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文祥城，我们来了
在余霁的指引下，徐北砚驾驶飞舟进入了文祥城。飞舟下落过程中，徐北砚就让余霁返回舱中。
看着从舱门走进来的余霁，叶荒忍不住问了一句，“余霁，你怎么了？”
满脸红肿的余霁笑着摇摇头，“没事，甲板上风有点大，吹得脸有点干。”
“哦，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余霁依然笑着，但内心的酸楚无人能知晓。
别误会，他的脸当然不是徐北砚打的，徐北砚不是那种人。
在余霁道歉之后，徐北砚的确没好意思下手，所以只是将飞舟的屏障豁开了一个口子，好巧不巧那个口子正对余霁。
余霁知道是徐北砚故意为之，也不敢开口求饶，只能在阵阵罡风中坚挺着。期间徐北砚还贴心地为余霁护住了衣服，让他避免了走光的尴尬。
余霁返回自己的位置坐好，小心地揉了一下脸颊，已经没有感觉了。
还好，只是看起来有点惨，一点都不疼。经过此劫，师叔祖也不好再对自己出手了吧。余霁觉得这次很划算，揉着揉着不小心笑出了声。
屠妍妍看了一眼余霁的奇怪状态，就赶紧回头，悄悄对叶荒说：“他怎么了。”
“没事，只是在甲板上风有点大。”叶荒将余霁的话复述给屠妍妍。
屠妍妍悄悄再瞥一眼，又赶紧收了回来，“这叫没事？你骗鬼呢？他不会被风吹傻了吧？”
叶荒也是有些无奈，“是他说没事的，我也不知道。”
注意到屠妍妍在偷看自己，余霁露出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妍妍，等到了城里，我带你们好好玩玩。”
屠妍妍看着那逐渐靠近的可怖之脸，差点没忍住一脚踹上去。强忍着冲动，屠妍妍不再看向余霁，只是说：“现在正在下落，我们还是在位置上坐好吧。”
“好吧，那我们下去再说。”余霁也没有再说什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
飞舟刚停靠在文祥城西南角的专用降落地上。余霁就对着大家说：“这一次就让我好好招待大家吧，想吃什么随便吃，千万别和我见外。”
“见外什么？”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余霁臃肿的面容一僵，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深深一拜，“师叔祖好。”
徐北砚满脸微笑，“你们在说什么？看起来都很高兴，要不要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
余霁赶紧摆摆手，“没什么，只是我想招待一下大家。”
“哦，那有我的份吗？”
余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当然，肯定有。”
徐北砚看着余霁的脸，关切的问：“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风有点大，在外面没感觉，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这样了。”
“那可不行，我们得注意形象，我来帮你看看。”
徐北砚抓住余霁的脸反复揉了几下，余霁的脸竟然就恢复了原状。
当然只是看起来恢复了原状，余霁的感觉还是和之前一样。
不再是一个大猪头，余霁恢复了意气风发，“我家里应该有人在外面等我们了，大家先去我家里逛一逛，之后我再请大家好好享受一下。”
说完，余霁率先跳出飞舟，大喊一声：“大家，我回来了。”
第八章 这不对劲
叶荒刚听到余霁的那句话时，心中微动，竖耳倾听，有些好奇他家里会以什么样的形式来迎接。
一片寂静，等了许久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叶荒忍不住走出飞舟看看情况。
意料中的欢迎仪式没有出现，外面的空地上连行人都寥寥无几。叶荒看着余霁的背影，忽然感觉到些许萧瑟之意。
环视周围，根本没有任何迎接的痕迹，余霁愣了一会儿，小心地转过头看一下有没有人跟着出来，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没有人看见，尴尬的就不是自己。结果回头的时候刚好和叶荒视线碰撞，四目相对。
“那啥，其实我早就和家里人说过，让他们别来接我，不过刚才忘记了。”
“哦。”叶荒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在此刻使得气氛更加诡异。
余霁渐渐受不了叶荒投来的视线，赶紧招呼众人，“大家快出来吧，我带路。”
“吼什么吼？小声点。”
终于有人回应，余霁瞬间感觉解放了，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那里是一间小凉棚。
余霁走到凉棚附近，突然停了下来，面朝凉棚深深行礼，笑容灿烂，“牛爷爷好。”
在凉棚里打盹的老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很快又闭上，“出去一年，脑袋秀逗了？”
“牛爷爷还是这么爱开玩笑。”余霁笑容咧得越发大了。
“去去去，别打扰我睡觉。”睡在躺椅上的老人翻了个面，将后背朝向余霁。
吃了闭门羹的余霁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返回叶荒的身边说：“别看牛爷爷这样，他向来很疼我的，只是有一点不好，睡觉的时候脾气特别大。”
“别瞎掰，小心我揍你。”凉棚里传来一道话音，打断了余霁的言语。
偷撇一眼凉棚，余霁小声地说：“你看是不是？”
叶荒点点头，他知道余霁指的是睡觉的时候脾气特别大，但他总感觉或许指那个“他很疼我的”或许更为恰当。
……
后面的人陆陆续续走出，不过大多没有太过关注之前发生的事，这让余霁松了口气。
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后，余霁向徐北砚请命：“师叔祖，接下来让我带路吧。”
徐北砚先是看了远处一眼，才答应下来。
不知为何，路上的行人格外的少。偶尔见到几个，面对余霁的打招呼反应也是不咸不淡的。
余霁面色如常，向大家解释道：“今天有点不对劲，或许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们这里的人其实是很好客的。”
“我懂，我们都懂。”叶荒瞅准时机，说出了这句话，将气氛又带向了奇怪的方向。
余霁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句话，只好修闭口禅，继续带路。
走到一道气势恢宏的朱漆府门前，余霁向众人道歉：“抱歉，因为我还小，所以只能带大家走偏门，大家别介意。”
叶荒看着那道比寻常人家正门还要豪华万倍的偏门，觉得自己还是小觑余霁了。
余霁看着众人的反应，找回了一点儿面子，感觉身子骨都舒坦了几分，虎虎生风地走到门前，叩响了那对狮口圆环，同时气沉丹田，大声一喊：“我回来了，快开门。”
第九章 人都哪去了
余霁抓住狮口圆环轻轻一扣，府门竟然就朝两边打开了。这让余霁有些措手不及。
府中没有一个人，安静得让人害怕。
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他们都去哪里了？
这个疑惑在心口不断蔓延，联想到一路上的不对劲之处，余霁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不会是我家里出现变故了吧？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就被余霁赶紧打灭。
不，怎么可能呢？肯定是他们出去玩去了。
心里安慰着自己，余霁赶紧在府门附近四处游荡，寻找能支撑自己猜想的证据。其实他心知肚明，如果外出，怎么都会派几个人留在家中，更何况即使外出也不会不关门。
寻找了很久，最终却得到的只是失望。好像所有人都人间蒸发了一样，只有桌上的仍然热乎的饭菜和其他的蛛丝马迹才能知道不久前这里还有人。
没有找到人的余霁走到府门，看到徐北砚正望着自己，表情有些奇怪，欲言又止。知道他是发现了府中的变故，余霁没有开诚布公，只是对众人说：“抱歉，大家请先在这里待一会儿，我还有点事。
说完之后，余霁走到外面的街上，试图找到一个行人问一下情况。可是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寥寥无几的行人现在竟然一个都没有了。
站在空旷的街道上，余霁突然感觉心里有点害怕，马上跑回府门那里。可是等他到府门那里，早已没有了徐北砚他们的身影。
余霁小心呼唤一声，“师叔祖。”
四周静悄悄的。
“叶荒，你们快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
视野之中没有任何变化。
“洛轩，妍妍，二虎！”
余霁叫着一个个名字，声音越来越大，语速也越来越快。可始终没有一个人出现在眼前。
余霁没有继续喊下去，他停了下来，坐在府门前的台阶上，整个人开始发呆。
这是梦吧，对，这肯定是梦。
在心底对自己说出这句话后，余霁站了起来，走向大开的府门。
“欢迎……”余霁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在这个沉寂的环境里显得十分突兀，他下意识地转身就是一拳。
发声之人没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就疼得整个人蹲在地上。
余霁回头一看，原本空空荡荡的街道已是人潮汹涌，在其中他看见了一张张目瞪口呆的脸，都是熟悉的人。
“老爹，你在干啥？”低头看着那个发声之人，余霁问。
有些微胖的男人听到儿子的询问，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将那张皱成菊花的笑脸对准余霁，“儿子，欢迎回家。”
男人说完之后，其他人仿佛有了领头羊一般，纷纷开口，“欢迎回来。”
余霁望着男人问道：“谁想出的这个主意？”
男子邀功似的指着自己，“是老爹自己想出来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余霁咬牙切齿地说：“真是好惊喜，回家后我一定要感谢老爹。”
男人仿佛没有听出余霁的言外之意，摆摆手，“惊喜就行了，也不枉老爹谋划呢那么久。”
第十章 留宿余府
微胖男子没有着急与余霁寒暄，而是转向徐北砚致歉：“抱歉，徐长老。之前因为想给余霁一个惊喜，怠慢了您。”
徐北砚客气说道：“没关系，看到余老板和余霁的关系很好，我们也很开心。”
微胖男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哦，忘了介绍，鄙人余参。”
徐北砚笑着说：“余老板不用介绍，您的名字早就如雷贯耳。我们都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在宗内我就早有耳闻。”
“徐长老客气了，我不过是一介商人，承蒙各位看得起，才能做一点买卖。”余参话音一转，又向徐北砚征求意见：“不知徐长老可否在文祥城多待几天，让鄙人略备薄酒，尽一下地主之谊，也借此感谢诸位对余霁一年以来的包容与帮助。”
对于余参的请求，徐北砚没有拒绝，而是一口答应下来，“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欢迎仪式结束后，人潮就散开了。
大家都站在门口也不太像话，余参便招呼着徐北砚一行人进入府中。一路上余参举止得体，让人如沐春风。徐北砚暗暗点头，不愧是纵横九州的巨商。
走了近一里地，余参忽然停了下来，指着身后绵延的建筑群说：“这些地方都无人居住，大家可以随便挑一所小院。”
叶荒问道：“每个人住一所小院吗？”
余参点点头，“每个人都得有点自己的隐私空间。”
屠妍妍则是望着一眼看不见尽头的建筑群，喃喃自语：“一天选得完吗？”
屠妍妍刚提出问题，余参适时补充：“稍后会有府中管家专门为各位挑选小院，大家只要说出自己的要求管家就会为各位寻找相关的小院。”
叶荒听到这里，眼睛都亮了，“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余参笑着点头，“什么要求都可以。”
哦。叶荒已经开始头脑风暴，构思着自己最想要的院子是啥样的。
余参并没有让叶荒他们立刻就选，而是引着众人继续前行，边走边说：“现在我们先去用餐，我也不问诸位的喜好，就各种口味都上一点，诸位是想聚在一起还是单独用餐？”
见弟子们准备说自己的想法，徐北砚赶紧制止他们，对余参说：“不用这么麻烦，还是在一起吃吧。”
徐北砚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只能点头。
……
“这些菜还可以。”叶荒摸着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肚皮，望着摆满各地特色菜品的餐桌，满意地剔牙缝，之前没能吃到淮阴菜的遗憾也已消失不见。
其他人也都是吃了很多，甚至有几个女孩回过神来，她们的肚子都有了些微弧度。
吃过饭后，一行人走出来，数十位年纪不一的管家已在外面等候许久。
在徐北砚的要求下，弟子们选择了较近的几十处院子。
等到弟子们都走进自己的院子后，徐北砚径直走出了余府。
婉拒了管家领路的请求，徐北砚在街道上闲逛，他晃荡着岔进一条街道，最后在一间铺子前停了下来。
第十一章 暗号
徐北砚朝道路两边小心地扫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着，这才走近铺子。
眼前的铺子既不华丽，也不简陋，和这条街上的其他铺子没啥两样，显得普普通通，只有通过铺门上写着“春意浓”的小匾才能与其他店铺区分开。
走到铺门前，徐北砚再次左右环顾，确保刚才没有遗漏什么人，这才小心地敲响了铺门。
这个敲也不是没有讲究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
徐北砚先在靠近门缝的地方敲了一遍，又在稍远处重复一次。
察觉到铺子里有人靠近，徐北砚小心地报出暗号：“一二三四五。”
铺子里的人沉默片刻，接上了暗号，“上山打老虎。”
铺门缓缓打开，显现出一位年轻人的身影，然后逐渐清晰。
似乎是先前已经睡下了，年轻人还打着哈欠，身上的衣服一眼就能看出是胡乱套上的。
年轻人向徐北砚打招呼：“师叔，你来了。”
“嗯，我来看看你。”眼前这个名叫鹏飞的年轻人就是问心宗在文祥城的负责人。
徐北砚有些奇怪，“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我看外面的铺子大多还开着。”
鹏飞解释道：“这是女妆铺子，晚上就没啥生意了。”
“哦，是这样啊。”徐北砚在铺子里随意地扫了一眼，忽然发现一个不寻常之处。
“大飞啊，怎么柜台上的货这么少？是卖得太好吗？”
“不是，被人砸了。”鹏飞显得云淡风轻，好像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徐北砚面容一肃，“你说清楚点。”
徐北砚问了，鹏飞也就娓娓道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昨天一群妇人突然走进店里，向宗里泼脏水，找了些伤残事故之类的归咎于我们，就开始在店里又拿又砸，还威胁如果敢动她们的一丝毫毛，这事就没完。”
徐北砚的心情相当不美丽，但还是忍耐下来，“之后呢？”
“之后我叫来城卫把他们架走了。”
徐北砚稍微舒服一点，“所以你就早早关门了，是怕她们被关几天又出来闹事？”
鹏飞摇摇头，“不是这个原因，主要是因为最近生意的确不太好。城里有些妇人四处散播谣言，最近来店里的人也少了很多。”
徐北砚眼神变得凌厉，“查清楚是谁组织的吗？”
鹏飞回答：“不用查，查了也只会断在某个人上，况且幕后是谁大概是清楚的。”
徐北砚突然想到一人，“余老板对此是什么态度？”
“余老板没说什么，倒是小小的帮了一把，分寸拿捏的很好，让人挑不出毛病。”说到这，鹏飞突然笑了，“如果没有余老板帮忙，你来的时候门口应该还被人堵着。
“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恶心到这里了。”徐北砚已经攥紧了拳头，显然是生气极了。
鹏飞劝道：“师叔息怒，这间铺子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方便和余老板进行交易，其他的反倒是次要的。”
徐北砚脸色还是很差，“可如你所说，其余各地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鹏飞有些无所谓，“不打紧，这种小手段还撼动不了宗门。”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出手给了他们由头，他们也没法卖弄这些小手段。”徐北砚有些懊恼，这些天他总在想当初换种手段会不会更好？
“师叔言重了，那些草菅人命、喜食婴儿和强取豪夺之类的‘事实’随便都能制造出来一个，这也不过是他们选了个由头而已。”鹏飞宽慰徐北砚，同时心里叹息，师叔还是太年轻了。”
“好吧，我会在余府停留数日，如果有事可以到余府寻我。”
鹏飞点点头，“嗯，听师叔的。”
第十二章 说书人
告别鹏飞之后，徐北砚返回余府，却在府门之外看到了一个意外之人。
余参在府门外的石阶上站着，双手拢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见到徐北砚的身影，余参就迎了上来，一边笑着埋怨道：“徐长老让我好等。”
“不知余老板找我何事？”
余参停在徐北砚深前，不远不近，刚刚好，“鄙人为迎接各位，擅作主张请了些人来家中表演庆祝，刚才却听管家说徐长老出去了。我也不好把徐长老中途叫回来，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徐北砚合手一拜，向余参致歉：“抱歉，这次擅自行动给余老板添麻烦了。”
“不必如此。”余参笑道：“我们不必在此客气，那群孩子们都在等着徐长老呢。”
徐北砚又是一拜，脸上也有了笑意，“那就有请余老板带路。”
余参右手一摊，手心向上，“请。”
……
等到徐北砚到达会场的时候，刚好是一位说书人开场。余参指着高台上的两条座椅，两人落座。
台上说书的儒雅青年饮一口茶，折扇轻展，惊堂木一拍，开始第二回。
“上回说到，彼时的天华九州混乱不堪，各方势力相互倾轧，百姓苦不堪言。天华始皇帝约谈各方势力，要给九州一个太平盛世。征讨反对势力之时，始皇帝曾言道……”
余参听得十分入神，不断摇头晃脑。徐北砚也觉得说得很好，用心听完了整回。
中场休息之时，余参看向徐北砚，“徐长老觉得这场说书如何？”
“情节引人入胜，说书人的功底也十分深厚，抑扬顿挫恰到好处。”说到这里，徐北砚笑言：“我这个外行人也只能看出这么多了。”
余参对于徐北砚给出的回答十分满意，“徐长老说的不错，这位李先生在整个天华也是小有名气的，尤以天华建国史见长，并不是每次都能请到的。”
徐北砚对此并没有太大感觉，他平时并不关注这些，关注点反而在其他地方，“这么说其他的也都是大家？”
“嗯，还有北凉的武清姑娘、慧泾的刘先生、北淮的白大家等人，他们近期都在附近，所以我就把他们都给请来了。”余参对这些大家如数家珍，将每一位的长处与特点都娓娓道来。
余参说了很多，突然一拍额头，向徐北砚告罪，“瞧我这人，一说就停不下来了。”
“没事，余老板继续。”徐北砚虽然对于余参所说的这些人一个都不认识，但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在各自领域都有一席之地的。
觉得徐北砚对这些表演并没有太大兴趣，余参善意的说：“如果徐长老累了可以先回去休息。”
“不用。”徐北砚开玩笑道：“这些表演都是大把灵石，我自己可请不起，趁着在这里借余老板的光，每多看一点都是在赚钱。”
余参一愣，随后也笑起来，“徐长老真是一个妙人。”
徐北砚看着台上的表演，聚精会神。
修行之人不可只顾修境，人间处处是修心。
第十三章 有缘
昨晚的表演持续了很久，直到深夜众人才在管家的引路下回到各自的院子中。
管家显然深谙人心，院子里的布置与仆人都是精心挑选的，每个人都没有任何不适感。终于告别了风餐露宿的赶路生活，弟子们都格外珍惜这短暂的舒适时光。各自洗漱之后，每个人都沉沉睡去。
……
“起床了，快点起床了。”
一道道声音划破黎明的平静，一大早余霁就走进一座座院子催促大家起床。
“一大早的吵吵什么？”叶荒头发都没有梳，直接从床上爬起，就这样披散着气冲冲地走出房间。
余霁看了叶荒一眼，眉头一皱，催促道：“你看看你，像什么话？快点，快点把衣服穿好。等一会儿我带你们四处逛一逛，熟悉一下文祥城。”
叶荒怨气颇深，“有啥可急的，啥时候不能逛啊？而且我肚子还饿着，要先吃早饭。”
“我现在就是叫你先去吃早饭，师叔祖他们都已经吃好了，现在就等你。”对于叶荒的抱怨，余霁直接搬出了徐北砚。
没得办法，叶荒深深地打了个哈欠，这才不情不愿地返回房间，开始洗漱起来。
不过吃完早饭后，叶荒就率先跳出房间，转头看向屋内不停催促道：“余霁，赶紧啊，你们怎么磨磨蹭蹭的？”
就知道会这样。余霁在心里吐槽了一声，慢慢走出房间。
“我们文祥城虽然比不了都城与两座陪都，但各种风景名胜和新奇玩意还是不少的。”余霁在前面走着，同时简单介绍一些城里的特色，不过说的时候都半遮半掩，似乎只是单纯想勾起大家的兴趣。
当众人即将走到府门的时候，一个人早就等在那里。
“老爹。”
“诶。”余参对余霁说：“游城之事不急，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徐北砚走到前面，和余参见礼，“这样会不会麻烦余老板？其实余霁带我们去也是可以的。”
余参摆摆手，“不妨事，我最近手头上也没有事情，出去走走。”他悄悄凑到徐北砚耳边说：“其实我是想借这个由头偷会儿懒。”
徐北砚只能微笑以对。
余参带着众人走出余府，朝着街道的一头前进。余霁看着老爹前往的方向，似乎猜出了什么，走到余参旁边，“老爹，我们是要去那里吗？”
余参微笑着点点头，“嗯，这次刚好让你的朋友们也体验一下。”
余霁表现得十分平淡，对于余参的决定既不反对也不赞同，似乎已经去过很多次，都没啥感觉了。
徐北砚迈快脚步，追上余参，“余老板，不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哪里？还是要保持神秘感，不能提前透露？”
“也没什么惊喜，不需要隐藏，我只是想带大家先进入一次小天地，之后再去看其他的。”余参丝毫没有遮掩，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哦？那个小天地的名字是什么？”徐北砚忽然想到了偶然间听到过的一处小天地，好像就在文祥城。
余参回答：“名叫有缘。”
第十四章 三扇门
“果然如此。”徐北砚显然听过这个名字，回头朝弟子们说：“你们运气很好嘛，马上就有大机缘了。”
嗯？啥大机缘？
“不要这么说。”余参笑着解释道：“也不是啥了不得的东西，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天地罢了。”
弟子们刚想问什么，余参却没给他们这个机会，对大家说：“诸位，我们到了。”
一行人在一堵赤金色围墙旁边停了下来。
在围墙外面相连有两间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屋，大小只能住一人。在余参停步之后，从小屋里面各走出来一个人，一个是背负木剑的长须老者，一个是怀抱小猪的霓裳妇女。徐北砚暗暗观察了一下，那个木剑老者大概是日月境大成的实力，霓裳妇女稍弱点，只有壤息境左右，但她怀中的“小猪”并不是看上去那样人畜无害，隐隐散发的威势与木剑老者不相上下。
木剑老者和霓裳妇女二人向余参行礼，瞥见徐北砚之后又向徐北砚行礼。余参和徐北砚回礼之后，余参说：“我们只是来走一走，二位不用管我们。”
二人听罢，向余参和徐北砚行礼告辞，各自走回小屋，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虽然平时没什么变故，但还是得以防意外。”余参向徐北砚解释。
徐北砚点头，他从刚才就能感觉到除了明处有这两位修士镇守，暗地里还有一位大能在守护这里，不过仅凭感觉只能知道那位大能和自己差距不大，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余参带着大家从两间小屋中间穿过，一行人走到围墙里面。
围墙里空荡荡的，并不像叶荒想的那样繁华美丽，好像比武台一样，一览无余。
一座石台落在围墙正中，在台上立有三道青铜门，大小与一般房门并无二致，只是款式不一，有了点仙家之意。三道青铜门呈掎角之势，门框紧靠，在门上分别篆刻着天、地、人三个字。在青铜门旁边的木桌上还有一个老头正在睡觉。
余参轻轻推了推老人，老人肩膀微动，经过短暂的停顿，然后伸了个懒腰，用手背揉揉眼睛，又擦擦流出的口水，“要去哪道门？”
余参语气温和，“九叔，这一次我们有十九个人要进小天地。”
老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睡意全消，看着余参说：“老爷，你怎么来了？”
余参说：“小霁带了几个朋友来家里，我就带这几个小朋友来看一看。”
说完之后，余参左手抹过桌面，桌上就整整齐齐地摆着十九块灵石。徐北砚假装漫不经心地一撇，内心狂震。好家伙，全是品相极好的三品灵石。
老人收起灵石，打量起后面的一群孩子，准备说什么，却被余参制止了。
余参转身对大家说：“你们随便挑一扇门进去吧，进去后可以挑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带出来。”
叶荒似乎早就想好了，最先做出了选择，直接踏入天字门。
其他人有的观察三道青铜门，挑选过后，才做出了选择，或者随便选一扇，依次进入门中。
第十五章 有缘小天地
待所有人都进去之后，徐北砚才提出了一个问题，“请问老先生，这三扇门的价格分别是多少？”
面对这位能够和老爷并肩而行的年轻人，老人不敢托大，恭敬回答：“天字门一次一颗三品灵石，地字门是一颗一品灵石，人字门是一枚天华币。”
“多谢告知。”徐北砚先是对老者谢了一声，又向余参道谢，“余老板破费了。”
余参倒是无所谓，“一点小钱而已，就当玩玩。孩子们开心就好。”
徐北砚又问：“其实我刚才就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余老板身为此地之主却还要付钱呢？”
余参的回答出乎徐北砚的意料，“徐长老误会了，我只是挂个名，此地并不属于任何人。”
“哦？”
余参反过来向徐北砚提问，“不知徐长老对这个有缘小天地了解多少？”
徐北砚有些不好意思，“惭愧，我只是在平日闲谈时听闻余老板有座小天地，名为有缘，进入者皆可丛中取出一件宝物。宝物的好坏与否不论修为，只论缘分，甚至有人在其中获得长生传承。”
余参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徐长老说的不算错，但也不算对。”
接下来余参向徐北砚介绍起这座小天地的由来。
“当初我偶然获得这座小天地，其他的优点没有，就是大。后来我突发奇想，有了个主意，拿出各类杂物放于其中，并邀请山中好友各自拿出一点东西，作为一个机缘之地，供其他人来此获取机缘。”
余参看着三扇门，眼神满是温柔，好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承蒙大家看得起，后来不仅有其他修士加入，还有儒士高僧等诸子百家都一起帮衬，甚至有大能将其作为坐化之地，回馈天地。这才造就今日的格局。”
徐北砚一直在认真倾听，直到余参停下后才说：“那为什么要设三扇门，还要设定不同的价格？难道三扇门通往不同区域吗？”
余参只是回答了后面的问题，“并无不同，三扇门通往的区域都是随机的。”
虽然余参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但徐北砚已经明白了答案。
“余老板大善。”
“徐长老，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呢？”身为一个喜欢散财的商人，的确有些对不起这个行当。
“我明明是在夸余老板，行商眼中不应唯财，只有像余老板这样才能长久。”徐北砚说着，作恍然大悟状，“我终于明白余老板为何能如此成功了。”
“徐长老就不用再恭维了。”余参话音一转，“徐长老不会怪我没说完规则吧，虽然小天地之中没有陷阱，但如果有一些贪心不足的人进入，终归得付出点代价。”
“不会。”徐北砚望着三道门，“我相信他们，我的弟子里没有这种人。”
“那就好。”余参忽然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又冒出一句话：“徐长老要不要也帮衬一下，添置点东西。”
徐北砚先是一愣，随后笑道：“余老板真是好算计，做生意做到我的头上来了，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
话是这么说，徐北砚还是走到门前，转身对余参说：“那我就当住宿费了。”说完，迈步走入门中。
第十六章 青绿小盘
徐北砚消失之后，余参望着徐北砚走进的那扇门，忽然一笑。
旁边那位被称为九叔的老人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
“墨语，我回来了。”叶荒大大咧咧地从铭刻着地字的青铜门中走出，刚准备和徐北砚说一说自己在小天地里的见闻，结果发现余参也站在徐北砚身边，又赶紧改口，“师叔祖，弟子已挑选完毕。”之后又向余参深深一拜，“谢谢余伯伯。”
“不用这样见外，你们开心就好。”看着叶荒满意的样子，余参有些好奇地问：“你在里面拿了件什么东西，要不要余伯伯帮你掌掌眼？”
“当然可以，那就麻烦余伯伯了。”叶荒放下背后的小囊，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块残缺小盘，恭敬地递给余参。
小盘两个巴掌大小，整体呈青绿色，似乎是玉质，偏偏又有几分金属色泽，其上有四幅浮雕，雕刻精美，边缘布满不知何种文字。小盘原本卖相极好，可惜缺了一角，减分许多。
余参望着手中的小盘，沉吟许久，笑叹一句：“此小盘极为不凡，竟然连我也看不出深浅。徐长老，或许只有你能解答了。”说着就把青绿小盘塞给徐北砚。
徐北砚不得不接过这个烫手山芋，看着余参笑吟吟的样子，感受到叶荒期待的眼神，简直头皮发麻。
“额……”
“师叔祖，你不用顾忌，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能承受得住。”叶荒向徐北砚表态。
徐北砚头疼不已。
你那是承受得住的样子吗？你就差脸上写满‘快告诉我这个小盘是惊世重宝’了。
想了很多措辞，又被自己一一否决。直到承受不住叶荒的视线，徐北砚才艰难出言。
“额……此物极为不凡，我也无法查探出其中的秘密。这是你自己的机缘，你先把它收好，或许什么时候就能发现其中蕴藏的秘密。”
“哦～”叶荒都快星星眼了，抱着小盘好像自己的命根子一般。
就这样决定了，从今以后你就只排在棒子后面，你就是老二。
徐北砚看见叶荒还在那里不停摩挲着小盘表面，嘴角抽搐，越发头痛。
“还不赶紧收进小囊里去，留在外面干什么？不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啊？”
被徐北砚莫名其妙训了一顿的叶荒一脸郁闷，又小心地擦拭了一遍，这才把青绿小盘放回小囊。
棒子，小盘，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相处啊。
“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叶荒悄悄小嘴一歪，拉紧小囊的绳子，重新背回身上。
眼不见心不烦，徐北砚的脸色也好看了一点。
余参突然说：“那根棒子似乎也是不凡之物。”
哦～不愧是巨商，眼力见挺好啊。
叶荒尽力抑制着不把自己的得意表现出来，“余伯伯说笑了，只不过是路上随便捡的，不是啥宝贝。”
余参却郑重其事地说：“嗯，此物和你相遇就说明你们之间有缘，你可要好好爱护他们。”
“谢谢余伯伯，我知道了。”
见余参还准备再说，徐北砚默默转过头，都不忍心再看了。
第十七章 各有收获
继叶荒首先离开有缘小天地后，第二个走出来的是余霁。
余霁另外一只脚还没迈出来，在门口等候已久的叶荒就凑上去问道：“是不是收获颇丰？”
余霁脸色很是平淡，摇摇头，“不行。”
听余霁这么说了，叶荒越发好奇，信心也越发足，忍不住催促余霁：“你拿了件什么？快拿出来给我看一看。”
余霁没有拒绝叶荒的要求，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摊开手掌，叶荒这才看见他的手中之物。
余霁手中是一把袖珍小尺，约莫一指长，通体蓝白相间，上面有云纹密布，隐隐有风雷之声。
叶荒看着这根卖相极好的小尺，再在心里和自己的小盘进行对比，突然有那么一点点酸。
“还行，一般般吧。”
“嗯，也就看起来还行，拿回去勉强能做个摆设。”余霁点点头，算是赞同叶荒的观点。
沉默片刻，余霁突然想到应该礼尚往来，于是望着叶荒，回问：“对了，你拿到了什么？要不展示一下？”
叶荒摇摇头，假装谦虚：“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哦。”余霁简单地表示自己听到了，就没了下文。
你倒是继续问呐！只问一次怎么能行？
叶荒现在不好主动拿出，又不想连个展示的机会都没有，一时之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让你再装，好不好玩呐？
觉得熬得差不多了，余霁也不再捉弄叶荒，给了他个台阶，“想必是件不错的东西吧，好东西不该被雪藏。”
叶荒还在谦虚，“就是一件残品。”
哎呦，给你台阶你还不赶紧下来？
余霁最终还是太善良，继续配合叶荒，“残品就更不一般了，往往都是有些故事的物件，快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叶荒勉为其难地又从小囊里拿出小盘，期间动作缓慢，余霁好几次差点就忍不住了。
“对了，你怎么还是整天背着这根棒子？我也没有看出有啥古怪的。”
叶荒解释说：“的确没啥，只是先熟悉一下背剑的感觉。”
“诶，你别说，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余霁看着装在小囊里的棒子，不仔细看的确有些像背剑。
“不过你为什么不直接背把剑呢？”
“背剑是件郑重的事。”叶荒随便扯了一句，就把小盘递给余霁。
“还你。”余霁开始还很好奇，可摆弄了几下小盘，很快就失去了兴趣，直接抛回给叶荒。
叶荒赶紧接住，小心地抱在怀里，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余霁。
余霁假装看不见，等着下一个人出来。
很快，凌洛轩也出来了，身上多了件鱼鳞舞衣。
徐北砚感知了一下，微微点头，这件衣服还可以。
“哇，洛轩，你怎么找到的这件衣服，刚才出来的时候，差点把我闪瞎了。”叶荒围着凌洛轩转了几圈，上下打量着这件鱼鳞舞衣，嘴里不停发出啧啧声。
“在里面忽然看见这件衣服，觉得挺喜欢的，就选了它。”凌洛轩心情很好，“你呢？你得了啥重宝？”
叶荒瞬间变脸，郑重其事地说：“现在不太方便，我们还是等他们吧，等回去我让你好好开开眼。”
第十八章 丘丘
徐北砚本来在看着人字门，突然视线被什么给挡住了。
“可爱吧。”卢小青将手中的“毛球”高高举过头顶，举到徐北砚眼前。
“嗯，可爱。”
徐北砚在《曾瑞杂谈》中看到过，这是一种叫丘丘的小兽，各方面能力都弱得很，唯一的特色就是有点萌。
“这可是我从好几百只里面挑选的最好看的一只。”得到徐北砚的赞同，卢小青都快要飞起来了，对自己的丘丘十分满意。
“胡说，分明是我的更好看。”
徐北砚视野里又多了一只丘丘，把卢小青的丘丘挤到一边。
卢小白举着自己的丘丘，要找徐北砚评一评，“师叔祖，你说谁的更好看？一定是我的，对吧？”
卢小青又挤了回去，“你的根本没有我的好看，对吧，师叔祖？”
徐北砚看着在眼前挤来挤去的两个“毛球”，才刚好的头又疼了。
这两个小丫头真是一刻都不让自己消停。小青就算了，小白平时都糯糯的，可一和小青在一起就变成一个样了。
徐北砚随意应付了她们两句，指着叶荒他们所在的方向，就让她们去祸害其他人了。
风绵绵走出人字门后，没有说什么，也不准备展示自己得到了什么，直冲冲的走向一个角落，只是卢小青没给她隐藏的机会。在卢小青和卢小白的请求下风绵绵给她们看了自己的收获。
风绵绵拿出的是一颗青花玉，大小适宜，刚好可以拿在手中把玩。卢小青她们只能说很漂亮，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刘二虎的出场很是另类，他竟然在走出来的同时还在吃果子！
那颗嫩红色的果子已经被吃掉了大半，剩下的一点也即将消失，不断靠近刘二虎的大嘴。
“别靠近，就呆在那里。”
刘二虎愣了一下，随即被瞬移而至的徐北砚压住了肩膀。
徐北砚一边帮助刘二虎化解体内的果肉，一边训斥：“我没和你说过吗，不认识的东西别乱吃。”
刘二虎挠挠头，望向徐北砚，“好像没说过。”
面对刘二虎的耿直回答，徐北砚不知该如何接下去，默默地收回了一点灵力。
刘二虎摸摸肚皮，“师叔祖，我感觉肚子有些烫。”
徐北砚没好气地说：“你就这样吧，好好长长记性。”
“这不是林异果吗？”
“谁告诉你的？味道都不一样！”
刘二虎砸吧一下嘴才后知后觉地说：“好像的确不太一样。”
徐北砚都不想再说了，继续帮刘二虎化解果肉。
片刻之后，刘二虎把剩下的半个果子放到身前，弱弱地问了一句，“这些怎么办？”
徐北砚不耐烦地说：“赶紧吃掉。”
“哦。”刘二虎三下两下就把剩下的半个给吃掉了，还把果核给二次扫荡一番。
“果核你可以找个专门的容器留下，运气好的话还能种出一棵树。”
“哦。”刘二虎听从徐北砚的话，把果核放到衣服口袋里，准备之后找时间买个徐北砚所说的盒子。
“啵。”
刘二虎全身上下开始冒出白烟，他有些迷茫，“我怎么破境了呢？”
“如果不是我在，今天你就是破体了。”徐北砚把刘二虎打发到一边，“你在这里好好稳固境界，回去还得好好打磨。”
“好的，师叔祖。”
第十九章 兽皮卷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太阳逐渐升到天空中央。弟子们一个接一个走出青铜门，各有收获，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满意的笑容。
轩辕枫带出了一本书，不知是时间久远的缘故，还是人为所致，书的封皮已经不见，连带靠近封皮的几页也随之不见，整本书只剩下三十多页。
徐北砚简单看了最外面的一页，就递还给轩辕枫，评价说：“不算亏，可以浅看。但暂时不要深读，否则有害无益。”
轩辕枫向徐北砚深深作揖，“感谢师叔祖的指导。”
徐北砚没多说什么，继续看向青铜门。
……
“这一次真是大丰收。”屠妍妍整个人喜滋滋的，才走出地字门，整个围墙里的人都听到了她说的话，纷纷将视线投到她的身上。屠妍妍手中握着一幅泛黄的兽皮卷，应该就是她挑中的东西。
“给我看看。”徐北砚出现在屠妍妍身边，想看看能让屠妍妍如此兴奋的是什么东西。
屠妍妍没有迟疑，大大方方地将手中的兽皮卷递给徐北砚，“师叔祖，你看一看，我是不是赚大了？”
徐北砚仔细看了一会儿，轻轻点头，给出了自己的见解：“这幅兽皮卷材质不错不错，单它就可以·回本了，至于上面的机关术并不算多好，只是异于大流罢了，价值略逊于兽皮卷。”、
徐北砚顿了一下，看着屠妍妍，“当然，对你来说价值就不一样了。”
没有听到徐北砚对这机关术的夸赞，屠妍妍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了。最少还是可以的。
见所有人都出来了，余参把大家招呼到一起，歉意道：“抱歉，余伯伯还有点事，接下来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和小霁一起各处去看看，玩得开心点。”
余参又向徐北砚致歉，“徐长老，接下来就麻烦你照顾他们了。”
“没事。”徐北砚说：“余老板忙去吧。”
“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余老板不必客气，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余参又和余霁交代一番后，徐北砚一行人在余霁的领路下走出围墙，向余参告别。
余参站在两间小屋中间，挥手和他们告别，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是时候做事了。”呆站了一会儿，余参自言自语了一句，消失在原地。
……
余霁真正担起了一个本地人该有的责任，带着大家在各大风景名胜之间穿梭，挑选的都是极富特色的地方，绝不浪费一个瞬间。当然，美食也没有放过。
“我们先去伶仃泉，那里的泉水煮蛋可是一绝，不能错过。”
“你们看，这课古树据说在文祥城建成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周围那些古树都是它的子孙树。”
“这栋宅子是始皇帝南征之时曾住过的地方，也没啥特色，我觉得不用看。”
接下来几天余霁带着叶荒他们逛遍了整个文祥城，徐北砚多数时间都和他们在一起，偶尔会去“春意浓”一次，但每次都只是停留片刻就离开了。
第二十章 辞行
这天，吃过早饭后，在四处漫步的时候徐北砚向余参提出辞行。
这在余参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故作生气的挽留道：“为什么这么快就走，难道是在怪我招待不周吗？”
徐北砚摇摇头，向余参告罪，“余老板说笑了。我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好久，再不走就要影响接下来的行程了。”
“哦，原来是这样。”余参还没有放弃，提出请求，“那就在这里再待一天，让我好好为你们饯行，之后我再让人送你们到要去的地方。
“不用麻烦了，我们不是才吃过饭吗？这就算饯行了。”徐北砚婉拒了余参的留客。
余参再次询问：“真的要现在就走？”
徐北砚微笑点头。“真的。”
见徐北砚的决定不容动摇，余参也不再勉强，又提出了一个请求，“那我让人把你们送出文祥。”
徐北砚还是拒绝了，“真的不用这样，我们自己走就行。”
余参有些哭笑不得，“徐长老，你这样可会让别人觉得我余参不会待客啊。”
“这几天余老板的招待就十分周到了，再多反而显得我们过分了。”徐北砚礼貌回应。
余参也不再多说什么，“那好吧，你们先收拾一下，我送送你们。”
这一次徐北砚没有拒绝。，与余参相互一拜，各自离开。
……
弟子们其实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东西，在收到徐北砚的通知后简单回房收拾一下，很快就集中到一起。
余参和徐北砚站在弟子们面前，当作简单的饯别。
余参向弟子们诉苦，“其实我还想招待你们几天，可徐长老死活不同意，所以也没办法。”说着他还看了徐北砚一眼
徐北砚假装埋怨，“余老板，你怎么给说出来了？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好吧，不说这茬事了。”余参接着又说：“原本我打算送你们一点东西，不过后面想了想，徐长老应该不会同意，所以也就不送了。”
“老爹，你说得太多了，这样可是会招人厌烦的。”余霁忍不住吐槽，老爹总是这样絮絮叨叨的。
余参瞪了余霁一眼，面对其他人时又换上了和蔼的笑脸。
“既然小霁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再唠叨了，祝你们一路平安。”
余参和余霁站在门口，送徐北砚一行人走出府门。每个弟子都感谢一下余参的招待，然后才走出府门。
走出府门之后，叶荒莫名地有些伤感。每走一个地方就要和一个人分别，到最后会不会就只剩下墨语？不行，我得陪着他。
正在伤感的叶荒走着走着，突然有一团黑影飞过头顶，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就砸在面前的地上。
“家里不养你这个闲人，快走吧。”轻飘飘的一句话从后面传来。
余霁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向徐北砚咧嘴一笑，“师叔祖，你看家里也不要我，我只能和你们一起走了。”
徐北砚与余霁擦身而过，随意地丢下一句“赶紧跟上”，径直走向远方。
余霁赶紧转身跟上队伍，同时大声回应：“好嘞。”
第二十一章 海角
伴随着徐北砚拿出飞舟，一行人又开始了新的旅程。
“师叔祖，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叶荒看了一会儿，却看不出到底要去哪里，于是询问徐北砚。
“天涯州。”徐北砚简要回答。
“先去妍妍家吗？她和我说过，她家就在海边。”叶荒露出兴奋的表情，似乎对海边期待已久。
“对了，师叔祖认识路吗？”兴奋之余，叶荒想起了上一次徐北砚让余霁指路的事。
徐北砚翻了一个白眼，“海角就在天涯州的最边缘，随便让个人去找都找得到。”
到达海角的主城之后，徐北砚却没有停下，径直驶离，这可给叶荒急坏了，赶紧出声提醒：“墨语，你已经飞过去了。”
徐北砚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叶荒，“谁告诉你她家在城里的？”
“好像的确不是。”叶荒记得屠妍妍只是简单地说过她家在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并不是在城里。
离开主城之后，飞舟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接下来呢？”叶荒感觉到飞舟停在半空中，“是到了吗？”
徐北砚吩咐一声，“叫屠妍妍出来。”
叶荒意识到了什么，逐渐促狭“你不会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吧？”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徐北砚平淡的说，“我只是说我知道海角在哪，没说我知道她家的具体地址。”
叶荒一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不赶紧去？”见叶荒竟然还有时间发愣，徐北砚差点没一脚踹过去。
叶荒赶紧跑进舱中，把屠妍妍叫了出来。
“师叔祖，你要指路吗？”
“嗯，我也不清楚你家的具体位置。”
“好。”屠妍妍开始帮徐北砚不断调整方向，最后在一处荒地上空停了下来。
“师叔祖，我村子里的人都没见过什么世面，我想离远点就降落，不然可能会吓到他们。”
屠妍妍都这么说了，徐北砚也不便拒绝，就答应了下来。
降落的地方离海滩有点远，也没法看见大海。
叶荒从飞舟上跳下来，站在原地，微弯手掌放在耳旁。
凌洛轩看着叶荒的动作，有些想笑，“阿荒，你在做什么？”
“嘘。”叶荒将另一只手的食指竖在嘴前，“你听，海浪的声音。”
凌洛轩也静心倾听，却没有听到海浪声，而是听到了另一种声音，那是名为海风的声音。
大多数弟子都没有看过海，下来后看着周围的荒地都感觉十分新奇。
“师叔祖，那是什么？”
“那是白椰树。”
“那个果子可以吃吗？”刘二虎指着白椰树上的绿色果子问。
徐北砚回答：“可以吃种子。”
吃种子？又是一种奇怪的树。
面对七嘴八舌的提问，徐北砚对大家说：“海边的许多东西都是其他地方见不到的。一路上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屠妍妍。”
屠妍妍早就走在队伍前面好远，听到徐北砚提到自己，回头笑笑。远游归乡，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走了半个时辰，海浪声越发清晰，最终叶荒大声呼喊，“你们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