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太便宜她了
呸,要那种帮手有何用?
只当自己孤军奋战的第一根箭矢,弯起了腰杆,死命要冲开龙头杖的绿光屏障。
啪嗒,一个琉璃珠破碎的声响,在它的不懈努力下,取代了那一个清脆的摩擦声。
它也不给可怜的龙头杖,一个发挥实力的机会,硬生生将它从六尺四寸,削成了一尺三寸长的小棒。
灵力不足的它,只得在无尽的怒骂声中,消散成了虚无。
呵,逃过了一劫的龙头小棒,还没发现它那身板瘦得比云义的大拇指还小,便自嘲自笑地乐呵了一下。
开什么玩笑?很厉害是吧?照样不是被它龙大爷给拦下了。
“?!”
哆嗦着手睁开双眼的云义,得知自己还活着,也是满脸的苦笑。
最让这小子开心的,莫过于后本盛没有亲自,来到他的面前收拾了他的小命。
奇迹!简直是奇迹,他竟然能够在那么厉害的,一根灵箭矢眼皮子底下苟活至今。
还没说些列祖列宗在天有灵的感恩之言,云义微抬起自己这只小手,奇怪地多看了看这根还趿拉在他手上的物什。
哇,痛哭流泪的龙头小棒,几近崩溃的边缘。
这是什么情况?它再怎么说也是一把灵器,怎么会敌不过那么一根破箭?
接受不了这么个变小的事实,龙头小棒涨红了老脸,想要让自己涨大一些,却怎么也回不到它以前,那么英俊潇洒的帅气模样了。
一怒之下,这妖孽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云义的身上。
没错,都怪这小子的灵力太差劲了,要是他能够多供应一点灵力,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它也能够在挡下那根破箭的瞬间,痛快地灭掉对方那无法久留的躯体。
啊!仰天长吼了几声,龙头小棒没有等来云义的诚心忏悔,反倒惹来了第二根箭矢的关心。
当这厮瞧见它老哥灰飞烟灭的那一会儿,它是有些害怕裘弼德那把邪灵之器的。
它俩可是后本盛用不少黑云暗雾,凝聚出来的灵箭,夸张一点说,那可是能够排山倒海,开天辟地的最强之箭啊,怎么会连一把破木头都收拾不了呢?
不敢跑回去告诉后本盛,这么个惊天大秘密的它,一溜烟也飞了过来。
一改刚才那种懈怠,它想自己力量也不弱,理应能够把龙头小棒给削成牙签。
牙签?嗯,太便宜那家伙了,应该是碾为尘埃。
跑!这是云义和龙头小棒,最本能的反应。
经历了那短暂而痛苦的一瞬间,他俩都已明白了这种箭矢太过于霸道,不是他俩随随便便就能够挡下的。
送了小命?那都算小事了,保不准连三魂七魄都得被击碎,陷入个永不超生的可悲之境。
可话说回来,该往哪里跑呀?
对方速度那么快,铁定是不会允许他俩如此墨迹。
弯道!对对对,得在弯道削减一下,那厮横冲直撞的蛮劲。
老道的龙头小棒,烧了烧自己那点棺材本,愣是带着云义从地底下往上窜了去。
保持着个上右下左的绕弯劲,他俩又多挣扎了几里地。
咻,死皮赖脸地跟了来,这第二根箭矢挣脱掉多余的黑云暗雾,不留情面地戳向了云义的心窝。
人海茫茫,去哪里找他那贪玩的小徒弟?
犯了愁的伊葛,怀疑起了自己在李端蓉的心目中,究竟是个什么样地位的人。
这事儿搁在平常时候就罢了,可这会儿他们需要马杜,也就不能够让那小子有任何的闪失。
早知道曹祐拽来的那小子,就是火器门的门主,从那时候开始,他就该自己昼夜看顾着,而不是等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李端蓉去哪了?她哪儿也没去,就在东州城里的这一家客栈里歇着。
“呵呵呵,不要追我啦……”
抱着个枕头说梦话的李端蓉,一边笑着一边搂紧了,她怀里的这个枕头。
亏了这枕头只是用些棉花,和布条简单制作而成的,不然被她搂着在床板上翻两圈,她不先喊疼,估计它都得先喊心快碎了。
翻没两圈,李端蓉似乎讨厌起了,梦里头的那个家伙,一把将这枕头踹飞了老远。
这个可怜的枕头越飞越远,不偏不倚地从床榻中,飞到了这个放置着水壶水杯的桌子上来,推倒了桌子边的这两个水杯。
咕咚两下,大难不死的它们,在这地板上转了两三圈,才长吁短叹地停了下来。
它俩没把李端蓉给吵醒,倒是把隔壁的人给扰了个烦。
“……”
心绪有点繁杂的轩辕伽,气鼓鼓地掀开了他身上的这条被褥,一脸倦容地坐起了身来。
这都什么个人呀?大半夜的就不能够歇停歇停么?
闹得好像贼寇进村烧杀劫掠,不把人吓死不开心啊!
从他进到这间房里来,他都还没想好,自己是要回鹤松那边去,还是要去把张盼签,那酸老头搭救出来呢,就听得隔壁传来了一系列的怪声。
先是水瓢砸到了花瓶的声音,再来就是木盆撞在墙上的门响。
这一会儿,又有点桌子倒下的声音传过来了。
忍无可忍之际,轩辕伽穿好了衣服和鞋子,打开房门来到了隔壁屋的门口。
想也不多想一下,这家伙一脚就踹了进去,折腾出了个吵醒很多人的碎响。
“啊!”
吓了个激灵的李端蓉,尖叫着怪喊了一声。
她可没意识到自己在梦里头逗留,她的身边有发生过什么打扰别人的事情。
衣服被揪了住,李端蓉便知道是有人,闯进她这房里来了。
什么人?肯定不是好人。
她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成天就遭人惦记着,这下子还不得真受人欺负了。
忍住了这一个羞恼劲,李端蓉没想丢出,她那条黏糊糊的泪牛虫,倒直接用起了她最厉害的灵器,她这无坚不摧的牙齿!
“想咬我?就你这点本事再修炼几年吧!”
速度奇快地伸出另一只手,来掐住了李端蓉的小嘴,轩辕伽生气起来的样子,可不比李端蓉可爱多了。
毫无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情,这家伙对准那窗户,简单利落地将李端蓉丢了去,想着不摔死她,也能让她吃点苦头。
362、算是很熟悉
收拾一个李端蓉,可不比轩辕伽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人家不是那种单纯只会胡闹的野丫头,最少还会点儿保命的本领。
借着这个位空术,李端蓉从那凉飕飕的半空中,回到了这个黑漆漆的屋子里。
她知道站在她眼前的这人,就是那个狠心地将她,往窗户外砸了去的可恶之人。
在短暂的一瞬间,她不仅甩出了它的泪牛虫,还召唤来了一条泛着些许水光的琉璃云带。
水也好胶液也罢,无惧于这些怪物什的出现,一手揪来了这把寒刃戟的轩辕伽,可是想收拾了李端蓉,而非将她擒下慢慢的料理。
“先从东州城开始找起吧,她之前在东州城出现过挺多次的,这会儿可能在某个客栈里歇着。”
站在了伊葛身边的荀滕,不太想回到东州城去,不过考虑到伊葛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应该稳妥一点行事为妙。
“那就先去那边找一找……你要不要先回去,这里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出现在显贞城里的这一个屋顶上,伊葛划开了一道通往东州城的裂缝,刚要往里头走就停了下,转而关切地询问了荀滕一声。
从战斗的角度来讲,荀滕只能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无法在修为高于常人的修行者面前有所作为。
伊葛担心自己这一走,荀滕一旦碰上了暗灵盟的人会吃大亏。
“无妨,你且去吧,多个方向多省点时间,我在这显贞城里找一找马杜。不管结果如何,天亮之前我都会想办法,回到这里来跟你会合的。”
摆了摆手示意伊葛,不用太过担心他的安危,掂量了一下这屋顶到那小巷子里的高度,荀滕没有直接身手敏捷地跳下去,倒是顺着这屋脊,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那边沿地带。
“那好,你凡事小心一些……”
走过来将荀滕从屋顶上带到了这条小巷里,伊葛表情复杂地看了看周遭的环境一眼,确定了这附近没有金麟军的人,也没有暗灵盟的眼线在街上活动。
他本想把荀滕丢回绝域去,又恐他师傅花烬骨不在,会生出些难以预料的事情来。
荀滕对这东州也算是很熟悉了,照理来说是懂得能够跑到什么样的地方,保护自己的安危。
都快成了荀滕家的老嬷嬷,伊葛千舍万舍之下,方才舍得离开荀滕的身边。
“……”
不等伊葛走进那条,新开辟出来的裂缝之中,荀滕自个走向了这条黑蒙的街道,也不怕天黑路陌生,把他那鼻子给碰扁了。
东州才多大点儿地呀,显贞城也就那么几条街,他们一个个至于这样,怕他这儿会受伤那儿会挨打么?
再怎么说,他荀滕也是个头脑灵活的大人,懂得该怎么保护好自己。
即便遇到了些个不怀好意的高手,他也不会在瞬间就被秒掉的。
大着个胆子,不想去走那么多的弯路,荀滕径直往这衙牢之所而来。
嚇,猛然间从梦魇中挣扎醒来的唐曲明,想要变回那个呆头愣脑的二傻,却找不回那种变傻的感觉了。
一身冷汗地坐在这药味十足的床榻中,唐曲明略有些痛苦地用手捂了捂他的脑袋。
那些不被他所喜欢的往事,一溜烟全往他脑袋里涌了来,让他又多皱了皱眉头。
他的脑袋,还包裹着这一圈又一圈的布条。
在他昏睡的这些天里,他记不太清那个肖大夫有没有来过了。
本想将这些布条,从自个的脑袋上扯下来,但一想自己从那山崖上摔下来,不会这么快就痊愈的,他又歇下了这个念头,无力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一阵若有似无的呢喃声,从他隔壁那屋里飘了过来,扰了唐曲明一门心思的运功疗伤。
缓下了用霸刀门这种内功心法疗伤,唐曲明这会儿才多看了看,这些不同于他在风梧山庄那房里的陈设。
这里是哪里?隐约中想到了曹祐那小子的他,猜想这里可能是在曹家大院里吧。
可就算是在曹家大院里,也不该有这种声音,而且还是在他的隔壁。
一想起曹祐,唐曲明不禁想起了徐丹琪。
胡思乱想之际,唐曲明竟以为是徐丹琪,和曹祐在隔壁那屋子里玩。
扇了自己一巴掌,在床沿边找到了件衣服的他,穿好那双不太合脚的鞋子,打开了这道沉重无比的房门。
呼,迎面扫来的这股寒风,让唐曲明的脑袋又有了些痒,好似有很多只小蚂蚁,在他的伤口边爬来爬去。
若然真是他那徐师妹,他又能够说些什么呢。
在他爷爷唐告的事情上,唐曲明这辈子都不敢有一丝亲近徐丹琪的念头。
他无法接受自己,会去喜欢仇人家的孙女,也明白徐度到死也不会改变,对他的任何看法。
呆呆地站在这凉飕飕的廊道上,唐曲明就跟个木头人一样,忽略了所有的风声雨声落叶声,望着那一个没有太明显变化的夜空。
“曲明呀,夜里这么深,你不能在外边吹着风,赶紧回屋去歇着吧。”
提着盏灯笼,步履轻盈地出现在了院门前,认出了站在门口的那人是唐曲明,老泪盈眶的曹三伯,极力压低了个嗓音跟不远处的唐曲明说了一声。
唯恐唐曲明在行动上还有些不便,又往前多走了两步来,曹三伯刚想去搀扶一下唐曲明,却被他给止了住。
“您老岁数也不小了,先回屋歇着吧,我没事儿了。”
听得那屋里传来的声音渐小了些,唐曲明将目光从远空中移到了曹三伯的身上,就像在看着一个,半只脚跨进棺材里的糟老头。
这样子的一个糟老头,在他昏睡的这些天里,可没少出现过。
为什么呢,仅仅是人家,是曹祐家的老仆?
还是有着,其它特殊的原因。
微微侧过脑袋,去瞥了隔壁那屋一眼,唐曲明的脸上又多了些寒霜。
“那就好,那就好……”
嘴上这么应和着,曹三伯的心底里却在想着肖安。
他想肖安要是能够出现的话,多少能够在帮唐曲明看一看脑袋上的那伤,恢复到了个什么地步。
“三伯,隔壁那屋里住着谁?”
瞧见曹三伯转身要走了,唐曲明没多顾忌地问了一声。
他想知道那屋里的人,不是徐丹琪和曹祐,也好让自己那心境再平稳一些,以便利于他静心疗伤。
363、不会是打算?
那屋里是谁?这个问题有何深意可言,不就几个女人么。
关于她们的事,曹三伯也想跟唐曲明好好地了解一下,进而知道他是怎么会遇上她们的。
这都什么个时辰了,她们躲在那屋里做什么?简直是有伤风化!
不,是在辱没唐家列祖列宗的威名!
那沈姑娘虽是从香怡楼那种地方出来,但好歹人家自知轻重。
可她们呢?气得自己七窍冒烟的曹三伯,不听到唐曲明问这种事还好,一听到这小子问出来,他就恨不能拿把藤条,替唐曲明那英年早逝的父母,教训一下这浑小子。
“……就是你带来的那三位姑娘。”
丢下了这话,曹三伯立马就走出了这院子,生怕走晚一步会讨来一个千古骂名。
他这一走,倒让一脸无辜的唐曲明,非常的不好意思。
“……”
想不太起来自己,有带过哪三位姑娘来这里,看出了曹三伯对这事很生气的唐曲明,又侧过脑袋去看了看那屋子。
那屋子跟他住的这间也没啥区别,都是一样的黑灯瞎火。
要不是她们闹腾出来的那点声音,唐曲明是没想到那屋里,会躲着什么姑娘。
既然不是徐师妹在里头,敲一敲门没有多大关系吧?
没带一丝邪念的唐曲明,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叩响了这个惹人嫌的屋子。
“?!”
睡梦正酣的邢鑫,听得耳旁想起了这阵敲门声,连忙强迫自己从那梦境里头苏醒了过来。
这么晚了,是谁会来敲她的房门,是沈姐姐回来了,还是舅姥爷有急事来找她?
这丑丫头攥紧了这条厚重的被褥,偏就没想过是有采花大盗来了。
好吧,就她这丑样,鬼都不舍得惦记,人就算了。
虽没有怀疑过,是有贼人深夜潜进了,沈姐姐这座小宅子,邢鑫却也召唤出了,这把防身的青鸢琴。
一手抱着这把泛着些许青光的长琴,她一手抖着摸向了这条门栓。
她有点害怕,害怕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咯吱一声,打开房门的那一小会儿,她看见了一个身形高大的黑影人。
吓了一跳的她,浑身激灵地往后退了两步,就待鼓起些勇气来拨弄几根琴弦。
“鑫儿,是我!”
驻足在门口的尹伯期,瞧出了他这乖徒儿邢鑫此时很害怕
。这也没办法,他这一次回来不是来找沈盈雨的,也不是特意来找邢鑫的,只是听到些消息,偶然间路过这里,也就来看一看了。
以他的修为,本不需要敲门就能悄无声息地溜进去,但他始终记得他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师傅?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吓得我以为是有歹人来了……”
眼眸里噙满了清泪的邢鑫,略带着些嗔怪质问了眼前的尹伯期一声。
随着周围这些青光多了些,她才更加肯定了门口这人,真是她师傅尹伯期。
“最近东州城不怎么清静,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离开这里?你师姐她到莱州去了,应该不会回到这里来了。要是你想去找她,也是可以的,就是要早点走,以免受到了曹家的牵连。”
缩回了这一道覆盖整个沈家小宅邸的灵识,尹伯期淡然说出了这话。
“?!”
遇到了第一道难题的荀滕,止步在了这个寂静的小巷口。
在他的斜前方,就是他所想要找的衙牢之所,也是显贞城里唯一的正规看守之地。
大门前本该高悬着两盏灯笼,其中灭了的那一盏,应该是受不了寒风的侵扰,提前休息了。
门口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倒像显贞城这种小地方里该有的情况,没有谁拿了俸禄,还喜欢守在一个,不会有人出现的大门前边愣站一宿。
鬼鬼祟祟地往这道门走了来,荀滕使出了些力气,却没能将它给推开。
这座大宅子的围墙都很高,翻墙进去的成功率,对他来说并不大。
悄然退开了这处是非之地,荀滕想着翻墙不行,只要找到个狗洞,还是没问题的。
大老远跑了来的这仨人,只知道马杜是一个十二来岁的小伙子,却不知道人家具体长了个什么模样。
没有发现他们一度想要逮的荀滕就躲在附近,目送着姬纲和妙白珏跳进了这座宅子里,留在街边的梁蛏,似要帮着他俩把风。
这地儿也是他想要跟来的,到头了自己又不想着进去,着实让他俩感到有些奇怪。
其实,早在这条大蜈蚣,爬到这街角边来的时候,梁蛏就往那衙门里头,丢出了不少活生生的小蜈蚣。
那些小蜈蚣跑进了里头,见人就咬,咬完就走,让人防不胜防。
等到姬纲和妙白珏进去了,他俩自然少了些麻烦,只需要把那些个看起来,像是火器门的小伙子给逮走,这一趟差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
找到了这把梯子的荀滕,也瞅见了梁蛏和那大蜈蚣的黑芒身影。
那俩牲畜身上的黑,是一种近乎于黑芒的光润,不同于星光照耀之下,那些灰蒙蒙的影子。
暗叹了一声不妙,荀滕大气都不敢多喘息一声,生怕招惹来梁蛏的注意。
对方是什么人?荀滕还看不太清楚,不过对方外放出来的那点儿邪气,倒让荀滕想起了暗灵盟的那帮牲畜。
真是那些家伙来了,他是不用赶在人家前头带走马杜了,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把老命丢在这里。
往顺着墙缝往外头爬了出来的这条小蜈蚣,还没咬到味道有些奇怪的荀滕,就直了个身子动弹不了半分。
“?!”
僵住了爬缩不停的大蜈蚣,梁蛏又多仔细地听了听街上传来的那点儿风声。
是他多心了?话说姬纲和妙白珏进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舍得出来,不会是打算在里头玩到天亮吧?
暂时收起了这点儿小警觉,梁蛏叠着个手发出了几个鹧鸪鸟的咕咕声,提醒那俩家伙快些出来。
“……”
从梁蛏那边知道是姬纲,和妙白珏进了那府衙之中,缓缓缩回手来的荀滕,也不稀罕那一根,戳在小蜈蚣脑袋里的银针了。
他蹑手蹑脚地就往这一边摸了来,担心自己再不走的话,会被姬纲和妙白珏给包抄了。
虽说他以前在暗灵盟里的地位,比他们仨要特殊一些,但荀滕可不敢自己给自己一个保证。
寇若生是要他死着回去,还是活着回去,谁又晓得呢。
364、提前发觉他
经过特别训练的人,走出来的步伐和呼出来的气息,跟寻常老百姓,有着很不一样的地方。
特别是在危机四伏之时,那些人所显露出来的蛛丝马迹,更是微乎其微。
反之,寻常老百姓则是一切亲近于自然,自然而行自然而动,没有那么多的危机感。
听明白了这其中的差异,一跃而来的梁蛏,也不带上他那只碍事的百足蜈蚣,料定对方的修为,也就寻常人水平,不可能会提前发觉到他的气息。
“?!”
窝在这角落里的张盼签,隐约瞧见了俩黑衣人,走进了这个酸霉味十足的大牢之中。
他们在找什么?不会是在找他的那个贵人马杜吧?
继续装死地合上了双眼,张盼签一边祈祷着,不会有蜈蚣来咬他,一边期盼着那俩人快些离去。
每当他俩往这边多走一步,这酸老头的小心脏,就会噗通多跳两声。
冷汗,一滴又一滴的冷汗,止不住从他的肩背上跑了出来,想要让他冷静冷静。
最要命的事情莫过于在此时,一条吃饱撑着没事做的小蜈蚣,也不先经过他的同意,就顺着他的脚踝,往他腿上爬了来。
“全都是一些大叔大爷,他们哪个才像是火器门的人?”
一剑切开了牢门上的这个铜锁,忘了自己找过多少间牢房的妙白珏,不嫌脏地用他的脚,踹开了一个又一个,面容发紫的大老爷们。
不等他走到张盼签那角落边来,姬纲就先一步走了。
“……”
这种情况,像极了这些年来,她追捕荀滕所遇到的那些情况。
有一双她看不见的眼睛,时刻都在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让她的行动,一次又一次以失败告终。
虽然寇若生那边,没有找人来骂过她,但姬纲自己心里也有点儿数,知道暗灵盟里出了奸细。
那个奸细是谁?是妙白珏还是梁蛏?
她不知道,只当自己不会随便做出些,背叛暗灵盟的事情来。
忍着这些酸臭味,从大牢里走了出来,回到了这街角边的姬纲,只看到梁蛏留下来的,这只僵直不动的大蜈蚣,却没有看到梁蛏的人。
逃了?这是姬纲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她以为梁蛏是跟那个潜伏多时的奸细逃了。
若梁蛏知道自己,成了姬纲所怀疑的奸细,他大概是会折返回去,跟她大战三百回合吧。
他能是奸细嘛?暗灵盟经过那么多次的内部重组,他这个元老级的人物能是奸细,可能是奸细嘛?
身手轻敏如他,一个翻身过后就跑到了荀滕的前头,背对着这个比他高多了的家伙。
这一刻,梁蛏那颗多年没有过一丝激动的心,总算是有了些浮动。
这人是谁?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里,难道对方是某人派来监视他们仨的。
这矮个子的到来,让荀滕整个人都有了些不舒服。
毒?这股如茉莉花般的清香,是用什么药材调制出来的?
没有表露出一丝的害怕,荀滕静静地看着梁蛏转过身来。
如此灰蒙的一个夜晚里,能够遇到这样一个,也懂得点用毒之道的人,算得上是老天在眷顾他荀滕了。
他是谁?人家好奇这个小秘密的话,定然会在知道他是谁之后,再把修为不高的他给收拾了。
有了这么个逆转形势的小可能,荀滕又多镇定了些许。
“走?莱州……那我们叫舅姥爷他们也一起走吧……”
不敢收去这些青光的邢鑫,看出了她这师傅,和平时有了些不一样。
她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了,以前当他提及沈姐姐的时候,只会直呼其名或者叫个小名,现在怎么就变成她师姐了呢。
师傅和沈姐姐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很想跟师傅讨个答案,也很想去找一找沈姐姐,邢鑫想了又想,最终只想到了还在这宅子里的舅姥爷他们。
“可以……”
多带几个人也不嫌累,尹伯期想也没多想,直接答应了邢鑫的这个请求。
仿佛不管她想要什么,他都不会去阻挠,会一一去实现她的心愿。
这也就难怪沈盈雨会吃醋了,她俩同是尹伯期的徒弟,却在他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
“嗯,那我这就去收拾一下东西。”
笑了笑把门关了上,捡到了几千两金子似的,这丑丫头手忙脚乱的,在她这屋里忙了起来。
穿上了那套暖和些的衣服之后,她又想着该带些什么东西好呢,半道上会不会顺路,去找一找她那沈姐姐,还没用完的胭脂水粉,丢在这里是否太浪费了。
听得屋里传来的各种怪声,整个人都快冻成冰雕的尹伯期,不太明白她这个年纪的小丫头,都喜欢想些什么样奇怪的事情。
趁着她在屋里头翻腾,尹伯期身形诡异的,移身来到了曹三伯这边,只见那老头低头坐在石桌旁发呆。
“……尹公子?”
饶是心底里,在盘算着唐曲明以后的事情,曹三伯也没忘了警惕着四周的情况。
尹伯期的出现,让曹三伯有了点小小的惊讶。
像人家那样子的高手,来找他这个糟老头做什么呢?
不会是想去忙什么大事,而要把邢鑫托付给他吧。
“我那小徒弟舍不得你们,你想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嘛?”
开门见山地道出自己的来意,尹伯期对曹三伯身上所藏着的,那种先知先觉的能力,没有太多的在意。
曹家人嘛,总有一部分跟寻常人是不一样的。
“离开?这是……要去哪儿……”
脸上的疑虑更多了些,曹三伯还没从尹伯期这边,讨到个答案,就被人家带到了唐曲明,这边的小院子里。
双脚刚从半空中,落到了这石板上,曹三伯便看见了唐曲明那屋里,亮起了些微弱的烛光。
他明白尹伯期带他来这边的用意,不过是要让他帮着去问一问唐曲明,和那三位姑娘的意思。
但,那屋里飘扬而来的声响,却又让他不得不,止住了所有关心唐曲明的念头。
想到邢鑫年纪还小,不该成天跟她们那些女人离得太近,曹三伯呼出了一口热气,跟身旁的尹伯期说道,
“鑫儿就劳烦尹公子照料了,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不便跑来跑去,想回乡下去种点瓜果蔬菜,过完下半辈子就行了。至于……他的幸福也是不用我们多过问了……”
365、跑来暗害他
幸福?联想着屋里那忽明忽暗的灯火,尹伯期这个过来人,多少是明白曹三伯,为何会有此叹息了。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轻拍了一下曹三伯的肩膀,希望这老人家不要太把,这种人之常情看得太过特殊。
唐曲明也不是小孩子了,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总会有些不一样的情感。
三个又不算很多,毕竟唐曲明在霸刀门里,可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当然了,在他尹伯期面前,那还是稍显年轻了些。
闪没了个影的尹伯期,一见邢鑫拽着一大包物什,从房里走出来了,他也不跟她多解释一声,就带着她消失在了,这个有些燥热的沈家小宅邸。
“那个自称是火器门的人在哪?”
浑身裹在这一小团热气里的张曻蠡,在四个金麟军小将的陪同之下,来到了这个不太像样的屋子前。
今夜,对他们金麟军来说,又是一个没法歇停的夜晚。
张曻蠡才在风梧山庄那边,有了点新发现,就被告知东州城里出了点事情。
担心早些时候那个,自称是火器门主的少年会有所意外,他这才不辞劳苦的,亲自跑到了这边来。
看这个院子里还算正常的安静,张曻蠡那颗悬持良久的心稍稍落了下来。
“回禀将军,他还在屋里歇着……”
左手边的这个小将,认出了来人是他们的直属副统领张曻蠡,赶忙抱拳回了来人一声。
若果来人是别人易容而成的,那在人数方面,他俩就吃大亏了。
还好紧张兮兮地等了老半会儿,哪怕是他将门上那个崭新的铜锁给打了开,他也没有等来任何一丝杀气。
“你说你是火器门的门主,何以证明你的身份?”
走进这黑漆漆的屋子里,张曻蠡还没让手下去点根蜡烛起来,就见马杜先一步,用桌上那把火折子,点亮了那一根没剩多少的蜡烛。
也不多想在此拐弯抹角,语气稍微和缓了一点的张曻蠡,止不住在打量着身无分文的马杜。
“证明?这倒是有点难,毕竟我身上也没有带着一块,和你们差不多的令牌,很难让你们相信了我。不过,你们又要怎样让我相信,你们就是金麟军的人,而不是暗镖门派来的刺客呀?”
多眨巴了一下,自己这双疲倦的累眼,马杜瞧了瞧张曻蠡,又看了看人家身后,一字排开的那四个金麟军小将。
“大胆!我们张曻蠡将军在此,就是最好的证明……”
最右边的这个小将,脾气比张曻蠡还要火暴一点,似有过之而无不及之。
嘴上这么大喝了马杜一声,他可还没大胆召唤出灵器,来让马杜吃点苦头。
“你若不相信我们的话,那要是真有人跑来暗害你,可就不关我们什么事了。”
抬手示意身后那小将可以歇停了,看不到花月就站在马杜身旁的张曻蠡,走到桌子旁召唤出了他的这把天引剑。
因了他的灵力影响,这把位列十九阶的天引剑,忍不住抖了又抖,像在嘲笑不敢现出个身形来的花月。
“不要随便轻举妄动,中了我独门研制的‘流香封骨散’,高手都得僵成石头人,何况是你这种修为不高的家伙。让我来看一看你究竟是谁……”
吹亮了手中这根火折子,梁蛏十足好奇眼前这位高个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家伙。
待他举起了火折子往上一看时,这家伙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人?不可能!
一定不可能,怎么会出现在显贞城这种小地方,不应该是躲在北科岛那种苦寒之地钓鲸鱼么。
“梁蛏,本座在此!你想犯上作乱不成?还不快给本座跪下!”
变成了寇若生那副庄稼汉的模样,荀滕也将语气变得极其接近寇若生。
就他目前这样子,估计寇若生的那些大小美妾看见了,也不敢多去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寇若生本人。
当今世上除了五军总长和那四个跟班之外,可没有谁能够随便离得寇若生这么近的一个距离。
那厮手底下的人,一个个见了盟主大人,都吓得匍匐在地,岂敢多抬起来看上几眼。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还望盟主海涵……”
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的梁蛏,全然没了那一脸的奸邪之相,有的只是些对这大恶人的顶礼膜拜。
他怕,怕寇若生再找些高手来收拾他。
别看他是第五军中资历最高的人,实际上他是最怂的那一个。
每当有个动静,他都得带着他的那些家当,躲到那些个密室里避避风头。
“既然知道是本座到来,还不快替本座解了这毒?”
脸上一点儿笑意也没有,荀滕继续装起了寇若生的声音。
说起来,荀滕本人对寇若生那厮的印象,也没怎么个好。
别看那厮外表像个庄稼汉,骨子里可是个想要把三宗九门里的,最高掌权人帝尊,给踩在脚底下摩擦的市井痞子。
好在前些年,逗留暗灵盟的时候,他有近距离接触过寇若生,大概上揣摩透了那人的脾气和习惯,不然他可没有这么强大的底气,能够在一个高手面前装大哥。
“小的这就帮盟主解毒……呵,你说你是盟主,盟主的身边几时连个像样的高手都没有了?水蝎、鬼屋,他们那些人不会都背叛您老人家了吧?”
前一会儿,要在自己的身上找点解药出来,突然冷静了些许的梁蛏,意识到自己配毒很少顺便配解药,更别说随身带点解药了。
不想背负上一个谋害盟主大人的罪名,想着横竖都冒犯了,不如多冒犯一下下,大起胆子来的梁蛏,又恢复了他这一脸的邪意。
“……”
暗叹糟糕的荀滕,也认为寇若生不会弱到,像他这么书生气。
除非,除非真有某个修为,比四大高手还要厉害的人物偷袭了寇若生,否则这种场面是永远都不会出现的。
不愿就这样过早的,放弃掉活命的机会,荀滕咬牙大喝道,
“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当年若不是本座一个个把你们捡回来,你们早死在三宗九门的手里了。如今本座受了点伤,你们一个个都想来抢盟主宝座了是吧?”
“?!”
挨了一脚又一脚的践踏,梁蛏又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双眼。
先别说眼前这人是不是寇若生,就人家这正常运作的双脚,着实让梁蛏目瞪口呆。
366、对他的惩罚
越是听到梁蛏那一些,若有似无的害怕劲,荀滕就越感慨一个寇若生,究竟摧残了多少高手的心灵,竟能让他们一个个如此敬畏。
可笑呀,他都不是寇若生本人,却能让修为高出了他六七倍的梁蛏怕得跟条狗似的。
他的双脚之所以还能够正常运作,那是他牺牲了一条胳膊换来的。
从他的丹田以上左半边身体,可都僵得不能够再僵了。
看梁蛏这怂样,荀滕多少也猜到了,这牲畜的身上压根没有带解药。
“姬纲和梁蛏去哪儿了?”
从大牢里走了出来的妙白珏,无聊地站在这围墙上,看了一眼梁蛏遗留下来的这只大蜈蚣。
听觉比寻常人强了好几倍的他,隐约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些声响。
那些声响很像是寻常人,躲在小巷里打架,所弄出来的闷响。
嗯?梁蛏或姬纲不会就在那边吧?
跳到了这条寒风瑟瑟的大街上,妙白珏一步又一步地走了过来。
“?!”
谁往这边过来了?冒出了几滴热汗来的荀滕,被身后袭来的,那股若隐若现的杀意给惊了着。
一个梁蛏就够他忽悠了,难道他还能多忽悠几个?
如果来的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寇若生的人,他这易容出来的老脸还有用嘛?
小心驶得万年船,放弃了继续践踏梁蛏的行为,荀滕撒腿就往这一条小巷里跑了来。
他每往前跑一步,那些杀意就越发明显,宛如一只嗅到了腥味的饿狼,死也不想着放过他。
荀滕一跑,梁蛏什么都弄明白了!
那人确实是别人易容成的寇若生,不是寇若生本人。
枉他怕了寇若生这么多年,却连寇若生都认不出来了。
怒意难消的梁蛏,这会儿才想到,去将荀滕逮住改造成机关人,是不是有些晚了?
他都没有等到对方,先一步僵成石头人,自己倒先动弹不了半分。
什么情况!莫非是那家伙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
身形诡异地绕进了这条小巷子里,妙白珏看到荀滕的同时,也看见了趴跪在地的梁蛏。
这黑灯瞎火的,只看到个背影的他,无法肯定荀滕的身份究竟是谁,只当梁蛏是傻了,才会如此不堪一击。
不肯就此放走荀滕,妙白珏在停滞了一瞬间之后,又往前追了来。
他的速度一快,荀滕那边就显得异常缓慢了。
前脚刚拐进另外的这一条巷子里,荀滕就嗅到了一种堪比死亡的怪味。
身形一个踉跄,荀滕整个人就不见了踪影。
追到了这边来的妙白珏,勉强逮到了几只,从脏水沟里飞出来的臭蚊子,没能抓到那个修为不高的荀滕。
这一种挫败感,让妙白珏怎么也接受不了。
他在努力回想着,当荀滕刚拐过弯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答案还没想出来,妙白珏不自觉的,走回了梁蛏的身边。
另外一股杀意,冷不防地自妙白珏的丹田,冲向了他的天灵盖。
这个时候,可是亲手宰了梁蛏的最佳时机呀!
谁让这牲畜平时,那么喜欢东躲XZ来着。
“说你笨就是没有骂错你!谁让你随随便便就告诉别人,你是火器门的门主了?万一他们不是来保护你的,而是跟那些想要谋害你的人一样,你有几条小命能够逃得了呀……”
咬了咬自己那粉嫩的小嘴,忘却掉了个尊卑问题,花月一巴掌往马杜的脑袋上轻拍了去。
气死她了,顾虑到那股从天引剑,而来的气势太强了,有些想要哭一哭的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些金麟军的人,会把马杜带到哪里去,又会对他怎么样?她都猜不到个结果,只能这样一筹莫展的,盯着马杜这个小笨蛋。
“我身上没有什么能够证明,我是火器门的门主,你们就当我撒了个小慌,不喜欢跟那些大叔大爷,挤在一个牢房里好了。”
躲开了张曻蠡那一道,能够杀人似的目光,马杜有些小害怕地低垂下了个脑袋。
他不是害怕自己会死在这些人的手里,只是担心花月会因了他的事,太过难过罢了。
若非花月将他从床上揪了下来,这会儿他应该是被张曻蠡等人给吓醒,而不是这样心情不怎么好地坐在椅子上,等着这帮大叔们对他的审讯。
“先不管他是不是火器门的那个马杜,带他到东州城那边再说,也省得我们分兵多处,削弱了自己的力量。”
瞧见了花月拍打马杜的时候,所扇动的烛光,张曻蠡也不将这个小细节给说出来,只这样命令起了他的手下们。
显贞城太小了,张曻蠡真正担心的问题,还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早他一步溜进了这座小破城。
在他的认知里,他们就是带错了人,也不能够带漏了这样一个臭小子。
马杜何许人也?一旦证实了这小子就是马杜,那无异于打开了火器门的莱州城。
莱州那块地离兖阳太远了,老早就有些小动作,被帝尊派去的探子给瞧出了点端倪。
若然他们门主,落在了金麟军的手里,金麟军就可以用护送马杜回莱州的借口,光明正大地进入莱州那种不化之地,进而带走那些,不被帝尊所接受的秘密器具。
“?!”
心灰意冷地在这几棵树上跳了来,姬纲却意外地发现到了,上空划过的雁阵流光。
咦?那七人不会是剑神宗的人吧?
老早就听说那些剑人,很喜欢踩着一柄破剑,在天上飞来飞去。
如今亲眼看到了,姬纲更觉得寇若生忌惮剑神宗,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
在这一处树梢上,停下了个脚步来,姬纲想了想,认为那七人从显贞城的方向飞往东州城,铁定不会是为了显摆一下,自己那御剑之能。
有可能,有可能是在显贞城里,带走了某种需要特别保护的东西,比如那个没有被她找到的马杜!
寻思到了这样一个可能,姬纲转身跑回了显贞城,她需要个帮手,不然很难在那些剑人的手底下,带走对他们暗灵盟来说,也别有用途的马杜。
“……”
免费搭乘了一趟剑神宗的飞剑,马杜一点儿开心劲都没有。
他在想着他们火器门的黑鸽鸟计划,是否要继续执行下去,因为在见识了张曻蠡等人的飞剑之后,马杜认识到黑鸽鸟在短期内是很难有所作为的。
一个不小心,还会被帝尊那个大叔,给列为禁忌物。
367、当务之急事
相比于马杜这个贵客,轩辕伽和李端蓉,可就是不请自来的晦客了,闹得满城风雨,也不多考虑一下,那些胆小怕事的小老百姓会否因为她俩这一闹,而产生个不好的阴影。
没让那风雨闹腾得太过惊天动地的伊葛,成为了张曻蠡等人到来之前的终结者。
等到张曻蠡他们一行人从天而降时,那客栈就剩半座了,另外一半都被轩辕伽他俩给毁了。
金麟军不会去赔偿那损失,伊葛他们也不会随便跑回来,安慰一下那客栈的小老板,要怪只能怪那俩家伙太不懂事了。
“啊……这么多人,现在不是天亮也天亮了……”
昏昏似睡的曹祐,自顾蹲坐在地眯缝起了双眼。
他累呀,从他离开了曹家大院地底下的那个大密室,到这会儿为止,他都还没睡够三个时辰呢。
像他这个岁数的小老人,不是该每天睡足四个时辰么。
装作没有听见身旁这些人的三言两语,曹祐斜身一躺,就在这祭坛的台阶上睡了着。
比他还要累的花烬骨,没学隐形人小欧桓那样,坐在曹祐的胳膊上看热闹,而是划开另一条裂缝钻了去。
“都静一静,静一静!”
耳朵都快长茧了的伊葛,有些后悔自己把轩辕伽也给带来了。
他这个当师傅的,理应全心去帮他徒儿李端蓉才对,不该出于好心救走轩辕伽。
抛开轩辕伽和李端蓉,那俩喋喋不休的家伙,伊葛也觉得不远处的邢鑫,有着太多的问题了。
尹伯期那家伙在忙什么呢?带他徒弟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这里又不是个吟诗作对的雅阁,这里可是危机四伏的绝域耶!
不急着过去帮轩辕伽他俩,解开那几道尘封的经脉,伊葛累容满面地跟在场的众人说道,
“我们当务之急,是抢在暗灵盟的人之前,把马杜给找回来,而不是在这里争吵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师傅,你怎么不把舅姥爷也给带来呢?还有我们可以去找沈姐姐耶,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呀?”
丢开了自己手上拎着的那一个大包袱,邢鑫扯着尹伯期的衣服,又问起了她较为关心的这些问题。
当她瞧见曹祐那牲畜,也在这里的时候,她是铁了心不喜欢在这里多逗留片刻。
“我们要去一个叫‘钓云岛’的地方,那地方有点远,所以就先在这里歇歇脚。你那舅姥爷他想回乡下养老,你就不应该多去强求他了。”
规避掉了沈盈雨的事情,尹伯期老烦邢鑫来扯他衣服的事情了。
可他再怎么个生气,又不忍像对待别人那样,说点儿话出来责骂她。
“哼……”
趾高气扬地瞥了轩辕伽一眼,自认占据了些地势的李端蓉,也懒得再跟轩辕伽,那讨厌的家伙争吵了。
大半夜的,又不只有她一个会说梦话,凭什么他自个烦心睡不着,反倒理直气壮地跑来怪她了?
要不是她师傅跑来了,她准不会这样好脾气地息事宁人,一定会把那客栈全给拆了。
不,把整个东州城都给拆了。
“……”
忙着运气冲开些被封印的经脉,轩辕伽可没李端蓉那小丫头那般蛮不讲理。
在这事儿上,他唯一吃亏的地方,就是遭了伊葛的暗算。
除此之外,他一点儿也没吃亏。
斜斜地瞄了不远处的曹祐一下,轩辕伽又盘算着趁曹祐昏睡,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曹祐给收拾了。
在那之前,可能他还得多费点心力,让自己能够快点恢复应有的身手。
“他们几个我看着就行了,你俩去吧,也就用不着让他们也跟着去了。”
从左手边这袖袍里,又取出了几根如发丝般纤细的银针,荀滕一边替自己,这左半边身体上的经脉扎着针,一边跟伊葛和尹伯期说了一声。
在场的所有人里头,目前就剩他俩实力不弱,又没那么多怨言了。
若要等到曹祐他们那几个去,估计外边天都亮了。
“这个法子也行,反正我现在也太多的事情可以忙,就不知尹伯期作何打算……”
搁下了自己那么个,守护这片区域的小职责,伊葛略有些期待地看向了斜对面的尹伯期。
那么多人里头,他还几乎没有跟尹伯期合作过,不知这一次有没有个机会。
“鑫儿,师傅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片刻可以嘛?”
有些受不了伊葛和荀滕,望向他这边的眼神,尹伯期自己的意思不先征集一下,倒先询问起了邢鑫的意见。
也不是他特别在意邢鑫的感受,而是由某种奇怪的牵绊所影响,让他不自觉地会去顾虑到一些事情的变化。
“师傅,带鑫儿一起去嘛,不然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古怪地睁开了左眼的曹祐,一脸欠揍地帮她答复起了尹伯期的话。
他的这一句话丢出来,惹得邢鑫那丑丫头,用一种非常愤怒的表情瞪起了他。
是,这事儿跟他曹祐八竿子打不着。
但曹祐一听到尹伯期跟邢鑫,之间所说的那些话语,他就特别的烦,恨不能立刻让花烬骨那老家伙带他离开这里。
放下了双手的邢鑫,不再去拉扯尹伯期的衣服。
她也讨厌曹祐,讨厌到会赌气说服自己,不去依赖尹伯期。
一股委屈劲涌上心头来,邢鑫直接往她那个大包袱上坐了去,就等成天跑东跑西的尹伯期,快点从她眼前离开,免得她又生出些恋恋不舍的小情绪。
离了东州城,意味着她再也回不去以前那种生活了,再也不能够跟沈盈雨同住一个屋檐下,再也不能够嘻嘻哈哈地看着曹三伯在吃她煮的那些饭菜。
“……”
这四个家伙,彼此间都有些什么样,难以化解的恩怨,伊葛不太清楚,只知当下之事应该立刻处理好,莫要下一刻再去忙手忙脚。
先一步从这条裂缝里走了去,后脚刚到灰蒙蒙的东州城,他就等来了如黑夜般,不着一缕白光的尹伯期。
从哪里开始找起?自然是从金麟军比较多的地方开始找了。
谁是马杜的问题,尹伯期打算将这个谜团,丢给伊葛去解决。
和他尹伯期比起来,伊葛对马杜的印象更深刻一些。
于是,这俩个如鬼魅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开始了他们猎捕马杜的行动。
368、女人的心律
找到了妙白珏和梁蛏的姬纲,愕然撞见妙白珏将他手上紧握着的天引剑,戳在了梁蛏的身上。
他们这一趟出来是找马杜的,怎么会演变成互相残杀了?
理解不了妙白珏和梁蛏之间,有过怎样的恩怨,惊讶之余,姬纲也开始有了些小小的害怕。
她害怕下一个中招的,就是她自己。
仔细想一想妙白珏那人,平时也就只对夏侯巍一人客气,对其他人好像,都一副仇深似海的模样。
抹掉了这一份不该有的害怕,姬纲将目光从剑刃上移到了梁蛏的身上。
重新动了起来的百足蜈蚣,速度奇快地往这条街上跑了去。
此时的它,没有任何的自信,能够保证姬纲和妙白珏不会追来,即使它已经将所有,能够隐藏掉的气息都给抹除了。
它要去哪里?它要先妙白珏一步,回到第五军的临时根据地,准备好那些对付妙白珏的器具。
果然,没了季敖的第五军,充其量只是夏侯巍一人的囊中之物。
今夜里妙白珏敢出手动梁蛏,就表示和夏侯巍有点关系的姬纲,也有一天会那么做。
眼下它能够找的帮手,只剩苏旦洪那莽夫了。
“……”
用这一条柔鞭往梁蛏的脖颈上探了来,没有摸到一丝脉搏的姬纲,本能地以为梁蛏,就这样死在了妙白珏的手里。
这事儿太震撼了,竭力让自己保持住应有的冷静,姬纲收回了长鞭来跟妙白珏说道,
“马杜可能被金麟军的人带往东州城了,你是要跟我继续去找他,还是要留在这里等梁蛏复活过来?”
“走吧,抓你的马杜去……”
无所谓地拔回了剑刃,妙白珏只当这次的任务,是姬纲一个人的事情,跟他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他之所以会跟着来,那都是看在他大哥夏侯巍的面子上,不然他是不会来的。
考虑到从这里回东州城,需要浪费掉一些时间,妙白珏催动心法口诀抛出手中的天引剑。
天引剑一离了妙白珏的手,便接收着那些从他灵泉而来的灵力,让自己的形状变大了一些。
一个轻跳而来,站在了最前端的妙白珏,等着姬纲也站到剑刃上来,省得浪费他的时间。
“……”
死也不想跟妙白珏踩在一柄剑上的姬纲,一个闪跳跃往了东州城所在的这个方向。
能踩在剑刃上飞来飞去很厉害嘛?她偏就不稀罕这种殷勤,进而避开从剑刃上摔下来的风险。
跟在她身旁的妙白珏,不让脚底下这柄剑飞得太快,也没让它跑得太慢。
姬纲这种蠢猪就是碍事,有快捷一点的法子不用,非要一边减肥一边在各处顶梢上跳着跑着。
他也想不明白,当初寇若生那些人,是怎么个心思,会同意她加入到第五军,这种高风险的行动小组里头来。
换做他是寇若生,一定把她丢到某个暗灵盟的酒楼里去当老板娘,让她成天拿着个算盘,敲着那一笔又一笔没头没目的烂账。
来到这个聚集了不少金麟军的州府衙门附近,端坐在这屋顶上的尹伯期,示意手无寸铁的伊葛,可以进去里面探险了。
这个位置对他尹伯期自己来说,是最为合适的,能够将那州府衙门整座收揽在眼底。
说起这种修为上的较量,他的能力偏向于魔音门,那种弹琴吹笛,不用像霸刀门或枪王宗他们那种家伙,拿了把灵器就去打近身战。
对尹伯期的这个安排,伊葛只能欣然地接受了。
没办法,眼前这座宅子这么大,又不是每个人都那么的,手无缚鸡之力,总得有一个人要进去,跟他们接触接触。
布置好了这些,随时可以用来避一避对方锋芒的出口,伊葛这才摸进了这座宅子里。
跟曹家大院那种地方比起来,这里是小了很多没错,不过在人数上,他们金麟军这会儿,比曹家那边有优势多了。
一个巧妙地摸了来,伊葛顺利越过了那第一道防线。
直到这时,他这边还没等来,尹伯期那里传来的动静。
看样子找马杜的事情,全都交给他一个人了。
顾着听风望夜的尹伯期,确实如步步为营的伊葛,所想的那般清闲自在。
他该做什么?不会是一边弹琴催眠掉,那府衙里所有的金麟军,然后等着下一刻,伊葛兴高采烈地拎着马杜,回到外边来吧?
不,他给自己安排的小任务,是保住伊葛和马杜都平安无事。
关于怎么保住他俩完好无损,他还没有任何抚琴的心绪。
等有了个感觉,也就差不多到时候了。
尹伯期所想要的感觉没有到来,却等来了妙白珏和姬纲。
呵,又是女人的心律。
想起了木照苘那个不一样些的女人,尹伯期循着这种感觉,从半空中拽出了七根无形的长线。
嫌着七根太多了,这家伙随手又丢掉了两根。
那两根从他手里掉了下去的丝线,越飘越远飘进了夜的怀抱里。
“木灵·碎花!”
虽没有那种空谷幽兰般的稀世之音,但她这一个清脆的招式之名,落在绝望的云义脑海里,那简直是惊涛骇浪势不可挡。
对这种小朋友,没有丝毫兴趣的木照苘,之所以会出手帮一下云义,挡掉那把意图不轨的箭矢,也不过是她嗅到了暗灵之气,多管了一下闲事。
那一朵丈外来高的桃光木灵花,承受了那一箭的锋芒之后,消碎成了一片又一片桃光芒亮的碎片。
这些光华的出现与散落,并没有让她的离去,成为一种永恒的遗憾。
砰,往这泥地里砸了来,捡回来了一条小命的云义,站在这些桃光华星的包裹之中,顿觉地自己的人生,应该有个不一样的发展。
出手救他的那人是谁?声音听起来很像他家那两位姐姐,大概是彼此间年龄,相差不是很多吧。
左瞧右望,来回转悠了两遍,云义怎么也没能看见,他那恩人的倩影。
走了,若是让他再次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他一定能够知道怎么找到她。
呵,不嫌这地儿太荒凉,云义窃喜不休地在地上翻了两三圈。
不就是一个声音,听起来还挺柔美的女人么?
至于如此开心嘛!多愁善感地望了远空,那些遮住了星辰的云雾一眼,龙头小棒也跟着那些光华消散了去。
它可不想陪云义,这种毛都还没长齐的臭小子,在这里吹夜风。
369、他一直都在
这一种感觉,看似亲近又像排斥的感觉,迫得妙白珏在这半空中,悬滞住了他的天引剑。
暗灵?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寻找,这样一种持有灵的存在。
六年前的那个夜里,当他追寻着夏侯巍的气息,去往娄州的时候,他就曾在归途中碰上,那些黑里溜湫的怪东西。
那些怪东西给他的感觉,他仍记忆犹新,也就清楚地知道自己体内的持有灵,为什么会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对付喜欢使用暗灵的人,可不能够单纯地使用异灵的力量,要用相应的暗灵之力,才能将对方彻底消除。
“暗灵人的后代,所使用的暗灵之力,跟暗域里的那些牲畜,确有些不同的地方,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无处不在的自然之灵所排斥。”
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听出了妙白珏灵泉深处传来的那一声呐喊,尹伯期依旧端坐在这屋顶的一隅。
他身上散发而出的,这种气息是暗灵没错,可那也跟暗灵没太多关系了。
当一个人在无尽的岁月洪流里头,一步又一步地走来,那人就已不是旁人所认为的那样了,反而是另一种有了隔阂的生物。
许是这么些隔阂的出现,让尹伯期明智地选择了,拒绝沈盈雨所有的情意。
噔,一阵涟漪从尹伯期身旁激荡而来,触碰到了双眼黑润的妙白珏,和同样警惕的姬纲。
原本寂静的街道上,在这一个琴声的出现之后,凭空跑出了十六个身披金鳞甲的小将。
他们手中的灵器都不一样,有的拿着一把长剑,有的拖着一个链球,而有的则攥着一柄金芒光亮的冷电长枪。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收拾跑来碍事的姬纲和妙白珏。
容不得他们离得姬纲太近的妙白珏,将这天引剑替代成了那把黑芒光润的邪剑,一剑黑芒横扫而去,勉强击碎了最前头的,那个衣着跟金麟军将士无异的小将。
消散而开的金鳞粉,没让妙白珏感到一丝的喜悦,因为剩下的那十五个里头,已有三人欺身袭向了姬纲。
转变灵器的手法,不比妙白珏差劲多少的姬纲,骨子里可是很高傲的,怎会需要妙白珏如此多管闲事。
早些时候,在她手里的那条柔鞭,变成了这一条闪烁着些许绿白光芒的爻叶鞭。
这种鞭子在游鞭门的,两脉分支里属于柔鞭一系,算不得有多高强,只有个十九阶。
拿着十九阶灵器的人,就是十九阶的修为?
不尽然,像那边屋顶上的尹伯期修为不止一阶,却连一阶的灵器都不舍得拿出来,只用了点灵丝当成灵器之用,就摆得姬纲和妙白珏这俩暗灵盟的人,应接不暇。
在这一个由爻叶鞭,盘绕而成的圆形球保护之下,姬纲没费多少灵力,就拦下了那三把锋芒各异的灵器。
这些是幻象,还是真实存在的人?
姬纲看不透,她想只要解决了,清闲自在的尹伯期,就不会再受到他们的袭扰了。
变了个白光的爻叶鞭,帮着姬纲离开原地之后,投放出了数不清的白叶。
那些白叶直接看来并没有多美,但把它们跟往后退闪的姬纲放在一起,又是另外一番别有生趣的境界。
美,往往都是在不经意之间,偶然触碰到的那一刻倾心。
“将军,这里有我们弟兄几个守着就行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天都快亮了。”
站在张曻蠡身旁的这个小将,言语关切地劝说了张曻蠡一声。
据他所知,这位张将军在进入东州城的那一刻开始,人家就没打过盹儿了,更别说找个床榻,好好地歇上几个时辰。
“现在是个什么时辰了?我能有心思休息嘛?万一跑来个贼人,盗走相关卷宗,或者那个疑似火器门当家人的臭小子,那责任又该谁来扛?”
还很有活力的张曻蠡,哪里有露出半分的疲态。
听不得这个跟随他多年的小将,所说出的懈怠之言,张曻蠡恶狠狠地怒斥了他一顿。
末了,张曻蠡才换了个语气接着说道,
“我们是金麟军的人,从披上军甲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要战斗到死,不能够有一丝的大意。我们若背上了个辱没宗族和祖宗的罪名,受苦的还是我们自家的妻儿老小。”
“将军教训的是,属下以后再也不多嘴了。”
修为不及张曻蠡那么浑厚的这个小将,听了张曻蠡这话,老脸忍不住红了半边,却也忍不住偷偷地叹息了一声。
哎,如此兢兢业业,到头来享受快活的,不还是帝尊家的那些二世祖,以及宗门内的那些个嫡系子孙。
就算他们有了相应的军功,也不会有相应的军衔和俸禄在等着他们。
别的人不说,张曻蠡在金麟军里,翻爬了这么多年,撑死撑活爬到了一个副统领的位置,这一辈子就算到头了,不可能再有坐上正位的机会。
为什么呢?没有谁会舍得去提拔他,有个空位出来的话,基本上是留给了嫡系子孙,八辈子都轮不到他们,这些庶出一脉的苦头陀。
“?!”
溜了来的伊葛,料想坐在院子里的那个大汉,就是这些金麟军们的头领。
那人的实力如何?伊葛还看不出来,也不敢贸然用灵识,去探一探人家的灵泉,到底有多么的深不可测。
他的来意只有一个,去看一下那亮着烛光的屋子里,是否关着马杜那臭小子。
累呀,若非他那小徒弟李端蓉,将马杜从绝域里带了出来,他今晚铁定是不用来这里以身犯险了。
凭着自己从花烬骨那边,学来的这招封界术,伊葛宛若无人地走进了,这个静止了去的小院子。
这样一个静止了时空的秘术,能够撑多久?
对目前的伊葛来说,他勉强能够撑到半盏茶的工夫吧。
时间上稍微是短了点,但也足够伊葛,从这廊道上跑到那间屋子里去了。
施展开自己在这个领域里,所能够施展的最快速度,伊葛顺利地来到了这间屋子里,如愿看到了一个躺睡在炕头上的人。
理会不得那一点,静止了不动的烛光,伊葛伸手就将那人的正脸从墙边翻了过来。
定心一瞧,他又迟疑地多看了几眼。
这人是马杜么?看起来很像,又没这么老气。
嚯,桌子上的那点烛光,开始晃动了一下。
370、深谋与远虑
昏睡在地的这人,不是马杜!
当那一把冷光长剑,滑进来这个算不得宽敞的屋子里,伊葛意识到了这样一个事实。
本该活到他这样一个年纪,不会再有任何东西,能够迷惑住他,可他却被迷住了。
来人的剑很快,划过了伊葛的肋侧,还想折返回来划进,他的五脏六腑之中。
不给自己再留一丁点儿侥幸,伊葛手速奇快地招呼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位空术。
离开这里,是他当下最想做的事情。
后发而至的张曻蠡,一把抓住了从屋里飞出来的天引剑,闪身追向了逃往外头的伊葛。
“快来人!有……”
这小将一恢复了应有的行动,就瞧见了眼前那敞开着的房门。
不见了张曻蠡的身影,他本能地认为是有人闯进来了。
果然,他家张曻蠡将军的谨慎,从始至终都没有显得太多余。
人还没喊来,他的人倒先维持在了,这迈步的姿态。
那把被他召唤而来的天邪剑,不服气地嗡鸣了一声,却只能乖乖地搁在他的手里,哪里也去不得。
跟他同样遭遇的,还有附近守着的那八人。
他们的实力都很不错,可也得能够发挥出来才行。
发挥不出来,老人和小孩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边的屋里没有,对面那屋里有没有可能?”
诡异地回到了这个小院子里的伊葛,大胆地跑向了这一间没有任何光亮的屋子。
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伊葛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点笑意。
一大堆光芒各异的剑气,从里头飞了出来,似要将他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给戳成马蜂窝。
借着那些人身上,所流露出来的灵气,伊葛看到了窝在角落里的那人。
若那人还不是马杜的话,他可就想乖乖地离开这里,到别处去转悠一下了。
“糟糕……”
暗叹自己中了伊葛的调虎离山之计,张曻蠡急忙从城外跑了回来。
他的速度是很快,出手也很利落,然而他较为吃亏的地方,就是他不知道伊葛,究竟在整座东州城内,布下了多少用于移动方位的空间通道。
在他追着伊葛,故意遗留下来的气息,离开州府衙门时,伊葛已经借助于那些个,藏在虚空中的通道,早他张曻蠡一步回去了。
去时容易来时难,折返回这州府衙门前的张曻蠡,暂时是进不去了。
这一些怪东西,又是个什么来历?
看见了尹伯期布下的这个结界,张曻蠡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躲藏在面具之下的人,是害怕面对某些不愉快的事情,还是一心向往着装神弄鬼?”
当姬纲击碎了那三个金麟军小将,往他这边窜来的时候,尹伯期不由地好奇起了,她那一张躲藏在面具之下的容颜。
这一刻,周围的一切好似都静止了下来,没有多一分的变化。
如此天赐良机,尹伯期怎会放过,对自己好奇心的驱使。
噔,又是一个琴弦被拨弄开的声音,飘荡在了这本该寂静的四周。
这个声音的出现,粉碎了姬纲所有的应对之策,也粉碎了尹伯期脑海里,那些有关于姬纲不好的印象。
美?勉强还算一个美女,就是还不够强大。
脸上这个面具的粉碎,犹如自己的灵泉,在瞬间蒸发个一空二净,眼眸中的光亮变了又变的姬纲,从一个冷酷的女杀手,退变成了一个万般无助的柔弱女子。
恐惧,比此时的尹伯期还要可怕,猛地从虚空中爬伸而出,誓要将她拽回那个昏暗无光的天地。
受这个软肋的致命要挟,浑身乏力的姬纲,直直从半空中掉回了那街道上。
她的娇躯止不住地在颤抖着,好似永远都不可能,会有停歇的那一刻。
“……”
看到这么个结果的尹伯期,有些后悔起了自己,那不负责任的行为。
他明白了,姬纲曾经遭受过,怎样的折磨与屈辱,迫得她必需要躲在面具之下,她才能够有勇气,去面对那虚无缥缈的归途。
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对很多人来说是这样的。
但姬纲这会儿,还没面临着任何的死亡威胁,就已如此痛苦不堪。
可想而知,她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对她来说,真是比杀了她还要可怕。
又是一根琴弦弹了去,拦下了妙白珏的尹伯期,寻思着该用个什么样的法子,去帮一帮姬纲。
思来想去,尹伯期觉得唯有用一首忘忧之曲,方能让她重新过上,她所认为的那种正常的生活。
“啊!”
妙白珏的全身上下,都被束缚了无数根丝线,可他固执地以为,此时的姬纲中了尹伯期的怪招之后,快要死了。
他不会去接受,这一曲忘忧之乐,因为他心中的恐惧,早在第一次见到夏侯巍的时候,就永远地从他的身上消失了。
换言之,他目前的生活,就是他所认为最幸福的时光,不需要再多费劲去忘忧。
这一股感受到了他无尽愤怒的黑云暗雾,极速从他的灵泉深处涌现出来,想要帮他来挣脱这些隐形中的丝线。
得了它们的出现,剩下的那几个金麟军小将,倒也在罪恶的深渊之中,消散为了一团黑烟。
谁能阻止得了,即将暴走的妙白珏?他自己吧。
一个再不幸的人,也不会每时每刻,都在经历着一些,常人所不能够忍受的痛苦。
在她这前半生里头,她还有过些许感到开心的时光。
十二家族祭那名字虽不好听,听起来就跟扫墓专用之名一样,但在那一天里,姬纲还是感受过几次小家庭的幸福。
穿上那一套,由她娘亲量身定制的礼服,一家人围在暖炉前,说着些新的一年,将要出现的事情。
可惜,那一切在她娘亲逝去之后,都成了不可能再次出现的过去。
这会儿身陷在这忘忧之曲中的姬纲,却像又一次回到了当年那个懵懂的花季。
泪水,无声地从她的眼眶里滑落出来。
时至今天,让她又有了点苟活下去的念头,莫过于夏侯巍那冰山脸的出现。
从未去喜欢过一个人的她,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想起夏侯巍的一言一行。
夏侯巍此时在哪?是否也和她这般,在这寒夜里想着某个人的身影。
371、说好听一点
剑神临世,能否切开这一道拦下他的高墙?
五官受琴音所扰的张曻蠡,还不能够开辟出那一种神鬼莫测的第七感,行走在这条寂静的大街上,他目所能及的是一片正常。
这种正常,在身经百战的张曻蠡看来,倒成了种很不正常的事情。
谁会跑来解开,他这个正常的疑惑?
妙白珏!那个同样身陷于此的剑神宗子弟。
披头散发的妙白珏,拿着他的那个黑芒邪剑,袭向了长剑在手的张曻蠡。
“众生皆受五音之律、五感之象所惑,弥足不前也难逃身殒形消之苦,何妨不以及时行乐为人生之福,看淡世间百态为苦海行舟之乐。”
同一时间困住了妙白珏,和张曻蠡这两位高手,尹伯期居高临下地望着站起身来的姬纲,心知经过他的忘忧之音开导,她的内心深处,是不会再那么容易感受到痛苦了。
一个面具而已,卸下就卸下了,又不是夺走她的三魂七魄,让她连人都活不成。
“人内心的情感是很复杂的,就算你帮我封印了它们。当有一天我再见到,那些令我感到痛苦的牲畜,我的痛苦只会变相增多。”
感激之余,泪痕未消的姬纲,头脑里还能清楚地想到这么个道理。
尹伯期是个什么来头?她不感兴趣,一心只想着今夜过后,明天的痛苦还是会来到她的身边,践踏她那弱小的心灵。
“那是你还未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会觉得夏侯巍跟别人不一样,甚至比我还要特殊一些,那只是你在最无助的时候,将他当成了你往前眺望的长城高楼。故而,你还是会在某个时刻,再次感受到那一分掩埋多年的痛苦。既然如此,你何不大胆地去追寻他,了解他那个人又跟你有着什么样的殊同?他若能接受了你,你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痛苦了。”
言语中略有些醋意的尹伯期,也不管姬纲那白皙的小脸上,为何会多出一份惊讶来,忽悠着她去找夏侯巍的晦气。
尹伯期相信,只要夏侯巍真的不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人家是有足够的能力,去开导她这个迷途的小羔羊。
“他在哪……”
微微攥了攥粉拳的姬纲,真个相信起了夏侯巍,会给她一个更为安全些的解释。
她是一个杀手,一个刺客耶!
怎么能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想着些自己的事情呢?
难道就不怕眼前的尹伯期,是一头躲藏在黑暗深处的恶魔,会在她最没有防备之时,突然将她吞下肚子慢慢回味么?她不会!
尹伯期的琴音太强大了,连他自己都无法自拔,何况她这个一度徘徊在痛苦边沿的可怜之人。
“在你心里!循着你面前这个方向而去,短则三天长则半月,你会遇到他的。说不准,其实他也在等着你的出现,等着你去融化他体内的那座冰山。”
话里有话的尹伯期,随手指向了离得霸刀门,不算很远的枪王宗。
枪王宗?那里可是夏侯巍的老家耶,去他老家找他多好的事儿呀,说不定还能碰上他家的亲戚。
“……”
泪目含羞地望向了,尹伯期所指的北方,姬纲明白那里是什么地方,也听说过一些跟夏侯家有关的事情。
徒留下一抹淡香的她,跑离了尹伯期的灵识覆盖范围。
她要去哪里?也许是枪王宗,也许是她的心里。
“呵,白羊!你什么时候学会给别人牵红线了?夏侯巍自己都还九死一生呢,让那姬纲去找他,不是摆明了让夏侯巍,前顾后盼多一分牵挂么。”
这人的到来,让尹伯期为之震惊。
他来做什么?三宗九门这么大,他这个岛主自然是吃饱撑着没事做,出来散散步啦。
“暗灵盟那么大,你们成天不是说着要瓦解掉么?我这是顺了你们的意思,先让这第五军少几分隐患。”
不认为自己跟这人的关系有多么要好,扬起手来撇开了,对方搭在他肩膀上的脏手,尹伯期继续清闲地看起了,没有动弹过半分的妙白珏和张曻蠡。
和这人相比,他的修为很差么?
也不算很差,只能说在这种地方,对他尹伯期的持有灵,没有那么多的优势。
“哈哈哈,你这话我喜欢听,就跟你的曲子一样,总让人听了清心明目,一点儿火气都冒不出来。”
摸了摸自己这算不得脏的手背,这人脸上嬉笑着,心里却有些不自在。
他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尹伯期给讨厌上了。
说好听一点,大家的志趣不都是匡救三宗九门么?
怎么会见了个面,倒先要打一架呢。
该不会是持有灵在作祟吧?瞅了不远处的妙白珏,身上的那点儿黑云暗雾,这人略微皱了下眉头。
他的来无影去无踪,依然会让尹伯期感到些许的不舒服,哪怕他真的离开了东州,去往了其它的地方。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放开我!”
被伊葛拎着从这道裂缝里移了出来,马杜只剩下了一张能够嚷嚷几句话的小嘴,没有了那么多的能耐。
额,貌似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多的能耐。
“我们不是好人,我们也不是坏人,我们是大人!小伙子不要太紧张,难道你忘了当你被那家伙追杀的时候,是谁救了你嘛?”
就待功成身退的伊葛,也不说些诓骗马杜这小兔崽子的话语出来,只这样将他转向了妙白珏那个方向。
这黑灯瞎火的,也只有他和尹伯期,才认得清那街上站着的人是谁和谁。
让马杜来认,估计得多等几年。
“……既然你们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那你们就有可能又是好人又是坏人!那人谁呀?黑头黑脑的,比一个木头人还要黑,我怎么知道那不是你们的同伙……”
认不出妙白珏的具体容貌,不把自己当成花月所言的那种小笨蛋,马杜继续保持着,他这么个窝在墙角边的姿势,就等伊葛这厮帮他解开那几道,受了封印的经脉。
“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你俩有什么个问题解决不了的话,回荀滕那边去处理吧,我这里的事还没解决完,就不送你们了。”
因了刚才那人的影响,心情不是很好的尹伯期,一见伊葛拎回来了个疑似马杜的臭小子,便想着今夜里这事可以歇停歇停了。
372、些许小同情
反手一击弹响了,身旁这五根丝线,尹伯期瞬间就将伊葛,和马杜的躯形给散成了云烟。
在他的手里,他想要短距离到达某个领域,完全不需要像伊葛那般玩些云界术,只需催动点音律之声。
音律虽美,无人欣赏也是挺索然乏味的。
重新看向了妙白珏和张曻蠡,尹伯期想不太起来,他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像个人了。
换做是以前的他,不管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千军万马,还是那种拥有着万夫莫当之勇的高手,他都不会让对方在他眼里,多逗留片刻,一概杀之。
呼,费了老多的劲儿,冲开了那几道被伊葛所封的经脉,轩辕伽气喘吁吁的,半跪在了开始有些不安的李端蓉面前。
这地儿还有谁在场?一个样貌比李端蓉丑陋多了的邢鑫,曹祐那家伙,还有那个三十多岁的荀滕。
跟曹祐接触过的轩辕伽,还未真正地将那家伙放在心底里,邢鑫那丑丫头强么?
一看就比曹祐,强不了多少。
不把荀滕当成个高手,轩辕伽瞧着此时的李端蓉,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意。
“你……你要做什么?救命啊……救命啊……曹祐哥哥快要救我……”
被轩辕伽这一道坏坏的目光给吓了着,没能像人家那样动弹躯体的她,真怕轩辕伽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这么个柔弱的小丫头动手动脚。
害怕地嚷嚷了起来,李端蓉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这里有谁,能够帮得了她。
那个邢鑫离得她是不远,可她都不知道对方,叫个什么样的名字。
曹祐,想到了曹祐那家伙的李端蓉,想着平时自己虽然跟曹祐的关系没多么要好,但好歹自己也曾欺负过他那么片刻,他应该还记着她才对。
“他又没把你怎么了,你大喊大叫做什么?等他真把你怎么样了,你再喊一喊,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他一定抵赖不了的。”
坐起身来的曹祐,一副还没睡醒的懒散模样,看了轩辕伽和李端蓉一眼,越说越开心的他,巴不得轩辕伽真对李端蓉怎么样。
怎么样?就轩辕伽那样个娘娘腔,会把李端蓉怎么样了?
对这个问题,曹祐还想不出有太多的可能。
“哼,你个死曹祐,跟这家伙都一样的可恶!等我师傅回来了,一定让他把你们,这俩个人见人讨厌的牲,畜丢去喂那些骷髅骨头。”
急得跺脚却跺不成脚的李端蓉,斜着眼睛往曹祐那边望了去,恨不能将曹祐祖上十八代都给骂一边。
“对,接着喊,等你变成了亡灵,你就可以一辈子都缠着那个曹祐了,让他一辈子都得不到个清静。”
坏笑了一声,轩辕伽用他这双不着一尘的小手,在地上抹了抹,打算将这些脏兮兮的尘灰,抹在李端蓉的那张自以为好看的小脸上。
“姐姐,你快过来帮一帮我赶走这个家伙,他们这些家伙太可恶了,你一定要帮我……我的好姐姐……”
来绝域这边玩多了的李端蓉,知道自己的小脸,一旦被这些脏兮兮的尘灰给碰到,那肯定是会变得比那邢鑫还要丑。
她长着这么漂亮,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脸蛋,被轩辕伽这牲畜给毁了。
忽略掉了邢鑫的那份丑陋,李端蓉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地喊起了,坐在那个大包袱上的邢鑫,指望着最后那么点儿希望不会破灭。
“……”
站起来的邢鑫,这会儿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一个妹妹?
那妹妹脾气这么大,准不是真心真意在念着她的好。
可若不帮一帮那便宜妹妹,她也会跟曹祐和轩辕伽一样,受到那小丫头幽怨的小诅咒。
担心轩辕伽比曹祐还要难以对付,召唤出了这把青鸢琴,邢鑫整个人的气势,在那一瞬间发生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不一样,成功引得了轩辕伽和荀滕的注意。
自知受了损的经脉,还在隐隐作痛,往她这边瞧了来,轩辕伽略有些担心她会动起手来。
“姐姐加油!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替我报仇……”
瞅见轩辕伽对邢鑫手里的,那把青光长琴有所顾忌,李端蓉一甩小脸上的小怨气,嬉笑着让邢鑫痛扁轩辕伽一顿。
“你的话真多……”
没能如李端蓉所愿,太过担心邢鑫手里的魔琴,会对他有所不利,轩辕伽不等李端蓉笑呵完,一手就往她那滑嫩嫩的小脸上摸了去,愣是将她给画成了个小花猫。
“啊……你这挨千刀的牲畜……”
认为自己挨了轩辕伽的偷袭,已经变成了邢鑫那样子的容貌,挤出两滴眼泪来的李端蓉,哇啦一下就哭了出来。
她的哭声没有引起轩辕伽一丝的悔意,倒是博得了邢鑫的些许小同情。
“没事儿了,你还是那个可爱又好看的你。”
走了过来的邢鑫,从拿出了一条白净的手绢儿,替李端蓉擦了擦那脏兮兮的小脸。
不就是碰了一点灰尘么?若然有人拿把刀在她脸上划上几下,这小丫头还不得追到天涯海角,灭了别人全家。
“呜呜呜,这些家伙太可恶了,等我师傅回来,我一定要让他老人家,帮我狠狠地教训,那不要脸的坏痞子……”
深感失去了自由,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和折磨,李端蓉刚想让邢鑫,帮着她解开那几道经脉,就见得浑蒙蒙的眼帘前,多出了些白白的物什。
那些物什很小很小,看起来像大盐巴,又像是小棉花。
想到了个答案的她,惊讶地跟邢鑫说道,
“姐姐你快看,下雪了耶!”
“……雪?”
久居南方之地的邢鑫和曹祐,只在大人们的言语里,听过有这样一种奇怪的东西,却没有见识过。
伸手去接了一点儿雪,邢鑫的脸上只有些笑意,没像曹祐那样愁眉苦脸。
这地方起雾还说得过去,怎么就下雪了呢?
该不会这绝域是在,某个偏北边一点的中部地区吧?
不,这些不是自然而来的雪,是人为弄出来的。
“?!”
严阵以待的轩辕伽,不知这个陌生的地域里,埋藏了多少的危险,只当这些飘飘扬落下的雪花,是某种危险来临前的前兆,就像天崩地碎之前,会出现一些跟平时不一样的异象。
最先中招的,是行动能力远不及曹祐他们仨的荀滕,紧接着是李端蓉那走不了的小丫头。
373、始作的俑者
冰?看到那些不断往这边,爬伸过来的结晶体,跑在最前头的轩辕伽,本能地认为自己若停留下来,定然会跟荀滕和李端蓉一个下场,永远地被封印在其中,度过漫长的岁月。
没有轩辕伽那么好的身手,跑没几里路就摔倒在地的邢鑫,无助地望了轩辕伽和曹祐一眼。
她不奢望着他俩,能够停下来帮她一把,却想着她师傅尹伯期出现的话,随手就能挡下那头,藏在寒风之中的怪物。
怪物?什么样的怪物能够有这么多的灵力,覆盖住那么大的一片区域!
“?!”
多事地往后看了一眼,曹祐远远地看见了邢鑫那丑丫头,傻傻地跌坐在了地上。
这都什么个时候了,她在等着什么?
再不跑可就得,跟李端蓉一个样了。
没多注意到小欧桓的出现,曹祐犹豫了小片刻,毅然往这边跑了回来。
他的速度很快,跟那怪物往前覆盖的速度比起来,却差了那么一点点。
见到曹祐比邢鑫还傻,那怪物又多加快了些速度,它要看一看曹祐究竟可以有多快,是否能够在它的寒爪冷牙之下,救走一个不想逃了的小丫头。
“……”
曹祐的到来,着实出乎邢鑫的意料之外。
她之所以不想逃了,是她想着这地儿这么大,万一那怪物还有同伙的话,再往前跑多远都是徒劳的,还不如当个冰雕永葆青春算了。
当曹祐来到她身边的时候,那些欺人的寒气,也冻僵了她的双脚,让她想再跑都得多慢一慢了。
噼啪,在这一阵刺耳的冰冻声中,邢鑫的胳膊被曹祐的手给拉了住。
往上望了来,她莫名地觉得曹祐,并没有以前那么的讨厌了。
可这一切都成定局了,谁也无法改变这样一个结果。
“啊……”
不甘心被困在这里头的曹祐,一股脑炸出了些黑云暗雾,也不稍微想一想它们的出现,会对邢鑫有个什么样不好的影响。
配合着这些黑云暗雾的出现,紫芒的罡气球,开始变得有点黑润了些。
那些强大无比的寒气,像是在给曹祐和邢鑫,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又像真个受到了这些,还不算成熟的黑云暗雾所阻挠。
原本白芒的寒气,霎时就被染上了些黑气,无法再多加速半分。
抓住了这么个机会,曹祐拽着邢鑫的手,又往前跑了去。
“放开我……放开我啊……”
脚踝上袭来的刺痛,再加上手里染到的这些黑云暗雾,邢鑫挣扎着,想要从曹祐的手里逃脱。
她是有些感激他,可这样的一种方式,她还不能够接受。
那股子从曹祐身上飘来的煞意,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比后面那怪物,还要恐怖的威胁。
这些黑云暗雾顺着她手上的经脉,速度奇快地往她的灵泉深处而去,似要将她也变成曹祐这样的存在。
噗通噗通,心跳越跳越快的她,浑身也变得无比灼烫了起来。
承受不了这股,从灵泉深处钻来的疼痛,邢鑫痛苦地尖叫了一声,释放出了一阵异常耀眼的青光。
噗,好心讨不来个好报的曹祐,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丑丫头,隐藏着的修为如此惊人。
被这股力量震飞了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多做了些什么错误的事情。
黑云暗雾?为什么他就不会受到任何不好的影响,非得是别人那么排斥呢?
前一会儿,他还在拉着邢鑫一路小跑呢。
这下子飞过来,他所能到达的位置,比慢吞吞的轩辕伽,还要远上好几里的路。
“哇,这‘超灵’果然不一样,对暗灵的排斥竟到了这种境界……还好我出现的及时,不然他俩还不得烟消云散了……”
始作俑者的白玉孙,一手划来,用这一个白光圆气护住了无法动弹半分的荀滕和李端蓉。
周围那些运气不太好的冰层,则被那道从邢鑫身上跑来的青光,给灭了个一空二净。
饶是有这么个小意外的出现,白玉孙依旧是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随意模样,也不想着让那怪物稍微歇停一下。
灭掉了这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暗灵之气,邢鑫整个人也因灵力消耗过度晕了过去。
等着她的,不是白玉孙或曹祐的救援,而是这些寒气的吞噬。
结果,她也变成了李端蓉那状态,不会感到任何的疲倦与无奈。
收拾了邢鑫这个小丫头,这怪物继续追逐起了曹祐和轩辕伽。
在白玉孙的眼里,剩下的那两个小家伙,所潜藏的修为应该比邢鑫有意思多了,特别是被白玉孙过分关注的曹祐。
暗灵那种玩意,在万千自然之灵里头,和血灵一样不讨人喜欢,却又拥有着非常强大的破坏和感染能力。
若非邢鑫不是个凡俗之躯,恐怕在曹祐体内的黑云暗雾跑过去之后,她也会在瞬间被暗灵化,成为一头需要被消灭的怪物。
哎,这都是什么个人呐?
竟然会拿这几个,小不点的生命开玩笑。
缄默无言的小欧桓,第一印象就把白玉孙那种家伙,看成了个纨绔子弟,因为他怎么看都看不出,那个隐藏在寒霜里头的家伙,会有一丝手下留情的想法。
想要去探得别人的潜力,大可以用点儿轻松一些的办法嘛,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这里是绝域耶,到处都是那些骷髅骨,玩不好还会引出些大有来头的牲畜。
到那时候,不知道他们又想怎么收场了。
也受了邢鑫那些青光一点影响的轩辕伽,忙着寻思起了个应对之策。
这样子没个方向的跑下去,灵力不先耗完,体力可能早没了。
对方是人还是牲畜,真有那么多的灵力,可以实质成风雪嘛?
可就算对方灵力有限,照这目前这情况来看,怕是他轩辕伽辛苦个几十年,都赶不上那么强大了。
远远地看见曹祐往回跑的他,也有些想要停一停了。
他累了,却没想着学曹祐那样,没头没脑地往回跑。
咦?那家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就出了一颗黑芒光亮的罡气球呢?
越是离得曹祐越近,轩辕伽就越是好奇,这样子的一个问题。
灵质罡气那种东西,他当初可是在鹤松的又打又骂之下,好不容易才修炼成了那么脆弱的一个。
这会儿在曹祐身上看来,人家那根本就不是罡气球嘛,顶多就是一团,在和自然之灵抗衡的黑云暗雾。
374、另一个身形
暗灵的味道呀?紫荧眼骷髅人端坐在,这头骷髅尖骨鸟的肩背上,忙着替狐狸观风看水,找棺材地。
他仿佛长了一双千里眼,没费多少灵力,就清晰地看见了远处的曹祐,以及那头轮廓有些模糊的癞蛤蟆。
这年头呀,这些个邻居家亲戚的熊孩子,是不是都太闲了,老喜欢玩这种野外大冒险。
为了多看仔细一下那边的局面,这家伙又强迫着,脑袋冒出了些寒霜的骷髅尖骨鸟,往前多飞了个六尺远。
“……”
从那裂缝里走了出来的伊葛,有些怀疑起了自己是否把出口弄错了。
这里,怎么那么像严冬时分,枪王宗原野上的场景。
下雪了?他在绝域里修行了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这里会下雪的。
缓缓地放下了手上拎着的马杜,伊葛疑惑地瞧向了荀滕的所在。
白玉孙?为什么这种家伙会出现在这里?
“呀?伊大哥回来了?快快快,歇口气休息一下,正好赶上我们这里的小热闹。”
从那一根冰柱上跳了下来的白玉孙,自来熟地往伊葛这边凑了来,想着看望伊葛的同时,顺便接触一下马杜这个快要冻僵了的小子。
隔空一指丢去了两道劲力,这家伙也不跟伊葛商量商量,就擅自解开了,马杜身上那几道被封印的经脉。
“啊嚏……这都什么鬼地方,怎么会这么冷呀……”
无可奈何地打了个喷嚏,有了个小自由,却没有了个小温暖的马杜,一边抖着他的小身板,一边茫然地看起了,这样一个冰天雪地。
莱州在东州更南一些的地方,故而马杜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亲身,来到这种冰天雪地里。
他的脸上可没邢鑫,一开始看到雪花的那种笑意,有的只是些小埋怨。
埋怨伊葛太多事了,非要把他从那么个暖和的小屋子,里带到这种破地方来忍饥挨冻。
“别别别!白公子身份高贵,怎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够攀附的……”
挡下了白玉孙那还未得逞的小拥抱,伊葛脱下自己身上的这件外衣,搁在了马杜的肩膀上,暗运气劲地往荀滕,和他那小徒弟李端蓉的身边走了来。
看出了这种冰体的些许不俗,伊葛忍着心里那点怒气,不多带一丝感情的,抱拳跟那姓白的家伙讨教道,
“公子这是何意?何故将荀先生封了起来?”
“玩笑,这纯粹是白某的一个小玩笑,伊大哥莫要多见怪,等会儿让氏前辈过来解封一下就好,他俩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陪笑着露出了一抹淡意,白玉孙这会儿关心曹祐和轩辕伽那边多一点,不怎么想要给伊葛一个满意点的答复。
受得这种寒冰之术的封印,不得门路的话,强行去解封只会伤了里头的人,倒不如放宽心一点静待时变。
“……”
懂得这个道理的伊葛,对此时的白玉孙可谓又气又恨。
得知了氏无名本人也来到了这边,伊葛只得多耐心地等一等。
姓白的这家伙称呼人家当前辈,骨子里不还是将氏无名当成了家奴。
两个人?这些家伙一般不都是,五个人同时出现么?
释放出了这道灵识,伊葛隐约在那寒风中,探得了另一个人的身形,可惜修为不够,无法知道对方究竟是另外三人中的哪一个。
“?!”
受了邢鑫那边的影响,尹伯期这边的灵力,出现了不少紊乱。这样子的一个情况,这六年里他也没遇到过几次,偏偏在这种时候来了。
瞧见束缚着妙白珏的那些琴弦在崩断,尹伯期闪身离开这屋顶的同时,顺带着解了张曻蠡的封印。
借刀杀人?不,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帮他收拾一下现场,而不是多耗费灵力,去料理这些琐事。
尹伯期的离去,让张曻蠡整个人重新活了一次,使得他在妙白珏所产生的影响中,得到了片刻的休憩。
找不到一丝跟尹伯期有关的气息,张曻蠡只看到了一个身高,和他差不多的家伙站在大街上。
那人是谁?是那个在幻境里给予了,他最沉重打击的怪物。
迫于妙白珏对他意识上的压力,张曻蠡握着手里这把没有折损过半分的天引剑,袭向了妙白珏。
他怕了?他不得不害怕。
从气势上来说,妙白珏比他还要强上半分,许是得了那些黑云暗雾的帮助。
张曻蠡想着趁妙白珏动弹不得的时候,给那小子最致命的一击。
这一击决定了他是否,还能够持有金麟军的荣辱,这一击可以让他还有个将军的样子,这一击若戳不中,他是没有多少底气再站在这条大街上了。
戳中了妙白珏心脉的张曻蠡,脸上并没有任何的高兴。
他的剑勉强触及妙白珏的心脉,却没有完全贯穿过去。
那些环绕在妙白珏身旁的黑云暗雾,凝聚成了这样一个女人的模样。
张曻蠡看不清那女人,具体长了什么个花容月貌,只瞧得她的发髻丛里,穿着四把小剑刃。
他的剑,就是被这样一个,形体模糊的黑芒女人给挡了住。
也许,妙白珏并没有那么的厉害,厉害的只是这个女人罢了。
当这把天引剑,被她硬生生地捏了碎,张曻蠡多少明白了点妙白珏那么强的真相。
这可是他苦心修炼出来的灵器耶,竟然会被这种怪物一手给捏碎。
让张曻蠡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那女人怒发飞扬,将那四把小剑刃驱使了出来。
这四把小剑刃,在须臾间变成了四柄五尺来长的黑芒寒剑,飞驰向了大吃一惊的张曻蠡。
运气之间,张曻蠡忙用这数十道剑气,护住了自己的各处要害。
一道又一道剑气的消散,让张曻蠡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剑比人还要厉害。
饶是如此被动,他也没有多生出一份气馁来。
凭着张家剑法的奥妙,重防于形的张曻蠡,成功地挡掉了那四把黑剑。
正待回身要了妙白珏的小命,张曻蠡却发现那小子早没了个身影。
若不是那几块石板烧成了黑屑,他还以为自己仍旧在幻境里徘徊呢。
带着受了伤的妙白珏,来到了这一处荒无人烟的山林里,这女人也在瞬间消散成了虚无。
她的出现与离去,让妙白珏从一个怪物,变回了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痛苦地沉睡着的妙白珏,又一次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个噩梦,那个暗无天光的地牢。
375、生而不由己
往这州府衙门里跳了来,张曻蠡只看到一个又一个,被封住了经脉的小将,没有见到些血液和尸首。
对这么个情况,他既感到开心又有些失落。
挨个帮他们解了那手法,并不算特别高明的封印,张曻蠡晓得伊葛的用意,只是单纯地带走,那个疑似火器门的门主,没想过要趁乱,灭了他们金麟军这么一队人。
夜,已经没有那么深了,张曻蠡却觉得长夜还很漫长。
他不知道那些人,要逮走马杜做什么,也不清楚妙白珏和剑神宗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他明白东州这事儿,还得继续查下去,直到帝尊满意为止。
“啊……”
身不由己的曹祐,一刀子挥向了这一阵妖冶的寒风。
一条长啸了一声的黑龙,从这把染了黑的龙魂刀里窜了出去,誓要将那躲藏在寒风中的癞蛤蟆,给削个底朝天。
这条黑龙的体形非常庞大,仿佛承载了曹祐所能够发挥出来的最大力量,所到之处尽是些被染了黑的冰云寒气。
抛开这地界的辽阔,黑龙的出现着实让白玉孙等人特别的惊讶。
传说中的黑龙,可是代表着杀戮与不祥的存在,怎能如此肆无忌惮的,驰骋在不为人知的一隅之地呢。
咕的一声,这头渐渐露出了个身形来的臭蛤蟆,一舌头丢向了,那条个子比它还要小的黑泥鳅。
锋芒相对之间,臭蛤蟆没有吃亏,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在它遵循着氏无名的意思,将它所到之处给冰封起来的时候,它就已经浪费了很多的灵力。
这会儿对抗那条黑泥鳅,它又消耗了不少灵力。
不稍微歇停一下的话,短时间内它是无法,再折腾出什么大动静了。
为了不让自己吃亏,这只臭蛤蟆倒吸了一口冷气,将四散开来的那些冰云寒气,都吞回了自己的肚子里,以备曹祐的来犯。
“……”
黑龙的消亡,让狐狸探得了那臭蛤蟆大概的实力。
在绝域这种小地方里,它若亲自跑出来的话,是能够让那臭蛤蟆吃点大亏。
想是那么个想法,狐狸可没敢出来转悠几圈,生怕躲在冰雪里头的氏无名,会跑出来跟它玩命。
混迹于绝域这么多年,狐狸懂得了形体越大,力量越是分散,一旦臭蛤蟆和氏无名勾搭在一起,威力铁定会比目前还要大一些。
伸出自己这三条尾巴,往曹祐的灵泉里探了去,狐狸发现那颗不断在蒸发着,黑云暗雾的暗灵晶体,还是挺大的。
照这么大的一个体积,收拾那头打扰了它清静的臭蛤蟆,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诡谲地笑了笑,狐狸仗着自己的本体,藏在千里之外,无所顾忌地伸长了尾巴,似要帮曹祐将那暗灵晶体,完全蒸发成黑云暗雾。
“啊!”
曹祐感受到自己力量,在不断的生成,浑身上下都裹满了黑云暗雾。
他体内有多少黑云暗雾的积蓄,他不知道,只知道任由这股力量往外涌来,他迟早会自取灭亡,用不着那头跃向了高空的臭蛤蟆,再多费事来收拾他。
这些黑云暗雾互相勾搭得越来越多,渐渐在曹祐的脑袋上方凝聚成了一团暗云。
随着曹祐情绪的激动,一道又一道黑芒惊雷,从那暗云里窜了下来,轰炸起了地面上的一切,唯独没有往他自己身上炸去。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
跑了来的尹伯期,险些遭了一道劲雷的迫害。
从白玉孙和伊葛的身上,讨不来了个答案,唯恐邢鑫那边有所不测,尹伯期不敢多逗留片刻,释放着自己那点儿灵力,奔袭向了动弹不得的邢鑫。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让人误以为,那不是一个人在往前跑,而是一头比猎豹,还要迅猛的白光跳羊,在往前冲刺。
眼看离得邢鑫最近的那道惊雷已经下来了,尹伯期召唤来了,他这把多年未用过的忘忧琴,瞬间将那道惊雷给碎了个一塌糊涂。
“……”
披着伊葛这件又长又臭的衣服,偷偷地往这边溜了来,马杜可不想让自己,成为那些暗雷的牺牲品。
天上的那些暗云是挺多的,但掉下来的暗雷,主要都集中在以曹祐方圆十里之地,很少有往这边过来的。
就算有一两道跑过来,也都被伊葛用那种奇怪的大裂缝,给丢回了天上。
走没几步,马杜欣喜若狂地瞧见了,他朝思暮想的花月姐姐
正拿着那把花伞在路边等着他。
小跑过来,这臭小子似有万千言语,要跟她说一说,又怎么也想不出一言半语来,只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那不染一丝脂粉的小脸。
“看着我做什么?赶紧的,能躲远一点就跑快些,免得遭了无妄之灾。”
知道马杜在看哪里的花月,白了他一眼,转身就往这边走了来。
一边走着,她一边跟身后的马杜接着说道,
“前面有几间房子,那里安全一些,去那里暂时躲着。等我找到了离开这里的门道,再带你离开这种破地方。”
“你别走那么快呀!这天寒地冻的,又下着雪……”
脑袋缩到了衣服里去的马杜,并不想走得太快。
这样挺好的,能够跟在花月的身边。
可以的话,马杜倒希望一辈子都这样走着,不要离开这里了。
话还没说完,他的脑袋就遭了个偷袭。
缓过劲来一看,马杜只见这把伞,飘在了他的脑袋上,帮他挡着些飘落而下的雪花。
怯生生地拿住了伞把,马杜却见得花月的身上,多了些雪花。
奇怪了,她到底是人还是灵体呢,为什么会被那些雪花给砸到?
丢开了这个小疑惑,马杜快步地跑到了花月的身边,替她撑起了伞。
如此近的一个距离,他原以为花月会对他粉拳相向,没想她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这样和他齐肩往前走着。
淡然偷笑了一下,马杜成功地当了一回护花使者。
“啊!臭狐狸,你在这里做什么?”
喊不醒曹祐的小欧桓,直接往曹祐的灵泉深处跑了来。
一进来,小欧桓就明白了,问题都出在狐狸的身上。
在狐狸的努力之下,这颗暗灵晶体,从灵泉深处攀起了大半,已然威胁到了灵枢,正常的灵力运转。
无数黑云暗雾,疯狂地从这颗暗灵晶体里冒了出来,钻进了灵枢之中往各处经脉里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