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基尾皓尔的故事
眼前的老人身材比一般老人稍微结实点,却也区别有限,他也不高大,而且左眼睑微塌,这副形象没法与威严挂钩。按理来说这么一位老人应该不会太引人注目才对,可他偏偏做到了。
在侍卫炽热的视线中,他就是神明!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这或许是因为一种名为气质的东西。就像上了年纪的老人身上都会不可避免地出现沧桑感,他已经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气质,与尘世之中的其他人区别开来。
“既然是说我,那么自述应该是最接近事实的,不知徐长老想要听哪一件事?”基尾皓尔说的话将徐北砚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出来,可徐北砚却久久没有发声。
为什么我能在他身上看到一些和师兄相似的点?果然名不虚传。
“大王日理万机,还有许多事要做,接下来就由我来陪客人吧。”基尾皓尔坐到凌洛轩旁边,说出了这句看似普普通通的话。
凌洛轩的视线只与基尾皓尔接触了一瞬便马上错开了,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徐北砚说:“大科瓦说的不错,的确不该外出太久,我也应该回去了。”
向门外走出几步,凌洛轩突然转身看向基尾皓尔,“大科瓦要一起回去吗?”
基尾皓尔摇了摇头,“大王不必管我,我在这里陪一下客人就走,可不能让别人觉得我国不懂礼仪。”
望见凌洛轩似乎还有些迟疑,不愿就此离去,徐北砚开玩笑说:“大王不用在这里花费过多时间,我可担不起妨碍国事的罪名。”
徐北砚的玩笑话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凌洛轩似乎仍在犹豫,脚步挪得格外慢,他想要说什么,可从嘴里冒出的却是“既然如此本王便离开了,二位好好相处。”在护卫的簇拥下,凌洛轩走出了招待驿站。
徐北砚见凌洛轩走远了,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这才面向基尾皓尔,“大科瓦有什么事就说吧。”
对于徐北砚的话,基尾皓尔似乎一愣,随即笑道:“那么我该说什么?”
徐北砚面色不改,“自然是说该说的事。”
“既然徐长老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藏着掖着,那我就摊开说了。”基尾皓尔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终于要露出獠牙了吗?有了准备,徐北砚心里微微一松,嘴上说:“请。”
基尾皓尔清了清嗓子,“这件事最开始是在五十三年前,那个时候我还在地方首领的收下做事,直到有一天,我的一个好哥们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身边说……”
徐北砚认认真真地听着,俨然像对待一场谈判。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徐北砚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怎么那么像爷爷给孙子吹嘘自己的过往呢?
耐着性子又听了好久,徐北砚确定了基尾皓尔真的是在讲述自己的故事。
别说,还挺有趣的。
就这样,基尾皓尔和徐北砚讲了一下午的故事,期间还认认真真地解答了徐北砚提出的问题。直到天色渐暗,基尾皓尔才告辞离去。在这个过程之中,基尾皓尔没有谈及任何故事的外的东西。
望着基尾皓尔远去的身影,徐北砚也迷惑了。
难不成我之前猜错了。
第二十四章 打探
基尾皓尔离开之后,张兵和尹离才慢悠悠地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
“师叔,我们还需要打探消息吗?”张兵觉得徐北砚应该会停止打探,毕竟正主都亲自说了,不可能有人更加权威。
徐北砚的回答却出乎张兵的意料,徐北砚认真地摇了摇头,“需要,怎么不需要?”
张兵虽然不知道继续坚持的意义所在,也只能照做。
还没等他转身,徐北砚继续说:“不过方向得变一下。”
果然如我所料,张兵问道:“要怎么变?”
“你们改为打探最近城中发生的事,将所有能影响到当前局势的事情都记录下来。”徐北砚说出的这句话决定了三人接下来留在萨若纳的性质不再是道贺与访胜。
第二天,徐北砚望着摆在桌上的记录陷入沉默。
今天一早就有位侍者送来了一本薄册,里面详尽地记录了最近图罗亚所发生的大事,简直就是瞌睡了送枕头,徐北砚自然道谢。临走之前侍者说:“大科瓦知道客人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就派人将最近的情况记录成册,送来供客人解闷,不知道客人对此时候满意?”
竟然是他!不过也是,除了他还有谁能如此手眼通天。
徐北砚嘴角挂笑,“相当满意,请替我多谢大科瓦。”
侍者也是笑容满面,“小人还需要回去复命,就告退了。”
“慢走。”
侍者走后,张兵的脑袋从门口冒出来,“师叔,我们还要继续吗?”
徐北砚脸上的笑容完全收敛,他摇摇头,“不用继续了,这样下去也没法得到有用的信息,大科瓦应该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其实我感觉大科瓦这人挺好的,他如此作为或许只是不想让凌洛轩和你再多接触。”犹豫了一阵,张兵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的想法还是太粗浅了,之前我就感觉不太正常,现在有了这些记录,更是让我越发确定。”徐北砚将摆在桌上的记录举到身前,“他一定在谋划什么,我必须查清楚。”
张兵听到这,突然变得严肃,“师叔,我得提醒你一句,我们最好不要牵涉进去,来时宗使的意思也是不要和图罗亚纠缠太多。”
徐北砚腾地站起来,面色难看,死死盯着张兵的眼睛,“你是在拿师兄压我吗?”
张兵分毫不让,语气平淡,“希望师叔慎重考虑。”
两人僵持了很久,徐北砚忽然又坐回位置上,主动妥协,“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为宗门惹来麻烦的。”
张兵深深地看了徐北砚一眼,“希望师叔说到做到。”
“我有点累了,你出去吧。”徐北砚摆了摆手,示意张兵离开。
张兵没有多说什么,“那么师叔早些休息,我先告退了。”说完慢慢退出了屋子。
最近担心的太多了,竟然差点情绪失控。张兵说的也有道理,接下来的行为必须慎重,不能牵扯到宗门。
徐北砚突然伸了个懒腰,往床的方向走去。
说起来好久没有休息过了,今天就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第二十五章 继续打探
睡觉就是最好的治疗剂,睡过一觉之后徐北砚感觉就好多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更加美好。
倒了一杯水喝下,徐北砚慢悠悠地坐在凳子上,重新拾起昨天丢掉的问题,开始仔细考虑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得弄清楚才行,不然真的不放心就这样离开,可是又不能牵扯到宗门,在这个时候一点点动作都会被无限放大。
一想到自己要畏畏缩缩的,徐北砚不禁扯了扯嘴。
真是难受啊,怎么才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咚咚咚。”
熟悉的敲门声响起,徐北砚脑壳又开始疼了。
想了一会儿,徐北砚有些无奈地说:“进来吧。”
张兵先是往屋里张望几眼,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场,才小心翼翼地说:“师叔,这样一直在屋里待着有点无聊啊,你能不能找点事给我做?”
这小子会是那种主动找事干的人吗?不就是想要出去玩吗?徐北砚在心里冷笑两声,表面还是和颜悦色,“那么你就继续打探消息吧。”
张兵面露惊愕,随即哭丧着脸,“师叔,其实我刚才是开玩笑的,现在不宜打草惊蛇,我们还是静待时局发展吧。”
徐北砚一本正经地说:“怎么我感觉你挺认真的?”
张兵知道徐北砚在捉弄自己,却也不敢反抗,生怕激怒了她。
看着张兵的模样,徐北砚相当满意,补充了一句,“这一次你打探的地点可以随意,不用固定在一个地方。”
张兵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这意思不就是可以随便逛吗?再抬头看徐北砚,他身后好像有光!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张兵表情严肃地行了一礼,转身就准备浪去了。
“等一会儿。”徐北砚突然叫住了张兵。
“师叔,还有什么事吗?”张兵惴惴不安,生怕徐北砚改变了主意。
所幸徐北砚说的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句话,“这一次出去你把尹离带上,不然闷太久对修行也不好。”
“不用了吧,尹离就是那个性子。”张兵胆子大了些,开始和徐北砚提意见。
徐北砚瞥了一眼尹离所在的小院,语气平淡,“他不去你也别去了。”
“好,我一定带他出去。”张兵表情庄重,颇有视死如归的感觉。
“你可以带他去那些公开园林里看看。”怕张兵想不到,徐北砚还特意提醒。
等徐北砚说完这句话,张兵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隔壁小屋开始闹得鸡飞狗跳。
不一会儿,张兵带着尹离从隔壁走过来。
“师叔。”尹离缓缓行礼。
徐北砚回了一礼,“我让张兵和你去外面继续打探消息,你愿意吗?”
尹离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但凭师叔做主。”
“那么你们就出发吧。”
张兵一马当先,早就跑到门外,大喊道:“师叔,我走了。”
尹离则是不紧不慢,又向徐北砚行了一礼,“师叔,我也出发了。”
“嗯,去吧。”
待两人离开后,徐北砚的嘴角勾起了一道诡异的弧度。
第二十六章 将军丘
徐北砚站在漫天黄沙之中,回想着和二人的对话,似笑非笑。
我真的不是以权谋私,我也在打探消息。徐北砚这样说服自己,片刻之后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张兵不会真的什么都不告诉就把尹离随便丢在哪里吧?
“喂,最后的那个,赶紧跟上来。”在前方传来一道声音。
“好的,来喽。”被催促的徐北砚当即将这些想法抛出脑外,小跑着跟上大部队。
张兵应该会告诉尹离,一定会的。
领路的那个人在前面不远处就停了下来,转身对后面的人大喊:“大家,我们到了。”
有人眉头一皱,质疑道:“就这?你可不要蒙我,图罗亚人不骗图罗亚人。”
徐北砚望着前面的一个小土包,也是有些想笑。
难怪那个人会质疑,在说书先生口中将军丘可是地势精妙,内藏无数玄机,可他能看见的就只有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土丘。
领路人十分淡定地反驳,似乎对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将军丘里面的确无比精妙,但外面肯定得平平无奇。如果它十分显眼的话还能起到那么关键的作用吗?”
听了领路人说的话,质疑的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像说的也是。”
等到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的时候,领路人对着小土丘做了一连套复杂的结印,面前的小土丘开始有了动静。
小土丘中央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口,黑黝黝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凝望久了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即将会被吞噬。
接下来领路人带着大家从洞口走进去。不过向里面走了几步,领路人突然拍了拍手。随着拍手声回荡,整个洞内变得亮如白昼。
徐北砚望着洞内的场景,也是有些出乎意料。洞内是一方小天地!
整个小天地被各色晶石所填满,制作成简陋的休息场所。徐北砚粗略一看,竟有近十万个。
“当年列列旬进犯,几乎打到了王都,那个时候仍是少年的大科瓦与上任大王将所有老幼妇孺都转移到这里,城中只留下男人,准备和列列旬决一死战。”
领路人指着休息场所转了一天,“当时并没有住满,因为有些人不觉得自己比壮年男子弱,也能保卫国家,选择与兵士一起战斗。”
“那场攻城堪称惨烈,仅第一天城中人便已伤亡两成。在所有人都准备与萨若纳一同死去的时候,从这里走出了上千人,为首的便是大科瓦。”领路人顿了一下,“最为关键的是那一千人竟是大王亲卫,是所有军队之中战力最高的。”
“大科瓦率领着一千大王亲卫凿开了列列旬的军阵,大王也带领军队从城中冲出进行夹击,最终以伤亡近四成的代价打退了列列旬军队,列列旬的大王也死在了大科瓦手中。这场战役导致了列列旬直到今日还一蹶不振,此地极具纪念意义,所以被称为将军丘。”说到这里,领路人突然叹了口气,“说来可惜,大科瓦本是成仙之姿,可为图罗亚鞍前马后,多次受伤,放弃了成仙的可能。”
徐北砚站在人群后方,摩挲着下巴。
好像听到了有趣的东西。
第二十七章 栽树的方法
“这棵树栽得不对。”
“你在教我做事?”
在萨若纳的某处,两个人正在争吵。不对,准确来说不能称之为争吵,因为其中一个人的情绪始终没有变化。
“如果不重新栽种,这棵树几天后会死的。”尹离一本正经地说,似乎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蹲在地上栽树的男人翻了个白眼,仍然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将树苗埋在泥土中,“现在是我在栽树,怎么栽由我说了算。”
这个人好招人烦啊。之前自己栽树的时候这个人到旁边观察,本以为只是看个热闹,就没有太过在意,结果这人竟然开始对自己的工作成果指指点点,这对喜欢安静工作的他无疑是相当有刺激的。
在栽树男心中不爽的时候尹离仍然在说:“我只是一个建议,你为此付出了很多汗水,如果树死了的话不划算,不应该只为赌气就造成自己的损失。”
哼,这人竟然还认为我情绪不稳定。
栽树男听到这里更生气了,“你管我?树死了我乐意。”
“但这样对树公平吗?栽树一事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树木负责。根据经验来看,你应该将这棵娄星木稍微倾斜,使最上面的根高于土壤一指,并且底部土壤需要更加紧密,这样做能大大提高娄星木的生存能力。”说完这些之后尹离忽然笑了,“从动作来看,想必大哥已经在这一行工作了很久,经验十分丰富才对,只是不熟悉娄星木这种常见于山地的树木是什么生理习性罢了。”
随着尹离将一席话说出,栽树男人的眼神变了,从一开始的不屑转变为凝重。
他好像不是瞎说的。栽树男负责树木栽种十多年,虽然不知道具体方法,但对于别人所说的还是能够判断一二。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疑惑的栽树男下意识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尹离微笑着回答道:“其实我们是同行,我也是负责照料植物的。”
“哦,这么说你很懂喽?”得知对面是同行,栽树男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冷漠,自我介绍道:“我叫珀雷特炊司,目前正在负责这条街道的树木栽种。”
尹离有些不解,“我之前看见过其他的树木,栽种的都相当合适,唯独这些娄星木没有掌握正确的栽种方法,这是为什么呢?”
珀雷特炊司听到尹离的问题,忍不住摇头苦笑,“说实话我一直栽种的都是本国的树种,自问技术还行,但前不久大科瓦下令要栽种一些娄星木,这可让我很难过,不同地带的树木习性不同,我也没法去它们的生长地考察,不知道注意事项,所以遇到了许多问题。”
尹离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发现了一条信息,开始细心地为珀雷特炊司讲解娄星木的习性。
“娄星木主要产于沿海国家,由于土地紧实,所以根系并不发达,由于经常会面临海水浸没的威胁,它的根系有部分是在泥土之上,倾斜的目的也是为了能让它生长得更好……”
第二十八章 送上门的线索
在徐北砚和尹离都找到了些许线索的同时,张兵又在干什么呢?
“好!”一处拥挤的街口,张兵正坐在一排简易的小板凳上,看着眼前类似杂耍的表演大声喝彩。
坐在张兵旁边的一个男子似乎是那种自来熟的人,热情地说明:“这种表演是大科瓦游历途中所见,回国之后大科瓦……”男子介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兵给打断了。
张兵有些不满,皱眉看着他,“这位兄弟,你这样可不对。”
男子面色一僵,好像被拆穿一般,不知道该做什么。可接下来徐北砚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
“这种时候不是都该讲解表演的精妙之处吗?来源什么时候说都可以,反而不太重要。”张兵停顿了一下,才缓缓说出这句话。
男子面露惊愕,快速地消化了这个答案,随即又赔笑道:“张兄弟说得对,这种表演的精妙之处我早就烂熟于心,不会漏掉一处,听我慢慢道来。”
男子滔滔不绝的话音十分突兀地停了,他发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中有一个致命的错误。
怎么办,难道要露馅了吗?
预料之中的质问没有出现,原来张兵的心神早已被表演所吸引,似乎没有发现刚才的问题。
呼,应该没发现吧。男子这样安慰自己。
不管张兵是否发觉,男子都只能赌那个最好的结果。他又开始语气平稳地介绍道:“这种动作叫拔倒罐,能做出如此表演的戏班可不多,都能凭借这种秘技在行当之中立足,所以拔倒罐也常作为判断戏班等级的依据。”
“哦,看起来并不是太难。”在心里演练了两遍,张兵觉得自己练上两个月也能做到。
男子呵呵两声,对张兵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嗤之以鼻,“你真是外行看门道,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难,你就把它当做是修炼之中最艰难的招式之一。”
“哦,原来是这样。”张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个动作呢?看起来挺难的。”
男子随意看了一眼,摇摇头,“这个动作叫滚花,倒是不太困难,只是看起来花哨罢了,很多戏班都能做。”
张兵一脸钦佩地看着男子,“你懂得可真多啊。”
“也没什么,好歹我也是看过几年表演的,如果啥都不懂像什么样子。”男子被张兵夸赞,表面上却没有什么波动,心里却乐开了花。
接下来张兵和旁边的男子一直坐在长凳上,观看了整场演出。
“兄弟,要不要找个地方吃顿饭?”在演出结束散场后,张兵立即向男子发出了邀约。
男子面露难色,竟然有些犹豫,不知该答应还是拒绝。
“怎么,是不方便吗?”张兵似乎发现了男子的犹豫,大方地说:“不方便就算了吧。”
激烈地思想碰撞后,男子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了决定,“让我们走吧。”
“既然你是本地人,有什么好地方肯定知道,那就由你领路了。”说完,张兵一把揽过男子的肩膀,大步向前方。
第二十九章 不速之客
徐北砚感受着休息场所的艰苦条件,不自觉地与天华进行对比,心中有种庆幸之感。
还好我生在天华,如果生在这里可不一定能撑到师父来找我。
在徐北砚四处乱逛的时候,领路人走到在徐北砚旁边,轻声问道:“感觉如何?”
徐北砚想了想,“我其实没有太大共鸣,因为我不是图罗亚人。”
领路人笑了笑,没有为这个答案感到意外,“其实还是因为你没能把自己代入进去,所以才没有共鸣,有些东西是不分国界的。”
徐北砚没再接话茬,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起领路人,“其实我最好奇的是你把我带来这里想干什么?”
领路人似乎为徐北砚的敏锐感知而赞叹,“不愧是是问心宗的小师弟,这都骗不过你。”
徐北砚原来只是想问一下领路人最想让自己看的是什么,结果却被道明身份,他开始警惕地看着领路人,“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见徐北砚的表现不似作伪,领路人哑然失笑,果然是自己把他想得太厉害了,这个多疑的性子怎么就改不掉呢?算了,既然说出来了,也不必继续假装。
领路人摇身一变,相貌大改,变成了一个漂亮到有些妖媚的男人。
徐北砚双眼微眯,果然是哺真境,难怪自己刚才也不能准确感知。
见徐北砚已经在调动灵气准备好开打,领路人连忙摆手,“徐长老,你不会以为我要解决你吧?”
徐北砚点点头,“我不觉得你只是单纯带我来看风景。”
“徐长老这话说得也对,我自然不会为了那种理由来见你。”突然,妖媚男子指了指徐北砚的身后,“不过徐长老在行动之前是不是该先看一看后面的情况?”
徐北砚自然感受到了身后的气息,那是一个之前都平平无奇的男人,在妖媚男子说完之后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唉,怎么又来了一个哺真境?饶是徐北砚如此心大的人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直到现在观光队伍才发现了此地的异常,其中一个人看见妖媚男子的瞬间失声惊呼:“朱鬼大人!”
与此同时,有人也发现了另外的那个男人,“我没看错吧,那个是沙龙大人!”
沙龙没有反应,还是一步一步向徐北砚靠近,朱鬼却转向观光队伍,“哦哟,没想到我已经这么有名了吗?你们要不要帮忙给徐长老介绍一下?”
观光队伍全部颤颤巍巍,有几个人甚至直接瘫坐在地上,没有人能不磕磕巴巴地说出一句话。
朱鬼看着他们的模样,觉得十分无趣,摆手道:“你们都走吧,不要再留下来碍眼了。”
在场众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
朱鬼转身面对徐北砚,“怎么样,徐长老对我的决定可还满意?碍事的人也没有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徐北砚面色难看,没有回应。
现在前有朱鬼,后有沙龙,二人都不容小觑,他该怎么办?
第三十章 切磋切磋
朱鬼礼貌地行了一礼,道明来意:“这一次知道徐长老来到萨若纳,我两人就迫不及待地前来拜见,无礼之处还望徐长老不要怪罪。”
沙龙扭了扭手腕,只是发出嘿嘿两声,是个人都知道他什么意思。
徐北砚表面云淡风轻,似乎对当前的局势毫无感觉,“二位要见我,我很欢迎,但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地方见面?”
朱鬼笑道:“非我二人不愿拜见徐长老,只是因为身份不便,无法入城,所以才出此下策。”
“哦,二位是什么身份,这我倒是很好奇。”徐北砚没有选择旁敲侧击,而是光明正大地问了出来。
朱鬼也没有藏着掖着,一脸忧愁地说:“实不相瞒,图罗亚有一个通缉令,我二人都在上面。”
“二位的具体位置呢,既然说了不如说的更明白一些。”徐北砚得知这个信息之后还刨根问底,好像真的把这次会面当做一次普通的见面。
朱鬼有些不好意思,“说来惭愧,在下忝列于二十三。”
徐北砚指了指沙龙,“那位兄台呢?”
“沙龙兄可不是我能比的,位置在我之前,是十七。”
知道了二人的身份,心中大致估算出两人的实力,徐北砚也没有露出一丝怯懦,镇定地问:“二位见面之后想干什么呢?”
朱鬼腼腆一笑,在那瞬间似乎变成了一个青涩少年,可他的话却截然相反,“想让徐长老身上少点东西。”
徐北砚只是瞥了朱鬼一眼,静待下文。
面对徐北砚的沉默,朱鬼好像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刚才是开玩笑的,徐长老不会以为我真的会这样做吧?”
徐北砚没有接话茬,还是冷冷地看着朱鬼。
这两个人身上都有杀意,沙龙的杀意明显却淡,朱鬼的杀意虽浓,却一直在努力抑制着。
看来今天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怎么都得挂点伤了。
徐北砚并没有自大到觉得自己能够以一敌二,到这个境界的就没有几个是简单的,更何况眼前的两人还是那种被通缉多年还能活蹦乱跳的狠人,不说朱鬼,沙龙就绝不是他所表现得那样简单。
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徐北砚说话,朱鬼便直接进入下一步骤,“我二人其实只是想和徐长老切磋一下,既然徐长老不说话,我就当徐长老默认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
听着徐北砚的话,朱鬼笑得越发温柔,“如果徐长老不答应的话就不只是切磋了。”
徐北砚也不是那种好脾气的人,斜瞅朱鬼,“能让我看看除了切磋还有什么吗?”
“徐长老不愧身居问心宗的长老之位,魄力之大,我等远不能及。”朱鬼望了沙龙一眼,“既然徐长老这么说了,我们二人又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朱鬼向前一步,沙龙也继续缓步向前。
不愧是将军丘,连自己的信号都发不出去,摇人都做不到。徐北砚倒也没有因此颓废,反而战意高涨。
就让我看看你们能不能让我尽兴吧!
第三十一章 惨烈一战
“可恶,真疼啊。”
徐北砚吐出一口血,在将军丘上缓慢爬行,身体左右挪动着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翻身仰面朝天。
“不愧是能被图罗亚通缉的高手,但凡他们舍得死掉其中一个或者两个半废,我都可能永远留在那里。”
就在徐北砚自言自语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徐北砚在天空中搜寻着,最终看到了两个逐渐扩大的黑点。
你们终于来了。知道来人是谁,徐北砚明白自己安全了,这才闭上眼睛休息。
“师叔,你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徐北砚有气无力地说:“你瞎啊,这看不出来吗?我受伤了。”
“是谁伤得你?”张兵打量了一下徐北砚,面色凝重。
虽然徐北砚没有生命之忧,可这一身伤势却不容乐观。全身上下布满伤痕,衣衫全都染成血色,在体内还残留有跗骨之蛆般的诡异能量,而且他的左腿自膝盖以下竟然消失了!
问心宗最小的师叔竟然在图罗亚受到了如此严重的伤势,这件事甚至可能引起国际局势的巨变!
看了一眼二人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徐北砚扯起嘴角安慰道:“这不是没事嘛,不过是没有一只脚罢了,过几天就能长出来了。别哭丧着脸,搞得好像我命不久矣一样,赶紧给我笑一个。”
张兵和尹离没有接话,只是小心地托起徐北砚,准备回去。
“算了,还是先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徐北砚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准备立即返回萨若纳。
张兵和尹离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徐北砚此举是为了什么。重创的事情不能被别人知道,这个特殊的时期实在太敏感了,经不起一点触碰。可是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吗?他们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你们心里不舒服的话就在附近搜寻一下,他们可能没走远。”徐北砚为二人找了一个发泄途径。
事实上,当感受到张兵和尹离气息的时候,那两个人肯定早跑了,怎么还能找得到呢?两人没有在附近搜寻,而是将徐北砚带到了不远处的一间客栈。
第二天,张兵和尹离为徐北砚雇了一辆牛车,让他坐在牛车上返回萨若纳。虽然面色苍白,徐北砚的伤势却已好了大半,看来昨晚没少用灵丹妙药。
回到招待驿站,徐北砚被张兵和尹离送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二人就告退了。坐在床沿,徐北砚撩起下摆,脱掉鞋子,看着自己还是一团肉球的脚掌,忍不住叹了口气。
脚掌啊脚掌,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好呢?张兵和尹离真是的,我都好了大半,竟然还要限制我的自由,如果是平时我早就收拾他们了,可现在真的收拾不动啊。
说起来昨天的那两个人真狠啊,说是切磋,可一开始就是全力出手,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宝贝很多,恐怕对上他们其中的一个都很吃力。不过这一次还是有好处的,我感觉下一次出手我能更老练一点。
徐北砚胡思乱想了一阵,开始疗愈体内,可才刚开始就疼得龇牙咧嘴,赶紧停了下来。真疼呀!
第三十二章 日常走访
“抱歉,师叔现在不接待外客。”窗外突然传来张兵的声音,徐北砚正在纳闷是谁来了,另一道声音就适时地响起。
“要不师叔进去通报一声?如果师叔祖真的不见我,那么我马上就走。”
哦,原来是洛轩来了。
徐北砚刚想叫凌洛轩进来,可想到自己的现状,就没有喊出声。他赶紧套上鞋子,整理衣衫,又看了看自己脸色会不会被看出异常。将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徐北砚坐在凳子上,酝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张兵,是大王来了吗?”
门外的凌洛轩听到话语声,连忙回答:“是我。”
短暂的停顿之后,徐北砚说:“张兵,让大王进来吧。”
师叔如此吩咐,张兵自然不会违背,“是,师叔。”说完就身子一侧,让出了位置。
今天张兵的阻拦让凌洛轩感觉有点不对劲,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也只能将一切归咎于自己想多了。
推开房门,果然房间里看到徐北砚也没有异样,凌洛轩再也没有疑虑。
应该是最近太过操劳了吧,看来真的得休养一下了。
凌洛轩开口就是一句客套话,“最近过得怎么样,还舒服吗?”
“还可以,”徐北砚伸手示意凌洛轩坐下,“最近都在附近闲逛,到处看看。”
“生活挺悠闲啊,我就不像你,破事一大堆。”说着,凌洛轩开始抱怨起来,“以前只是看着也不觉得当个大王有多难,直到自己坐上了这个位子才知道是多么不容易。”
“这才几天就开始抱怨起来了,以后可怎么办?”徐北砚调侃起凌洛轩,“以后你还得在这个位子上坐好多年,难不成赶紧生个儿子把王位传给他?”
谈及这个话题,凌洛轩就憋不住了,心底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说实话我也不想当这个大王,当时也没想过会轮到自己,所以大老远地跑到了问心宗去修行。可不知为何,前不久我父王竟然患上一种怪病,很快就撒手人寰。”
凌洛轩看了一眼徐北砚,“当时情况复杂,所以我也没有和你说,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怪你呢?继续说吧。”
见徐北砚浑不在意,凌洛轩就继续说:“原来我只是以为回来送父王罢了,我们图罗亚也没有守孝之类的习俗,月余便可回去。结果这一来就没法回去了。”
徐北砚对凌洛轩的简略不太满意,“说清楚点,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大科瓦传达父王临终前的意思,让我继承王位。”
徐北砚又问:“你那些兄弟呢?就没有说什么?”
“他们会说什么?我们关系可是很好的。”凌洛轩给出了一个你想多了的表情。
“是吗?别的就没有了?”
“当然有,我继位很多臣子心中不满,可都被大科瓦给收拾得服服帖帖。将这些都处理好之后,就是广邀来宾,举行典礼。”
通过凌洛轩的讲述,一切好像都联系起来了。果然在看似平常的事情下隐藏着看不见的东西。
好迷茫啊,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第三十三章 无事
只要将联系凌洛轩所说的起来,一些之前摸不清头绪的事情也就讲得通了。
这么说来,之前在将军丘碰到的朱鬼和沙龙或许不是偶然,应该是大科瓦的手笔。但是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呢?是让我别掺和图罗亚的事吗?还是其他的?洛轩的继位会不会也有隐情?
再联系起其他事情,徐北砚心底有了一点猜测,可徐北砚更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最好不是那样,如果按照自己的猜测,那么……
想到那个可能,徐北砚都不禁头皮发麻。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事吗?”凌洛轩发现了徐北砚的异样,出声询问。
徐北砚这才想起自己正在和凌洛轩聊天,随便找了个借口准备遮掩过去,“没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特别容易发呆罢了。”
凌洛轩关切地问:“要不要我找人帮你看看?这可不是小问题。”
“不用,”徐北砚现在心绪繁杂,也无法保证自己说话的缜密,为了防止自己说错什么,他竟然开始赶客人,“你出来了这么久会不会有事?可别因为我又耽误到办事。”
徐北砚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凌洛轩也不好再留下来闲谈,于是向徐北砚告辞,“的确还有点事,那么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让下人知会一声就行,祝你玩得开心。”
由于身上有伤势,徐北砚自然不可能起身相送,但幸好之前徐北砚也没有送过,所以也不会被看出什么异样。
吩咐张兵送走了凌洛轩,徐北砚终于支撑不住,赶紧将自己丢回床上躺好。身体陷在软被之中,徐北砚幸福地眯起了眼,“还是躺在床上舒服啊,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凳子。”
躺了一会儿,徐北砚觉得这么躺着也不是个事,得找点事做,不然总感觉把时间给荒废了。
我想想,到底应该做什么呢?望着穹顶,徐北砚忽然灵光一闪。
有了,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好好理一下思路,既不用到处走动,也不会无聊。
整理思路的第一刻,徐北砚就想到了自己的伤势。
徐北砚总感觉自己是遭了无妄之灾,怎么看个景点都能碰到事情?
最近是不能出去了,不仅是因为身上有伤,出去不太方便,谁知道会不会在外出的途中又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什么人给打一顿,至少都得等到伤势全部恢复才行,那个时候才能有点自保之力。
想到这里,徐北砚翻身坐了起来,把玩着自己肉球似的左脚,面露愁色。左脚啊左脚,你可得赶紧好起来,不然我就没办法带你出去玩了。
闲得有些无聊了,也找不到有什么思路可理,徐北砚就准备把张兵和尹离叫进来再了解点信息,多点信息自己的思路肯定会更加清晰。可刚准备喊的时候他又想起来之前就已经将两人所知的信息都了解了一遍,于是闭上了嘴巴,不打搅两人。
这可怎么办啊?真愁人,还是自己慢慢想吧。
第三十四章 一天
根据最近得到的消息汇总,凭借这几十年的鞠躬尽瘁,大科瓦在许多图罗亚人心中已经是神明般的存在,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认为他应该当大王,所有人都认为只有辅政才是真正适合大科瓦的位置。
自王位交替之后,大科瓦可谓是只手遮天,独掌大权,声望是任何臣子都无法比拟的。但是大权在握的大科瓦并没有滥用自己的权力,随意处理政事,而是选择让凌洛轩决断政事,自己多半只是在旁边查缺补漏,修改一些不太完善的地方,只有极少的时候才会在私底下否决凌洛轩的决定,每一次都给出了原因。
按理来说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甚至用所谓的贤臣形容他好像都是一种侮辱。可徐北砚觉得是人就会有欲望,不可能无欲无求,大科瓦肯定不是表现的这样,他一定有埋藏在心底深渊般的欲望。
不论这个欲望是好是坏,只要会对洛轩不利,我就不可能让它实现。
心中暗暗发誓,自我感动了一把,徐北砚感觉浑身舒坦了,不知不觉就陷入冥想之中。
冥想结束,徐北砚睁开双眼,感觉精神前所未有的好。外面的天色似乎没有变化,难道只是过了一会儿?
不对,肯定不是过了一会儿。徐北砚感受着身体传来的感觉,和之前有很大的差别。
体内的伤势竟在原来的基础上好了大半,只剩下几处还有所残留,即使不治疗过几天都能自我疗愈,不过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徐北砚一把将被子掀开,原本肉团般的左脚竟已恢复得差不多了!脚掌已经分开,出现脚趾大致的模样,只是一些细微的地方还没有恢复完全,略显粗糙。
我这是冥想了几天?难道已经过了半年了?
在这里想也想不出答案,于是徐北砚大喊一声:“张兵,你进来一趟。”
“师叔,等我一会儿。”徐北砚喊完之后张兵很快就有了回应,不过片刻时间就跑到屋子里。
“师叔,你醒了。”张兵打开门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客套话就别说了,你先擦擦嘴。”徐北砚对于张兵罕见的礼貌举动并没有诧异,注意反而在另一个地方。
被徐北砚这么一提醒,张兵也发觉了,用手背连续擦了几下,这才说:“多谢师叔提醒。”
“好吃吗?”
张兵实话实说,“还行,味道有些奇妙。”
徐北砚又说:“有给我准备一份吗?”
张兵瞬间会意,赶紧回答:“有,当然有,我这就拿来给师叔。”说完就跑了出去。
幸好多带了一份,尹离也没有吃,不然就糟了。
接过张兵递来的类似辣面的食物,徐北砚嗦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又来了一口。
“我睡了几天?”
张兵在回去拿的时候连自己的那份也带上了,徐北砚吃的同时他也跟着继续吃。听到徐北砚的问话,张兵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回答道:“师叔睡了一天。”
“就一天?!”
第三十五章 教首
“这不对劲,我怎么可能只睡了一天?”徐北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张兵无奈地说:“事实就是这样,我改口也不会变,你也可以找尹离确认一下。”
徐北砚刚想说什么,脑海中突然有一道灵光闪过。
“我先出去一趟。”
“可是师叔你的伤……”张兵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他刚才竟然感觉到徐北砚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张兵感觉匪夷所思,下意识地说了句:“这怎么可能?”
徐北砚听到这句话转身反问张兵,“怎么,你是不希望我好得这么快吗?”
张兵也意识到自己反应不太合适,赶紧补救,“没有的事,只是又被师叔的恢复速度给惊到了。”
“如果恢复得太慢怎么对得起吃的那些药?”徐北砚说完之后张兵也想到了这一茬。
的确,刨除药效,师叔的回复速度也只是稍微快了点,没什么可震惊的。
想通了这件事,张兵又注意到徐北砚之前说的话,“说起来师叔是要去哪里,需要我一起吗?”
徐北砚就等张兵这句话了,“还别说,你真得和我走一趟,我要去拜访忍阶波。”
“师叔,你又要干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张兵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张兵知道忍阶波是谁,那个人可是图罗亚国教的领袖,虽然影响力不能与大科瓦相比,但也是紧随其后的一批人。
“别废话,跟我走就行。”徐北砚可不会管张兵顾虑什么,拉起他就走。
……
“你好,我来拜访教首,请通报一声。”徐北砚站在一座恢弘的建筑之前,与守在门口的一个人交涉。
守门人微微一笑,让开了道路,“教首早已打过招呼,只要客人来寻就可以直接见他。”
“那真是太好了,多谢。”徐北砚谢过守门人,走进门内。
张兵想要跟上徐北砚,却被守门人拦在了门前,“抱歉,客人,教首要见的人不是你。”
徐北砚对此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安慰道:“张兵,你俩就在门口聊聊天吧,我自己去见教首就行。”
张兵还有些犹豫,“可是……”
徐北砚直接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没有什么可是的,我又不是去赴死,只是和教首聊会天罢了,没什么危险。”
还没等张兵说出下一句话,徐北砚就消失在张兵的视野之中。
“这位客人请放心,教宫是除王殿外最安全的地方,除非城破,否则不会有危险。”守门人特地为张兵讲解,以便打消他的担忧。
张兵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和刚才判若两人,“说起来教首是什么时候派你来等候我们的?”
守门人想了想,回答道:“前天。”
听到守门人的答案,张兵不禁眯起了眼睛。前天?这个时间点有些微妙,是他提前猜到了什么,还是说将军丘的事他也有参与?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时,徐北砚已经走进教宫的大殿,见到了此行的目标。
第三十六章 问答
恢弘的大殿之中纤尘不染,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盘坐在中央,在徐北砚踏入大殿的瞬间,老人睁开了双眼。
徐北砚本应开口打个招呼,可看见老人的模样之后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教首身上有天华的血脉吗?”
徐北砚没有想到随意几眼便已从老人身上看到了一些天华的特征。
老人并没有在意徐北砚的逾矩之言,颇为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约莫是有的吧,但是自我有记忆起就不曾见过父母,所以也不太肯定。”
徐北砚行了一礼,“抱歉,勾起教首的伤心事了。”
老人摆摆手,并没有介意,“如此久远的事早已没有太多的感觉,何况我也并未感觉有何遗憾。”
徐北砚适时地恭维一声:“教首心胸非常人能及,有教首在实为图罗亚之幸。”
老人也配合地笑了笑,“徐长老就不必再恭维了,有问题直说便是。”
“既然教首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再浪费时间。”被教首一言道破,徐北砚也没有尴尬,而是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说起来教首是怎么知道我会来的呢?”
老人仍然保持着那个慈祥的笑容,“听说最近徐长老在萨若纳各处游览,教宫虽说不得是千年一见的建筑,但我觉得徐长老应该不会错过才对,所以就先和门房说了一声,以便徐长老能够直接游览。”
徐北砚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哦,真的是这样吗?教首真是有心了,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教首对我的重视?”
教首笑着回答:“徐长老不必如此客气,天华与图罗亚为唇齿之友,我们自然要保持两国的友谊。”
“我相信教首说的话,就这样吧。”徐北砚也席地而坐,面向教首。
“教首是否知道前日在将军丘发生的事?”
老人面色不变,回答道:“当时的动静并不小,自然是知道的。”
徐北砚没想到教首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也不禁笑了,“请问教首对此事是何看法?”
老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徐长老觉得呢?”
“应该与我想的差不多,”徐北砚顿了顿,继续说:“教首坐镇教宫,不应轻易插手世俗之事,何况将军丘的事也不算大,不值得引起教首的注意,所以只是知道罢了。”
“徐长老猜错了。”没想到教首否定了徐北砚的猜想。
徐北砚很好奇教首的答案,“哦,那么教首是如何想的?”
教首微微抬头,“我对将军丘的事情挺关注的,徐长老表现得十分精彩,我当时都赞叹连连。只不过当时徐长老没有性命之忧,反而是一次挺好的实战机会,因此我选择作壁上观。”
徐北砚又行了一礼,“教首的评价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我得为自己刚才的无理道歉。”
教首也缓缓回礼,“徐长老实力心性俱佳,真是让教中人汗颜。”
“不知教首对大科瓦又是何看法?”徐北砚冷不丁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第三十七章 教首之意
“大科瓦是上天赐予图罗亚的财富,对图罗亚的贡献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教首似乎早就知道徐北砚会问这个问题,没有丝毫意外。
徐北砚不置可否,笑问:“如果大科瓦要造反呢?”
教首原本微眯的双眼瞬间迸发出璀璨的神光,他久久地盯着徐北砚,缓缓说:“徐长老,请慎言。”
徐北砚微微一笑,稍退了一步,“我只是说如果。”
教首没有给徐北砚机会,“请徐长老注意自己的言行,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不是我,可能就会产生一些事端了。”
徐北砚好像听不出教首的警告之意,“如果我有证据呢?”
“徐长老,你得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你可知此举很有可能会引起两国的纠纷?”教首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顶着巨大的压力,徐北砚没有丝毫慌乱,还在说:“如果有确凿的证据,教首是否会相信呢?”
“如果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大科瓦有谋反的意图,我自然会相信。”教首表情突然微妙起来,“但徐长老应该没有吧。”
徐北砚点了点头,“教首说的也不算错,我目前有一些证据,但还没有达到确凿的程度。”
“那么徐长老现在是在干什么?”教首又恢复到一开始的状态,等待徐北砚给出的答案。
徐北砚一点不觉得自己有空手套白狼的嫌疑,“我只是在假设一种极坏的情况,怎么,教首不愿陪我一起假设吗?”
教首脸上又出现了笑容,“假设自然可以,不知徐长老具体想假设什么?”
“如果大科瓦造反,教首应该如何应对?”
教首哈哈大笑,“徐长老真是抬举我了,我在大科瓦面前就如同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教首何必如此致歉,怎么说也是一位长生境大能。”
“既然徐长老在问心宗应该对长生境更了解才对,长生境的差距甚至比长生境和玄醴境更大。大科瓦虽然因多处暗伤而修为停滞不前,可停滞之前的修为已使我只能遥望。”
“那么教首认为如果大科瓦谋反,如何才能阻止大科瓦?”徐北砚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教首只是简单考虑便给出了答案,“必须有上任大将军主持,国中前五的剩下四人一同出手才能制住大科瓦。”
徐北砚本以为自己已经对大科瓦相当重视了,没想到结果还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徐北砚顺着教首所说的话问道:“可否告知上任大将军的住所?”
“怎么,徐长老是准备去游说吗?”
徐北砚摇摇头,“也不算游说,只是先认识一下上任大将军。”
“可徐长老至今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只凭你的一席话是没有用的,甚至可能为问心宗招来麻烦。”
徐北砚倒是很乐观,“放心,时机到了,证据应该就会有的,何况找不到证据不是更好吗?”
教首第一次露出了意外的神情,随即笑道:“那么我就祝徐长老此行顺利。”
徐北砚起身行礼,“借您吉言。”转身走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