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秀场,他站在她背后 为ashleyenjoy的巧克力加更
}zyyyyy关略到了公寓楼下才给唐惊程打电话,十分钟之后见她从楼里跑出来。
之前在腾冲的时候,唐惊程都是蓬头垢面整日裹着他的半旧冲锋衣,所以这应该是关略第一次见她化了妆好好穿了一身衣服的模样。
不愧是生于书香门第。身上还有艺术家气质,所以简单的一件墨绿色棉裙就已经让唐惊程显得十分清新雅致。
“走吧。”关略打量她一眼。转身要走。
唐惊程拖住他的手臂:“怎么去?”
“打车吧,离你这也不远。”
唐惊程想了想:“打车太麻烦,坐我车去吧。”
关略跟着唐惊车去了地下车库,绕绕弯弯走了一圈,最终停在一辆银白色奥迪a5轿跑前面。
“得,小富婆啊!”关略用手擦了擦鼻子,故意讲得油里油气。
唐惊程没打算跟他扯皮,只问:“有驾照吗?”
“有!”
“那你来开吧!”她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扔给关略,关略觉得这女人真够自来熟,怎么就把他当司机使唤了呢。
“你不会开车?”他问。
“会!”
“那为什么你不开?”
唐惊程嘘口气:“他出车祸之后我就没再碰过方向盘。”
关略又是一惊,看来那起车祸对这女人的打击不是一点点。
……
老麦的心理咨询诊所就开在闹市区,关略事先已经跟他打过电话,不过老麦似乎挺忙,两人在候诊区等了一会儿才见里头走出来一个中等个子身形微胖的男人。
“这位就是唐小姐吧,你好。我是麦博明。”老麦直接上前握住唐惊程的手作自我介绍,如此突兀又过于热络的态度让她扛不住,她受惊般抽回手,人也不自然地往关略身后缩了几步。
这些细微的动作全部落入老麦眼里,他笑一声:“抱歉。是我唐突。”
“没关系。”唐惊程生硬答了一句,此后就没话了,连目光都一直盯着地上看。
关略赶紧圆场:“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是老麦,我朋友,也是这间诊所的老板,老麦。这位是唐小姐,想来咨询你一些事。”
“那去诊室里面聊吧。”
老麦想带着他们进去,唐惊程却抬头看着关略:“你在外面等我。”
关略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老麦,老麦也向他暗点头。
“行,那我不进去!”
大约半小时之后诊室的门开了,老麦带着唐惊程出来,两人似乎在聊天,感觉唐惊程的状态比刚进诊室的时候放松了不少。
“行了,唐小姐的状况我大致了解了,今天先聊到这,如果唐小姐愿意接受我的建议做催眠治疗。随时跟我联系。”叉叉吐巴。
“那谢谢麦医生了!”难为唐惊程客套了一句。
老麦倒有些受不住了,合手拜她:“哎哟唐小姐别这么客气,叫我老麦就行。”
“可你并不算老啊,我刚才在你诊室看了眼你的催眠师证,上面显示的年龄也只不过大我几岁而已!”唐惊程字正腔圆地较真,说完还盯着老麦深刻地看了一眼,补充一句:“不过你长得确实急了一点!”
“噗]”先笑出来的是关略,这大概是他迄今为止听到的最让老麦受伤的话,更何况唐惊程还用那么严肃的态度讲出来,简直绝了。
老麦瞪了关略一眼,却又不能把唐惊程怎样,因为她说的是事实啊,你怎么好意思去反驳一个揭露事实的人!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关略开车,他先把唐惊程送到公寓楼下。
“谢了,耽误你半天时间。”难得对他说个谢字,关略有些不习惯。
“无所谓,反正我也有时间。”
“你不用工作么?”
“要啊,不然我吃什么?”
“那怎么你还有时间带我去看医生!”唐惊程一直好奇他的职业。
关略笑笑:“我自己开了间小咖啡馆,你要有空可以去我店里看看。”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小卡片,上面有咖啡馆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这职业完全出乎唐惊程的预料,她怎么也想不到外表有些野的关略竟然是咖啡馆老板。
“那你会煮咖啡吗?”
“会,有机会煮杯你尝尝!”
“好!”唐惊程收好卡片,突然将关略的手掌拉起来摊开,指腹轻轻掠过他掌心和虎口处的薄茧。
关略被她莫名其妙的动作搞得有些范懵,不过疯子的任何行为都是不需要理由的,他也不敢缩回手,任由她的手指在他掌心滑来滑去。
“这些茧都是哪儿来的?煮咖啡也会煮出老茧?”唐惊程突然虚虚渺渺地问。
关略见到她那眼神就知道不好了,这姑娘又犯病。
“男人手上都有茧。”他本打算敷衍了事,可唐惊程却突然捏住他的手指。
“嗯,我知道,邱启冠手上也有茧,不过他是握刀握出的茧。”长年雕玉,自然磨出茧子。
关略只能沉沉舒气:“唐惊程,你该吃药了。”
167 她这副样子,还在乎什么 为“幸福美好”的巧克力加更1000字
pwttttt“宝宝,再给我拿块干浴巾。”门内突然冒出来一个年轻男人,上身裸着,皮肤愣白。一条低腰牛仔裤挂精壮结实的腰胯上。]
关略只觉得太阳**猛地跳了跳,鼻子里哼了一声气儿。
“抱歉。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那倒没有。”唐惊程丝毫没躲闪,一手托着酒杯,一手亲昵地圈到男人精壮的腰上,“我先介绍一下,这是小潮,我刚交的私人形体顾问。”
关略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职业,私人形体顾问?顾问到家里来了?呵……
他蓄着笑问那叫小潮的形体男:“不好意思,私人形体顾问一般涉及哪些内容?”
“那就多了,从饮食调理到体能健身,所有对客户健康和形体塑造有利的项目我都做。”
“比如与客户**?”叉叉宏弟。
“你说什么呢?”形体男急起来,瞪了关略一眼。
关略将目光移到唐惊程脸上,她始终神态淡然地倚在形体男身上,没生气,也丝毫没什么情绪变化。
“不好意思,开个玩笑。能问下阁下姓什么吗?”
“鄙人姓蒋。”
“那真是可惜了,你应该姓高啊。”
“……”
“……”
形体男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唐惊程却放肆笑了出来。
“宝宝,这不好笑!”
“好,好。我不笑。”唐惊程拼命忍着,转过身去用手臂勾了勾形体男的脖子,用了最温莹的声音:“抱歉,我这朋友说话一向不好听,你别放心里去。要不今天你先回去,晚些我再找你?”
关略在旁边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认识唐惊程这么久。可真不知道她居然还有这么妩媚柔情的时候。
既然唐惊程这么说,形体男也不能再强留,他有些不甘心地捏了把唐惊程微翘的臀:“好,都听宝宝的。”遂回浴室重新穿上衣服,人模狗样的走出来,临别前又亲了亲唐惊程的手背,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记得call我。”
“好,一定!”
两人难分难舍的劲让关略觉得贼恶心。
直到形体男进了电梯,唐惊程才懒洋洋地往门上一靠,抬眸与关略对视。
关略似笑非笑,那双总是让人看不透的黑眸睛此时全是对这女人的蔑意。
“不进来?”唐惊程腰肢一扭就转身进了屋子。
关略跟着她穿过客厅和主卧,主卧进去便是一张king]size的大床。地板上散着她的丝袜和外套,床单揉得一团皱。
怎么看怎么嗅都是满室靡昧的味道。
关略在心里操了一声,唐惊程已经走进与主卧连通的大露台。
当初她选定这套公寓,最得她心的便是这个大露台,足足20平,她在里面装了简易书柜和舒适的布艺软榻,地上铺着手工绒毯。
靠窗的长桌上摆着刚开封的红酒和一只高脚杯,酒杯里已经倒了半杯红酒。
关略冷哼一声:“看来玩得挺大啊。”
“还行吧,可惜你来了。”
“抱歉,扰了你的兴致。”
“没有,我跟他也才刚认识。”唐惊程不以为然,举起杯子抿了一小口酒,“就半小时前,在百里香的停车场。”
“你刚去过百里香?”
“对啊,可惜没进去就遇到蒋潮,聊得不错,他知情知趣,不像某些人!”这话明摆着是在说关略。
关略一直勾着唇翼,眼光如锋。
“但有必要刚认识就玩这么疯?”
“这话你可说对了,你从第一天认识我就知道我这里不正常!”她用手指了指脑子,“疯子从来都只按自己的喜恶做事,今晚我就想找个男人,刚好他出现了,顺理成章……”
“唐惊程!”关略不知为何就朝她吼了一句,“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问你呢,你可曾跟我好好说过话?”她反驳得极其迅猛,口气比他还横。
关略反而笑了,这女人还在记着那天夜里的仇。
“好,我承认那天我态度不好,可你也没吃亏吧,我手背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关略抬起自己一条手臂,唐惊程眼波闪了闪,放下酒杯突然就将桌上的开瓶器捏在手里。
“你干什么?”
“你不就怪我那天割了你一刀吗?行,那我现在还你!”她二话没说便用开瓶器锋利的那端在手背上猛地划过去,长长的口子一下子就见血了。
关略根本始料未及。
“你他妈有病啊!”他往她面前不自主地跨了几步。
唐惊程扔掉手里的开瓶器,捂着那只受伤的手背:“对,一直有病,已经病入膏肓!你满意了?滚!”
简直不可理喻,但关略见血已经从她指缝里溢出来了,再大的气他也得忍着。
“能不能别总是作?手给我看看!”
“不用你假好心,滚!”
“手看完了我自然会滚!”
“现在就滚,滚!”唐惊程歇斯底里。
关略眼锋如刃,算是彻底被她弄毛了。
“我就不信了,他妈又不是没治过女人!”说话间他已经强行将唐惊程的手瓣开,血已经糊了她一手背,不过好在伤口划得并不深。
“你去把手冲一下,我去找东西给你包扎!”他转身进了卧室,开了床边的抽屉,首先看到的却是几盒避孕套,其中一盒已经开过封。
再看一眼床上的被褥和站在露台上一身风情的唐惊程,关略只觉喉头发紧。
在他来敲门之前,她跟那个形体男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一声,从下面抽屉拿了半卷纱布出来放到桌上:“你自己包吧,我滚!”
唐惊程气得随手撩了一只高脚杯砸过去。
“姓关的你他妈就一混蛋!”
可惜这个“大混蛋”身手居然特别敏捷,即使背对着她也能轻松避开身后砸过来的杯子。
玻璃碎在他脚边,关略定在原地。
“你今天来找我干什么?纯心给我气受吗?觉得好欺负谁都能在我身上剐一刀对不对?…是,随便,我不在乎,这段时间反正生不如死,逼急了大不了大家一起下地狱!可你不行,关略,就你不行,你是给过我希望的人,你在我心里放了一颗种子,现在种子已经发芽,你……”
唐惊程朝着他背影嘶吼的时候见他突然转过身来,一切来得过于迅猛,高大身影压近,等她回神时自己的舌头已经被他卷入口中。
关略的手掌捧住她的脸颊,柔软厮磨,口中蜜汁,昏眩之时他才松了手。
唐惊程缓缓弹开眼皮,气息不稳,麋鹿一样的眸子。
他却用指腹摩挲着她的眼角问:“发了芽,然后怎么办?”
“然后你得给她水喝,让她湿润,不要让她死。”
关略如刀锋般的黑眸终于松懈下来,笑一声,大掌裹住她的臀将她整个人抱到长桌上……
一切来得太快。
关略进去的时候下了重手。
唐惊程被撞得整个上半身几乎都磕在他硬邦邦的肩膀上,气息顶上来,咬住他的肩胛骨才能把快到口边的叫声压下去……
顶层露台上风光格外好,可惜过于安静,只听得到彼此身体碰撞的声音。
“你还真不喜欢出声?”关略在她耳边问。
唐惊程不说话,也不回答,只是一口口在他身下喘着,热气腾腾……
168 见血,什么仇什么怨
???????结果车子刚拐进弄堂,巨大的车灯将狭窄的弄堂照得通亮,一片迷茫的雨帘中,他见九司令门口的台阶上缩着一团小小身影……
那一刻关略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简直毫无防备啊。
他立即拿了伞下车。
“你怎么在这?”
唐惊程听到他的声音木然抬起头来,居然痴痴笑了一下:“我想见你。”
不遮不掩。不躲不避。
因为我想见你,所以我来了。
这个疯子!
“起来!”关略把伞撑到唐惊程的头顶上,她身上衣服都湿透了,双臂抱着缓缓起身,站一半又瘫下去。
关略只能挎住她的臂弯。
她闻到他身上浓烈的烟味,像是一种归属感,忍不住转过脸去看他,两眼茫茫:“你到底还是来了。”
关略觉得自己一口气没顶上,心里操了一句,却始终不敢看她的眼睛。
“先送你回去再说。”
……
唐惊程一进家门便往洗手间跑,很快关略就听到她在里面的呕吐声,吐得应该很厉害,整整吐了好几分钟才消停。
消停之后关略倒了杯水走进去,唐惊程整个人瘫坐在马桶边上,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一捋捋挂在耳边。灯光下她那张脸简直白得吓人。
“先喝口水。”他把水杯凑过去。
唐惊程抬头看他一眼,他总是这样面无表情,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喜欢看他的脸。
“愣着干嘛!拿着啊!”他又伸了伸手臂。
唐惊程终于把杯子接了过来,却没喝。
关略也懒得劝,只问她:“要不你先洗个澡?”
她乏弱无力地扶着马桶起身。依旧痴痴地笑:“你得先出去!”
“……”
关略坐在客厅点了一支烟,烟雾腾腾中他能听见浴室那头传来的水声,目光却在这间公寓里一点点搜索过去,仿佛一寸都不能放过。
大约十分钟后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关略将小半截烟掐灭,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听到浴室里传来“嘭?”的一声,紧接着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玻璃上……
“唐惊程。开门!”他跑过去吼,可里头除了连续的几声打砸声之外没有丝毫回应。
关略已经领教过太多次这女人发起疯来的样子,情急之下他抬腿踹门,连踹三下门就开了。
雾气沉沉的浴室里简直一片狼藉。
梳妆镜上被砸出一个老大的窟窿,玻璃粉碎,洗漱用品和毛巾扔得到处都是,花洒也没有关,而唐惊程只穿了一身蕾丝内衣站在水柱下面,整个人意识懵懂,却将一把修眉刀拿在手里。叉休女亡。
关略从地上捞了块浴巾,缓缓靠近……
“洗好了?”他尽量轻声细语。
唐惊程却将修眉刀抬起来对着他:“为什么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不接?”
“我…在忙!”他说话的时候尽量让目光避开她身上傲人曲线。
“借口,分明是你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关略毛孔一抖。硬着头皮哄她,“真的在忙,你先把手里的刀给我好不好?”
“滚!”
“……”这下可把他弄得有些毛了,明显感觉到他的脸色开始一点点变沉。
说实话其实关略没什么耐心,从小就厮混打砸惯了,粗人一个,哪儿还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温柔细致,就算有,这几年也全在楼轻潇身上耗得差不多了,所以自然不可能在这跟唐惊程墨迹。
“给不给?”他调子硬了几分,眉峰竖起来,“不给是吧?那随便你!”
想死就死吧,少了谁地球不照转?
关略将手里的浴巾往地上一扔,心想自己扔着楼轻潇不管,冒雨在外面找了她大半夜,撸回来就他妈在这里跟他作?
“爱割不割!”他踩着一地碎渣准备出去,唐惊程也不知哪里来的蛮力,居然直接冲过去从后面勾住他的脖子。
关略也没防备,两人就一下子滚到了地上,他吃疼地转过身来,一把捏住唐惊程举着修眉刀的那条手臂。
唐惊程还在挣扎,嘴里念着:“你知不知道我在雨里等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我什么都看到了,看到你们在一起!”
简直莫名其妙,关略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当她受了杨曦的刺激胡言乱语。
“够了啊!”他狠力想要制服她,可或许人在极度恐慌之时会生出许多潜在蛮力,唐惊程的手臂一扭竟真的挣脱了关略的桎梏,只是手里的修眉刀挥过去,不偏不移刚好割在关略的手背上。
伤口虽不深,但足以片刻见血。
关略低头看了眼自己渗着血的手背,倒没吭声,不过眼里开始露出凶光。
他举起唐惊程那只还捏着“凶器”的手,咄咄与她直视:“你自己看看你这德性?就你这样哪个男人不在外面偷腥?作死给谁看?谁会同情你?”
说完便起身站起来,唐惊程因为失去他身体的支撑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好自为之吧!”关略甩了甩被她割伤的手,又随便撸了条毛巾胡乱把手背上的血擦了擦,大跨步走了出去。
剩下满室狼藉。
“嘭!”一声,门被撞上。
唐惊程看着地上沾了他血迹的白毛巾,冷笑一声,刀从手里滑落。
外面依旧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他或许不知道,自从邱启冠走后,唐惊程惧怕每一场大雨,何况今天还发生了杨曦的事,她六神无主,潜意识里便想见她觉得可以依赖的人。
这是她这四个月以来第一次在遭遇恐慌的时候愿意主动向他人寻求帮助,可是那个人没有及时出现,即使出现了也没给她任何想要的温暖。
至此,她把心里最后那道门也关死了!
关略从唐惊程的公寓出来后没有再回别墅,而是去了公园九号的寓所,在沙发上躺了半夜。
天微亮的时候叶覃的信息来了。
“九哥,果然如你所料,我们查了事发现场的视频,那辆商务车原本一直停在慢车道上,见杨曦过马路就突然启动冲过去,所以对方应该是想撞杨曦,结果被唐惊程抢了先!”
也就是说,唐惊程救了杨曦,却被误以为她是故意推她。
想想唐惊程也确实有推她的动机,只要杨曦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邱启冠的财产便跟这女人没有半点关系!
这是正常的逻辑,自然也是大多数人的逻辑。
数日后关略手背上的伤已经愈合结迦,痒得很,他忍不住用指甲在伤口四周挠。
挠得正起劲的时候叶覃来九司令找他。
“九哥,今天杨曦出院,一纸状书把唐惊程告上了法庭!”
“以什么罪?”
“故意伤害罪。”
“……”看来这姑娘是不准备善罢甘休了,关略烦躁地又挠了挠手背的伤口。
叶覃这才看见,问:“九哥,你手上怎么弄伤了?”
“被只疯猫挠的!”
“那有没有去打针?”
“不用,我自带免疫!”
叶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用手捞了捞齐肩短发:“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据说早晨邱玥仪也约见了律师。”
“那就热闹了,难道她想帮着杨曦争邱启冠的财产?”
果然一语击中啊,下午就传出消息,旭升事务所正式受理邱家财产纠纷一案,唐惊程被杨曦和邱玥仪联合逼上法庭。
169 身上带伤
wpsssss“你……”
关略已经从唐惊程那双如麋鹿一般的黑眸中看到了渐渐燃起来的火焰。
这女人不对劲。
“你等等!”他适时打断她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从包里扯出一件冲锋衣,“披上。”
唐惊程恍惚回过神来,关略已经把冲锋衣裹到了她身上。一时能够闻到这衣服上浓烈的烟草气息。
她微微又抬眸,眸里的火焰熄灭了。再度恢复麋鹿一般的茫然。
“别这么看我,也别这么轻易就感动,不过是给你一件旧衣服而已。”关略开玩笑,不过唐惊程倒是真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变成两道月牙儿,身上那股清冷的劲自然就淡了许多。
关略不由觉得头皮麻了一下,却听到她在夜风中幽幽的声音:“你有烟?”
“啊?”
“有的话给我一支!”
“不是,你原来会讲话啊!”
“……”
“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
也不能怪关略误解,这一路过来又是救人又是一同走路,唐惊程愣是没讲一句话,甚至在她捂着那根颈动脉的时候她也只是脸色白了点,并没出声,所以被人误会是哑巴也正常。
唐惊程也不解释,就直愣愣地看着关略。
关略后来总结过,她那双看似迷茫无措的眸子其实如刀刃。就那么直勾勾看人的时候最是锋利,好像非要从你心里剐走一些东西似的。
“行了算我怕你,我找找。”他在皮外套的口袋里翻了一遍,最后还是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被压扁的烟盒子,里面就剩最后一根了。
唐惊程也不嫌弃。抽出来自己将揉皱的烟嘴捋直。
关略给她点了火,她费劲地连续抽了好几口才舍得吐出来。
“呼……”烟雾滕在夜色中,唐惊程感觉自己满身的惊恐和焦躁好像被这一丝烟草压下去了许多。
“谢谢。”抽过烟后的唐惊程口气明显好了许多,她将烟踩灭,“走吧,带我去找地方住。”说完自顾自地往前走,倒把关略落在了后头。
十几分钟后两人停在了街角一间不起眼的客栈门口。看门面就知道客栈规模很小,设施寒酸,充其量就一间由私宅改造的小旅馆。
更过分的是客栈还有个特“逼格”的名字——匿红尘。
“真够酸!”唐惊程看着客栈门口的名字牌匾感叹。
“酸也得住,我房间就定在这儿,何况你身份证丢了,一般旅店不会给你办手续。”关略的话确有道理,唐惊程也没法儿挑三拣四。叉冬坑才。
两人去前台问了一下。
关略的房间是提前订好的,自然没问题,只是秋季正是腾冲旅游旺季,这年头全民伪文艺,都喜欢组团跑云南来装逼,客房自然紧张。留给唐惊程的也就一间临街的小房间了,而且里面没有热水和浴室。
“老板,麻烦把我之前订的那间房给她吧,我住没浴室的那间。”关略关键时候还挺暖男。
老板照办,唐惊程登记完之后接了房间钥匙。
“小姐您住三晚,房费一共六百,先付四百押金!”
“嗯。”她点头,然后转过身去盯着关略看。
关略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
“小姐,四百,您是刷卡还是现金?”老板觉得这女人怪怪的,又重复了一遍,可她却将房门钥匙往冲锋衣的兜里一揣。
“我没钱,问他收!”理直气壮。
170 狼心狗肺的东西 rebcui的水晶鞋,巧克力
???????五分钟后那几个男人全部以各种奇葩姿态倒地,哭爹喊娘,全没了刚才的嚣张跋扈。
苏霑的酒已经完全被吓醒了,他扶墙指着关略:“你…你给我等着。等着…我们走!”
地上几个男人应声爬起来,几乎是跌爬着跟在苏霑身后跑出了走廊。
关略狠狠抽了一口凉气。手往后背脊兜了兜。
真他妈疼啊!t恤都已经黏在上面了。
他将外套脱下来,只留里面的贴身t,这才想起来刚才干架的时候好像没听到那女人的声音,一回头,居然见唐惊程已经坐在地上睡着了。
关略无语,这种状态下她居然还能睡着!
他将手里的外套抖了抖,裹唐惊程身上回包厢拿了她的包,这才出了百里香。
送唐惊程回去的出租车上,两人坐在后座,唐惊程的头一个劲往关略肩膀上倒,他颇嫌弃地将她的头往旁边推,数次之后她总算乖了,将身子靠在车门上。
老麦的电话就在那个时候打了进来,关略觉得这男人可真够三八的。
“喂,有事快说!”
“哈哈哈……”老麦在电话那端先笑了一通。关略龇牙咧嘴。
“没事说是吗?那我挂了!”
“别别别!别挂!”老麦喘着气又笑了一会儿,“难得看一回你老九的笑话,我笑一下还不行吗?”
“……”
“不过你真是越发能耐啊,打架居然打到百里香去了,一对五。你居然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将对方全部干趴下!”
“……”关略气得只能翻白眼,“我身上还有伤!”
“那点伤对你来说算屁,不过我纳闷你怎么会在场子里跟苏霑的人动起手来?不怕有人把你认出来?”这点实在不符合关略一向谨慎的性格。叉冬庄亡。
关略也觉得刚才自己确实过于冲动了。
“以后我会注意,不过百里香那边都是你手底下的人出面管的,应该没谁认识我,况且当时那情况…”
“那情况你逼不得已是吧?美人被姓苏的欺负了你咽不下这口气对吧?”
“……”关略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没法跟这男人聊,“你很闲是吗?我让你安排人盯着邱启冠的那套别墅。那边就没一点动静?”
“说到别墅我还真有事找你。”
“……”
“刚那边有人给我打电话,大约半小时之前几个声称是园艺公司的人进去了,说给别墅修花圃。”
“操,这事你他妈现在才告诉我?”
“刚才你不忙着英雄救美么?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
“……”关略真想给这男人跪了,关键时候从来都不靠谱,“行了别废话,你赶紧叫那边的人通知物业,让物业给唐惊程打电话,她现在正好在我旁边,剩下的事我来办!”
“你来办?嗯…又是英雄救美又是苦肉计,估计今晚就能把她办成。”
“麦博明!!!”
“……”老麦吓得直接摁掉了电话!
唐惊程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老邱,老邱……”她在出租车后座上翻了一个身。嘴里喃喃,“我手机响了,把手机给我……”
可哪里有邱启冠。
唐惊程等了好一会儿,手在自己身边乱摸。
关略吞了一口气,把手机从她包里拿出来赛到她耳边。
“喂…”
“喂,请问是唐小姐吗?我是馨悦湾物业经理……”
??????
171 她被人追
??????唐惊程已经在那辆不断摇晃的车子外面站了很久,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大雨淋湿了,思维冻结,可被雨水洗刷过的视线却越来越清晰。
就在几步之遥的车里。她亲眼目睹后座上两具交缠的身体,融合厮缠。做这世间最无耻的事。
女人的手被身后的男人死死摁在水汽氤氲的窗玻璃上,指腹变形泛出青白,嘴巴张合着喘气,像是痛到极致时的无声呐喊。
唐惊程在雨雾中看着眼前的一切,跑过去使劲拍车窗,可是里面的人不愿意停,一切还在继续,车身颠震,越发激烈。
她开始发疯一样踢车门,拉把手,“怦”一声车门开了,画面突转,后座上交叠的那双身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漫地的鲜红血迹……
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昨夜十一时左右。云凌美院后门交叉路口发生一起车祸,一辆私家车突然失控撞倒路边的防护栏,男性车主当场死亡,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之中…”
“邱启冠!”唐惊程一下子吼出这个名字,猛地睁开眼。大雨没了,车祸现场没了,窗外山峦叠嶂,夕阳金灿灿。
她轻吁一口气,又做梦了。
此时自己正在去往云南腾冲县旅游的一趟小巴上,小巴已经驶上山道,颠簸不平。而刚才一切不过是场旧梦。
可梦归梦,却是真实发生过。
唐惊程记得那场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车祸现场的血被雨水冲刷了一地,距那晚已经三个月过去了,但她仍旧觉得空气里残留着腥浓的血腥气。
小巴在山路上又拐了一个弯,唐惊程的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拿出来瞅了一眼屏幕,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师母,你别躲着我了,躲也没有用!既然我已经怀了邱老师的孩子,那他的遗产我肯定是要分的,你跟他领了证也没用。这是我……”
对方女人的声音嚣张又聒噪,唐惊程觉得好烦,直接挂断。
几分钟后对方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还是差不多的意思:“唐惊程,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承认是我介入了你和邱老师的婚姻,可现在邱老师已经不在了,好歹我肚子里还为邱家留了一条μ点血脉,你必须把我应得的那份给我!”
唐惊程突然觉得一口气喘不上了,直接开了车窗,手机从她手里飞出,一条抛物线,扔出窗外。
“嘭”一声,应该是机壳砸碎的声音。叉夹协号。
吁…耳边终于清静了。
坐唐惊程旁边的姑娘大抵是被她的架势吓着了,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她。
唐惊程没理会,从包里掏出一颗药片吞下,索性将车窗开得更大了些。
凛冽的山风从外面灌进来,整个焦躁的情绪终于稳下去了一点,可旁边那姑娘不乐意了。
“不好意思,天挺冷的,能不能麻烦你把那窗给关上啊?”
唐惊程冷飕飕瞥了那姑娘一眼,挺年轻的,编着辫子化着妆,穿着花里胡哨的裙子。
怎么看怎么碍眼!
“觉得冷就坐其他地方去!”唐惊程没理会,径自裹了围巾补眠。
结果那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由分手就把车窗给撩上了。
唐惊程心里的焦躁一点点汇集,她懒得争辩,伸手又将车窗打开,如此反复几次,那姑娘也燥了。
“操,什么素质!”声音挺大,估计大半个车厢的人都听见了。
唐惊程也不恼,盯着她的腹跨看了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嗯,你拿什么操?”,随之又¨“砰”地将车窗开了起来。
外头的冷风呼呼往车里灌,唐惊程惬足,那姑娘却傻眼了,大概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毛病!”
姑娘背了包开始往外挤,却由于座椅之间的间距太小,挤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把唐惊程的包挤到了地上,她随手一拎。
结果包口敞着,一拎便听到“啪啪啪”几声,几盒东西从包里掉了出来。
可能是动静闹得太大了吧,前排游客都回头看她们,自然也看到了掉在地上的东西。
花花绿绿,大概有五六盒,都是不同牌子和尺寸的安全套……
172 他后悔让她回来
???????被杨曦摁住头的唐惊程像困兽一样挣扎,可其实她也只有一个虚架子,加之情绪彻底崩盘,整个人像被抛到了半空中。
“咚”一声。额头撞在展柜中央,展柜用的是钢化玻璃。一时也撞不破。
保安和虞欢喜在后面扯住杨曦的胳膊,可杨曦这女人疯起来也真是拼命,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管了,像是铁了心要把事情闹大,双手死拽住唐惊程的头继续往展柜上撞,这次她变聪明了,知道挑玻璃的边角撞过去。
唐惊程在那一刻突然变得特别平静,甚至心里有些莫名期许。
“老邱,你带这么多女学生,会不会背着我跟她们乱来?”
“怎么可能,你这小脑袋里成天想什么?”
“就怕你有天欺负我喽。”
“不会,我有你就足矣。”
“那你发誓,发誓这辈子只疼我一个,如果背叛我就不得好死!”
“去,成天胡言乱语!”
“混蛋。你不敢发誓啊,说明你心里有鬼,老东西!”
“好好好,我发誓,发誓这辈子只疼程程一个。如果乱来我就不得好死!”
……
“唐小姐,晚上十点请去美术学院后门小树林旁边的停车场。”
“你是谁?叫我去有什么事?”
“去了就知道,有好戏看!”
……
“请问你是邱启冠先生的家属吗?我是市二队值班交警,大约半小时前美院路发生一起车祸……”叉夹亚划。
云烟种种,谁都料想不到故事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的结局。
唐惊程任由杨曦拖住自己,她的身子虚虚浮浮,可头脑却异常清醒。许多失忆的画面全部翻涌而来,她索性闭上眼睛。
“你信么?我情愿死的那个人是我!”
那就如自己所愿吧,她彻底放弃挣扎,松开拽住杨曦的手臂。
“嘭——”预期中的剧痛和昏眩没有到来,她在撞上柜角的那一秒栽进一个软绵绵的怀抱。
“闹够了没有!”
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唐惊程在临迷之际不由心口战栗,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她缓缓抬起眼皮,看到的是关略轮廓硬冽的下巴,他用身子挡在唐惊程和展柜中间,为她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后背把展柜玻璃撞碎了。他眉头皱了皱,一臂护住唐惊程的肩膀,几乎将她整个头部和身子圈在怀中,另一臂强行扯开还拽着她的杨曦。
劲真大啊,刚才几个保安怎么都扯不开杨曦,可关略那么得劲一推就将她往后推了好几步。
“还有完没完了,见好就收不会?”
“你他妈谁啊来管闲事!”杨曦被关略一推一吼更加发毛,站稳才看清护住唐惊程的男人是谁,不由鼻息一哼,“我当谁呢,原来是我们一向假装清高的唐小姐在外面新勾搭的野男人!”
一时之间周围议论声四起,记者的镜头全部转向关略,他丝毫不在意,任由他们拍,表情自然地低下头去把怀里蜷缩着的唐惊程捞起来,一条手臂还护在她肩膀上。
“傻了?她撞你为什么不躲?”
唐惊程像麋鹿一样的眼睛抬起来,茫茫如荒野的眸子,里面只有一张关略的脸,这个男人在生气,在愤怒,如刀刻般的眉毛皱得生紧,透黑的瞳孔里也只有她一个人的脸。
这种感觉真好,就算全世界都将她遗弃,他还愿意这么护着自己。
唐惊程心里那些四处乱窜的恐惧和窒息仿佛一下子全都不见了,周围还是有绵绵不绝的议论声,可她并不再觉得刺耳可怕,好像世界一下子温柔下来。
“对不起,是不是把你吓着了?”唐惊程居然看着关略笑了一下,笑得特别好看,心无波澜,恨不得山花烂漫。
关略觉得自己早晚有天要被这女人玩死。
那是什么状况啊,周围已经鸡飞狗跳了,她居然还能对他心无旁骛地笑。
“站好,别犯病!”关略恶狠狠剐了她一眼,唐惊程居然乖乖听话了,扶住他的腰站直。
杨曦捂着小腹嗤笑一声:“啧啧真感动,又恩爱又臭不要脸,说什么启冠对不起你,我看你不知道早在外面给启冠戴了多少绿帽子!”
这话说得实在太刺耳,虞欢喜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先是冲进来一个邱启冠的小情人,肚子里还怀着私生子,扬言要分遗产,现在又冒了唐惊程的野男人出来,两人当众搂搂抱抱,旁边还站了苏梵珠宝的太子爷,手上伤口已经撒了一地血。
虞欢喜觉得这伙人今天是要把她往绝路上逼啊,她走到关略面前,扫他一眼,立即将唐惊程从他怀里拉出来。
“这位先生,我不管你和我们惊程是什么关系,但今天这种场合不是你该来的,麻烦你先出去吧。”
关略也不生气,目光沉沉地看着虞欢喜,因为他身高占绝对优势,所以几乎是俯视她。
“虞小姐你确定要在这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你什么意思?”虞欢喜被这男人看得浑身不自在,总感觉他看似无害的黑眸中藏着一股邪气。
关略抿唇笑了一声,眼梢朝苏诀那边掠了掠:“他呀,看看有没有伤到静脉血管,这血再流可就要出人命了!”
经他提醒虞欢喜才反应过来,果然见苏诀手臂上已经血糊一片,不过没想到这太子爷还挺能抗的,伤成这样居然也没哼一声。
“小敏,救护车到了吗?”
“不……不知道,可能市中心堵!”
虞欢喜也乱了,抽了自己的手机重新拨打急救中心。
关略觉得这群人估计都有病,他转身看了苏诀一眼,然后不急不缓地抬起手指着小敏:“你,过来,遮住她的眼睛。”
“什么?”小敏腿都发软。
关略又指了指唐惊程,这姑娘果然双目已经放空了,正盯着苏诀那条血糊糊的手臂发愣。
“她晕血,别让她看!”说完关略就将唐惊程的身子转过去,对着墙,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乖,站好别乱动。”
唐惊程竟出奇地听他话,笑了一声:“好。”
关略这才满意,转过身去将目光在围观人群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走到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子面前。
“抱歉,领带借用一下!”也不等对方同意,他已经将那西装男脖子上的领带扯了下来,走到苏诀面前查看一番伤口,再将领带一圈圈往他手腕上缠。
“看不出苏少爷还挺能扛的啊,不过怎么自己不先找东西包扎一下?要是伤了血管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边缠边说风凉话,眼睛却不看苏诀。
苏诀苦笑:“这点功夫还不至于!”
“是吗?那可未必,料不准因为耽搁一会儿功夫就死了或者残了…”关略像是随口在扯皮,手里的劲却越发大起来,狠狠一抽,领带尾端在苏诀腕上打了一个死结。
那一记抽得真他妈疼啊,苏诀忍不住“嘶§”了一声。
“不好意思哈,缠不牢就止不住血。”
“没关系,谢谢!”苏诀不自然地将手收回来,与关略对视一眼,关略目无闪躲,直直与他的目光相撞。
“不用谢,举手之劳!”他还不忘在苏诀受伤的地方又拍了一记,遂才转身,周遭人群都傻了。
其实也没多大事儿,不就关略给苏诀缠了下伤口嘛,可总觉得这俩男人站一起的感觉太过诡异,连虞欢喜都有些犯怵。
“都愣着干嘛?这没人有车吗?赶紧送他去医院啊!”
虞欢喜这才转神,赶紧吼小敏:“对对对,叫司机,快叫司机!”
??????
173 半夜上山,搜她踪影
???????唐惊程觉得真是可笑啊,早晨还没开馆的时候邱玥仪突然“大驾光临”,唐惊程原本还以为她是来参展的,结果进了休息室才知道。她是来帮着杨曦要遗产的。
当时的对话她也根本没忘掉,记得真真的。
“惊程。好久不见,我来找你也就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说吧,能不能把启冠刚买的那套别墅转到杨曦名下?”
“是,我承认启冠和杨曦背着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但现在启冠已经不在了,杨曦肚子里是我们邱家唯一的血脉,况且杨曦的要求也不过分,她只要那套房子。”
一向张口闭口都是道德风俗的邱玥琳,到最后居然帮着一个小三来逼要房子。
不过后来唐惊程也想明白了,邱玥仪帮着杨曦一点都不应该意外,毕竟她肚子里怀着邱家香火,生出来的肉就是邱家人,而她算什么东西?
邱启冠死了,她唐惊程以后跟邱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么一分析。她一个名正言顺的邱太太成了外人,杨曦反倒成了邱玥仪的自己人。
邱老太太为他孙子争遗产,根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唐惊程最终什么都没吃,直接打车去了邱玥仪在电话中说的产科医院。
住院楼里安静得很,唐惊程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已经听到邱玥仪的声音。
“小杨。把这汤全喝了,明天早上阿姨再炖一壶给你送来。”
“谢谢阿姨。”
“哪里话,医生说你太瘦,孩子个儿也太小,可得多补补。”
听听,真是乖巧慈爱的一对“婆媳”,唐惊程记得自己去过邱家那么多次。邱玥仪连杯水都没给她倒过,更别说熬汤了。
唐惊程站在门口冷笑一声,推门进去。
邱玥仪听到动静回头,刚才还挺慈软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来啦?”不冷不热的,她把保温壶递给床上的杨曦,“记得,都喝了啊。”
杨曦自然更加乖顺:“嗯,保证全喝完。”
唐惊程觉得这画面真是恶心到家了,连着她胃里开始泛酸。
“走吧,我们去外面谈。”邱玥仪支唐惊程出去,她临走前看了眼床上的杨曦,杨曦手里托着白瓷碗。也正盯着她看。
仿佛一年前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调换了角色。
这一眼唐惊程的样子多少显得有些悲凉,可杨曦却格外得意。
邱玥仪走在前面,把唐惊程引到护士值班室对面的一块休息区。
“坐吧。”
唐惊程照办。
邱玥仪也坐到了她对面去,用一种长辈对晚辈交谈的姿势。
“这么晚把你叫来可能有些冒昧,但今天发生的事已经触及到了我的底线。”
“……”唐惊程没说话。
邱玥仪三十岁才生下邱启冠,四十出头丈夫因病早逝,她独自培养儿子,把古玩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如今将近七十了,又突遭独子意外去世。
人生古来稀,或许这事搁其他老人身上早就支撑不下去,可邱玥仪只花了很短的时间便从悲痛中走了出来,现在坐在唐惊程对面的老太太,除了脸色差一点之外,竟看不出半点绝望之情。
真没出息啊,她竟比不得一个老太太能扛。
“想必你也知道我这么晚叫你出来的目的,早晨在美术馆我把该说的都说了,你当面回绝,那我只能再向你重复一次!”
老太太字正腔圆,唐惊程不善言辞,怎么看这场对话都是她讨不到便宜。
“其实真的没有必要,您给我打电话,我念在您是我的长辈才赶来医院,但是那套房子我绝对不会让出来,因为我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
邱玥仪着实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姑娘平时话不多,真正说几句还挺有分量。
“既然这样那我也无话可说,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从来没承认过你这个儿媳,要不是启冠坚持,你也进不了邱家大门。”
“是么?”唐惊程只能笑笑。
邱玥仪继续:“那套房子虽然在你名下,但花的是启冠的钱,你可别忘了,我还是启冠的母亲。”
“您的意思是,您要以他母亲的身份来要这套房子?”
“既然你明白又何必再坚持?一个是启冠的嫡亲儿子,一个是他母亲,这事就算打官司,你也没什么赢的胜算!”
……
唐惊程也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真挺神奇,怎么到头来全天下的人都团结起来说她的不是?
她也不缺那套房子,可是谁替她来喊一声“不公平”?
怎么全都忘了呢?她才是受害者啊!
唐惊程从医院出来后没有打车,而是沿着马路走了将近半个小时。
心里装了太多事,各种纠结像麻绳一样全部搅到了一起,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因为忘记看交通灯,差点被一辆卡车撞到。
“找死啊!”司机开了车窗骂她。叉状向巴。
她也只能笑。
死多容易,最痛苦的是生不如死。
唐惊程踩着斑马线走到了马路对面,其实也没地方去。
她看了眼手表,夜里11点36分,再过一会儿就到凌晨了。
惊心动魄的一天总算要过去,可是明天呢?明天不过又是痛苦的一天重复。
唐惊程突然就不想回家了,招了出租车,去了百里香。
百里香是哪儿啊,云凌最出名的夜总会,地如其名,香艳得很。
唐惊程也是头一回去,之所以选这地方,实在是她印象中只知道这么一个夜场。
百里香门口的领班火眼金睛,见她衣品不凡,却是陌生面孔,巴结着问:“美女约了人?”
“没有,就我一个,还有空包厢吗?”
“有是有,但您的意思是您一个人开间包厢?”
“有问题?”
“没,没问题!”领班笑着凑到唐惊程耳边,这种女人他见多了,深夜寂寞,来夜场绝对不是唱歌喝酒这么简单。
“美女,我们这里也有男公关,要不您挑两个一起玩玩?”
唐惊程岂会不知道“男公关”的含义,她眼稍带笑,说道:“好啊,那就挑两个玩!”
十分钟后领班带了一排男公关进包厢,有油头粉面的,也有肌肉发达的,唐惊程仔细瞅了一下,最终挑了两个肤色偏黑的留下……
唐惊程从射击场回来,准备去浴室洗澡的时候突然接到叶子的电话。
“九哥,跟着唐惊程的人刚才向我汇报,说她一小时前进了百里香,到现在也没见她出来。”
……
174 找人,去哪儿了 为“琉璃紫莲”的巧克力加更1000字
¢¥|||||临上车前关略还是心软了下,去候车室旁边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些东西,拎着塑料袋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唐惊程不见了。
去哪儿了?刚才她还明明躺椅子上睡觉的啊!
关略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他立马往候车室出口跑。在门口转了一圈以为丢了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他。
“姓关的你他妈去哪儿了?”唐惊程情绪激动地站在门外的广场上,风将她的头发都吹乱了。她一手抱着肩膀,一手拎着他给她买的肯德基。
那画面后来时常出现在关略的脑海中,这个脆弱的,无助的,精神失常的,却偏不愿把恐惧说出来的女子。
那一刻他才惊觉自己现在是她唯一的依赖,他得给她买车票,他得给她买吃的,他得把她完完整整地带回云凌。叉状狂划。
“我去便利店买了点东西。”关略走过去解释。
唐惊程吸着发红的鼻子,瞪着他,半饷之后才说话。
“我操你大爷!”
“……”
“走也不说一声!”
“抱歉!”关略是由衷道歉,可唐惊程不干了,她鼻子里扑哧扑哧地冒着白气,气鼓鼓地进了候车室。
直到广播里提醒他们检票,唐惊程都没再跟关略说一句话。不过买给她的肯德基倒全吃完了,连个肉渣渣都没有剩。
检票的时候大伙儿蜂拥而上,大包行李和人群很轻易地就把唐惊程和关略冲散了,不过这次他吸取教训,走几步就回头看她一眼。以确保她在自己的视线之内,直到入关卡的时候她被人挡在栏杆外面,关略只能再走回去,直接抓住她的手。
“跟上,别再丢了!”
唐惊程心口一暖,这或许是邱启冠去世之后她听到过的最动听的六个字,此后从检票口到车厢。唐惊程就一路盯着关略的背影看。
看他的后颈,看他的肩膀,看他略带野性的侧脸和袖子里面露出来的半截古铜色小臂,有力的五指此时正牵着她穿过茫茫人群。
真带劲啊,唐惊程在心里感叹,身体和思想都开始不安分地涌动。
对,她有病,她控制不住自己对这男人产生最原始的觊觎。
回云凌的火车是特快软卧,两个人一节车厢,进去后刚放下包,关略的手机就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找你的!”他直接把手机递给唐惊程。
唐惊程瞄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冷笑,不理会。
“不接?”
“不接!”
她不用接也知道对方那女人会跟她讲什么话,翻来覆去无非就那几句。
关略也不多问,收了手机,指了指上铺。
“你睡上面!”
唐惊程居然十分听话,乖乖爬了上去。
关略知道杨曦的电话对她影响很大,虽然刚才她没接,虽然表情也没多大变化,但从她凉寒的眸子里可以看出她在拼命克制自己。
老麦说过大多数精神类疾病起初都是源于太过压制自己内心的意志。
邱启冠生前和唐惊程的感情特别好,从师徒到知己,再从知己到交欢,长达数年的朝夕相处才换来一纸证书,而且业内都知道邱启冠这辈子也就疼过她这一个女人,可临婚期前却突遭车祸去世。
这种打击对于一向顺风顺水的唐惊程而言简直可谓灭顶之灾,可谁曾想更丑陋的事还在后面。
邱启冠尸骨未寒,他在外面养的小情人却挺着肚子问她四处追讨遗产。
感情和命运的双重背叛活生生在三个月内把她逼“疯”了。
关略一时又有些同情起来,他将手里的塑料袋往上铺扔过去。
“什么东西?”唐惊程将袋子打来,里头满满一袋子水果和零食,还有几本杂志。
“刚才你出去就是买这些?”
“长途火车三十多个小时,你没有药,给你留着消磨时间。”说这话的时候关略正在脱鞋子。
唐惊程嘴角弯了弯,从里面挑出一块巧克力。
如果说她对这男人的依赖起初源于他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暖,那么关略简直该死,可是谁又能确保他做这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目的只是为了与这冰凉的女人迅速接近?
“睡吧,赶了一天路。”关略灭了灯,脱掉外套躺下。
黑暗中的唐惊程用手臂丈量她睡的床,不过一米多点距离,腿都几乎伸不直,她得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呆三十多个小时。
“我睡不着,有烟吗?”她在上铺问。
底下的人翻了个身,许久才冷冰冰地出气:“没有,整列禁烟!”
“那我难受怎么办?”
“吃东西。”关略的语气就是不想她再说话了,唐惊程喘口气,拧了半块巧克力到嘴里,苦涩随着味蕾散开,窗外的风声混着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一同钻进车厢里。
关略睡眠一向浅,在陌生的地方更是警惕。
他睡到半夜隐约觉得腰上有凉飕飕的东西缠上来,他一个鲤鱼打挺,手掌像钳子一样捞了腰上的东西便翻身将之压制。
“谁!”黑暗中的关略声音低沉,目光如狼一般狠冽。
唐惊程没料到这男人的身手和反应会如此之快,她刚沾上他的身就被他一把压到了床上。
关略也是条件反射,潜意识里对危险和外侵的急速抵御,等他看清身下的人时脑子里轰隆一声。
“你干什么?”
“想做!”唐惊程坦坦荡荡,黑暗中那双直勾勾的眸子几乎让关略无处遁形。
“别发疯!”
“你真不想?”
“当然!我他妈又不是你的药引!”
“……”唐惊程一时无语,突然笑了一声,笑得极其磨人。
“你笑什么?”
“我不好看?”
“……”关略皱了皱眉心,“还行。”
“那为什么你不想跟我做!”
这他妈什么逻辑!关略突然有些后悔来云南。
“起来!”他用力将床上的唐惊程捞起来,开了灯,一转身又吓得赶紧将头别过去。
这女人真就一个疯子,居然只穿了一身内衣爬他床上来。
“把衣服给我穿好!”关略扔了自己的外套过去。
“哦。”唐惊程嘴里应着,开始窸窸窣窣地穿衣服,穿好后又将屁?股往他边上挪了挪。
“回自己床上睡去。”
“好。”她又乖巧地应了,却突然往关略脸上吹了一口气,“你刚才摸我胸了。”
“我没有!”
“你有!”
“我真没有!”
“你就是有!”
“呼……”关略大喘气,觉得为什么要在这跟一个疯子扯皮。
“好,就算我摸了,对不起!”
唐惊程笑笑,耸了耸肩膀:“没关系,我不介意!”那双月牙一样的眼睛里全是荡荡悠悠的水汽。
175 冲进去救人 为“山中杜箬”的宝剑加更3000字。
stww回去的出租车上,关略摸着自己手里的薄茧,不禁冷笑。
真是傻女人啊,煮咖啡能煮出这么多茧?不过关略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唐惊程摸他手茧时的感觉。仿佛一根羽毛落在心尖,酥酥痒痒。
“喂。老麦。”他给老麦打电话,老麦接得特别快:“我还正想给你打呢。”
“那说吧,她情况怎么样?”
“初步聊了一下,感觉比我预想的要严重,她把自己内心封得太死,即使跟我聊天也很少表露自己的内心,而且我注意到她很排斥陌生人。”
“排斥陌生人?这点未必吧。”关略不觉得唐惊程有这毛病,至少当初在腾冲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没有躲着他啊。
老麦笑一声:“我故意跟她主动握手,你看她闪得多块,但你发现没,她是躲到你身后去的,所以这是好苗头,说明她在潜意识里已经开始依赖你。”
不知为何关略听这话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那如果她愿意接受催眠治疗,你能不能从她口中套出我们要的讯息?”
“只能试一试。”老麦也不能确定,“催眠必须建立在催眠师和被催眠者相互信任的基础上。并不是由我单方面操作的,如果她潜意识里不愿意配合,就算我催眠了她也未必会把什么都讲出来。”
关略理解。
“那先试试再说吧。”他收拢自己的五指,突然又补充,“还有。以后别让叶子跟轻潇单独呆一起。”
“不至于吧,叶子又不会把你宝贝给吃了!”
“少跟我贫!”关略冷笑,“她是不会把轻潇吃了,但她会惹轻潇不高兴!”
“怎么可能!”老麦替叶覃打抱不平,“关九,你不能对叶子这么不公平,我承认轻潇在你心中的地位很重要。可叶子跟了你多少年了?她对你什么感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关略无话可说。
叶覃15岁就跟着自己,刀尖浪口上一起走过,可是关略心里明白,他可以给她权力和任何物质,但永远给不了她承诺。叉木华才。
去年叶覃生日,那晚她喝多了,借胆向关略表白,被他一口拒绝,关略至今还记得当时她对自己说的话。
她说:“九哥,除了轻潇姐,是不是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
他很坚定地回答:“是,我会娶她为妻。”
“好了。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你不必事事替叶子说话。”关略挂了老麦的电话,却意外收到唐惊程的短信:“为了谢你陪我去看心理医生,下周我有一个展览,邀请你去看看。”下面是展览的地址和具体时间。
关略哼笑一声,很快回复:“好,如果我有时间一定去!”
唐惊程收了手机倒在沙发上,指端反复摩挲着关略给她的那张小卡片。
“九司令…怎么有咖啡馆取这么奇怪的名字!”不过唐惊程也并没觉得太意外,这男人给她的感觉就很捉摸不定,时冷时热,这奇葩店名反而更符合他的气质。
关略刚进咖啡馆,叶覃从后厨走出来,两人寻了个角落的沙发椅坐下。
“九哥,杨曦的情况我已经查清楚了,她两年前拜在邱启冠名下学艺,去年年底刚出师,邱启冠出事之前业内并没人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甚至连唐惊程都不知情,所以很难查出他们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果然如此,看来邱启冠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如果不是他意外出事,可能到孩子出生唐惊程还被蒙在鼓里。
真是无知到家了,傻女人!
叶覃留意对面关略的表情,见他寒眸不说话,又开口:“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邱启冠和唐惊程的感情素来很好,业内都知道邱启冠把她当孩子一样宝贝,当初邱玥仪一直反对他们结婚,觉得两人年龄差得太大,又是师徒关系,有伤大体,可邱启冠还是顶着各方面压力跟她领证了,为这事邱玥仪还气得进了医院,可怎么又要跟杨曦偷情呢?”
这点关略也疑虑过,特别是昨天在唐惊程家门口见到杨曦本人之后,他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杨曦就一个小丫头片子,无论从气质到家世都远不如唐惊程,邱启冠怎么会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跟她搞一起?可毕竟两人已经有了孩子,或许只能理解为“各花入各眼”。
“可能邱启冠就喜欢老牛啃嫩草,毕竟杨曦要比唐惊程小几岁。”关略半开玩笑,叶覃却当真了,她嗤了一声:“好歹邱启冠也是著名艺术家呢,怎么老喜欢跟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女学生乱搞男女关系?先是唐惊程,现在又是杨曦,真不是个东西!”
嗯,不是个东西!关略也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176 星星,遮了她的光 shishirabbit巧克力加1000
°·′′′′′众所周知,腾冲过去就是缅甸,缅甸是翡翠之乡,全球90?的玉石原料都出自缅甸的玉矿。而腾冲处于中缅边境,轻而易举就成了西南最大的玉石翡翠集散地。
腾冲玉器市场鱼龙混杂。大到连锁的门面店铺,小到一个个地毯窝棚。
摆地摊的更是一团乱,随便抢拉客人,关略和唐惊程刚进去就被一位彪悍的女摊主缠上了。
“小伙子,买点啥送女朋友吧,看您女朋友多水灵,戴玉正合适。”说话的时候摊主的眼睛就盯着唐惊程看,唐惊程也不吱声。
关略搭腔:“镯子有没有?”
“有!”摊主拉着他走到自己的摊子前面,拽了几只镯子出来,“都是刚到的好东西,您看看,价格绝对公道。”
关略从中选了一只绿油青圆条手镯,看着成色不错。
“多少钱?”
“这只啊,老板您眼光真好,这只是这批货里面成色最好的。自然也是最贵的。”摊主笑呵呵地说完,把镯子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这样吧,翡翠有灵气,先生既然喜欢说明也是有缘之人,这个数给你!”
摊主伸出五根手指。
“噗?”唐惊程笑出声来。
摊主有些不明所以:“小姐你笑什么?”
“笑您睁眼说瞎话啊!大姐。您这只晶体混浊,种也一般,还好意思要五根手指?”
摊主一听脸色顿变,唐惊程慢悠悠地走到摊子前面,将所有镯子的盒子都打开看了看,最后转过身去问关略:“你要买来送给谁?”
关略答:“朋友!”
“女朋友?”
“……”关略没吱声。
唐惊程哼笑也不追问了,只说:“对方多大年纪?”
“比你大两岁。”
“你知道我几岁?”
“二十六七吧。”
“……”唐惊程无语。转身从盒子里挑了另外一只镯子出来,冰种,玉质在阳光下晶莹油亮,衬得她眼中也泛出一层光。
关略无端觉得唐惊程看玉的眼神最是明亮。
“这只吧,这只比较适合年轻女孩子带,老坑,晶体细腻,不过价格可能对你而言会略贵些!”
她将镯子放回盒子,问摊主:“大姐,四根手指,卖不卖!”
一番话下来,摊主已经知道眼前的女人是糊弄不了的。挠着头不说话。
关略索性把盒子拿了过去,掏出银行卡:“就这只,刷吧。”
摊主憋着嘴,肉疼半天还是刷了卡。
关略签单子的时候看了眼唐惊程,她身子就靠在摊铺的金属柱上,刚才看玉镯子时的闪亮目光已经陨灭了,眼眸再度恢复平日里的迷茫。
“为了谢你给我挑镯子,你也选一样吧,我送你。”叉木豆弟。
“真的?”唐惊程明显有些意外,身子立马站直。
关略能够感觉到她眼梢里的雀跃,勾着唇笑:“真的,不过得挑两百以内的东西!”
“小器!”她眼里的光又陨了,但还是在摊上挑了件小玩意儿,一块四方形的小玉牌,半成品,成色很差,但唐惊程一眼就相中了。
摊主估计也觉得这东西卖不出好价钱,就一百八贱卖给了唐惊程。
当然,关略付的钱。
回去的路上关略调侃她:“不错呀,原来还是行家啊!”
唐惊程冷笑,将玉牌揣进冲锋衣的口袋:“算是吧,我是玉雕师。”
这话她只说了一半,她确实是以玉雕为职业,可严格意义上讲她是谦虚了。
但凡行业里的有谁不知道唐惊程啊?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国家一级玉雕师,业内最年轻的玉雕工艺艺术家,出生书香门第,父亲唐稷是历史学院教授,云凌博物馆馆长,她大大小小的作品数次在国际上获奖,除此之外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世界级玉雕大师邱启冠的得意门生,兼他的未婚妻。
不过或许这未婚妻的身份以后她也用不上了。
唐惊程喘口气,突然觉得胸口闷起来,赶紧撇开话题:“你也不错啊,一掷千金,舍得花四万大洋买个镯子送人,对方应该对你很重要吧?”她这话的意思就觉得四万对于关略而言已经算是一笔大数目。
关略定了定神。
“对,很重要!”语气十分笃定,仿佛他在刻意向唐惊程强调一件很关键的事。
翌日两人返程回云凌。
先从腾冲坐大巴到昆明,再从昆明坐火车回云凌,买火车票之前还得先去车站公安窗口给她办一张临时身份证明,这些事都是关略领着她去弄的。
唐家家境优渥,唐惊程向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后来师从邱启冠,他又把她当孩子一样宠着,自然养成了她生活自理能力几乎为零的坏毛病。
“走吧。”办完证明关略去售票处买票,回头却见唐惊程站在肯德基门口。
此后绵绵岁月,无论他与这个女人之间产生多少爱恨纠葛,他总记得那晚她独自一人站在昆明火车站肯德基门口的场景。
那时候差不多夜里十点多,风很大,广场上人烟渐稀,唐惊程穿着他的黑色冲锋衣站在kfc门口的灯光处。
“能买个汉堡给我吃么?”她难得用这种祈求式的疑问句跟他讲话,带着那双像小鹿一样无措的眼神。
关略的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第一次预感到自己以后要小心这个女人。
“肉味太香了,我在腾冲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她可怜巴巴地重复,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这男人会依她。
果然,她得逞了。
“站门口等我!”关略进了肯德基,排队的人还挺多,他时而转身瞅一眼门口的唐惊程,唐惊程就那么乖乖站着,站得笔直,像等待开饭的孩子似地冲他笑。
笑起来的唐惊程真好看啊,眉梢弯弯,身上硬邦邦的脾气一点都没有了。
几分钟后关略拿着肯德基回来。
唐惊程兴匆匆地打开袋子,里面有汉堡,有鸡翅,还有热腾腾的咖啡。
“买这么多啊!”她迫不及待地捏了一块鸡翅要往嘴巴里塞。
关略拍掉她的手:“待会儿再吃,先买票。”
“好!”她假装应着,转身却将那块鸡翅麻溜地塞进嘴里。
两人在售票处排了半小时队,买了两张回云凌的特快卧铺,凌晨出发,还需要等两个钟头。
候车室里人很多,乌烟瘴气,各种味道混在一起实在不好闻。
唐惊程一进去就觉得心口发闷,胃里作恶,但她得忍着,就着矿泉水偷偷吃了两颗安神丸,靠在椅子上逼自己睡一会儿。
这些关略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唐惊程这几天没药吃,加之此后还要坐30多个小时的长途火车,这对于她而言应该算是煎熬。
临上车前关略还是心软了下,去候车室旁边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些东西,拎着塑料袋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唐惊程不见了。
177 裸照,问他问题
???????“宝宝,再给我拿块干浴巾。”门内突然冒出来一个年轻男人,上身裸着,皮肤愣白。一条低腰牛仔裤挂精壮结实的腰胯上。?
关略只觉得太阳**猛地跳了跳,鼻子里哼了一声气儿。
“抱歉。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那倒没有。”唐惊程丝毫没躲闪,一手托着酒杯,一手亲昵地圈到男人精壮的腰上,“我先介绍一下,这是小潮,我刚交的私人形体顾问。”
关略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职业,私人形体顾问?顾问到家里来了?呵……
他蓄着笑问那叫小潮的形体男:“不好意思,私人形体顾问一般涉及哪些内容?”
“那就多了,从饮食调理到体能健身,所有对客户健康和形体塑造有利的项目我都做。”
“比如与客户**?”
“你说什么呢?”形体男急起来,瞪了关略一眼。
关略将目光移到唐惊程脸上,她始终神态淡然地倚在形体男身上,没生气,也丝毫没什么情绪变化。
“不好意思,开个玩笑。能问下阁下姓什么吗?”
“鄙人姓蒋。”
“那真是可惜了,你应该姓高啊。”
“……”
“……”
形体男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唐惊程却放肆笑了出来。
“宝宝,这不好笑!”
“好,好。我不笑。”唐惊程拼命忍着,转过身去用手臂勾了勾形体男的脖子,用了最温莹的声音:“抱歉,我这朋友说话一向不好听,你别放心里去。要不今天你先回去,晚些我再找你?”
关略在旁边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认识唐惊程这么久。可真不知道她居然还有这么妩媚柔情的时候。
既然唐惊程这么说,形体男也不能再强留,他有些不甘心地捏了把唐惊程微翘的臀:“好,都听宝宝的。”遂回浴室重新穿上衣服,人模狗样的走出来,临别前又亲了亲唐惊程的手背,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记得call我。”
“好,一定!”
两人难分难舍的劲让关略觉得贼恶心。
直到形体男进了电梯,唐惊程才懒洋洋地往门上一靠,抬眸与关略对视。
关略似笑非笑,那双总是让人看不透的黑眸睛此时全是对这女人的蔑意。叉斤介弟。
“不进来?”唐惊程腰肢一扭就转身进了屋子。
关略跟着她穿过客厅和主卧,主卧进去便是一张king?size的大床。地板上散着她的丝袜和外套,床单揉得一团皱。
怎么看怎么嗅都是满室靡昧的味道。
关略在心里操了一声,唐惊程已经走进与主卧连通的大露台。
当初她选定这套公寓,最得她心的便是这个大露台,足足20平,她在里面装了简易书柜和舒适的布艺软榻,地上铺着手工绒毯。
靠窗的长桌上摆着刚开封的红酒和一只高脚杯,酒杯里已经倒了半杯红酒。
关略冷哼一声:“看来玩得挺大啊。”
“还行吧,可惜你来了。”
“抱歉,扰了你的兴致。”
“没有,我跟他也才刚认识。”唐惊程不以为然,举起杯子抿了一小口酒,“就半小时前,在百里香的停车场。”
“你刚去过百里香?”
“对啊,可惜没进去就遇到蒋潮,聊得不错,他知情知趣,不像某些人!”这话明摆着是在说关略。
关略一直勾着唇翼,眼光如锋。
“但有必要刚认识就玩这么疯?”
“这话你可说对了,你从第一天认识我就知道我这里不正常!”她用手指了指脑子,“疯子从来都只按自己的喜恶做事,今晚我就想找个男人,刚好他出现了,顺理成章……”
“唐惊程!”关略不知为何就朝她吼了一句,“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问你呢,你可曾跟我好好说过话?”她反驳得极其迅猛,口气比他还横。
关略反而笑了,这女人还在记着那天夜里的仇。
“好,我承认那天我态度不好,可你也没吃亏吧,我手背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关略抬起自己一条手臂,唐惊程眼波闪了闪,放下酒杯突然就将桌上的开瓶器捏在手里。
“你干什么?”
“你不就怪我那天割了你一刀吗?行,那我现在还你!”她二话没说便用开瓶器锋利的那端在手背上猛地划过去,长长的口子一下子就见血了。
关略根本始料未及。
“你他妈有病啊!”他往她面前不自主地跨了几步。
唐惊程扔掉手里的开瓶器,捂着那只受伤的手背:“对,一直有病,已经病入膏肓!你满意了?滚!”
简直不可理喻,但关略见血已经从她指缝里溢出来了,再大的气他也得忍着。
“能不能别总是作?手给我看看!”
“不用你假好心,滚!”
“手看完了我自然会滚!”
“现在就滚,滚!”唐惊程歇斯底里。
关略眼锋如刃,算是彻底被她弄毛了。
“我就不信了,他妈又不是没治过女人!”说话间他已经强行将唐惊程的手瓣开,血已经糊了她一手背,不过好在伤口划得并不深。
“你去把手冲一下,我去找东西给你包扎!”他转身进了卧室,开了床边的抽屉,首先看到的却是几盒避孕套,其中一盒已经开过封。
再看一眼床上的被褥和站在露台上一身风情的唐惊程,关略只觉喉头发紧。
在他来敲门之前,她跟那个形体男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一声,从下面抽屉拿了半卷纱布出来放到桌上:“你自己包吧,我滚!”
唐惊程气得随手撩了一只高脚杯砸过去。
“姓关的你他妈就一混蛋!”
可惜这个“大混蛋”身手居然特别敏捷,即使背对着她也能轻松避开身后砸过来的杯子。
玻璃碎在他脚边,关略定在原地。
“你今天来找我干什么?纯心给我气受吗?觉得好欺负谁都能在我身上剐一刀对不对?…是,随便,我不在乎,这段时间反正生不如死,逼急了大不了大家一起下地狱!可你不行,关略,就你不行,你是给过我希望的人,你在我心里放了一颗种子,现在种子已经发芽,你……”
唐惊程朝着他背影嘶吼的时候见他突然转过身来,一切来得过于迅猛,高大身影压近,等她回神时自己的舌头已经被他卷入口中。
关略的手掌捧住她的脸颊,柔软厮磨,口中蜜汁,昏眩之时他才松了手。
唐惊程缓缓弹开眼皮,气息不稳,麋鹿一样的眸子。
他却用指腹摩挲着她的眼角问:“发了芽,然后怎么办?”
“然后你得给她水喝,让她湿润,不要让她死。”
关略如刀锋般的黑眸终于松懈下来,笑一声,大掌裹住她的臀将她整个人抱到长桌上……
一切来得太快。
关略进去的时候下了重手。
唐惊程被撞得整个上半身几乎都磕在他硬邦邦的肩膀上,气息顶上来,咬住他的肩胛骨才能把快到口边的叫声压下去……
顶层露台上风光格外好,可惜过于安静,只听得到彼此身体碰撞的声音。
“你还真不喜欢出声?”关略在她耳边问。
唐惊程不说话,也不回答,只是一口口在他身下喘着,热气腾腾……
178 检查,她身上的伤
???????唐惊程气鼓鼓地出了苏诀的办公室,进电梯的时候撞了人。
“对不起!”她闷头敷衍了一句便将电梯门合上。
苏霑走到一半才猛然惊觉:“嘶——刚才那女人看着眼熟啊,好像是前几天在百里香害那婆娘!”
只是她来找苏诀干什么?他俩什么关系?
苏霑走到旁边的会议室给楼下前台打了电话,很快得知“那婆娘”姓唐。大约几分钟后手底下人就把唐惊程的资料发到了他手机上,包括苏诀正在意图挖她来苏梵。甚至前几天苏诀在美术馆被她打的事。
……
唐惊程站在苏梵大厦门口给虞欢喜打了电话,并说了苏诀找她的目的。
“凭什么他女朋友喜欢我就得卖给他啊,还说什么多少钱他都给!看着就不想跟他聊下去!”她在电话里对着虞欢喜一通抱怨。
虞欢喜也只能劝:“不卖就不卖吧,没必要跟他置气。”
“可他当时那样子真的很讨人厌,难道她女朋友看中的东西他都给她买回去?”
“嗯啊,这事倒不假!苏诀这人吧,虽然做生意手段狠辣,为人也有些不近人情,但对他女朋友真的没话说,几乎千依百顺,宠得不得了。”
“就他那样还会宠女人?我不信!”
“真的,我亲眼见过,有次业内聚会他携女朋友出席,那姑娘傻乎乎的就看中了当时现场餐厅里的一个冰雕,足足有三四米啊。他二话没说当晚就找餐厅老板买了回去,回去后把那冰雕搁那姑娘家后花园里,第二天就化了一半,为这事圈内还笑了好一阵子。”
“哈哈……真有这种事?”
“对啊,当时很多人在现场。大家都看得真真儿的,所以这个苏诀对他女朋友是真宠,不过宠也有宠的道理。”
“难道他女朋友貌若天仙?”
“不是,因为她女朋友身后背着一座金山!”
“什么意思?”
“知道他女朋友谁吗?德丰银行董事会主席姚海政的独生女,家里开银行的,可不就背着一座金山嘛!这也是苏诀这两年在苏梵能够扶摇直上的原因之一,要不然苏闳治才不会放权给这个不得宠的私生子!”
“你说什么?苏诀是私生子?”
“嗯。圈内传言他是苏闵治早年在外头跟歌厅舞女生的私生子,长到十多岁才被接回苏家养,苏闵治有明媒正娶的发妻,发妻还生了个苏霑,所以起初这个苏诀在苏家根本没地位可言,如今这一切都是靠他自己争取来的。当然,姚家也功不可没,他自然要伺候好这位姚小姐……”
虞欢喜说了一大堆,唐惊程脑子里有些绕不过弯来,理了半天才捋明白。
“听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他对那姚小姐也不是真的喜欢,无非是看中她的身份而已!”
“这事别人就不清楚了。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虞欢喜顿了顿,“哦对了,再告诉你个事儿,那位姚小姐据说脑子有点问题。”
“什么意思?”叉斤来巴。
“就是有些轻度弱智,能生活自理,但跟成年人的智商没法儿比。”
“……”
真是好“犀利”的故事啊,唐惊程已经没兴趣听,只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什么叫乱七八糟啊,可都跟我工作息息相关的,而且我干经纪人这行不得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嘛!圈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听着就像个狗仔间谍?”
“去!”虞欢喜吼一声,“言归正传,杨曦那边怎么样?有没有真找律师要跟你打官司?”
“暂时没有。”
“这就对了,我估摸着她也就吓唬吓唬你,好歹还得顾忌你家老邱的情面吧。”
听这话唐惊程心里又疼了,没接话。
虞欢喜说完也知道得咬自己舌头,赶紧道歉:“那个惊程,我…不好意思。”
“没关系。”她猛抽一口气,“就如那天你在美术馆跟我说的话,梦总要醒,病还得治!既然是事实我总要去面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这话把电话那边的虞欢喜说得一愣一愣。
“这几天不见真是长见识了啊,你唐惊程有天也能生出这番感慨出来?”
“不是感慨,是醒悟!”
换句话而言,是成长,是蜕变,不然难道真在家等死?
唐惊程揉了揉眼睛:“不过杨曦那女人我领教过很多次了,她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果不其然,下午唐惊程就收到了杨曦那边发过来的律师函……
179 白鹿山庄,底细 为dreamer的巧克力加更1000字
关略端着已经吃空的碗和碟子下楼,宁伯刚好在楼梯口。↗搜“烂涩书把”,看醉新章節
“九少爷,沈小姐把早饭都吃完了?”
“嗯。”
宁伯不禁笑:“看来确实没什么大事,那您把盘子给我,雅岜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找您。”
关略点头。把餐盘交给宁伯,自己往小会客厅走。
雅岜正在急急地喝水。见到关略进来立即放下瓶子。
“九哥…”
“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
“嗯。”关略满意地点了下头,将手插在裤袋里又兜到椅子前面坐下,“讲。”
雅岜喘口气,站定。
“白鹿山庄大概是三年前开始筹建,工期半年,两年前正式开业,不过自开业以来没有进行任何宣传,在云凌也几乎没几个人知道白鹿山庄的存在,选址故意建在深山老林里,其目的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
雅岜一口气讲完,留意关略的神情。
关略靠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睛:“嗯。继续。”
“白鹿山庄里的客人都有些可疑,我也派人刻意去查了,但似乎进去消费登记的时候都是用的假名。”
“假名?”
“对,就是代号,比如蓝鲸,鲨鱼这些…”
“海底世界?”
“……”雅岜挠着头干笑,“反正就是每个客人好像都有一个代号,里面的工作人员也不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
搞得这么玄乎,怎么看都有问题。
关略其实已经猜到一个大概,他抽出一根烟来,也不点上,手指不断捻转着烟蒂。
“幕后老板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九哥您猜是谁?”
“洪五?”
“不对,九哥您绝对想不到!”
关略笑:“看来这人我还认识?”
“认识,而且已经认识了很久。”雅岜故弄玄虚,关略勾着唇逗他,“哪儿学来这些毛病?倒敢唬弄起我来了。”
“没有没有,怎么敢唬弄九哥!”雅岜立即站直,又换了一副怯生生的面孔。
关略其实也只是开玩笑,没想真的责备他。
“那说,白鹿山庄的幕后老板是谁?”
“苏霑和杜虹。”
“杜虹?”
这关略真没想到!
若说苏霑投资弄这么一间藏着掖着的地方为虎作伥倒还说得过去,毕竟这几年他在苏梵不得势。虽苏闳治有意偏着他,但上风一直在苏诀手里。
苏霑在公司也讨不到大便宜了,开个场子捞偏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杜虹怎么会参股?
关略之前从来不知道杜虹跟苏家人认识啊!
“你这消息查得准不准?”
“千真万确!”关略拍胸脯保证,“而且昨夜我们上山,在山庄拿枪指着我们的那帮人就是以前杜老主事的手下,其中有些是从云凌跟着杜虹去云南的,到了云南之后又跟了迟爷……”
这或许就是帮会里人的特性,虽刀上舔血,残暴杀虐,但有时候又特别重情义,一般跟定了一个老大就会一直跟下去。
当年杜老爷子在九戎台管事的时候也算一号人物,手下兄弟众多,跟着他出生入死。后来杜老爷子去世,杜虹还顶了老爷子的主事位置一阵子。
那女人也算泼辣,下面人还真有些服她,不过九戎台向来没有女人当主事的先例,关钊荣后来就把杜虹的主事一职给撤了,这事当时在帮里也没算一桩要紧的新闻,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杜虹顶主事一职只是权宜之计,撤掉她是理所应当的事。
再后来杜虹就和迟峰结婚了,随后关钊荣生病,关略开始上位,迟峰被调去云南当主事,杜虹也跟了去,此后便很少有她的消息传到云凌,只每年两次九戎台聚宴的时候其他主事会调侃迟峰,问大嫂肚子有没有动静。
每回这种时候迟峰就显得特别窝气,关略还记得迟峰老爱说杜虹的一句话:“都老娘们儿了,脾气又臭,估计那肚子这辈子是操不出啥玩意儿了。”
这话讲得着实难听,不管怎样,杜虹好歹也算迟峰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父亲是九戎台三代主事,就冲这一点迟峰也该给她起码的尊重,不过感情和婚姻这事太难讲,到后来就愈发不对劲了,迟峰到处沾花惹草,越来越不把杜虹放眼里,而范丽丽是迟峰众多女人中最得宠的一个,在腾冲养了她几年,好歹给他生了一个女儿,虽不是迟峰心心念念盼的儿子,但好歹也算一根苗儿。
为这事杜虹没少跟迟峰闹过,但能有什么用?
关略捻着手里那根细细长长的烟,回想最后一次见杜虹是什么时候,是迟峰在云凌的葬礼,杜虹作为遗孀带着桐桐来云凌拜祭。
关略还记得她在葬礼上哭得特别伤心,错以为迟峰是因为开枪打了唐惊程而被关略灭口,为此她还在葬礼上公然煽了唐惊程一巴掌。
又是唐惊程……
关略冷冷蹙了蹙眉头。
“九哥…”
“既然白鹿山庄已经存在三年,那说明至少三年前杜虹就已经和苏家人有关系,你就从三年前开始查起,从那间白鹿山庄着手,包括山庄里的人和手里持有的枪支,还有地下室那些聚众吸毒的人……”
直觉告诉关略,白鹿山庄只是冰山一角,往下挖可以挖到枝节缠绕的庞大根系。
……
雅岜走后关略才将手里捻得都有些发烫的烟点上,刚准备出去,手机却响了,苏闳治的电话,他不由冷笑。
该来的总算来了。
“喂,闳爷……”关略淡淡地说话。
苏闳治却气急败坏:“关九,你是不是存心要跟我苏家作对?”
“这话怎么讲?为了你那小儿子的事?”
“阿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当众对他下毒手?难道就为了那叫沈春光的妓女?”
“她不是妓女!”
“是不是妓女我不清楚,但那种贱女人到处都是,你要喜欢我改天能给你拉一卡车去,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无二话,但你不能为了个女人就把阿霑弄成这样!昨夜阿霑右眼刚动过手术,医生说可能视力会受影响!”老爷子愤慨地说完,听那口气恨不得要过来把关略撕烂。
关略一直捏着烟不说话。
“如果手术后阿霑的眼睛没事,或许我跟你还能好好坐下来谈谈,但如果阿霑的右眼从此看不见了,抱歉,关九,我以后跟你和九戎台势不两立!”役亩央技。
苏闳治算是撩了狠话。
关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苏霑一枪,这口气搁谁身上都绝对咽不下去,更何况苏霑还是苏闳治的宝贝儿子。
“行,闳爷既然这么说,那我也绝对奉陪到底!”
关略回应,苏闳治重重哼了一声,直接切了电话。
关略手里的烟已经燃尽,他干脆直接扔掉,将手插在裤袋里起身,结果刚走到门口手机又响了,他看一眼屏幕,不禁笑。
“看来你们苏家人也算是有默契!”
“……”苏诀想不到关略上来会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关先生什么意思?”
“夸你们父子和兄弟之间齐心!”满满都是讽刺。
苏诀愣了愣:“我父亲是不是已经找过你?”
“找了,刚挂他电话,紧接着你就来了,这前仆后继的,说,又是为了你那亲弟弟的事?”
苏诀却很直白地回答:“看来关先生这次是料错了,我一向不管苏霑的事,只是这次闹这么大,之前他在发布会现场公然和那位沈小姐在房间做出格的事,已经被媒体抓到了把柄,昨晚又去酒店门口公然绑了她,至于他们在白鹿山庄都干了什么我不管,你为什么向他开枪我也不管,但表面上的东西我比较处理干净!”
这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苏诀一向和苏霑水火不容,这是谁都知道的事,现在苏霑为了一个沈春光弄得满城风雨,这事怎么说都算不得光彩,苏诀这会儿落井下石实在太合适了,但作为苏梵的总经理,他还得以大局为重,以苏家的名声和利益为重。
“那以苏总的意思,你想怎样?”
苏诀顿了顿,突然转了话题:“那位沈小姐是不是还在你手里?”
“怎么?你要见她?”
“对,想单独跟她谈一次,她也算是这些事端里的关键,以后苏家还要在云凌立足,有些话我得跟她当面提一提!”
……
关略又去了楼上。
沈春光这回换了个姿势坐在那张软椅上,她将椅子调了个头,让镂空的椅背向着窗外,而她整个人侧身坐在上面,两条腿从椅子上挂下来,将手臂趴在椅背上,嘴里不断咬着一只手的手指甲。
那模样就像犯了错或者受过罚之后闭门反省的小孩子,不对,是小松狮,因为她一头短短蓬松的卷发。
可她怎么就这么喜欢咬手指呢?
这应该是小孩子的毛病!
“不去楼下转转?”关略走过去。
沈春光其实已经知道他进来了,却没动,连眼神都没转一下。
“不去!”
“呆在房间不闷?”
“想事!”
“……”
“想什么?”
“反正跟你没关系!”
“好…”关略得忍着,不能跟一个正在养伤的人多计较,“刚才苏诀给我打电话了。”
“苏诀?谁?我认识?”
“那得问你自己,他是苏梵的现任总经理,苏霑同父异母的兄弟。”
沈春光想了想,好像恍然大悟:“哦就他啊,那天发布会上见过一次,看着挺自以为是的一个人。”说完总算不咬手指了,改而一点点用牙齿咬着嘴唇上因为干燥而翘起来的死皮。
“他打你电话跟我有关系?”
“当然有,他想见你。”
“见我?”沈春光有些“受宠若惊”地笑,“听起来不像是好事!”
“那倒未必,苏诀和苏霑之间关系不合,或许你可以借这次机会狠狠敲他一笔。”
“真的?”
“可以试试!”
“好,成交!”沈春光突然在椅背上拍了一下,“如果他不同意,我就说这是你怂恿我的。”
“……”
午饭依旧是下人送上来给沈春光吃的,还是白粥和几个清淡的小菜。
关略吃过午饭之后就走了,他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宁伯都摸不清他的去向。
大概临近傍晚的时候宁伯来敲沈春光的房门。
“沈小姐,九少爷走前说你晚上要去见个人,让我安排司机送你过去,另外这是九少爷让我给你添置的几身衣服,这阵子你住在宅子里刚好穿。”
宁伯说着便拎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纸袋子进门。
里面都是下午叫人出去买的换洗衣服,沈春光大致看了看,都是些轻便宽松的休闲款式。
“谢谢。”沈春光好歹客套了一句。
宁伯应着:“那沈小姐你换好衣服自己下楼?我让司机在门口等你。”
大约二十分钟后沈春光已经坐到车上,她也没问司机要送她去哪里,更没问要去见谁。
车子启动,缓缓绕出关宅门口的喷水池,很快后面又跟上来两辆越野车,那车沈春光认识,不是宅子里的车子,而是九戎台的配车。
看来关略还是做不到对她完全不闻不管。
他料不准苏诀这人的心思,虽然知道苏诀不会傻到这么明目张胆地对沈春光下手,但还是派人跟着她去。
车轮从关宅门口那条银杏道上碾过,又是一年秋季,又是满地的银杏金黄遍地。
沈春光趴在窗口一点点咬着手指,看着窗外被风吹得沙沙响的树冠。
因为是下班高峰期,车子进入市区就有些堵了,平时四十分钟的路程今天开了将近一小时,最终车子开进那条熟悉的小巷子,沈春光看到那间吃云南菜的小宅院。
司机过来替她开了车门。
沈春光走过去,宅院门口已经有服务员在候着。
“请问是沈小姐吗?苏先生已经在里面等您!”
后面一路尾随的几个保镖要跟着沈春光进去,却被服务员拦在门外:“抱歉,我们这里是私房菜馆,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
那几个保镖脸有些难看,瞪着眼睛要硬闯,毕竟是关略亲自下的命令,如果不把沈春光毫发无损地带回去,他们以后就别想在九戎台再混下去了!
争执片刻弄得那服务员要报警。
沈春光恼了:“都在门口等着,难道他还吃了我不成?”
180 见苏诀,深夜去扒厨房 为“rebcui”的水晶鞋加更3000字
服务员带沈春光进院子,几个跟来的保镖和司机只能留在门口。↗搜“兰涩书把”,看醉新章節
进去之后院子里还是老样子,银杏树落叶纷飞,地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餐厅也刻意不打扫,再就着院子里古朴陈旧的装修风格。更加显出秋日的韵味出来。
“沈小姐,苏先生在茶室等你。”
茶室就在餐厅雅间斜对面一个角落里。院子另一侧,老板娘另外弄了间屋子,却比吃饭的雅间更为僻静。
“好,谢谢,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沈春光谢绝服务员带路,自己顺着指示牌找到了茶室。
里面亮着灯光,有舒缓的音乐声传出来。
沈春光深呼吸,“吱呀”一声推开木门进去,里间屏风林立,水沉香从铜炉里袅袅升着白雾。
苏诀只穿了一件薄款线衣盘坐在案桌前面,见到屏风那边的人走进来,黑白相间的高龄针织衣。牛仔裤,绑带运动鞋,素颜,一头蓬松的卷发用几枚黑夹子夹得服帖一些,沈春光就像一个刚踏入社会的学生一样出现在苏诀面前。
他一下子从蒲垫上面支腿站起来。
那种感觉简直太难熬了,自从他得知沈春光被苏霑的人在酒店门口掳走后,此后的每一秒对苏诀而言都是度日如年,偏他还不能跟任何人说,无能为力之余还要把所有情绪都藏在肚子里。
这种经历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了,他受够了!
“唐唐……”
苏诀一声“唐唐”,沈春光的身子明显晃了晃。
“你其实不应该这么快就来找我,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还管得了那些?”苏诀简直快疯了。“如果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当初我绝对不会同意你回云凌。”
“可是我已经站在这里了。”沈春光声音清冷,缓缓走到苏诀面前。
苏诀这才将她看清,脸不好,眼下有乌青,嘴唇干裂,其余地方倒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不过只是因为她故意穿了件高龄毛衣罢了,伤口都遮了起来,她不想让苏诀替她担心。
苏诀隐隐收口气:“坐。反正都已经来了,坐下再说。”
沈春光照办,盘腿坐到苏诀对面。
他拎了茶壶替她倒茶,杯子里的茶叶已经事先洗过了。
茶面上的热气腾起来。
“普洱,我记得你喜欢喝…”
沈春光笑,这三年来她换了脸,褪了皮,身上的习惯已经改掉了大半,就像爱喝普洱茶,可是她已经三年没有碰这东西。
“以前喜欢,不代表现在还喜欢。”沈春光将面前精致的彩釉茶杯端起来,摩挲在杯沿转了转,手臂一晃,一整杯茶被她淋着冒烟的铜炉浇下去。铜炉里发出滋沥沥的声音,沉香混着茶香,白雾呛得人眼睛发酸……
“就喝白水,谢谢。”她这么说着,自己却拎了茶壶给自己杯子里倒满,喝一口,嘴里寡淡无味。
苏诀不知该说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他陪在她身边三年,看着她身上那些伤口溃烂化脓,他却无能为力。
他念了那么多年医科有什么用?役边布技。
这世上大多数伤痛他都医不好。
“苏霑有没有对你怎样?”
“没有。”沈春光两手合十转着手里温热的杯子,“他没那胆子。”
这话是撒谎,苏霑早已经不是三年前的苏霑了,现在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但沈春光不想让苏诀知道,不过她演得真像,神情和语气都淡淡的,好像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苏诀略微松了一口气。
“那为何关略要朝他开枪?”
“你那二货弟弟贱呗,没事去老虎身上拔什么毛…”
“……”
这话苏诀就不信了,关略虽然是性糙,但他做事分寸一向拿捏得很好,况且他身份还摆在那,一般不会随意得罪人。
“苏湛真没把你怎样?”
“真没有!他倒是想来着,可他也得有那功能和作案工具啊!”
“……”
好,苏诀决定停止这个话题。
“那为什么后来关略会找到你?”
“他说是因为网上有记者乱写我和他的关系,既然大家都认为我跟他有私情,他不能袖手旁观!”
这理由虽然不成立,但沈春光也就勉强接受了。
苏诀自己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便苦笑:“这一听就是敷衍人的话,说到底还是你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么?那是不是我也算成功了一半?”沈春光又笑,手里闲不住,又打开面前的香炉盖子,用旁边撵茶叶的小镊子在里面胡乱捣鼓。
被茶水浇湿的沉香块往上冒着烟气,她一个人玩得挺乐乎。
苏诀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一点都看不懂这姑娘,大伤大劫,大苦大难,她时而恶毒得恨不得要与全世界为敌,时而又轻快得像个不理世事纷乱的小孩子。
“唐唐…”
“嗯?”
“一定要留在云凌?”
“是。”
“就为了找他报仇?”
沈春光手里的镊子突然停在了半空中,镊子上夹的一块沉香块“啪嗒”一声掉到了香炉里。
“能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你以为我看不懂?虽然我不清楚你跟他之间到底发生过哪些事,但你从腾冲一路演到云凌,目的不就是为了接近他?”
沈春光嘘了一口气,又将镊子伸进香炉里去乱捣鼓。
“就当你猜的都对,但求你别问了,再问我也不会说,苏诀……”她又抬起头来,“但有句话我想先跟你说,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照顾我,如果哪天你发现其实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或者我做了什么让你痛恨的事,我很抱歉,对不起……”
说完她将镊子放下,转眼看了看窗外。
这间院子藏在市区的弄堂里,周围高楼林立,占的也就屋檐顶上一小方天空。
在这里不可能看得到星星。
“苏诀,你说蒲甘能够看到很多星星,如果以后还能有这机会,我希望到时你还愿意陪我去……”
……
大约大半个小时后沈春光从院子里出来,司机立即跑出来替她开门,一直守在院门口的保镖围上去。
苏诀阴着一张脸拿着外套从里面出来,将手里一个牛皮纸袋交给沈春光。
“我刚才在里面说的那些话希望沈小姐能够郑重考虑,毕竟苏家在云凌这地方还能说得上话,如果下周我在云凌还能见到沈小姐,那只能抱歉了,我会用其他方式让沈小姐消失!”
“威胁我?堂堂苏梵的太子爷也就这点本事?”沈春光似乎一点都不怕他,“行,那我也跟苏大少吱一声,要说的刚才我也都说了,你如果不能满足我提的条件,我也抱歉,当时在酒店门口那么多人看到霑少派人向我下的手,我可能管不住自己的嘴,以后媒体要怎么写你们苏家人,那可不是我说了算!”
“你……”
“再说我也不过是一个小地方出来的,苏大少不必把我想得太重要,我榜上霑少也不过是奔着利益二字,只要你满足我的条件,我绝对闭口不谈,以后和他划清界限!”
苏诀似乎没耐心再跟她耗下去,将手里的牛皮袋扔到沈春光手里。
“行,沈小姐最好自求多福,苏家可不是让你随便能讹的地方!”说完他就甩袖上了自己的车子,扬长而去。
沈春光站在院门口还朝他瞪了一眼,这才拿着牛皮袋上车。
牛皮袋打开,里面是她上回落在发布会房间的包和手机。
……
关略再度回到关宅已经很晚,进门厅里静悄悄,他去楼上晃了一圈,也没找到沈春光的身影。
“她人呢?”随便拉了个下人问。
下人想了想:“九少爷您是说那位沈小姐吗?好像刚才我见她进厨房了。”
“进厨房?”
“对,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干什么!”下人嘴贱,关略也没在意。
不过这会儿都已经快十点了,她一个人进厨房去确实有些奇怪。
关宅一共有大小两个厨房,小厨房在主楼里面,平时只做些简单的夜宵或者早餐,大厨房在前厅旁边的副楼,整整上百平米,除了做主人餐外,还需要负责宅子里上下近二十号下人的饮食。
关略先去小厨房找了一圈,没人影,只能再去前厅,果然见大厨房窗口亮着一点点灯光。
他走进去,里面也没开灯,但冰柜角落那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仔细看还有一点细微的亮光。
关略只能笑,怎么这姑娘像个老鼠似的。
他故意轻脚走过去,“啪”一声,整间厨房通亮。
沈春光知道坏了,想躲已经来不及。
关略看到了什么?
沈春光就穿着睡裙席地坐在冰柜前面,盘着腿,一手拿着手机照明,一手拿着白馒头,嘴里还叼了一只,面前一瓶开着瓶盖的牛肉辣椒酱……
一抬头见关略站在面前。
沈春光脑子里轰隆一声。
“你怎么来这里?”一开口结果嘴里叼的那只馒头滚到了地上,嘴角沾了一圈红酱汁。
关略“咳”了一声,忍住笑。
“这话得我问你,你怎么在这?”
“我…饿了!来找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