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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秦老贼     紫意灵天txt下载     紫意灵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6、不会再来了

    曹祐还记得昨夜里坐着一条小船,后来跑来了一群大鱼,那个大叔非要他想个办法,报答什么救命之恩。

    刚把那群尖牙利齿的大鱼给赶跑,鹤松那小徒弟轩辕伽,就来找他打架了。大叔让他别怕轩辕伽,他就想安静地在船上等到天亮。

    可天还没亮,就跑来了一条更大的大鱼。哦,那边沙子上就躺着那条大鱼,不过已经死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叫老伯做舅姥爷的家伙。他都六年没回家了,自然得找个人问一问咯,可她就是不肯跟他说东州城怎么走。

    “我就是这样子这样子,然后遇到了你们……”把自己说得气喘如牛的曹祐,觉得自己这番话,应该已经很简单明白了。

    要是邢鑫和曹三伯不能够理解,那他也就没办法了。

    “所以说,你只记得自己是从船上来的?”连同越老在内,这仨不约而同地问起了曹祐,这么个让他们疑惑的问题。

    “不是呀,我是从我师公那里来的,后面才不知道为什么到船上去的。那大叔说我掉在了水里头,把我从水里头钓上来的。”

    不晓得这仨什么时候,有了那种异口同声的默契,曹祐随意地往这地上坐了来,赫然发现有不少行人,围着他们四人在听故事。

    “那你师公是不是人称‘海中仙’的鲛海?”

    和刚才相比,饶是多了几分确认曹祐身份的信心,但曹三伯反倒平静了不少。

    他明白只要眼前这少年真是他家少爷,那东州城就会变个天,没准连霸刀门也能变回从前那样子。

    “海中‘鲜’是不是海里头最新鲜的呀?”

    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的李端蓉,很是好奇地询问了曹祐一声。她这话一出声,就惹得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

    “听我爷爷的爷爷说,‘仙’可是能长生不老的。”

    “我昨天在鱼摊那里买的扇贝挺新鲜的,就是不知道算不算海中鲜。”

    “你们别瞎起哄,三伯明明说的是仙灵的‘仙’,什么新鲜不新鲜的。”

    “仙,念‘鲜’也没毛病呀,都是看起来新鲜的。”

    “……”不知道曹祐他们几个跑哪里去了,李端蓉看着这小片区域,顿觉得自己刚才太过认真,去听这些村民们的议论了。

    不过,她也觉得‘海中鲜’应该是在说一种海里头最新鲜的鱼。

    “鑫儿,我们该回去了。”

    将邢鑫等人免费带到了这个山坡上的他,望着远处那东州城的所在,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师傅,快过来帮我教训一下曹祐,他欺负舅姥爷和我。”

    被这一个熟悉的声音给吸引了住,邢鑫站在曹三伯的身旁,对着那人招了招手,很希望她那师傅过来教训一下曹祐。

    “少爷,那就是鑫儿的师傅,这些年多亏了他的保护,鑫儿才能平平安安的生活。”跟曹祐指了指不远处那人的背影,曹三伯仿佛是在看着曹天。

    他很希望那人就是曹祐的父亲曹天,那样子的话,一切也都不用这么费事了。

    “他为什么喜欢背对着别人呀,难道怕人看到他长什么样子嘛?”对那人的容貌很感兴趣的曹祐,一个箭步往前走了来,差一点就能够看到人家的侧脸。

    可惜人家的速度比他还要快,没能让他瞅出了好歹来。他的人刚到这一边,人家就诡异地来到了曹三伯和邢鑫的身后,不让他逮到。

    “走吧……”虽然对曹祐这个小子有了些兴趣,但他还是没有想着放弃掉邢鑫。不等她跟曹三伯多说一句道别的话语,他就带着邢鑫消失没了踪影。

    在曹祐看来,他也只不过是牵着邢鑫的小手,往那道上走了去。

    “这家伙怕不是寻常人,速度比鬼魅还要出奇的快。”往曹祐脑袋上趿拉了来的越老,很想要去跟人家比一比速度。但他才多眨巴了一下老眼,就不见了人家的踪影。

    “三伯,我们回家吧!”

    不多理会邢鑫被那人带了走,曹祐略有些开心地,也来牵着曹三伯的手,想要学那人的模样,嗖的一下就往前走了去。

    “少爷……这些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可能……”

    任由曹祐牵着他的老手,往前走了来,曹三伯并没有觉得曹祐的速度,比刚才要快上些许。

    他很想要将心底里的那些事情,都告诉给曹祐知道,却又觉得有些事情真不该他说出口,而是需要曹祐自己去见识一下,毕竟曹祐也比当年长高了不少。

    “可能什么呀,等回了家,一定要让娘亲做一大桌好吃的饭菜给我吃,以补偿我这六年来的损失。”

    家门口都还没看到,曹祐就忙着盘算起了大吃一顿的事情。曹祐不知道曹三伯此时的心底里,是多么的复杂和无奈。

    “夫人……从那天陪着少爷你去王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有传闻说她已经不在了……”

    双脚变得沉重了起来,曹三伯也很希望到了那大宅院之后,能够再看见阮曦今,那个被称为剑神宗第一人的奇女子。

    “……”

    脸上的笑意瞬间没了踪影,曹祐也跟着停了下来。他其实还记得六年前的那一件事儿,可他三番两次想要骗自己,那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但今天被曹三伯这一提醒,他又觉得一切都成了无法挽回的过去。除非,有个神秘人跳出来带他穿越时空回到六年前。

    “哇哈哈哈,有吃的东西?老夫以前最喜欢吃什么来着?糖醋鲤鱼?红烧牛肉?清蒸排骨……”

    没有他俩这么不悦的表情,越老这家伙自说自话地乐呵了起来。在他的眼前,哪里还有什么荒郊野外的模样,有的是一桌又一桌丰盛的菜肴,还有几个衣着鲜丽的美人,在帮着他夹菜斟酒。

    跟着他俩走了大半个时辰的路,将近夜幕降临时分,越老才看见了这么一座比清平城,要大两倍的东州城。

    到了?到了。

    没在眼前这一座东州城前,看出一丝熟悉感来的曹祐,隐约中记得当初离开东州城的时候,和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个时候的他,只当明天就能够回来。

    可现在回来了,他又觉得明天就不会再来了。

77、完全不知情

    和清平城一样,到了夜里城门是要关闭的。等明天卯时左右,这些个城门才会再一次开启。

    但就算是在这样子的规矩之下,夜里的东州城还是很热闹的。街道两旁的商铺还开着门,特别是那些酒楼和茶庄。

    来来往往的行人,别说是认识曹祐了,就连曹三伯也都忽视了去。他们谈笑间所说的,也不过是三宗九门以外的家务杂事。能够让他们稍微看几眼的,可能是这一把搁在曹祐脑袋上的斧头吧。

    曹祐回来了?

    这一个消息,瞬间就在这偌大的曹家大院里头,传了起来,直至传到这个曹天的耳朵里。暗灵盟的贼寇出现,都没能引起他太多的注意。

    偏偏是曹祐来了,让他大惊失色。曹祐这六年里去了哪儿?为什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非得在这节骨眼上回来呢?身为曹家大当家兼东州城主的曹天,有点儿慌了。

    “既然是三叔领着来的,你们就快些把祐儿带进来吧。”

    看着眼前这几个表情比他还要怪的家丁,曹天大手一挥,示意他们去把大门口的曹祐给请进来。

    一看他们都走了,曹天生了痔疮般站起了身来,在这厅堂里来回走动着。想了老半会儿,他就是没能想出个十全十美的计划,毕竟这事儿来的太突然了。

    “祐少爷,老爷有请……”

    见了自家这小少爷,跟见了个客人一样,这小厮不慌不忙地从内院跑了出来,语气极为平淡地跟曹祐说了道。

    “少爷,进去吧。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城门一关还走不了了。”将手从曹祐的小手中缩了回来,曹三伯转身就想往他那清平城外的小村庄而去。

    “三伯,既然这里就是我家了,那也是你的家呀。你还要回哪里去呀,跟我一起进去。”

    不明白曹三伯在想些什么的曹祐,反手一转就将曹三伯给拉了住,不让这老头离开他的身边。

    “祐少爷……老爷没说让三伯一起进来……”

    不等曹祐拉着曹三伯走上这台阶,这小厮就伸出手来拦了住。他是不知道曹三伯,对于曹祐来说是个什么地位,只知道曹天没有多吩咐的事情,他是不敢多忙活。

    “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没让三伯一起进去。他要是不跟我一起进去,那我也不进去好了。”

    忒想踹这小厮一脚,曹祐略有些生气地往后退了一步,就想拉着曹三伯离开这东州城。其实,曹祐不是不想走进家门,而是他害怕他老爹也会变了个人。

    “少爷使不得,使不得呀!先前是我主动回乡下的,哪有再进去的道理呀。要是少爷真记挂着我,过几天来看一看我就行了。”

    死活不想让曹祐拉着他,离开这大门口,曹三伯苦口婆心地劝阻了一声。

    “得了,你俩也不用拉拉扯扯个没完没了。我多费点儿事去跟老爷说一下,要是老爷没意见的话,你们再一起进来好了。”

    有些受不了眼前这俩家伙的扭捏,这小厮无所谓地走了进去,老半天没想着出来。

    “让三叔进来就进来吧,多大点儿事……”听着这小厮的回报,曹天哪里会来计较这点儿小事情。他之所以答应让曹三伯一同进来,主要还是怕有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出现。

    这要是让他俩都不进来,没准那曹三明个儿就跑到风梧山庄去了。

    在这折返回来的小厮带领之下,曹祐所能够看到的,尽是些他所不熟悉的物什,比如廊道上这些旋转灯笼,还有院子里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鱼池。

    乍一看之下,这曹家大院哪里是座民宅,反倒像是一座富丽辉煌的小宫殿。最让曹祐感到陌生的,还是曹天。

    当他第一眼看见曹天时候,他哪里能够在人家的身上,找到哪怕一丁点儿的亲切感呀。

    “额,三叔呀,你怎么就能证明他就是我儿曹祐呀?”对曹祐也感到很陌生的曹天,本能地多问了一下曹三伯。

    就算曹三伯此时就站在门口,没敢往这厅堂里多迈进一步,但曹天多少还是能够猜到,那老头儿在想些什么事情。

    不就是让他和曹祐相认嘛?多大的事儿!可怎么说,都得有个真凭实据吧。

    “证明?什么证明?难道要我把师公鲛海找回来,你才肯相信我就是叫曹祐嘛?”

    对曹天这话感到困惑的曹祐,有些怀疑坐在堂上的这人,根本就不是他老爹曹天。顿了顿,曹祐接着说道,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我爹曹天呢?”

    “放肆!”不等走进来的曹三伯回答他的问题,曹天就被曹祐这话给气了个七窍冒烟。

    一气之下,他愣是一掌就将这一张桌子,给拍了个粉碎。他以为自己这一掌,多少能够让曹祐害怕一些,哪知人家反而用一种更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少爷,赶快跪下跟老爷认错。你们父子久别重逢也是不易,莫为这种事情而伤了和气。”

    见着曹天生气了,曹三伯连忙往曹祐身旁走了来,好言好语地劝导了起来。

    “得了得了,三伯你快去让他们帮我烧点洗澡水,再煮点饭菜来,我都快两天两夜没洗澡吃饭,可把我给饿坏了。”

    不再去看曹天的那一双眼睛,自己原谅起了自己的曹祐,往一旁这椅子上坐了来,就等那些个家丁帮他料理好这一切。

    “……”

    对曹祐这种态度感到相当无语,曹天也不知道是谁,把这小子教成这样子的。他想要走过去,把曹祐揪出这曹家大院,又担心人家言语里的鲛海,有传授过这小子些什么不得了的功法。

    真个计较起来,鲛海真是曹天的师傅。这儿子被师傅带去教了六年,他这个曹天总不能说完全不知情吧?殊不知,鲛海带走曹祐,还真没有跟曹天商量过。

    “老爷……这事儿……”

    不知道这俩看似父子实则陌生人的家伙,是个什么情况,这小厮赶忙多请示了曹天一声,希望曹天能够对曹祐这事儿,有个态度。

    是吧?不是亲生的就直接轰走呀,难道留在这里蹭吃蹭喝嘛。

    “三叔都帮我证实了他是我儿曹祐,你们就把他当作少爷吧。”大手一挥,往偏堂里走了去,曹天临走前还不忘丢下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

78、东州城的夜

    大半夜不睡觉,在自个家里还鬼鬼祟祟的曹天,穿着这一身好似能够隐形的黑衣,悄无声息地往曹祐这房外摸了来。

    收拾了这小子?不,这样子会让外人觉得很奇怪,甚至于怀疑是他曹天所为。但任由这小子在这里,迟早会是个障碍。

    “谁?爹爹……”

    说梦话似的喊叫了一声,曹祐又翻过身去,接着这个没有多少内容的梦。

    在这梦里头,他梦见自己看到了邢鑫她那师傅的脸,得知那人就是他老爹曹天。

    “……”被吓了一跳的曹天,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错了,竟然会被一个灵阶,看起来只有十二的臭小子察觉。

    不敢在这门外逗留的他,几个翻身便离了去。若他知道那不过是曹祐的梦话,非得气死自己不成。

    从曹祐房里溜了出来的这个黑影大叔,一路跟着曹天往人家的房里溜了来。他只看见曹天在忙着换衣服,没见人家有再跑去什么地方。

    身为鲛海最得意的徒弟,会是这么个怀疑儿子的作风?这曹家以前都发生过些什么事情?

    他想要知道,睡梦中的曹祐也想要知道。

    不过,他和曹祐不同,不需要太过于依赖,别人那大真似伪的言语,只需要几个简简单单的眼神。

    “夏侯元那小子跑哪里去了?一整天没看见个影。”

    随手一甩,就让自个屋里这盏灯亮起了光芒,曹天看着眼前这墙上的字画,询问起了门外守着的这俩家丁。

    “元少爷他……他去教书先生那边请教几个问题,可能是被先生留着过夜了。”

    这家伙想也不多想,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

    “哼,哪个教书先生敢留他过夜?准是又跑去香怡楼了。明天他要是回来了,不准再让他出门,否则就让他那俩跟班,月底收拾东西离开东州城。”

    不记得自己给夏侯元换过几个教书先生,曹天话音刚落,就让那盏灯灭了去。他永远都是这样子,把责罚搁在别人的身上,哪里有去多反省一下。

    若不是有他这些年的惯纵,哪里能够养出那么个吃喝玩乐样样熟练的夏侯元。

    “是……”

    这俩家丁彼此对视了一眼,显得有些无奈。无奈之余,他俩有些暗喜,自己没有和夏侯元那家伙走得太近,而是鞍前马后地伺候着曹天。

    不然有再好的关系,恐怕也不够夏侯元拖累的。

    “大哥,你看着东州城的方向,是不是又接到什么任务了,可以带我一起去嘛?”

    几个箭步往这树梢跳了来,妙白珏瞧着眼前心事重重的夏侯巍,不知道人家在这漫漫长夜,想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又是一年十二家族祭要来了……”

    将目光从东州城那一边,移向了这个云雾朦胧的天穹,夏侯巍企图从中找到一两颗熟悉的星星。

    “对呀,到时候又会很热闹。不过按最近几天的情报来看,我们又不能够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了。”

    妙白珏不喜欢这样子,仰着脑袋往天上看来,但夏侯巍喜欢这样子做,他也就跟着喜欢了。

    稍微想了想,妙白珏多嘴地询问夏侯巍道,“

    听说盟主下令召集各军总长开个商讨会,准备清剿三宗九门。你说我们家那老大,怎么一直都没有出现,会不会已经死在哪个老怪物的手里了。”

    “这些事情以后别说了,省得被其他人听到,以为你在觊觎总长的位置。”

    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落寞,夏侯巍侧过身来打量起了现在的妙白珏。他眼前的这个小子,比起六年前更加狠了。再过个两三年,恐怕连他夏侯巍也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这有什么关系呢,本来总长的位置就是依赖实力夺得的。我们这里除了大哥你最厉害,还有谁敢坐上这个位置呀。我就想不明白盟主那老头儿,为什么就是不让你当总长呢,明明你就比我们都要强……”

    眼里只有夏侯巍的妙白珏,趁着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心底里埋藏多年的这一番话,给说了出口。

    但是,他的这一份心思并不被夏侯巍所喜欢。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就不见了夏侯巍的身影。就夏侯巍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本领,妙白珏更加认定了夏侯巍,才是他心目中真正的大哥。

    “四哥,这几年曹天可有钱了。听那些跑去帮他装修的工匠说,光是一个鱼池子,他就花了一千两金子。这年头不劫他,简直就是天理难容呀。”

    这个大半夜不睡觉的小头目,对着高高在上的单祝,说出了这么个谋算已久的事情。

    仿佛只要自家老大哥点个头,他就第一个冲到东州城,去将曹天全家抢光光。

    “话虽如此,但曹天毕竟是,第一个将灵阶,提升到二十一的高手。当年第五军的夏侯巍和苏旦洪,联手都敌他不过,可想曹天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看了看堂前的这一帮弟兄,单祝想得更多的,并不是如何去劫曹天,而是如何将伤亡控制在最小。

    “曹天难对付,我们可以找他身边的人下手,比如他那个吃喝玩乐无所不会的侄子夏侯元!只要逮住了夏侯元,到时候不怕曹天不拿出点儿钱财来消灾。”

    从单祝迟疑的目光之中,看出了不少事情来的池隶,很有把握似的说出了这么个建议。

    “这个可以有……但我们要尽量避免在东州城内动手,省得绑人不成反被曹天给绑了。”

    认可了池隶的这个建议,单祝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盘算着该找谁下山去探路比较好。

    “四哥,这探路的活,交给我去吧!这里只有我最熟悉东州城,准保能够探到那个二世祖夏侯元,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拎来。”

    站起身来的鲁道桐,拍了拍自己的心窝,十分有把握地要来讨这个苦差事。

    “嗯,那明早鲁老弟你装作小贩,潜进城里去逛一逛,切记不要多生事端,只要摸清了夏侯元的所在就行。背人的事情,等你回来我们再多商量商量。”

    一看是莽夫鲁道桐站了出来,单祝大致上就知道了个结果。

    他明白鲁道桐对东州城熟悉,也知道鲁道桐会坏了事,但他仍旧没有想换个人代替鲁道桐。

79、以大欺负小

    可谓,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猪晚的鲁道桐,不等东州城门大开,就挑着八十几斤山药球儿,从山上溜了下来,早早地等在了这个小村庄的寨门旁。

    一听晨鸡开始啼叫了,他窃喜不已地挑着担儿,往这东州城跑了来。不容易呀,想他这大半个月在山上,都快窝出鸟来了。亏得了单祝同意他下山来探路,不然他非得一个人偷跑下来不可。

    趁着恍恍惚惚的守卫还未睡醒,鲁道桐极其顺利地溜进了城里头,比先前跑进清平城还要轻松不少。然而,他在财源坊里摸了大半个时辰,哪里有摸到夏侯元那小子,只见一帮霸刀门子弟在里头又赌又闹的。

    “这位老哥,这山药儿一斤多少钱呀?”

    “也给我来两斤……”

    “这些比东头街那家大多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会不会太酥了。”

    “……”往东州城有名的香怡楼这边走没多远,鲁道桐就被三三两两的行人,围着做起了买卖。还真别说,这找人的活不适合他,做小本买卖倒是挺适合他的。

    半个时辰不到,他从山上带来的八十几斤山药,就全被买了个空。掂量着兜里这一大堆钱,鲁道桐怀疑起了自己,究竟是来当绑匪的,还是来当小贩的。

    好在,当他走到香怡楼大门前的时候,那些个龟孙才开始驱赶起了,没钱继续玩乐的花花公子们。

    “沈姑娘,再陪小爷睡一会儿……呕……好酒好酒……”

    被丢到了大街上来的这厮,昨夜里的醉意还没散去呢,就把要往他身旁走过的鲁道桐,当成了香怡楼里的姑娘。

    搂着人家的臭脚亲没几下,他就恶心地想要将肚子里的剩菜剩饭给吐出来,岂料挨了鲁道桐一脚踹,不光是吐些苦水,连血都吐了出来。

    “咦?不抓个人问一问,咋知道谁是夏侯元嘞?”

    不觉得自己一脚踹死了个人,鲁道桐趁着这条街上清醒的行人并不多,跟在其中的一个醉汉身后,到了这一条巷子里头。

    左瞧右望之下,鲁道桐一掌抓了来,将这人摁在了尿泊中,大声地询问道,

    “夏侯元那孙子长甚鸟样?还在不在香怡楼里头?”

    “夏……夏侯元是谁呀?哦……夏侯元是曹天的儿子……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打扮得跟个小白脸似的……你要找他……得去后门呀……听说……听说他总喜欢往后门跑……说是挺刺激的……”

    这醉汉也不知自己脸上的这些液体,就是他刚撒出来的尿液,一边迷迷糊糊地摸着鲁道桐这络腮胡子,一边似笑非笑地说起了,这么个对于鲁道桐来说特别有用的大事儿。

    “果然,俺老鲁办事,也不尽是搞糟。”

    暗自窃喜了一番,鲁道桐随手就将这醉汉丢回了尿泊中。他也不要丢在巷口的那担儿了,径直沿着围墙往香怡楼的后门而来。

    扑了个空的他,哪里晓得就在他询问那醉汉的时候,夏侯元已经被家丁从后门架走了。

    “师傅……老头儿……你昨天答应我,要把剩下的那一式斧法教给我呢。”

    以为自己还在鲛海那珊瑚水晶宫深处,曹祐一觉醒来,就嘀嘀咕咕出了这么番梦话。

    那小斧头虽然在桌子上搁着,但越老那家伙不在呀。穿好这身夏侯元的招牌衣服,拿着小斧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下一刻就清醒了不少。

    “少爷,该洗洗脸准备吃饭了。”

    比曹祐还要早起的曹三伯,捧着一碗粥和几个包子,在门口等曹祐小半会儿了。对于曹祐这么早就起来,他还是感到很欣慰的,不免觉得曹祐比夏侯元强多了。

    “三伯呀?你先吃着吧,我得找我师傅去了,等下再来吃早点。”

    一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曹三伯,曹祐随口说了一声,就往这廊道跑了来。

    “嘿嘿嘿……”

    躲在这厨房里偷偷摸摸的越老,哪里知道曹祐在找他呀。可惜跑的太快了,没有带上小斧头,不然他真可以将这厨房里,所有的食材都给尝一遍。

    “……”这一路跑来,曹祐发现了个奇怪的事情。他说不出这个家里少了些什么,又觉得实在是少了些什么。

    对了!是丫环!

    以前除了曹三伯陪着他玩之外,还有好几个高高的丫环姐姐跟他玩。放眼现在的曹家,全都是清一色的家丁,别说丫环了,连个洗衣服的老妈子都没有。

    找了老半会儿,没有找到越老,曹祐反倒撞见了在练刀的曹天。

    “?!”缓下了手里的动作,曹天循着这一道奇怪的目光而来,赫然发现了曹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这,是不是个好机会嘞!

    对呀,那小子手上也拿着件物什,稍微切磋一下也不过分吧。被自己这么个念头给逗了乐,曹天抓着这把不属于灵器范畴的白刃长刀,往曹祐这一边袭了过来。

    虽觉得这曹天有些无聊,但曹祐还是没有想着,逃到个安全些的地方去,而是大着胆子用他这小斧头迎了上去。嘿,人家要来探他的底子,他也想去摸人家的路数。

    十个回合不到,曹祐就从一开始的防守,转为了进攻。他不知道是曹天有意让着他,还是他所学的这一套天罡斧法,真的很奇怪。叮的一声,没有砍到曹天,他倒是让人家手中的刀刃碎成了好几十片。

    傻了眼的曹天,一个翻身和曹祐保持了个安全的距离。定眼一看自己手上拿着的兵刃,也就剩下把刀柄而已。

    诡异,这是哪门子的刀法呀,不会是阔斧门的斧法吧?想要和曹祐握手言和的曹天,岂料这小子得寸进尺继续攻了来。无奈之下,曹天只好拿出把灵器来和这小子玩一玩了。

    从修为的角度上来说,他是比曹祐要强许多的。但在招式上来说,他又远远不是曹祐的对手。

    “老爷……元少爷回来了……”

    身为曹天的御用跟班,这小厮大老远地从这一边廊道跑了来,险些就被曹天手中的地无刀给砍了脑袋。让他感到更加害怕的,是曹祐那小子竟然毫发无损,而且和曹天不相上下。

    难不成这小子失踪了六年,真是得了什么高人的传授?

80、真有那玩意

    在俩小厮的跟随之下,曹天阴沉着个脸,往这一个小院子里走了来。

    早些时候和曹祐的那一场小较量,让他的自信心受挫了不少。尽管他是有意谦让曹祐几招,但他也很明白再过个六七年,不!也许只要一两年,曹祐就会成为三宗九门新一辈中的高手。

    曹祐未来成为万众瞩目的高手,本对于霸刀门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在曹天此时的心中,却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儿。

    “少……”站在门口的这俩家丁,还没来得及跑进房去通知夏侯元,就被曹天那一道凄人的目光给吓了着。

    无处可逃的他俩,不约而同地跪了下去,有些害怕地跟曹天说道,“老爷……”

    “哼……把这俩没用的狗奴才轰出东州城!”没有停下脚步来的曹天,一边吩咐起身后的俩跟班,一边继续往前走来。

    当他看见都快晌午了,夏侯元的房门还紧闭着,他的心情更是乱糟糟的。砰,一脚踹了来,曹天就把这扇檀香木雕门给踹了个稀巴烂。

    “……”原本这俩家丁,还奢望能够借助夏侯元的帮忙,跟曹天求个情呢。但他俩一见曹天从没有过的生气,便知道这事儿不可能了。

    心如死灰间,他俩不等老爷的御用跟班动手,就往这廊道上跑远了去,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回乡下避避风头。

    “啊?!”这个不舍得走的女人,前会儿只穿件了肚兜就在梳妆台前顾影自怜。哪成想头发还没梳好呢,就听见门板被踹了个稀巴烂。

    吓了一大跳的她,没有本能地去找件衣服,遮一遮自己这雪白的肌肤,反倒是丢下梳子尖声叫了起来。

    “把他从床上拖下来!”站在了门口的曹天,看也没看那香怡楼的美女一眼,转身就又吩咐起了这俩小厮。

    他俩还没进屋呢,就嗅到了一阵又一阵,从那女人身上飘扬而来的脂粉香。饶是如此,他俩还是咬着牙不去瞎想,而是低垂着脑袋,跑进去将穿着条裤衩的夏侯元,从床榻中拽了出来。

    “放肆!你们这帮狗奴才,小爷平时少给你们赏钱了是不是?”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不想醒来也得醒来的夏侯元,四肢一仰,整个人往这天井里砸了来。

    别看他这一身壮硕样,骨子里头可都是酥的,经受不了这等折腾。慌忙站起身来的他,很想要召唤出把灵器,来砍了眼前这俩小厮。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拿出样物什呢,就见一道黑影往自己身上袭了来。

    挨了这一脚踹的夏侯元,顿觉得心窝口难受的慌,仿佛快要死掉了一样。

    “你个孽障,成天就知道给我惹事,浪费老子辛苦攒下来的钱财。”没有了刚才的那一副冰冷模样,亲自动起手来的曹天,一脚接着一脚,连个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在他那俩跟班看来,他真是要把夏侯元活活给踹死。

    “啊……我错了我错了……伯父你就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嘴腔里含满了血液的夏侯元,得知了是曹天在踹着他,一肚子的憋屈劲都当屁给放了,哪敢多说半句不敬的话来呀。

    以他对眼前这个酒色不沾的男人的了解,他相信再过那么一小会儿,自己就能够死里逃生的。

    “?!”这个将衣服穿了个结实的女人,眼神中尽是些疑惑和好奇。

    曹天打夏侯元?

    这真是千古未闻的怪事儿。躲在这门旁的她,还想着多看一眼好戏,岂料闲暇下来的曹天丢了个眼神,就吓得她脸色苍白。

    直到她被送回了香怡楼,她还是这样子一副不可思议的呆傻模样,好似大白天被鬼吓呆了。

    “咳……呸……”

    往这车窗外吐出了一口血沫,夏侯元明面上不敢多说些惹人不爽的话语来,但在心底里可是把身旁这曹祐,给骂了个千万遍。

    他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些幽怨,像极了那些丈夫常年在外跑商,而无人关怀的闺中怨妇。若不是曹祐的到来,曹天也不会发羊癫疯似的对他拳打脚踢。

    想他这六年多来,在曹家那可谓是要啥有啥,就连几个月前他开始从香怡楼偷带女人回家,曹天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现在倒好,他还没表个态说这曹祐来历不明呢,就平白挨了曹天的一顿毒打。

    “……”对于自己这个族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曹祐一路上也都是皱着个眉头。让他跟这种不三不四的家伙,坐在一辆马车里,跟要了他的小命没有两样。

    他是不喜欢现在的曹天,却也不明白曹天,为什么要他跟夏侯元一起,到什么风梧山庄修炼霸刀门的功法,以期将来让霸刀门成为三宗九门里的大宗。

    “喂,还有多久才到呀?小爷我坐了大半天了,都快被尿憋死了。”

    不理会身旁的曹祐,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事情,鼻青脸肿的夏侯元,冲着马车外的这三个家伙大喊了一声,但他却没有等来只言半语的答复。

    一个脑袋探出车窗,他赫然看见了山上那一片通明的灯火。没错,到风梧山庄了。没有再被人打骂的夏侯元,顿时就又哭喊了起来。

    一想到自己当初在霸刀门的惨痛经历,他巴不得曹祐能够给他一刀子,把他戳成残废也好呀。

    “你个家伙,成天就只会哭哭啼啼嘛,让人见了多丢脸呀。”

    没有夏侯元那种经历的曹祐,有些受不了夏侯元,这种死了爹似的哭丧模样,有些不悦地埋汰了他一句。

    “丢人总比丢了命好呀。我可提前跟你说了,咱们这霸刀门里头可是有那玩意的,成天到晚没个好事发生。”

    勉强止住了泪水的夏侯元,突然间变得大度了起来,丝毫不吝啬地将这么个小秘密,告诉给曹祐这愣头青知道。

    难受之际,这败家玩意又偷偷的,想起了那几个香怡楼的美女。可惜呀,这荒郊野外的,连头母猪都没有,哪里还有什么陪他喝酒玩乐的女人呢。

    “小娃儿……你们霸刀门不会真有那玩意吧?”

    瞧着夏侯元这不像是装出来的模样,从小斧头里溜达了出来,越老瑟瑟发抖地询问起了曹祐,希望曹祐能够稍微骗他一下。

81、霸刀门传闻

    夏侯元的到来,几乎没让任何人关心过。反倒是曹祐的出现,惹来了不少异样的目光。

    刚从马车里走下来,曹祐就见到了,一个又一个穿着霸刀门衣服的家伙,在目不转睛地瞅着他。从他们的眼神之中,曹祐看出了一丝的怀疑和不屑。

    和曹祐的镇定自若相比,夏侯元就一怂包,止不住的哆嗦。

    “两位少爷,这里就是霸刀门基业所在的风梧山庄了。门主特别吩咐,他过两天会来这里看一看你们的修行。要是你们偷懒的话,就得依门规处置了。”

    这小厮跟曹祐和夏侯元,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风梧山庄,便顺口将曹天临行前嘱托的话,说给了夏侯元和曹祐知道。

    有那么一小会儿,他也很不明白曹天的想法。明明以曹天那么高深莫测的修为,亲自教这俩兔崽子不是更好么,特别是夏侯元这整天游手好闲的家伙。

    “你们仨人可以走,把马车留下来。万一哪天我染个风寒,还得仰仗它回城里看大夫呢。”

    一看这仨狗奴才,要撇下他和曹祐逃之夭夭了,夏侯元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一把就往这马缰上扑了来,死活拽着不放手了。

    “车可以给元少爷你留着,但这马是没商量的。不然被门主知道了,非得把我们哥仨也给赶回乡下。”

    明白夏侯元是打起了逃跑的心思,这小厮有恃无恐地看着夏侯元,就差用他带着的这把刀,让夏侯元松开手了。

    “你们这仨狗奴才,本少爷不稀罕你们这辆马车了,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

    一想到早些时候曹天对他的拳打脚踢,夏侯元瞬间就没了逃走的心思。可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他有信心能够再回到香怡楼,去喝酒听曲儿。

    “两位师弟,我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了,快跟我进去吧。”从庄里头走了出来的唐曲明,也不怕惹来曹祐的取笑,笑着个脸迎向了他俩。

    一看夏侯元这犊子,还是和当年一样吃不得半点儿苦,他也不多说些什么话,只当没看见夏侯元的哭闹。

    招了招手,唐曲明直接招呼俩守门的师弟,过来把夏侯元从地上架了起来。

    “你又是谁?你们这庄里真有那玩意嘛?”

    没有跟上唐曲明的曹祐,有些疑惑地询问起了,眼前这个子高高的家伙。从曹祐此时的视野看来,偌大的风梧山庄大门前,还真是一片阴森森的模样。

    里头是个什么光景?曹祐不知道,他只觉得这地儿不是很欢迎他。

    “呵,曹祐师弟真会说笑。这世间活人比死人多出了不止千万倍,所以有人的地方哪里会有什么妖魔。三位长老听说你要来,一个个都想着早些见到你呢。”

    将目光从曹祐的身上移向了夏侯元,唐曲明肯定了这事儿,多半和夏侯元有关,不然就是曹祐以前真见过那些邪物。

    “曹祐你别听唐曲明瞎说,他就是诚心要看你笑话的。想他那爷爷唐告,就是大半夜被活活拖到地狱里烧死的。”

    用心不良的夏侯元,很是不喜欢唐曲明那笑脸嘻嘻的模样,遂将这个霸刀门里的小传闻,给说了出口。

    还真别说,这小子的话,顿时就惹来了一阵阴风,让大门口的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从唐曲明那稍纵即逝的沉闷中,曹祐觉得夏侯元的屁话也不尽都是假的。眼前这一座,属于霸刀门的风梧山庄里头,究竟发生过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唐师兄,你们怎么都在这里站着,长老们都在等着了。”快步带着四个师弟走了来,高多利随意地打量了曹祐几眼,便将注意力搁在了唐曲明的身上。

    和别人一样,他对于曹祐过分的在意,也都是因了曹天和阮曦今的关系。试问一对名声太大的父母,所养育而出的儿子,怎么能够不多招惹别人的关注。

    “呵,让高师弟你见笑了。两位师弟我们快些进去吧……”

    缓过劲来的唐曲明,不慌不忙地往高多利这边走了来。夏侯元所提及的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底里挥之不去的阴影。他也很想要弄清楚,这偌大的风梧山庄里头,是否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

    目送着这些个家伙走进了风梧山庄,这个负责守门的霸刀门弟子,眼眸之中尽是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在这之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曹天之子曹祐,会再一次出现在世人的面前。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曹祐将在未来的某一天,接掌整个霸刀门。

    不过,和这事儿相比,他对霸刀门的那些秘密更加感兴趣。

    “哇,好多好吃的东西呀!小娃儿,快,快把那道菜端过来让老夫尝一尝。”

    当曹祐跟着唐曲明等人走进这大堂,越老哪里还能,按捺住心底里的这一份狂喜之情。他也不去管别人看不看得见他,只想着把这些个山珍海味统统吃个光。

    “切……”被那俩霸刀门弟子,从半空中放了下来,夏侯元一脸不屑地环视起了大堂上的众人。

    虽说六年不见,但他可还记得这一个又一个的老家伙,都是些个什么样子的身份。让他稍微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老爹夏侯存也在场。

    不打算往别处躲去,夏侯元自来熟地往这位置上坐了来,就是不敢和夏侯存坐在一起。

    “……”瞧了瞧这些个陌生的大叔大爷,曹祐本没想着做些什么事情。但他还没有跟上夏侯元的脚步,坐到这空位上来,就察觉到了七八道不同的灵识,往他的身上探了来。

    看来,这帮家伙也跟那曹天一样,想要知道他这六年来都跑去做什么了。不甘示弱的曹祐,宛如一个大人般,本能地用灵识保护起了自己。

    循着这些灵识的纹路,曹祐大致上知道了,谁比较关心他的修为境界。第一个将灵识从他身上收了回去的,是大长老甄庸,紧接着的是夏侯存。

    “爷爷,你来这里,怎么也不带上我呀?”

    从门外跑了进来的甄素清,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她爷爷甄庸的身影,却也撞见了夏侯元那令她讨厌的眼神。亏得了她这无意间的叫喊,这气氛诡异的大堂里,才稍微有点儿热闹的样子。

82、夜里的动作

    不太记得这风梧山庄里,通往山下的小路有几条,夏侯元连身上,这一套汗气熏天的衣服,都不舍得换下来,就鬼鬼祟祟地往这角落里摸了来。

    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妖魔之事是可以,暂时搁下来不去理会的。他相信自己跑下了山,就可以不用再回来了。一想到香怡楼里,那些在等着他左拥右抱的美女,夏侯元更是多了几分胆量。

    “?!”

    撞见了这形迹可疑的夏侯元,高多利步履无声地跟了过来。早在吃饭那会儿,他就觉得夏侯元这小子,一肚子的怪心思。

    现在看来,人家不单单是不喜欢吃这里的饭菜,连这里的夜都不喜欢。

    修为低如夏侯元,正经的门道没有发现一个,反倒出乎别人意料地发现了这么个狗洞?风梧山庄里没有养狗呀,那这墙洞是哪个缺德的家伙挖出来的。

    该不会除了他夏侯元之外,也有其他人不喜欢待在霸刀门,而常常偷偷地溜到山下去?被自己这么个惊天的发现给逗了笑,夏侯元想也没多想,就往这狗洞里钻了来。

    正当他又喜又乐快要彻底爬出去时,他瞧见了这么个高高的身影。无法借着星光,看到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夏侯元自己吓得自己哆嗦了起来,一时间忘了把这胖嘟嘟的身躯往回缩。

    环手而立的高多利,也不怕吓死缩在地上发抖的夏侯元,语气幽沉地询问了夏侯元一声,

    “夏侯师弟,你这大半夜的,是在练哪门子的功法?”

    “哈?原来是高师兄呀,我刚才吃太饱了,出来走动走动。你看这个狗洞,不知道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家伙挖出来的,万一有奸细从这里跑进来,那我们霸刀门可就不得安宁了。”

    从这声音里听出了些熟悉的味道,夏侯元微微抬起脑袋来,偷偷地瞥了这人一眼。无奈之下,他才往回缩了去。

    “谁?!是谁在那里!”

    这一小队负责巡夜的家伙,刚从那一边的石砖路拐了来,就见夏侯元这龟孙,慌慌张张地想要逃窜而去。没有发现到那狗洞的他们,拿着火把快步往夏侯元这一边追了来。

    “师弟们别慌,是我……”

    从墙外跳了进来的高多利,一手揪住了无力反抗的夏侯元。他的出现,对于别人来说没有多大的用处,对于夏侯元来说却是意义非凡。

    “原来是高师兄呀,我们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擅闯我们霸刀门呢。”

    跑在了最前头的这个家伙,借着手中的火光,一看是高多利和夏侯元,瞬间就松懈了不少。没敢拦着他俩问东问西,他和后面的这些个师兄弟接着往前走了去。

    “高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帮我呀?”

    不觉得自己跟高多利的关系很亲密,被带着往回走的夏侯元,不禁询问出声。在他混迹财源坊和香怡楼,所得来的经验里,他认定高多利,一定有什么事情要求他,不然绝对不会来稀罕这么个人情债。

    然而,他的问题迟迟没有等来高多利的回答。

    “师傅……这里不是我师公那小院子,也不是在我家,而是一个人多眼杂的地方。你以后喜欢什么跟我说一声就好了,不用整天嚷嚷着。刚才吃饭的时候,你是没注意到他们看我的眼神,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将小斧头搁在这桌子上,曹祐自个在屋子里走动了起来。

    “怕什么呀?别说他们那些小娃子看不见老夫,就算能够看见老夫的存在,那也不用慌呀。”

    没有曹祐这种担忧的越老,开始回味起了刚才那些可口的饭菜。看着桌子上这盏画了几朵小花的灯,越老对着它比划了一下双手,却怎么也没看见自己的影子。

    “但愿吧,反正以后在别人面前,我还是少跟你说话好了,省得别人老是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

    将自己身上,这套霸刀门弟子专用的衣服,给脱了下来,曹祐往前多走了几步,就往这硬的跟石头一样的床榻里躺了去。

    入了夜的霸刀门,也和他一样,安静了起来。

    可就是在这寻常的安静之中,一阵若有若无的呐喊声,顺着微风从远处传了来,好似鬼哭狼嚎。

    许是真的累了,没能被这些声响所惊醒的曹祐,就这样子迷迷糊糊地睡了去。在他这一个小小的梦境里头,出现了邢鑫和曹三伯的身影。

    那个傻丫头又跑去海边,跟那一堆石头说话,而曹三伯背着一堆干柴,在跟她说着些让曹祐听不清楚的话。听着听着,曹祐却看见曹三伯的那些柴烧了起来,火势很大很大,直到将那丫头也给困了住。

    呼,替曹祐将桌子上的这一盏灯给吹了灭,大叔随手一挥,弄出了一道几近透明的屏障,以这屏风为界,将这屋子隔成了两部分。

    在屏风的这一边,大叔席地而坐,将架子上的那几本书,隔空取了来。相比于大叔,在这些萤火虫群中的挑灯夜读,越老却是忙着打起了盹儿。

    “?!”

    小心翼翼地往曹祐,这屋子外摸了来,这人确认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往这边来时,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了这么个物什。隔着这条细细的门缝,他顺利地将这些烟雾吹进了曹祐的房中。

    等了小半会儿,肯定曹祐不会突然醒来,他才用这把小匕首挑开了门栓,摸进了这黑漆漆的屋子里。瞧见床上真躺着一个人,他更是窃喜出声。殊不知,他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这屏障折射而成的幻象。

    将手中这匕首刺进这小子的心窝中?不,这样子一来,对整个霸刀门的影响并不会很大,毕竟这小子失踪过六年,也没让霸刀门改变多少。

    放弃了这么个料理曹祐的念头,他伸出手来在这小子的手腕上探了探。他的灵识,随着他这俩手指,轻而易举地往曹祐的灵泉深处而去。

    让他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没能探出曹祐真实的修为,反倒觉得这小子不过是个异灵体质而已。

    “?!”

    被外头这一个动静给拉了回来,这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打算多用些时间摸一摸曹祐的底细。

    临走前,他还不忘将门给关了上,顺带着把门栓给滑了过去。

83、徐师姐抱抱

    让他跟一群六七岁大的小毛孩,从入门刀法重新学起?

    对于这个安排,感到相当无语的曹祐,不知道该暗喜自己,没有跟他们站在一堆呢,还是该骂一骂,那些成天在忙着些大事的长老们。

    不过话说回来,他曹祐所能够召唤而出的灵器,也就这把七阶的百斩刀。瞧瞧别人家的小孩子,所持有的灵器至少也有个八阶。

    “你俩别看其他人怎么样,先想好自己在未来的几年里有个什么样子的目标。我们霸刀门的未来,可都托在你们的肩上了。”

    从那些孩子堆里走了过来,唐曲明倒也有几分帅气。额,可能是昨夜里灯光太暗了,才没让人觉得,他这一身师兄装扮有多好看。

    “?!”

    不理会唐曲明的到来,左右张望起来的夏侯元,倒是对远处那些小姐姐挺感兴趣的。

    这霸刀门的刀法多数很霸道,原本是不适合她们修炼的呀,难不成是近些年来,那些老头发现了更加适合她们的招数?

    早知道这样子,当初就不应该急着溜到东州城去的。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和她们好好的交流一番,夏侯元渐渐有了些留在这里的想法。

    “我都长这么大了,还从头开始学起,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呀。”

    没有瞧见夏侯元,那一副死猪般的痞子样,曹祐连忙跟唐曲明抱怨了一声。在这些师兄里头,他对唐曲明这人,还是有点儿好感的,至于说远处那高多利还得慢慢相处。

    “不行的,我们身为霸刀门的子弟,理应艺专本门功法。不然其他宗门的人见了,会笑话我们不学无术。”

    虽有听闻曹祐和曹天打了个五五开,但唐曲明可没想给这小子开个小门。一刀背往夏侯元的脑袋上轻砸了来,唐曲明郑重地接着说道,

    “我们霸刀门祖师爷,从五行之中感悟出刀法,所以我们最终修炼而成的灵器,也和五行之气息息相关。就拿这入门第一套刀法来说,它虽分为……”

    心不在焉的夏侯元,别说是简简单单的几式入门刀法了,就连唐曲明在说些什么话,也是忘得一干二净,仿佛他的存在,就不是来苦练霸刀门刀法,而是陪着曹祐来晒天光的。

    但他越是这样子想,他就越是没法得个清闲,特别是遇到了唐曲明,这种太负责任的家伙。这破事儿换在以前,那些个师兄铁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一到各自歇着去。

    可人家唐曲明呢?都到了晌午吃饭歇息的时候了,他还在这里假积极,都不知道是装给谁看的。

    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陪练的,曹祐偷偷地离得,唐曲明和半死不活的夏侯元,远了些。唐曲明所教的这一套入门刀法,他曹祐三岁的时候就烂熟于心了,哪里还需要多忙活呀。

    往这偌大的演武场望去,就剩得他仨在耗着。就在曹祐也觉得唐曲明太过于较劲时,大殿那一边走来了一个人。那人款款而行,姿态颇为动人,无形中多出了些柔情,就是少了几分霸气。

    一个简单的思索之下,曹祐顿觉得那人比邢鑫好看多了。

    “唐师兄,两位小师弟,快歇一歇该吃饭了。”

    身为徐度长老家的孙女,这一年的徐丹琪倒也很是诱人。额,是动人。手中拎着个饭篮的她,让人看了有说不出想要亲近的感觉。和唐曲明身上,那一套师兄款的衣服,有所不同,她这个师姐所穿着的宗门衣服,很有宫廷广袖长裙的味道。

    “徐师妹,你怎么亲自拿饭菜来了,我正打算带着他俩去饭堂里吃呢。”

    看到来人是徐丹琪,唐曲明那淡定的脸上,瞬间就变得不淡定了起来。他笑了,笑得很自然,连他自己有时候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一看到她,就会露出这种随和般的微笑。

    “呵,这会儿师弟们都在收拾饭碗了,哪里还有剩菜剩饭给你们吃呀。这是我提前留下来的饭菜,刚热完没多久,你们趁热吃吧。”

    偷笑了一声的徐丹琪,往唐曲明这边走得更加近了些。原本门规限定师兄妹间的距离,不能少于半丈来宽。

    但这会儿,她哪里有多想到这事儿,反正这附近都没有执事弟子在巡查。

    “徐师姐,你都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呀?”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夏侯元,瞧见徐丹琪的那一瞬间,就认定这辈子非她不娶。

    随手丢开这白刃长刀,夏侯元一个小跑而来,就想扑在徐丹琪的怀里,嗅一嗅她身上那一种特殊的香味。哪知人家的小手还没摸着呢,他就来了个狗啃土,险些把自己老牙给磕碎了。

    “小师弟,你没事儿吧?”

    一看夏侯元摔倒了,没往其它地方想的徐丹琪,赶忙撇开唐曲明,就想来把这臭小子从地上搀扶而起。其实,在她真实的内心里,她是想走过来把夏侯元和曹祐踹飞的,毕竟他俩太碍事了。

    “他没事儿,等会儿吃饱就有力气了。”

    仿佛知道了徐丹琪内心真实的想法,丢下这练习用的刀刃,曹祐一把就将夏侯元从地上扶了起来,顺带着将徐丹琪手中的饭篮给拿了去。

    “曹祐,你放开我……”

    力气没有曹祐大的夏侯元,那老脸都快涨红了,就是没能跑到徐丹琪的身边去,反倒觉得自己离她越来越远。

    怪事儿,真是怪事儿,难不成大白天也有那玩意?察觉到曹祐松开了自己,夏侯元撒腿就往前翻了去。然而,当他再站起身来时,已见徐丹琪走远了去。

    “真香……”

    坐在这廊道上吃起了饭的曹祐,哪有心思去管什么徐丹琪和唐曲明之间的破事儿呀。他只想快点吃饱,然后在这凉快的地方好好地休息一下。最好呢,是徐师姐真把唐师兄给拐跑了。那样子一来,他曹祐就能够清闲清闲了。

    “……”

    躲在了柱子旁的这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了,曹祐拽夏侯元时所施展而出的那种身法。换做是他来做这事儿,可能就没有曹祐那么熟练了。

    瞥见唐曲明丢开徐丹琪,往曹祐和夏侯元这一边走了来,这人瞬间就没了个踪影,好似将身形尽数隐了去。

84、混到这份儿

    想着晌午那会儿,远远地看到唐曲明他们,在抢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徐丹琪就忍不住想笑。

    对于曹祐他俩的到来,她还是很喜欢的。因为这样子一来,她以后都有借口,去给唐曲明他们送饭了。将双手从这铺满花瓣的温水中伸了出来,徐丹琪的小脸上满满的都是些幸福。

    可这幸福,真有她所想的那样子容易嘛,谁又知道呢。

    “嘿嘿……”

    暂时没了离开风梧山庄的念头,夏侯元趁着大伙儿去澡堂搓背的这会儿,独自一人偷偷地往这一间屋子外,摸了来。

    越想越激动的夏侯元,鼻血流了一嘴。加上他这还未痊愈的伤势,让人看了不免觉得,他又是被谁给毒打了一顿,不然也不会这样子,一青一紫鼻血直流。

    哗啦啦,冲水的声音?

    总算听到了些期待已久的声响,暗叹自己离幸福不远的夏侯元,脑袋里瞬间就出现了徐师姐,那一副可人的模样。噗通噗通,夏侯元的心跳飞快地跳了起来,就差从心窝里蹦出来,以示他对徐师姐的百般垂涎,并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

    可这事儿说来也奇怪,他都还没躲到人家那窗子底下,等待良机呢,整个身躯就挨了一记偷袭,动弹不得了。这会儿,不会又是高多利那碍事的家伙吧?

    将这矛头怼向了,不知身在何处的高多利,夏侯元那心底里苦呀。他是想着偷看一下,徐师姐出浴的模样没错,可他也还没成功呀。

    这还没成功前的尝试,顶多叫计划吧!就算那仨老头冲来了,也拿他没辙。他大可以说是晚饭吃撑了,刚好来这里散散步,不能算是意图不轨。

    不知道这屋里屋外都有人在蹲着,徐丹琪借着屏风的遮掩,从浴桶里走了出来。这还带有些许水珠的花瓣,被她用这一条比她的肌肤,稍显白皙些的毛巾,擦拭而去。

    一扑小小的热气,从她这无瑕的躯体里冒了出来,将她笼罩在了这一层淡淡的薄雾之中。因了她认为这屋子里没有旁人在,故而她的娇躯也不过,就穿了这么件绣有荷花的肚兜。

    咻,一道莫名而来的劲力,轻而易举地点在了她的背后。瞳孔猛地一缩,徐丹琪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她的身上,此时还就没穿什么衣服呢。

    真个跑来什么心生歹念的家伙,那她可是后悔一万次都于事无补呀。然而,事实却出乎她的意料。尽管她的经脉被封了住,但那人却没想着对她动手动脚。仿佛这一切,不过是她往这床榻上坐了来,不小心闪到了腰。

    出现在了夏侯元身后的这人,伸出手来摸了摸,这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的脑袋。他很想要就这样子轻轻一扭,把这碍事的家伙给秒了。

    但慈悲如他,没有去碰屋子里头的徐丹琪,也不想着来收拾了夏侯元。几个闪身而来,他愣是拎着夏侯元,往这风梧山庄外跳了来。随手就是这么一丢,他可不管夏侯元需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正常。

    反正在他这个小计划成功以前,夏侯元跟死了是没有两样的。

    从这山坡上翻了下去的夏侯元,一脑袋撞到了,这一棵前世和他非常有渊源的老树上。脑袋一个昏沉,夏侯元顿时就闭上了双眼。

    昨夜里他还费尽心思,要逃离风梧山庄呢,这会儿他倒巴不得跑来个剑侠,将可怜兮兮的他给扔回去。真有那么个机会,他一定会冒着违反门规的风险,将那鬼鬼祟祟的家伙给抖出来。

    没错,他会一口咬定那人就是高多利。谁让高多利昨天不让他溜走,现在又不来救他。

    “啊嚏……”

    不晓得谁在背后咒骂他的高多利,刚跟几个师弟从澡堂里出来,就瞧见了唐曲明和曹祐,齐排并进地往前走去。唐曲明是个什么样子的底细,他高多利早已了如指掌。

    可这新来的曹祐,他了解的并不多。高多利很想跟上去探听一下,唐曲明在跟曹祐,说些什么不为人知的话,却迟迟没有所行动。

    转念间,他当做没看见那俩人,往另外这一边走了来。

    “咦?高师兄,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去呀。”

    见着高多利往这一边走来了,这个多事的师弟连忙跟了过来,想要关心一下,这个平时外冷内热的师兄。这些年来,若不是得了高师兄的关照,恐怕他也混不到这个讨得师妹们喜欢的份儿。

    “天色还早,我去演武场那一边走走,你们几个先回去睡吧,等下还要轮值巡逻呢。”

    得知追上来的这个师弟不是别人,高多利随口一说便继续往前走了去。小半会儿工夫,他就消失在了这条廊道的尽头。其实在他的心中,他所关心的是另外的一件事情。

    “我成天就只知道玩,哪里有看过什么书呀。再说了,我大字都还认识没几个呢。”

    一脸尴尬的曹祐,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垂下了个脑袋。一想到那时候去问苏弥的场景,曹祐更是觉得自己,除了会那一百单七式天罡斧法之外,并不懂得其它的事情。

    “听徐师妹说,她这几天在教小师妹们学习些书画,等过两天,我带你去找她。有她教你,你这不识字的短处,很快就会消失的。”

    话语里带了几分笑意的唐曲明,脑海中不由地掠过了徐丹琪的身影。想当年,他和徐丹琪还是一起,在学堂里听先生们的讲书呢。眨眼间,就是十多年光景过去了。

    “这样啊……”抬起头来的曹祐,是觉得徐师姐挺好看的。至于说她那书画间的本事,是否跟她的容貌身材一样好,那就得多等两天才知道了。

    “那里便是我的住处,小师弟有空可以多来找我,切磋些刀法上的事。”

    来到了这小十字路口,唐曲明跟身旁的曹祐,指了指远处那一间没有任何灯光的屋子。顿了顿,他接着说道,

    “回去以后你可得早点歇息,明早卯时我再过去找你俩。”

    “好……”

    望着唐曲明往这一条走廊上远了去,直到人家走进了屋子里,曹祐才往自己这屋子里走了来。

    说起来,他这老半天都没有见着夏侯元那家伙。该不会那家伙,跑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吧?经过夏侯元这一间房时,曹祐疑惑地寻思了一下。

85、夜半幽伴人

    没有听唐曲明的话早些休息,曹祐将小斧头从屋子里拿了出来,就想到演武场上去练一练天罡斧法。

    就这么两三天的闲暇,他浑身就有了些不舒服。长此以往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得跟唐曲明他们一样迟钝。糊涂归糊涂,越老也觉得这霸刀门并不适合曹祐,因为这里的菜肴开始变得不好吃了。

    “小娃儿,等等老夫呀,跑那么快做什么?”追了老半会儿,不得不借助小斧头的帮助,才来到了曹祐身边的越老,一看这场地上还有个高多利在,遂打消了传授给曹祐,最后那一式斧法的念头。

    “?!”

    在忙着拔刀收刀拔刀,苦练拔刀术的高多利,刚开始还没有注意到远处多了个人。直到一道刃芒往他这一边划了过,他才缓下了手中的动作,在意起了那臭小子。

    这里可是霸刀门耶,竟然不练霸刀门的刀法,反而去练什么阔斧门的斧法,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对曹祐这行为有些不满的他,很想要用他手中,这把灵阶十八的刀刃,过去教训一下曹祐,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想到了那一个传闻。传闻中,曹祐可是和门主动过手,且在百招之内处于优势。

    “高师兄?你也在这里呀……”

    配合自己这异于常人的速度,演练完了一遍斧法的曹祐,也注意到了高多利的存在。和撞见曹天那会儿的心情不同,曹祐并不想过去和人家比划两招。

    “这么晚了,师弟怎么还不去歇着……”

    尽管心底里有些讨厌曹祐,但对方都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不稍微回一声,怎么也说不过去。

    借着那十三丈来高的巨刀石像,所投来的光亮,高多利认真地打量起了,这小子手中的小斧头。不管他怎么个揣摩,都没能从那小斧头中看出些门道来。

    说它是用来砍柴的那种小斧头,又觉得它是一把灵器。说它是一把灵器,它又少了几分气势。好奇之余,高多利疑惑地询问道,

    “师弟手中这斧头,是从阔斧门来的,还是你自己修炼出来的?”

    “哦,这是我师公给我砍树用的。后来用着用着顺手了,我就把它给带了出来。”

    没有高多利那么复杂的心思,曹祐也不多提防一下,随口就将小斧头的来历给说了出来。好在他没有把身旁的越老,介绍给高多利,不然非得吓死这高个子。

    “原来是这样子……嗯,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得知了那是海中仙鲛海的物什,高多利便不多去探听些什么话,而是径直往这一边走了来,不去理会这小子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小娃儿,你怎么不顺便把你师傅我的名号,也说出来呢?别人只当斧头是鲛海砍树用的,哪里知道它是老夫从万千灵器里头,苦心修炼而成的绝世神器。下一次有人再问起,你要是不把老夫给介绍一下,定然罚你多练一百遍斧法。”

    看着那高多利真走了,越老赶忙埋怨起了曹祐这不懂事的小子。

    “额,那我该说些什么呢?说我不喜欢砍树,然后把斧头随手一丢,您老人家就跑出来了?”

    被越老这话说得有些郁闷的曹祐,还真不清楚越老有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名号。

    “咳,那可不成。听好了!老夫就是震天碎地天下无敌万人迷独揽乾坤气吞寰宇斧中王的越老……这名号还是有点儿短,容老夫再想个霸气侧漏些的,也好让这些无知小儿牢记于心。”

    一甩脸上这些不正经,越老盘坐在半空中,真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模样。瞄见曹祐这小子真在听,这老头儿一脸不害臊地说出了,自己偶感而发的一个名号。

    掐指算了算字数,觉得这名号还不够响亮,他又努力地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再想到什么更好听的名字。

    “震天碎地?天下无敌?万人迷?独揽乾坤?气吞寰宇?斧中王……这名字是不是长了点……”

    小声嘀咕了一下,曹祐也不知这老头儿打算想到什么时候,遂多看了一眼,那一把由石头雕刻而成的巨刃,隐约觉得它就是霸刀门的招牌。

    一阵凉凉的夜风吹来,引得他放弃了继续练习斧法的念头。无聊如曹祐在越老的陪伴之下,拿着小斧头往自己这屋子里走了来。

    刚一进屋,曹祐就嗅到了一股很香的气味。这才把门刚关上没多久,他就见越老激动地在屋子里搜索了起来。

    心情虽也不错的曹祐,只忙着来这桌子旁点亮了这盏灯,没想找出什么香喷喷的东西来。

    “哎呀呀,不得了呀,小娃儿,你这床上怎么多了一条被子呀?”

    找到了这香味的根源,越老惊呼一声,就差伸出手来,将这一条粉色的被子给摊开。让越老更加奇怪的是,曹祐那好奇心比猫还要强的臭小子,竟然没有过来耶。

    噗通噗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徐丹琪,所能够看到的不过是一片漆黑。

    饶是屋子外有不少光亮,从窗户这边照进来,但她还是没能看清眼前的一切。她只听到有人又把门打开了,却不清楚那人是否就这样子站在床沿边,等着羞辱于她。

    泪,一滴又一滴无声的泪,从她这惹人怜爱的美眸中,流淌了出来,浸湿着她这柔顺的秀发。

    忽然,有人将她环抱了起来。听见了这人心跳声的她,也感受到了一股冷风,往她脚踝里钻了来。好在这一阵寒意,并没有维持多久,不然她都不知道这一条被子,能否保得她不受风寒所扰。

    “什么人?!”

    从自个这床榻中爬坐起身来,唐曲明反应慢了一大截。以他这灵阶十八的修为,能够这样子后知后觉,已然是不容易了。

    往这走廊上追了来,别说是个人了,连个鬼影都没能撞见。瞧了瞧两边这空荡荡的廊道,唐曲明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折返进屋的他,想着穿好衣服鞋子再去探查一番,可他刚把门给关上,就又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有人?而且那人就在他的床上!

    被自己这么个发现给吓了着,唐曲明果断地召唤出了,这把灵阶十八的地裂刀。

86、被轻易改变

    用这条残留着些香味的被子,裹在了自己的身上,曹祐看了越老一眼,又瞧了瞧这大叔,顿觉得自己这床帐特别的光亮,而他俩才是那身处暗地里的人。

    一想到自己刚才,将那一条被子抱了出去,曹祐就忍不住多看了这大叔几眼,眼睛里尽是些疑惑。

    “小娃儿,你刚才把那香饽饽抱到哪里去了呀?”

    伸手往曹祐的额头上摸了来,越老没发现这小子有发烧呀。这小脑袋瓜子也没糊涂,为什么就不先将那被子,拆开来端详个仔细,再做进一步的打算呢。

    “好像是唐师兄的房里……”

    想起早些时候,唐曲明所走进去的屋子,曹祐也不想瞒骗这老头,如实将这个小真相告诉给了人家。至于说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就得问一问这个怪大叔了。

    曹祐还记得越老刚才叫唤出声的时候,他是想走到这床上来看个究竟的。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呢,嘴巴就被大叔给捂了上。后来大叔让他什么话也别说,直接把那条粉色的被子抱走。

    缓了缓,曹祐奇怪地指着大叔的所在,询问越老道,

    “先前我跟师傅你说的那个大叔,就站在这里,难道你没看见嘛?”

    “什么大叔大妹子的……你……你你这小娃说……还有一个人在这里?他……他他在哪儿呢……”

    不明白曹祐在说什么糊涂话,越老转过身来,看了看这个灯光不是很明亮的屋子,哪里有看到第三个人的存在。

    说着说着,越老就想起了,夏侯元那小胖子所说过的事儿。对呀,莫非曹祐所看到的并不是人,而是那玩意儿?

    身为灵体却害怕那玩意儿,越老连忙往曹祐的身后躲了来,期望这小子能够让他也躲到被子里头,争取点儿安全感。

    “不同境界的‘灵’,所持有的能力是不一样的。我可以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也可以让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主动出现在了越老眼前的他,一点儿也不怕吓死这老头儿。他一现出个身形,顿时就吓得越老大声怪叫了一下。

    对这老头儿的反应,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他接着跟他俩说道,

    “你们可以把我当做是,鲛海八十一件灵器里的第二件,也可以把我看成是,一个会给人带来噩运的家伙。总而言之,从今以后,我就会跟你们在一起了,长则十二年短则六年。”

    “我有一个问题,你们这些‘灵’是不是都能让别人看不见你们呀?”

    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的曹祐,不多确认一下这大叔,是否真跟鲛海有关系,随口提出了这么个不算是问题的问题。

    “不,‘灵’分为三个级别,甚至五个级别。”

    “就拿普通异灵体质的修行者来说,他们可以看到伴天地同生的‘优灵’和‘暗灵’,却无法看到诞生于灵器之中的器灵,比如越老就是这一类的往生灵。”

    “而我稍微特殊一些,就算是超灵体质的修行者,也不一定能够知道我的存在。”

    一如往常地保持着这冷漠的表情,他简单地将脑海里这些理论告诉给了他们俩知道。

    “啊?什么你比较特殊,小伙子说话能不能多想一想后果?分明就是老夫比较特殊一点好不好!”

    一听自己比人家差了一大截,越老瞬间就忘却掉了,这个黑里黑气的大叔,颇有种要跟人家一决高下的冲动。

    “额,这种事情以后有机会,你们慢慢去计较吧……”

    往这床上斜倒了下来,曹祐就想着先打个盹儿。但这条被子上的香味,还在勾引着他的注意。突然间想到了些什么事情,曹祐转了个身疑惑地询问道,

    “大叔,你刚才为什么要让我把被子抱走呀?”

    “因为那是一个陷阱!那被子里头并不是其它的物什,而是一个人。”

    “准确来说,她是霸刀门徐度长老的孙女——徐丹琪!别说你年纪还小,就算你和你爹曹天那样子见多识广,也会在打开被子的那一瞬间,忍不住去亲吻她。”

    “这样子一来,那个将她丢到你房里来的家伙,就有了问罪你的借口,而徐丹琪也会一口咬定是你侮辱于她。”

    “从好处想,她就会委身嫁给你。但反过来说,她会受不了这等侮辱,而立刻咬舌自尽在你面前。”

    随手一探,将那被子上的香味给拽了来,他镇定地诉说着这些和他无关的事情。

    “哇,早知道是个女娃儿,老夫就该稍微瞧一瞧的,没准那女娃儿身上还没穿衣服嘞。”

    得知了这么个事儿的越老,没多替曹祐着想一下,反倒流起了口水。

    “那我们把徐师姐丢在了唐师兄的房里,她是不是还会自尽呀?”

    没有越老这么多花花心思,曹祐想着徐丹琪,这会儿应该被唐曲明发现了。想到徐师姐那么好看的姐姐就这样子死了,曹祐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不会!那两人情愫暗生,就算不结为夫妇,也不会任由对方死去。再说他俩也不是小孩了,知道这种事情一旦被外人知道,会有多大的影响。”

    仿佛料到了将要发生的一切,他一点儿也不害怕会出现,任何对曹祐不利的事情。在他的世界里,人能够做出来的这些事情,也都能够被他轻易改变。

    哗,借着刀刃上的芒光,唐曲明瞧见了这床榻中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他朝思暮想的徐师妹?

    撇下手中刀刃往这床沿边走了来的他,下一刻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他刚才的那一刀,不偏不倚地将那一条裹在她身上的被子,给划了开。

    一条被子而已,是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她身上的那一条肚兜,也跟着分成了两半。将她这身子看了个遍的唐曲明,连忙将脚底下这一条地毯掀向了徐丹琪。

    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徐丹琪哭得更加地伤心。她没能从刚才那一道芒光里,看清那人就是唐曲明,只知道自己这一次必死无疑了。

    因了她这惊惧至极的心情,她这本就羞红不已的小脸,更是快要渗出血来。

    “徐师妹,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梦游,而跑到了徐丹琪的房里,确认她整个人被那毯子给盖了上,唐曲明这才大着胆子询问出声。

    等了小半会儿,他只等来自己的懊悔,哪能等来什么答复呀。莫非徐师妹被人封住了经脉?

87、自叹不如了

    晨曦尚未来临,梦中人已复苏醒。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曹祐那混账东西,轩辕伽连忙睁开了双眸,误以为曹祐此时就站在他的身旁。

    握紧这把长戟的他,稍微缓了缓,才意识到那不过是一个梦,而他仍旧在客栈的这一间房里。收起长戟往这桌子旁坐了来,轩辕伽一边想着自己,该不该回梓高峦崖去,一边喝着这些隔夜的白开水。

    “徒儿,你好生自在呀!一个人住着这么大的房子,夜里怕也梦到了不少好玩的东西吧?”

    如鬼魅般出现在了这书案前的鹤松,冷不防地自言自语了起来。他的到来,对于轩辕伽来说,那可比噩梦更像是噩梦。

    “师……师傅?您怎么来了……”

    无力握紧手中这个小茶杯,被吓了一大跳的轩辕伽,赶忙跪了下来,生怕鹤松一掌拍过来打死他。

    “哼,是呀,为师不应该来打扰你的雅兴。”冷笑了一声的鹤松,转身一爪,就将跪在地毯上的轩辕伽,给掐在了手中,容不得这家伙有半分逃脱的可能。

    为了让轩辕伽死得明白些,鹤松冷冷地质问道,

    “为师吩咐你,去那无边之海底下,同鲛海那小徒弟一决生死,你怎么还有闲情在这里待着?别跟老夫说,你已经收拾了那小崽子。”

    “徒儿……徒儿有去无边海……没在海底找到那家伙……反而撞见鲛海……咳咳……”

    不敢来看鹤松这一双冰冷冷的眼睛,轩辕伽竭力替自己辩解了起来。亏得了鹤松随手将他丢向了这墙角,不然他都不晓得自己还能多喘息几下。

    重重地咳了几下,缓过劲来的轩辕伽,跪在地上接着跟鹤松说道,

    “……那天,徒儿赶去无边海,没有撞见那家伙,反而险些被一只十丈来大的红手所伤。徒儿看到鲛海当时正在和一个高手决斗,便想鲛海的小徒弟,可能离开了他的珊瑚水晶宫,打算到海上再行计较,不想那厮已备好了毒药要谋害徒儿……”

    “龟岩的小徒弟也就罢了,鲛海懂什么用毒之法。亏你跟着为师这么多年,连那点小伎俩都识不破,真是没用!”

    从轩辕伽的话语里,鹤松大致上知道了当天所发生过的事情。借着这一根从袖袍中飞窜而去的红线,鹤松便帮轩辕伽把起了脉。

    得知轩辕伽并没有中了什么奇毒,鹤松也不多关心一下这事儿,继续说道,

    “为师已知那小子,此时就在霸刀门的风梧山庄,你随为师前去,料理了那小子。”

    “那……徒儿身上所中的毒……”

    还对那晚的事耿耿于怀,轩辕伽急忙讨教起了鹤松。哪知他这话一说出口,就惹来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刮子。

    “这事儿回去以后,为师让花怜奴跟你解释一下。你且专心想一想该怎么用你轩辕家的戟法,打败那小子。若是败了,以后你也就别跟世人,说你是老夫的徒儿了。”

    觉得轩辕伽变笨了不少,鹤松开始有了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眼下最重要的,看来还是得先把鲛海那小徒弟给打败,再去找龟岩,最后收拾鹿林。

    “……”

    大半天没看见唐曲明的人影,孤身一人在这演武场边沿的曹祐,只当昨夜里的一切,真如大叔所说的那样子。

    望着这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曹祐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额,就在他拿着小斧头自己玩自己的时候,高多利来了。

    “唐师兄今天有事,换我来教你……”

    心情没有曹祐这么好的高多利,哪里晓得昨夜里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要是知道的话,可能他高多利早就直奔徐长老的院子,而不是在这里闲站了。

    和唐曲明不一样,高多利并不打算从初阶刀法开始教曹祐,而是想着用一套进阶刀法,来试一试这小子的领悟能力。然而,他的刀子都还没丢给曹祐一把呢,烦人的事情就找上门来了。

    “报……长老长老……高师兄,大事不好了……”

    这个慌张的家伙,径直从大门口那里跑了上来。一见高多利在这一边,他还没来得及跟高多利求救呢,就被鹤松一脚踩了个呜呼哀哉。

    “?!”

    远远察觉到了这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高多利也看到了那个被鹤松踩死的师弟。有人来挑战霸刀门?不,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身为师兄的他还没赶到这一边呢,就又见到不少师弟,死在了那树脑袋的老家伙手里。

    一怒之下,高多利果断祭出了他的刀刃,直击鹤松。可惜,他空有一身胆量,连鹤松的衣服都还没碰到,就被震飞了开。

    “师傅,那个就是鲛海的小徒弟!”

    从鹤松身后走了出来的轩辕伽,一点儿也不理会,在场这千百号霸刀门子弟,而是无所顾忌地指了指远处的曹祐。

    “哇,小娃儿,你都招惹来了什么对头?那老家伙的气势,都快赶上鲛海了。”

    竭力让小斧头不跟着颤抖的越老,略有些害怕地询问了曹祐一声。前一会儿,鹤松和轩辕伽还在好远的地方呢。这还没眨一下眼睛呢,人家就追到了面前来。

    光是这等速度,就让越老自叹不如了。

    “额……”

    一个脑袋两个大的曹祐,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来了这等身手奇怪无比的老家伙。咦?眼前这家伙不就是轩辕伽么,难道这老家伙是鹤松?

    哇!被自己这么个发现给吓了着,曹祐慌忙攥紧了小斧头,担心鹤松那老不死,会出手来打他一个小孩子。

    “为师不出手掺和你俩的比试,只想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出现。”

    一掌往这演武场拍了下来,鹤松愣是让那石板底下,钻出了无数棵参天大树。这些树虽比鲛海那灵源树小了千百倍,但用来阻隔些杂音还是没问题的。

    “阁下好大口气,到我们霸刀门来,也不先问一问我们几个的意见。”

    不怕死如高布长老,第一个从大殿这一边飞了出来。没办法,人家都欺上门来了,他一个当长老的再不出手,那就要被笑话了。

    紧随他出现的,还有甄庸长老。最后赶了来的徐度,倒是巴不得自己没有这等跃上枝头的能力。如果他们仨知道那老家伙是鼎鼎大名的鹤松,恐怕给他们一百条命,他们也是不敢飞来丢人现眼的。

88、这致命一戟

    还跪在地上的唐曲明,很想要知道外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一见徐丹琪还在流着泪,就有些后悔昨夜里的不明智。

    这事儿搁在平常人家,没准早就有个结果了。

    可偏偏徐丹琪就是徐度的孙女,而他唐曲明又这么喜欢被礼节所拘束。就在他打算这样子,一直跪到徐度回来时,门外跑进来了俩吐血的师弟。

    “唐师兄……你怎么还在这里跪着呀……外面……外面出大事了……”

    这俩家伙你半句我半句,还没把话说个明白,就昏倒在了这门槛边,没有了知觉。

    “唐师哥……”

    有些害怕爷爷徐度,也会落得他俩这下场,徐丹琪有些害怕地站起身来,眼神复杂地多看了唐曲明几眼。

    昨夜里那事儿说起来,其实她也是有责任的。但一般来说,这种责任都是由男的来承担。

    “丹琪师妹,你带着师弟师妹们往后山撤,我去看一看情况。”

    瞬间忘了他和徐丹琪间的那点儿事,唐曲明站起身来,稍微跟她说了一声,便想往这门外走了来。哪知还没多走几步呢,就被徐丹琪给抱了住。

    “你答应我,一定要和爷爷一起活着回来。”

    抱在了唐曲明身后的徐丹琪,眼眸里早已没有了,那几滴被徐度责骂而出的泪水,有的只是些期盼。她虽不知道外头出现了什么强敌,但她明白一旦唐曲明离去,可能就再也无法相见了。

    “好,我答应你……”

    想也不多想,唐曲明就答应了下来。也许,这就是男人天生所具有的哄骗女人的能力吧。只有在这样子不负责任的言语之下,他才有勇气来撇开她这双暖暖的小手。

    天底下哪个男人,不想美人在怀江山在手,可自古都没人能够做到。

    “……”看到唐曲明真就走了,徐丹琪连忙擦拭掉脸上的泪痕,也跟着跑了出来。不过,她所要去的这个方向,和唐曲明完全不一样。

    但她相信在他的心目中,所想的事情和她是完全一样的。

    “老夫今天收拾的人已经够多了,你们别嫌活着不耐烦。”

    站在这树梢处的鹤松,似有所顾忌地看着对面那三个老小子,一点儿动手的兴趣都没有。

    早些时候,若不是那些个霸刀门的小兔崽子太聒噪了,他也不会一脚将他们踹了个死。

    “你欺我霸刀门无人了嘛?”

    自己把自己气得半死的徐度,一想到徐丹琪那事儿,恨不能将对面那老东西,当成唐曲明给宰了。他想动手,可他身旁这俩家伙不配合呀。

    一个人上吧?万一输了多没面子。

    “敢问前辈从何而来,为什么要对我霸刀门大开杀戒……”

    没有徐度那么大火气的甄庸,恭恭敬敬地请教了鹤松一声。在他看来,能够握手言和的战斗,都不应该继续恶化下去。

    “老夫鹤松,陪我那小徒儿来找鲛海的徒弟过两招。想我鹤松的名号,应该不比鲛海小。你等识相的话,还是忙着帮你们那些没用的徒子徒孙收尸为好。若敢多管闲事,可就怨不得老夫灭了你们霸刀门!”

    自信与实力双双欺人的鹤松,不多理会那仨个所谓的长老,而是背手而立看起了轩辕伽和曹祐。

    “……”

    相视而望了一下,徐度等人瞬间就放弃了联手的念头。

    鹤松是什么人?那可是三杰四翁里赫赫有名的高手。别说修为深浅了,光是那等与天地同寿的老命,就远不是他们仨能够匹敌的。

    真个要对付这等老怪物,恐怕得三宗九门各大高手联合起来,才有半点儿胜算,否则就得多找几个曹天回来。

    嚯,一戟往曹祐的脑门上袭了来,轩辕伽淡然自若地尽展他轩辕家的戟法。然而,让他越打越生气的是,曹祐那小子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跟他打呀。

    别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是个什么特殊时期?他师傅鹤松还在上面看着呢。他要是敢手下留情,等会儿非得被鹤松给宰了。

    “……我投降认输可不可以呀?反正赢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伤不到轩辕伽半分的曹祐,想着跟轩辕伽商量商量。毕竟鹤松那老不死离得这里,少说也有十丈来高,不可能会听到他俩在说些什么悄悄话。

    “那你丢下斧头,把脑袋送给我。”

    将半空中这些残影给收了回来,轩辕伽并没想着停下手中的动作,却也很喜欢看到曹祐这样子,想投降认输的可爱模样。

    也不知怎的,他越是看见人家处于劣势,就越想要笑呵出声。

    “把脑袋给你,那我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往这树底下跑了来,曹祐一边嚷嚷着,一边盘算着该用个什么样的法子,来治一治轩辕伽。可能真如鲛海所说,他还不是轩辕伽的对手。

    就拿人家手中,那一把冒着寒气的长戟来说吧,这都还没下雪呢,就惹来了一堆雪花。真要是下雪了,那还不是如鱼得水势不可挡。

    瞧见曹祐忙着逃窜起来了,轩辕伽可不敢松懈半分,怀疑这就是曹祐的诡计。不管是修为也好体力也罢,轩辕伽都有信心能够胜过曹祐。

    但这耍小心眼的功夫,他还是觉得曹祐更加可恶一些。一个预判而来,他成功地用一撮冰霜,把曹祐给绊了个倒。瞅准这么个好机会,轩辕伽双手握紧长戟,又一次往曹祐的脑门上砸了来。

    叮的一声,没有及时从这光滑的地上爬站起身,曹祐只好转过身来抵挡一下。

    也不知是自己运气太好了,还是轩辕伽的实力不过如此,曹祐又一次挡下了这致命一戟。一记狂风扫月而来,曹祐大方地将小斧头滑向了轩辕伽的双腿。他并不是想要伤到人家的双脚,而是想要争取到更多逃跑的机会。

    借着凌空一翻的躲闪,轩辕伽岂能让自己,被曹祐给伤到了双脚。想起了鹤松曾经对他的那些教诲,变得比大人还要狠辣起来的他,处处攻向曹祐那小斧头,顾及不到的要害。

    和那小斧头相比,他的优势就在于这把寒芒尽露的长戟。只要他,能够充分利用好这点优势,别说是这样子,让曹祐在雪地上翻爬几圈了,就是把他戳成马蜂窝,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89、臭烘烘飞脚

    受不了曹祐这种不想伤人的心思,库鲁洛恨不得自己冲出去收拾轩辕伽。

    只要能够取得曹祐身体的控制权,他有自信将轩辕伽给撕成碎片,然后再去收拾鹤松那个目中无人的老不死。

    最好呢,就是把鹤松那一身惊人的修为据为己有,再回暗域去秒了那群吃里扒外的牲畜,嘿嘿。

    嘶,倒吸了一口寒气的曹祐,开始有了些认真起来。他开始明白轩辕伽真不是来跟他玩的,而是来要了他的小命。

    为什么呢?为什么大家都还是小孩子,非要这样子打打闹闹呢?有些受不了,脊梁背上袭来的这一道疼痛,曹祐皱着眉头,不解地看向远处的轩辕伽。

    不过,他空有一肚子的认真劲,到底还是不够成熟,缺乏了太多的经验。

    以轩辕伽这一套穿云挑雾般的戟法来说,曹祐还看不透其中的玄机,也就无法在最恰当的时候,替自己逆转局势。

    “……”

    瞧见曹祐那小子又被打得口吐鲜血,轩辕伽不禁有些想要就此罢手。毕竟这只是比试,总归不是要来害了这小子。

    再说了,真把这小子给料理了,以后有个闲暇还找不到这种傻乎乎的对手呢。但迟迟没有等来鹤松的意思,轩辕伽也不敢就此停手,继续往曹祐身上扫了来。

    哗啦一声,一棵腰杆比他轩辕伽还要粗壮的大树,瞬间就倒向了一边。

    被打得腰酸背痛的曹祐,连忙往这密不透风的林子里跑了来。可他忘了这一片林子,并不是自然生长而出的,而是鹤松专门搞出来防止他逃跑的。

    前面没路了,上面还有呀!

    往这黑漆漆的树冠丛间看了来,曹祐几个闪跳跑了上去。

    他前脚刚一踩到树枝,就等来了不死不休的轩辕伽。眼见着自己用来踩脚的这树枝被削了断,不得不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看着轩辕伽折返回来,离得自己越来越近,曹祐不免有了些束手就擒的念头。

    “你这家伙要做什么?这个时候出去,不是在帮曹祐,而是在害你自己。”

    出现在了库鲁洛身后的大叔,一把就将这小子给拉了住。和库鲁洛一样,大叔能够从这俩明月般的镜子里,看到曹祐现在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狼狈模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来管本大爷的闲事!”

    仿佛挨了跟曹祐一样重的伤害,库鲁洛略有些痛苦地跪倒在地。他实在是太想要出去了,不为曹祐报仇,只想让自己能够少受一些疼痛。

    “从鹤松出现在你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就算你跑去帮曹祐,你也伤不了那个轩辕伽。与其这样子,不如安静地等着,等着鹤松自行离开。”

    缩回手往后退了一步的大叔,任由库鲁洛一个人,在那黑芒牢笼中无奈地待着。

    “啊……”

    一爪子往这个白瓷面具上撕扯而来,愤怒的库鲁洛怎么都没能将这个,看似不堪一击的物什给击碎。

    可恶,太可恶了!不让他出去也就罢了,还要他陪着曹祐那家伙一起受罪。恨

    透了鲛海的库鲁洛,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饶是如此沮丧,他那眼眸中的红芒,依旧没有褪减过半分。

    嗬,曹天坐着的这匹通体黑亮的乌毛马,死活不肯再往前多走半步。不用派人多查探,他已经从那些个,原本不属于霸刀门的大树林中,看出了些端倪来。

    有高手在这里,而且还搞出了一个生人勿近的气场。唉,叹息了一声的他,直接就从马背上飞了过来,稳稳地站在了大门上。

    这等高手,恐怕也只有鲛海来了,才能够应付得了吧。好在人家不是来灭霸刀门的,不然他这个门主,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呀。

    “?!”又来了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冷笑了一声,鹤松还是这样子稳稳地坐在树梢上,冷眼看着底下的曹祐。

    这么个结果,稍微让他有些意外。他原以为曹祐,至少能够跟轩辕伽耗上三五个时辰,哪成想那小子打没半个时辰,就快不行了。

    早知鲛海从没打算亲手教那小子,他就该直接让轩辕伽去龟岩的地界,挑战龟岩那小徒弟。反正到头来,都会是他鹤松的徒弟,主宰三宗九门,甚至于整个天下。

    往三位长老这边跳了来的唐曲明,还不知道前面那人就是四翁之一的鹤松。他虽比曹天赶来的早一些,但所看到的还是一个样。

    曹祐苦战半个时辰,终究不敌轩辕伽。可事实真是如此嘛?难道曹祐真的,打不赢那个拿着长戟的少年?

    一见门主曹天从大门口那边跳上了树梢,唐曲明的心情更加复杂。这天底下当父亲的,哪有看着儿子被人打,而袖手旁观的道理呀。

    把高多利也算进来,他们这么多人联手,就算不能够打赢对面那老头,起码也能争取到点时间,让曹祐逃离开这个不属于小孩子的战场吧。

    瞧着曹祐那伤痕累累的模样,曹天还是有些不爽的。但老家伙们都选择看戏,他总不能够一个人强出头吧?

    他现在是门主又怎么样?门主也只有一条小命,而且还是一次用完就没有的那种。幸好这事儿不是霸刀门的大事,不然被其它宗门的人知道了,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你输了……”

    没有机会用自己那把藏箱底的灵器,轩辕伽背对着嵌在树中的曹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出了这么三个字。

    从地形上来说,他轩辕伽还是很有优势的。以前在梓高峦崖那会儿,他可是经常在冰天雪地的树林里,躲避鹤松所派来的那些个张牙舞爪的大雪怪。

    如果这就是曹祐目前的实力,他觉得六年之后,是不用再来找这家伙的麻烦了,多省事呀。

    “既然胜负已分,我们就回去吧。”

    往这林子里跳了来的鹤松,顺手收掉了这些个树木。有那么一小会儿,他觉得鲛海也不过尔尔,竟然教出了这种啥也不会的臭小子。

    未等曹祐从半空中落下来,鹤松一个闪身而来,一脚就将曹祐踹了飞。他是说过不掺和他俩的决斗,可没说过比试结束后,会留下曹祐活着!

90、跑哪里去了

    从半空中坠了下来的曹天等人,顿觉得鹤松这人太无耻了,竟然对一个小孩子出手。

    额,应该说是出脚。修为高怎么了?修为高就可以这样子厚颜无耻嘛!

    对,现实就是这样子,修为高真的可以,做出很多让人所不齿的事情来,比如对受了伤的曹祐补了一脚。

    来不及去拉曹祐一把的曹天,只能这样子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子,远远地飞向了天穹,莫名地后悔起了自己的作壁上观。

    最受打击的,应该是轩辕伽了。当他看见鹤松出脚踹了曹祐一下,他觉得是自己害了曹祐。轩辕伽本可以让曹祐死得直接一点,但他始终都无法战胜,心底里剩余的那一些善念。

    他一直以为鹤松,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很不近人情而已,哪里能想到鹤松,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

    从鹤松的角度看来,他只不过是不想留下,任何能对轩辕伽构成威胁的苗芽。别看曹祐今天输给了轩辕伽,可三年六年,甚至于十年后呢?

    万一鲛海又想着将毕生所学,都教给那小子了,到头来吃亏的不还是轩辕伽。与其等到那一天的到来,他鹤松还不如丢点儿老脸,让轩辕伽以后的路更加通畅一些。

    只要再解决了龟岩和鹿林的小徒弟,那轩辕伽在新一辈之中,必然天下无敌。

    才打算和鹤松一决生死的,这些个霸刀门的高手,哪里还能够逮到鹤松和轩辕伽的踪影呀。就在鹤松踹完曹祐的下一会儿,人家就逃之夭夭了,会傻到等他们同仇敌忾的联手嘛?

    安静,堆了不少废墟的演武场,比以往任何的时候都还要安静。安静过后,众人只听到曹天呐喊而出的一声,

    “都给我去附近找一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偌大的霸刀门,从这一天起又开始热闹了些。来往于各城中的百姓,不知道这又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们只知道过几天,姓曹的还是姓曹的。仿佛东州城里的事,从来都没有过太大的改变。

    早出早归,夜至而息,这就是他们多年以来的生活习惯,然后什么闲事也不去理会。

    “小姐,长老们催信来说,让我们赶回翎高去,你看我们几时动身为好?”

    从楼下走了上来的花斗典,没有先去跟住在对面的云义打个招呼,而是直接来到后未来的房门前,同屋子里的后未来商量道。

    “这些天东州城可能会有大事情发生,我们就明天回去吧。”

    站在这窗户旁的后未来,看着大街上那些匆忙的霸刀门子弟,料想一定是霸刀门内,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大事。

    “那属下这就去安排马车……”

    对后未来这么个打算挺满意的花斗典,拱手对屋子里的后未来说了声,便想着下楼去看一看,之前的那一辆马车还能不能用。走着走着,突然间想到了云义那小子,他不急着下楼去,而是顺着这走廊拐到了云义的房门口。

    “嘿,看来这几天应该会有很好玩的事情发生。”

    独自一人走在这大街上的云义,又看到了一小队霸刀门子弟经过他的身边。虽说这东州城内闻名天下的景点很少,但也好过老家邦州城那边吧。多转悠了一下手中的折扇,云义顺着来往的行人,往这香怡楼的街道走了来。

    “……”

    久久没有等来屋子里的答复,擅自推开门走了进来的花斗典,可不认为这个时辰,云义那小子还在睡懒觉。若不是云义那浑小子嚷嚷着,要来东州城玩,他和他家小姐也不会跟着来了。

    随手一掀,将床榻中的这一条被子拨弄开,花斗典只看到几个枕头,并没有看到云义的身影。跑了?这次又跑哪里去了。

    “哟,这公子长得真俊,来楼上喝几杯小酒吧。”

    这花枝招展的香怡楼姑娘,一见小脸白皙的云义,就要从这大街上走过了,连忙软身而来,对他可谓又摸又搂。

    “额,这位姐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公子少爷的。”

    从没有受过这等待遇的云义,不敢说些惹人家生气的话语来。他越是这样子客气,这女人就越是要把他往那香怡楼中推。一个也就罢了,偏偏就多来了几个。瞬间被围在了脂粉香里的云义,一脸似拒还休的舒服模样。

    “……”

    不敢离得那客栈太远的花斗典,站在这一处的屋檐上,用他那灵识搜寻起了云义的踪迹。当他的灵识经过香怡楼前时,他有了犹豫。

    云义那小子虽然成天就知道玩,但好歹也是名门之后,不可能会到那种自甘堕落的香粉堆里去吧。

    “我身上真的没带银两,不信你们搜一搜……”

    一看这大堂里老多粗脚老爷们在喝着闲酒,极其不好意思的云义扭了扭双手,替自己澄清了这么个尴尬的事情。

    “瞧你这模样,真以为自己是当小白脸的料嘛。”

    这女人似笑非笑间,真往云义的怀里摸了来,就差往他裤裆里掏一掏。没有在他身上找到哪怕是一个铜子,她瞬间就将双手从云义的身上缩了回来,好似怕沾染到什么穷酸气。

    “去去去,该做什么都做什么去。哟,我的公子爷呀,你今个儿是喝酒还是听曲呀?身上没带银两没事儿,我们这里的东西都不用钱的。”

    这走了来的老妈子,那犀利的目光,可比她亲手调教出来的,这些庸脂俗粉毒辣多了。人家亲口承认身上没带钱了又如何?只要腰间系着的那一块宝玉还在,就能当钱用。

    “你骗我!天底下哪有喝酒听曲不用钱的。前些时候,我还听说有人为了十个包子,丢尽老脸在大街上哭闹呢。”

    循着那老妈子不怀好意的眼神,云义本能地将他这块祖传的宝玉挡了挡,生怕这些婆娘将他给抢了去。

    “云少爷……”

    突然出现在云义身后的花斗典,一出声就吓得临近的,这些喜怒无常的姑娘,往后退了两三步。和云义相比,个子更高一些的他,更加有男人味。

    受不了这种极其暧昧的目光,花斗典果断拽着云义往后逃了去。他这慌张的举动,落在姑娘们的眼里,那就是一个八辈子没碰过女人的老男人,担心初吻不保似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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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你能够在君上与臣下之间,来个选择,你当何选之?臣心不改,万世永忠!好你个曹祐,意谋王权不争虚位,天下再无人能挡你。不,还有一个人可以……紫意灵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紫意灵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紫意灵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