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船舫司
蔺文连夜逃至龙王庙,见到老观主之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一直嘴里念叨着刘琦的名字。
观主将其接进丹房,问道:“岛主此番解厄对敌,何以闷闷不乐?”
“解什么厄?”蔺文勃然大怒,厉喝道:“玄直子何在?”
观主捻须笑道:“阴阳相生,祸福相依,岛主何必动怒?师侄正在后堂等候岛主。”
“哼,他还有脸见我?”蔺文起身奔入后堂。
玄直子正在闭目打坐,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笑道:“恭喜岛主得胜归来。”
“胜个屁!”蔺文破口大骂,指着玄直子大声道:“你并未助我解煞,如今非但吃了败仗,神龙岛也丢了,你要为此事负责!”
玄直子摇头一笑,示意蔺文坐下,慨然道:“岛主对敌之人为谁?”
“自然是刘琦!”
“刘琦何人也?”
“荆州刘表之子……”蔺文说了两句,不耐烦道:“难道道长连他都不知道?”
玄直子笑道:“贫道自然知道,刘氏乃汉室宗亲,岛主可知大汉在五行之中为何德?”
蔺文微微蹙眉,答道:“炎汉自然为火德!”
“这便是了!”玄直子点头道:“木生火,岛主与刘琦交锋,乃是助其军威,贫道虽为岛主解除白虎煞,然大汉乃国之气运,谁人能改?”
“木生火,你是说……老子注定就是为刘家做嫁衣的?”
蔺文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懵逼,难道这就是命数?
玄直子笑道:“为朝廷效命,又是汉室宗亲,振兴炎汉,建立功勋,方为大丈夫之志,岛主既有雄心,又何必执迷不悟?”
蔺文微哼一声,看着玄直子问道:“那道长看看,我是否有飞黄腾达之相?”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在此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蔺文回头看去,只见一位气度儒雅的少年长身而立,面如冠玉,外罩月白色开襟长衫,眉宇之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
在他身后,还有一位长须老者,但身高八尺,眉宇之间隐然含一股杀气,丝毫看不出一丝老态。
“你是何人?”蔺文意识到情况不妙,警惕地看着二人。
“在下镇南将军刘琦!”那人抱拳笑道:“久仰岛主大名,今日得见……”
“啊?你……你们——”
蔺文脸色大变,后退两步,指着玄直子和刘琦几人,说不出话来。
玄直子抱拳道:“岛主,实不相瞒,在下乃镇南将军参军徐庶,子元直,先前一切,尽在刘将军掌握之中,事到如今,何必要执迷不悟?”
蔺文站在那里愕然半晌,才明白自己早已中计,想起过往种种,愈发觉得刘琦可怕,顿时心如死灰。
半晌之后,蔺文无奈躬身道:“在下不该冒犯将军,愿弃暗投明,还望将军恕罪。”
刘琦上前扶起蔺文,笑道:“岛主不必如此,吾此番精心策划,一来不想多造杀戮,二来也是怜惜岛主之才,若能为朝廷效力,必能建功。”
蔺文苦笑道:“在下愚笨,中计尚自不知,何德何能受将军器重?”
“那灵蛟船便是最好的证明!”刘琦示意众人落座,笑道:“我正打算组建荆州水军,改造战船,岛主既善此道,可全权委任此事。”
“当真?”蔺文忽然有些紧张,一颗心狂跳起来,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旋即又苦笑道:“灵蛟船已被将军所破,不值一提。”
刘琦笑道:“岛主在船底加装水轮,加快船行速度,的确是别出心裁,我虽找到破解之法,但灵蛟船依然能够大有作为,只此一项改动,便能大大提升水军战力。”
“此话当真?”蔺文看着刘琦惊疑不定,不知道他这是夸奖还是嘲笑。
刘琦笑道:“当然,如今军中虽有工匠,但都是按部就班,墨守成规者,正缺岛主这等善于改造者,军中利器,方为制胜关键。”
“将军真如此看重灵蛟船?”蔺文眼中发出亮光,想不到刘琦竟没有半分轻视嘲笑之意。
“不错!”刘琦点头笑道:“关于造船之事,我也有一些构想,若能与岛主共同探讨,一同改进,我们的目标并非这洞庭水域,亦非长江大河,而是——星辰大海!”
“刘将军!”蔺文见刘琦说得诚恳,大受感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蔺文愿为将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快快请起!”刘琦大喜,收降蔺文,就是多了一个科技人才。
据蔺文交代,岛上还有三百多造船工匠,这些可都是不可多得的资源,工匠在这个时代不受重视,但刘琦却知道他们的重要性。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尤其在军工厂中,更需要顶尖人才,若能选拔出一批骨干,船舫司的构架便算完成了。
虽然周瑜在柴桑训练水军已久,荆州水军在蔡瑁的率领下不温不火,但刘琦相信,只要蔺文将他那些浅薄的造船技术实现,三五年内赶超东吴不在话下。
众人重新见礼,徐庶将周不疑母子请出来见过刘琦,蔺文又向二人赔罪,大家皆大欢喜,登上灵蛟船又赶回神龙岛。
一路上刘琦与蔺文大概说了一下战船改造,如将整舱改为分舱,既能加固船底,又能储藏物品,又如改造子母船、龙舟等等,听得蔺文眉飞色舞,忍不住拍手叫好。
刘琦的许多设想让蔺文有相逢恨晚之感,方知往日改造灵蛟船便沾沾自喜,实在是虚度人生,蹉跎岁月,恨不得马上就投入生产去。
徐庶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愕然道:“不想将军竟还懂得造船之术。”
刘琦谦虚地摆摆手:“略懂一二。”
甘宁已将岛上彻底控制,大多数贼人被张彦灌醉,稀里糊涂全被生擒,清醒的见官兵已经登岛,知道大势已去,纷纷投降。
蔺文上岛之后,又召集各头领渠帅,说明投降之意,贼军无不欢呼,终于他们也能和望月岛的同伴一样,改邪归正,扬眉吐气了。
刘琦宣布将神龙岛改为船舫岛,成为荆州水军造船基地,今后的战船在这里研发生产,试验成功之后投入使用。
当夜岛上灯火通明,全军庆功,蔺文喝得酩酊大醉,卸下一身重担和包袱之后,第一次体会到人生快意。
第92章 车马劳顿
次日一早,蔺文将岛上所有钱粮献出,用于建设船坞,岛上本就有机关陷阱,用于研发战舰,正好可做保密工作。
诸事安排完毕,来到大堂,却见刘先带着周不疑母子二人来,再次感谢刘琦救命之恩。
刘琦笑道:“莫说别驾在朝为官,我理应相救,就是荆州普通百姓遇险,也绝不容恶霸欺凌。”
刘先向徐庶言道:“此次多蒙军师亲身涉险,转圜于两岛之间,救他母子脱困。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吾欲命外甥拜军师为义父,若能耳提面命,乃小子之幸,不知军师意下如何。”
周不疑抱拳道:“学生久仰军师大名,就算不愿收为义子,若能早晚听训,也已知足,救命之恩,容图后报。”
徐庶对这个机敏的孩童十分喜爱,上前摸着他的脑袋,笑道:“非是吾不愿收他,实有老母在堂,不敢私自作主,此时还等回到襄阳,问过老母之后,再做决策为好。”
刘先知道徐庶奉母至孝,又想他至今未曾成婚,不然心中一动,点头道:“如此也好,到了襄阳,吾当带小子亲自登门拜访老人家。”
吃过早饭之后,众人分道扬镳,刘琦还要巡视长沙郡,刘先与徐庶返回襄阳,如今推行新政,许多事情亟待处理。
原本想让甘宁留在洞庭,但甘宁不放心独自去桂阳,执意跟随,只好将水军之事交给郭攸之和董厥处理,目前还在组建制期间,有蔺文、张彦和水军将领足够。
有杨陵带兵护送,顺利来到长沙,太守韩玄亲自出迎,见刘琦比他当初离开襄阳时,完全像变了个人,看来能击败曹操,绝非偶然。
刘表平定张津之乱后,委派韩玄到长沙上任,这两年治理郡内,民情倒也不错,并非像演义里那般性情暴躁,算是个中规中矩的官员。
此时的长沙没有黄忠和魏延,仅一个杨陵做都尉练兵,实力远不如刘备南征之时,甚至在四郡之中实力变成了最弱。
城内早已备下酒席,酒过三巡,刘琦直接说道:“东吴觊觎荆州久矣,周瑜在柴桑练兵,意图谋取江夏,我已命关云长镇守,可保万无一失。周瑜取江夏不成,必会来攻荆南,长沙乃孙氏发迹之地,孙坚曾在此颇有威望,恐明公之任,不能弹压境内,吾欲另派大将守长沙,还望明公不要介意。”
韩玄抱拳道:“将军说哪里话来,当初刘牧命我出任长沙,便诚惶诚恐,幸得有刘磐将军相助,才敢走马上任,未料其被蔡瑁弹劾,在下近来正为此事忧心。长沙乃荆南重镇,连接东吴疆界,正该派能者居之,下官甘愿让贤”
刘琦举杯笑道:“明公深明大义,实乃荆州之幸。吾欲将荆南四郡合并管理,如同州事,请明公出任别驾之职,督巡四郡,抚慰百姓,不知明公意下如何?”
韩玄抱拳道:“能为将军分忧,乃下官之幸。”
将四郡单独管理,韩玄总督四郡,看似免去长沙太守之职,实则权力更大,心中的一丝不快也消失殆尽。
至于长沙太守的最佳人选,刘琦早有打算,都督四郡之地,非邓芝莫属。
作为蜀汉后期的大将军,邓芝镇守荆南,防备东吴,帮助建立水军,他的能力足以胜任。
除此之外,武将有杨陵和吴巨,再调霍峻前来,加上甘宁的水军就在洞庭湖,可保长沙无虞。
散席之后,刘琦与韩玄等商议道:“桂阳太守赵范,曾与张津暗有勾结,幸得悬崖勒马,未曾犯下大错,如今拥兵自守,其实力如何?”
韩玄言道:“赵范本为河北人氏,自来桂阳便很少与外界往来,其兄弟二人与交州往来甚密,自兄长亡故之后,便招兵买马自守,如今有三万兵马,两员大将。”
刘琦笑道:“大将?吾闻此二人乃是猎户出身,如何能够统兵?”
韩玄言道:“此二人虽为猎户,但武艺高强,陈应善使飞叉,鲍隆曾射杀双虎,号称桂阳双壁,不可轻敌。”
见赵范手下还是这两人,刘琦放心不少,又问道:“若我此番去桂阳,明公以为吉凶如何?”
“这……恕下官不敢妄加推断!”韩玄抱拳道:“将军何不请赵范来长沙相见,若此人心怀不轨,必不敢前来,若其前来,便任由将军处置,岂非一举两得?”
刘琦摆手笑道:“我此番巡视荆南,意在以德服人,大家都是荆州官吏,何以刀兵相向?非到万不得已,不必滥杀无辜。”
“将军胆略过人,必能折服赵范。”韩玄想不到刘琦看似文弱,却有如此气度,更胜当年刘表匹马入荆州时。
刘琦又问了一些桂阳的情况,与历史上基本没什么差别,他身旁有黄忠、甘宁跟随,实力比当年赵云取桂阳还要强大,对付陈应二人绰绰有余。
最主要的是自己接替刘表,那是名正言顺的荆州牧,赵范没有理由无故出兵,兴无名之师,只会自取其败。
在出发之前,刘琦已经让赵灵儿写密信稳住赵范,告诉他刘琦并不知道曹操之事,只要他不起兵,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只要顺利进入桂阳控制赵范,一切便好办了,赵范能降刘备,更何况是刘琦?
了解桂阳情况之后,刘琦命杨陵留在长沙,若是赵范在桂阳敢起兵,便领长沙兵马前往征讨,另外还有庞统说服刘度父子,只一个区区桂阳,翻不起多大浪。
翌日离开长沙,带着五百护卫直奔桂阳,出长沙往南,便到九嶷山,在汉代时期,这里已属于边疆偏远之地,流犯发配基本都在这一带。
穿越崇山峻岭,不一日来到桂阳,已是七月中旬,南方天气闷热,人马行走更为缓慢。
古代交通不便,出行全靠两条腿,这一路上刘琦真正感受到了车马劳顿四个字的深刻含义,屁股和两条腿都已经麻木,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这还仅仅是在荆南境内,再想想出征大漠,远走西域,自己都一阵头皮发麻,看来还要多加锻炼才是。
终于到达桂阳境内,远远便见一队人马在大道上等候。
旌旗飘动,彩衣锣鼓,看来不像是要动手,刘琦暗中松了一口气。
这种情况下,对方来个以逸待劳,真能把他们一锅端了,十个甘宁也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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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人心叵测
桂阳城十里之外,赵范亲自领兵相迎,见刘琦只带五百军,心下暗惊。
刘琦到长亭下马,赵范上前施礼道:“闻将军领荆州,拒奸曹,桂阳偏远,未及恭贺,甚切惶愧。赵范深荷刘牧器重,安保境内,偶为流言所伤,甚不自安,还请将明察。”
刘琦见赵范表明态度,心中大定,上前将其扶起,笑道:“汉室衰微,奸臣窃命,还需吾等齐心协力,共灭狂寇,成就不世之功。明府出镇边疆,念家父之情,全君臣之义,如此足矣!”
在亭下稍作休息,赵范介绍众官相见,半个时辰之后前往城中,赵范已准备车乘帐幔,但刘备拒绝乘坐,依旧上马与众将同行。
虽说屁股已经完全麻木,但刘琦不得不咬牙支撑,既要征战天下,就不能显得孱弱娇气。
神为荆州之主,汉室贵胄,就要做好表率作用,江山自马上得来,马车轿子那是给娘们准备的。
众人入城,赵范将刘琦接入府衙,护卫在府外招待,甘宁、黄忠陪伴左右。
礼毕之后,摆宴设席,赵范将桂阳民情详细禀告,虽然桂阳赋税不如长沙,但可保证自足。
桂阳以南便是十万大山,匪盗、山越混杂其间,时常劫掠百姓,桂阳的三万兵马也分布各处,把守险要,城内仅有五千守军。
酒至半酣,赵范忽然轻轻鼓掌,只听一阵鼓乐之声,便见一队舞女翩翩而入。
这些女子个个姿色出众,身姿妖娆,身着轻纱,若隐若现,尤其那领舞之人,媚态横生,似乎能夺人心魄。
刘琦静静地欣赏着,这些舞姬的神态,果然偶尔和杜灵儿有几分相似,尤其那当先之人,甚至眉宇之间都有几分相似。
刘琦心中暗叹,若不是先收了赵灵儿,今日这场颇有印度风情的舞蹈,或许就能让他沉迷,赵范的舞姬队果然名不虚传。
赵范在一旁暗暗观察,见刘琦虽然沉浸其中,眼神却十分清明,不似其他官员那般露出迷离之色。
不由心中暗叹,果然英雄出少年,刘琦必为一方英主!
一曲结束,赵范示意舞姬退下,笑道:“将军远涉山川,一路劳苦,今夜是否需要舞姬作陪?”
刘琦摆手道:“这就不必了,数日赶路,早已困乏,待某养精蓄锐,明日还有大事相商。”
不说这身体已然有心无力,就是看上的那位舞姬,大概也是赵范的嫂子。
欲行曹贼之事,奈何无典韦守护啊!
赵范连忙告罪,将刘琦一行送至馆驿歇息,转回府衙,已是掌灯时分。
只见两员武将正在等候,正是陈应和鲍隆,抚须笑道:“刘琦一鸣惊人,果非池中之物,见舞姬毫不动情,不近女色,胆略过人,必为一代雄主。”
陈应抱拳道:“越是此等人,城府越深,刘琦此来,其心难测,明府需小心防之。”
鲍隆也嗡声道:“我看刘琦必是为取桂阳来,一个病弱小子,岂能让他在桂阳发号施令?倒要领教领教他的本事。”
赵范对二人言道:“吾受刘牧厚恩,得以在荆南立足,今刘琦领荆州,名正言顺。吾今日见之,此人胸藏大志,可保荆州,先抗曹操三十万大军,又旬月之间大破洞庭水贼,兴复汉室者,非此人莫属。吾事其为主,又何虑曹操?”
陈应言道:“刘琦不过仗着其父之名罢了,其实力如何,明府未知,不如明日试探一番,若能辅则辅之,若徒有虚名,何不就席间杀之,将人头送往许昌,明府必建奇功。”
赵范厉声叱道:“吾事刘牧,岂有二心哉?尔等不可胡闹,以免祸及自身。”
见赵范拂袖而去,陈应对鲍隆言道:“太守虽表忠心,但毕竟与曹操勾结,我看此事必保不住,待其统管兵马,必会追责此事,你我都逃不了干系。”
“赵太守优柔寡断,我看跟着他难有成就,不如另谋良策?”
鲍隆也正为此事担忧,当初曹操派人到桂阳,正是他先接待,曹操许其镇南将军之职,位比九卿,从此摆脱猎户之名,光宗耀祖,刘琦能给他什么?
二人相约回到陈应家中,陈应言道:“来日他们必在府中设宴议事,你带人在外埋伏刀斧手二百人,看我试探刘琦实力,只需杀其中一名护卫,趁席间大乱,便一拥而入,以保护赵太守为名趁乱杀了刘琦。”
鲍隆握拳道:“此计甚妙,只要刘琦人头落地,赵太守别无选择,只能与你我共投曹操,曹公再挥师南下,取荆州你我便是头功。”
陈应冷笑道:“刘琦竟只领区区五百军进城,未免太不将我桂阳双壁放在眼里,事不宜迟,明日必叫他付出代价。”
二人又仔细商议一番,陈应在家休整武器,鲍隆则回营中挑选二百心腹,准备大干一场。
刘琦回到馆驿,洗漱一番准备歇息,甘宁又来拜见,言道:“今日进城之时,末将在城头见一人颇有敌意,目露杀机,明日议事,将军需小心应付。”
刘琦轻笑道:“赵范以两名猎户为将,岂能成事?若其诚心归顺,我可既往不咎,若明日敢摆鸿门宴,定叫他追悔莫及。”
甘宁言道:“既如此,末将当领护卫追随左右,以防万一。”
刘琦却摆手道:“某此番来,志在以德服人,不愿以刀兵压迫。那陈应、鲍隆不过匹夫之勇而已,若在席间形势有变,只需出手将此二人制服,则赵范不足为虑。你与汉升足以胜任。”
甘宁森然一笑:“既然将军谋定赵范,区区小将,甘某何惧?若是龟儿子敢来找死,便成全了他们。”
甘宁退下,刘琦忽然想起跃马檀溪失败的刘备,心中冷笑不已,他们可比蔡瑁差远了。
据赵灵儿前几日传来的密信,赵范并无反叛之心,又感念刘表任用之恩,已决心痛改前非。
这也符合他历史上的表现,有了诸多判断,刘琦才敢大摇大摆进入桂阳城。
赵范诚心归顺,他还正愁找不到借口追问曹操之事,如果陈应或者鲍隆还怀有敌意,想摆鸿门宴,那就是他们自作自受。
甘宁虽比赵云稍逊一些,但也是三国顶级武将,又有老将黄忠在,两个猎户能翻起多大的浪?
第94章 自取其祸
次日,赵范正式邀请刘琦会宴,郡内大小官员尽数到齐。
刘琦勉励众官,彼此见礼敬酒,官场之上的应酬大多相似,都是恭维之词。
百官见刘琦气度不凡,又待人亲善,加之先败曹操,又清剿盘桓洞庭贼十余年的水贼,无不心服。
酒至半酣,陈应忽然起身言道:“席间无以为乐,今日在下愿舞剑为戏,以助酒兴。”
赵范脸色微变,沉喝道:“陈都尉,将军今日有要事相商,不可胡闹。”
陈应大声道:“将军昨日观歌舞,未免显得我桂阳文武懒政无为,今日以武相会,以助一笑。”
说罢不顾赵范之令,离席拔剑在手,就在堂下舞动起来,只见剑光森森,身形转动之间,隐隐发出呼啸之声。
刘琦虽非武将,但也从小学剑,看出来这陈应的剑法稀松平常,甚至即兴而动,外行看起来气势骇人,实则招式凌乱,下盘不稳,显然是个半路出家的。
陈应呼喝跳动,如猛虎下山,剑光掠过,惊得桂阳官员纷纷向后闪避,唯独刘琦冷眼旁观,不动声色。
黄忠静静地负手立于刘琦身后,白眉之下寒芒闪烁,左手按剑,右手在背后捏着一支断箭,如果陈应有什么不轨之心,甩手一箭,便可将其制服。
赵范偷眼观看刘琦,见他淡然而笑,似乎对那森森剑光视而不见,兀自品酒欣赏,愈发心中不安。
此时陈应渐渐逼近刘琦,隐约听得剑刃破风之声,眼看就要向刘琦下手,想起昨日转眼,赵范终于忍耐不住,猛然拍案而起。
指向陈应大喝道:“吾今日接待刘将军,禀告郡内之事,各官表述功绩民情,又非鸿门之会,何用舞剑?还不退下!”
“既然不必舞剑助兴,在下有个不情之请!”陈应面带恨色,转身向刘琦抱拳道:“久闻将军麾下人才济济,属下斗胆讨教一二,比武助兴,如何?”
赵范对陈应公然抗命十分不满,厉声道:“陈都尉,刘将军巡视荆南,在于治政安民,并非要妄动刀兵,何必动武?”
刘琦此时也看出来,这陈应果然有不轨之心,今日若是不将他制服,恐怕桂阳众将士难以
收服,鲍隆至今不曾露面,恐怕二人果真有什么阴谋。
心念电转,对守在门口的甘宁吩咐道:“甘将军,既然陈都尉有心比武,可与他讨教一二,但刀枪无眼,千万小心,点到为止。”
甘宁大步走过来,等着陈应抱拳道:“甘兴霸领教高招。”
“你便是锦帆贼甘宁?”陈应斜眼看着甘宁,冷嗤道:“听闻锦帆贼横行水道,与洞庭贼无异,某不与贼人交手。”
“你……”甘宁大怒,马上就要拔刀。
刘琦却笑道:“吾闻陈都尉猎户出身,也干过不少偷鸡摸狗的勾当!子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能在桂阳效力,岂非大善?某已拜甘宁为荆州水军都督,横海将军,你若胜得过他,也封你将军之职,如何?”
陈应见刘琦当面说破他的身世,气得脸色铁青,抱拳道:“将军大破洞庭贼,属下也有破贼之力,正要领教。”
遂命侍者取来两柄飞叉,小的插在背后,大的拿在手中,死盯着甘宁:“请赐教。”
甘宁被陈应气得眼底微微泛红,微哼一声便踏前一步,举刀看过去,陈应急忙举叉架住,只听一声巨响,便被震得倒退数步。
陈应心中暗惊,锦帆贼果然名不虚传,但他自恃武艺不弱,手中飞叉又比对方的大刀长二尺,举叉又刺过来。
甘宁侧身闪避,刀背架起飞叉,抬腿一脚,正好踢在陈应滚圆的肚子上,噗的一声,陈应便倒飞出去,撞在不远处的柱子上,砸得桌案一片狼藉。
周围的官员吓得尖叫,纷纷起身躲避,陈应腹部疼痛难忍,一张口将才吃的酒肉全都吐了出来,满地污秽。
“你……你使诈!”陈应面容扭曲,擦着嘴站起来,指着甘宁低吼道:“敢下黑脚?”
“谁说比武只能用兵器?”甘宁冷然一笑,紧握刀柄,已然起了杀心。
此时已经看出来,这陈应除了力大之外,并无多大本事,他那些挑刺的功夫,不过是打猎时锻炼而来,凭这点本事就敢轻视刘琦,当真无知至极。
陈应在众官面前丢了脸面,知道此时再无退路,若不杀了刘琦,就算他不追究此事,今后也无法再在桂阳立足。
深吸一口气,低吼一声,举飞叉又向甘宁扑过去,与此同时,一只手向后伸去,取下背后飞叉,准备将甘宁一击致命。
甘宁横刀架住铁叉,又一脚踢过来,就在此时,陈应左手飞叉打了出来,直奔甘宁面门。
这是他的必杀绝技,无论对付野兽,还是剿灭山贼,飞叉出手,例无虚发,从未失手过。
“小心!”
“卑鄙!”
堂上顿时一片惊呼之声,想不到陈应竟会下死手,黄忠已经拔剑在手,跨前一步就要冲出去,但飞叉已到面前,根本来不及支援。
“哼,雕虫小技!”
却见甘宁一声冷笑,伸出的那条腿猛地蹬地,整个人向地面上躺下去,反手握刀撑住身体,竟是个铁板桥的功夫。
陈应见甘宁整个人躺在自己面前,空门打开,不由目露凶光,举起铁叉狠狠的刺下去,大吼道:“锦帆贼,你这次死……啊——”
话音未落,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陈应浑身一颤,竟仰面向后跌倒。
众人大惊,低头看去,只见陈应的眉心之间,竟插着他的那把飞叉,一尺来长的三尖叉,完全灌入脑门之中,瞪大双目,眼里全是惊恐和不信之色。
直到此时,甘宁才拄着刀,一个漂亮的翻身旋转而起,冷冷看着陈应,沉声道:“不知死活。”
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少年,什么样的对手暗器没见过,陈应一个猎户,与那些人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更何况他早知道陈应以飞叉出名,早有防备,这一招海底捞月,打得陈应措手不及。
就在众人惊慌之时,忽然门口一阵嘈乱,便见一员黑熊般的武将领兵冲进来,大喝道:“何人大胆,要害……”
那人喊到一半,却见陈应躺在地上,死状极惨,顿时大惊:“这、这是怎么肥四?”
第95章 智取桂阳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鲍隆手足无措,吓得嘴都瓢了。
赵范见鲍隆带兵进来,顿时脸色大变,厉喝道:“鲍隆,你好大的胆子,想造反不成?”
鲍隆见事已至此,索性直冲进来,大吼道:“刘琦要杀我等问罪,弟兄们,一起……呃啊——”
话音未落,便见一道黑影飞到近前,喉痛刺痛,急忙伸手抓住,但已经刺中咽喉,说不出话来。
鲍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反手打出一箭的那白发老将,这一招比陈应的飞叉可高明多了。
噗通——
鲍隆肥大的身躯倒在门槛下,后面冲进来的士兵一片哗然,举着兵器不知该杀进去还是向外退。
赵范吓得浑身颤抖,指着那些士兵大吼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那些士兵虽是鲍隆的心腹,但并不知道鲍隆有反心,此时鲍隆已死,见赵范下令,略作犹豫纷纷退出大堂,到现在还不明情况。
“赵太守,这便是你桂阳的诚意?”惊慌之中,刘琦站起身来,冷然看向赵范。
“下官冤枉啊!”赵范跪在地上,大喊道:“这都是陈应、鲍隆二人自作主张,下官并不知情,请将军明察。”
此时百官已经完全吓蒙,全都跪在地上求饶,谁也想不到这两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要是刘琦追究起来,桂阳大小官员恐怕都要被问罪,个个心中大骂两人是蠢货。
刘琦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桂阳二将已死,兵马无人统领,不知赵太守可有人选?”
“这……”赵范明知刘琦是让他交出兵权,一旦如此,他将任人宰割,心里还有些忐忑。
“报——”正在此时,一名守军报进,“零陵守将刘贤带兵到城下,要见刘将军。”
“刘贤?”赵范吃了一惊,抬头看向刘琦,心想必是刘琦早有安排,零陵人马杀到城下,内忧外患,他已经别无选择。
刘琦吩咐道:“赵太守,还不速派人接刘贤进城?”
“遵命!”赵范颓然一叹,言道:“桂阳一切尽听将军调令,陈应二人死有余辜,人马自然也由将军统领。”
刘琦向甘宁吩咐道:“兴霸立刻带人接管兵营,传令零陵兵马不必进城,就在城外待命。”
甘宁拿了赵范的印信,带兵去接管大营,赵范派人开城门迎接刘贤进城。
刘琦又命人将陈应、鲍隆二人的首级悬挂东西二门,出榜晓谕全城,敢有妄图抗命者,杀无赦!
大堂还未打扫干净,刘贤便带着一队护卫快步而来,同行的还有庞统,赵范则如斗拜的公鸡,在一旁垂头丧气。
庞统看到甘宁领兵巡城,便知道刘琦已经搞定一切,抱拳笑道:“将军护卫,震慑宵小,荆南从此可安定矣!”
刘贤也上前见礼:“零陵都尉刘贤,拜见将军!”
刘琦扶起刘贤,见他相貌儒雅,剑眉星目,倒也是一表人才,点头笑道:“常闻将军乃荆南儒将,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能识时务、明大势,乃英雄所为也!”
刘贤笑道:“将军谬赞,吾父子受刘牧厚恩,自当忠心以报,若行不义之事,上天不容,下民亦怨。今将军统领荆州,对抗奸贼,正如将军所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食汉俸者乎?吾等愿尽绵薄之力,为汉室出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贤一番慷慨陈词,听得一旁的赵范面红耳赤,两厢对比,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府衙还需整顿,众人回到馆驿,赵范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惊吓加上羞愧,让他彻底崩溃。
刘琦扶起赵范,慨然道:“我此番巡视荆南,只为安抚人心,整顿境内,以保荆州安定,并无意妄动刀兵,见陈应二人自作主张,你也不必如此,此事就此揭过,不必再提。”
如今让刘琦心安的是,零陵刘度父子并无二心,如今桂阳也算平稳交割,此行圆满成功,这两个蠢货,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赵范垂泪道:“昨日陈应便有相害之意,被下官斥责一顿,未料二人竟如此胆大妄为。”
庞统抚须叹道:“愚夫终究是愚夫,既不知天高地厚,又不识天下英雄,自取其祸,明府无需自责。”
赵范看着刘琦,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说道:“下官另有隐情禀告。”
刘琦双目微凛,刚才不过都是试探而已,如果赵范还隐瞒曹操之事,就说明此人不可重用,现在他主动交代,才是诚心归顺。
诸事俱已搞定,刘琦反倒不着急问话,大笑道:“只要境内安定,其余一切容后商议,刘将军远道而来,明府若不款待,岂非失礼?”
赵范一怔,拭去泪水连连点头道:“请诸位少待,下官这就回家摆席,中午时分务必驾临寒舍,略尽地主之谊。”
刘琦接待刘贤,询问零陵之事,境内倒也安定,只可惜未曾见到零陵上将邢道荣,颇有些遗憾。
中午过后,赵范派家将来请,众人来到府中,只见家中雕梁画栋,玉器宝石琳琅满目,就那么明目张胆摆在堂前,一颗脸盆大小的血珊瑚,看起来极为珍贵。
连庞统这等见过大世面的人,也禁不住感叹道:“想不到赵范家中,竟有如此珍藏,价值何止万金?”
刘贤目光闪烁,欲言又止,赵范是否贪污受贿,他并无证据,不好妄作评判,敢如此明目张胆摆出来,恐怕不会如此简单。
管家带着众人来到后堂,只见这里专门有一处会客厅,里面金碧辉煌,颇有些印度风情,虽是大白天,但烛光映照,琉璃盏散发出氤氲之光,顿时场景变得有些旖旎起来。
赵范接待众人落座,刘琦坐在主位,很快酒宴摆上,竟都是山珍海味,有许多连刘琦未曾见过的食物,尤其那一盘剁椒鱼头,让刘琦眼前一亮。
自从穿越过来,这个时代的饭食让他吐槽不已,尤其对他这个无辣不欢的人来说,没有辣椒、没有炒菜的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了辣椒。
第96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酒席开始,众人推杯换盏,对这些饭菜赞不绝口,半酣之际,赵范再次请出舞姬队。
这一次比之在府衙时更为大胆,半透明的轻纱,配合着昏暗的灯光,简直是若隐若现,刘贤第一个便眼睛直了。
听着来自于南越一带的动感弦乐,完全是异域风情,让人大开眼界,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这等激昂的曲子,在中原士大夫的琴箫里,完全是听不到的。
若不是这些舞姬云鬓高挽,还保持着古代妆容,刘琦恍惚有种走进酒吧的错觉。
刘贤双目放光,盯着那些扭动的腰肢,慨然道:“久闻赵太守有一支舞姬队,乃是南越女子组成,娇媚百态,在交州大大有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甘宁也大口猛灌酒,仿佛要将升腾的火气压下去,喃喃道:“格老子的,这女子才是人间尤物。”
唯独黄忠如贤者一般,轻抚白须,静静欣赏,他的精力早已消耗在穰县,对这些舞姬没有多大兴趣。
一曲舞罢,舞姬们上前敬酒,那领舞之人自然到了刘琦身旁,走动之时,腰肢如春风拂柳,风情无限。
静静地蹲下来,昏暗的烛光下,一张无暇的鹅蛋脸,丹凤眼眉梢微微挑起,温婉之中带着一丝妩媚。
耳旁坠着一对紫珊瑚耳坠,发髻上斜插着一根翡翠簪,加上轻纱罩身,衬托得雪白的脖颈更加修长,如同优雅的天鹅。
葱葱玉指轻提酒杯,便端了过来,她并未开口说话,似笑非笑,红唇饱满,成熟与庄重间,略显一丝娇媚和精明。
闻着身边飘来的淡淡檀香,刘琦也有些把持不住,不自觉张开嘴,便让那妇人将一杯酒灌下。
赵范在一旁小心地看着,见刘琦并未拒绝,抚掌大笑道:“刘将军真海量!”
人人都知道刘琦因生病戒酒,最近虽然偶尔开喝,也是在极其重要的场合,这一杯酒下去,让赵范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
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气氛,刘琦微眯着眼睛,沉浸其中,这是他作为996社畜难以享受的待遇。
虽然大概猜到这妇人便是赵范的嫂子,但既然他并未说破,自己也不必多问。
从穿越到现在,一直小心翼翼,勾心斗角,就不能享受享受了?
敬酒之后,又是一轮舞蹈,这次愈发热烈,典型的印度舞节奏,夹杂着电臀和肚皮舞,让宴会气氛瞬间达到顶峰,甘宁甚至高声叫好起来。
赵范抚须微微颔首,只要能让刘琦满意,等宴会结束之后,再说曹操之事,心中才有些底气,看在夫人和赵灵儿的份上,也能从轻发落。
热舞结束,刘琦都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些反应,赶忙稳定心神,身为荆州之主,可不能只用下半身思考问题。
一曲舞罢,那妇人款款而来,主动开口问道:“奴家听闻将军还在休养身体,不知能否再饮一杯?”
大概因为舞蹈的缘故,脸蛋晕红,微微有些气喘,柔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萨瓦迪卡的味道。
迎面扑来一股热气,刘琦刚有的一丝清明瞬间被淹没,大笑道:“喝完这杯,还有三杯!”
甘宁指着赵范笑道:“这可真是山高皇帝远,想不到赵太守虽在边疆之地,却有如此享受,美酒珍肴、佳人珠宝,岂不比天子快活?”
赵范忙摆手道:“不敢不敢,甘将军喝多了!下官这些东西,其实全是家兄遗留,仅此而已。”
众人哈哈大笑,方才进府的疑团也随之解开,赵范身为一名郡守,应该不会如此张扬,但有个腰缠万贯的兄长,那就不一样了。
酒酣耳热,舞姬诱人,不觉众人已经大醉,赵范命人将甘宁等扶下去歇息,黄忠主动去巡城守卫。
刘琦则被带到客房,这里显然也是平常招待客人所用,一应布置都十分周全。
些许微醺之间,见那妇人又款款而进,其他人便退了出去,身上轻纱早已换了一身红裙,更显得雍容高贵。
“将军累了,妾身伺候你早些休息!”那妇人轻轻坐在床边,便要为刘琦宽衣解带。
刘琦一把抓住柔弱细腻的手腕,盯着妇人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妾身……名叫樊凤,大家都叫我凤夫人!”那妇人低下螓首,轻咬红唇,“其实除将军之外,妾身从未陪过其他客人,妾身自知出身卑贱,也从未想过高攀,若是嫌我年老色衰,这就告退。”
“这是什么话?”刘琦手臂微微用力,樊凤便娇呼一声,顺势躺在了怀中。
只见她俏脸发红,眼眸如一汪清泉,似乎水波随时都要溢出来,完全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刘琦看得呆了一阵,不自禁抬起手,用一根手指挑起了樊凤的下巴。
樊凤并未反抗,反而浅浅一笑,微闭上眼睛,睫毛闪动着,红唇微张,露出整齐的贝齿。
樊夫人的成熟自然和赵灵儿的娇羞柔弱,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曹贼啊曹贼,原来这里面的快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一切水到渠成,刘琦微微低头,便轻凑上去,柔软的红唇碰触,两人都忍不住身躯微微一颤。
黄昏时分,夕阳将落,院子的角落里留下一道灿烂的霞光,艳若桃花,渐渐地隐没在夜色之中。
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已是月上东山,房子里一片漆黑,不时传来阵阵娇笑。
刘琦一声长叹,慨然道:“江山美人,自古难以兼得,值此良宵,方知爱江山,更爱美人。”
樊夫人鼻孔里发出酥软的声音,忽然说道:“赵太守先前无知,犯下大错,还望将军……”
刘琦伸手便按住了柔软的红唇,轻笑道:“难得今日放松,就你我二人,不必谈他人,更不必谈公事,与美人如此相拥,足矣!”
却听樊夫人幽幽一叹:“只可惜妾身已老,不能与将军共偕白头。”
刘琦在黑暗中抚摸着光滑紧致的皮肤,笑道:“夫人若是愿意,可随我到襄阳,朝夕相伴,刘某绝不辜负。”
“那灵儿……”
“我说过,今夜不谈他人!”刘琦再次阻止了樊夫人,声音变得低沉起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呐,切莫辜负良宵!”
樊夫人嗔怨道:“将军这一次可不许再浪费了,妾身……什么都不怕。”
刘琦嘿嘿一笑:“夫人放心,某已有良策。”
第97章 心腹之患
“虚伪、说教,完全是沽名钓誉,一文不值,一文不值!”
许昌城中,曹操将一张信笺随意丢在桌上,冷笑不止:“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刘伯玮好大的口气。”
刘馥抚须笑道:“丞相所言极是,刘琦这首《短歌行》词句堆砌,故作深沉,年纪轻轻便摆出一副忧怀天下之态,确实过于做作。”
曹操脸上一副不屑之色,转而问道:“刘琦还要五百万钱粮才能放人,这该如何是好?”
刘馥答道:“吾料刘琦必是如上次那般,漫天要价而已,丞相减半亦不为过。”
蒋济点头道:“刘御史言之有理,不如对刘琦加官进爵,再减少钱粮,又有夏侯将军姻亲之好,刘琦必会同意。”
曹操问道:“该如何加封为妥?”
蒋济言道:“丞相曾将车骑将军让于袁绍,随后大破袁氏,征平河北,此乃吉兆也!何不再拜刘琦为车骑将军,趁胜而进,将来必能踏平江南。”
曹操蹙眉道:“袁绍四世三公,当时威望极高,天下皆尊其号令,刘琦不过弱冠之年,便官高爵显,未免过甚。”
蒋济言道:“刘表已命刘琦掌荆州,领镇南将军,据细作来报,恐其命不久矣,刘琦将袭成武侯,不如送他个顺水人情,区区虚名,可省百万钱粮,望丞相斟酌。”
曹操思索片刻,叹道:“也只好如此了,即日上表加封刘琦为襄阳侯、车骑将军,至于钱粮……孤最多出两百万,望此子好自为之!”
朝廷早任命刘表为镇南将军、荆州牧,又有假节之权,刘琦又接了刘备左将军的印信,是否加封都无法干预其实权,若能省下钱粮,曹操当然乐意。
蒋济走后,曹操问刘馥道:“明公先前治理扬州,颇有政绩,如今孙权奇袭庐江,觊觎淮南,扬州大部已为东吴占去,明公可有对策?”
刘馥答道:“下官在寿春时,曾以兴修水利,疏通九江各处漕运,以便运输钱粮,合肥一带高筑城垒,多积木石,藏鱼膏数千斛,为战守备,今张文远守合肥,可保万无一失。但东吴水军强盛,若要收回庐江,恐非易事,不如让于孙权。今黄祖已亡,刘琦派关羽守江夏,虎视江东,孙权正在淮南进退两难,见此好处,必会退兵,若东吴转攻江夏,丞相便可趁机兴兵报仇,南北夹峙,任凭刘琦有通天之能,亦将束手就擒!”
“哈哈哈,此计大妙!”曹操抚掌大笑道:“以区区庐江之地,换取南阳、荆州,吾之所愿耳!”
当下命刘馥为使,前往淮南与孙权交涉,只要东吴退出巢湖,便表孙瑜为庐江太守,周瑜为江夏太守,让江东基业再次扩张。
众人走后,曹操又拿起那张信笺,看着纸上的诗句,愈发觉得刘琦威胁极大,小小年纪便有周公之志,待将来长大成人,那还了得?
沉吟片刻,将曹纯唤来,问道:“行刺刘琦之事,安排得如何了?”
曹纯言道:“近日刘琦巡视荆南四郡,看其行程,必从武陵油江口渡江折返。我与董昭商议,欲以重金收买五溪蛮王,派刺客出手,五溪蛮水陆精通,最善伏击狩猎,若从水上伏击,刘琦无处可逃,必死无疑。”
曹操双目微眯,抚须道:“与其重金策反五溪蛮,不如收买其刺客,无论其成功与否,必将与荆州结仇,武陵必乱矣!”
曹纯抱拳道:“丞相所言极是,此正是董昭之计,与其收买五溪蛮,不如诱其出兵,无论成功与否,其人必反,可谓一举两得。”
曹操抚须大笑道:“刘琦啊刘琦,此次必叫尔首尾难顾,不死也要脱层皮!”
就在此时,忽然亲兵送来书信,正是长安钟繇送来,曹操急忙拆开,看罢大怒道:“好个马腾,敢抗吾命,岂有此理!”
曹纯问道:“莫非马腾不愿来朝中任职?”
曹操微哼一声,沉声道:“此必是南阳之败,某失威望,马腾老儿亦轻视于我,故此观望。”
原来马腾与韩遂因部属矛盾而交锋不断,曹操派钟繇等为二人说和,并拜马腾为前将军,改屯于槐里,假节,封槐里侯。
荀彧恐西凉军继续作乱,建议征招马腾到朝廷侍奉天子,此时马腾远离西凉,加之曹操平定河北,威势无两,他必会同意。
曹操派张既劝说马腾,两月前已同意进京,谁知到了长安忽然又改变主意,返回驻地,显然是看到曹操兵败,又在观望之中。
曹纯怒道:“马腾父子反复无常,何不出兵讨灭?”
“淮南未平,关中非用兵之地!”曹操无奈一叹,沉声道:“且叫马腾暂住槐里,吾自有对策,先除刘琦要紧。”
马腾的观望,让曹操气愤填膺,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威望,全让刘琦一人给破坏了,南阳之战,也成为他一生之耻,对刘琦恨意更甚。
曹纯走后,曹操将奉送天子到邺城的荀彧召回,商议道:“马腾不肯进京奉君,必是见某兵败,怀有二心,这该如何是好?”
荀彧早已得知消息,闻言答道:“马腾父子久在西凉,威望极高,不可遣回西凉,若任其屯兵槐里,则养虎为患,何不用驱虎吞狼之计?”
曹操忙问道:“计将安出?”
荀彧言道:“张鲁割据汉中,斩杀汉使,传闻有自立之意,何不拜马腾为汉中太守,命其讨张鲁攻汉中,既可除去心腹之患,又能削弱张鲁。张鲁妖贼,兼挟鬼道,不善治军,必为马氏所创,无论胜负如何,丞相趁其两败俱伤,出兵关中,汉中唾手可得!”
曹操闻言大喜道:“吾闻刘琦久有取益州之意,刘璋暗弱,境内人心未定,若被其得逞,必为心腹之患,取汉中则可规图益州,牵制刘琦,文若此举可谓高瞻远瞩。”
荀彧又道:“近来轲比能请护乌丸校尉阎柔进贡朝廷,鲜卑横行漠北,将来必为大患,何不如乌桓一般,另征鲜卑骑兵入伍,编制为师征伐中原?既能削弱鲜卑,又可补充兵力,纵然是西凉骑兵,亦无所畏惧。”
曹操微微蹙眉,虽然征召外兵非他所愿,但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如此。
遂上表封轲比能为鲜卑单于,命阎柔嘉奖鲜卑各部落大人,以重金征兵,凡入中原建功者,皆可升赏拜官,一视同仁。
第98章 商业版图
刘琦在赵府呆了整整两天,这一日忽然勃然大怒,传唤赵范相见。
赵范本以为樊凤已经安抚好刘琦,刚刚心中安定,听闻刘琦动怒,战战兢兢来见。
书房之中,刘琦脸色阴沉,指着赵范大骂道:“樊凤竟是令嫂,为何不早说明?如献嫂取悦他人,岂非大不孝?”
赵范听闻不是为曹操之事,擦了一把冷汗,忙解释道:“将军息怒,此乃兄嫂自愿作陪,与下官无关!且兄嫂守寡已过三年,自有再嫁之权,她有心掌管舞姬队,继续主持兄长产业,下官也不好阻拦。”
刘琦不悦道:“但你故意隐瞒令嫂身份,假扮舞姬服侍于我,传出去岂非说我刘某以势压人,与那曹贼在宛城欺负张绣何异?”
赵范见刘琦是爱惜名声,忙赔笑道:“将军勿虑,此事下官不说,外人并不知情,更何况兄嫂久慕将军大名,情愿侍奉左右,那也是她的福分,岂可与曹贼强纳张绣叔母相比?”
刘琦这才神色稍微缓和,摆手示意赵范坐下,缓缓道:“既然说到曹贼,那先前之事,你我也一并做个了结吧!”
这两天在床上,樊凤借机说出曹操联络赵范之事,吹了不少枕边风。
这件事对他叔嫂二人来说,也是一场交易,樊凤帮赵范开罪,赵范将兄长的一半产业交给樊凤,由她自行打理,今后各安其事,两不相干。
赵范闻言顿时紧张起来,忙道:“下官自知犯下大错,情愿受罚,但我深感刘牧当年收留之恩,并未听命于曹贼,陈应、鲍隆二人乃是自作主张,请将军明察。”
刘琦微微点头道:“迷途知返,悬崖勒马,你还是不算太蠢,曹操远在中原,你若起兵,他当真能救你不成?不过是曹贼手中一颗棋子,任人利用罢了!”
赵范忙道:“将军所言极是,当初所幸嫂夫人提醒,下官才没有铸成大错。”
刘琦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慨然道:“令嫂倒也识得大体,汝身为一郡之首,竟不如妇人之见,何其愚也?”
“将军教训得是!”赵范察言观色,见刘琦并未动怒,连忙夸赞道:“兄嫂虽是女流之辈,但见识远胜下官,又懂得经商之道,实为先兄左膀右臂,称其为女豪杰亦不为过。”
原来樊凤从八岁起就被赵范兄长从贵霜商队中买下,组建舞姬队,专门买下孤女培养,用来招待达官贵人,以便打通商路。
樊凤自己都不知道出身何地,身世更是无从查起,死心塌地跟着赵范兄长,多年来招待客人,协助经商,颇有些能力。
长大之后十分貌美,恰逢赵范兄长丧妻,便纳为小妾,接管荆州境内产业,如今赵府中的这些布置,都是樊凤一手打理,赵范不过坐享其成罢了。
刘琦手指敲着桌面,淡淡问道:“令嫂有意借助商队,探寻其身世,明府你怎么看?”
赵范慨然道:“兄嫂虽未为先兄留下血脉,但毕竟是赵家之人,更何况这大片产业也有其一半功劳,下官又不善经商,若无人接管,迟早消散于无形。让与她若果真能找到身世,成人之美,上报兄嫂养育之恩,下慰先兄九泉之灵,下官甘愿成全。”
因赵范兄长经常外出,两人聚少离多,同房次数也屈指可数,两年后外出遭逢意外,因此并未留下子嗣。
但人死之后,整个产业便如同散沙,交州、南越乃至身毒的产业完全瘫痪,这几年甚至都不相往来,只有荆州境内还勉强在维持。
樊凤守丧三年,前思后想,后半生无所归处,不如去寻找自己身世,准备接管部分产业,寻访那支遇难的贵霜商队。
刘琦的到来,更让樊凤坚定信心,她早已从赵灵儿处了解不少消息,此次诚心侍奉刘琦,若有他的支持,无论经营商队,还是重振产业,都大有希望。
刘琦却笑道:“先前竟有贵霜商队来过荆州,近年来不见踪影,想来令人遗憾。你可想过,若能打通南越商路,与贵霜贸易,此举虽比不上张骞凿空西域,也仅次于此,此乃名垂后世之举,只可惜令兄时运不济,遗憾错过。”
“嘶——”赵范听得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刘琦,“这、这如何比得?”
他的兄长不过是一位商人,身份卑贱,若不是自己疏通刘表,做了桂阳太守,兄弟二人从河北荆州,根本难以立足,刘琦竟将他与张骞相比,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刘琦却笑道:“探索未知之地,传播华夏文明,利在当代,功在千秋,令兄虽为赚钱逐利,但其联络海外,功不可没,只是少了一道朝廷诏书而已,若能成功,此壮举必会为后世所铭记。”
赵范猛然醒悟,愣了半晌之后,忽然垂泪道:“可惜家兄命薄福浅,未能当此大任。”
刘琦也是无奈叹息,这种遗憾在历史上数不胜数,也有人在当时为人嘲笑,后世却被追捧为圣,时代观念的局限,并非当局者能够破解的。
见赵范深以为憾,刘琦言道:“令兄留下大片产业,若就此荒败,实在令人惋惜,所幸令嫂尚有雄心,本将亦有打通南海商路之意,若能强强联手,必能将令兄产业扩大,垂名于后世。”
赵范一怔,愕然道:“将军的意思是?”
“欲成大事,只留一半产业于令嫂,这远远不够!”刘琦看着赵范,缓缓握住拳头:“我全都要!”
“啊这?”赵范大惊,神色犹豫,如此一来,岂不是兄长所留家业拱手让人?
刘琦笑道:“明府也不必忧虑,那些产业若交给你,也不过是换些钱财而已,此举无异于杀鸡取卵,今后商队重归正道,也有明府一成分红;另外这支商队将由令兄嫂之名命名,取‘凤祥号’,令兄之名,将与商号并存流长。”
赵范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不仅懂得兵法谋略,竟还懂得经商之道,当年他兄长赵祥就曾提过此事。
没有字号的商队,如人之无名,国之无号,难成大事,只可惜还未决策便丧生,刘琦却在此时提了出来。
惊愕之中,刘琦继续说道:“明府既然忠心可靠,可继任桂阳太守,名利双收,夫复何疑?”
赵范见刘琦不但没有问罪,还为他兄弟思虑如此周全,激动跪地:“赵范愿为将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第99章 求才访贤
赵范其实心中明白,如果刘琦要追责,将他捉拿问罪,一样可以独占那些产业。
但刘琦非但没有鸠占鹊巢,还为他考虑周全,又为兄长扬名,此等以德报怨的胸襟,怎能不让他折服?
彻底搞定赵范,又接手赵家产业,这可比未来女婿习家的大了不知多少倍,关键能够延伸海外,这才是刘琦最需要的。
赵范在历史上得罪赵云之后连夜逃走,下落不明,大概就是去接了兄长的产业,隐姓埋名,即便没有作为,后半生也吃喝不愁。
虽说刘琦目前只有荆州一块地盘,但除了振兴汉室之外,还想着将来扩张版图。
不敢说直追成吉思汗,乃至征服全球,至少也要与清朝差不多,否则岂不是白穿越来了?
但万丈高楼平地起,目标越宏大,需要的人才和资源就越多,现在是打基础的时间,刘琦不敢有丝毫大意,事事亲为,甚至亲自巡视荆南,寻访人才。
赵范兄长赵祥必定是一位商业奇才,只可惜在这个重农抑商的时代,只能遗憾埋没。
赵范投诚之后,二人商议郡内之事,政事照旧,等邓芝上任之后再做调整,倒是陈应和鲍隆被杀,郡内无人领兵,刘琦调杨陵到桂阳赴任。
诸事安排完毕,赵范出榜重新任命官员,安定民心,并捐赠家财三百万钱,助刘琦治理荆南,屯田安民。
樊凤听闻刘琦不但收了赵家全部产业,还打算让她来掌管,惊得红唇大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琦将其揽入怀中,笑道:“夫人有经商之才,只是不自知而已,襄阳还有一位奇女子,你联络那些掌柜之后,将舞姬队带到襄阳去,与她会面,定会有所获益。”
樊凤娇嗔道:“将军所说莫非便是那习家之女习媛?妾身听闻将军与习氏定亲,必是将来的主母吧?”
刘琦与习氏的婚姻,荆州人尽皆知,而同为商界之人,又都是女人,樊凤自然清楚习媛的一切。
刘琦捏住嘟起的红唇,轻笑道:“夫人放心,将来府中,也会有你一席之地,只要商号经营成功,各有用武之地,又何必在意主次之分?”
樊凤张嘴便将手指含住,紧紧靠在刘琦怀中,此时这个比他小了近十岁的少年,已成了唯一的依靠。
中原讲究门当户对,更何况还有刘表做主,她自知没有资格成为刘琦的正妻,见刘琦并无偏颇,心中已然知足。
温存片刻,忽然抬起螓首,幽幽说道:“灵儿为蔡氏所逼,也是情非得已。如今蔡氏覆灭,她又孤苦伶仃一人,念在她年幼无知,又痛改前非,还请将军饶恕,哪怕在府中做个丫环,将来助我经营商号,如何?”
刘琦听樊凤的口气,看来赵灵儿对有些事还羞于启齿,没来由心中一阵悸动,将手伸进轻纱之中,低笑道:“灵儿早已献身,夫人莫非不知情?”
“啊?”樊凤吃了一惊,猛地坐起来,拉扯凌乱的衣衫:“这……我是她义母,我们……这如何使得?”
“又非亲生之女!”刘琦嘿嘿一笑,将樊凤扯进怀中,“将来到了襄阳,三人大被同眠,团团圆圆,岂不快哉?”
……
休息一日,刘琦让樊凤带着准备好的辣椒和咖喱前往襄阳,与习媛商议售卖之事。
这种干辣椒只有小拇指大小,呈淡绿色,辣味十足,桂阳也仅有三百多斤库存,在没有找到货源之前,可是价值千金。
众人在城外道别,刘贤带兵护送刘琦前往零陵,那里正有几个人才在等着他。
第一人便是名士刘巴,出身于官宦世家,早已名满荆南,只是刘表多次征辟,都不应命。
有人评价刘巴实力和法正不相上下,后来确实也成为法正的接班人,只是这家伙脾气有些古怪,刘表的面子都不给。
刘琦知道这家伙一心想抱曹操的大腿,并不看好刘表,这次南阳大战,不知能否改变他的看法。
另外还有蒋琬和刘敏,这都是蜀汉后期的精英,尤其蒋琬,在诸葛亮的培养之下成为接班人,才干可见一斑。
赶路途中向刘贤打听三人,刘贤吃惊道:“想不到将军困于襄阳,尽知天下俊杰,这三人在零陵年少知名,家父也曾派人延请,均借故推辞,以将军虎威,必能招纳前来。”
刘琦笑道:“荆楚之地,人杰地灵,若不能为国家所用,如宝玉蒙尘,此乃其主不明也!我既掌荆州,就要让他们各尽其才,不负所学。”
刘贤蹙眉道:“那刘敏与在下乃是同族,要见他与蒋琬倒也不难,倒是那刘巴先前便不愿就任零陵郡守,只怕未必会来。”
“此一时,彼一时也!”刘琦笑道:“素闻将军在荆南有儒将之称,文能运筹帷幄,武能冲锋陷阵,也是荆州之大才。”
“将军取笑了!”刘贤尴尬一笑,慨然道:“这都是当初年轻气盛,夜郎自大罢了,将军一鸣惊人,方不失儒将之称,我看远胜江东周郎矣!”
刘琦问道:“蒋琬二人之才,比之将军如何?”
刘贤道:“十倍于我。”
刘琦失笑道:“将军何必如此自谦?”
刘贤言道:“此乃肺腑之言!在下搜集诸多兵法,助家父练兵,自行推演,实则如闭门造车,终究难成大事,将军镇守荆州,若有用人之处,在下甘愿为马前卒。”
刘琦大笑道:“我方才说过,将军乃荆楚之才,明主岂能叫珠玉蒙尘?只要将军”
“当真?”刘贤喜出望外,想不到刘琦也如此看重他,朗声道:“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偏安一隅,情愿追随左右。”
刘琦欣慰点头,刘贤在历史上被刘备收服之后没了音讯,也未曾入蜀,大概是留在零陵,不知是他资质平庸还是缺少发挥的机会。
这小子现在如同温室里的花朵,有点文不成武不就,但在这个时代能识字就比一般其他人起点高了一大截,带出去历练,或许就能激发出他的潜能。
培养一位名将,远比发掘名将的成就感高,如果能将刘贤开发出来,比等着邓艾长大还让刘琦高兴。
正闲谈之时,忽然前方一彪人马疾驰而来,烟尘飞扬,甘宁在前方急忙戒备。
刘贤手搭凉棚观望片刻,笑道:“将军勿虑,领兵者乃本州上将邢道荣,必是奉命来迎将军。”
第100章 零陵人才
说话之间,一员虎背熊腰的骑将飞奔而来,到近前滚鞍下马,抱拳道:“零陵守将邢道荣,奉命前来迎接将军!”
“将军请起!”刘琦笑道:“多蒙刘郡守费心。”
这邢道荣看起来五大三粗,身形与张飞相差无几,刘贤称其为零陵上将,镇守郡内绰绰有余,但是还排不上名将之列。
没有刘备来夺荆州,邢道荣扬名的机会也没了,就这样做个郡内上将也挺好。
众人来至零陵,刘度早已带着百官迎候,到了府衙摆宴接风,其乐融融。
刘度父子主动归顺,郡内倒也无事,晚上刘琦写了一封书信,命刘贤送给刘巴,看他是否愿意出仕。
次日一早,刘琦正会见蒋琬和刘敏,这两人与自己年纪相仿,尚未察举,还没有茂才和孝廉的称号,并不能入朝为官。
刘琦见蒋琬学识渊博,为人沉稳,刘敏则更加英武一些,不愧是后期敢抵挡曹魏十万大军的人物。
此时刘琦的变化早已传遍天下,荆州更是沸沸扬扬,大家都年纪相当,二人敬佩刘琦的同时,也相谈甚欢,同为年轻人的朝气和豪情所吸引。
要想让二人加官,至少要有茂才的名号,便商议为二人找个名士做举荐人。
这就是汉代察举制的弊端,没有名士和官方举荐,无法踏入官场。
举荐之人便是一生的恩人,各家自然只推荐亲近之人,这也成为世家掌控官场的根本。
科举是打破世家垄断的方式之一,但刘琦现在还没有力量去做,更没有条件和资源来实现,只能按照当下规矩。
正商议之时,忽然襄阳公文送到,还有一道圣旨,曹操表刘琦为襄阳侯,拜车骑将军,领荆州事务!
“恭喜将军加官进爵!”刘贤等听罢大喜,纷纷拱手道贺。
年仅十八便位尊于九卿,封侯拜将,这样的成就,放眼历朝历代,也少有几人能做到。
这一道诏书下来,刘琦非但掌管荆州名正言顺,而且还有开府治事的权力,以后加封官员,不必事事上表。
刘琦扫了一眼书信,却将圣旨缓缓放下,蹙眉叹道:“曹贼不过是急于赎回俘虏罢了,若无人质在手,岂能如此升赏?若这果真是天子之恩,那该多好?”
曹操给他加官进爵,不过是想将五百万钱粮缩减为两百万,官爵对刘琦来说可有可无,毕竟荆州就在自己手中,而钱粮却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蒋琬抱拳道:“将军此言差矣!诏书出自朝廷,陛下得知将军威震江南,欲灭奸贼而兴汉室,必在深宫盼望,这封诏书之中,未必就没有陛下殷切盼望之意。”
刘琦微微一怔,向北遥遥而拜:“天子困于河北,苦盼救援,曹贼假诏号令天下,某必救皇兄于水火之中。”
众人纷纷施礼,却听一人大笑道:“将军有如此壮志,曹贼不灭,何愁汉室不兴?”
刘琦回头看去,只见衙门外站立一人,青衣长袖,留着一撮山羊须,正大笑走进来。
刘贤惊喜道:“此乃刘子初也!”
细说起来,刘贤和刘巴同属一宗,五代之前还曾同堂,如今虽然疏远,但偶尔也有来往。
刘琦上前迎接,抱拳道:“先生驾临,是乃荆州之幸!”
“岂敢岂敢!”刘巴还礼道:“南阳大捷,令曹操铩羽而归,方为荆州之幸,汉室之幸!”
刘琦心中暗喜,果然刘巴看好曹操,是因为他实力最强,甚至有统一天下的希望,想早日结束乱世。
刘琦异军突起,让曹操南下之路受阻,无论在身份还是实力上,他都比刘备强许多,这一系列操作,终于让刘巴改变看法。
寒暄一番,众人来到府衙,刘贤命人重新摆宴,蒋琬、刘敏都与刘巴相识,三位荆州名士,总算在零陵府衙会齐。
闲谈一阵之后,刘巴问道:“将军来信,画出南洋航线,远涉贵霜,实乃宏图大志,在下久居荆南,也只是耳闻而已,将军绘图却如此详细,令人佩服。”
刘琦笑道:“我在襄阳时,便喜欢搜集天下奇书,对他国之事略有涉猎,昔日秦始皇征服百越,伏波将军马援安定南海,此皆我华夏之地,南洋珍奇异宝极多,若能运到中原,必能大赚一笔。”
刘巴抚须道:“奇货可居,一本万利。将军非但能统兵,还有如此远见,何愁大事不成?若能与南越通商,货物自荆州运往江东、西蜀、中原,荆楚之地大有可为。”
刘琦言道:“我虽略懂经商之道,然于财政之事,却一窍不通,国之根本在于府库是否殷实,还需先生筹策。”
刘巴抱拳道:“承蒙将军器重,巴愿尽力而为。”
刘琦大喜,他打动刘巴的关键点,就是来让他搞经济,这一条商路和赚钱策略,果然引起了刘巴的兴趣。
刘巴虽然刚开始不愿投靠刘备,从荆州逃到交趾,转走益州,但有缘千里来相会,终究还是成了刘备的幕僚。
上任第一件事,便是给刘备解决了财政问题,一个“值百”制度,便在数月之间,让府库充实!
刘巴有如此超前的经济思想,对刘琦的规划一看便知,这和当今那些诸侯只知道增加赋税来充盈府库的思路完全不同,二人虽未见面,已有知音之感。
而开拓南洋计划,更让刘巴看到自己的雄心。
兴复汉室的口号天下皆知,在中原不过是收买人心,为了出兵的正义性而已,但向外扩张,更展示出刘琦与众不同的一面。
作为让诸葛亮胜赞的男人,刘巴的眼光和能力毋庸置疑,唯有用这些超乎寻常的手段,才能打动他。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畅所欲言,刘琦一些新奇的观点让大家赞口不绝,尤其与刘巴谈起赚钱之事,二人更是滔滔不绝,听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刘度见这些年轻人意气风发,方知自己的儿子刘贤还差得远,终于同意让刘贤外出历练,要想有所成就,就不能一直留在父母身边。
零陵之行收获满满,让刘贤带着三人前往襄阳,刘琦下一站还要前往武陵,不知态度暧昧的金旋,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第101章 江上偶遇
在零陵留了三日,刘琦赶奔武陵,转来转去,地盘还在湖南境内,荆州刺史差不多就是个湖南省长。
人马来至武陵界上,金旋早已派从事巩志相迎,态度倒也摆得端正。
刘琦知道巩志是识大势之人,见礼之后问道:“金太守治理武陵数年,如今形势如何?”
巩志自然领会,抱拳道:“武陵境内虽定,但东有洞庭水贼啸聚,西有武陵山群盗出没,金太守常感不安。将军初至荆南,虎躯一震,贼盗皆平,武陵上下无不念将军之恩,将军接管荆州,乃万民之望也!”
刘琦仰天大笑,既然金旋承认自己的身份,武陵便平安无事,毕竟自己是刘表长子,比刘备名正言顺,金旋也确实没有反叛的理由。
一行人沿沅江而行,直奔武武陵郡治临沅,作为武陵境内最大的一条江,刘琦一路上琢磨打通这条水路,将山里的那些百姓连通起来。
沅南城中一家宅院里,一人快步而进,对屋里几人急说道:“来了,刘琦已到临沅。”
屋内坐着四人,一人相貌清隽,其余三人皆面色黝黑,其中一人身形高大,形容威猛,另外一男一女,皆披发露肩,脖子里挂着狼牙项链。
那年轻人大笑道:“刘琦自武陵回江陵,必从油江口登船,真乃天赐良机。”
身形高大之人嗡声道:“曹丞相的命令,我们自会全力完成,但荆州官兵来报仇,你们要保证我们族人的安全。”
那人笑道:“沙摩柯勇士但放宽心,此次杀刘琦成功,阁下必将闻名天下,五溪蛮部落中首屈一指,下一任蛮王非你莫属。”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喜悦,神情却依然严肃:“哼,我只要保证我的族人安全。”
“这个自然!”那人点头道:“如今刘表病重,刘琦已死,刘表也必死无疑,荆州无主,曹丞相必发兵南下,届时荆州为曹丞相所得,阁下族人自当安然无恙,待天子下诏封阁下为蛮王,那是何等荣耀?”
“蛮王之事,暂且不提!”沙摩柯摆摆手,“我们族中现在急需粮食和布匹,你们都带来了吗?”
“一半已经如数带到,稍后请到隔壁检查!”那人言道:“另外一半,待曹丞相取了荆州,非但如数送到,还另有封赏。”
沙摩柯浓眉微蹙,终于点头道:“也好,一言为定!”
那人大喜,抱拳道:“久闻沙摩柯是五溪蛮最勇猛刚勇的勇士,做事果然干脆利落,诸位放心在此休息,待刘琦离开临沅之后,听我吩咐行事即可。”
沙摩柯指着左手一人吩咐道:“阿克,你去清点财物。”
一名蛮人跟着那人出门,沙摩柯对另一人吩咐道:“从明天开始,把这里的粮食和布匹分批送进山中,分给族人们。”
“大哥,这样会不会太危险?”那女蛮人终于开口道:“杀刘琦的后果还要听老蛮王的,慎重考虑,而且曹操……才给我们一半佣金,这恐怕……”
沙摩柯笑道:“妹妹不用担心,我们还没有付出行动,他们能送一半粮食来,已经足够表示诚意,至于荆州军的报复,我刚才也已经问过,到时候曹军南下,没有刘琦谁能挡得住?我们五溪各族只要渡过这个难关,就远遁山林,不与官兵接触,只要躲进五溪境内,他们也奈何不得。”
那女子正是沙摩柯的妹妹沙扎丽,修长的柳眉微微蹙起:“刘琦真的有那么好杀吗?”
沙摩柯笑道:“有我在船上,妹妹不用担心,他一个纨绔子弟而已,身旁的那些将领不是我的对手,你只管留在水中接应,如果刘琦下水,交给你就行。”
沙扎丽微微扬起下巴:“只要在水里,谁也不是我的对手,刘琦若敢下水,他死定了。”
……
刘琦在武陵会见金旋及诸位官员,商议疏通沅江水运,既可作漕运,又可连通长沙商路,待南越商队恢复,武陵也大有裨益。
众人对刘琦的规划极力赞成,尤其刘琦注重商业,更让众人欣喜不已。
这里几乎都是本州官员,家家都有些产业由族人经营,因为洞庭水贼的存在,生意惨淡。
刘表作为士族代表,重文轻武,对唯利是图的商人更是不齿,郡内大家族都以经商盈利为耻,都在暗中经营。
刘琦的这个举措,无疑大获人心,非但得到士族的支持,还有商人的推崇。
果然在巩志发布榜文,准备筹集资金之后,马上就有无数人响应。
疏通水运连接洞庭,又有官兵保护,这对那些经常受到强人打劫的商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利好之事,自然全力赞成。
金旋亲自将刘琦送至油江口,保证接下来全力疏通沅江水路,与洞庭水寨连为一体,即便武陵有战事,水军也能及时救援。
船队出行,对岸便是江陵,两个时辰的水路,此行圆满结束,船上一片欢声笑语。
刘表治理荆州鼎盛之时,南来北往的客商每日往返于大江南北,尤其交趾、南越之地的商人,纷纷前来,才成就赵范之兄的商业传奇。
赵祥将中原的丝绸、陶瓷、茶叶运往海外,这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是华夏文明的输出。
南越、身毒等地的商客早已尝到甜头,但因赵祥的不幸离世而中断,如今刘琦以官方身份介入,商队必会如雨后春笋,持续进入中原。
“将军,前方有一艘渔船,是否要救?”正闲谈之时,驾船的士兵前来禀告。
刘琦来来到船头,便见前方一艘渔船,正在风浪中颠簸打转,船的一侧已经破裂,正在漏水。
刘琦言道:“就是普通之人,也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更何况我等官船,更要以身作则,否则岂不叫百姓寒心?”
甘宁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水上的危险,比之陆地更甚,这渔船即将沉没,又在江心,若不施救,船上之人必死无疑。”
刘琦传令,马上命士兵驾船向那艘小船靠近,走得近了,才看到船上四人个个面目黝黑,打扮与中原人大不相同。
甘宁蹙眉道:“这是五溪蛮人,我曾在巴郡见过,经常往来于大江。”
刘琦打量几人,见当先那个身形高大之人最为醒目,相貌凶恶,在看到他身上的武器,不由心中一动。
第102章 江心遇刺
只见那人紫黑色的面膛上一圈络腮胡,双目如牛眼一样凸出,看起来颇为吓人。
尤其腰间绑着两张弓,手提铁蒺藜骨朵,这样特殊的兵器,让刘琦不禁想起了五溪蛮王沙摩柯。
几人上了船,马上跪地谢恩,嘴里叽里哇啦说了一大堆,却谁都听不懂。
甘宁上前问道:“你们可有人会说官话?”
一位年纪稍长的中年人躬身道:“多谢这位军爷相救!”
甘宁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那人答道:“我们是武陵五溪苗人,到江陵贩卖兽皮、药材。”
甘宁双目微凛,沉声道:“既是贩卖物品,为何船上空无一物?”
那人答道:“方才经过困龙滩,不小心撞到暗礁,船底漏了,只好把换来的粮食和财物都丢掉,才勉强划船,等来恩人。”
甘宁微哼一声,警惕地打量着几人,困龙滩他也知道,那里冬天是一座小岛,夏天变作浅滩,如果不熟悉情况的人经过,很容易撞船。
刘琦一直静静打量几人,上前笑道:“既是武陵百姓,自当相救,不过我们是去江陵,并不顺路,恐怕会耽搁诸位行程。”
那人忙道:“军爷救我等一命,已经感激不尽,等到江陵,我们再找船过江,不敢打扰诸位。”
刘琦言道:“不妨事,船过江陵,还要返回南岸,将你们一并送回便是,不过此次财物尽失,尔等空手而归,恐怕会叫族人失望。”
那人叹道:“我们不敢走洞庭水路,只好绕道油江口,多出半月路程,意外常有,也是无奈之举。”
刘琦笑道:“回去之后告诉你们的族人,今后再也不必为此事烦忧,如今非但洞庭水贼已被消灭,而且官府很快就会打通沅江水路,不仅你们可以方便进出武陵,也会有商队专门进山收兽皮和药材,便不用你们如此冒险了。”
“当真?”那人面露惊喜之色,看了一眼沙摩柯,问道:“官府真有这么好?”
刘琦点头笑道:“武陵百姓也是荆州百姓,自当一视同仁,官府已经发下榜文,山区境内免去赋税,还将开通漕运,将来酉阳、辰阳、沅陵将会有官府专门收购物资,诸位回到武陵,自然会看到这些公文。”
这番话说的几位蛮人脸色微变,连沙摩柯都忍不住上前一步要说话,幸好被身后一人拉住,才反应过来,嘴巴张了张,低下了头。
那人躬身道:“听说刘将军巡视荆南,看来这些政策就是他所定……真是太好了。”
说完话便向那几人说起了苗语,几人叽里咕噜似乎有所争执,随后便退到避风舱中休息。
刘琦回到舱中,问甘宁道:“你可知五溪蛮王是何人?”
甘宁摇头道:“蛮王一般由各族长老推选,一年或者数年更换,族内之事,莫江波并不熟悉。”
刘琦言道:“那位相貌奇特,身形高大之人应该与蛮王有些关系,这些人来意不明,你们要多加小心,很可能他们有备而来,或许这是五溪蛮的一次试探,也或许……别有居心。”
甘宁多年行走江湖,也觉得这几人有些古怪,但又说不上来,如今听刘琦如此肯定,握了握手中刀,沉声道:“将军放心,某自会派人加强警戒。”
刘琦认出沙摩柯,便知道这件事看似偶然,实则古怪。
一般的五溪蛮人出来做生意,他倒是相信,但沙摩柯显然不会,能当上五溪蛮王的人,绝不会坐这种小渔船去江陵。
自洞庭湖被封锁之后,船队基本都从油江口走江陵,大小船只极多,他们的渔船偏偏在此时出现,未免太过巧合。
他们专门找上自己的船只,要么就是试探官方的态度,要么就是别有所图。
没有弄清楚蛮人的目的之前,刘琦决定静观其变,不要打草惊蛇。
中午又至困龙滩,水军都知道这片区域复杂,船行较慢,刚绕过一片礁石,便见迎面有一艘商船快速而来。
守军立刻擂鼓示警,让那艘船减速绕路,这里莫说是暗礁极多,江下更是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很容易撞在一起。
果然那艘船才过来,忽然便在江心打了个转,横着往大船撞来,大片水花飞溅,船上之人惊呼不已。
“龟儿子,会不会开船?”甘宁大怒,提刀指着对面大喝。
但为时已晚,那艘船已经冲撞过来,大船转舵缓慢,此时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水军只好全体戒备,保护船只。
砰——
与此同时,前方的那艘船已经撞了过来,虽然比战船要低了半截,但这一下力道也不小,船身剧烈摇晃,水花飞溅。
刘琦听到外面嘈杂,船身震动,出舱来查看情况,黄忠正守在舱外,扶着刘琦来到船舷之上。
那艘船已经撞得船舷碎裂,大船被撞了个洞,水军大怒,正准备放箭将这些人消灭。
“且慢!”刘琦忙阻止道:“他们并非有意……”
话音未落,却见那船舱之中忽然钻出十几人,全都黑衣短打,黑巾蒙面,在晃动的船板上如履平地。
“小心,有刺客!”黄忠脸色微变,立刻大声提醒。
这些人将手中钩锁抛上船舷,口中咬着钢刀,如蚂蚁般爬上来,个个身手敏捷,动作熟练。
刘琦心中不解,这一趟巡视南郡,除了桂阳有鸿门宴之外,基本都十分顺利,忽然从哪里冒出来的刺客?
难道是蔡氏余孽不成?
孙策就是因为得罪江东世家而被刺客所杀,孙权继位之后查都没查,最终推到许贡门客身上了事。
此时那些黑衣人已经开始登船,甘宁领兵守住船舷,上前一刀将绳索斩断,黑衣人扑通一声落入水中,消失在江面上,并没有挣扎的迹象,显然水性也不错。
另外几人从旁边爬上来,甘宁另一手取出铁戟,双手并用,直接对着那些扑过去,一刀一个,转眼又有三人惨叫坠落。
船舷上弩箭齐发,那些黑衣人在乱箭之下,也如同下饺子一般掉下去,但也有不少已经爬上船舷,开始近身搏杀。
“军爷,让我们也帮忙!”忽然船尾钻出来,那中年人还在说话,沙摩柯已经大步走过来。
“刘琦,你死定了!”不等官兵反应过来,沙摩柯虎吼一声,举起铁蒺藜骨朵高高跃起,冲着刘琦便砸下来。
第103章 蛮人刺客
刘琦吃了一惊,想不到沙摩柯竟会向他动手,而且动作极快,如同人猿一般疾冲过来,势不可挡。
“休伤吾主!”
与此同时,刘琦身后闪出一道人影,寒光闪烁,直往沙摩柯斩过去。
当——
一声巨响,沙摩柯连人带兵器被震得倒飞出去,噔噔噔连退四五步才稳住身形,惊疑不定地看着横刀立于刘琦身前的白发老者。
黄忠须发皆涨,怒瞪着眼前的蛮人,沉声道:“何人大胆,敢行刺车骑将军?”
沙摩柯想不到吸引走了甘宁,刘琦身旁的这老儿竟然如此厉害,并不答话,低吼一声又冲过来。
“杀,取刘琦人头!”
沙摩柯身后,那四名蛮人也一起冲过来,此时唯有杀掉刘琦,他们才有一线生机,否则必将死于官兵之手。
“主公先回舱!”黄忠爆喝一声,舞刀上前,一人挡住船舷通道,与沙摩柯厮杀起来。
“沙摩柯,你是受何人指使,前来行刺?”刘琦并没有退,指着沙摩柯一声大喝。
“你、你怎么知道……”
沙摩柯脸色大变,失声喊了出来,但此时黄忠大刀已到,被逼得说不出话来,二人在船上厮杀。
此时甘宁已经将那些登船的黑衣人全都杀死,领兵过来支援,上前敌住那四名蛮人。
最后的一名蛮人听得身后响动,提刀便冲过来,想阻截官兵,为刺杀刘琦争取时间。
“龟儿子!”甘宁一声怒吼,举刀大步而来,一道寒光闪过,那人的脑袋便凌空飞了起来,脖颈处鲜血如喷泉般冒出。
“尽量生擒!”刘琦见五溪蛮举动怪异,背后必有蹊跷。
尤其沙摩柯出现在这里,必须要查出幕后之人,这件事关乎整个武陵的安定,如果五溪蛮人造反,必会影响武陵乃至荆南的发展。
黄忠此时与沙摩柯大战二十合,已经杀得对方满头大汗,怒吼连连。
作为五溪蛮第一勇士,沙摩柯被一员老将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惊怒不已。
甘宁虽听到刘琦的呼喊,但此时生死之际,根本不敢留手,杀了一人继续飞扑上前,挡住了另一名蛮人。
那人两手各持一把短刀,微微弓着腰,如同准备出动的恶狼,眼中凶光闪烁,正准备偷袭黄忠背后。
此时那会说官话的蛮人正准备放箭,甘宁爆喝一声,取下背后短戟,伸手便甩了出去,正中其后心。
那人挣扎着转过身来,将箭瞄向甘宁,还准备报仇,但未等用力,便吐血倒地,箭矢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转眼之间四人只剩其一,那蛮人见势不妙,冲着沙摩柯吼了一句,甩手将短刀打向甘宁面门,同时就地一滚,往船尾蹿了出去。
甘宁躲过短刀,再想追赶已经来不及了,那人飞身鱼跃,跳入江中消失不见。
“留住沙摩柯!”刘琦见黄忠已经完全压制沙摩柯,对甘宁招呼一声。
甘宁举刀从背后逼近,沙摩柯早已被黄忠打得心惊胆战,见四名同伴又被甘宁所杀,眼中有了惊慌之色,一手撑住船舷,翻身越过栏杆跳江。
甘宁已有准备,从腰中解下铁索,兜手甩了出去,正好打在沙摩柯脚踝之上,将其缠住,猛地往回拉拽。
砰的一声闷响,沙摩柯如同被拽起的大鱼,狠狠撞在船板之上,发出一声闷哼,扑通一声掉入江中。
“龟儿子,休想逃走!”甘宁扔掉锁链,纵身上了船舷,飞快的速度脱掉外套,便紧随其后跳入江中。
船上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到阵阵波涛之声,若不是到处的尸体和鲜血,恍惚做了一场噩梦。
黄忠横刀小心戒备,观察周围动静,忽然听得船底传来阵阵闷响,忙道:“不好,贼人在凿船!”
“此乃水贼惯用伎俩,派水军支援。”刘琦淡淡一笑,对水军传令道:“甘将军已下水,速去支援!”
这船上的护卫一般都是锦帆军,闻言二话不说,纷纷脱下铠甲跳入江中。
刘琦看到这一幕,不由暗中点头,刚才他们没有擅自行动,而是等自己下令,才跟随甘宁下水,足见甘宁练兵,没少灌输忠君思想。
黄忠轻抚长须,蹙眉道:“五溪蛮人向来与我们相安无事,刘牧也曾下令善待其民,为何突然发难?”
刘琦言道:“蛮人好利,他们并不会无故冒险来行刺,背后必有人挑唆,只要抓到沙摩柯,一切便水落石出。”
黄忠点头道:“此蛮人颇有勇力,招式古怪,只是尚未熟练,若假以时日,必是一位难缠的对手。”
刘琦心中暗笑,沙摩柯成为蛮王之后,第一个杀得就是大将甘宁!
此时已到傍晚时分,风平浪静,江面上漂浮着破碎的船板,还有几具尸体,能看到几处黑影在水下追逐。
水面上不时冒起一股血水泡沫,不知是什么人被杀,但甘宁还未出现,只能耐心等待结果。
此时甘宁已在水下找到沙摩柯,正追得他手忙脚乱,奋力游走。
沙摩柯自认为水性也不算差,但当他潜入江中,看到甘宁在水中灵活轻便,如同大鱼一般,不由心中暗惊。
在水下打斗,和陆地完全不同,不但要手眼灵活,还要学会换气,否则一个浪花卷过来,可能头晕眼花,被水呛死。
沙摩柯刚才被黄忠杀得筋疲力尽,又在船板上狠狠撞了一下,气血翻涌,头晕眼花,至今一口气还未喘顺,哪里敢和甘宁打斗,如漏网之鱼,左右摇摆想要逃脱。
甘宁左手拿着抢来的分水刺,右手拿着短戟,穿行在船底和礁石之间,遇到那些造船的贼人,顺手刺过去,便见一道红光冒出。
这些贼人显然早有准备,个个身穿水靠,手中拿着凿子,专门为破坏船底来,只是他们也不是锦帆军的对手。
这些士兵非但常年纵横长江,本就武艺高强,又在军中一番训练,更是如虎添翼,只要打个手势,便明白同伴的意图,两人或几人一组,将水贼逐个击破。
水下的战斗更为惨烈,这是一场无声的厮杀,一股股冒起的殷红血水,让人触目惊心。
甘宁正要追上沙摩柯,伸手去抓他的脚踝,忽然斜刺里一名贼人急速而来,速度甚至比自己还快,带着一串水泡,分水刺直向肋部刺来。
第104章 水底厮杀
甘宁看这人的游泳姿势,就知道他身手不凡,赶忙扭动身躯,避开分水刺,扔掉短刀伸手探出,一把便抓住那人的手腕。
那人来的速度极快,分水刺刺空,一下子便撞到甘宁怀中,甘宁顺手将其箍住,正抬左手短戟准备刺下去。
那贼人奋力挣扎,猛地转过身,甘宁手臂触碰到两团柔软的东西,下意识用手捏了一下,充满弹性,顿时心中一惊。
就这愣神的功夫,那人猛地推开甘宁,反手将分水刺扫过来,甘宁伸短戟架住,正好小枝套在短戟中。
那人用力拉扯,哪里是甘宁的对手,见甘宁又逼过来,似乎有些惧怕,扔了分水刺往远处游去。
那人游动的速度极快,水底下能与他较量的人少之又少,忽然遇到这样一个对手,顿时激起了甘宁的兴趣。
他打出手势,示意其他人去抓沙摩柯,自己追向那贼人而去,两人如同鱼儿一般,在礁石之间快速穿插。
沙摩柯摆脱甘宁,心中稍定,转过一堆礁石,浮出水面换气,只见不远处都是官兵,有警戒的,也有出来换气的,全都围拢过来。
沙摩柯大惊,深吸一口气再次潜水下去,但为时已晚,不仅水下有人围过来,头顶还有大网撒下,还未游出去多远,便被一张渔网罩住,几个人转了两圈,便将他牢牢裹住,拉上水面。
沙摩柯奋力挣扎,但都无济于事,没想到在曹军刺客的帮助下,竟还未能刺杀刘琦,这要是审问起来,必定会连累族人。
刚被拉上船板,沙摩柯便挣扎怒吼,抢过半截刀刃准备自杀,被黄忠上前一脚踢中手腕,刀刃飞了出去。
刘琦来到近前,冷声道:“沙摩柯,你最好老实点,如果你死了,此事我必会找五溪各族来清算,你活着,我只找你一人算账。”
沙摩柯一怔,瞪大眼睛看着刘琦,嗡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随你便!”
“这才像个真正的勇士!”刘琦轻笑一声,吩咐道:“将他带到船舱,我有话要问。”
士兵们上前取下渔网,要将沙摩柯绑起来,刘琦摆手道:“不必如此麻烦,请!”
沙摩柯瞪着刘琦,又看看身旁提刀的黄忠,微哼一声当先迈步进了船舱。
刘琦吩咐士兵看守船只,等候甘宁,和黄忠一同审问沙摩柯。
此时水下战斗只剩甘宁和那名穿着鱼皮水靠的贼人,两人还在不断追逐厮杀。
那人没了武器,只能四处躲避,想依靠水性摆脱甘宁,但对方也实力不弱,紧随其后,甚至几次险些被抓住,真如同漏网之鱼,惶惶急急。
甘宁为了抓住那人,已经脱去所有外套,只剩一条短裤,露出结实的肌肉,双脚摆动,速度极快。
转过一块大石,甘宁如同狩猎的鲨鱼,猛地飞窜向前,便将斜刺里游过来的人拦住,伸手抓住对方脚踝。
那人忽然一个翻身,纤细的腰肢如虾米一样弓起来,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直向甘宁面门打来。
甘宁从那人身下急窜出去,伸手搂向对方的腰肢,他此时已经确定,眼前之人是个女子,这更让他好奇,想不到五溪蛮中还有如此奇才。
之前好几次绕近路,已经抓住那女子,但奈何对方穿着水靠,如鱼一般滑腻,被她挣脱。
几次失败之后,他知道要想活捉此人,手脚太滑抓不住,只能将其从中搂住。
那女蛮见甘宁又冲过来,吓得往旁边躲避,缠在身上的最后一片外套被甘宁抓住,冒出一串水泡撕了下来。
女蛮身上只剩下贴身的水靠,不但身体凹凸有致,胸口处更是高高鼓起,仿佛气囊一般。
甘宁猛地心跳加速,两眼瞪大,那女蛮红唇微张,嘴角冒着水泡,腰肢一扭,竟往不远处的漩涡中钻过去。
这一下翻转身躯,用力游动,整个人像章鱼一般四肢敞开,贴身的水靠收缩扩张,将两腿之间的曲线轮廓衬托得一清二楚。
甘宁伸手想要示警,但嘴巴一张,江水便灌进来,赶忙浮出水面,大口吸气。
想不到这人为了逃脱,竟冒险冲入急流漩涡之中,这可是极其危险之事。
船上和江面上都是游走的锦帆军,看到甘宁大喝道:“老大,人抓住了,快上船!”
“还有条大鱼!”甘宁指了指水下,来不及解释,一个猛子又钻入江中,循着刚才的位置潜下去。
正好看到那女蛮在漩涡中游动,虽说她勉强能借助水流加快速度,但显然并不熟练,已经有些难以自控。
此时正好一股暗流旋转而来,水流形成漩涡,那女蛮一时间不能自控,撞到了岸边的礁石之上,嘴角吐出一串血丝。
甘宁加速游过去,抓向对方的手臂,那女蛮双目圆睁,下意识地一脚踢过来,却被甘宁一把攥住。
女蛮紧咬银牙,柔软的腰肢不断扭动着,在水中转了两圈,除了展示一番婀娜的身姿之外,无可奈何。
女蛮正是沙扎丽,心中又惊又急,她在水中从未有过对手,曾游三百里乌江到涪陵,无论瀑布还是深潭,都没有上岸逃避,如鱼群一样顺流而下。
这次跟着兄长行动,就是因为在水中十分隐蔽,即便不能帮忙,也能轻松逃生,没想到遇到一个比她水性更好的人。
甘宁刚才浮出水面的时候,抓了一条渔网,将其割下来缠在手上,再也不怕鱼皮水靠,一手抓住对方手臂,另一只手抓住脚踝,如同铁箍一般。
沙扎丽又急又气,打不过这人,又无法摆脱追击,此时被抓住,两人已经近在咫尺,在水中都能看到彼此的眼睛。
眼看对方就要扑过来将她抱住,肌肉的线条和轮廓越来越清晰,她从未和陌生男人如此接近过,情急之下,银牙一咬,另一只脚便踢了出去。
两人距离极近,这一脚就在身旁,破开水流带起一串泡沫,直向甘宁的小腹。
甘宁嘴角微微一撇,游动之时手腕微微用力,便将那女蛮甩到一旁,这一脚便踢空了。
沙扎丽杏目圆睁,这人的身手已经远超出她的认知,自己此时就像被大鱼咬住的小鱼,根本不能自主,心中愈发惶恐起来。
第105章 幕后住使
甘宁心中暗笑,这女子的水性虽不错,但武艺却差了点。
想当年他在水底杀人如麻,正是那些水贼的历练,生死搏杀,才让他有如今的本事。
他甚至可以藏在水下一整日不吃不喝伏击对手,这女蛮的挣扎,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趁着对方震惊之际,甘宁手中猛地一拽,便将沙扎丽拽向自己怀中。
沙扎丽脸色大变,下意识地转身,顺水向前飞速,但她手脚被甘宁控制,只是激起一片水流。
柔软纤细的手腕,圆滑结实的小腿充满弹性,眼前娇躯曲线起伏,甘宁已经无心欣赏,用力一拽,便将人拦腰搂住。
沙扎丽像鳗鱼一般极力扭动,双腿乱蹬,都被甘宁用腿夹住。
另一只手甩手便打向甘宁的面门,也被甘宁顺势抓住,如八爪鱼一般将其缠住。
被陌生人紧紧抱住,沙扎丽又羞又急,再加上来不及换气,再也忍耐不住,咕咚一声,便喝了一大口水,顿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怀中之人弹性惊人,虽然已经不再挣扎,但甘宁不敢有丝毫放松,将其抱出水面。
夕阳照在沙扎丽的脸上,小麦色的皮肤充满了光滑透亮,双目紧闭,红唇微张,嘴角流着水珠。
“刺客已被抓住,快……快来!”甘宁有些气喘吁吁,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心跳加速的缘故。
那沙扎丽只是短暂昏迷,被叫喊声惊醒,看到还被对方紧紧抱着,又惊又怒,咬牙怒目,竟是用头直接撞过来。
甘宁偏头躲过,便一头撞进了对方怀中,尖叫道:“快放开我!”
“原来你会说官话?!”甘宁反倒吃了一惊。
“你……无耻!”沙扎丽气得直咬牙,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
羞恼之下,竟张口向对方的耳朵咬去。
甘宁大惊,赶紧闪避,但对方像疯狗一样,尖叫着扑上来撕咬,这么近的距离,根本避无可避。
此时他也不敢松手,若被她再逃脱,要是自寻短见,可就前功尽弃了。
情急之下,在对方咬过来的时候,忽然转头,用嘴将沙扎丽的嘴巴挡住。
沙扎丽浑身一颤,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周身江涛起伏,落霞笼罩。
甘宁也只是本能反应,待接触到冰凉柔软的嘴唇,人也有点傻了,沙扎丽更是浑身发软,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啪啪啪——
就在此时,旁边清脆的掌声响起来。
二人触电般猛地分开,沙扎丽将头埋进甘宁怀中,甘宁差点就松手放人。
刘琦不知何时驾船到了近前,拍手笑道:“妙妙妙妙……”
沙扎丽似乎还想挣扎,可是浑身绵软无力,根本使不上力气,娇躯不安地扭动着,让甘宁面红耳赤。
“快,快抓人!”甘宁深吸一口气,双臂用力,便将怀中之人抛了起来。
沙扎丽一声尖叫,落向船头,所幸黄忠反应快,赶紧上前将其接住,又撞了个满怀。
甘宁嘴巴微张,忽然有些懊悔,见黄忠马上将其放在船板上,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士兵马上上前围住,周身被刀枪指着,沙扎丽不敢起来,曲线太过诱人,看到那些士兵目光异样,低呼一声转身趴在了船板上。
刘琦伸手解下披风,抖手便盖在曼妙的娇躯之上,这才转身对甘宁说道:“这条鱼有点滑手,甘将军不来,别人可抓不住。”
甘宁深吸一口气,顺着缆绳上了甲板,早有士兵上来递上毛巾衣衫,擦洗干净之后又换了一身大红锦衣。
刘琦吩咐道:“将这女刺客带到我房间,本将要单独审问。”
“遵命!”几名士兵就要上前抓人。
“都给老子闪开!”甘宁一声低吼,走过去抱起女蛮,走进船舱之中。
刘琦微微一怔,旋即会心一笑,传令开船,与黄忠走进船舱之中。
此时沙摩柯已被带到隔壁,这小子嘴硬得很,见同伴都被杀了,只求一死,不愿吐露任何情报,刘琦决定从这个女人身上下手。
甘宁犹豫一下,准备出门,刘琦指着黄忠旁边笑道:“兴霸也坐!”
那女蛮蜷缩在角落里,裹着的披风被水湿透,根本遮不住傲人的曲线。
刘琦言道:“此女一直藏在江中,想必也有些实力,若非兴霸,恐怕还有危险。”
甘宁点头道:“水性确实不错,不过武艺嘛……”
“哼,我如果拿着水箭,你死定了!”话音未落,那女蛮倒先开口了。
“水箭?”甘宁冷嗤道:“老子十年前就用过的玩意儿,你也敢夸口?”
沙扎丽显然一直不服气,嗔怒道:“信不信在水里,我射死你!”
甘宁挑眉笑道:“谁射谁还不一定呢!”
刘琦听这对话越来越不对劲,轻咳一声打断二人:“沙摩柯方才被擒,他已经如实交代一切,准备……”
“什么?我大哥被抓了?”沙扎丽猛地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三人,旋即摇头道:“不可能,我大哥天下无敌!”
“大哥?”刘琦一怔,笑道:“如此说来,你是沙摩柯的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沙扎丽猛地停住:“你们骗我,我大哥是第一勇士,不可能被抓。”
刘琦一摆手,黄忠便将旁边的一块船板卸下,沙摩柯正被关在隔壁昏睡,刚才吵嚷不止,加之被擒心急,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大哥——”女蛮喊了一声,黄忠便将木板盖上。
刘琦言道:“你大哥只是晕过去而已,但他准备一人承担这次刺杀本将的过错,上岸之后也是杀头之罪。”
那女蛮急道:“这都是曹军的阴谋,我们都是被骗了……”
“曹军?”甘宁、黄忠吃了一惊,彼此相视一眼,没想到竟是曹操在背后使坏。
刘琦冷笑道:“我早已料到此乃曹贼所为,其远在中原却屡次挑动荆南之乱,先是桂阳,如今又是五溪各族,竟用如此卑劣手段,枉称枭雄。”
黄忠沉声道:“蛮人必是被曹贼利诱,既敢来刺杀将军,就当杀之,以儆效尤。”
“若杀此二人,则正中曹贼之计矣!”刘琦看向那女蛮,笑道:“要救你大哥倒也不难,只需答应本将一个条件即可!”
沙扎丽上下打量着刘琦,略作犹豫之后,轻咬着饱满的红唇,点头道:“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