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肤貌若白雪
自从那一夜之后,徐丹琪是没有再来过这地方。
她很期待又很不安,不明白自己不在屋里歇着,要来曹祐这小院子里做什么呢。
从没有学那个徐丹琪一样,穿着件抹肩小粉裙,徐丹琪的身上仍旧是霸刀门子弟女式着装。
这种衣服看起来款式挺单一的,但方便于修行。她的到来,引起了另外一个人的注意。
“徐师姐,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吧。我问你一句话,你不回答的话,就往你身上扎一根针怎么样?”
将龙魂刀戳在了这地板上当灯笼,曹祐从这徐丹琪的手中,拿来了四枚钢针。
这种小物什足够锋利么?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用其中这一枚钢针,曹祐果断地往她手掌心扎了来。
“你随便问吧,我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暗暗记下了这个小仇恨,这徐丹琪哪受得了这种折磨。她从来都没想到,外表看似可爱的曹祐,会有这么牲畜的一面。
她现在可是他的徐师姐耶,那个众人渴望一亲芳泽的美女呀。饶是这般妥协,她还是没能逃脱掉一针戳手的疼痛。
“那好,我们现在开始来说第一个问题!你,到我们风梧山庄来做什么?”
小脸上的笑意越变越少,曹祐用这第二枚钢针顺着这人的手臂往上滑了滑,似要将针戳在人家的肩膀处。
“呸,你们风梧山庄,穷得连几顿热腾腾的饭,都供不起,还要让人送那么多钱财,来学你们那破功法……”
“祐祐,小师弟,我和你开玩笑呢,咱们好好说话哈……”
“其实呢,三宗九门里最值钱的,还是那些寻常人接触不到的功法,我就是家里太穷了,才会这般偷偷摸摸,来你们风梧山庄学刀法的……”
一口浊气啐不到曹祐的身,她倒惹得自己的下巴,黏了不少口水。感受到了肩膀上的刺痛,她又变得无可奈何下来。
一边忙着用灵力冲开被封的经脉,这徐丹琪一边楚楚可怜地忽悠起了曹祐。
“宗门功法稍微近距离接触,不就能够了解到不少嘛?何必这样子费劲潜入我们风梧山庄呢,而且还用起了徐师姐的样子。你认真一点回答我的问题多好呀,被针戳的滋味可是很难受的。说吧,是不是也和我们曹家,那套所谓的不传绝学有关?”
略有些不忍地将这第二根钢针,放进了这人的肩膀中,曹祐阴沉着个脸,不愿来多看一下这徐丹琪的容貌。
大叔说得没错,就算是一个容貌和徐师姐一样的人,他也不想伤害。
“没错,按盟主密令,要灭三宗九门,就得先取三宗九门功法的破绽。你们曹家功法据说能够与剑神宗匹敌,可我这么些天观察来,也不过是些花拳绣腿罢了。”
从未见识过寇若生的这徐丹琪,猜想曹祐的身边或者体内,可能躲着另一个人物。
就是那人帮曹祐出谋划策,甚至于让这小子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要从她的身上得到某些秘密。
与其就这样子死在一个臭小子的手上,她为什么不机智些,没准还能替自己多争取些活命的机会。
这种持有灵的感觉,是徐度那孙女徐丹琪的!
她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找曹天那儿子曹祐吧?
先前将她丢在了曹祐的屋里,只是试探一下徐度对于曹家的反应罢了,并不真想看到徐丹琪和曹祐有个结果。
如今这夜深人静的,她不在自个屋里待着,莫非?有意思,这些年来没有个新奇的发现,不如真利用她来激化霸刀门内的矛盾,进而引出那家伙。
“?!”
这一种情况,不久前不是经历过么?
不由地想起了曹祐,刚来风梧山庄时的那个夜晚,浑身动弹不得的徐丹琪,不晓得自己是什么时候遭到了袭击。
她正犹豫要不要敲一敲曹祐的房门呢,哪成想会有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有人!那个隔空封住了她经脉的人,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双脚离了地,她直接被这黑影人拎进了曹祐的屋里。
曹祐不在?也难怪,经过这里的时候,就没探察到有关那小子的气息。
黑影人粗略地扫了,这烛火昏暗的屋子一眼,没能找到任何一丝,能够引起他特别注意的东西。
一个移步过来,他就将那门板关了上。看着徐丹琪那直立的倩影,多年未碰过女人的他,也有了些许心动。
当徐度那种家伙的孙女婿,一个晚上也就够了。
“你是谁?要做什……”
近乎绝望地睁大了双眼,徐丹琪努力地想着,她爷爷所传授给她的,那种用灵力解开经脉的法子。
那种办法应付一般的封脉手法还行,对付这种程度的还是要多尝试很多遍。
不等她嚷嚷出声,她就连说话的机会也没了,又挨了一道突如其来的劲力。
“身为女儿身,该享受的时候就享受,不然岂不是白来世上走一遭。”
装出了唐曲明的声音,黑影人双手环在了徐丹琪的细腰旁,吓得她浑身颤抖个不休。
一边嗅着这股从她秀发之中而来的沁香,他一边帮她解着腰间的丝带。
伴随着衣服的敞开,徐丹琪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试图咬舌自尽以保清白,但连牙齿都张不开,谈何咬舌。
凉飕飕的寒意,无情地往她身上钻了来。她希望身后那人是唐师兄,可她也明白那不是唐曲明。
如若那天晚上,她能够成了唐师兄的人该多好呀,偏偏唐师兄只是吻了一下她。
泪水,冷冷地从她的眼眶中滑落而出,没有了那一点该有的温度。
“果然是天姿绝色,不仅肤貌异于常人,就连这摸起来的感觉,也让人恨不能占有你的一切……”
免费帮徐丹琪褪下了,这外面的第一件衣服,黑影人忍不住来,摸了摸她这柔软的手臂。
这一种触觉,让他不多犹豫地剥掉了,又一件碍事的衣服。
没了外边的衣服遮掩,他瞧着只剩条肚兜的徐丹琪,就像在欣赏,一件不该完整存在于世的珍宝。
打消了往徐丹琪面前而去的念头,他继续来解这一条淡红的肚兜绳带。
212、事先所防备
当高多利强行来找他切磋时,曹祐就该料到霸刀门内并不太平。
三位长老看似情同手足,实际上也是勾心斗角。不等外人来袭,霸刀门迟早是会毁在他们的手上。
如今听了这外人的话语,曹祐不相信也得承认,曹家真存有某种,别人所觊觎的奇妙功法。
“问他一些和暗灵盟有关的事情,比如他们盟主寇若生来自三宗九门,为什么要对付三宗九门……”
处于旁观者状态的小欧桓,想要说些话语来开导一下曹祐,不要太将那曹家功法的事情放在心上。
但小欧桓又觉得,那种事情让曹祐自己感受一下比较好。
在他的认知和理解之中,曹祐需要多和这些暗灵盟的家伙接触,进而了解三宗九门与暗灵盟的那点儿事。
“对付三宗九门能让你们得到什么好处?那么多人的生命都不值钱嘛。”
曹祐自己对这种问题是不感兴趣的,他不明白大叔为什么,不像当时寄宿杨肃问那样子,直接从这人的身上,获取一切所能够探寻到的秘密,非要让他浪费时间来询问。
“呵,你这问题不就像在问,贼寇为什么喜欢成为贼寇,又为什么会去做些害人的勾当嘛?别人是个什么感受我不清楚,但我自己是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因为我没有天赋当个伪君子,只好来当真小人……”
咧嘴嬉笑了一声,这徐丹琪肯定了曹祐,对于三宗九门内的矛盾是不清楚的。也难怪,人家可是少门主,未来要接掌霸刀门的。
哪一天时来运转,人家也能学曹天那样,娶个剑神宗的阮公主呢。戏谑之余,她发觉自己这没受伤的左手能够动弹了。
“你们这些家伙,难道你们就没有亲朋好友嘛?别人家的父母妻儿就能够随便伤害,是他们欠你们的嘛?”
想起了那个被惊云寨贼寇,所烧毁的小村庄,曹祐怒睁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这人。
“亲朋好友?哈哈哈……你有没有经历过亲朋好友,被亲朋好友所害的场面?对呀,大家都是人,为什么要争个你死我活?揪根掘底不就是为了名利么!等哪一天,你被身边的人背叛了,你就能够明白那些,你所无法理解的罪恶,究竟为什么会存在的。”
狂声大笑出声,这人仍旧模仿着徐丹琪的声音,在跟曹祐说话。他发现这些话用徐丹琪的声音说出来,对曹祐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对,他喜欢看到那小子复杂的表情。
“这就是你们残害无辜的理由?谁害了你们,你们可以去找那些害你的人呀!一群懦夫,只会将仇恨加注在弱者的身上,而不敢面对那些害你们的人。我不准你再用徐师姐的样子和声音,我讨厌你们这些人……”
一刀背抽了来,曹祐直接将这人脸上的假面掀开了大半。本来,他是想收拾了这人的,但他不想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懦夫。
“这些话,等哪天有命活着的时候,去找寇若生呐喊吧!”
轻手一推,他便让这数十枚钢针往曹祐的身上飞了去。可叹他易容本领高人一等,作战能力不怎么行。
不然,他也无法跟个正常人一样,不被那些修为高的家伙事先所防备到。
“舒坦,真他个姥姥的舒坦……”
浑身臭熏熏的罗奋,一走出这脏兮兮的茅厕,忍不住感叹了一下人生。
他也没吃过什么馊粥烂米,怎么会疼起了肚子呢?想不明白这么个深奥的问题,罗奋双腿哆嗦着往前走了来。
“将军,我刚把弟兄们都召集回来了。曹门主让我们今晚暂时住在他家,也好让他多招待招待。”
等候在这廊道上小半会儿的轩辕伽,不去关心罗奋蹲完茅厕有没有洗手,而是毕恭毕敬地禀报了这件事儿。
“咦?沙允伽,你这娘娘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智了?不错嘛,回去之后一定重重赏你。”
得知自己手底下的人都回来了,罗奋说不出的激动劲。轻拍了一下轩辕伽的脑袋,就算是奖赏了他。
顿了顿,罗奋正儿八经道,
“吃饭那会儿,本将军就看出了,那曹天不是真心待我们的。他偏要留我们住下,我们还就不住了。走,去把弟兄们都叫来,我们不要住他这曹家大院。”
“是……”
没揣摩明白罗奋脑子里想着些什么大事,轩辕伽撒腿就跑了远。曹家大院是挺宽敞的,廊道也很繁多,一不小心还能让人走迷路了。
等他好不容易找齐了人,却不见了罗奋的踪影。看到曹家的人走来了,轩辕伽赶忙上前讨教道,
“请问,有没有见到我们家罗将军?”
“罗将军?哦,他在前院等你们呢,跟我来吧。”
一时半会儿想不起什么罗将军赵将军的,曹沙多看了轩辕伽等人一眼,才慢吞吞地想起了罗奋那家伙。
担心他们会走晕了个脑袋,曹沙闲来无聊地领他们去到了罗奋的面前。
“走,本将军带你们升官发财去……”
也没心思清点一下人马,罗奋率先走出了曹家大门,一路往东州城外而来。
城门关了,他还不用曹天的同意,就让手底下的人打了开,吓得那帮守城的老弱残兵目瞪口呆。
威威风风地离远了东州城,罗奋忙寻思该到哪儿去找贼寇。
“……”
对罗奋这头嗡嗡嗡的苍蝇感到头疼,轩辕伽算是想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要离开了曹家大院。
原来,是惦记起了曹天提及过的,那伙儿惊云寨贼寇呀。呼,一阵夜风吹了来,摸了摸他们这群从雪域而来的傻大个。
“天助我也!你们两个,去那村里问一下附近的,贼寇躲在哪里。”
一筹莫展的罗奋,望着那空荡荡的四周,徒生了不少回曹家大院躲被窝的心思。
可能是老天不忍灭了他一心窝的热情,愣是让他看到了些许光亮。随意指派了两人,罗奋就等他俩带个好消息回来。
“……”
前面那是村庄嘛?一看就是几间烧着了火的破房子,默默期待不会有贼寇被罗奋逮到,轩辕伽安静地拿着这把火,等了一会儿又一会儿。
213、这么个结果
没料到这人,被大叔封了经脉还能动弹,反应慢了些的曹祐,
愣是中了两针的暗算。这两枚钢针本该被曹祐身上,那一层淡紫芒光给挡掉,却有一根戳在了他的左肩膀。
只这么一瞬间的接触,曹祐整个人的灵力供给就有了些许混乱。
他要伸手来拔下这根针,进而恢复灵力的正常运转,但莫名之中有股力量在妨碍着他,不让他来将这针拔掉。
是谁?是悬浮在半空中的大叔,还是对面那人,亦或者另有其人。
“曹祐,你也不过如此嘛!在后山那会儿,我以为你和高多利,打个不死不活是很厉害呢,没想你也不过如此哈。”
这人不仅左手能够自由活动了,就连双脚也恢复了正常。
灭了曹祐?在他看来是挺简单的,犹如以前那些个死在他上的家伙。
“……”
袖手旁观的小欧桓,知道曹祐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但他更想看一看,库鲁洛那家伙是图个什么事儿。
曹祐的右手,此时正泛着一丝淡淡的黑芒。看来库鲁洛不完全被封印嘛,还能够利用曹祐的情绪,和那一枚钢针的帮助,影响到曹祐。
努力之下拔掉了身上的这枚钢针,曹祐也等来了另外一些钢针。
为什么,为什么大叔不出手来帮他呢?难道这是大叔在用那人的事情训练他?
挡下了这些钢针的锋芒,曹祐脑袋有些昏沉的,要往那人的所在挥来一刀,打算将对方给打晕,然后把他交给长老们处置。
“真有意思的力量,你现在连灵力都控制不好,还想抓我有可能嘛?哈哈哈……”
一个闪身轻而易举地逃开了曹祐的一刀,这人也不想引来那三个老家伙的注意,撒腿就往门外跑了来。
他想换个容貌和身份,再玩一玩这天大地大的风梧山庄。怎料跑没多远,灵泉深处就传来了一阵异样感。
这种从未接触过的感觉,让他整个人变得异常的兴奋,直至他浑身笼罩了不少黑芒。
瞬间,小欧桓明白了那些个看似普通的钢针,蕴含着怎样奇怪的功法。
库鲁洛有意让那一枚钢针伤及到曹祐,想必也是在曹祐拿到那四枚钢针的时候,所发现的问题。
那人所习功法能够借助钢针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夺取别人的灵力和影响别人灵力的稳定。
和这个事情比起来,小欧桓有些关心库鲁洛,是否借助那一丝的联系,成功分化出了灵体逃往那人的躯体。
“大叔,这是怎么回事?”
在持有灵的影响之下,曹祐对于屋顶上的那人,既有些厌恶又有些想要亲近一下。
他不懂笼罩在对方身上的,那些物什是怎么来的,只觉那人的修为提高了不少,似有反扑的可能。
“那是一种被称为‘暗灵’的存在,能够通过燃烧灵力获得足够程度上的力量。不过,这世间很少有人,能够承受得了那种力量。”
坐回了曹祐的肩膀,小欧桓凭借着以前所获取而来的情报,悠悠地跟曹祐解释了一声。
“你这小子……是暗灵……啊……”
这人后悔起了没及时收回那些钢针,而贸然去试探曹祐。他的筋骨正在不受控制地发生着变化,仿佛这样子下去,他会成为传说中那种绝望的存在。
愤怒与恐惧,掐得他不甘心就这样子,沦为暗灵的一部分。八枚黑光芒亮的钢针,承载着他不少的邪意,袭向了不远处的曹祐。
放完这些钢针,他又不得不逃离而去。要去哪里?他自己都不知道。
能够躲开,就不会想到去挡一下,曹祐和这八枚邪物擦肩而过,浑身的气血在刹那沸腾而起。
待它们离远了些,又冷静了不少。他想去追那人,可心中某个念头,又在劝阻他不用去追了。
砰,八处房屋同一时间被粉碎而去。对于这么个结果,库鲁洛还是挺满意的。
许是那些尚未消去的黑气又成了桥梁,曹祐奇怪地发现到了另外一种力量的出现。
“?!”
缓下了嗅闻这条从徐丹琪身上而来的肚兜,黑影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个事儿,只见斜上方的屋角破开了个窟窿。
不少夜风从那窟窿里跑了来,扰得那一支没剩得多少的蜡烛摇晃了一下脑袋上的光亮。
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妖异的力量,往这一边而来,速度极其快,容不得他过分地迟疑。
跑?是带凉着上身的徐丹琪跑呢,还是自己一个人先撤?
带上徐丹琪势必会影响自己的速度,不带的话会少了件反击的物什。
“……”
凌空一刀将自己,这屋子的房顶切开了一角,飞闪而来的曹祐,撞见了那还没想逃走的黑影人,也看到了泪眼朦胧的徐师姐。
那一瞬间,在烛光消散的那一瞬间,对于曹祐来说是很漫长的,因为他看到了些不该看的东西。
高手间对决,是不能够有丝毫犹豫的。没有及时将思绪从徐师姐的娇躯上移开,曹祐眼睁睁地看着那四道劲力,往他的命脉直驰而来。
罡气?看清了护住曹祐的那颗紫芒圆体,黑影人夺步往门外逃了来。
如他所料,他那四枚暗器无法对曹祐造成致命伤,只会暴露了自己的底细。
担心曹祐会不顾徐丹琪的生死而追来,临走前他还不忘多利用一下羞红满面的徐丹琪,以便争取到更多逃离的时间。
“小心!”
瞥见又有四道劲力出现在眼前,曹祐哪敢再多迟疑半分,运足气劲奔了来,用龙魂刀挡下了,那四道意图伤害徐师姐的劲力。
叮的四响过后,曹祐又一次失去了追击黑影人的机会。得了他身上这个紫光芒亮的罡气球,原本该陷入漆黑之中的屋子,又变得奇怪了些。
“看够了就行,别回过身去……”
仍旧保持着常人所无法理解的那一种冷静,小欧桓飞到徐丹琪的身后来,隔空帮她解开了那几处被封的经脉。
他之所以不直接伸手拍在她的肩背上,是他不希望徐丹琪知道了他的存在。
咚隆一声,往这地板上坐了来的徐丹琪,无声地哭了起来。她很想去抱一下身后的曹祐,但她不敢那么做,不仅仅是因为她现在没有穿着衣服。
哭,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可能是最好的一种方式。
214、拽住了背影
有些事情对于曹祐这个年龄的人来说,会很奇怪。
曹祐越是不去想徐师姐的事情,就越会觉得脸红心燥,好似多年前从娘亲那里所看到的。
不过,当年的他还是一个,只会笑一笑的小婴儿,不懂得这么多奇怪的事情。
他渴望大叔能够帮他解释一下这种事情,却又询问不出声。也不知愣在这里站了多久,曹祐隐约听得有人往这边来了。
“徐……徐师姐,你穿好衣服没有,有人来了……”
低垂下脑袋来的曹祐,收了龙魂刀却没有收了这罡气球。什么时候学会了用灵气,凝聚出这种紫芒光亮的物什,他是记不起来的。
一切,都好像自然而然中就发生了。就像他在那些黑气的帮助下,得知了那黑影人的存在,然后就跑来了。
“我爷爷他们要是问起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用你多解释,我回去以后会自己跟他解释的。”
绝望之中的羞愤,已经带走了徐丹琪太多的气力。她无力去顾及曹祐,听了这话会有个什么样的感受,只想用自己的办法处理好这事儿。
许是年龄上造就的差异,让她无法拥有太多,和曹祐一样的想法。没错,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曹祐出现了,但那不是她所想要看到的。
她宁愿跑来救她的,会是另外一个人。
“好……”
咬咬牙答应了下来,曹祐整个人顿觉得轻松了不少。晃悠了一下脑袋,他总算没再多想徐师姐的事情。
可惜,在未来的某些个夜晚里,他又会不自觉地去想起徐师姐。
人的记忆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自以为遗忘了,却会在某个特定的契机之下,再度被唤醒。
“少门主,你……没事吧?”
最先跑来的是高布,可能是他那院子离得这里不远。其次而来的,是甄庸和徐度。
当高布看见徐丹琪蹲坐在廊道时,他所持有的疑惑也不过是甄庸他俩的那样。
徐丹琪为什么会在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又为什么会哭了。
额,不会是曹祐大半夜把徐丹琪劫来这里,然后对她做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吧?
不能呀,曹祐年纪虽不大,看起来挺懂事的呀。
“曹祐,这是怎么一回事!”
召唤而来手中刀刃,徐度可不管曹祐是否曹天的亲生儿子,只想替她孙女讨个说法。
先前唐曲明的事情,就快气死他了,那还是徐丹琪和唐曲明隔天说起的,起码没有那么多人知道。
这会儿高布和甄庸都在一旁呢,想遮掩一下都晚了。
“我们……我们霸刀门内有两个奸细……”
瞥了徐师姐一眼,曹祐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一幕的尴尬。他和徐师姐之间,是没有发生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他的解释好似没有多大的作用,讨来的不是长老们的理解,而是徐度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让曹祐整个人往窗沿边砸了去,让那本就凌乱不堪的屋子,又受到了些损坏。
“徐长老……”
那可是未来的门主呀,徐度怎么能出手伤人呢。急忙伸手来拉住了徐度的手,甄庸倒希望曹祐能够带着徐丹琪回东州城,等徐度冷静些再行解释。
以他和高布的修为,拦下徐度是没有任何压力的。只是,今晚这事来的确实突然了些。
“爷爷!他都没有错,你要打他做什么?”
止住了心中所有委屈的徐丹琪,没有冲进屋去安慰一下曹祐,而是站起身来,大声地跟她爷爷喊道。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在唐师兄和她的事上,她都还没这么果断过。
“他没错,那就是你错了?我们徐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想要挣脱开高布和甄庸的徐度,气得老脸都快青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徐丹琪会为了一个曹祐,而跟他这样子说话。
“徐家的脸……你一辈子都为了这点面子,跟别人争得死去活来……唐师兄那么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你就因为顾及到你徐家的脸面,不肯答应我们在一起……难道我这半辈子的幸福,就比不过你那面子重要嘛?”
豁出去了一样,徐丹琪也不去想那一会儿的事情。她不懂她爷爷,他爷爷也不懂她。
在她的心里,爷爷若是疼爱她的话,就该多为她的事情想一想,而不是什么大小事都要搅和一番。
她已经长大,应该有自己的自由。
“你?你!走……从我面前消失……”
心如死灰的徐度,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会引得徐丹琪攒了这多的委屈。
他只想让她每天开心一点,而不是因为一段没有结果的缘分,误了自己的幸福。
唐曲明那种家伙,怎么配得上他家徐丹琪,不可能的事儿。不可能的事,从唐告坠下山崖的那一晚开始,就不可能了。
“徐师姐……”
未曾遇见过这样一种情况的出现,不想让徐师姐痛苦地离去,从屋里跑了来的曹祐,再一次拽住了她要离去的背影。
“你放开我!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管……”
依旧是甩不开曹祐的手,徐丹琪哭得很伤心。她知道她的话伤了爷爷的心,但她还能够说些什么话呢。
霸刀门也好,徐家也好,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想平凡地过好每一天。这一份小小的奢求,看起来也是那么遥不可及。
“师姐,唐师兄还没死……要是他在这边的话,是不希望看到你们这样子的……我们都是霸刀门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够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呢……”
对徐师姐这一句话多熟悉呀,曹祐不想放开徐师姐的手。
他希望能够这样子,就这样简单地拉着她的手,然后再和唐师兄一起走在风梧山庄,说些高兴点的话。
“……”
放下了挣脱而去的念头,徐丹琪握紧了曹祐的手。有那么一念之间,她也想一直牵着这小师弟的手。
她所奢望的不会出现,是否能够掌握这一瞬间的不可能,哪怕是一眨眼也好。
唐师兄还在某个地方的话,也不可能回到风梧山庄来了,回不到她和高师兄,小时候追逐过的院落里。
215、看到是什么
唐曲明是死是活,对于三位长老来说,意义都不是很大了。
徐丹琪想放下唐曲明,高多利却想拿起他。一个人的离去和到来,影响了太多的事情。
身为到来的这个人,曹祐不懂他们的苦恼,平白让自己多了些烦恼。
风梧山庄内的夜,总是会因了某些事情而发生着变化,没人懂得这种变化,什么时候是一个结束。
“初步看来,我们风梧山庄内是有两个奸细的,都是极其善于变幻自己的容貌,躲在我们的身边。”
“……”
“唐师兄从山崖上掉下去前,那一个年轻些的,易容成了徐师姐的模样,骗了徐师姐,也骗了徐长老。”
“?!”
“而另一个的修为高深一些,那黑影人很有可能,就是三位长老中的一位!”
“……”
“所以,在你们听到打斗声,往我那边的小院子而去之前,你们都在哪里?”
终究还是松开了徐师姐的手,曹祐走在这灯火通明的大殿内,看着在场的众人,包括不愿看到他的高多利。
“我从澡堂离开之后,就和两位师弟回了屋,准备早点休息,明早再去后山……”
看了看徐丹琪那红红的眼眶,高多利明白她哭过了。这么多年来,还是那夜里,唐曲明下落不明的时候,她哭成这般模样。
今晚,她又是为了什么事情伤心。
“我……我有些失眠,想去找小师弟说说话……刚到他那屋门口,就遭到了袭击……”
注意到了高师兄的目光,徐丹琪凝望而来,只见他将视线丢回了曹祐的身上。
看来,不只有她一个人很傻,连高师兄也傻了。
她懂得高师兄为什么会躲避着她,在唐师兄失踪之后,高师兄也能想念以前,三个人有说有笑的时光吧。
“我孙女清儿睡不着,找我讲故事给她听。哄了老半天,才见她睡了去。一听到远处传来了些声响,我就往少门主那边赶了去,半道上还遇到了高长老。”
仔细想了想,甄庸想起早些时候,在甄素清那屋的事情。那小丫头也没比曹祐小多少,成天都不学会长大些,净喜欢听些稀奇古怪的传闻。
“半道是有遇到甄长老,也有碰到徐度长老。在那之前,我在自个屋里,参研我们霸刀门的功法,想弄些更浅显易懂的招数出来,好让修为低一些的弟子能够快些成长。”
从袖袍中取出了,这写了大半卷的心法口诀,高布是不觉得这样子说有什么不妥的。
反正徐度他们也知道,他经常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比如高多利用的那一招高空俯斩,就是他想出来的。
“老夫在屋里看书喝茶,巡夜的弟子有进来讨过一杯茶水。大概戌时一刻,老夫听到有些动静,就先去看了一下我孙女那屋,最后才往那边去的。”
不去看徐丹琪,徐度斜眼望着无聊,同样不想看到曹祐。
失踪了六年的家伙,还回来做什么呀。一回来就引出了这么多事,还两个奸细呢,没准都是他瞎编出来的。
“这么巧?前一会儿我也在屋里,听见有个徐师姐来找我去散步,我就跟她去了,谁让她易容成了徐师姐的样子……”
从徐长老的身边走了过,曹祐连这会儿是个什么时辰都不清楚,哪晓得在见到那人的时候,是戌时还是酉时。
“我的意思是说,那人引我去小阁楼中,是想骗出……曹家的不传绝学!”
笑说了一句,他忙严肃下来重点提及了,高多利感兴趣的曹家不传绝学。
那种东西对于在场的众人,会有什么样的影响?那人也好,黑影人也好,是否都因了曹家不传绝学,而进来风梧山庄的。
“……”
多转悠了几圈,小欧桓这小家伙不厌其烦的,在众人的面前看了又看。
曹祐看不出来的地方,他还是能够料定一些的。没有个实际的证据,光凭几句简单的话语,是无法让一个奸细和寻常人不一样的。
曹家不传绝学,是小欧桓指引曹祐放出去的第一个诱饵。在这些人之中,除了徐丹琪一脸疑惑之外,徐度他们四人好似,都知道了那套功法的存在。
“那少门主有没有受伤呀?等会儿我就多派些弟子去巡查。”
假装关怀地询问了曹祐一声,高布更关心曹祐是否掌握了曹家绝学,甚至于有没有将那功法泄露给那人。
“有呀,当时肩膀上还挨了一枚钢针,很疼的。不过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再歇息一会儿就好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肩膀,曹祐很是认真地跟高布长老说了说。他在等着,等着大叔能够快一点,从这些人里面找到那个黑影人。
至于前面那人嘛,也是需要多派些人去找一找的。以那人的易容本领,修为低一些的师兄师姐,很难找出端倪来吧。
“暗镖门……”
愤愤地吐出了这三个字,徐度好似想起了,多年前臭名昭著的暗镖门,那个经常喜欢扰乱别人清静的宗门。
易容?钢针!这些线索,足以指向暗镖门。就算不是出自暗镖门,也和暗镖门有着莫大的渊源。
“暗镖门的易容天下一绝,想要抓到他们,还得另外想个好办法。当年……”也
想起了那个为三宗九门所不齿的宗门,甄庸不自觉地要去诉说些,发生在霸刀门的事情,却遭了高布长老的阻挠。
“甄长老,有些不该说的事,就别乱说。”
惊声喝住了甄庸的话语,高布暗叹甄庸太过于老年痴呆了。
高多利和徐丹琪就算了,让曹祐知道了那种事情,对于他们所有人都没好处的。
“当年?原来我们霸刀门还有这么多当年哈。三位长老不想说就不说吧,总有一天我是能知道的。”
爹爹的失踪,是否和那个当年有关系?曹祐按捺住询问这三个老家伙的冲动,耐心地等着大叔。
小欧桓也不嫌熏死自己,凑到高布等人的身旁,努力地嗅了嗅他们身上的味道,再往徐丹琪的身上蹭了蹭。
“……”
小脸灼烫的徐丹琪,看不见小欧桓在她肩膀上的举动,只见曹祐眼睛都不多眨一下地盯着她。
想起了烛光消散前的那一刹那,她可清楚自己当时,被曹祐看到了些什么地方。
216、挡那一枚镖
对于大叔给出的这个答案,曹祐是不相信的。
摆在了他面前的有两个人,他只能信任其中的一个。大叔是鲛海灵器中的第二?大叔骗了他,他也该跟着怀疑鲛海。
鲛海是否他爹爹曹天的师傅,别人都那么说,真正的事实又是怎么样的。
不怀疑大叔,就只能相信大叔,哪怕大叔说奸细是徐师姐,他又能够作何辩论。
“别当我的鼻子是狗鼻子,我的眼睛也不能看到千里之外。他若要个证据的话,你可以跟他说,他的手上还残留着你徐师姐小肚兜的香味。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会有些奇怪,你可以换个话题,比如他脚上所沾染到的尘灰。”
“……”
“当那屋顶破开了个窟窿时,你徐师姐的衣服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梁瓦粉碎而成的小粉屑,你和那黑影人的身上都有。在这一点上,他还会再狡辩是白天去后山散步留下来的,就是颜色比另外两位长老要浅一些。鞋底!假如三人都去过后山,鞋底所沾的土屑不会有太多的区别。”
“?!”
“再来是他们衣服上那种臭汗味,他们三人的速度平时看不出来有差多少,但在特殊的时候,是会有很大分别的。黑影人的速度很快,他躲闪而去的速度会烘掉身上的那些汗水,再加上他在匆忙中将那一套黑衣换掉之后,他和另外两位长老的肩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味道。没有多换过一次衣服的人,会留下些汗渍的痕迹。就算现在是腊月光景,当一个人在最短的时间内用出最快的速度,还是会流汗的。”
“……”
“你还不信的话,我还可以从头发、呼吸、眨眼睛的速度,以及他说话时的表情,帮你证明一下为什么就是他。他为什么会是黑影人?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你该关心他的任务是什么?是曹家绝学,还是霸刀门二三十年前所发生的那一件事情!那件事情,应该和你们曹家的某个人物有关,不是你老爹就是你爷爷。”
“不用……”
有些不想去明白大叔,是如何将一个人看得那么透彻,曹祐的脑袋很晕,一会儿要看对方的眼睛,一会儿又要看人家的嘴巴。
“……不用什么?”
疑惑地看了一眼四周,徐丹琪不清楚曹祐,往高长老那边看什么。
难道曹祐在怀疑高长老?额,这么个理解的话,等会儿曹祐又要将目光搁在她爷爷身上了。
前一会儿,她还见得曹祐苦笑着脸。一眨眼间,她就见曹祐拿出了把紫刃长刀。
那刀的刀刃很窄,又裹着一层淡淡的紫芒,让人看了很好奇又很奇怪。
“不用……再装了……你为什么要潜伏在我们霸刀门!”
将紫刃长刀指向了甄庸,曹祐仍旧不相信,一向敦厚淳朴的甄长老,会是隐藏得最深的一个奸细。
对呀,为什么会是他?他的身上都没有那黑影人的气息呀。
“少门主,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成我们霸刀门的奸细了?”
往后退了一步的甄庸,看不透曹祐这少年人了。
他就一宗门长老,成天想着与世无争,怎么会做出些危害宗门的事情,更别说出卖宗门了。
“……”
彼此看了一眼,高布和徐度果断召唤出灵器,并和甄庸保持了个安全的距离。
对于曹祐的话,他俩只信三分不信七成。之所以会这样子严阵以待,是担心甄庸真是意图不轨的家伙。
从关系上来说,甄庸是挺中庸的,谁也不得罪谁也不讨好。这些年没有甄庸的存在,他俩早打个不死不休了。
不远处的徐丹琪和高多利,也拿出了把灵器,生怕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们这是做什么呀?”
瞧着众人异常的反应,甄庸也想丢把刀刃出来。他若冤死在了曹祐的手上,外头的天穹没准会提前飘落些雪花,而非冷冷的寒霜。
“咦?原来是这样……”
想通了某些事情的小欧桓,自说自话地呢喃了一声。真是那样子的话,还少了些关键的东西。
那就是让徐度亲口承认,当年所做过的那些事情,不然又都说不通。
自顾隐去了身形,他也不管曹祐他们能不能搞定甄庸。
“甄庸长老?不,黑影人!你怎么解释你鞋子上和徐师姐鞋子上差不多的灰尘?别说你今天去过后山。”
“……”
“你又怎么解释你的头发,别跟我们说你一边给你孙女讲故事,一边拿了条黑布裹在自己的头上。”
“……”
“还有,你平时不是喜欢用褐色的腰带么?为什么今晚倒成了黑色的,分明就是你在匆忙中换了衣服,却忘了换掉腰带!”
想了想大叔所指过的那些地方,曹祐略有些忐忑地说了起来。他担心甄庸像个上街买菜的泼妇一样,斤斤计较一钱半分的事儿。
真有那时候,得把大叔找出来救急才行。
“有些意思,一个小孩子而已,竟然有这种程度的观察能力。不错!我就是那黑影人,但你们又能奈我何呢?哈哈哈……”
一甩脸上的无辜模样,甄庸也不想多跟曹祐,狡辩几声博点同情,而是移身换影而来,惦记着将徐丹琪抓做人质。
徐丹琪是徐度的孙女,修为也是在场众人中最低的,重要的是他离得这边不远。
“?!”
听清了甄庸所说的那些话语,徐丹琪整个人忍不住抖了又抖。
此刻,那贼人就在她的面前,她却没有多余的能力灭了他以保清白。
恍恍惚惚之间,她又听到了些声音。那些声音似乎在告诉她,有危险在向她接近,需要马上躲远一些。
砰的一声闷响,缓过劲来的她,看到高师兄从那墙角边站起了身。血,从他的手上蹦了出来。
“……”
帮徐丹琪挡下了那一枚暗镖的高多利,不多迟疑地要往屋外跑去,好去帮一下长老们。
手上的这点儿小伤算不了什么,不会导致他手臂废掉的,起码他是这样子认为的。
如若没有看到曹祐,接下了甄庸的一掌,也许他还能高兴一些。和曹祐比较,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和成功。
217、身份和任务
甄庸的速度奇快无比,尽数施展而出,别说高布和徐度了,就连曹祐也有些望尘莫及。
别人在没有落脚点的情况下,只能够在半空中叠一倍速度,可他却能够叠出三层速度来,好似有无穷的灵力,在帮着他往前飞奔而去。
按他这速度发展,离开风梧山庄是没有问题的。但有些事情就是奇怪,总有些奇怪的人出来搅和。
“?!”
无意进入风梧山庄的这人,那速度更是快如闪电,直接在半空中缓下了身形。
一脚飞踹而来,他便将甄庸踢回了风梧山庄。担心那一片房屋里有住着人,他又追了来,将甄庸甩向了演武场那边。
这一处屋顶上的瓦片,明明没有受到甄庸的撞击,却不得不破碎了去,似乎受到了某种劲力的压迫。
“你是什么人?走开!”
从这小坑洞中爬站起身来,甄庸认不出眼前,这蒙头盖脸的家伙是谁。
受了持有灵的影响,甄庸隐约看出对方的修为很高,比他还要高出两三阶。
放眼三宗九门,除了那些个宗主门主,谁能拥有这么强大的修为?他刚站稳身形,曹祐那臭小子就追了来。
“这个问题呀,我也想问一下你。我记得你是甄庸长老才对,现在看来你是另有其人了。”
躲开了这四枚暗镖,这人就是不想放走甄庸。本来嘛,他是想让曹祐那小子去处理的,但曹祐连速度都跟不上甄庸,哪里能处理好呀。
一脚移了来,他又挡在了甄庸的前面。速度已经算不错的高多利他们仨人,是迟来了些,却没有错过太多的事情。
演武场上的光亮很少,天穹间的星辰,也大多藏在了云雾之中,要想看到别人的身形,得依赖持有灵那种特殊的共鸣反应。
“这家伙又是什么人?”
持刀站在这一旁的曹祐,没有急着去逮甄庸,而是静静地看着。
当甄庸劫持徐师姐失败之后,曹祐追着从大殿的屋顶上一路跑来,所能够看清的东西,比其他人清晰多了。
他原以为甄庸会就此逃离了风梧山庄,岂料半道多出来了,这个有些熟悉的怪家伙。
“这人呐,像不像那天在山谷里,纠缠季敖的家伙呀?他来了,你可以好好地看一看,没准还能够拜人家为师。”
跳到了曹祐肩膀上来的小欧桓,故作沉思地想了又想,揣摩着那人有何来历,是否和霸刀门有某种联系。
“爷爷,你们没事吧?”
跑了来的徐丹琪,认出了前面那紫芒光亮的所在就是曹祐。她的到来,让徐度等人又多清醒了几分。
远处那两人究竟是谁?又为了什么打起来的。爷爷他们四人在这里,那其中定有一人是甄庸。
“这里很危险,你快些回去!”
忘掉了早些时候,徐丹琪所说过的那些气话,徐度转过身来跟徐丹琪说了说,就差拿根棍子打她回去。
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就够他头疼了,又凭空来了一个,不是在让他更加烦恼么。
“我已经长大了,能够保护自己。”
将爷爷的话当作耳边风,徐丹琪没想着躲远一些。她相信有爷爷和曹祐他们在,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趁着这一小会儿,徐丹琪掏了这条手绢儿,想要帮高师兄处理一下手上的伤。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以为徐丹琪的到来,是会出现在曹祐的身边,高多利有些不好意思地推托了一下。
封了两处经脉之后,他手上的血都止住了,哪里需要这等多余的包扎。
“不行!受伤了就要保护一下,不然会更严重的。”
由不得高多利不乐意,徐丹琪依着大殿那会儿,所看到的位置,摸黑将这手绢儿,系在了高多利的手上。
“……”
一切,真像回到了小时候。以前徐丹琪也说过这样子的话,不过那时候是和唐曲明较劲受伤的,而不是这种时候。
高多利要和她吐露些心声,又记起了自己下过什么样的决心。他是要搁下从前那些美好回忆的,而非让她感到困扰。
在她的心目中,应该只有一个唐曲明。其实,高多利错了,徐丹琪的心中还有一个高多利。
只是和唐曲明比起来,徐丹琪会把高多利当作哥哥。成为她的哥哥,也不错才是。
和那帮沦落为看戏的家伙不同,甄庸想要离开这里。些微接触之下,他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一枚又一枚近乎透明的空星镖,幻化为千百种灵器的模样,追向了那人的所在。
只要那人忙于防备,他就能够多一份逃离的机会。
风头过了之后,再找个机会潜回风梧山庄,照样来去无阻。
“你不是甄庸长老,是暗镖门的人呀。也难怪,这么多年来,没有人发现到你的存在。”
对付这千百枚空星镖,是挺棘手的。一个不小心,受伤了还要放跑了甄庸。
不去费劲挡掉它们,这人直接炸出了个土光芒亮的罡气球。罡气球所到之处,顺便扫了扫这灰尘不少的演武场。
可恶!竟然用罡气挡掉了空星镖。
没能得到一丝逃走的机会,甄庸只得释放出了更多的灵力。他在竭力地说服自己,眼前这人比曹祐那毛头小子强不了多少。
攥紧这把七尺来宽的空星镖,甄庸一击砸向了那罡气球。顿时,那罡气球上激荡起了,一层淡青光芒的涟漪。
诡谲地收了护体罡气,让甄庸身形偏移了不少,这人一掌摸向了甄庸。
能够就此料理了对方,那是再好不过的,毕竟来自暗镖门的家伙,到死也不会轻易泄露半丁点儿,身份和任务的秘密。
用灵识侵蚀对方脑海获取情报?那样子的行为对于本身也会有些不好的影响。
哪天对战其它的高手,脑海之中突然跑出些多余的信息,那不是要命么。
噗,重重地挨了一掌,甄庸只觉浑身气血倒流。这种程度的伤搁在寻常人的身上,是能够造成摧枯拉朽的破坏。
他不甘愿这样就被击飞而去,一脚多踹出了些空星镖,给自己争取到了些反击的机会。
咻,又是一大堆不知从哪冒来的空星镖,将这一隅之地切割出了几十条裂缝。
218、不是留下来
那些空星镖在成形之后没多久,就都散为灵的一部分,回到了甄庸的体内,帮他制造出更多的空星镖。
修为低如徐丹琪,只能听到它们划破虚空,所产生的那种飞转声,看不到它们的具体模样。
暗镖门,是否都以这种无影无形的,空星镖为主导灵器?也许,在飞镖的基础上,还有着更多不为人所知的分支。
咻,这几枚空星镖没往那人的身上飞去,倒往曹祐他们这一边飞了来。
眼疾手快的高布,要去帮曹祐拦下来,却见一道扭曲虚空的刀芒滑袭而过。这种刀芒余劲,高布还是有自信能够挡掉的。
额,一道不成问题,那一百道,一千道呢?
护着曹祐等人往安全些的地方躲了躲,高布无可奈何地看着演武场,中间地带的那把石雕巨刀轰然倒了下。
那可是霸刀门的象征呀,说没就没了。
逐渐占据了优势的甄庸,让他这道淡青芒亮的护体罡气,环绕了不少的空星镖。随着他身形的移动,那些个空星镖撕扯粉尘的劲力更大了些。
乍一看之下,他已没了人的模样,倒像一枚淡青色的空星镖。这物什所到之处,不是些坑洞,就是些尘埃。
就在他以为自己能够,一直占有绝对优势时,他的空星镖受到了那人的再一次阻挠。
“乱爵!”
基本上摸清了甄庸的招式变化,这人放弃了用手凝聚刀芒的做法,转而拿出了一把怪刀。
这怪刀在那罡气球上划了一下又一下,不急不慢地将那些空星镖给砍没了影。
抓住那一瞬间的空隙,这人一刀怼向罡气球,切豆腐般将它划开了条缝。
好快的刀!暗叹了一声,甄庸双掌运劲而来,折腾出了一个空星镖的幻影。
这一招,他本来是想在距离那人足够近的时候,用来给对方致命一击的。
如今,刀刃到了面前,得先拿来当保命之用。
刀,他是挡下来了,但他的人却因受不了,这股强大的迫力,往这坑洞里砸了来。
“你是谁?”
这人用刀指着甄庸的额头,没想埋了他。这些年里,说实在的,甄庸也没做出太多,破坏风梧山庄的事情来。
人家最大的罪行,应该是害了原先的甄庸长老。
“输给了你,也不算丢人,出手吧!不然,有一天我会将你们风梧山庄玩得鸡犬不宁。哈哈哈……”
暂时放弃了反抗的念头,甄庸瘫坐在这坑洞之中,满眼戏谑地瞧着那人。
对方想要知道个答案,他偏就不说。他死了,风梧山庄当年的那些个破事儿,就不会有个水落石出的一天。
他了解高布和徐度,那俩家伙铁定也是不肯多说一句的。
“当年,是你假扮成徐长老的模样,把甄庸长老打下山崖的吧?看你这表情,那是没错了。”
大着胆往这两人所在的坑洞边沿走了来,曹祐尝试着询问道。他的这番话,让那人往他这边疑惑地瞥了一眼。
“……”
小算盘没能够打响,甄庸老脸极其别扭。曹祐这小子从哪看出来这么个答案的,难道他这张脸上真有写着答案嘛?
不可能,一定是这小子在胡乱试探他。横竖都不想活了,甄庸仰天长啸一声,
“曹祐害我……”
当一个活腻了的家伙,用尽所有气力喊出来的声音,那影响是很大的。
为了让当年的事再演一遍,甄庸还不忘来个自断经脉而死。他这一死,那人和曹祐就尴尬了。
这都什么破事呀,要说害他,也得是跟他打了老半会儿的怪人呀。
迟了些而来的徐度等人,分明就听清了甄庸,喊出来的那句怨言。他们看不到曹祐和那人的举动,又不敢过分怀疑曹祐。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应该怪我的。”
真没想到这甄庸还会来这一招,收了灵器的这人,跟在场的众人抱歉起来。
他若能心头一横收拾了甄庸,而不想着从人家的身上,得到些真相不就行了。和曹祐比起来,他也是需要好好反省一下。
“这人刀法卓绝,又熟悉霸刀门之人,你可借此问他一句,他是不是你爹曹天!”
遇到这么个结果,小欧桓是不会有一丝惊讶的。这等小阴谋小手段,瞎子才会随便信了去。
额,睁眼瞎的人其实很多的。
“你既然承认他的死是你造成的,那你不妨回答我一个问题,也好让我这幼小的心灵,不会背负太多的压力……”
来了个兴趣的曹祐,也很好奇这人究竟是谁。曹家大院那曹天,大叔分析说是夏侯元的老爹夏侯存。
如若这人不是他爹曹天,为什么要管霸刀门内的事情,又为什么要在山谷底下帮他对付季敖。
“问……问题?你想问什么?”
料想是欧桓给这小子出的主意,这人不免有了些慌张。一个闪身而来,他直接从这坑洞里溜了出。
“你……是我……爹爹……曹天……嘛?”
曹祐说话的语气很平缓,但落在对方的耳朵里却变得十分缓慢,好似每一个字都能造成巨大的影响。
得了曹祐这话,徐度和高布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那人。从身高上来看,对方和门主是差不了分毫的,只是声音上有些出入。
额,暗镖门的人都能模仿别人的声音,稍微找个暗镖门的人接触一下,学会变一下声音也是不难的事儿。
“不是!我是刀未仙易地峦的哥哥,易地峰!”
担心欧桓此刻就在他的眼旁,这个自称叫易地峰的男人,连忙闭上了双眼,还竭力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正常一些。
想不出自己在风梧山庄,还有什么逗留的必要,他转身就消失没了个踪影。
“地之峰为……天!看来你爹也是可爱,为了某些原因而不想回到霸刀门来。”
“身为儿子的你,就多体谅一下,以后有的是机会找他问清楚。”
“现在,你需要将这个发现,告诉给徐度和高布知道,稳住他们的心,省得他俩肆无忌惮地玩出些火花来。”
小欧桓望着那人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叮嘱起了曹祐。
“我爹爹走了,我们就耐心地等他再回来吧。”
压抑住了心中这个想要哭喊的念头,曹祐跟徐长老他俩笑了笑。
他很想追着爹爹的身影而去,去找娘亲,而不是留下来,留在这种冷冷清清的地方。
219、一眼跟上来
这俩小兵没有带来些许美女美酒,倒招惹来了七八个虎背熊腰的大汉。
左边这个跑的比较慢一些,顿时就被一把飞来的刀刃戳了中。
右边这位是挺机敏的,没有一边跑一边往后望,但他也没能注意到,前面那块不大不小的石头。
一个绊倒而来,他在地上翻了一圈又一圈,历经千难万险回到了罗奋的面前。
“将军呐……那边有伙贼人在抢劫村庄,还害了我们一个弟兄……”
乌漆麻黑地怪叫起来,他所能够等来的不是罗奋的嘉奖,而是弟兄们的漠不关心。
他容易嘛他,冒着生命危险去探路,结果回来了什么好处都没讨到,还差一点被罗奋那匹浊毛马给踩到。
“冲啊,一个贼寇也被放过!”
扬起手中风朔枪,罗奋这孙子借了他这匹浊毛马的帮助,冲在了最前的位置。
那七八个来不及逃窜的小喽啰,没被罗奋的枪杆扫到,尽数成了轩辕伽等人的枪下亡魂。
这一夜的疯狂,足够改变罗奋下半辈子,很多的事情了。
贼寇们数量并不多,加起来也不过百来号人,又因为没有个能力高强的人物指挥,他们终究难逃这三百多人的群殴。
有几个见多识广的小头目,躲到了那几间还没被烧着的屋子旁,装起了尸体侥幸地躲过了一劫。
在他们的添油加醋里,惊云寨中不少小喽啰,相信了寒夜中会有一群,浑身散发着冷气的白甲人,会在某个地方蹦出来收拾他们的小命。
“快说,你们惊云寨在哪个方向?”
一马鞭抽了来,轩辕伽语气冷峻地来拷问,这个懒得装死又跑不快的小头目。
他这鞭子抽下来的声音是挺响的,打在这小头目的身上,却没有多大的力道。
今夜这事儿嘛,轩辕伽觉得可以收场了,何必要去知道惊云寨的位置呢。
“我说我说……就在那边……”
这小头目前一会儿,可是看过不少弟兄,死在这班白甲贼寇的枪尖之下。
他不想死,也不明白轩辕伽是有意,让他拖延一下时间。
可他倒好,为了顾及小命,什么个秘密都守不住,难怪一辈子要当小头目。
“将军,这人知道了惊云寨的位置,我们是先休息一晚再走,还是等天亮了再去?”
眉头抖了抖,轩辕伽抱拳跟罗奋禀报道。
“休息一晚?等天亮?沙允伽,你这小子是想让本将军,眼睁睁地看着,惊云寨的贼寇有所防备嘛?兵家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时候,就是我们最好的偷袭时机。”
听明白了轩辕伽话语里的意思,罗奋一把就将那马鞭拽了回来。
暗暗记下了沙允伽的这个小过错,罗奋策马扬鞭道,
“把这带前面走着,他要是敢不带路,用枪尖戳他一万个窟窿!全军出发!”
“……”
瞥了一眼跟上来的那个小兵,轩辕伽不再做任何劝阻。
这惊云寨的具体情况都没摸清楚,玩个鸟毛的出其不意呀?
换做他来指挥,一定先让几个不怕死的家伙,乔装成小喽啰去摸一摸惊云寨,里头各个营地的位置。
然后嘛,再等那帮真正要,攻打惊云寨的雪惑军到来,进而在知己知彼的前提下,发动围剿。
“?!”
逃到了山下来的这人,迟迟没有等来曹祐等人的追赶。
怪事,他在风梧山庄里玩出了那么多事,最少也要被逮到东州城,去整个五马分尸才对呀!
给自己想了这么个裁决,这人多看了看四周,确定这里是他们第五军的秘密据点之后,才接着往山上而来。
一路走来,他是真遇到了不少怪事,比如那几个皮包骨的尸体。难道曹家的人先他一步攻来了?
不可能,他都没有透露出自己的身份,和获取任务的方式,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左思右想之间,这人想到了他们第五军里头,另外的一个家伙。
那家伙忒喜欢拿手底下的人,去试喝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液,说是要研制出一种天下最霸道的毒。
还天下最霸道呢,也不想想自己在那些,药毒师中排行老几。咚的一声闷响传来,吓得这人停下了脚步。
有人?不,可能是野猪野兔在林子里乱跑。疑惑地转悠了几下眼睛,这人静悄悄地往这一边摸了来。
“呵……”
忙着穿衣服的水蝎,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一个闪身而来,她整个人直接贴在了这人的身上,目光迷离地瞧着他,似乎想要得到他的帮助,以慰藉这深夜里的寂寥。
“那些人都是被你害的?”
不喜欢这女人身上的腥味,这人急忙推搡开了她。这一掌的接触,他只觉手上黏糊糊的,仿佛那人的衣服是胶质的。
“咯咯咯,你怎么不反过来想一想,是我差一点死在他们的手上呢?”
水蝎娇滴滴地怪笑了几声,言语之中不免有些嗔怪那人的不解风情。
近些年来修为大增,她是没少让人变成尸体。若非盟主没闲情搭理她,她的修为早进长到另外一层境界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小爷我从来不收拾没有名字的女人。”
没能及时察觉到手上的黏液,在一点一滴地往他手掌心里渗透,这人一手抓着四枚钢针,怒气腾腾地盯着那女人。
他是喜欢女人没错,可他不喜欢这种害过人的女人,因为她们的血腥味太重了。
“小女子名唤水蝎,自幼孤苦伶仃流落荒野,好不容易才到了你们这里,你怎能对我如此粗鲁呢,应该多怜惜一下我。”
又往这人的怀里黏了来,水蝎小手抚摸着他的肩膀,似要帮他将这一套抹肩小粉裙,和她身上的这件衣服对换一下。
“水蝎?好熟悉的名字……”
丝毫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这人四针戳在了她的柳腰上,四针要往她脖子旁戳来。
怎料这女人的速度极其诡异,轻而易举地就将他的右手拦了下来,还是用小舌头。
手腕被她舔了几下,这人浑身变得灼烫不休起来。
有毒!他什么时候中毒了?无力运转灵力的他,直直被她轻推到了这枯枝烂叶之上,翻了又翻。
220、下一个任务
没有水蝎那种女人的癖好,这个将容貌隐藏在黑篷斗衣之中的少年,独自背着一个比他个子,还要高两倍的大黑箱子,来到了第五军的这一处据点。
他的到来,是为季敖而来的。随意用灵识扫了扫那些个寨子里的房屋,他是没能探查到一丝,和季敖有关的气息,倒惹来了一条大蜈蚣。
这大蜈蚣通体黑芒,两丈来高八尺宽,似活物又像木头制作而成,随便扭转一下身形,都能发出些咯吱怪响。
瞅见了那少年的所在,大蜈蚣一嘴扑咬而来,想要将他吞下肚子,能不能消化掉那得看情况了。
砰,没将那矮个子给咬到,大蜈蚣嘴里倒多了些尘灰泥屑。就它闹出来的这阵声响,听不到的基本都是些修为低的杂役。
“金鬼!”
一拳头轻砸在了大蜈蚣的脑袋上,没将它给砸趴,少年闪身而离,将拳头变成了个,挥打而下的手势。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这个大箱子上,就自动滑出了个小抽屉。一抹浑蒙金光从抽屉里窜了出来,直袭大蜈蚣。
大蜈蚣没想逃离开这抹金光的纠缠,一嘴巴咬了去。这种味道很像蜡烛,嚼起来又苦又倒胃口。
顺势进了大蜈蚣体内的金鬼,是折腾出了些黑绿色的液体,却没能让大蜈蚣,失去所有的行动能力,仿佛它的攻击对于人家来说不痛不痒。
“吼!”
怪叫了一声,金鬼猛地暴涨身形,意图将大蜈蚣从内部撑开。受不了这种折腾的大蜈蚣,整个躯体都散为了一块又一块的木头,完全不像刚才那般活灵活现。
没有讨到多少便宜的金鬼,身形一缩再缩,成了个十二尺来高的小巨人轮廓。
前脚刚走到少年的身旁,它就看到那些木头诡异的,组成了大蜈蚣的模样。
不可能才对呀,一堆破木头怎么会有这么奇特的力量。
不肯接受这样子的一个结果,金鬼大嘴张开,又往大蜈蚣的身上扑来。
这一次,金鬼打算将那些破木头一块又一块地咬碎。要是碎木头还能变成大蜈蚣,那它只能俯首认输了。
“土鬼!”
在持有灵的帮助下,感受到了给大蜈蚣提供灵力的源泉,少年释放完他的第二个手下,就往这安全些的地方而来,想要等那人,乖乖现身在他的面前。
控制者没有出现,他倒是等来了夏侯巍,那个子高了他不少的家伙。
得了命令的土鬼,不理会夏侯巍的出现,径直遁入地底下悄无声息地往这一边而来。
“阁下可是盟主身前,四大高手之一的鬼屋?”
不理会土鬼的离去,夏侯巍背手而立于这屋顶上,疑惑地询问了那少年一声。
这么近的一个距离,以夏侯巍的速度是能够碰到对方的。只是,夏侯巍不清楚鬼屋背后的箱子里,藏着多少怪灵。
“你们总长在哪?盟主派我前来,请他去娄州参加五大总长集会,不去的话要顺便埋了他。”
鬼屋学不来夏侯巍,那种冰冷至极的语气,他也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而是将自己的来意跟夏侯巍说了说。
远处的金鬼,吃掉了大蜈蚣身上大半的木块,眼看胜券在握,却听得鬼屋那边传来了一个巨响。
“我们总长季敖大人,岂是你这种臭小鬼说请就请的?”
刚踩在了这头四丈来长的穿山甲脑袋上,梁蛏一个闪身往夏侯巍这边躲了来。
轰隆,大半个据点,都被那穿山甲体内的炸弹夷为平地。偷袭不到梁蛏的土鬼,魂都快被炸没了。
远处那金鬼受了余波的侵扰,散为了出来那会儿的金光。
“切……”
身上的衣袍被烧掉了一角,鬼屋自认小看了梁蛏。
伫立在他身旁的土鬼和金鬼,就等他一声令下,再次去收拾梁蛏。
可它俩等了老半会儿,都等不来鬼屋的命令,便也只好乖乖的,回了箱子里头睡个好梦。
“季敖不在这里,他还在惊云寨那边。你想找他的话,得去惊云寨找。”
发现了身后那个庞然大物,夏侯巍料想梁蛏不出手,是想等他出手。
他也不想出手,那只好跟鬼屋坦白一下咯,省得打起来没个好处。
“那我只能当你们任务失败了,先给你们记上一账。”
收了与黑夜同形的暗鬼,鬼屋也不拿个小簿子出来记一记,转身就离了这第五军的地界。
他自信不弱,可也捉摸不透梁蛏那种家伙,有没有在这山头,事先埋了其它的炸药。
和一个不要命的家伙玩,迟早是会送了小命。
“姬纲和妙白珏都受伤了,你来了就去治一治吧。”
从怀里拿出了一叠银票,夏侯巍既不像命令,又不似请求的,希望梁蛏去帮一下他俩。
额,这家伙会不会把他俩也改造成炸弹人,夏侯巍不敢保证。
“我只当这些是定金,后续药钱不够,还得从你身上拿……”
不客气地将这叠银票接过手,梁蛏三指扣响,又让一块地炸出了不少土灰石屑。
尘埃还未落定,他就真见得鬼屋那家伙折返而来。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把那小子给炸残,再免费帮人家嵌上些炸药。
“刚才走得太匆忙,忘了告诉夏侯巍你一件事儿。”
按捺住心中的怒火,鬼屋也想把梁蛏改造成他的鬼灵,最好是将那家伙永远关在箱子里。
瞥见梁蛏识趣地躲远了些,鬼屋才悠悠地接着说道,
“这是盟主密令,算是你下一个任务。”
“……”
老讨厌这种盟主密令了,但他还是接住了,鬼屋丢来的这个小锦囊。
也不目送一下鬼屋前辈的离开,夏侯巍悄悄地打开了锦囊中的密令条。
密文所示,是要让夏侯巍去那个地方,偷那一把被视为至宝的灵器。
这么多年来,他终于等来了这天。可能这是寇若生一早就安排好的,也可能是他近些年来,没有完成某些看似无关痛痒的任务而招惹来的,比如没从惊云寨接回季敖。
嘘叹了一声,夏侯巍追上梁蛏的脚步,以防梁蛏真会谋害妙白珏和姬纲。
“我们就这样子永远都不分开了,好不好呀?”
依偎在了燕回三怀里的水蝎,好奇自己的功法为何榨不完燕回三身上的灵力。
不等奄奄一息的燕回三答复,她又用这条枯枝烂叶杂糅而成的被褥,裹住了她的一夜幸福。
221、当着他的面
在船上歇了一夜的顾之威,一走出船舱就看到了,不少湿漉漉的淡雾。
这种天气,在汀州那边还是很少出现的,引得他好奇地伸出手去碰了碰半空。
这些个感觉,就像西边的人见惯了尘沙,而见不惯雨露,乃至于辽阔无边的大海。
“少爷,时辰到了,该上岸了。”
折返回了船舱里,顾之威轻摇了一下装睡的苏祁,示意他该起床啦。
昨夜里应该到城里去歇息才是,这岸上的寒气太多了,一不小心就能让人着了凉。
“咦?散堂升到哪去了?”
略有些不舍地睁开了双眼,苏祁知道散堂升提前下了船,却还是想要询问一下顾之威。
裹紧这条单薄的被褥,苏祁又想打个盹,好怪责一下顾之威没有按时叫醒他。
“他卯时左右就走了,说是要到南岸去办点事,就不送我们一程了。”
不想让苏祁又往那杂货堆里躺去,顾之威大着胆子来扯苏祁身上的那条被褥。
一拉一扯之间,气氛变得极其怪。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兄弟在忙些卿卿我我的事情。
“现在都巳时了呀?那我们上岸吧,这条船就先卖给散堂升了,回头再找他要钱。”
打了个哈欠,苏祁仍不忘将这船归于他的名下。
船上的乘客们昨夜里都上岸了,只有他要省点钱,不想到城里找家客栈洗个热水澡,非要搂着散堂升聊个不休。
散堂升之所以会提前溜走,大半原因也是害怕了苏祁的纠缠。
成何体统!两个男的?
不,三个男的怎么能够孤船共枕,聊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传扬出去非得让人笑话死。
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顾之威,找了找怀里那一大叠银票,确认它们完好无损之后,才跟着苏祁往这江宁城而来。
一路走来,他倒也看见不少赶早的人要往江边而去,许是怕遇到贼寇们打劫,而想早些出门吧。
“难怪江边不太平,这临江的城池都没几个兵,能震慑住什么贼寇呀。将来一定要将城墙筑高几丈,再安三千水师在这里,让他们有事没事去江边钓鱼。”
粗略看了一眼江宁城的城防情况,苏祁老毛病又开始犯了,到了哪,都想把哪儿变成他家的东西,也不探听一下附近有没有特别厉害的家伙。
“少爷,现在还早,我们是不是先去吃点东西呀?昨天没吃饱,肚子有点饿了。”
不懂苏祁的谋天算地,顾之威只想找些粥米馒头填饱肚子,再陪苏祁逛一逛东州八城。
“八文钱够吃嘛?这江宁城内的物价看样子有点高。”
进了这城中大街,苏祁有预感八文钱买不了几个馒头。
没办法,谁让他身上一共也没几两银子,不省着点用,恐怕连回去的船费都不够了。
“额,够了,剩下的我想办法。”
从腰间这小钱袋里,当着苏祁的面数出了八文钱,顾之威难受呀。
八文钱能买什么呀,跟人家买块桂花糕,都得遭人家的嫌弃。
硬着头皮,顾之威步履沉重地向这包子铺走了来,希望有隔夜的馒头能够便宜点卖。
殊不知,隔夜的馒头比现做的还要贵。
“小师弟……”
拎着这个篮子往后山而来的徐丹琪,一见曹祐和高多利打起来了,急忙大喊出声,生怕曹祐有个不测。
她的到来,让高多利连忙收了刀刃。认定了是高师兄在欺负曹祐,徐丹琪幽怨地质问道,
“高师兄,你怎么可以和小师弟打架,万一伤了他,你要怎么向高长老交待呀?”
“徐师姐……是我找高师兄切磋的,不是他找我麻烦……”
瞧见高多利那一脸的郁闷,曹祐先声解释了一下。
高多利的心里头,有根因他曹祐而存在的芒刺,他得让高师兄相信了,他真不会任何曹家绝学,否则还会有高师兄,莫名其妙攻击他的事发生。
这大半个时辰比划下来,高多利没有从他身上找到什么特殊的招式,他倒是快要把高多利的招式都学完了。
“这样呀?那就是小师弟你的错了!没有长老同意,门中弟子是不能随便比试的,不然会挨罚哟。”
不好意思地望了高多利一眼,徐丹琪装出一副师姐的严肃模样,恶狠狠地教训起了曹祐。
与其说是在骂曹祐,听起来更像是在和曹祐说笑。
“你们聊吧,我一个人先回去了。”
心知徐师妹是刻意来找曹祐的,高多利也不想多逗留,三步并作两步地从她的身旁走了过。
要说责罚,徐师妹离得曹祐那么近,不也是违反了门规么。她爷爷是长老,该怎么罚也不管他高多利的事了。
“高师兄你别走呀!我又不是只来找小师弟的……”
口是心非的徐丹琪,转过身来呼唤了高多利一声,却没有等来高师兄的停留。
目送着他远去,徐丹琪一时半会儿竟然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事而来找曹祐的。
“……”
有些时候,小欧桓是很担心曹祐,和徐丹琪走得太过于近了,而忽略了修行。
在曹祐所生活的这个时代里,空有一个宗门嫡子的身份是不够的,还需要拥有足够强大的修为,和常人所无法企及的声望。
不然,所能够等来的命运,会比寻常人家的子弟悲惨数十倍。
“徐师姐,你怎么不在演武场上,教那些姐姐们练功呀?”
受了大叔的影响,曹祐谨记着徐师姐只是他的师姐,而不会有另外些关系的出现。
他不懂得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相信大叔让他克制住,那一份对于徐师姐的懵懂,自有良苦用心。
“爷爷今天心情好,亲自去指导师妹们了。怎么,你这小师弟不喜欢看到我嘛?”
将这个小篮子往身后藏了来,徐丹琪很想跟曹祐说,她是专门来找他的。
不过,那样子直白说出来的话,总归会有些难为情。
“不是啦,我怎么会讨厌看到师姐你呢。可以的话,我还希望天天见到你呢。”
傻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曹祐将视线往天穹间移了不少,不知该跟徐师姐说些什么样子的话。
他有很多话想要和徐师姐说,到了嘴边又都消失没了踪影。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念头,他也想不明白。
222、这一颗果子
给自己找了个树桩坐下,徐丹琪也没有了言语。高多利不先走的话,她还不会这么尴尬。
现在真剩得她和曹祐两人了,是有很多机会能够说些悄悄话,可那样子一来,又会将彼此间的关系,弄得更加的复杂。
拍了拍自己这略有些灼烫的脸颊,徐丹琪鼓起勇气来,再次看向了曹祐。
此时的曹祐哪有,徐丹琪所想的那样子高大,他用龙魂刀切了切脚边的树叶,没想将它们切成碎屑,却又不知不觉地将它们切了碎。
有那么一小会儿,他是想坐到徐师姐身边去的,因为她所在的那个树桩,还是拥有两个人的位置。
巳时近了末尾,午时快要到来的后山,本以为会少了些清凉,却还能感受到些许寒意。
“小师弟,你说唐师兄这会儿在哪?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看他……”
往双手上呼了些热气,徐丹琪无法像曹祐那样不热而温。她想了很久,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其中一个用意。
当她听见唐师兄还活着的那会儿,曹祐正拉着她的手。往那些事去想,她的双手不由地多了些暖意。
“是呀,唐师兄还活着,他在东州城……”
被徐师姐这么一提及,曹祐也想起了唐师兄的事。更多的,他还想到了椒尤她们仨的存在。
难道这是老天早就注定好了的,唐师兄和徐师姐无法在一起,而让她们仨出现在唐师兄的身边嘛?
也许吧,不是人能够改变的事情不够多,而是没人逮个适当的机会去改变。
“那我们去看一下他吧,也正好让他尝一尝,我亲手做的云脆糕。”
站起身来的徐丹琪,期待着和曹祐赶早到东州城一趟,然后在天黑前回来。
“有一件事没敢告诉你,唐师兄他……他脑袋受伤了,认不得我,不知道还认不认得徐师姐你。还有……他身边多了三位姐姐……”
不愿见到徐师姐和椒尤她们碰面时的失落,曹祐努力着将这事儿说了出来。
说完了这些话,他并不觉得有一丝的宽心,反见得徐师姐阴沉着个脸,似乎在责怪他太多嘴了。
“没关系的,唐师兄有唐师兄的路需要走,我们能够帮他多少就多少。”
吞下了心底里的那些泪水,徐丹琪变得坚强多了,不像小时候那样子喜欢哭哭啼啼。
高师兄变了,唐师兄也变了,她也得跟着变一变,好让自己不会有太多的不舍。
那天夜里,当她知道唐师兄坠崖的时候,她一起跳下去,会不会就不用来面对这样的现实。
“徐师姐……”
莫名觉得徐师姐变了,曹祐也很难受。他想要让一切回到从前那个时候,静静地看着徐师姐和唐师兄,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
但他没有那种逆转时空的能力,也就只能让不该发生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出现。
他体会不了徐师姐的心情,无法彻底明白此刻,她的心里面究竟藏着怎样的情感。
“将军,吃些果子吧。”
摘了些似瓜非果的东西而来,轩辕伽满脸的倦意。早听了他的话,何至于落到现在这种局面呢?
算他和罗奋在内,也就只有四人了。四个人呀,三百多人就剩下四个人,他罗奋还有什么脸面当将军。
“都怪你们这群饭桶!平时有模有样的,到了个关键的时候,都他个姥姥的怂包……”
气愤地拍打了一下这涓涓细流,罗奋站起身来指责起了在场的三人。
让他承认错误?那是不可能的。他可是将军耶,将军永远都是对的,错的只能是手底下,没有执行好命令的酒囊饭袋。
三百多人呀,一盏茶不到就没了!
他这辈子第一次领了三百人,没将他们变成千军万马,倒先替他们送终。
“……”
挨坐在一起的这俩小兵,攥紧了无力的拳头,很想要把罗奋那罪魁祸首给埋在这荒郊野外。
哦,不是他的破主意,说要趁夜奇袭,至于死那么多人嘛?
被人家打得胆战心惊了,不先反省一下自己的问题,竟还有脸来骂他们?
要不是他俩和轩辕伽一起拼死护送,能有他罗奋这么个大活人嘛。
一个好的兵,遇到了个烂将军,无异于天天拿把刀子捆在脖子上,就等哪天那刀划过而去。
仿佛认清了未来的道路,他俩相互搀扶着往那林子里走去,不学轩辕伽这般死心眼。
“好你两个逃兵,敢置本将军生死于不顾,等回了普祥城,定要将你们的妻儿老小生烹活煮了!”
拾起这一颗脏兮兮的石头子,罗奋气急败坏地丢砸向那两人的背影。
人没有砸到,他又让自己浪费了不少的体力。发泄完了这一丝怒意,罗奋软倒在地询问轩辕伽道,
“就剩我俩,该怎么办才好?普祥大营是最对不能够回去的,不然非得被用军杖打死不成……”
“将军,不如我们先回了东州城,就当我们夜里是出城探路……”
瞧见罗奋这没有了,眼泪相伴的哭丧模样,轩辕伽提议着到曹天家里去蹭顿饭,然后再寻思个对策。
他之所以没有学那俩小兵离开罗奋,是他在赌一个人的存在。
“不行!曹天本来就看不起本将军了,若然得知了我们几乎全军覆没,不用乱棍将我们打死,就算他有良心了。”
空甩了一下右手,罗奋死活不想到东州城去。
他要面子呀,真喜欢厚脸皮的话,也就不会连夜做出这种,不够深思熟虑的事情了。
如今不能回南大营,又不可以到东州城,难道要在这荒郊野外苟延残喘嘛?
不,还有一个地方能去,惊云寨!
他要去当卧底,摸清惊云寨的路数,等大军到来之际,将功赎罪。
再不行,就牺牲一下轩辕伽这多嘴的家伙,就说是轩辕伽怂恿他去攻打惊云寨,进而害得弟兄们都死光了。
“那我们能到哪儿?”
尚且不懂罗奋的小人心肠,轩辕伽自顾吃了这一颗果子,不知罗奋将军又有何良策。
他俩所处的位置在永宜城外,离得东州城不是很遥远。不往东州城而去,就得快些找个暖和些的地方。
寒流来了,天气也更冷了些。
223、藏什么秘密
从营帐外走进来,赖十三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不学学别人,戴顶白光芒亮的头盔。
这营帐的中间地带摆着一个大沙盘,上面所模拟的小城池,其中就有东州那八座小城。
枪王宗,在很久以前,就对霸刀门所辖的东州感兴趣了,一直没有找到个恰当的时机而已。
“十三,此次帮霸刀门荡寇的任务,就交给你亲自去指挥。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你随便挑几个下去。等你们到了那边之后,想办法把东州的房屋和城防摸到最清楚,以备将来之用。”
身为普祥大营的正统领,罗归茵无所避讳地跟赖十三说起了这个任务。
本来呢,她是想自己去一趟,然后留赖十三镇守南大营的,但宗主密令摆在前头,她也无可奈何。
唯一能够让赖十三轻松一点的法子,就是让他从这帐内十员猛将之中,随意挑选几个。
“好呀,那我们十一人就都到东州去吧,也能少带点人马。”
用手指了两旁的十人,赖十三开玩笑似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吓得罗归茵有些发慌。
南大营这边加上她和赖十三在内,一共也就十二人,大将都跑没了,她一个人拿什么守营呀。
最喜欢看到罗归茵出糗,赖十三笑呵道,
“开玩笑啦,带我这五个跟班去就好了。”
“嗯,那你想带多少人去?我可以给你十万。”
轻松地缓了一口气,罗归茵又多看了沙盘上的东州城一眼。以赖十三的才能,用十万攻下东州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
“五万吧……我先带一万人下去,把暗灵盟的贼寇清一清,再具体斟酌下东州那块地要怎么拿捏。这种事情,不能太过于明显,不然帝尊还以为我们,老早就有了侵占东州的念头。”
估摸到了萧太师那边的些许心思,赖十三是不希望东州变为枪王宗属地的。
大家都是三宗九门子弟,有困难就互相帮一下,犯不着把人家的祖坟都给挖了。
“那也好,等你把东州的百姓,都变成了我们枪王宗的百姓,城也就不用攻。”
淡然笑了一下,罗归茵明白宗主为什么要选择,赖十三去完成这一次的任务。赖十三不喜欢纷争,适合安民。
有他下去,用不了一年半载,就可以收了东州城北面的三座城池。
到那时候南门一开,直取东州城就更加容易了。
“业开兄,我们先走一步吧,不陪他们在这里看美女了。”
笑脸中带着一丝的无奈,赖十三点名让杨业开先和他去一趟东州。
至于说其他四人,他希望不会有用到的那一刻。他们若也来了东州,东州真要四分五裂了。
“你这十三,就喜欢耍贫嘴,也不给自己找个好姑娘。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一下!”
同样老大不小的罗归茵,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美女。
可这南大营内只有她一个女将,赖十三所指的美女,也就是她了。
“哈哈哈……”
众人目送着赖十三和杨业开走了出去,纷纷笑话起了罗归茵这大姑娘。
罗家的人,多几个像她这样子,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
“咦?小师弟,你家不是到了嘛,为什么不进去呀?”
坐在马背上的徐丹琪,不解曹祐经过了曹家大门,怎么不停下马,而要往这一边多走几步。
“额,这事情以后我再和师姐你解释哈。”
自认和沈盈雨没有什么揪不清的关系,曹祐微微侧过身来,回了徐丹琪一声。
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许是大部分人这会儿在家吃午饭吧,亦或者是大老远,就看到了他曹祐的身影,躲远了去。
“这样啊……”
得不到个满意的答案,徐丹琪显得有些小失望。她是不懂曹祐藏了什么秘密,会不想让她知道。
既然曹祐不想多说,她也就不方便过多地询问了,毕竟她也不是曹祐家的什么人。
算个关系,勉强只能说她祖上,和曹家是师出同门。
在曹祐的引领下,她所能够看到的老百姓也就越少,直至来到了这沈家大门前。
这里是?从未到过这种地方的徐丹琪,有些好奇曹祐认识了哪位姓沈的人家。
“少爷?!太好了,你总算回来了。徐小姐也来了,快请进请进。”
听得敲门声而来的曹三伯,一开门就见到,下了马背的曹祐和徐丹琪。
看到徐度家的孙女,曹三伯隐约猜到了她是来找唐曲明的,却没想她是来了断过去。
“三伯,你也在呀……”
有些担心把马儿,丢在门口会被小贼偷了,徐丹琪迟迟不肯松了手中的缰绳。
曹家大院那边不一样,门口怎么说还有俩站岗的家丁在看着,可以随便把马拴在马柱上。
这沈家宅院虽不小,但门口既没有能够用来拴绳子的石柱,又没家丁站着。
“是呀,少爷想搬来这边,我也就跟着来了。这马儿都牵到院子里吧,放外面不好看管。”
看出了徐丹琪脸上的小尴尬,曹三伯一把将两条绳索接在了手里,示意徐丹琪和曹祐先行进屋歇一歇。
“徐师姐,让三伯去忙好了,我们去看唐师兄吧。”
搬来就搬来吧,为什么还要加个想字呢?
偷怪了三伯一声,曹祐没有给个机会,让徐丹琪拉住他的手,就往这院子里小跑了去。
“嗯……”
快步跟上了曹祐,徐丹琪一边看了看院子里那些花花叶叶,一边往那偏院中走了去。
她和曹祐刚消失在这前院,邢鑫那丑丫头就听到声音跑了出来,没能被她所撞见。
“舅姥爷,这是来了什么客人呀?有我认识的嘛?”
吃饱撑着没事做,邢鑫也不怕吓死这俩,从风梧山庄而来的骏马,想要来帮舅姥爷牵一匹马。
“是呀……是少爷回来了,他带着徐长老家的丹琪小姐,去找唐少爷了。”
本想隐瞒一下邢鑫,但曹三伯转念一想,这种事儿还是得跟邢鑫说一声,免得弄出些不必要的误会来。
“徐丹琪?是一个喜欢唐大哥的漂亮姐姐嘛?”
估摸出了几分酸味,邢鑫不用多想都该想明白,曹祐那种家伙成天就喜欢黏着些漂亮的姐姐,也不多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沈姐姐那是她师姐,大家都认识很久了。椒尤她们仨,见了她就像在笑话她一样。
224、那个静悄悄
进了这院子里,徐丹琪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准备端药汤去喂二傻的姜尤。
四目相对间,她和对方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彼此都生得如花似玉,让人舍不得太过于计较谁更加漂亮。
美,有时候也是一种无形的罪,偷走了全世界的错。
“曹少爷你来了……”
从曹三伯那里得知了曹祐的身份,率先出声的姜尤,欠声跟他打了一下招呼。
曹祐身旁站着的那人,想必是他的徐师姐了。尽管明白了如此,她也不愿跟徐丹琪有过多的眼神接触。
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她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她相信屋里头躺着的那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徐丹琪有任何关系了。
“……”
勉强挤出了一抹苦笑,曹祐就当自己是回了姜尤一声。
唐师兄就在这屋子里,身旁可能还守着另外两位姐姐。徐师姐,能够接受得了她们仨的存在嘛?
曹祐担心她会忍不住伤心流泪,好在老半会儿,都没见她脸上一丁点儿愁云惨雾。
她不进屋嘛,在等些什么事的发生,还是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进去看一看唐师兄。
徐丹琪表面上没有一丝的惆怅,心底里却在偷偷地滴着眼泪。她想要学那姜尤,打开房门往屋里而去,但她的双脚始终没再动弹过半分。
如若里头真躲着个唐师兄,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待她,还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害得他要去招惹别的女人,而来伤了她的心。
“脉象平稳多了,什么时候醒来得看天意,我们要顺其自然……”
肖安这家伙从屋里出来就出来呗,还要唠叨些话,好似没看见出门相送的蒜尤在滴着眼泪。
他越是这样子安慰,蒜尤就越是没想止住泪水。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都能把石头融化吧。
一瞧曹祐来了,肖安不由地停下了,快要到嘴角边的话语。有点意思呀,看那徐丹琪望向蒜尤的模样,真是有点意思。
“……”
不晓得肖安站在廊道上做什么,苏弥背了这药箱,顺道把门掩了上。
这外头呀,比里边冷多了,待久了却又不认为很冷。
也许,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吧,没有对比就没有个差别。
曹祐?那小子成天都往哪里跑呀,能够认识到这么多美女。
唉,貌似他老苏家以前也有很多相貌不错的丫环,可惜他都没认得谁是谁,更加不清楚后来哪些成了他老爹的侍妾。
“肖大夫,唐师兄还好吧?”
也不大喜欢往那里头去,曹祐见肖安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遂打算将所有的疑惑,都抛到对方的身上,也好让一旁的徐师姐,能够多知道些,和唐师兄有关的事情。
“哈,是曹少爷呀,我们到前面那桌子边聊,别扰了唐少爷静养。”
险些狂笑出声,肖安撇了蒜尤那眼泪高手,径直往曹祐的身边凑了来,仿佛遇到了个多时不见的贵人,巴不得让曹祐请他喝几碗燕窝粥鱼翅饭。
“……”
对于这肖大夫,徐丹琪还是有些熟悉的,毕竟人家是名扬东州的有钱大夫。
她也不学蒜尤那样子疑惑与不安,随了曹祐往这桌子边走了来。天冷了,她可不敢坐在石椅上,免得被偷了仅剩不多的温暖。
曹祐和那肖大夫聊了些什么话?蒜尤很好奇,却也没有能够竖起耳朵偷听到些小秘密。
不是她听力不好,而像是他俩动了嘴皮子,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呆呆地看了小半会儿,她才回了屋里。
呼,屋里真暖和,也不知今年的雪什么时候会到来。听说东州很少下雪的,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蒜尤妹妹,肖大夫走了吗?”
帮二傻擦拭了一下,嘴角流淌而下的药汤,椒尤听到门板关合的声音,便也认为是蒜尤回来了。
果然,当她侧过脑袋来,真见得蒜尤站在了门那边,就是有些闷闷不乐。
“那曹少爷回来了,肖大夫和他在院子里聊天,一时半会儿是不急着走了。”
望了望床榻这一边,蒜尤没想将心里的忧愁,说给椒尤和姜尤知道。
她明白,这么多年的相处,有些话已不用太过于直白地倾诉而出。
“他那徐师姐也来了,等会儿可能会往屋里来。”
端着手中剩余的这半碗药汤,姜尤才将这事儿给说出来。
讨厌徐丹琪么?有那么一点点,但只要是二傻喜欢的,她也没有权力去妨碍。
时间久了,可能连椒尤和蒜尤也会接受了人家。
“来就来吧,反正我们不离开,她也不会做太多的事情。”
窃喜二傻还没醒来,椒尤是不担心徐丹琪,能够改变得了什么,除非人家有了二傻的骨肉,那才能另当别论。
“我想她若真的进来了,我们回避一下为好。对于二傻来说,我们仨是比较重要些。但对于曹祐的唐师兄来说,那徐师姐反而更有份量。二傻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也许是在等着她的出现。听她几句话,二傻能够醒来,也是好的。”
蒜尤记不得自己,是因为遇见二傻而喜欢二傻,还是池隶死后才想和二傻守在一起。
无法改变的事情,除了坐等它的出现,还能够换一种心态来对待。
“……”
又安静了下来的椒尤和姜尤,没能注意到二傻那动了动的左手。
她们所说的话语,是能够传进二傻脑海之中的,这也是肖安不反对她们,挤在这屋里的根本原因。
蒜尤说的话有些道理,她俩是很认可,少了几分赞同而已。
往事,如过往云烟般,在二傻浑噩的脑海中,聚了又散。
他很想要醒来,又不想醒来。醒来见不到那徐师姐,又会给自己平添了些失望。见到了,该如何解释椒尤她们仨的事儿?
三妻四妾,那只是有钱人的无聊之举,会害得每一个人都得不到足够多的关怀。
他选择了这样一个局面,就该想好了如何去接受,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不然还不如当个傻子,起码不会为了前一天所做过的决定而后悔。
“唐师兄……”
一个人的离开,是否会有另一个人的到来?
徐丹琪看不懂肖安,那无言的话语在表达什么意思,她只是凝望了一眼那静悄悄的屋子。
若有来生的话,可否让一切的误会得到合理的解脱。
225、满嘴的胡言
起初,肖安假托来告诉曹祐,唐曲明早就醒过来了,只是在装睡中而已。
没想曹祐真能看得懂他的唇语,还学着他一样,说话都不得出个声。
不对,曹祐的身旁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他肖安看不见的存在,是那人帮曹祐翻译的。
也是怪,既然那人懂得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还让曹祐这么闲散。
额,貌似苏弥到了他铺子里,成天也就打杂的份,学不到什么高深的医法之术。
“这肖安居心不良,有意试探你。你接着跟他说,那个绿裳小姑娘的事情,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对方的来历,和唐曲明的伤有什么关系?”
无聊地趴在曹祐的脑袋上,小欧桓是看不出来肖安有个怎样高深莫测的身份。
霸刀门之事,决定了东州的变化,也能够影响曹祐这一个曹家人的未来,能够从中多推断到些事情,对于曹祐来说,还是有好处的。
“那个绿衣服的蓉蓉,你知道她是谁嘛?和唐师兄的事情有什么关系?昨天进门那会儿,她好像和你徒弟很熟……”
静悄悄地咂吧了几下老嘴,曹祐狐疑地瞥了肖安身旁的苏弥一眼,想要从肖安这边得到个解释。
“咦?你都知道了她叫蓉蓉,那就表示你才是认识她的人呀。怎么反过来询问我这个糟老头子了,不应该的。再说了,苏弥这小子也不是我的徒弟,不过是我药铺里的一个伙计,我连他家里有几座金山都不清楚,哪里晓得他认识什么蓉蓉燕燕的。”
肖安古怪地挤了挤眉头,没想告诉曹祐任何跟李端蓉有关的秘密。
多咂吧了下嘴,肖安又问道,
“我告诉给你这么多,跟唐少爷有关的事,你是不是也该跟我说一说,你师傅是谁?他此刻是不是就在你的身边?”
“?!”
虽然一早就清楚肖安这种人,想要发现这个小秘密不难,但小欧桓还是有些惊讶。
惊讶之余,小欧桓偷笑着跟曹祐说道,
“他这么有兴趣要知道你的师承,你大可以告诉他,你的师傅就是鹿林老翁,而鹿林此时就在他的身后站着,看他是个什么反应。”
“噗……”
也跟着笑呵了一声,曹祐瞧见自己这怪异行为,引来了苏弥和徐师姐的注意,连忙强装镇定地跟肖安说了声,
“哦,他呀?我师傅鹿林不就在你身后站着嘛!”
“……”
没有转过身去看一眼的肖安,顿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太幼稚了。曹祐是曹天的儿子,照理来说是接触过,鲛海他们那些老前辈的。
至于说人家的师傅是鹿林这个梗,他是死也不会接受的。开什么玩笑?曹祐要是师尊的徒弟,那他岂不成了曹祐的师兄。
自信没被隐了身形的那人,看出任何端倪来,肖安站起身来,跟曹祐抱了下拳,装出了一副失望的模样。
“肖大夫,你这就要走了呀?我们不是要秉烛夜谈嘛?”
不懂肖安为什么要摇晃了一下脑袋,曹祐出声询问了一下,却没有等来肖安的只言片语。
看来,这老头真不想继续逗留了。也罢,大叔一定又知道了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不亏嘞。
“这显贞好歹也是东州的一座城,怎会如此不堪?”
从进了城门那一刻开始,赖十三所能够见到的,无非是些狼藉,并没有看到哪怕是一个人影。
生平第一次看到这种荒城,这厮不禁询问了一下身旁的杨业开,希望人家能够给他一个满意些的答案。
“许是东州城那边举办了些热闹的庙会,城中百姓都赶去观看了吧。”
大街两旁的店铺是紧闭着没错,但屋里可躲着不少往外张望的家伙。
那些家伙在怕谁?难道是怕他们这几个简装出行的外来人?
有这个可能,他们六人稍微走远了些,里头的人就轻松了不少。
杨业开抓紧手中缰绳,走在了队伍的前头,生怕有人意图行刺赖十三。
“嗯?说没人,那边还有一个,我们过去问一问,没准那人知道显贞城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瞄见了张盼签那痞子,赖十三勒紧缰绳,示意座下雪髯驹多往前走几步,最好能够赶在杨业开的前面到达。
无意走快的雪髯驹,偏就慢吞吞地挪着,对那老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它原以为东州有什么好看的玩意呢,岂料大老远跑来,看见的尽是些被丢弃的烂叶枯枝。
“敢问老丈,这城里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冷清?”
先赖十三一步,到了这老头养家糊口的摊子前,杨业开抱拳讨教了一声。
然而,他的客气等来的不是老头的答复,而是漠然无声。
“……”
多瞥了马背上的赖十三一眼,张盼签这才忙着收拾起了这些物什。
等赖十三也走到他面前来,他已经收拾完东西,准备逃之夭夭了。就他们座下那战马的神气样,别人看不出来他们的身份,他张盼签可还没瞎了老眼。
想要从他嘴里得到点消息,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老丈且留步!能否替我等卜算一卦?”
想起刚才悬挂于,张盼签身后的那条长布,赖十三溜身下了马背,就是不想让这老头走得太容易了。
也许是他的相貌比杨业开英俊潇洒多了,那老头听了他的话,竟也停下了脚步来。
“老夫平生不为三种人谋算,其一姓氏中有个赖字的,其二生于官宦世家的,其三假仁假义的。除此三种人,还需付上十两纹银。”
指着朗朗乾坤,说起了自己的规矩,张盼签也不怕杨业开,从他背后戳来一枪杆。
“你这老头,分明就是欺老骗幼的痞子,满嘴胡言不知好歹!”
听不得张盼签这些辱没赖家的话语,杨业开气得就想用这条马鞭来抽张盼签,怎知赖十三倒来拦阻他。
无奈之下,杨业开只好罢手。
“这里是五十两纹银,我们也不求老丈谋算前途,只想探问一句这显贞城何故凄凉?”
松开了杨业开的手,赖十三心知这张盼签有些来头,遂恭敬地跟随从拿了锭银子,期望对方不要太过于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