句点。
有一些学生一直在追赶死线，但越是追赶越是追不上，这让他们有些绝望，不得不从打算做点内容的方向上放弃，去做综述。
综述和论文谈不上谁优谁劣，都是需要有人去做的东西，不过到青苗营地的学生大多有一种“天才的自矜”，认为总结他人的理论成果使自己通过成果检验是一件丢脸的事情，总是不屑于将整理他人成果的工作看作是光荣的工作。
这种想法当然是错误的，有很多伟大的人，他们的工作就是整理杰出者的工作，这让他们同样伟大，甚至更加杰出。
当然，也有人在重压之下依旧坚持认为，做综述对他们来说是丢脸的事情。对此，只能说人各有志，希望他们这个学期的评级变成不及格的时候依旧能觉得做综述比得到不及格还要丢脸。（祈祷状）
更“不幸”的是，十二月份可不只是带着死线来的，它还带着一场测评。
虽说大家上次都在测评里被推演中心狠狠地阴了一下，没有一个能讨得了好的，还有不少人指着推演中心赌咒发誓，说这场测评把大家都打趴下了，根本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测评也不能展示他们的真实实力，还不如重来一遍。
但头铁到真的认为“再来一次测评才能展现自己真实实力”的学生还是少数，大多数学生心里都有一杆秤，知道自己上次测评中该展现的素质，除了不是实战不能动用拼命的压箱底招式，和真实实力差距实在不大，些许差距可以忽略。甚至有人被测评的极大压力激发，超水平发挥，事后本人再回顾，都不能保证回到那个时间点可以做得更好。
再加上他们已经习惯了一学期一次大型测评的规律，这种惯性让他们在全灭测评后就放松了对测评的警惕，觉得这个学期再不会有大型测评了，便大多把心思全放在了实验室里。
谁能想到，十二月才刚一到来，就给他们带来了令人悲伤的消息。
十二月中将进行一场测评的消息传遍了整座青苗营地，但除了在什么时候在推演中心进行测评，没有人知道这场测评的任何信息。
哦，白瑞树他们知道，但他们这次假装不知道。
泽豪倒是怀疑过这场突然宣布的测评是不是跟白瑞树有关系，但确实没见白瑞树往测评中心跑过——安全门的作用这时候就看出来了——白瑞树本人也坚称自己完全不知道本次测评中导演组又会给他们准备什么鬼东西，泽豪就算想怀疑也没有落脚点，只得作罢。
白瑞树：对不起了，这次我确实提前知道，但必须保密。
当然，也有对突然出现的测评满是斗志的学生，这帮人中尤以邢建安为最。
他上次测评遭受惨败之后已经不爽很久了，同一学期能够进行第二次大型测评，不仅是他的人在激动，就连他的刀都在激动。
可惜，他的刀进不去虚拟测评系统，不然邢建安在推演中的个人战斗力很值得期待。
……
测评没有推迟，也没有提前，就在它宣告进行的时候到来了。
这次白瑞树他们没有被导演组请去帮工的待遇，导演组也没有给他们透露更多的信息，似乎那次碰头会上告诉他们的月球形貌就是推演中心愿意提供的全部内幕消息，剩余的内容全靠他们自己发掘。
也没有人要让他们四个成为一组的打算，白瑞树便只是和原先的小队进了推演中心的空房间，等待测评开始。
他和莫余发现了本次测评的一个盲点。
青苗营地约有五千个指挥小队，每个指挥小队指挥规模是两千虚拟士兵，合在一起就是一千万虚拟部队。
两千四百万深渊远征军就足够银河共和国在深渊母星控制地表了，一千万虚拟部队放到深渊月球的表面？
就算那玩意的地下世界有三四层都能铺满吧？
虚拟推演中心向来走的是拟真路线，说了要模拟月球表面地形就要模拟月球表面地形，不可能为了千万虚拟部队能够放得下就把月球地形做大。
如果他们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依旧让学生们按照以往测评时的状态进入了最后一轮测评，那乐子就大了。
如果他们发现了这个问题，那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莫余很有兴趣，白瑞树也很有兴趣。
白瑞树和队友寒暄了几句，便得到了测评即将开始的消息，戴上头盔，输入学号，云雾飘渺的世界再次出现。
莫余也跟着进来了，他还等着看虚拟推演中的深渊月球长什么样呢。
当所有人都连入测评后，剧本启动，不过出现在白瑞树面前的并不是月球的地下世界，而是一块文本屏幕。
开幕便是一条来自系统的贴脸公告。
【本次测评采取择优选拔淘汰制。】
【第一轮测评，各个小队在相似副本中进行作战任务，根据最终成果评判打分，其中分数在前百分之五十的小队进入第二轮测评。】
【第二轮测评，参与小队五支一组，在相似副本中进行作战任务，根据最终成果评判打分，其中分数在前百分之七十的小组，其指挥小队点选同组两队一同进入第三轮测评。】
【第三轮测评，参与小队十支一组，在相似副本中进行作战任务，根据最终成果评判打分，其中分数在前百分之六十的小组，其指挥小队点选同组四队一同进入第四轮测评。】
【第四轮测评，参与小队十五支一组，在相似副本中进行作战任务，根据最终成果评判打分，其中分数在前七名的小组，其指挥小队点选同组九队一同进入第五轮测评。】
【第五轮测评，七组参与小队在七个相同副本中进行作战任务，根据最终成果评判打分。】
第三百二十六章 用辅助怎么单挑打其他？
青苗营地果然发现了人数的问题。
白瑞树这名等着参加测试的学生都能看出来测评的人数问题，推演中心的工作人员自然在核对计划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
本来这应该是挺让人麻爪的一件事，好好的五轮测评，因为地图原因不能把所有人都放进去，最后只能尽可能多筛人，听起来就像是一款大火的游戏策划为了业绩准备了活动，最终却发现活动本身会影响在线人数一样悲惨。
但他们终究不是游戏策划，他们准备推演剧本可都是有任务在身的，换个画风，他们可都是吃皇粮的角，完成任务就是胜利，可不是为了学生们能够测评得爽才连夜干活的。
而这次的任务，就是让学生们提前熟悉登月后的作战任务，从登月工程的角度出发，前期注定是小规模的精锐作战。
那么问题就简单了，小规模精锐作战要求的规模可比整个月球表面的承载量还要小得多，月球承载量对人员规模的限制在登月工程对人员规模的限制面前比起来，那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压根比不过层层筛人的烈度。
大家是为了登月工程，筛，都可以筛。
层层筛人的同时，也是培养学生领导力的过程，点选同组其他小队进入下一轮测评，其过程就是点选亲信，亦或者是培养默契，不论是亲信还是默契，都是相对他人执行力更强的办法。
而在这样的筛人过程中，每一轮测评的副本内，同时出现的最大小队数量仅有十五队，就算换算成虚拟部队数量，依旧是上限三万人规模，完美满足精益求精的需要，更别提测评的重头戏是最后的七组十小队副本之旅了，这一轮的副本里只会有两万人的虚拟部队，且都是真正的精锐，将他们投入完全模拟月球地表环境的副本，最终出来的结果才是最让人满意的样品。
但白瑞树实在不敢苟同。
设计者似乎忘了什么，这样的筛人手段，很容易把他先筛走。
其他三位的正战部侦察部工程部在小规模任务时，凭借个人能力会对全局造成显著影响。
打个通俗的比方，如果说一个小队的平均巅峰能力是五，面对的环境压力和战斗压力数值也是五，那么那三位学生四部部长的能力值就是十，带着队友把问题打烂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而白瑞树干的是后勤部的活，累死了也只能是让其他三部全效率发挥，即是让其他人能够在能力值五上永久续航，方便他们解决问题，但不能让他们突破极限把问题按在地上摩擦。
他就像是游戏里的辅助，人数越多越需要他，大规模作战的时候，他能带来的加持与他本人转修战斗相比，后者压根没有可比性。但要只是以一个小队的规模执行任务，那只能说是“尽我所能”。
总没有人同水平的时候能拿着辅助单挑击败其他主战英雄吧？
能就当我没说。
只要有一半的小队，他们的正战部比白瑞树的队友更强一些，白瑞树就得和小队一起被筛出前百分之五十。
而白瑞树所在的小队嘛……
作战能力也确实算不上突出，只能指望有一半的小队比他们还弱了。
白瑞树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真的只能尽自己所能了。
好歹自己也是苦修了很长时间的后勤能力，又上了其他后勤部学生没上过的课程，还有那么长时间的后勤部顶尖操作经验，总不至于让小队在这些方面比其他人更弱。
贴脸公告在所有人阅读后便自动缩小收入了看不见的地方，如果学生有需要，可以再度呼出，查看测评赛程。
设计还蛮人性化，不过测评已经开始了，也没人会有心情去夸奖导演组这灵光一闪的人性化设计。
白瑞树看着眼前的世界，看起来没什么生气的枯燥的白色地面，肉眼看见的地方，到处都是通往地下世界的空洞。
为了不让学生们觉察到这个环境是照搬月球，大气层依旧被设定成和母星一样的构造，从这里抬头看天，依旧能看得到云。
不过这些云只是背景产物，对水系的法术没有丝毫助益，希望不会有学生通过观察它们想到用天空中的云彩来增强战斗中的水系法术。
这样的地表原本是该有些动植物出没的迹象，但导演组讨论之后似乎放弃了引入较厚大气层和气候环境应有的生态衍生迹象，依旧把生态圈划定在地下世界之内，以至于白瑞树行走在星体最外层的表面，脚下所能触及的只能是这些苍白色的细小颗粒。
虚拟部队的一部分正在他身旁待命，士兵们的注意力被周围的那些空洞引去，一开始他们认为这些空洞是某种深渊生物打出来的洞，但这个想法很快被否决了，因为这些洞数量极多又大小不一，就算深渊生物是完全没有脑子的玩意，它们也做不出这种事。
作战任务在公告被收起后发布。小队的副本作战任务是肃清这片副本区域的深渊生物，保证控制力后建立一个传送法阵，作为临时基地。
学生的通讯频道内立刻响起了工程部的声音。
全套材料和方法都在他们那儿，选址也归他们负责，让其他人不必担心。
而肃清深渊生物和保证控制力明显是正战部和侦察部的工作，他们很快也领了自己的任务。
至于后勤部，要做的就是帮助他们整合资源，以及利用本次副本中设计的后勤手段，准备足够的物资。
首先要做的是统计初始状态。
这次导演部并不扣索，每个士兵身上都带着标准全套的士兵装备。毕竟是登月工程，个人装备方面不打折倒是不错。
每人身上都能有通讯器的感觉就是不错，侦察部马上就咋呼着带人下地洞研究地形去了，工程部的同学则是带着人满地找地基，打算在开打之前就先把临时基地建了，提前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