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睁开了狗眼
没得几个时辰歇息的轩辕伽,在他那些功法的帮助之下,倒没有太多的倦意。
一击,再一击,又一击。
费了好些气力才,将这棵碍事的树给砍倒,轩辕伽能够看到的,和罗奋等人所看到的一样,是一座城。
那座城很老了,在他们的眼前又显得十分的渺小。这一次,轩辕伽没有再得了罗奋的吩咐,将众人所砍下的树,拖回南大营去。
普祥郡城到东州城之间,是有一条宽敞些的官道,赖十三他们为什么会弃而不用,非要来新开条大道出来呢。
这路的一边是南大营,另一边直对着东州显贞城,那座又老又残破的旧城。
到了这里,众人以为能够收拾锅碗瓢盆,回到南大营里歇着了,哪知罗奋当指挥官上瘾了,不让他们回去。
“都给本将军听好了,咱们出来一趟可不能就这样子回去了。这路算是替他们霸刀门修的,自然得去跟他们讨几杯水酒喝,否则回去非得被其他人笑话。”
高高地坐在这匹浊毛马的肩背上,罗奋似笑非笑地跟众人宣布了这么个事儿。嘿,就这样子回去,也不过是吃点硬饭苦菜,哪有到那显贞城去一趟快活呀。
“好……”
真看得罗奋跑在了前头,众人不想跟也得跑着来。
在南大营中每天过得是个什么生活呀?要女人没女人,要酒没酒。唯一的乐趣,就是闲聊些和赖家有关的事情,比如赖十三为什么会被叫做赖十三呀,是不是他家真有十二个兄弟姐妹。
暗叹罗奋一天不折腾不像个牲畜,轩辕伽能够说些什么阻挠的话语来,跟着就跟着呗,又不是去攻打那显贞城。
额,就他们这样跟攻打显贞城是没有两样的,一进城就摸摸这个小姑娘,搂搂那个老太婆。
仗着年轻气盛,他们吃饭喝酒还不给钱了,没被显贞城守军给暴打一顿,反而将人家给打了一顿。
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的罗奋,见到什么个喜欢的东西,随手一拿再一丢,全然没有将雪惑军的荣辱挂在脑袋上。
最过分的是他们意图强抢民女?不,是他们把城守大人家给抢了个光,还扬言是替百姓们出口恶气。
城守大人家最值钱的,莫过于那一方官印了。掌控了那官印,等同于掌控了这显贞城内的军务大事。
嚣张如他们,又很害怕,也就不敢真玩出些谋财害命、放火烧屋、强抢民女的事情来。
他们一个个连个新兵都不如,心知闹腾完之后,罗奋随便找他们其中几个人出来顶罪,他们那是有死无生的。
“你……你们要做什么?我这是小本买卖呀……”
这老头羽扇纶巾地坐在摊子前,还没将龟壳中的铜钱都倒腾完呢,就见这几个雪惑军伸手将它们抢了去,连龟壳也不给他留下。
眨眼间,他身上除了这条裤衩之外,连双袜子也没能保住。羞怒之余,老头大喝一声道,
“你们这帮挨千刀的,大白天的也不怕丢了雪惑军的脸面!”
“……你说什么来着?”
缓下了抚摸这位村姑那黑黝的大手,罗奋瞬间就来了气。小小的显贞城内,竟然还有人敢站出来说话,那是不要命了吧?
推搡开了这村姑,罗奋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将那老头给围了住。临近的那些个百姓早逃没了个踪影,哪会想着来搭救一下老头。
“我说你们不知廉耻,平白辱没了雪惑军!”
心直嘴快的老头,用手搓摩了下双臂,被这一阵清风冷得直打哆嗦。他是挺有骨气的,可等来的又是些什么好事。
只一耳刮子,他就被罗奋打得掉了颗老牙。
“你这招摇撞骗的臭老头,才不知廉耻吧?没个本事就学人算命,也不先替你家祖坟移个风水位。让你说我们雪惑军,让你说……”
又是一巴掌抽了来,罗奋成功地让老头的双颊红润了不少。一下又一下,他却没能将老头满嘴的牙,再给打掉几颗。
“将军,我们还是到别处逛一逛吧,犯不着和一个老家伙计较……”
见不得罗奋对这老头拳打脚踢,轩辕伽拦了下罗奋。他的人是没有罗奋那么高大,但他的力气可比罗奋大多了。
不管罗奋怎么个用力,他就没想让这家伙多碰一下老头。
“还不松开?还不松开!你算个老几啊,本将军教训一个臭算命的,几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暂缓了些气劲,罗奋记起了自己的地位,是比轩辕伽要高出不少的,遂大声呵斥了起来。
一见轩辕伽松开了手,罗奋骤然一脚踹了来,没将轩辕伽给踹飞,倒惹得自己的脚酸麻得很。
一气之下,罗奋命令众人道,
“都站着作甚?两个都给我打,往死里打!别管他是不是我们雪惑军的……”
“……”
揍那老头就算了,连自己人也打?
众人迟疑了小半会儿,纷纷搁下了手中的战利品,往轩辕伽和老头的身上踹来。罗奋得罪不起,可这轩辕伽以后成了个将军,会不会来找他们算账呢?
众人也不知扁了他俩几下,只知后来罗奋提议起了到东州城去。
东州城?那可是东州府城呀,听说还有一个藏了不少歌姬的香怡楼。这显贞城内尽是些歪瓜裂枣,那东州城一定有不少国色天香。
“哎哟,我的老腰呀……”
得了轩辕伽的保护,没受多大的伤,老头倒先喊叫出声。想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等耻辱,简直就是老天瞎了狗眼。
不,是老天睁开了狗眼!对呀,不是有这么个人模人样的小伙子在保护他么,还是那雪惑军的。
“老丈,你没事儿吧?”
鼻青脸肿的轩辕伽,也想揍这老头一顿。枉他得罪了罗奋来保护他,却连一声谢意也没有听到。
唉,人心不古呀,他又何必充当什么好人呢。
“不知少侠尊姓大名呀?也好让老汉我立个长生位早晚膜拜……”
趁机捏了捏轩辕伽的胳膊,老头又多看了看轩辕伽的容貌。
嗯,算是个人模人样,略有些帝王之气。他是想替轩辕伽卜算下前程,可人家不乐意呀。
197、没味的茶水
抖了抖,轩辕伽随手就撇开了这糟老头的脏手。
这,这都什么个人呀?摸手摸脚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在玩暧昧呢。
从怀里掏出了这方手帕,抹了抹脸上的血液,轩辕伽就想跟上众人的步伐,免得丢了这么个小饭碗。
“轩辕少侠且慢,老夫有话同你说……”
枪王宗里一共有多少户人家?老头是不清楚的,但大概有多少个姓氏,他还是了如指掌的。
他这话一出,顿时吓得轩辕伽停下了脚步。
“?!”
震惊的轩辕伽,油然生出了些结果老头的心思。轩辕这个姓氏,在枪王宗里头是很避讳的。
若被罗奋他们知道了,他不仅再也进不了雪惑军,连小命可能都得平白送了去。
“少侠莫慌,我这穷酸老头不是故意揭你的底儿,只是有只言片语赠送于你。哪天有缘再见,我们可再促膝长谈。”
侥幸蒙中的老头,也不进一步揣摩下轩辕伽的身世背景,而是滑稽地踮起脚尖,往轩辕伽的身旁跑来,悄无声息般对他说了几句话。
“……”
好奇过后,轩辕伽又多提防起了这老头,生怕一个不慎,就会和老头牵扯上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可他越是这样子别扭,那老头就越是高兴。仿佛在人家的眼里,他轩辕伽就是某种鲜嫩可口的小甜糕。
“你会来找我的,我就住在附近,到时候我们可要秉烛夜谈哈。”
瞬间忘记了身上的寒意,老头摇晃了一下双手,似在给远去的轩辕伽送别。
说完这话,他忙不迭地打了几个喷嚏,好像被风邪伤了身。好冷呀,今年的第一场雪会在什么时候来呢?
撒腿往这小巷里跑了来,老头只想找碗热腾腾的姜茶喝一喝,而不去多挂怀轩辕伽的事儿,更别说卜算一下天气问题。
顺着显贞城而下,轩辕伽从这西门,又一次踏足了东州城境内。上一次出现在东州城,还和曹祐有些关系。
自从那家伙被鹤松踹了飞,轩辕伽做梦的时候可没忘记偷笑。但他也有不开心的时候,就拿那个呼延萱来说,真不是一般的难缠。
进了东州城内,轩辕伽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那些个雪惑军的人。只是,他们都站在大街上做什么,怎么没有像在显贞城那样子哄抢一遍?
“方多宝,你个吃爹喝娘的玩意,咱们来单挑呀?”
显摆着召唤出了把碎墨刀,夏侯元两手一伸,示意身后拿着棍棒的家丁们,不要随便多管闲事。
“……”
气得七窍冒烟的方多宝,脸上的淤青还没有完全消散去呢。
他家是有钱没错,却不表示他能够在钱的帮助之下,样样都比别人优秀。
就拿这灵器的事来说,他到现在连把一阶的灵器,都召唤不出来。真想让自己吃亏的话,他就不会带着这么多人,准备来群殴夏侯元了。
跟身旁这俩粗汉打了个手势,方多宝不屑一顾地指着夏侯元道,
“打,往死里打,但别打死就行……”
“?!”
修为是不高,但夏侯元这败家玩意,可没傻到认不出那俩人手中的棍棒,真是一种灵器。跑?已经是来不及了,怪叫几声还是能够提前准备的。
方多宝是一丁点儿修为都没有,可人家有钱请得起高手护卫呀。这战书真是下错了,应该带人躲在香怡楼里埋伏才对。
“弟兄们看见了吧?霸刀门尽是些废物,狗粮养大的贱骨头!哈哈哈……”
看起了戏的罗奋,带头哄笑起了,扭打在一块的夏侯元等人。就他们那怂样,他随便找几个人出去,都能够将他们全部打趴下。
“哈哈哈……”
分明就没有一丝笑意,这帮家伙还是跟着罗奋,笑呵了个不休。好笑嘛?一点儿也不好笑,不就是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在推来滚去么。
他们还指望着能够到那香怡楼,去看个新鲜呢,却没想要在这儿,陪罗奋这种和贱骨头没什么区别的家伙,傻傻地站在大街上,看这种无聊的闹剧。
“曹家那夏侯元,又和方大财那儿子打起来了,这帮二世祖成天就知道影响我们的正常生活。”
“是呀是呀,我还听说今早显贞城那边,进了伙白衣盔甲的贼寇,乱抢了一通呢。”
“唉,这年头不知该躲到哪里去,才能稍微有个安稳……”
“咱霸刀门也不是没人,怎么东州就一直没个太平呢。”
“嘘,这种话可别乱说,小心曹门主让人来抓了你去蹲大牢!”
躲在了这茶楼中的众人,你一句我一言巴不得将今天,发生在东州境内的事都给说一遍。
老成一些的这位大老爷们,小心翼翼地比划了个静声的手势,希望周围的人稳着点说话。
“小二,再给我们来一壶热茶……”
没了继续唠嗑下去的念头,另外这位大叔也跟着喝起了杯子中的茶水。他们这么多人躲在这里,倒让这茶楼的生意好了不少。
“来咯,几位客官你们的热茶……”
随便兑了点热水,这腿脚还算利索的小二哥,又拎着他那长鼻大铜壶跑了来。
加完了这边的茶水,他又跑到了另外一边去。有几个人多些的角落,他便玩起了那远距离斟茶倒水的绝活,活脱脱的一个泼猴。
“我们在这里喝了大半天茶水,也该个时候离开了。”
跟曹祐抖了抖眉梢,蒙方都忘了自己一共去撒过几泡尿了。继续在这里坐下去,等会天又要黑了。
“好吧,这里的茶越喝越没味,还不如找点茶叶自己煮一大锅。”
伸了伸个懒腰,曹祐不大喜欢身旁挤了太多的人。他俩一离了桌,就有三四个人,从窗沿边走了来占个位。
在他们的眼里,蒙方身上的魔音门服饰,特别的显眼。
“那两人是谁呀?为什么大伙儿刚才,都不敢和他俩挤一桌呀?”
从江宁城而来的这个小胡子,不解地问起了,这几个恕不相识的父老乡亲。
“这位兄弟,你怕是从外地来的吧?那搂着个粉匣子的就是曹门主的儿子曹祐呀,另外那一个是魔音门的……”
转身又要去加水的小二哥,瞧见曹祐和蒙方走下了楼,窃窃私语般解释了一声。
曹祐是谁?不就是个没多高的少年人么。
198、看到了什么
原本呢,曹祐是想将手中,这看似不值钱的匣子,抵押给掌柜的当茶水钱,但人家仿佛听到了某些流言蜚语,死活不敢要了他曹少爷的钱财。
无奈之下,曹祐只得默默地记下这茶楼的位置,好让曹三伯有空的时候过来还钱。
这才刚走到大街上呢,他就见得三百来个白衣盔甲的家伙,宛如恶虎扑食般,往他和蒙方的身上冲了来。
“你们要做什么……”
眨巴了一下双眼,曹祐再傻都该明白,他们是惦记起了,他手里头这个没多少光亮的匣子。
一只手,两只手,一大堆手抓了来,可惜都没能从他手里将这物什给抢走。这么多个人的力气,会比一个小孩少嘛?
两旁楼阁上的众人,怎么也不相信曹祐会有那么大的气力。
“这些是枪王宗雪惑军的人,别跟他们纠缠为好。”
见多识广的蒙方,不学曹祐这样傻站在原地,而是施展起身法,挡掉了不少只脏兮兮的臭手。
乍一看之下,他已然成了曹祐的贴身护卫。可叹他一个人的力气,比不过十来个大汉多。
一堵铜墙撞了来,蒙方差点就被撞飞了去。
“所以说,刚才楼上说的白衣盔甲贼寇,就是他们咯?”
重又将这匣子戴在了脑袋上,曹祐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些。惊云寨那伙儿贼寇还没个处理呢,就又来了一堆。
东州城不像随处能够捡到钱的样子呀,为什么会招惹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家伙。一手再一脚,曹祐可没像蒙方那么多顾及,挨个将他们给揍了晕。
“哇……”
更多的人听了这大街上的热闹,纷纷挤着窗户看了来。有几个比较激动的,差一点就从楼上掉下来,亏了有人拉住他们。
惊叹!从这事儿之后,怕是没有谁敢再离得曹家的人太近了。一个人打三百人,他咋不上天呢。
“废物,都是一群注定吃一辈子硬饭的软包……”
大声地骂叨起来的罗奋,这会儿才知道他带出来的,都是些不中用的家伙。
这帮家伙,简直就是丢尽了枪王宗和雪惑军的颜面。
主人生气了,这浊毛马倒是没有一丝的怒意。它害怕呀,害怕自己再多往前一步,会和那些人一样躺倒在地。
用鞭子恶狠狠地抽了这牲畜几下,罗奋硬是没有等来它的前进。
惨了,这话也丢出去了,不教训一下那小子,真会成了个笑话。
受了惊吓的浊毛马,前仰后踢地要将肩背上的罗奋给摔下去,然后看他怎么当英雄。这么明显的差距都摆在眼前了,难道他连它一匹马都不如嘛。
没看到罗奋摔身下去,它倒见得他翻身躲开了这一阵颠簸。咦?这是要开打的节奏呀,赶紧找个安全些的地方,偷偷地看几眼。
打定这么个主意,这浊毛马灰溜溜地往那小巷口躲了去,模样略有些古怪。
“蒙大哥,你别出手,让我来对付他。”
瞥见蒙方拿了根笛子要来帮忙,曹祐哪肯放过这种教训无赖的机会。
那家伙满嘴胡言乱语,一定没有多强。他还没把龙魂刀拿出来呢,那家伙就急不可耐地抓出了,这把自带劲风的长枪。
“那人所持灵器应该有十八阶,你切莫大意……”
担忧与期待相持而生的蒙方,很清楚枪王宗贵为三宗之一,门下子弟得到了非常多的成长资源,实力普遍都很强。
但他也想揣摩一下曹祐的实力,也好回去的时候能够和嵇柏长老斟酌一下。
几个闪跳过后,蒙方这小子直接站在了,那茶楼的屋顶上,等待着个支援曹祐的机会。枪王宗得罪不起,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曹祐受伤。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劝你乖乖跪下磕头认错,否则打得连你祖宗就认不出你来。”
灵阶不低的罗奋,胆量却没有多大。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他更加害怕会输了。
他们枪王宗可是三宗九门中最强的呀,怎么能够打不赢一个赤手空拳的小毛孩。
“喂,你在跟谁说话呢?前面都没有人。”
站在了罗奋身后的曹祐,随手一握把龙魂刀拿了来。
不是他有意要挑事,分明就是这伙儿白衣盔甲的贼寇,太会虚张声势了。
什么情况?那小子是什么时候跑到这边来的?
转过身来的罗奋怎么个努力回忆,就是没能想到一两个能够代表曹祐移动的残影。
一股奇怪的压力,迫得他攥紧了这把辛苦修炼而来的风朔枪。十八阶啊,寻常人修炼几十年,都不一定能够有这种境界,而他只花了十六年。
压力最终畸形地转变成了动力,罗奋拖着这一阵狂风袭向了曹祐。
嚯,这条杂七杂八的大街上,瞬间得了这一阵怪风的帮助,变得白净了不少。
远处的夏侯元和方多宝,妄想打到天黑呢,哪知身体轻盈地一飘,重重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放下了保护眼睛的双手,轩辕伽愕然看到了曹祐的存在。这不可能是吧,天底下哪有人挨了鹤松一脚不死,反而变强的道理呀。
疑惑归疑惑,轩辕伽更多在意的还是罗奋。那牲畜不似外表看起来那么一无是处嘛,一杆长枪在手宛如擒了一道龙卷风。
照这样来看,能够得到枪王宗正统训练的,是个人都能变强咯。
沉思起了这个问题的轩辕伽,并不欣喜自己这辈子能够遇到鹤松。在鹤松的传授之下,他轩辕伽是比他们,那些枪王宗子弟要强大,可又如何呢?
到头来,他要花费那么多,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努力,才能够换来本能属于他的一切。这些,都是赖家欠他轩辕家的。
当刀枪摩擦之际,被动的曹祐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一个和枪王宗有关的境界。稍有不慎,不是被这种程度的风直接伤到,而是无法获得一丝维持生机的活气。
这些可恶的风,让他不管多喘几口气,都无法舒服一些。如若换了远处那轩辕伽来,他曹祐是否早就遍体鳞伤了。
哈哈哈,速度很快嘛?怎么就不快了!
又恢复了不少嚣张劲的罗奋,大咧着个笑嘴。他喜欢这种占据上风的优势,只要继续保持下去,再来一堆霸刀门的人,他都能够收拾掉。
单纯如罗奋,怎能明白他不过是曹祐,了解枪王宗功法的一个切入口。
199、反击的可能
这种难受的劲,好似坠身在深渊之中,得不到救赎一样的窒息感。
急忙默念起了幽蚕经,来维持灵力的运作,曹祐才没有那么痛苦。
他的灵力本没有消耗多少,所能够承载的灵力也有个限度,但这样子个做法,倒让他看见了一些,平时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灵力与周围的环境,往躯体上流窜而来时,是否也是一种风的形式呢?
假如也是风流动的形式,那它是怎么维持住?有个动力。
不,可能不止一个动力,有来自不同方向的流动劲,推动了风的产生,进而维持住了它的形成。
如果能够在那汇聚之处,生出另外几股动力,是否就能够让风变弱,以至于剥夺了它的存在?
耐心地看着风朔枪尖端而来的劲风,曹祐在用他的龙魂刀,去感受着那一点的力量。
被一股白风包围在其中的紫刃刀,这是轩辕伽所看到的最直观的形象。
他还没想到那把刀的用意在哪里,除了防守和防守,它还做了些什么事情?
其实,那股风除了进攻之外,忘却了最为重要的防守。一旦紫刀发起了反扑,那股风就有可能在瞬间被冲散。
风?察觉到了流过指尖的这股轻柔劲,轩辕伽自然而然地当这种物什是风。也许,这是他从小在鹤松口传心授之下,懂得的常识。
看刀还是刀,见人还是人。
蒙方大致猜到了曹祐,是想摸一摸罗奋那把风朔枪的威力,可也不用这么久吧?
继续耗下去,曹祐身上不止衣服被风扯破,可能连身躯也会受到伤害的。
这个时候吹奏笛曲的话,还不晚吧?不,不要贸然出手。
这些风对于笛音的传送会有所影响,因为风也是一种声音。蒙方希望曹祐快些停止玩闹的心思,拿出些属于霸刀门的本领,来和罗奋较量一番。
曹祐不是在玩闹,而是在寻找破解风朔枪之灵的办法。击败一个持有风朔枪的罗奋,对于曹祐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
他在想枪王宗实力真的很强,那么当一百个罗奋,一万个罗奋出现的时候,霸刀门内有几人能够死里逃生?
想要不被人消灭,就得找到一种自保,甚至于反击的可能。
能够将外界事物尽收于心的地方,是眼睛。
眼睛一开,高低长短一览无遗。眼睛一合,就是一片漆黑。风所出现的那个地方,是否就是它的眼睛?
那要如何才能让它的眼睛乖乖地合上。额,这世上要是有一种能够和它沟通的话语该多好呀,直接闲聊几句就完事了。
得益于龙魂刀的帮助,曹祐又多抚摸了一下,这把寒意不减的风朔枪。
这是什么感觉?浑身冒起了阵鸡皮疙瘩,罗奋顿觉得自己整个人,活在了某种生物的獠牙之下。
只要那近乎无形的獠牙砸下来,他就会死不瞑目一样。久攻不下,罗奋心中的气恼早就歇了大半,更多的是一些烦躁。
那股害怕的劲,却因这一阵鸡皮疙瘩而骤生了不少。天哪,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他无法在持有灵的帮助下,探查到那小子持有器的灵阶。
别说那玩意是无灵阶的吧?无灵阶那种东西,枪王宗里也就宗主他们几人偶尔会拿去用一用,谁都没想据为己有。
这会儿倒好,竟然有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家伙,拿着把无灵阶当玩具。
是这里嘛?凭着脑海中这些奇怪的记忆辅助,曹祐轻轻一刀滑了来,惊讶地发现龙魂刀,与某种无形的流体发生了个接触。
他没能将那类似风的流体给斩碎,倒是折腾出了一种和它相似的东西。
在这新奇之物的引领之下,曹祐再一次将龙魂刀,咬向了那风朔刀。风,弱了些,用心听一听多少能够听到,一些它所要传递的信息。
“臭小鬼,看你祖宗个幺的球!”
失去了和曹祐这样子耗下去的耐心,疾风之劲化为万千枪影盖向了曹祐。
这是罗奋最快的速度,能够躲开的人还没有几个呢。
或许他应该想,雪惑军中比他厉害的人,没有个二十万,也有个七八万。
“……”
瞧见曹祐挨了戳,轩辕伽说不出的忐忑。曹祐这种人呀,真的得在一开始接触的时候,就全力击败,不能够任由他在战斗中强大起来。
用招式喂饱了一个敌人,无异于给天秤一端的自己,加重了负担。自己坠往了深渊,敌人飞上了天。
“你们这种能够召唤出劲风来的长枪,有个什么样的名字呀?”
抹了下嘴角的血液,曹祐期待罗奋能够告诉他这个答案。等不来个答案,他早该明白,此时的罗奋只是一头盲目乱冲的牲畜。
看这迎面而来的劲风呀,曹祐大胆地放弃了躲避的念头。
那风里头藏了太多太多,能够给他致命一击的碎屑,不能够成功的话,可就得死在这里了。
“啊!找你祖宗哭去吧……”
仗着有这疾驰而去的劲风掩护,罗奋伸长了他手中的风朔枪,要来帮曹祐了却此生。
胜利就在眼前了,把风朔枪戳在那小鬼的身上,他就赢了。
什么东州城,连个像样的高手都没有。等会儿,一定要去传说中的那座香怡楼逛逛,看谁再敢跟他罗大爷较劲。
罗奋这种家伙呀,脑子里在想什么呢?谁跟他保证曹祐就一定会被他击倒,甚至于一命呜呼的。
握了握小手,轩辕伽有了些要过去,帮罗奋一把的念头。思忖良久,他又觉得罗奋若死在了曹祐的手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样子一来,罗奋家的那些亲戚,就会煽动起对霸刀门的报复,到时候想要摆脱掉这小杂役的身份,又有何难呢。
依旧冷眼旁观,坏笑了一声的轩辕伽,耐心地等着曹祐做出点儿,年轻气盛该坏的事情。
“动不动就是祖宗祖宗的,好像只有别人家的祖宗才是祖宗,你家里的全是那玩意一样。”
一击刀芒劈了来,领悟出了这风朔枪破解之法,曹祐愣是凝聚身旁这些无形的流体,化为了一条紫芒光亮的小龙影。
这小家伙以紫刃为风眼,水平盘旋而出,撕咬向了那一道摧枯拉朽般的劲风。
200、别来无恙哈
再一次,从窗沿边探出了个脑袋的这些人,他们未曾明白那道掀飞了不少瓦片的劲风,最后是如何消失的。
他们只知道当他们,再一次将目光汇向大街时,曹天站在了罗奋的面前。曹门主来了?那还有什么个意思呀。
不过,他们还是偷偷地看着,希望曹天和曹祐能够为了罗奋的事打起来。
“?!”
惊讶地瞥了一眼这风朔枪,罗奋又气又怕地看到它,没了个枪尖?这,难道是刚才那一条紫芒泥鳅,咬出来的结果?
嚇,还好他没有受到什么伤,小命还在。在曹天的搀扶之下,惊魂未定的罗奋,颤抖着个身躯,从这冰冷的石板上站起了身来。
“……将军你没事吧?”
都快把罗奋当成祖宗奉养了,曹天又是帮着这厮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是顺手吐口水,抹了抹人家那凌乱的发丝。
曹天为什么要这么个客气?还不亏了罗奋身上,这套专属于雪惑军的衣甲。
“你们霸刀门好大的胆子,竟然让人当街打伤了,我们罗奋罗大将军……”
此时不过来,轩辕伽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来。这可是巴结罗奋的最好时机呀,这牲畜面色苍白神志未清,他轩辕伽全程都很清醒。
“是曹某教子无方,还望将军恕罪……”
有些想要宰了多事的轩辕伽,曹天贵为一门之主,拱手礼拜跟罗奋抱歉了一声。末了,曹天侧过脑袋大声的,冲着不舍得离去的曹祐喊道,
“逆子!还不快回家收拾衣服去?天都快下雨了……尽在这里丢了祖宗的颜面。”
“……”
没瞧出这天色有半点儿要下雨的征兆,曹祐隐约明白是曹天在睁眼说瞎话,有意让他快些走远,免得他曹门主左右为难。
识趣地收了龙魂刀,曹祐自叹不亏。将脑袋上的这个匣子搂在了怀里,他就这样子在众人的目送之下,走进了某一条不为人知的小巷之中。
蒙方转悠了一下手中的长笛,将它给变了个无影无踪,遂也躲远了些。
“姓曹的?你是曹天?!”
反应了过来的罗奋,哪里还能看到曹祐的身影,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这霸刀门虽然不咋滴,但曹天在三宗九门中的名声,可是很大的。咦?莫非那会儿是曹天帮他,挡掉了那小兔崽子的紫芒小泥鳅?
惊觉到了这个事实,罗奋一时又没了个主意。
“在下就是曹天……此处离鄙府不远,罗将军且去喝杯水酒,以解曹某人多天来的相思之苦呀……”
语气平缓的曹天,脸上却一点儿笑意都没有,反倒让人觉得他是在生气。
谁不生气了?要切磋也不到城外去,看看这一大街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儿?这么多碎瓦断木,还有那些被砸伤的围观百姓,谁来善后呀。
都是钱,偏偏他曹天最缺钱。
“……相思?”
小声嘀咕了下的轩辕伽,也帮着曹天来搀扶一下罗奋。这曹天几时和罗奋认识了?谈何相思之苦。
额,该不会,该不会曹天有那癖好吧?放弃了追曹祐的心思,轩辕伽跟着罗奋往曹家大院的方向而来,不管那些个还没醒来的弟兄们。
“少爷?你可回来了呀,真是太好了……”
忙了大半天,曹三伯这会儿才得个闲空,出门去找一找曹祐。昨夜里回来的时候,之所以忘了去找曹祐,那是因为他在给二傻和那三位姑娘,安排房间和洗漱用品。
一晚上下来,曹三伯头上的灰发又白皙了不少。
“三伯,你看我把谁给请来了?”
笑脸嘻嘻地跟曹三伯,指了指这街上的一老一少,曹祐全然忘了早些时候,对付罗奋那货的事。
偶有几个妈子和丫环看来,她们也不知这沈家几时多出了这么多的人。一丁点儿小事,经过她们的话语,迟早是会发酵成很多个版本的。
“曹三哥,别来无恙哈。”
单手拎着这药箱的肖安,老脸上堆满了不少狂喜之情。曹祐这小子呀,简直就是他的福星,有事没事总喜欢给他送钱。
失忆症而已嘛,难不倒他妙手医仙肖大夫。等会儿把病情忽悠得夸张一些,估计下辈子的衣食住行是不用担心了。
“肖大夫来了,快请快请……”
曹三伯为这事儿正愁呢,他没钱呀,也没有什么脸面去跟老爷曹天借钱。
那沈姑娘非亲非故的,更是不会轻易借钱给他。现在倒好,少爷把肖大夫请来了,那二傻就有希望了。
欠身走了出来,曹三伯巴不得和肖安,攀上点儿特殊的关系,也好以后能够省点儿钱财。
“……需要我帮你拿点东西嘛?”
不急着走进院子里的曹祐,好心地跟苏弥说了一声。就这小子身上成天背了那么多东西,过几年铁定是没有他曹祐高的。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
咬咬牙掂了掂背上这个大箱子,苏弥很想得到曹祐的帮助,却又没有接受曹祐的好意。
若不是这沈家的大门还算不矮,那他得翻墙才能将这大箱子运进去了。
从值钱的角度上来看,他怀里揣着的这个水晶匣子,才是肖安的命根子。
“我来帮你们……”
也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个李端蓉,这丫头一手往苏弥的怀里摸了来,便将那匣子抓在了手里。再一个转身过后,她已到了那院子中。
“……”
前一会儿还见苏弥气喘吁吁呢,曹祐一看那匣子,落在了李端蓉的手上,只见苏弥平白多生出了些气力,两三步就跨过了这高高的门槛。
窃喜自己手中还有,这么一颗粉光芒亮的大珠子,曹祐缓缓地将这大门给关了上,就想跟上苏弥去找三伯他们。
“曹祐!你鬼鬼祟祟地拿着什么?”
闲来无聊从内院走了来的沈盈雨,一副女扮男装的模样,似要去某个秘密的地方。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就让曹祐认出了她来。
没办法,谁让她也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家伙,特别是看到了,某些平时看不到的稀奇玩意。
“抓贼呀,抓贼呀……”
假装没认出沈盈雨来,曹祐抱紧这大珠子,撒腿就往这一边跑了来,生怕跑慢一步,会被那不男不女的家伙,给抢了个光。
“……”
眼角都快抖出鱼尾纹来的沈盈雨,真就当起了个意图不轨的小贼。这里可是她的家耶,还有人敢在她家里,乱喊抓她这个贼,真是岂有此理!
『第二部,完……』
201、说那小娘子
多年未涨过水的怒江,两岸青木竞松百鸟争凰,倒有几分江河霸者的热闹。
行舟于这怒江往天穹间眺望,只觉一条很宽阔的丝带漂流在其中。怒江的美,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欣赏到的,因为在这一份美艳之中,隐藏着太多的危险。
早些年,有很多船家依赖着怒江,挣一口饭钱养家糊口。近些年嘛,他们大多改行了,不敢来抢这一碗秤砣大的饭。
晌午刚过,这条客船行进的速度就提升了一倍。但它再快,落在怒江水面上,和一片顺流的小叶子是没有区别的,看不出哪里快了。
船舱里的众人,各自在想着些事儿,没有多大的闲情去看一下,外头这些四窜而去的船只。
船家他们兄弟几人,则是一心窝的惴惴不安,努力着让船快些滑过,这翠州与昙州两不理的水域。
咚隆的几声响,似有人从高处跳到了船上来,而船也在这时候摇晃了一下。
轮流抱着个小娃的这对小夫妻,还是没能让熟睡中的孩儿继续熟睡下去。哇,那小孩哭闹了起来,引得舱里头的众人,往这一边看了来。
也在这个时候,两个大汉站在了舱门口,居高临下般往里头瞧了瞧,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猪羊。
“每人十两银子,不想掉到江里去的,一边走出来,一边交钱……”
将腰间这一个小麻袋解了下来,这俩大汉也不认为大白天,忙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妥,一人站在了一旁,就等这些羔羊挨个给他们送钱。
满意地看着他们都乖乖地走了出来,其中的这一个大汉,便将小麻袋里的钱,倒向了同伴的袋子中。一看加起来还没一整袋呢,他俩不由地多看了一眼,这群怕死觅活的家伙。
有人给少了钱?这是他俩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于是,这两手空空的大汉,耐心地数了一遍又一遍,才发现不是他们给少了钱,而是他们人太少了。
也难怪,这年头没胆子的都被吓跑了,有胆子的也没剩几个钱。既然钱不够,总得有个填补的法子才行。
加钱那种事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够做的,会坏了这江面上的规矩。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个折中些的办法,向那抱着个婴儿的小夫妻伸手。
婴儿也是人,是人就得给钱。
“大哥,我们身上就那二十两银子了,真的没有了……”
身为丈夫的这位小哥,扑通一下,跪倒在了那大汉的面前。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撒谎,他还不忘将怀里剩下的,这三两银子尽数拿出来。
他不是没听过这江面不太平,可一家子总要有个活路呀。在列州活不下去了,又不敢去汀州,只能顺江而下回老家东州了。
“还欠十七两银子……你这娃儿长得挺俊俏,值七两银子,剩下的就让你娘们来还好了……”
一脚踹开了那小哥,这大汉一手抓了来,要将人家的小孩往小麻袋里装。至于说那小娘子嘛,自然是要抓去卖个有钱人家当小妾的。
“这是什么?”
肖安用左手食指和中指比划了个手势。
“一只手……”
二傻不明白肖安,究竟想要他说个什么意思出来,瞧了在场的众人一眼,随意地说出了这么个答案。
“这个是谁?”
“蒜尤姐姐……”
“那个是谁?”
“姜尤姐姐……”
“那他又是谁?”
“我说他是救椒尤姐姐们的少侠,你们都说二傻笨二傻呆,那我只能说他是小师弟了……”
顺着肖安所指,二傻对曹祐还是比较伤脑筋。这些人里头,就曹祐最让他感到困惑。本来就是认识没多久的人,非要说是什么小师弟。
“那她又是谁?”
不指向邢鑫那丑丫头,肖安故意指向了邢鑫身旁的李端蓉。
若这二傻不认识曹祐,照理来说除了他那三位姐姐之外,其她任何人都是不认识的。
“丑妹妹!和三位姐姐站一块,她真的好丑耶。”
也不怕讨来邢鑫的一顿胖揍,二傻兴高采烈地笑呵了几声,有些想要从这椅子上挣脱起来,去搂一搂漂漂亮的椒尤姐姐们。
“得了,真是个傻子,无药可治了。你们谁是他家亲戚呀?趁早给他建个房子,别让他随便到街上去闲逛了。”
轻拍了一下二傻的脑袋,肖安又准备来忽悠在场的众人。嘿,谁让他是鼎鼎大名的肖大夫呀。
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他肖大夫的话可是金玉良言,值钱呐。
“大夫,二傻真没得治了嘛?”
为了下半辈子的幸福,椒尤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让这个结果出现在她的面前。换上了沈盈雨的旧衣服,再加上这一抹关切模样,她的存在无疑是这屋里少有的美人。
“这……虽然无药可治,但可以用刀子来治。简单点来说,就是把这二傻的脑袋给切开,然后看一看里头有没有瘀血块。不过这个法子最大的风险,就是他以后会变得比傻子还要像傻子。”
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肖安什么没有见识过,就是没有见过这么楚楚动人的美女抓着他的手。
原来和一个美女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会是这样子一种享受呀。
“啊,二傻不要切脑袋,二傻怕……”
好似知道了肖安在想什么坏心思,二傻摇晃起了个身体,要往椒尤这一边倒来。
亏了那苏弥一把拉了住,不然椒尤姐姐没有碰到,他就先摔坏了。
“二傻别怕,姐姐们陪着你呢。”
瞬间忽略掉了肖安,椒尤往前多迈了两步,心有不忍地站在了二傻的身旁。
唉,早知如此,何必前些时候呢。如果二傻一直都这样子,那该如何是好呀。
这沈家的宅院是那沈姑娘的,早晚是要离开的,就看人家想不想赶她们走了。离了沈家能够到哪里去?二傻又没个亲戚朋友的。
再说那一天三餐的钱财,也是一大笔开销。
“……”
悄然走了出来,邢鑫这丑丫头可不再想遭了二傻的取笑。一个曹祐,她都够讨厌了,哪里还有闲情去讨厌,这般可怜的二傻呀。
也许,二傻的可怜,只是对于她们这些外人而言,没准二傻自己是觉得挺幸福的。
202、可不清楚了
曹祐那家伙在桌子上趴着做什么?
困了累了大可以,回自个屋里去歇着呀。他那屋,不就二傻他们这会儿在的屋么?活该!
谁让他昨夜里不回来的,也不知跑哪儿玩去了。窃喜了一声,邢鑫快步往这院门口而去,要去找她的师傅和沈姐姐。
“……”
似睡非睡地趴在这石桌上,曹祐是有些累了。他多么希望屋里那人,只是外貌和唐师兄一模一样而已,不真是他的唐师兄。
说起唐师兄,曹祐想得更多的还是徐师姐。这是个人都喜欢美女吧,他曹祐也不例外的,尽管喜欢有很多种境界。
“有没有从你那唐师兄的身上,学到了什么好东西呀?他看起来是个傻子,实际上很聪明的。左左右右被三个美女簇拥着,是个男人都会羡慕他的。没准,你该放下对她们的偏见,喊她们一声唐师嫂哈。”
小欧桓舞着这把小紫刃,在桌面上一蹦一跳地比划着,倒有几分可爱之处。但他的可爱,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到的,世间少有。
“大叔,这事儿我们不提了,我想好好地趴在这里睡一会儿。”
不再看大叔的身影,曹祐心累至极地眯缝上了双眼。他的脑海之中一片漆黑,什么事情都不想拥有。
就这样子一无所得也不错呀,起码没有失去什么贵重的东西。哎哟,挨了小欧桓一击抽,曹祐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指。
这大叔闹哪样呀,又不是不知道他昨晚,在那茶楼里喝夜茶,都快困死了。
“害你唐师兄成傻子的凶手出来了,你还有心思打盹……”
小欧桓不理会曹祐的委屈模样,又多抽了一下曹祐的手背,好似在责骂曹祐没有多大的长进。
凶手?什么凶手?止住了询问大叔的冲动,曹祐微微侧过脑袋来,只见三伯和那三个女人,以及李端蓉从屋里走了出来。
三伯一定不可能会害唐师兄,因为曹祐认识三伯太久了,不认为三伯会是那样子的人。
李端蓉有些可能,毕竟她来历不明,行踪不定。
还有那三个整天,围着唐师兄转悠的女人,为什么要和唐师兄那么亲近,难道是要从唐师兄的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嘛。
“?!”
不喜欢曹祐那种近乎怀疑的异样目光,椒尤她们仨结伴,往这廊道的横椅上坐了来。
曹三伯心中也有些烦闷,没有往曹祐那一边去坐一会儿,而是站在这房门口等着。
李端蓉就不一样了些,坏笑着个脸向这边走了来,一点儿也不怕曹祐眯着个眼在看她。
“那边不还有位置么,非要凑到这里来做什么?”
和邢鑫对他的那种小厌恶有所不同,曹祐对李端蓉这个妹妹极其没有好感。
这种不喜欢,可能是源自于某一天他摔在大街上,而瞥见她拿了俩包子,扬长而去的漠然吧。
“曹祐哥哥,你喜欢看我,那我就坐到你身边来,让你看个够好了。”
支起双手托住了个下巴,李端蓉小脸粉彤彤瞧了瞧曹祐。跟曹祐此时的小眯眼有些不同,她这圆溜溜的大眼睛多了几分灵气。
是暗灵的灵气,还是优灵的灵气,就得时间去见证了。
“他们一家子的钱,我们少爷帮着给了……”
顾之威最受不了,这种妻离子散的场面了,忙从兜里掏出了十七两银子。
真就十七两,多一钱不多少一文不少。那些个比他有钱的,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这是他家的事,关你家鸟事了?告诉你们,今个儿油膘太少了,每个人都得加十两,否则自己往江里跳……”
一时半会儿,没能够将手里这小婴儿,装到在小麻袋里,这大汉便搂着哭闹不已的小婴儿,就往顾之威这边走了来,顺势扫走了那十七两银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见有个穷得要死的家伙,直接往江里跳了去。
那人能游到岸也得交钱,游不到岸早晚得成了,水里头那些怒江鳄的点心。
“你们这帮牲畜,有本事去抢那些大官大户呀,尽来折腾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养老的钱都拿出来了,这老太婆子哪还有钱,交给这些个霸水为盗的贼寇呀。哭得伤心不已的她,不想往那江里头坠,也得飞了去。
“聒噪个甚?还有谁想下水的,随便愣着看戏。”
另外这大汉踹完那老太婆子,把手里这大半袋钱财往前一扬,示意想活的人把钱往这袋里放。
有几个实在怕死又有剩钱的家伙,连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交完钱的那一刻,他们脸上挂着的表情,无外乎些沾沾自喜。
不想再送钱的顾之威,倒有些要讨债了。
好在这船,被几条横江而过的大绳子给拦了住,他想要将那溺水的老太婆子,从水里头救上来,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气力。
翻身踩着绳索而来,一个脚背倒挂而下,他就轻松地将老太婆子给捞坐在了绳索上。
就他这多事的举动,顿时就惹来了那俩大汉的不满。
“他姥姥的个龟孙,不给钱还想救人。”
又是一脚踹开了人家哭闹不已的小娘子,这大汉一声口哨,硬是招呼来了十几条小快船。
那船上站着的,无非是些地位比他俩,还要低一筹的小喽啰。
“害人的穷酸玩意,没钱就不要来搭船呀。”
这交完了钱的大胖猪,浑身无力地软倒在了船板上,心中不住在咒骂顾之威。
得了他这一身肥膘,这条不算得大的船,不由地抖了抖。亏了他不是在那最末的地方,不然真有可能,让这条船上的人都往水里坠。
“上!别急着折腾死他,留他喂怒江鳄……”
暂时忘了收钱的事儿,另外这大汉一声令下,就看起了小喽啰们,身轻体盈地扑向绳索上的顾之威,全然没有注意到,那个淡然站在船头的红衫男子。
“大婶,你可要坐好了呀。再掉到水里去,我可不一定能够救你了。哇,好险……”
抱着这老太婆子左躲一箭右闪一矛,顾之威差一点就被一把不长眼的鱼刺杆给戳到。
放心不下这老太婆子一个人在这绳索上,顾之威瞄准最近的这条小船,一个身形飘转而下,就让船上的小喽啰们飞远了去。
这一处的水域里是否有怒江鳄,他可不清楚了。
203、不是他朋友
坐在怒江南岸,这一处小亭中抿茶的散堂升,本是没有闲情来此一览江面风光的,又不得不来。
怒江水域横跨七州福地,多少水匪湖寇仰仗着它,发家致富呢。既然有的争,就得整治一下,不然丢了宝五爷的脸面,可不好交代。
“堂爷,今个儿的油膘有些不顺……”
小头目可不敢掀了这几十条布幔,因为他清楚布幔所在的竹筐里头,压根就没有多少银两。
“明个儿开始歇停几天,大伙儿也都累了。”
散堂升这看似亲和的话语,落在这些个小喽啰的耳边,那跟个晴天闷雷一样,吓得他们一个个匍匐在地。
他也不喝这茶水了,起了个身来看了一眼,那条老半天没动一动的船。此时的江面上,还是挺热闹的。
照前些天来比较,会有这么不顺的事情发生,一定是出现了某些有来头的人,比如北岸那帮有事没事,就喜欢坏了规矩的家伙。
说好了初一十五一人一天,可他们倒好,真当他散堂升是跑去昙州听曲了。
大跨一步往坡下的怒江跑了来,散堂升越近了些,越见得不少小快船蜂拥而出。
没他的命令,他手底下的人是不会这么积极的。一柱香的工夫不到,他就从山上来到了这条船上。
这船的主人家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可能是被宰了扔江里,也可能是弃船逃了去。
他的出现,顿时让那两百来条小船,缓下了舔舐这口香饽饽的念头。
“这劫了的钱,可没有还回去的道理,阁下莫好心做了坏事。”
帮这俩大汉解了被封印的经脉,散堂升忍不住多瞥了一眼顾之威。就顾之威那身板,和他还是有的一比。
不过,真个较量起来,孰强孰弱还不好说。
“堂爷……”
这俩大汉还想不自量力地教训一下顾之威,哪想讨来的却是散堂升的一掌掴劲。
右边的这大汉脾气不是很好,想要打还给散堂升一巴掌,哪想身旁这同伴急忙拦了下他。
散堂升是谁?不就是昙州那边的旗舵么。他们旅爷来了,还得跟人家客气几声呢。
“这钱都散出去了,你俩还嫌丢不够人嘛?回去告诉体旅间,这百家饭他一个人撑不下的,不要那么大的胃口。”
哪能看不见那大汉一脸的憋屈劲,散堂升背手而立无怒自威。从人数上来看,他散堂升是要吃亏的。
但在辈分上来说,这帮家伙努力个十年八载也超越不了他。
“……”
俩大汉自知不是散堂升的对手,招呼来一条小快船就跳了去,徒留下散堂升,大眼瞪小眼地看顾之威。
这人是个什么来头?散堂升看不透顾之威,顾之威也想不明白散堂升为什么要出手。
散堂升不来的话,顾之威还能多耗费些气力,教训一下这帮欺软怕硬的小贼寇。
额,虽说都是些无名鼠辈,但人数真不是一般的多。
“堂兄,你怎么才来,真是想煞小弟了。”
这人厚着个老脸,一手就搭在了散堂升的肩膀上,容不得散堂升有半分的挣脱。
临近的那些个小喽啰们,一听这人是散堂升家的亲戚,便也划快了一些手中的船桨。
船上的众人以为能够逃过一劫了,怎知他们之中老早就有了这货贼寇的亲戚,几近绝望呀。
“对呀,我很喜欢看到你……”
伸了伸小手,曹祐一把就去扯了扯,李端蓉那滑溜溜的小脸蛋。前一会儿,他只是抱着点玩闹的心思过来。
但这一近距离的接触之下,他莫名想起了当年捏阮凌香的那回事儿。受了这一种感觉的影响,他又不得不想起了他的娘亲。
“你欺负我!”
没料到曹祐敢把脏手往她的脸上扯来,李端蓉如此近距离的看着曹祐,心中的小趣味都消失没了个踪影。
她也讨厌曹祐了,想要让曹祐离得她远远的。可刚往曹祐的手上抓来,她又觉得自己小心脏噗通怪跳。
这种感觉是什么呀?怎么又讨厌又喜欢的。
“蓉蓉,我们一起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那是什么地方……”
“那个地方很大很大的,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好看的房子。”
“不要,我才不稀罕呢。”
“所以说,你多少和唐师兄的事情有些关系咯?”
吹散了脸上的这一阵桃光,曹祐眼里潜藏的光亮变了又变。
他不大明白大叔,为什么要引导他来哄骗这样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女孩,但他又明白了这样子个询问后,所看到的是些什么事儿。
为什么这李端蓉,那本该软嫩嫩的小脸蛋,会在一瞬间绷紧呢?难道她真和唐师兄的事情有关?还有,她的眼睛很奇怪耶。
“哼,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
撇开了曹祐的双手,李端蓉起身就想逃离而去。曹祐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毛病呀?
一会儿笑脸嘻嘻,一会儿又来怀疑她。她都不认识那唐师兄,又为什么要害他呀。
“追!别让她跑了。”
转身往曹祐的脑袋上蹦了来,小欧桓这小家伙一声令下,指挥起了曹祐。
他有预感,就算不能够从李端蓉的身上,得到些和唐曲明有关的事,也能进一步挖掘出,跟李端蓉有关的秘密。
“嗯……”
施展开了身法的曹祐,在石桌旁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紫光残影。照他如此诡异的反应速度,没道理会抓不到同样诡异的李端蓉。
李端蓉只是往前小跑么?又不像,好似试图要往某个空间中隐遁而去。
“……”
椒尤姐妹三人看了彼此一眼,又望了望曹祐和李端蓉坐过的那地儿,已然看不到那俩少年人的存在了。
在屋里那会儿,她们还以为李端蓉不是邢鑫的朋友,就是曹祐的邻居呢。
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她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龙风吟止!”
用龙魂刀使出这一招,从罗奋那里学来对付风灵的刀法,曹祐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和觉悟都没有。
他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留住李端蓉。一旁的那些风灵本想多帮一下李端蓉,一见这条紫芒泥鳅撕咬而来,吓得往角落里躲闪而去。
没了它们的帮助,李端蓉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204、一点儿笑意
噔,眼看自己就要揪住李端蓉的手了,曹祐却听得一声琴瑟之音传了来。
受了这股劲力的影响,曹祐不得不暂时躲闪开,再寻抓捕李端蓉的机会。
抓住了这一瞬间空隙的李端蓉,果断往这一面不算白皙的墙壁里,遁了个无影无踪。
李端蓉一逃,曹祐转过来看起了,这个帮李端蓉逃逸的家伙。邢鑫?没错,就是那又丑又不讨人喜欢的死丫头。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她可是谋害唐师兄的疑凶呀!”
将手中龙魂刀重重的,戳在了这小石板上,曹祐怒意难消地望着邢鑫。这么个距离,足够他拿了龙魂刀,过去教训那丑丫头一顿了。
“……”
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邢鑫不由地一愣。那李端蓉看起来像坏人嘛?她还以为是曹祐亲戚家的女孩呢。
就算李端蓉是坏人怎么了?这里也不是他曹祐的家,由不得他乱来。
湿润润的眼眶里,没能蹦出一丁点儿泪水来,邢鑫同样大声地冲着曹祐喊道,
“你看看那墙,再瞧瞧那地儿!这是沈姐姐的房子,都被你破坏成个什么样了?她是坏人,那你就是好人了?”
“……你?!”
误以为邢鑫是为了一堵烂墙,和几块破石砖在计较,不多看自己追赶李端蓉时,所折腾出来的杰作,曹祐想哭的心都有了。
天哪,这都是个什么人呐?又丑又笨又多管闲事,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啊,我的房子我的家呀?是谁玩出来的?”
推开大门走了进来的沈盈雨,一看墙上多出来的那个大门,又见得曹祐和邢鑫手里都拿了把灵器,遂自然而然地认为,是这俩小家伙一言不合打出来的。
“是他!”
不想背锅的邢鑫,收了她手中这把长琴,委屈巴巴地往一身男装的沈姐姐身旁躲了来,仿佛晚一些就会遭了曹祐的欺负。
为了多坑一下曹祐,她还不忘伸手指证曹祐。
“好你个曹祐,枉我好心好意地供你吃供你住。可你倒好,反过来拆我的房子?说吧,你到底打算怎么赔?我家院子里的这地砖,可是汉白玉雕刻而成的,还有那墙……喂,你不能走……”
轻拍了一下邢鑫的脑袋,示意这丑丫头不用害怕了。有她沈姐姐在,一切问题都不是个问题。
惦记起了曹祐那两颗,藏得无影无踪的亮光珠子,沈盈雨人美心可不怎么美,也不想一想曹祐会到这儿来,还不是被她绑着当辟邪之用。
她这一笔天大的买卖还没算个清楚,就见曹祐两个闪跳,蹦没了个影。亏了,让他这样子一跑,亏大发了。
“沈盈雨那人喜欢斤斤计较,倒也是个美女,你又何必生气呢,大可以当成是提前几年,给她沈家送了聘礼哈。”
依旧坐在曹祐脑袋上的小欧桓,笑得那是前仰后翻,差一点滑下去。
“大叔,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跟师傅一样不正经了?我像是会喜欢她的人嘛?再说了,她心里装的不就是,不就是那丑丫头的师傅么。”
孤零零地往风梧山庄所在的方向而来,曹祐难受呀,他的难受在于自己能够何去何从。以前的那个家不在了,不在了。
堂爷?堂兄?这个笑话有点意思。
偷笑了一声,顾之威用随身携带的这把小匕首,轻而易举地切开了,这几条横江而过的大绳。没了绳索的阻拦,这船又在江面上漂了起来。
不担心有人会再受到些伤,顾之威静静地当起了船夫,撑船往前而行。
“原来那俩小子身上的经脉,是被你封住的,你想怎样?”
动弹不了半分的散堂升,看不到身旁这人具体的容貌,只觉人家的修为远在他之上。
“不想怎样,也不会把你怎样。这怒江上的无本买卖挺不错的,我也想挣一笔。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你变成我的人,然后坐等你每月给我送钱。”
无所顾忌地解了,散堂升身上被封的经脉,这人看着沿岸那零零散散的船只,就像看到了一大笔花不完的钱财。
十两?二十两吧,得让每条船的当家人,每个月上缴六百两两银子。
还不上的,就抓他们去挖江渠好了,也省得他们成天吃饱撑着没事做。
“哼,人长得不咋滴,口气倒是挺狂妄的。”
不认为那人有多么的玉树临风,散堂升一掌击了来,没将对方轰飞,倒让自己往后退了好几步。
如若那一掌用出了全力,这会儿他可能掉在江水里头了。
“我这人除了酒量不好之外,其它的本领可不算差的。你这掌劲不够,得多练几年。”
又是轻轻一挡弹开散堂升的铁拳,他的脸上可没有一丝的得意。
反观船尾的顾之威,则是盼着散堂升全力以赴,然后看一看散堂升怎么飞到岸上去。
“……”
心知对方有意谦让,散堂升也不当那种不要脸的小人,稍稍沉下气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这人生得黑铜肤貌,八尺来高,还学那些歌姬披了件红衫。
咦?那束发头巾上有一个红叶绣徽。莫非?不可能,那种家伙提防别人的暗害还来不及,怎会如此大胆跑来这种地方。
饶是心中百般怀疑,散堂升抱拳请教道,
“阁下尊姓大名?为何来此浊江之上。”
“你都说这里是浊江了,我怎能不来看一看,我家的小水沟通不通达。这怒江纵横七州,意义非凡,得了它不等于得了大半个天下?”
脸上仍旧一点儿笑意也没有,这人看了一眼两岸风景,揣摩就快到了莱州水域。
这人真是狂傲,怒江这么大的地儿,说成是条小水沟。
那个家伙?寻思到了某个人物的散堂升,不觉得眼前这人,和汀州苏家那人,有何相像之处。
过了这翠州和昙州接壤的江域,有人不识得苏家那家伙,倒是情有可原。但散堂升早年去过列州,没少听过苏家的事儿。
那时候,圣盾门和游鞭门,为了一座江边小城,成天掐个不休,死掉的人可比淹死在水里的人还多。
近几年游鞭门所在的列州,直接就不要了那地儿,听说是被打怕了。
205、委屈一下呗
风梧山庄还是风梧山庄,没有因了他曹祐的离开而有所改变,也不会多了他曹祐,而与众不同。
当别的宗门内部矛盾连连时,他们霸刀门依旧是那个,在世人眼中成不了大气候的小宗门。
所谓霸刀二字,也没让人看出哪里霸气了。三三两两站成一小队的霸刀门子弟,并没有曹祐那么会胡思乱想。
对于他们来说,霸刀门就是霸刀门,今天过了接着明天的事儿,明天过来等将来的事。
哪天比试又赢了,他们就又能够修习到,更为高深些的刀法,最终成为个长老,亦或者离了霸刀门,加入五大军团行列,甚至于踏足王城成就丰功伟绩。
有些时候,曹祐也很羡慕他们的这种简单心思,一天天过的不算太开心,也不会觉得很难受。
无聊地坐在这墙角边,曹祐静静地看着他们,演练那些普通人所接触不到的刀法。
“喂,谁让你坐在这里的,赶快出去!不然打得你牙都剩不下两颗……”
领着几个师姐妹而来的甄素清,一手抵在腰杆上,一手指向了曹祐。
别人都是穿着霸刀门子弟该有的服饰,这人身上就一套普普通通的衣服,铁定是从外头跑进来偷学刀法的。
“你不就是那甄庸长老的孙女?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是有见到你。”
抬起了脑袋来的曹祐,得知来人不过是甄素清,倒也没有半点儿生气。算起来,他和甄素清的年龄差距也不过几个月。
“我爷爷的名字也是你随便叫的嘛?看刀!”
认不出曹祐来,也想不起自己曾经在哪见过他,甄素清熟练地召唤出这灵阶第十的净空刀,就想让曹祐吃些苦头。
她的刀很快,也很锋利,轻轻划落而来,只见曹祐额头上的头发掉了一小撮。
再往下,她就砍不动了,好似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阻挠。
“你就该和徐师姐学点煮饭的本领,免得将来嫁人了,遭了婆家的嫌弃。”
不介意掉了些头发,曹祐起身就往这一边走来。不是他要往这一边走,而是大叔看他太闲了,想让他去折腾那幽蚕经。
那幽蚕经晦涩难懂,他略有些暗喜自己,没有学了太多的大道理,不然非把自己糊涂死不成。
“站住!本小姐没让你走,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子走了?”
不明白自己和曹祐之间,有着怎样的差距,甄素清没能追到曹祐,倒是撞见了徐丹琪师姐。
额,她本就是厌倦了这一天天的修炼,而跑来偷懒的。这会儿倒好,被师姐逮到了,不知要再累几个时辰。
“甄师妹,你们不是去喝水了嘛?怎么往这边来了呀,快走快走,等下让我爷爷他们看见了,你们又要受罚了。”
怀疑自己眼花了,徐丹琪笑着个脸,迎向了这些个师妹。不管她们怎么个撒娇推托,她就是没想让她们在这里继续逗留。
“徐姐姐,我才不是来偷懒的,我们是来抓贼的。刚才呀,有一个很凶很凶的家伙往那边跑了,我们正要去追呢。”
撒娇不管用,甄素清一本正经的,指了指曹祐远去的方向,很担心似的跟徐丹琪说了说,希望她这徐师姐,能够带领大家去玩抓贼的游戏。
“好啦好啦,等下我们一起去抓他。”
默默记下了甄素清所指的方向,徐丹琪真似不信了这丫头说的话。是曹祐小师弟回来了?这是徐丹琪脑海中,徘徊好久的一丝窃喜。
自从唐师兄失踪之后,她是挺喜欢亲近曹祐的,毕竟唐师兄在的那会儿,也喜欢和曹祐多说说话。
“罗将军,请!这粗茶淡饭的,还请罗将军委屈一下。待明天召集乡里富绅,再摆一桌宴席替罗将军洗尘哈。”
举起手中的青铜樽,曹天这是把祭祖用的器具都摆出来了。别人请客吃饭喜欢来几两美酒,曹天为了省钱,只让家丁们备了点茶水。
“曹门主真是客气,请请请……”
不大喜欢喝这种没啥酒味的茶水,罗奋饿得脑袋都有些晕了。一大清早从显贞城那边跑来,他还真没吃过什么好酒好菜。
这会儿曹天弄出了这么些大鱼大肉,看得他心痒痒的。碍于曹天太客气了,罗奋一时强忍起了个大吃一顿的冲动。
咕,一声不合时宜的怪响,瞬间就让这大堂里的气氛,更加怪了些。饿着肚子喝茶,能饱就真怪了。
“曹门主,这……人都齐了吧,我们什么时候开宴?我有些饿了。”
拱手尴尬地问了曹天,轩辕伽分明就听清了那声音,是从左手边的罗奋身上发出来的,却装作是自己饿了。
饿肚子了就吃饭呗,不然要这么多大鱼大肉做什么,摆着好看呀?
“齐了齐了,罗将军和沙小兄弟快请……”
率先举起了桌子上这双筷子,曹天这几天在吃素呢。
他还没将这一条翡翠般剔透的青菜,搁在嘴里咀嚼一番,就见罗奋那厮左手抓了一个猪蹄子,右爪掐了块羊肋骨,胡乱啃咬了个不休。
就这吃相,确实比猪好看一些。
真香!肚子饿了舔鱼骨头都香。罗奋一顿狼吞虎咽,愣是将这五斤大鱼大肉给吞了个无影无踪。
轩辕伽看罗奋还一副没吃饱的样,忙把自己盘里的锦绣鱼露端给了罗奋,自己啃起了根雕工还算可以的萝卜。
这曹家是不是太穷了?多拿几斤肉来呀,还怕被他罗大爷吃垮了不成。
“来人呀,把我这几盘也给罗将军端去。”
故作感伤的曹天,吩咐起了右手边的曹石,不敢饿着罗奋将军。他越是这样子,罗奋就越觉得不好意思。
“曹门主,你们东州也是个地儿,怎么就这么穷啊?”
不好意思之余,生出了一丝的戏谑,罗奋拍了一下,这堆了不少空盘子的长桌,不解地问了问曹天。
罗奋心里明白,东州始终还是东州,永远是个鸟不生蛋的穷酸地方,没法和富饶的上原九郡相提并论。
“唉,罢了罢了,还是不提这事为好……”
叹息了一声,曹天一点儿门主的威严都没了。在他左边那桌子旁坐着的夏侯元,只顾细嚼慢咽着,不懂得曹天在盘算什么开天辟地的大事。
206、本不是问题
这曹天话里藏话呀!什么叫不提为好?说出来会少根毛呀。
嗯,这事儿一定和曹天,为什么这么抠门有关。没有罗奋那么好奇,轩辕伽又往嘴腔里塞了点酥骨肉。
几下咀嚼,他就将这一嘴的食物吞了下去。这一顿饭,可比他在军营里要好多了,荤素皆有还带点解渴的茶水。
“曹门主有话直说无妨,有我们雪惑军在,你们东州城内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
手底下的人还没回来,罗奋就向信誓旦旦地说了个透。他也不想想,就算有了那三百来号人马,也折腾不出什么大事来。
“有罗将军这话,曹某甚感欣慰。不瞒将军,在我们东州城之所以连年鸡犬不宁,都是受了那伙儿惊云寨的贼寇所害呀。”
“贼寇?”一听这种存在,轩辕伽和罗奋眼里都迸出了点亮光。
“前些天,曹某奏请帝尊,盼望着能够得到些兵力增援,也好剿了那惊云寨为民除害。帝尊圣明,垂怜东州八城子民安危,总算让曹某盼到了罗将军的到来……”
一把辛酸一把累地诉说着,这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曹天说完这些话,整个人活脱脱年轻了好几十岁。
“曹门主放心,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理应是我等戎装子弟当为之举。待我整顿人马,同曹门主一起赶往那惊云寨,灭了他们个片甲不留!”
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狂喜,罗奋径直召唤出了他的这把风朔枪,就等曹天引路而去。
“额,不知将军此次一共带了多少兵马呀?”
瞥见罗奋那风朔枪,没了个锋芒锐利的枪尖头,曹天顿觉得不大踏实。十八阶的灵器很高嘛?他还能拿出把二十阶的呢。
“三……三千!本将军可是奉了,我那堂姐罗归茵的命令,来帮曹门主荡寇的。”
不好意思说自己底下,加上轩辕伽也不过三百多人,罗奋慷慨激昂地挺直了个腰杆,自思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
嘿嘿,按十个人头一个军功来说,他们三百多人少说,也能够清剿三千名无胆小贼。
到那时候,别说是真认罗归茵当堂姐了,就是把赖十三认作小舅子都不是个难事呀。
“这事儿我们先不着急,不着急哈。”
不信罗奋那熊样能够带得起三千兵马,曹天高举这樽中凉茶,痛痛快快地畅饮了一大杯。
这种事儿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可是会出大事的。没错,帝尊是有授意雪惑军,南下来帮东州城对付一下,那些暗灵盟孽障。
但领军人物不是罗归茵,也该是赖十三,几时轮到罗奋这开山伐道的小兵头了。
“……”
瞧见罗奋那一脸的不舒坦,轩辕伽对曹天那人,就没了多好的印象。罗奋连他儿子曹祐都收拾不了,能灭得了让他曹天寝食难安的惊云寨嘛?
除非罗奋真是罗家嫡系子孙,还隐藏着一套惊天地泣鬼神的罗家枪法。不然的话,还是洗洗睡吧,小命要紧。
咕噜,吞下了这些凉飕飕的茶水,罗奋还未气势汹汹地带领,他那多出来的二千七百多人,冲向惊云寨呢,便有些难受地捂了捂肚子。
这茶水里有毒?往这一边想来,罗奋认定曹天说了那么多话,其实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趁机谋害了他的小命。
小人!不敢真刀真枪地打一场也就罢了,还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亏他还是霸刀门主。哎哟喂,好难受呀。
曹祐回来了?
撇了这些个小师弟,寡言少语的高多利,往这后山追了来。唐曲明不在风梧山庄,他也基本没再和徐丹琪说过话了。
他很无聊,每天不是练刀就是练刀。他迫切需要找一个人,让他知道自己这些天以来,所付出的努力到底算什么。
原本,他可以在唐曲明失踪的时候,天赐良机般出现在徐丹琪的视野之中,直至取代掉她心目中的唐曲明。
但高多利并没有那么做,不是他认为那样子做有什么不妥,而是他在那一夜里,发现自己喜欢徐师妹,却爱不上徐师妹。
从小到大,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很多,但只有唐曲明和徐丹琪两人,跟他的关系最为要好。
徐丹琪喜欢和唐曲明玩在一起,高多利也喜欢和徐丹琪玩在一块。
时间久了,唐曲明对徐丹琪心生爱慕,高多利为了不输给唐曲明,也自认为喜欢上了徐丹琪。
当唐曲明突然不见之后,某个平衡被打破了。徐丹琪越发思念唐曲明,经常从唐曲明的院子里经过,而高多利却远离了徐丹琪。
高多利无法让自己一心的争强好胜,转化成更多对徐丹琪的喜欢。这就是高多利,一个无法正视自己追求的家伙。
“高师兄?”
缓下了手中的龙魂刀,曹祐不明白高多利,往这寂静无比的后山来做什么事。
眨眼间的工夫,他就见得高多利,拿了把地裂刀往他身上,奇怪地招呼了来。
这是高师兄嘛?为什么要向他这个小师弟出手,师兄不能这样子耍脾气吧!
只这一刀的接触,曹祐就不得不往后滑了几步。
“用出你的全力,和我打!”
侧身横刀指向了曹祐,高多利近乎恳求地跟曹祐说了一声。不是他认为长老们不配和他切磋,而是他觉得曹祐更加适合当他的对手。
特别是在那天凌晨,看见曹祐引来天光异象的时候,更加激起了,高多利对于曹祐的好奇。
在霸刀门中?不,是在三宗九门之中各自流传着一套功法。
那套功法只属于各个宗门的门主,和未来的继承人,寻常子弟是接触不到的。
高多利认为曹祐的强,就是来自于霸刀门,曹家的那套不传绝学。
挑战门主有违门规,但门规可没说不能够挑战少门主。纵观霸刀门,高多利相信自己若要变得更强一些,从曹祐身上着手领悟,便是最快的办法。
只有更强的修为,他才能遇见更加坚强的自己。
“我们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和高师兄你打呀……”
尽管清楚了高多利的来意,但曹祐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跟这位高师兄过招。
他的刀是为了?他的刀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这个本不算是问题的事儿,瞬间困扰起了曹祐。
207、那家伙还行
未曾多想过,自己使用龙魂刀时,为什么会变得异发清醒。
曹祐没有学过那裂空霸刀诀,却在这一招一式的接触中,模仿起了高多利的刀诀变化之招。
以守为攻的曹祐不清楚,这一套刀诀完整的路数,竟也能慢慢地在龙魂刀的帮助之下,悟出防守之道。
霸刀门的功法是主张强攻的,他倒将它奇怪地变成了防守之势。
“?!”
始终等不来曹祐使出些新奇的招数来,高多利急了。
他明白曹祐是在模仿他的功法,输在了同一套功法之上,那只能证明他领悟能力不如曹祐,而非努力不够了。
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高多利是不敢换一套,更为低阶些的功法,因为他没有那个自信和耐心。
“……”
探察到高师兄身上的灵力,起了个很大的波动,曹祐快步躲远了一些。
刚一缓下脚步来,就见高师兄跃身而上天穹间。那样子的一个高度,曹祐两腿一蹦也是能够到达的。
只是,他想不通高多利,即将施展的这一招,又有着怎样的可能。一把很大的刀?那应该不是实质化的刀刃,而是刀芒凝聚出来的。
那巨芒大刀一击接着一击追砍而来,粉碎了不少沙土树木。
轰,稍微个接触,曹祐险些失去了紧握龙魂刀的气力。
他的人,足足往这地底下陷入了五尺来深。若非他身上有这一个紫芒罡气保护着,可能他的人早被那巨芒刀劈成了两半。
疼痛,不留情地从他的手掌心,爬伸向了他的五脏六腑。硬抗下了这一招之后,曹祐诡异地还给了高多利一刀。
和高多利最大的区别,就是曹祐这一刀是自下而上,挥拨上去的。
这一道土褐色的刀芒,没有一丝气馁地迎向了这抹紫芒。霎时,这一处的天穹间,响起了一声如闷雷般的巨响。
当高多利心有不甘的,从半空中砸下来时,曹祐也没有讨到太多的便宜,受了不小的内伤。
这种两败俱伤的场面,是曹祐最不想看到的。他和高多利虽没有多大的交情,但怎么都忘不了人家同是霸刀门子弟。
“你说……你是不是修行了门主,传授给你的那套曹家不传绝学?我一个人努力了这么多天,不可能会输给你的……”
用手中这把刀支撑起了身体,高多利半跪在曹祐的面前,仍旧不死心。
他还想再和曹祐打一场,而不是看到曹祐,用模仿而来的招数和他打消耗战。
曹家不传绝学?不止曹祐一个人,对高多利的这番言语,感到震惊,连小欧桓和远处那人也很感兴趣。
小欧桓和那人都猜到了一丝的答案,那就是这套所谓的曹家不传绝学,足够影响整个霸刀门的兴衰。
一套功法影响了一个宗门,这种事情在三宗九门之中,已经不算是个稀奇事了。
“我爹爹从未教过我任何功法,谈何不传绝学啊?”
一脸无辜的曹祐,依稀记得小时候那入门刀法,还是他娘亲传授的呢,说是霸刀门的刀法,不太适合小孩子修炼,得改个柔和些的法子。
他长这么大,学过比较完整一些的,不就是师傅的天罡斧法嘛,还是缺了最后一式的那种。
“呼,希望他能够多几分活下去的勇气吧。”
搁下了这把银质的小器刃,肖安算是把二傻的脑袋,给仔细地看了一遍。以前他只在小羊小狗的身上试过这个法子,见效也不过十死九废。
但愿这二傻真喜欢当个傻子吧,否则他肖医仙的名号得被砸个稀巴烂。
咯吱,这个将二傻大半个身体,给包裹了严实的物什,在肖安按下了那俩机括之后,一变再变成了那大箱子的模样。
“……”
小心翼翼地捏起了这些小刀刃和小钳子,苏弥默默地祈祷着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劳烦肖大夫如此大费周章。
太惊悚了,这老头儿真把人家的脑袋给切了开。咳,就肖安这医术,唬唬曹祐那种家伙还行,真搁在生死存亡的大事上,多半是不管用的。
“肖大夫?唐少爷怎么样了?”
一见肖安从屋里走了出来,曹三伯急忙走上前来询问。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死人都该治活了吧。
不去怀疑肖安的医术和医德,曹三伯就想知道个结果,哪怕是个不好的结果。
就这么两个时辰,曹三伯就跟多活了两辈子一样,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活一次,既害怕又盼望。
“肖大夫……”
椒尤她们仨也是等得心急如焚,但她们的担忧和曹三伯比起来,那简直是邻居小孩间的短暂期盼,哪有时刻将忧愁挂在脸上。
瞧瞧她们这脸,一点儿鱼尾纹都没有,反倒越发嫩弹了些,好似平白休息了两个时辰。
“嘘!这会儿是最关键的时候,你们不要大声嚷嚷,让他静静地休息。当然了,这两个时辰不喝水,是个人也会觉得难受。”
“……”
“我留点药下来,你们熬些药汤喂一喂,切记莫心急。这种事情呢,我们都想有个好结果,但最后怎么样,还得看他个人的造化。”
比划了一个静声的手势,肖安充分地发挥起了他忽悠人的言语,瞬间就让在场的众人安静了不少。
他宁愿过两个时辰再回来探一探,也不愿意留下来等个二傻死翘翘的消息。
将这袖袍中藏着的药包,递给了面色苍白的曹三伯,肖安还不忘叮嘱道,
“记住,四碗水熬成一碗,然后用小勺子一点点地喂,能喂多少就多少,千万不要慌张。有我肖安在,不怕他醒不过来哈。”
“好好……”
苦笑了一声,曹三伯连忙跑去找起了个熬药的罐儿,生怕误了二傻的事儿。
他一跑远,肖安也跟着溜没了影,仿佛晚一些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将那大箱子给搬了出来的苏弥,没见着肖安,倒见得蒜尤她们仨,舍不得给他让出条路来。
他容易嘛他?在屋里收拾了老半会儿,想要离了这地儿,还得历经千辛万苦。
无意阻拦苏弥的椒尤她们仨,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
这种事情,她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经历过。不,她们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想到了这里,她们仨顿时就知道了,能够做些什么样的事情,好让昏迷中的二傻不会太过于难受。
208、在这个年纪
打开了房门,就是一个小院子。
这院子里看似安静,还是会有很多凉飕飕的风,会往屋里窜。不想让这凉风妨害了二傻,曹三伯从沈盈雨那屋里借了个屏风来,又加了些被褥。
这溜进来的风,渐渐的也就缓了不少。
没有椒尤她们那样往屋里钻的曹三伯,才是那最想要看二傻一眼的人。
他不将心底里这事儿说出来,也就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院子里等待了那么久。
“少爷?少爷去哪了?”
有了点儿分心得来的空闲,曹三伯又想起了曹祐的事儿。
他的存在,像是为了担心别人而存在的,很少去在意过自己是否,也需要有人关心一下。
“三伯,那二傻……不不不,那唐大哥还好吧?”
拎着个篮子而来的邢鑫,快走几步往舅姥爷的身旁凑了来,想探听些二傻的情况。
话语溜出嘴,她就不好意思地改了个称呼。
二傻那名字,可是那三位姐姐才能喊的,她应该顺着舅姥爷的意思,将人家当成那唐少爷。
“嗯,等唐少爷醒来就好了。”
不去好奇这丫头手里,那篮子装着什么东西,曹三伯语气平缓地回了一声。瞥见远处那一个多出来的墙门,曹三伯多说了一句道,
“鑫儿,你刚才有看见我家那少爷嘛?就是曹祐。”
“他……他呀?他说要帮唐大哥买点衣服和被子去了。这天也凉了,是需要多添几件衣服了。”
那家伙到哪去了,她怎么知道呀,准保是跑去海边看海了,不然就是去山上看树了。
尴尬地笑呵了一下,邢鑫可不敢承认曹祐,是间接被她给气走的。
“少爷身上也没钱,他拿什么去买呀?我得去找找,免得他又别人欺负了……”
自己身上也没几两银子,曹三伯就想去找一找曹祐,也顺便去问一问肖安有关二傻的事情。
他还记得那肖大夫从屋里出来那会儿,那种特别有意思的眼神。从那眼神中,曹三伯看出了些话。
那些话在告诉他,肖安有些和二傻有关的秘密,不希望椒尤她们三人知道。
“舅姥爷,那曹祐比我还高呢,他不欺负别人就好了,哪有人能够欺负得了他呀。你就好好地回屋歇着呗,尝一尝我亲手给你煮的胶羹,可好吃了。”
撒娇般拽住了舅姥爷的手,邢鑫拉着他就往这一边的廊道走了来。
在她听见舅姥爷,被抽了血去救那二傻,她可是没少折腾,不是跑去沈姐姐的房里偷拿些药胶,就是一个人在厨房里烧水。
费了这么多工夫,岂能因为一个曹祐就白费了心思。
“胶羹?好……我们等会儿再去找下少爷……”
没往那一方面想的曹三伯,只当这煮羹的药胶,是沈姑娘送给邢鑫的,不知道是邢鑫偷来的,否则给他一百个好胃口,他都吃不下,反过来会教训一下邢鑫。
有些时候呀,他这个当舅姥爷的,觉得这丫头对他真是不错。可惜,他曹三伯没有这样一个亲孙女。
“那你怎么解释你那么强?就算门主当年在你这个年纪,也不过十五灵阶的实力。可你倒好,和灵阶十八的我打了这么久,还一点儿伤都没有,难道你要说是侥幸嘛?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侥幸!”
摇摇晃晃站起身来,高多利无法接受曹祐的这个答案。从小到大,他就输给过唐曲明一次,几时输给过其他人了。
那一次,还是唐曲明偷偷跑去,请教长老们呢。
“原来我的这种强大,害得高师兄你这么难受……”
看了龙魂刀一眼,曹祐很想要跟高多利解释一下,这把与众不同的刀是大叔给他的。
至于说功法什么的,他都不觉得那幽蚕经是一套功法,只当嘀咕那玩意,是大叔用来惩罚他的方式。
顿了顿,曹祐委屈巴巴地接着说道,
“……我只是看着高师兄你拿刀攻过来,就挡一下,不知怎么的就看懂了,你下一招会使出什么同样的招式,真的没有从我爹爹哪里,学过什么不传绝学呀。”
额,就曹祐这话,谁信呀。功法上先别计较,就他那一身比高多利还要充沛的灵力来说,就很不正常。
照他的话来说,他还是一个只会拿刀,不会用刀的少年郎咯。可他那真挚的无辜表情,真看不出来哪里撒谎了。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丢下了这句话的高多利,用刀刃当拐杖,往这一边狼藉走了来。
他死也不会信了曹祐的话,却又想不明白曹祐,除了灵器比他特殊一些之外,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肯定是学了曹家的不传绝学,只有往这一边想,才是最合理的!
咬死了这个想法的高多利,不免有了些固执。他忘了曹祐是从哪里回来的,是从鲛海那边回来的。
鲛海那么厉害,不可以随便传授给曹祐,一套凌驾于曹家绝学之上的功法呀。
“……”
记下了曹祐的相貌和声音,这人悄悄地溜了去,没有让心乱如麻的曹祐过多地注意到。
嘿,别说是高多利,他也认为曹祐小小年纪,会有这么些奇怪的修为,多半和曹天有关。
只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没理会逮不到这小子,进而从人家的脑海中拽出那些秘密来。
噗,无奈地吐了口浊血,曹祐宛如挨了万箭穿心一样难受。
那高师兄要是因为这种事情,而误入歧途,那他曹祐得成个罪人了。
天哪,他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强大的地方,为什么会讨来这么多的误解呢。他只想当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师弟,难道就那么困难嘛?
难呀,一个个都和他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要对他关爱有佳。
少门主怎么了,又不是真能成为门主。没准还没等到继承门主大位那一天,他就先曹天一步呜呼哀哉了。
“这种事情不要太放在心上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也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接着背幽蚕经,我助你疗伤……”
窃笑了一声,小欧桓可没想告诉曹祐,有关幽蚕经和龙魂刀的事情。这样子多好呀,就一直认为自己没学过特殊的功法。
209、不想装糊涂
得了大叔的帮助,曹祐的伤是好了不少,但他的心情却没有变好多少。
原本他回了风梧山庄,就是心情不怎么好。现在心情更加沉重了,他是否该离开这里,到另外一个清静些的地方去呢。
也许,不管到哪儿去,他的心情都不会好太多,可能会更加不好。
通红的天穹映照而出朵朵霞云,似在浮现曹祐此时的闷闷不乐。
“小师弟?真是你呀,我还以为甄师妹在撒谎呢。”
身轻体盈地往这小山坡上飞跳了来,徐丹琪看到走下来的那人是曹祐,脸上的欣喜不由地多了几分。
只是,她不明白曹祐为什么会那么沉闷。
对呀,自从那天早上,他从后山那崖坡上跳下去之后,他都去了哪里,又为什么悄然回了风梧山庄。
这里边,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师姐,我肚子饿了,你快帮我煮点饭。”
甩掉了脸上的小情绪,曹祐稍微走了两三步,就到了这徐师姐的身旁。
得了这个小山坡的高度,曹祐错觉地以为自己,是和徐师姐差不多高的。额,真等他长到和徐师姐一样高,徐师姐早嫁人了。
“我又不是三伯,你除了惦记我煮的饭菜,就不能想一想我其它的好处呀?”
“其它?其它什么……”尴尬地瞄了徐丹琪一眼,曹祐是看不出她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快说!你那天为什么突然,就从山崖下蹦了去?若不是听我爷爷说起,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这古怪的小师弟了。”
看到了曹祐身上那些破糟糟的衣服,徐丹琪想要生气,都生气不起来。
这曹祐给她的感觉呀,又强了不少。换做素未谋面那会儿,让她遇到这样子一个少年,她是会跑远一些的,因为不知对方什么时候会对她发起攻击。
安全感,对于徐丹琪这一类女生来说,是很重要的。
“那天呀?那天我就下去捡了只鞋子,后来就回家了。这不,我想起师姐你,就来这边走走呗。”
跟着徐丹琪往风梧山庄而来,曹祐又一次编织起了,他所不擅长的谎言。
他不想要让徐师姐担心,更加不想让徐师姐,知道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着一座聚集了不少贼寇的惊云寨。
至于说那唐师兄的事情,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出来。
“你这小师弟,什么时候学会撒谎骗师姐了?鞋子掉了可以再买一双嘛,哪里需要跳下山去捡呀,那么危险的事情,以后可不能再出现了。”
轻敲了一下曹祐的脑袋,徐丹琪也不想装糊涂,笑呵着戳破了曹祐的小谎言。
有些时候,她是挺羡慕曹祐的,即便身为门主家的儿子,还能够拥有着,和普通人一样的自由。
额,她要是知道曹祐这会儿有家难回,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咦?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这人忙着和俩不算师兄弟的家伙,在收拾演武场上的刀刃呢,就见得徐丹琪举止亲昵的,和曹祐从他的视野中走了过去。
徐丹琪是徐度那家伙的孙女没错吧?难道没了个唐曲明,喜欢上了个年轻些的曹祐?
“哎,我也想知道呀,也许明天徐长老就会宣布,那小子是他老人家的入室弟子了。”
胖高个顺着那人所望而去,对曹祐那是又羡慕又嫉妒。
平时他们要离得徐师姐近一些,都得讨来一顿责罚,甚至于被安上个轻薄师姐的罪名。
“别羡慕,我们霸刀门除了徐师姐,还有其她的师姐妹,莫要因为一朵花,而放弃了整个花园。”
泪眼朦胧的矮瘦子,多想变成一只小蜜蜂,嗡嗡嗡地飞到那朵独一无二的花儿旁边呀。
“呵,那边还有一堆呢,赶快捡完去澡堂搓背了。”
不就一个徐丹琪而已嘛?这人索然乏味地将手中刀刃,丢到了竹筐中,不敢随便对徐丹琪有一丝的坏心思。
唉,可叹可恨呀!想他第一天见到徐丹琪,就喜欢上了她,天天想着到她房里帮她搓背擦肩。
可结果呢?不是走错了房,就是撞见了徐度。
有一次呀,这人大费周章地易容去找徐丹琪,结果徐度那老不死,就在徐丹琪的房里泡脚?
泡脚就泡脚呀,还要坐在他孙女的床边,让这人误以为是徐丹琪顾影自怜地在泡脚。
哪成想一进去,尴尬了!竟然是徐度在房里。
亏了他当时是易容成了个师妹的模样,不然非被徐度宰了不成。
像什么爬屋顶呀,钻门缝啊,就连地洞他都挖好了,就是逮不到徐丹琪,大部分时候是遇到徐度和唐曲明。
最成功的那一次,就是易容成唐曲明的模样,尝到了徐丹琪那柔嫩嫩的小嘴唇。
可在那之后,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那天晚上徐度没有赶来的话,没准他早成了人家的孙女婿。
啊,贼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戏弄他?
不行!等会儿变成徐丹琪去找曹祐,再让徐度去找徐丹琪。
等徐度看到曹祐在徐丹琪的房里,那铁定是要怒发冲冠的。到时候,等他俩打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坐收渔翁之利,和徐丹琪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小房间里了。
再然后嘛,就是把徐丹琪带回曹祐的房间,坐等曹祐重伤归来束手就擒。
完美,简直是太完美了,既可以一了夙愿,又能够擒了曹祐。
“二愣子?二愣子!你怎么了?笑得跟头死猪一样……”
胖高个摇晃了一下这人,不懂他是多了个祖宗还是添了个外甥,需要这样子高兴到流口水么。
“惨了,他发癫了,我还是走远一些为好,免得染了他的癫病。”
矮瘦子拖着这一个比他还重的竹筐,慌不择路地躲远了些。走没几步,他就见胖高个也跟了来。
嗯,有事没事躲远一些,省得死无葬身之地。
“谁?谁骂我来着……”
缓过劲来的这人,疑惑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四周,只见一小队师弟,开始提着盏灯笼巡逻了。
揣摩个时辰,他也拽着个竹筐跑没了影。今晚,将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晚。
不不不,能够把东州第一美女沈盈雨搂在怀里,那才是最幸福的事情。哈哈哈,凄凉的晚风也吹不走,这人心中的不堪。
210、徐师姐来了
徐丹琪的真实身高,是比他要矮一点点的,加上了些头发,倒看不出来有多大的区别。
给自己多添了点假发,这人又挑选起了垫包。徐丹琪那里应该有这么大吧?差不多就行了,也没人会刻意来看这里的尺寸。
随便将自己认为合适的两个垫包,搁在了心窝前,他接着挑起了衣服。
这会儿,徐丹琪会在房里洗澡才对,那就穿一套简单些的抹肩小粉裙,再来一件青衫披一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假面!
前一会儿,他还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模样。贴上了这假面之后,瞬间就成了另一种存在的徐丹琪,大胆而不失矜持。
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揣摩了一番,这人都想亲一亲镜中的徐丹琪。美,实在是太美了,这就是他朝思暮,想要得到的徐度家的孙女。
转悠了一下身形,他以为是徐丹琪本人,在他这房里翩跹跳舞。
额,远远看来,这不过是一个极度自恋的家伙,在妄想自己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儿。
摸了摸这只一点儿也不嫩滑的左手,他的脸上满满地都是些享受。
摸着摸着,他又想到了个不足的地方。
香?徐丹琪那人平时,就若有似无地泛着一阵香气,真像未施粉黛般的清新自然。
想要弥补这么个缺陷,找点百花液撒一撒算了,反正天底下所有男的,不管老人还是小孩,第一眼想看到的铁定是相貌。
肯定不是对方身上,用了什么个牌子的百花液呀,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啦。
多给自己补了点胭脂水粉,确定没有太大的问题之后,这徐丹琪才谨慎,的从这一片男生住宅区闪了又闪。
以她这如风的身法,就算是那仨老头也轻易发现不了她的行踪,更别说这伙儿修为不高的蠢猪了。
曹祐所在的这一个小院子,是后面才清理出来的,所以在位置上算有些偏僻。
呼,略微轻呼了一口浊气,徐丹琪就想顺着这条廊道,去敲一敲曹祐那亮着灯的房间。
“咦?徐师姐?你怎么会来这里呀?”
这个欠揍的女生刚从拐角边走了出来,就见她家徐师姐鬼鬼祟祟地往这边走来,遂疑惑地询问了一声。
“嗯,我刚洗完澡,出来吹吹头发,两位师妹这是打哪儿来,要去哪呀?”
在心底里将那女生抽了千万遍,这徐丹琪竭力保持着个微笑的模样,还不忘用手顺了顺这极其枯燥的秀发。
“我们……我们也是出来吹吹头发的,正要回屋去,师姐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呀?”
另外这女生心知被徐师姐知道了个真相,不用等明天就会被逐出师门的。这大半夜的不在自个屋里待着,自然是出来看一看某个师哥呀。
“呵,不了,我一个人走走就好了……”
一眼就看穿了她俩的心思,这徐丹琪也不一语戳破,径直从她俩的身边走了过。
待她俩火急火燎地跑没了影,她才一脸鄙夷地折返回来,敲响了曹祐的房门。
殊不知,真正的徐丹琪也往这边来了。
“徐师姐?这么晚了,你?”
打开了房门的曹祐,不解地看起了门外羞答答的徐丹琪。额,这徐师姐几时喜欢上了,穿这么似遮无掩的衣服了?
这要是被其他的师兄师姐看到了,还以为他曹祐别有用心,非要往她的肩膀上看去。
还有这香味是个什么配方的百花液,未免太呛人了。
“小师弟,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呀?不如,不如陪师姐我去走走吧,自从唐师兄不在之后,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经常会在梦中惊醒过来……”
不认为曹祐生了个狗鼻子,能闻出个好歹来,这徐丹琪不稀罕进了,曹祐这破屋里来个秉烛夜谈,而是提议跟他到其它地方转悠。
最好呢,是那寂静的小后山,用这漫漫长夜好好地了解彼此。
“这……这不大好吧?如果被徐度长老看见了,还以为……”
心底里是想跟徐丹琪出去散步的,但曹祐不敢。他害怕走在半道上,就撞见了徐度。
到时候,徐度一定会问,这么晚了都想去哪呀?难道是要忙些辱没祖宗的事情嘛。
“我爷爷那房离这里老远了,我们往另一边去,他肯定不会看到的。再说我只是你的师姐,又不会吃了你,难不成你还想吃了师姐我呀?”
最讨厌这种口是心非的家伙,这徐丹琪厚着个老脸,一手就来抓住曹祐的小手。
由不得曹祐过多地拒绝,她笑脸嘻嘻地拽着曹祐,往这一片更为清静些的区域而来。
掂量四周没有其他的闲人,她大着胆子将曹祐,带到了这湖心小阁楼之中。
“徐师姐……”
曹祐再傻,也明白了徐丹琪是想,在这屋里和他散步。不等人家关好门窗,他就从后面一把搂住了这徐师姐。
“小师弟,你这是要做什么呀?我们只是来这楼里看看星星的,快些放手,我可是你的师姐,不可以这样子的。”
暗喜去骗徐师姐的机会来了,这徐丹琪不好意思地从曹祐的怀里挣脱了开,就想用手中这几枚钢针,先把曹祐稳在这里,哪知背后袭来了一股劲力,让她的身形动弹不了半分。
不可能呀,曹祐这小子不是站在她面前么,哪里有多余的动作从她身后偷袭她呀。
“徐师姐,你别不好意思啦。虽然我是你的小师弟,但你不也还没嫁人嘛?如此良辰美景,我们怎么都该亲近一下彼此,好让我们更加了解对方呀。”
召唤出了龙魂刀,曹祐坏笑着个脸,就想用刀刃来替这徐丹琪宽衣解带。
“啊!不要呀,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的,我可是你的徐师姐……来人呀,救命啊……你这牲畜……”
担心自己晚节不保,这徐丹琪连忙惊声呼救起来。和名誉那种小事相比,她更担心自己暴露了个身份。
“随便叫吧,叫来更多的人更好,到时候你徐师姐就真能,成为我曹祐一个人的徐师姐了。”
用刀刃挑开了这徐师姐肩膀上披着的青衫,曹祐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是不想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事儿的。
若非大叔再三叮嘱,恐怕他也会在见到这徐丹琪的那一瞬间,就被她那风姿卓绝的容貌所吸引,而不是去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徐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