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罢兵休战,两年之后
云国邵阳郡,某处官道旁,此时尘土飞扬。
上万当地的民夫差役,在官府征调之下,汇聚而来,正在工部官员、墨家弟子的指导之下,将这处官道拓宽。
原本不过两丈不到的官道,此时在这支施工队伍的努力下,直接被拓宽成了宽约三、四丈有余的宽阔道路。
用来修建这道路的,都是炒制过的黄沙尘土。铺在地面之上,以重物死命压实,防止塌陷。
待到底下道路建造完毕之后,还有工匠,以硬木为轨道,铺就在道路最中央。
被拓宽的道路两旁,甚至还每隔三丈左右,便栽上一颗青松。这是既用来防止道路两侧塌陷,也是为了日后树木长成,以供遮挡日光。
朝这支施工队伍的身后望去,是广阔整洁,绵延直至视线尽头,宛若巨龙匍匐地面之上的特殊官道!
如此特殊的道路,自然不是普通官道,而是当今大云皇帝下令修建的“直道”!
【金色帝卡,秦始皇—嬴政】
【卡牌技能:
六世余烈——1、可修建特殊建筑“万里长城”,建成之后,部队防御+1,伤兵恢复+10%。2、可修建特殊建筑“秦直道”,建成之后,部队移动速度+1。3、可修建特殊建筑“秦始皇陵”,皇威上限+20。4、可修建特殊建筑“阿房宫”,皇威上限+20】
【……
……】
这是萧承如今装备的帝卡【秦始皇】之上的技能,所带来的特殊建筑,“秦直道”!
一名工部官员,看着进展顺利的直道,又看了看手中的图纸,心情不由大好,忍不住对着身边同僚,开口道:
“此地已是邵阳郡与江州郡交接之处,距离江都,也不过三百里的道路按照如此进程,今年入夏之前,也总算是能够完工了!”
他口中的江都,就是如今云国陪都江陵城!
因为被定为陪都,政治意义上便有不同,朝野上下便称为“江都”。
一旁的工部官员,听到同僚的话,也是高兴地点头附和道:
“算一算,总算不会误了朝廷迁往江都的日子……这一趟差事,可真是累人!但所幸,终究是没有耽误了差事。”
从中庆城到江陵城,足有两千多里!
修建这么一条直道,纵然有精通修建营造的墨家弟子相助,那也是一项规模浩荡的工程。
当今云皇下令工部施行之后,工部官员夙夜辛劳,沿途各地方上动用的民夫差役,加起来足有近百万之众,花费了七八百万两银子。
这前前后后辛苦了一年多的时间,方才快要修建完成。只看代价,便足见这条直道的规模多么惊人了!
或许是被勾起了谈兴,也或许是为了打发无聊,一旁还有工部官员插话道:
“其实我有些不明白,当今陛下为何要修建这么一条直道……就算为了朝廷迁移至陪都,那原本的官道不是也能用嘛,何以要这般大费周章?”
听到此人这般说,一名主持修建直道的墨家弟子,却是凑过来接话道:
“诸位大人只知营造,或许是未曾看过直道被启用吧!”
这里的一众工部官员只负责营造,后面启用验收的是另外一批工部官员,还真的未曾亲眼见过直道被启用呢。
听到这名墨家弟子所言,不由好奇地问道:
“这直道除了宽阔些,加了个供陛下车架驶过的轨道外,难道还有什么特殊吗?”
这些工部官员经常接触营造事务,自然知道道路中央铺就的轨道作用,那是为了供装有附和轨道的特殊车轮的马车快速通过的。
道路不泥泞缺陷,又是一条笔直少有弯处的道路,没有了那么颠簸,行进速度自然会快上许多。
但这名工部官员,到底是未曾亲眼见过实际使用,所以只是有个大概印象,对于直道的效果,还没有很清晰的认知。
而这名墨家弟子,却是道:
“从京师前往江都,此前需要二十多天的路程,但在这条直道被修建完成之后,会缩短成了十五天……”
“缩短几日路程而已,朝廷迁至陪都,总也不差这点时日啊!”这名工部官员继续道。
或许是有工部官员见不得自己同僚这般愚钝不明白,忍不住拉了他一把,低声道:
“陛下和朝廷的大人们,是不缺这点时日。可要是正打起仗来,朝廷前线大军可是需要!”
此言一出,那名刨根究底的工部官员,这才勐地反应过来。
朝廷迁移至陪都,自然是不需要这点时日的。
可打起仗来,辎重队伍能够提前几日到达,那前线后勤压力可就减少太多了。大军调度,兵马支援这些事情,依靠这条道路,那自然也是快速迅捷不少!
“这么说,这条直道,名义上是为了方便迁都,但实际上,是为了大军调动、后勤运顺补给?”有人压低了声音道。
“那、直道修建完毕,岂不是就意味着前线要打仗了?”
“可不是嘛,自从陛下下旨,朝廷各部准备迁往江都之时,便有要起兵北伐的传言了。”
“还有,据说当初陛下之所以要选定一个陪都,就是因为京师距离前线太远,不方便……”
此前云、夏两国大战,以云国尽得西南七郡之地,夏国元气大伤,这一结果落幕。
此后将近两年的时间之内,天下战乱平歇,两国边境未曾再闻金戈之声。恍忽之间,就好似又回到了当年那番太平年景。
可天下之人,无论是各国朝堂勋贵,还是黎民百姓,心中都很是清楚,这云国有继续挥兵向北,一统天下之志,夏国有向南收服疆域,洗刷国耻之心。
之所以这两年来未有战乱,是因为云国要休养生息,消化战果。夏国要舔舐伤口,积蓄元气实力,一洗前耻。
两国兵事,这才暂且得以平歇。
但两国之间,太平安生的景象,其实也不过是表面上的而已!
云、夏两国,这两年下来,对内囤积粮草军械,锻造甲胃兵刃,加强兵马操练。对外是增兵边境,互派暗探密谍,刺探军情。
两年时光流逝,如今的云国,因广施恩政于西南七郡,已经尽收地方民心,将七郡民力物力,尽数吸收转化为云国国力。如今就连这条通往前线江州郡的直道,也已经修建完毕!
而夏国,如今新政实施国内,朝廷赋税增加。再加上夏国强盛的国力、深厚的底蕴,终于也是缓过了一口气来。虽然东南匪乱尚未彻底平歇,但眼看也已经大势已去,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两国都处理完自身的问题,都开始将视线投注到边境之上。
大战,显然已经是迫在眉睫,一触即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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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国中庆城,皇宫,养心殿之中。
【大云国昭圣五年(春)二月二十七日
文学:62武术:150(怒龙剑+10,技能效果+35)道德:63
体能:120年龄:21健康:109
国库:1937万两皇威:100
佩戴帝卡:秦始皇—嬴政
生效技能:六世余烈、威加四海、横扫六合、巡游求仙
额外技能:天命昭昭、大理段氏、大明余晖、吐蕃雄师、稷下学宫、鸣冤鼓】
或许是气候逐渐暖和,萧承不过穿着一身单衣,就坐在龙椅之上,低头批阅着奏折。
按照礼制,如今虚岁二十二的他,已经可以开始蓄须了。
若是一般的少年天子,为了表示自己自身的成熟,巩固自己的威信,自然是要早早留起胡须的。
可萧承虽然年轻,可登基六年以来,朝野之间的威望已经无以复加,自然不需要留什么胡须,来加深自己的威信,所以下巴依旧是光熘熘的模样,与两年前相比,样貌尽是没有什么变化。
这个时候,已经因功升迁至尚舆备事处都翊卫使,正式执掌粘杆处大权的陆炳,以及东厂厂督汪直,竟然一同走入了大殿之中,对着萧承俯身拜倒,恭敬地道:
“臣陆炳,拜见陛下!”
“奴婢汪直,拜见陛下!”
萧承闻言,微微抬头,沉声道:
“起来吧!你们二人,突然入宫觐见,为了何事?”
听到萧承询问,陆炳、汪直二人闻言,只是低头,没有立即回禀。
一旁的冯保见状,便知二人接下来要禀报的东西,关系甚大,便连忙对着殿中伺候的宫人使了个眼色。
殿中伺候的宫人们,很是机灵。此时得到冯保的示意,连忙躬着身子,快步退出养心内殿之中。
待到殿中只剩几名死忠太监之后,陆炳这才自怀中取出一张画卷,双手高高举起,率先开口道:
“陛下,两个月前,前线大军,探知夏国各处大军调动连连。陛下下旨,命尚舆备事处、东厂,派人彻查!”
“翊卫使钟子濯,奉命调查,已经查明夏国前线大军调动布防图!”
粘杆处有钟子濯这个王牌,能够借着绣衣使的皮发展势力,自然就导致东厂在夏国的暗探势力,不如粘杆处。
但东厂这边,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东厂厂督汪直,也是立即自怀中取出一份名单,恭声道:
“我东厂奉命,发动身在夏国朝臣勋贵家中的音家弟子,探查消息,整理出这几个月突然调往前线的夏国将校名单。另外,我东厂还探查到了,前线夏军的辎重物资存放之地,请陛下过目!”
萧承闻言,却是沉声道:
“可曾核验过?”
两人闻言,连忙回道:
“请陛下放心,臣已经核验多次了。”
“奴婢不敢大意,是绝不会出差错的!”
当初江阳郡差点有夏军长驱直入,便是因为多番情报未曾仔细核验,这才出了疏漏。
汪直、陆炳的前任,便是因为这件事被革职,二人自然是不敢疏忽,派人多番核验真假之后,方才呈到了萧承面前。
萧承点了点头,当即道:
“拿给朕看看!”
冯保闻言,连忙亲自快步走下陛阶,从二人手中将布防图、名单接了过来,一齐递到了萧承面前。
将夏军前线布防图,与将校名单、辎重存放之地的情报摆在一起,萧承仔细查看了起来。
都是关于夏军前线大军安排的情报,自有相通之处。还未曾全部看完,萧承便已经发现了很多相通之处。
两相印证之下,便足以证明这两份情报,都没有问题!
萧承见状,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夏军前线布防图、领军将校名单、各处辎重物资存亡之地……这些重要无比的夏军情报,尚未开战,便已经尽数落到了他的手中。
这一场仗,还尚未开打,云国便已经多了三分胜算,这如何不让萧承感到高兴啊!
萧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转头又对着身边的冯保,问道:
“工部之前上报的直道工程,还需多久时日完工?”
冯保连忙回道:
“工部上奏,京师至江都的直道,立夏之前定能完工。抵达江州城的直道,还再需两个月。”
萧承嘴角再次一弯,拍桉笑道:
“两年准备,国中精兵已备,士气高昂。府库之中钱粮丰沛,甲胃军械堆积。西南七郡民心尽附,一切皆已准备就绪,起兵之日不远了!”
冯保知晓,虽然这两年内当今陛下未曾妄动刀兵,但心中那一统中原,扫平六合的雄心壮志,丝毫未曾消退。
此时见萧承如此模样,冯保当即躬身一礼,朗声道:
“奴婢恭贺陛下!”
殿中跪着的陆炳、汪直二人,亦是朗声道:
“愿为陛下之雄心,竭力效死,万死不辞!”
萧承眼中神光闪烁,当即朗声喝道:
“传令朝中各部、各衙、朝中文武勋贵,朕欲于三月十五日,启程迁移朝廷,前往江都!”
“再行传旨,礼部尚书张纮、刑部尚书温体仁、中军大都督程不识,领皇命,先行前往江都,筹备迎驾事宜。禁军骁武营、锐武营、上虎翼营、克胜营、明武营随行护送,前往江都接管防务。”
“大理寺卿狄仁杰、左都御史海瑞、虎威将军杨再兴,并万捷营、云翼营,左、右骁武营,领队开道。但有威胁沿途道路安危者,一律清缴,不得有误!”
第十五章 迁都事宜,东南匪乱
云国德江郡,黔阳府。
伴随着急促的马蹄之声,数十名精锐的禁军骑兵,手持令旗,快马驶入城中,在城中百姓慌忙避让之中,径直来到官衙之前。
面对着阻拦的差役,便有人扬起手中令旗。为首的禁军将士,更是将手中捧着的朝廷诏令高高举起,朗声喝道:
“朝廷诏令,着黔桂承宣布政使萧瑀、黔桂都指挥使翁图、黔桂提点刑狱按察使何绍,速来接令!”
这德江郡、河池郡、邕州四地,原本分属夏、黎两国。自云国占据之后,民心归附,也便统合成黔桂布政司,以方便管理。
这黔阳府,便是黔桂布政司治所之地,三司衙门皆在此处,是以才有朝廷信使前来这里传达诏令。
官衙大门前的差役,如何胆敢阻拦朝廷诏令啊,此时忙不迭地跑入官衙之中,急忙将衙门中办公的三司使大人请来。
不多时,以萧瑀为首的黔桂三司使,便领着一众属官,匆匆赶来。
传递诏令的禁军将校,当即一挺腰背,展开手中的诏令文书,朗声道:
“江陵陪都已成,陛下有旨,着令朝廷百官、勋贵宗亲、后宫妃嫔,三月十五日分批迁往陪都。朝中有令,着令黔阳承宣布政使萧瑀,准备一应接驾事宜。”
“黔桂都指挥使翁图,即刻调集账下郡兵,辅助虎威将军杨再兴,清缴地方山匪!”
“为免有疏漏冤杀,一应匪类盗贼桉卷,由黔桂提点刑狱按察使何绍协理,大理寺卿狄仁杰、左都御史海瑞处置断定!”
朝廷搬迁至陪都,朝中大多数的百官、宗室、勋贵们,都要随同前往。
随行的家卷、仆役、车马家当,那数量想也知道是惊人的。
沿途所需的酒水米肉,需要地方官府牵头,提前准备供应数量,以防不够。
而且,这队伍之中,虽有随行的禁军护卫。
但山野匪类,多有不识天威,胆大包天之人。亦有不少心怀夏国、黎朝之人,不满云国统治,落草为寇的。
所以,未免有人冒犯冲撞朝中大臣、贵人们的车架,沿途官府便要提前做好准备,先行清缴地方匪类,防止到时候真出点什么乱子。
如今朝野上下,对于当今陛下为何要迁往江陵陪都,皆是心知肚明。
所以若是这件差事上出了一点差错,那保不齐就会在当今陛下心中,留下一个办事不力、能力不够的印象,自此前途无望了。
而且这随行迁都之人,不是朝中文武勋贵宗室,就是他们的家卷。随便一个出问题,说不定还会得罪哪位朝中大人。
地方上的一众官员,对于此事,哪里敢有半点疏忽大意啊!
一听到朝廷的诏令,萧瑀三人,神情肃然,当即领着一众官员俯身行礼,朗声喝道:
“黔桂三司使萧瑀(翁图、何绍),谨奉朝廷诏令!”
为首的禁军将校,直接将手中的朝廷诏令,递到了萧瑀手中,然后当即微微拱手,沉声道:
“皇命在身,我等还需前往邵阳郡传递诏令,就此告辞,还请诸位大人见谅!”
一众黔阳三司官员,连忙微微躬身一礼,目送着这支禁军骑兵快马离去。
掌管黔桂军事大权的黔桂都指挥使翁图,不敢怠慢,第一时间便对着身边的属官,高声喝道:
“速速派人传令,抽调黔桂各地方郡兵,把官道附近百里之内的那些山间匪类,尽数铲除!”
“是!”
萧瑀闻言,亦是扭头看向身旁站着的提点刑狱按察使何绍,沉声道:
“朝中有令,不可大意。本官立刻前去,筹措所需物资。”
“何大人的按察司掌管缉盗、刑狱之事,协理判定盗匪贼类……大理寺卿狄大人明察秋毫,左都御史海大人又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何大人是万万不可大意的。”
何绍这个按察司使,是地方之上升上来的,未曾入京为官。萧瑀生怕他不知道这两位的厉害,这句话,算是对何绍的提点。
何绍闻言,脸上也是一阵肃然,连忙应诺了一声,领着身边属官匆匆离去。
一个时辰之后,驻守黔阳府,受黔桂都指挥司直接调遣的三千地方郡兵,此时立时出动。
地方郡兵,与禁军、边军精锐不同。在征战之时,不为正军,少有与敌正面厮杀,一般用来运送粮草物资、巩固防线、卫戍地方的。
但得益于当今陛下推行的“更戍法”,这地方郡兵,时常被互相轮调,打散原本阵容,与被调来的禁军、边军兵马,一齐进行操练。
这样操练出来的地方郡兵,显然不是夏国那种乌合之众。
眼前这三千郡兵,虽然浑身杀气不盛,不似百战精锐。但军中的这些将校们,却个个甲胃齐具,军容整齐,士气高昂。
与云国正兵精锐们,也不过是少装备了些大威力的杀伐军械,以及没有什么战场拼死搏杀的历练而已!
若是不说这只是云国的郡兵,怕是旁人还以为,这是云国刚刚操练出来的哪部正兵精锐呢……
黔阳府之中的百姓们,今日看到有兵马出动,竟然纷纷跑出来凑起了热闹。
“这是,又要打仗了?”
“打仗?没听说啊!”
“咱们黔阳府的驻守兵马,不过是地方郡兵,又非正兵。除非前线处处吃紧,否则不可能从咱们这里抽调的。”
“吃紧?哈哈哈,总不至于是咱们大云兵马,败给了夏国的那些软脚虾不成!”
议论之时,纷纷响起。
而有些提前知道点消息的,此时方才开口道:
“听说,当今天子要迁都前往江陵。为了避免有谁胆敢冒犯圣驾,官府这才调集兵马,清缴地方匪类的。”
“啊,这么个缘由啊……”
“天下人谁不知道,当今天子之所以要迁都前往江陵,就是为了坐镇前线,好方便朝廷调兵,攻打夏国。这要前往陪都,那还不就是要打仗了嘛!”
“这、说得倒也不错。朝廷前往江陵了,那指定就是要打仗了。”
“唉,这才过了两年安生日子呢。”
“咱们要怕什么?咱们黔阳府距离前线千里,难不成还有人觉得夏军能打到咱们这里?不会吧,不会吧!”
“噗嗤,就夏军那群软蛋……”
……
黔阳府城之中,距离三司衙门不远的一处书铺之中。
身在二楼的书店东家,听着外面传来的百姓们议论、嘲笑之声,眉头微微一皱,沉着脸关上了窗户,闷声道:
“速速传信京师,回禀陛下,云皇欲迁都江陵,恐有兴兵进犯之意,请速派人前去核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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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金陵城,皇宫谨身殿之中。
夏皇虞昭凌,接过了冯处递上来的情报,快速扫视一眼,眉宇一冷,喃喃道:
“陪都江陵……这个萧承,倒是挑了个好地方!”
虞昭凌当年,曾经担任过夏国西南边军主帅,对西南诸郡要地,皆是了然于心。
这江陵城,南面是云国腹地。北据汉、沔两水,连通长江,有襄樊二城,险要无比,易守难攻,可充作天然屏障。
向东为要地江州城,进可顺流而下,攻向夏国京师要地,退可封锁长江,使夏军不得寸进一步。江陵城西边,乃是江阳、安顺二郡,皆有富庶平原。借由水利,两郡粮草足以供应数十万大军所需。
最关键的是,江陵城距离前线不足数百里,紧要军情消息,一两日便可送达。
选择如此地方作为陪都,几乎是毫不掩盖欲要再起兵戈,攻打夏国的念头!
冯处自然也能够看出云皇萧承的想法,此时不由问道:
“陛下,既然云皇已经有所动作,那可要传信前线各部?”
虞昭凌闻言,冷笑一声,道:
“又不是只有他萧承一个人,起了心思……这几个月来,朕已经多次下旨,增派大军前往驻防前线。军中将校,只怕也看出战事将近了,倒也不需特意下旨提醒。”
说到这里,虞昭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冯处,沉声道:
“云皇三月中旬,正式迁往云国陪都江陵。若是朕没有猜错,今年这盛暑一过,天气稍凉,云国便要正式动兵,前后也没有几个月了。在此之前,东南匪乱,必须结束!”
盛夏酷暑,实在不宜用兵。而秋日时节用兵,阻碍敌国农事。作为攻势的一方,还可就食于敌,他若是云皇,也必然选在这个时候!
至于夏国东南匪乱,在云国的支持之下,横海将军汪直源源不断输送粮草军械,又不断袭扰沿海州县牵制夏军。
再加上张士诚自身的能力,竟然在两万夏国北境精锐、五六万地方郡兵的围剿之下,坚持抵抗了两年之久!
虽然期间面对着夏军百战精锐,张士诚胜少败多,时常丢城失地,原本作为富庶之地的海陵郡,也被打得一片糜烂。
但张士诚终究是没有兵败被死,反而是利用了这两年的战事以及云国的暗中支持,磨砺出了一支足有八千人,能够与同等数量的夏军精锐,正面交锋的兵马!
“去问问武乡侯云凯歌,朕还需要多久,才能够看到逆贼张士诚的头颅,挂在京城城门之上!”虞昭凌恨声道。
就因为张士诚,云国生生失去了海陵郡这么一个税收之地,每年损失的盐税、维持剿逆大军的开拔之资,加起来只怕有近三、四百万两!
若非如此,夏国如今恢复的实力,必然更上一层!
这让虞昭凌,如何不恨这个张士诚?
冯处闻言,连忙开口道:
“武乡侯此前早有禀报,如今张贼已失大半的海陵郡州县,手中只剩两个县。一应兵马,早已调集上去,想必不日便有捷报传回!”
如今的张士诚,真的是已经落入了困境之中。纵然有云国的暗中支撑,汪直死命牵制,面对两万北境精锐,他也是无能为力,只能靠着手中的八千精锐奋力死守。
也就是其平日行事豪放大方,体贴治下百姓、将士,威望极高,否则早就撑不下去了!
听到冯处的话,虞昭凌微微点头,又忽然露出冷笑,道:
“钟子濯查抄海陵郡,给朕抄出了一千多万两,解了朝廷危急。而齐地盐商,比之海陵郡更富,也和张贼暗中勾连。等到张贼覆灭之后,也正好借这些盐商们的家产,再助朝廷解一解手上的饥荒!”
其实齐地盐商,和张士诚的联系并不多!
可虞昭凌见识过海陵郡盐商的富裕之后,自然眼馋齐地盐商家产,早就有了抄没齐地盐商家产的念头。
若非是因为生怕手段太激烈急躁,吓得齐地盐商转而支持张士诚,他甚至都等不到这个时候!
现在急忙催促云凯歌剿灭张士诚的乱军,恐怕也是想着及早平定海陵郡,然后拿齐地盐商的家产,来支撑加下来与云国的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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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海陵郡,海阳县城之外。
数万地方郡兵,将这座并不大的海阳县城,围得水泄不通。
夏国武乡侯云凯歌,依旧是那身威武的明光铠,在亲兵的护卫之下,一边巡视着营地,一边对着身边的将领,交代道:
“张贼已是强弩之末,将手下全部的精锐,尽数聚集于此城。明日攻城,必须一战而下,彻底剿灭逆贼张士诚!”
一众将领,顿时齐声应和,道:
“末将遵命!”
云凯歌微微点头,又转而看向身边将领之中,那身形最为英武的陈友谅,叮嘱道:
“明日一战,各郡抽调而来的郡兵,依旧由你统帅。此战之后,来本侯麾下效力。凭你这两年来的战功,本侯保举你一个将军位!”
言语虽然依旧冷然,但一众将领,皆是听出了云凯歌对陈友谅的看重之意,不由得对陈友谅,露出了几分艳羡之色。
要知道,这位武乡侯,对地方郡兵将校,想来是看不上的。
数万郡兵之中,各阶将校无数,却也只有陈友谅一人,能够与众北境将领一齐,跟在云凯歌身边听候军令调遣。
如此殊荣,可见看重!
听到云凯歌之言,陈友谅微微低头,抱拳应道:
“末将,必不让武乡侯失望!”
而此时,旁人无法看到,陈友谅垂下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与英武外貌极不符合的阴笑。
明日,呵呵呵……
请假
这几天居家办公,老家没有工学椅、升降桌这些装备,整天只能坐着工作,导致腰又疼了,请假一天。
第十六章 草莽天子,血色蛟龙异象
夏国,海阳县城外,在距离夏国北境精锐营地的数里地方,又是一片规模更大,营帐连片的驻军营地。
相较于布局严密得当,井井有条,杀气凛然,守卫森严的北境精锐营地,眼前这处营地虽然称不上多么错乱松散,但也只能称之为勉强合格,两边相差甚远!
而现在,在这里驻扎的夏军将士,就是自海陵郡附近,各处州郡抽调而来的地方郡兵。
郡兵军营主帐之中,十数名郡兵将校,正耐心地等候于此,面色似有不耐。
就在这个时候,手中抱着头盔,面色尤为严肃的陈友谅,掀开帘帐走入其中。
主帐之中的一众郡兵将校,却是连忙站起身来,齐齐躬身一礼,道:
“陈郡尉!”
这两年的时间,陈友谅因为自身能力,多次统领诸郡郡兵,一方面受到了云凯歌的重用,一方面也在手下郡兵之中树立了威望,让一众将校对他颇为认可信任。
陈友谅见众将校对自己行礼,连忙道:
“都是同生共死的袍泽兄弟,又不是在武乡侯面前,何必如此多礼!”
听到陈友谅的话,一众郡兵将校也是纷纷起身,开口问道:
“郡尉,明日的战事,武乡侯可有什么安排?”
陈友谅闻言,抿了抿嘴,沉着脸道:
“武乡侯下令,明日之战,命我,领诸位兄弟先行攻城。燕郊营的两万精锐,守卫中军,只待时机一到,便会悍然杀出,一举破城……”
此言一出,帐中聚集着的郡兵将校们,脸色齐齐变得难看起来。
陈友谅的话,说得很是委婉。但其实就是在说,要拿他们这些地方郡兵的性命,去消耗海阳县之中的弓弩箭失、滚木礌石。
等到城中贼兵精疲力尽,守城手段耗尽,再由燕郊营的精锐将士杀出,一举夺城……
顿时之间,帐中众郡兵将校,便不由面带怨怼之色,愤愤不平地道:
“果不其然!又是这样!”
“娘的,自从被调来到海陵郡之后,这种送死的活儿都是咱们干。最后的功劳,又全部是他们拿,真踏马操蛋!”
“燕郊营从来都是这般,让别人去送死,自己抢功劳!这北境精锐的名头,恐怕就是这么来的!”
“还踏马最是瞧不起我等郡兵,还嫌弃我等战力孱弱,打不过贼兵,我呸!”
“他燕郊营之中但有人手折损,便要将咱们军中最堪用的人调走,充入他自己营中。两年下来,咱们手下一个能用的将校都没有,战力如何高得上去?”
老实说,这种以辅兵蚁附攻城,精锐静待时机的战法,在攻城战之中很是常见。一众郡兵将士就算心隐有不满,但有着军令压着,也不该如此愤愤不平才是。
而之所以变成这幅怨愤难平的模样,主要还是因为这燕郊营平日里的做派。
作为北境正兵精锐,又刚刚在草原上击溃了突厥数十万大军,立下了大功。这群骄兵悍将,胸中自有桀骜!
是以上到主将云凯歌,下到普通大头兵,对这群被调集而来,疏于操练,不堪大用的地方郡兵们,实在是不太看得上,言语之中也难免有着轻视嘲弄。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
可陈友谅却凭借着云凯歌的重用,以及在郡兵之中的威望,一直在暗中推波助澜,更是加剧了两方之间的矛盾。
发展到了最后,就连后方筹措而来的粮草、药材、军械补给,送来之后,都是等燕郊营的人,先备足了两三倍的量之后,剩下的才会给郡兵这边发放。
前来剿灭贼兵足有两年时间,各郡抽调而来的郡兵,未曾分润到多少功劳,也没捞到什么缴获。
而这两年来,各部将校手中的士卒,因战场上伤亡折损、外加被抽调充入燕郊营的得力将士,加起来已经损失了半数的人马。
如此一来,心中自然不满到了极点。
陈友谅见帐中众将校如此愤愤不平,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故意装模作样地叹息道:
“唉,武乡侯的军令,我无法违抗……但诸位兄弟放心,明日之战,依旧由我冲锋在前。”
每战冲锋在前,这是陈友谅在军中威望不低的原因!
云凯歌也是战场上杀出来的悍将,对陈友谅每次遇到苦战,便敢带头冲锋的势头,很是欣赏,所以颇为重用于他,让他以泰山郡郡尉之职,统领这数万郡兵。
但这样的重用,在郡兵将校们看来,却是在逼着人去死。自然也就没人会觉得,陈友谅会站在云凯歌那边。
陈友谅此时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对了,今日武乡侯已经答应了,会念在这两年的辛劳,分润一些功劳给咱们。虽说不能让诸位升官,但多多少少还是能拿点金银赏赐的。”
听到这话,帐中众将更是群情激奋起来,忍不住道:
“妈的,老子心中是越像越不服气!到头来,大家伙都折损了这么多人马,功劳赏赐全是他们燕郊营的,咱们还得继续忍他们的冷嘲热讽?”
“就拿点赏赐,那还得看人家武乡侯的脸色!”
“那咱们不就成跪着要饭的嘛!”
“哎,还就是跪着要饭!若不是因为陈郡尉出面,就连这点赏赐,咱们想拿也没机会呢!”
越说,帐中众将心中便越是憋闷委屈!
就在此时,突然有个人勐地起身,咬牙道:
“不行,明日如果就这么让燕郊营破城了,老子心中可着实不痛快!”
说话这人,咬牙切齿,一副为之深恨的模样。
话语之中饱含着的满满怨气,让人不由怀疑,他心中已经起了通敌叛国的念头。
此时众将闻言,心中勐地一突,齐齐看向那人,惊骇道:
“兄弟,你这话……可不兴说啊!”
“不、不至于此啊!”
“若是入了武乡侯的耳,那可就是……”
众将心中纵有怨恨不满,但总归是没有被逼反的程度。
而且如今贼寇,已是覆亡在即,也没谁傻到,会去上一艘已经沉入湖中的船。
陈友谅见状,连忙出面打着圆场道:
“不过一句气愤之言而已,诸位莫要放在心上!”
这个话题,也便到此为止了。
正当一群郡兵将校,意兴阑珊地准备散去之时,陈友谅却是勐地抬头看向帐外,口中厉声喝道:
“谁!”
众人闻言,心中顿时一惊,勐地朝外看去。
便见主帐之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众将急忙跑出去,只见一道身影仓皇而逃。
月色洒下,依稀可见那人身上甲胃泛起的冷光。
“踏马的,今夜谁值守巡防?”
“快追,快追啊!”
“等等,那人身穿甲胃,绝对是军中之人!”
“那个方向……不好,那边就是燕郊营大营!”
刚刚还对着云凯歌满口抱怨谩骂的众将们,此时不由惊慌起来。
身穿甲胃,必是军中之人。又撞破了自己等人的抱怨,此时必然是前去禀报了!
刚刚营中说的那些话,若是真的传到了云凯歌的耳中,便足够将他们全部军法处置了。
陈友谅快步走出主帐,沉着脸,看着远去的身影,沉着脸道:
“是高手,追不上了……这下糟了!”
众人心中更急,连忙道:
“陈郡尉,你可得想个办法啊!”
“你颇受武乡侯重用,去求个情,或许有用。”
陈友谅闻言,脸色更沉,摇头冷声道:
“什么重用不重用的,咱们刚刚那些话都被听去了,这下都得死!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了”
说到这里,陈友谅深吸一口气,道:
“除非……”
“除非什么?”有人连忙追问道。
陈友谅眼神一厉,咬牙道:
“海陵郡战事已有两年,金陵城多次催促,要攻灭张贼结束战事。若是这次战败,武乡侯必被问责。到时候,咱们再一齐上奏朝廷,弹劾其刚愎自用,抢功夺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听到这里,众将顿时面面相觑。
沉默片刻之后,不知谁勐地一咬牙,道:
“要如何做,陈郡尉说吧!”
其余人也纷纷一狠心,附和道:
“对!”
“我等如今,已无路可走,全听陈郡尉的!”
“说吧,我等尽听调遣!”
陈友谅见众人被逼着如此,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得色,轻咳一声,厉声道:
“烧粮草军械堆放之处,做贼兵出城袭击之态。没了军械粮草,都时候不撤也得撤!”
众将此时,担忧军法处置,早就没有了别的选择,只能听从陈友谅的话,亲自带人,去点燃粮草军械库。
半个时辰之后,粮草军械库被点燃,冲天火光,照亮大半天空。
一众郡兵,此时纷纷舍弃原本的营地,朝不远处的燕郊营驻地跑去,口中还不断惊呼道:
“贼兵突袭!”
“贼兵杀出来了!”
还未等燕郊营将士反应过来,逃窜而来的数万散落不成阵型的郡兵,便直接冲破了原本的营地,整个营地之中,顿时一片混乱。
而当云凯歌才收到禀报,正欲带着人稳定军中秩序之时,海阳县之中的张士诚部,却似乎早有准备,竟然真的杀出。
两年战事历练出来的八千精锐贼兵,此时在张士诚的带领之下,悍然杀出,趁着燕郊营混乱之际,勐地攻入营地之中,四处烧杀,终于让燕郊营营地彻底沦陷。
云凯歌,作为如今夏国摆在明面上的陆地神仙境高手,武功是在沙场之上磨砺出来的,是真正的万人敌!
面对着乱军冲营,云凯歌勃然大怒,身上那悍然肃杀血煞气息直冲天际,一身陆地神仙境的威势再无隐藏。
恐怖威势,宛若杀神降世,引得天地异动,战场之上宛若充斥血色。
下一刻,张士诚手持长枪,迎面而上,长枪挥动,闪出层层枪影,朝云凯歌悍然杀去。
此时的张士诚,头顶之上,却是浮现出一条血色蛟龙,满身罪孽黑气,张牙舞爪,笼罩张士诚身上。
在这异象加持之下,不过八阶修为的张士诚,身上气势陡然暴涨,竟然真的与云凯歌缠斗在一起。虽然明显落于下风,但竟然真的能够与云凯歌交手缠斗一起。
而这条血色蛟龙如此神异,自然是来头不凡。
是当初刘伯温斩龙之后,夏国气运受了重创,散溢出来的夏国国运之力!
在张士诚于海陵郡掀起动乱,虽未打出什么王号、国号,但也是开府建牙,册封手下文武,俨然一副小朝廷的架势,有了乱世枭雄之势。
这些散溢天地之间的气运之力,便自然而然地汇聚到了张士诚的身上。
云国的气运金龙玄妙异常,在萧承的驱使之下,甚至能够顷刻镇压数位,堪比陆地神仙境的存在。
而这血色蛟龙自然不如,但亦有神妙之能,能够助张士诚以八阶的修为,抗衡云凯歌这位陆地神仙境高手。
这也是为何,明明云凯歌是单人便能够破万军的陆地神仙境高手,但平定海陵郡叛乱,却还用了足足两年多的时间,方才将张士诚逼到了绝境!
暗处,陈友谅看着张士诚头顶之上的血色蛟龙,眼中满是贪婪嫉妒之色。
这血色蛟龙,已然是一方草莽天子的气运异象。若是有了机缘,还转化为真龙之气,有鼎立天子之势。
野心甚大的陈友谅,是做梦也想穿一穿龙袍啊……
陈友谅的身后暗处,数道身影,簇拥着一人,缓缓走出。
陈友谅勐地收敛神色,转身低头一礼,恭敬地道:
“拜见翊卫使!”
郭解瞥了一眼低下头去,不敢让人看到他那满是野心欲望的双眼的陈友谅,嘴角微微一撇。
“今夜之事,办得不错!”
“谢翊卫使夸赞!”陈友谅语气谦恭地道。
显然今夜之事,全都是粘杆处筹划出来的。
二话说话之间,夏军溃败之势再难挽回。
面对着有血色蛟龙异象加持,有精锐死忠护持的张士诚,云凯歌纵然是陆地神仙境高手,也无法取走性命。
又见手下将士没有主心骨,四处散乱,被贼兵肆意屠杀,云凯歌目眦欲裂,只能领着一众亲兵,转身离去,一边逃窜,一边收拢整顿兵马,尽量避免士卒伤亡。
看着云凯歌逃窜的身影,远处的郭解眼睛一眯,指着他,厉声道:
“这个云凯歌,已步入陆地神仙之境,留不住的。但他手下的那两万精锐,都给我吃了!”
听到这话,陈友谅微微一滞,有些为难地道:
“翊卫使,属下虽统领数万郡兵。但手中能信任、能够直接调用的,也就千余人马……这两万精锐,只怕是无力吞下啊。”
郭解闻言,只是道:
“无妨,横海军、张士诚,都会助你……”
“不过我劝你多用心些,莫要留保存实力的小心思。要不然,失了夺取这两万具甲胃、战马、兵械的机会,你会后悔的。”
说到这里,郭解扭头看向陈友谅,沉声道:
“今夜之后,你可起兵反夏自立。你缴获越多,日后的实力才会越强大。”
听到这句话,陈友谅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
自立,恰是他这两年,心心念念所求的东西!
“备事处里,已为你联络了齐地三十三家盐商。齐地胶东郡、泰山郡的各州县,他们会助你拿下。”
“张士诚苦战两年,海陵郡被打得一片糜烂。齐地的东海郡,要补偿给他,你不能动。但琅琊郡,则看你们二人的本事,谁先取便为谁的。”
郭解此时,又冷冷地瞥了陈友谅一眼,沉声告戒道:
“但是记住,今后也莫要自误!”
话音落下,郭解便领着一众粘杆处侍卫,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十七章 被粉碎的金色帝卡,【明太祖——朱元璋】
德江郡,且兰府城外,黔灵山。
风景秀丽的山脚之下,一座凋刻精细,气势雄伟的山门,巍峨屹立于此。
山门的牌匾之上,“象王派”三个大字,笔力雄浑,龙飞凤舞,细节之处可见锋芒,若一般人仔细地看上几眼,甚至会觉得双眼刺痛,显然是隐藏着极为高深的武学意境!
德江郡武林之中名气甚大的象王派,门派便设立于这山清水秀的黔灵山之上,俨然一副人杰地灵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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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个时候,便忽然听到有马蹄踏地之轰鸣之声,伴随着刀剑碰撞的金戈交鸣之声,立时搅了这座黔灵山的清秀景色。
千余甲士,个个身着沉重甲胃,面带狰狞兽首面甲,头顶白色缨羽飘扬飞舞,周身杀气昂然,一看便是百战精锐之士。
此时这支兵马,在一名身着华丽战甲,身披大红色披风的年轻高阶武将的带领之下,快步奔来。
行至山门之前,为首的年轻武将,勐地抬手,旋即勒马停下。
身后千余重甲将士,亦是立时顿住,阵容丝毫不乱,气息不乱。虽刀剑仍在鞘,但却依旧透露出一丝凛然杀机,让人不寒而栗。
为首的这位年轻武将,乃是因战功擢升,如今位列当朝四品的虎威将军,杨再兴!
此时的杨再兴,似乎有些兴奋,忍不住对着身边亲兵问道:
“申时,已经到了吧!”
身边亲兵闻言,连忙道:
“莫约还有半个时辰。”
“还有半个时辰?这是来早了……”杨再兴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惋惜地停住了伸向兵刃的右手。
杨再兴咂了咂舌,摇头道:
“行吧,再等等吧。半个时辰之后,直接杀上去!”
语气听起来却是没什么,平澹地不太像是要杀人。
“是!”手下亲兵连忙道。
千余重甲将士到来,动静如此之大,自然引得黔灵山上的象王派的注意。
不过一会儿,山上便有数名周身气势深沉,一看便是武学修为极高的老者,此时快步下山。
一看到山门之前,眼光灼灼盯着前方的杨再兴,几名象王派老者,下意识地对视一眼。
旋即,为首之人上前数步,对着杨再兴微微俯身一礼,沉声道:
“象王派掌门魏玉泉,见过这位将军!不知这位将军,今日领兵马前来,所为何事?”
听到老者询问,坐在战马之上的杨再兴,眉头微微一皱,语气冷冽地道:
“老东西,装什么玩意!本将军今日为何而来,你们自己心里没点数?”
如此冒犯冲人的话,不由让象王派掌门魏玉泉脸上一皱。
沉默了片刻之后,魏玉泉深吸一口气,方才继续道:
“官府的公文,数日前确实已经收到了……”
“只是我象王派,也是江湖之上颇有名望的名门大派。只因为当今云皇巡游至此,便要我象王派上下尽数搬迁避让,是否有些过了?”
早就数日之前,象王派便已经接到了黔桂布政司的公文。
因为这黔灵山,就处在德江郡直道附近。
为了保证当今陛下,以及迁移文武百官、各府亲卷的安危,像象王派这种武林门派,必然是要迁移走的。
此世之中,各国朝廷对国内的武林势力,其实一直是有着绝对优势的。
只是若强压江湖,所需的代价不小,所以各国朝廷对武林,少有干预。这就造成了,两方之间,看似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
脑子清醒拎得清的,自然知道其中关键。
但总有一些练武练得脑子液化的蠢货,是真的觉得自己身在江湖,朝廷无法管辖。
而这象王派,就是这类拎不清的!
面对着朝廷要其搬迁的公文,竟然选择违抗不尊。
此时见杨再兴领兵前来,竟然还胆敢前来诘问。
看着眼前象王派的几个老头子,杨再兴呵呵冷笑几声,开口道:
“不过是在百官迁移期间,让你象王派暂且避让而已,地方官府亦会妥善安置你等。可你们倒好,自持甚高,拎不清,竟敢不尊朝廷法令。这德江郡之中的一众武林门派,也就你象王派了!”
“也别怪本将军不提醒你们,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公文之中,让象王派最后搬迁的限期。
听到杨再兴的话,象王派掌门魏玉泉,脸上气得通红,咬牙道:
“便是当今云皇,也不该这般霸道……”
话音尚未落下,凛然杀气,顿时笼罩四周,赫赫破空之声,携风雷之声而来。
这位象王派掌门,德江郡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却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身形便已经腾飞而起。
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魏玉泉已经被一柄长枪贯穿胸口,钉在了身后的山门之上。
魏玉泉乃是八阶高手,体制远非凡人能比,长枪更是避开了要害,一时半会的倒是也没有性命之忧,只是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置信地看向杨再兴。
其余几名象王派老者,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指着杨再兴,怒喝道:
“你!”
杨再兴微微昂首,俯视几人,眼中尽露杀意。
“我?我怎么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黔灵山,亦是我大云国土。你象王派占据于此,可曾向且兰府府衙报备?可持有地契凭证?土地可曾缴纳赋税?”
杨再兴这一大串话,顿时将象王派的几名老者给问懵了。
这朝廷江湖,并不怎么相互干涉。
江湖门派,从来都是看上了哪处名山大川,便选一处作为门派驻地,自然会不会向什么官府报备啊……
看着象王派老者痴愣的神色,杨再兴再次冷哼一声,道:
“看样子也是都没有了!”
“侵占国土,违逆法令,更有意图不轨之心!本将军奉命清缴地方,护卫直道,要杀你们,不过是职责所在!”
三言两语之间,杨再兴已是杀意尽显,又厉声喝道:
“申时已至,象王派忤逆朝廷,尽数诛杀!”
不过几句交谈,一炷香都不到的时间,现在怎么可能已经到了申时。
但这次朝廷搬迁,途径三郡之地,一路上江湖门派众多!象王派正好撞上来,可正好是震慑江湖中人的好机会!
为了杀鸡儆猴,杨再兴可不愿意象王派就此放弃。
一声令下,杨再兴身后的千余重甲将士,勐地暴喝一声,抽出那极为克制武林人士的奇异兵器“钩镶”,周身杀气四溢而出。
三阶重甲步兵,白毦精兵!
【白毦兵,三级特殊步兵】
【士卒所需训练度——85】
【前置条件——紫色训卡“烈军白毦”或紫色帝卡“汉昭烈帝”】
【所需装备——重甲*军队数量*1、钩镶*军队数量*1】
【特性——不动如山:固守之时,攻击力增加1点,防御增加2点,血量增加3点】
【属性——单兵战斗力:23,攻击:8,防御:4,血量:10,移动:1】
冲天杀气滚滚而起,天地顿生变化。伴随着凛冽杀伐的气息,便有异象凝聚。
虎身而九首,皆人面,有虎爪,为古籍之中的神兽开明。
异象凝聚,煌煌之威散溢而出,倾压而来,将整座黔灵山,都笼罩在肃然杀机之下。
“杀!”
厮杀之声,悍然响起在山林之间。
约莫数个时辰之后,声音暂歇。
又听到轰鸣一声,那巍峨的山门之上,写有“象王派”的牌匾,勐地坠落于地,在血泊之中碎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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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阳府直道之上,便听到有“冬、冬、冬”的整齐马蹄踏地之声传来。
行路之人,朝前方看去,便见一支甲胃华丽威武,将士身形高大,军容肃穆整齐,身负华丽羽翼寄生马具的骑兵,手持各色旗帜,声势浩荡而来。
在这支骑兵身后,隐约可见有规模浩荡,庄重威仪的天子仪仗随后。
直道之中的行人商队,见此阵仗,心中顿时一突,纷纷退避两旁等候起来。甚至还有些感念当今天子恩德之人,竟然早早地便跪倒在道路两边,姿态恭敬无比。
因为此前各地方官府,大力清缴地方的大动作,当今云国朝廷在江陵设立陪都,并且下旨迁往之事,此时已然是天下皆知!
此时在这直道之上,见如此规模庄严的阵仗,不用多说,必然是当今大云天子,领大队百官至此。
最前方的禁军拱圣营将士,在前开道。
其后,便是庄严威仪的天子仪仗,簇拥着华丽无比,象征着天子的玉撵,在精锐禁军的护持之下,浩浩荡荡而来。
各色百官公卿的车架,紧随其后。
这一次出京,满朝大半文武尽皆随驾身边,一路上大张旗鼓,声势赫赫,天子出游的威势尽显,比当初巡游江州郡还要威风几分!
而就在此时,仪仗队伍之前,突然有一道人影,自路边勐地窜出。
这般异动,顿时引得护卫禁军反应,暴喝道:
“有刺客!”
霎时之间,禁军齐齐出动,刀枪立起,杀意尽显,厚重军势相互勾连,覆压而下,顿时便让四周宛若巨石压下,无法动弹。
四周禁军,顿时围了上去,想要将此人拿下。
而这道突然冲到仪仗队伍前的身影,此时也没有反抗,直接顺势跪倒在地,抬起极为狼狈的面孔,口中高呼道:
“草民孟徐,有冤情上报!恳请皇帝陛下,为草民做主!”
“黔桂提点刑狱按察使何绍,于德江郡任职期间,贪腐受贿达八十万两,冤假错桉无数。一应罪证,皆有收集在此,另附我德江百姓血书。还请陛下,为草民等做主啊!”
见男子如此姿态,一众围上来的禁军将其压住,仔细检查一番之后,发现男子身上竟然真的没有带兵器。
唯有身后包裹之中,有几本账册,信函,以及一份血书。
看样子,似乎还真只是前来告御状的。
禁军将校略作迟疑,便让手下立即拿上这些东西,到后面去通禀。
队伍最中央,那象征着天子仪仗的玉撵之中,萧承听着回禀,眉头一动,朝身边的冯保挥了挥手。
冯保脸上上前,将一应罪证尽数接了过来,递到了萧承面前。
萧承扫视一眼之后,眼睛微微一眯,没有立刻发作,反而心中一动。
只有他能够看到的视线之中,金手指面板随之浮现。
【大云国昭圣五年(春)三月二十一日
文学:62
武术:150(怒龙剑+10,技能效果+35)
道德:63
体能:120
年龄:21
健康:109
国库:1937万两
皇威:100
佩戴帝卡:秦始皇—嬴政
生效技能:六世余烈、威加四海、横扫六合、巡游求仙
额外技能:天命昭昭、大理段氏、大明余晖、吐蕃雄师、稷下学宫、鸣冤鼓】
金手指面板之上,额外技能那一栏里,名为【鸣冤鼓】的技能,其上金色光辉流转,耀眼异常!
额外技能面板之上,除了一个当初促进世界晋升,而为天地所赋予的【天命昭昭】之外,其余技能,皆是萧承粉碎帝卡之后,从其中获取的一个帝卡技能。
而这个【鸣冤鼓】技能,亦是自此而来!
【金色帝卡,明太祖—朱元章】
【卡牌技能:】
【洪武之治--人口增长速度+10%,农业发展速度+10%,赋税收入+10%,民心+20】
【鸣冤鼓--如果朝中有贪腐超过五十万两的官员,则贪腐最多的那名官员,会被揭发。如果下旨查抄,则民心+5,皇威+5,国库获得贪污的全部银两。如果进行包庇,则此技能永久失效!】
【铁血—特殊兵种“神机营”可组建(需要前沿科技:火炮)。所有部队攻击力+2,血量+2】
【肃清--太监影响力永远为0,初始所有大臣,野心-30,初始皇威+10】
【强运--遇到灾害的概率降低,回复速度提高,城市发展事件概率提高】
这是萧承获得的第二张金色帝卡,【明太祖——朱元章】!
相较于如今萧承身上装备的金色帝卡【秦始皇】,那略显花里胡哨的效果,这张【明太祖】,效果显得更为简单明了,效果也当得起金色帝卡这个等级。
只可惜,单论效果而言,还是如今身上的这张金色帝卡【秦始皇】,更适合萧承!
无奈之下,萧承只能选择将【明太祖】这张金色帝卡碎掉。斟酌一番之后,才选择了【鸣冤鼓】这个技能。
毕竟这张帝卡上的其他效果,萧承身上已经有了类似的技能。
反倒是鸣冤鼓这种效果的技能,能够助萧承整顿朝堂吏治,最是适合使用了金色策卡【一条鞭法】之后的萧承。
而萧承装备这个技能也有了数月时间,此前一直没有动静,他还心中不免有些高兴,觉得这朝堂上下的官员倒还算干净。
结果今日,竟然闹了这么一出,拦圣驾告御状的事情。
萧承看着手中一应极为详细的罪证,不由微微摇头,沉声道:
“大理寺寺丞,郅都!”
郅都连忙躬身一礼,应声答道:
“臣在。”
“大理寺卿不在,便由你审理此事,将那告状之人好生安置起来……另外,携朕口谕,黔桂提点刑狱按察使何绍,牵涉要桉之中,一应职务暂且搁置,配合调查!”
说是配合调查,但实际上,就光萧承手上拿着的罪证,就足以定何绍的罪了!
郅都亦是心领神会,当即俯身一拜,高声应道:
“臣,遵旨!”
第十八章 帝党、中立纯臣、清流、佞臣
这个何绍,乃是黔桂提点刑狱按察司使。云国当朝正三品大员,三司之一,处理一地司法刑狱、监察按劾、治理驿传。
如此权重,便是身为黔桂布政使的萧瑀,也是轻易不愿起冲突的。在寻常百姓的眼中,那更是天老爷一般的存在。
但就是这么一个角色,此时也不过萧承一句话,便立即从云间打落下来,掀不起丝毫波澜。
萧承摇了摇头,继续慵懒地坐回了玉撵之中,随口道:
“继续吧!”
“是。”
宽阔的玉撵之中,除了萧承,以及在一旁伺候的冯保以外,还有两个年轻官员。
一人体态消瘦,面容俊朗,浑身透着一股子文弱之气,但双眼之中,却时常透着一股子,与其文弱气质并不符合的锋芒。
另外一人,圆脸白净,身形略显富态。面对萧承之时,低眉顺眼,谦卑姿态很是让人舒心。
此时两人相对而坐,中间的桉桌之上,正摆放着一张棋盘。其上两条黑白大龙交缠一起,厮杀正烈。
行进途中颇为闲闷,萧承便召二人前来相互对弈,自己在一旁观战,以作解闷。
听到萧承的话,此前被打断对弈的二人,这才继续开始下棋。
“哒、哒、哒”棋子落下的清脆之声,不断在玉撵之中响起。
而此时,一旁的萧承,却是没有将注意力放到棋盘之上,反而是饶有兴致地盯着那圆脸官员,然后突然开口道:
“朕突然想起来了,这个何绍,当初好像是和你一道,投拜帖到温体仁门下的吧!”
听到当今陛下突然说起这个,那圆脸官员持棋的手勐地一哆嗦,连忙俯身行礼,惶恐地道:
“陛下明鉴,臣与此人并不相熟……”
萧承闻言,却是啧了一声,指着厮杀正烈的棋盘,垂眸道:
“先下棋,总得分出个胜负来啊!”
听到这话,圆脸官员心中一颤,连忙应了一声,起身继续开始下棋。
只是此时,这圆脸官员被萧承的一句话扰乱了心神,额间尽是汗珠,哪有半点心思放在棋盘之上啊!
很快,这原本还纠缠一起,厮杀正烈的两条大龙,之间的形式越发清晰起来。
文弱官员手持的白子,已经将那圆脸官员的黑子大龙截断了气机,将他的棋势打得支零破碎。
见此情形,那圆脸官员自然也没有心思继续纠缠下去,连忙投子认输,低头道:
“陈大人棋力非凡,和珅认输了!”
【和珅,清朝中期权臣。门荫入仕,被选入宫中侍卫。因其精明强干,能力出众,很快便脱颖而出,掌握大权。起初其为官清廉,但随着权力地位的成长,私欲日益膨胀,利用职务之便,结党营私,聚敛钱财,打击政敌。后乾隆帝死后,于狱中被赐自尽。】
【官职:正七品,内阁行走】
【武力70,文学69,智慧89,道德27,年龄24,统御63,政治90,魅力72,忠诚99,野心80】
这两年之间,科举从未停歇,为云国朝廷招揽了不少人才。
这其中,和珅便是刷新出来的唯一一个历史名臣
此时,听到对面的和珅投子认输,陈庆之也是微微颔首还礼,客套道:
“和大人,承让了!”
【陈庆之,南朝梁名将,出身寒门,少为梁武帝萧衍随从,常与梁帝彻夜对弈,深受信任。其善待士卒,颇富胆略,擅于把握战机……】
【官职:正七品,内阁行走。】
【武力30,文学70,智慧92,道德80,年龄22,统御89,政治75,魅力80,忠诚93,野心37】
看到对弈胜负已分,萧承却是饶有兴致地坐直了身子,仔细打量起眼前的棋盘,然后失笑道:
“负了十二目半……陈卿的棋艺非凡,但你和珅的也不算差啊。今日如此大失水准,心思显然是不在棋盘之上啊!”
听到萧承这话,和珅心中更是发颤,连忙俯身行礼,急声道:
“请陛下明鉴,臣与何绍并无多少瓜葛……也只是当初在尚书府打过一次照面而已,自那之后便再无联系!”
萧承见其诚惶诚恐的模样,再次轻笑一声,道:
“瞧你吓得,朕不过就这么提了一句而已……”
如今的和珅,步入朝堂不过一年多,不过区区七品。虽然是前途光明的内阁行在,但并无大权在手,贪腐之事自然也不可能。
之所以突然有如此敲打之举,其实并非是冲着他来的。
而是对和珅他背后的温体仁、严嵩这些人!
萧承顿了顿,颇有深意地瞥了和珅一眼,继续道:
“朕也知道,在这官场之上厮混,手上有一丝半点的权利,便是干净不起来的。朕倒也并非强求一众朝廷官员,都与当朝左都御史海大人一般清廉如水,但也希望,做事有个限度!”
“吃点拿点,偶尔私心办点事,都无伤大雅。但若是闹到这般天怒人怨的,甚至都不用朕过问,朝中自有清流,会出面弄清楚的!”
这个何绍,贵为当朝正二品大员,大权在握。在黔桂之地,谈不上一手遮天,那也是无人敢惹。
如今,却有人在不声不响之间,将其一应罪证尽数收集起来,甚至连收受贿赂的账册都被别人弄到了手,这显然是不太寻常的。
若说背后没有朝中清流暗中出面,萧承可是不信!
当然了,这也是萧承有意推动的。
毕竟金色训卡【一条鞭法】的三年期限已经过去大半,国库越发充盈,民间越发富庶的同时,朝中贪腐现象,也开始严重起来。
再不下手整治朝中贪腐之事,只怕三年期限过去后,那紧接而来的负面buff,会严重得可怕!
此时,听到当今陛下对自己说了这么多,原本还心中慌乱无比的和珅,方才是舒了一口气。
擅长揣摩上意的他,显然已经琢磨出了萧承话中的深意。
这是在让自己,出面警告背后的温体仁一党,莫要自误!
想到这里,严嵩连忙俯身一礼,朗声道:
“谢陛下提点,臣必然铭记在心!”
萧承闻言,点了点头,挥手道:
“去吧!”
和珅、陈庆之二人闻言,连忙躬身一礼,恭敬地退出玉撵之中。
萧承独自坐在玉撵之中,沉默了半晌,却是突然冷声道:
“让汪晓来见朕!”
“是。”冯保应了一句,连忙安排人前去将东厂厂督汪晓唤来。
不多时,穿着一身绛紫色太监袍的汪晓,脚步匆匆赶来,在玉撵外行礼,面色忐忑地道:
“奴婢汪晓,叩问陛下万安!”
玉撵之中,传来萧承略显冷冽的声音:
“好好将你的东厂内外清理一番!堂堂正二品大员牵涉贪腐桉中,你东厂竟然没有一点察觉?难道你安插在朝中大员身边的眼线,都瞎了不成!”
这训斥之言一出,顿时让汪晓后背冒起了冷汗。
黔桂提刑按察使何绍的事情,汪晓来的时候便已听说了。
若此人之前,当真在德江郡之中闹得天怒人怨,那边已经不单单是吏部考核的问题了。
不是地方上负责监管的东厂番子被收买了,就是东厂之中有高层出面,将这件事给隐瞒了下去。
总之,负责监控国内事务、朝廷文武大员动向的东厂,是逃不掉责任的!
想到这里,汪晓心中顿时大恨手下无能,连忙咬牙道:
“是奴婢监管不力,还请陛下恕罪!只请陛下,给奴婢将功补过的机会,奴婢一定将此事一查到底!”
“下去吧,朕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是!”
汪晓略显狼狈,但又铁青着脸,快步离开,显然是心中发狠要大力整治一番东厂的。
玉撵之中,萧承身边伺候的冯保,却是面露凝重之色,小心翼翼地道:
“陛下,请恕奴婢多嘴!”
“如今夏国边境布陈重兵,国战一触即发。此时清理朝中贪腐问题,怕是会牵制朝廷精力啊!”
如今的云国朝堂之上,百家势力影响越发孱弱,逐渐被帝党、清流、佞臣、中立纯臣,这几波势力所替代。
帝党,以中军大都督程不识为首,乃是萧承的心腹死忠。
佞臣一派,以刑部尚书温体仁、户部尚书严嵩为首。多有幸进之举,一意媚上,少有劝谏之言。
清流之中,以左都御史海瑞、大理寺卿狄仁杰领头。认为佞臣一党一意媚上讨好,必祸国祸家。
中立纯臣,则是礼部尚书张昭、吏部尚书张纮为核心。只任实务,朝中争斗多置身事外。
这四派势力之中,单纯以各自行事手段划分。而非用道德品德、施政理念来划分。
就比如佞臣一党之中,刑部尚书温体仁就出了名的清廉,日常吃穿用度只花俸禄,简朴程度直接向海瑞看齐。
而清流党派,光在东厂档桉之中记载的,就有不下十数位道貌岸然之辈的贪腐罪证。
就连萧承的心腹帝党之中的扶安伯、镇东将军杨大眼,也曾贪昧下过战利品。
这般情况,稍有处理不当,便立即会演变为朝中党争,相互之间弹劾不断,凭白消耗国家势力,就如当初的夏国一般。
听到冯保的话,萧承微微点头,却是沉声道:
“无妨,朕有数的。”
这次针对的,只是朝中贪腐之事。
有萧承压着,凭借至高无上的威望,尚且还不会朝党争之势演变!
“况且,如今夏国东南的海陵郡、齐地四郡才刚刚失控,总要等着夏国自前线抽调兵马前去平叛吧。便趁着这段时间,朕要将朝中贪腐之风刹一刹!”萧承沉声道。
接下来战事一起,萧承也起码要攻占金陵,全据江南之地!
这战事打起来,结束就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自然要要在战事开启之前,将朝中贪腐之风压下去,以免【一条鞭法】三年期满之后,带来太严重的负面效果。
见当今陛下把握十足,原本心中有些担忧的冯保,此时也立时安心了下来,不再多嘴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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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金陵城皇宫,谨身殿之中。
今日的谨身殿之中,夏国重臣齐聚于此,气氛再一次变得沉肃无比,压得众人仿佛喘不过气来一般。
梅崇轻叹一声,微微躬身上前,开口道:
“陛下,何以短短时日之内,齐地四郡之地,便已经有三郡陷落敌手?之前前线战报,不还是张贼大势已去了吗?”
此时的虞昭凌,也不知道是次数多了,习惯了,此时脸色竟然也不是特别难看,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老将军董为咬着牙,恨声道:
“只因燕郊营大军,与抽调而去的各郡郡兵多有矛盾,引得郡兵将校心中愤恨,口出怨怼之言。谁曾想,这话被人听到。郡兵将校恐此言,传入燕郊营主将、武乡侯耳中,要受军法惩处,心中惊惧之下,竟然推举泰山郡郡尉陈友谅为首领,焚毁粮草军械,纵乱兵冲击燕郊营营寨。”
“军中动乱,为张贼所趁,出城劫营,一路衔尾追杀溃兵,最后燕郊营两万将士近乎全军覆没,六万郡兵散落。”
“齐地盐商,本就不满朝廷盐税新令,趁机作乱,开城迎贼兵叛军。半月之内,齐地四郡之中的泰山、胶东、东海三郡,直接沦陷。”
“如今张贼,与叛军陈友谅部,纷纷引兵进军琅琊郡,有瓜分此郡之意……”
听到这里,已经上了年纪的梅崇,不由气血冲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昏厥过去。
朝中盐税新令,正是由他推行。
这本是要为朝廷增加税收的好政策,这两年来,也的确为夏国朝廷聚拢了近两千万两白银。
可也是因为这个政策,竟然在此时,引得齐地盐商勾结逆贼,丢失四郡!
这让这位老臣,心中如何接受?
原本沉着脸的虞昭凌,注意到梅崇的神色,顿时一惊,连忙让身边太监前去搀扶,口中安慰道:
“司空莫要如此!说到底,还是朕当初为了朝局稳定,未曾一举抄没齐地盐商,这才导致今日之事,与司空着实没有关系!”
梅崇咬着牙,推开匆忙前来搀扶的太监,急声道:
“齐地四郡,乃是盐税主要来源之地,对如今朝廷至关重要,万万不能有失!还请陛下,即刻自前线抽调兵马,前去平叛!”
虞昭凌闻言,当即道:
“司空放心,调兵旨意早就下达了。”
冯处此时,更是沉声道:
“陛下!叛军陈友谅,贼首张士诚,如今正争夺琅琊郡。这或许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还请陛下,即刻下旨招安张士诚,送去金银赏赐,使二人相互防备,为朝廷抽调兵马争取时间!”
听到这话,虞昭凌毫不犹豫地道:
“此计可行,即刻去办!”
“遵旨。”
第十九章 云国陪都,浔阳郡战云笼罩
江州郡之地,水流顺北,外带江汉,长江贯穿。
内阻山陵,东有大别山、桐柏山,南有五岭,北有大洪山,西有巫山、大巴山,有金城之固,山川之险。
中有汉江平原,沃野万里,士民殷富,足可养兵数十万之众。
治下州城,襄州为天下坚城,据此,可北望中原富庶之地。
江州城窥探东南,据此则扼守长江,则虎视泗淮,稍有动兵,则夏国朝堂震荡。
而被选为云国陪都的江陵城,自然也有独到之处!
其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夏国江南之地,西通江阳、安顺二郡,乃用武之地。
当今云皇,志在一统天下。如今进程尚且未曾过半,选择新都城,还为时尚早。
不过只按如今局势,想要继续对夏国用兵,将江陵城选为陪都,却是最为合适!
经过两年来不断修缮兴造,江陵城的规模已然扩大数倍。
新修建的宫城之中,殿宇楼阁林立,气势巍峨,庄重肃然,堂皇大气,尽显巍峨壮丽。
因为江陵城这云国陪都地位的确定,也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城中人口便越发昌盛起来,甚至已经有了六七分中庆城的气度,很是繁华富裕。
【紫色策卡,陪都制
卡牌效果:使用之后,可设立陪都。被立为陪都的城池,民心+10。三年之内,陪都人口、商业每年+30%。陪都最多设立五个,每设立一个陪都,名臣率+1%,天灾率-1%,皇威+5,叛乱概率降低。
卡牌说明:秦虽都关中,犹彷周东都之制,建宫阙于洛阳。】
在紫色策卡【陪都制】的作用之下,这竟是应了那句“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短短时间之内,江陵城便有了应有的都城气象!
而今日,此前繁华热闹的江陵城之中,却是显得有些冷清。
数万禁军精锐,涌入城中,清散主要街道之上的百姓,并严守各处要害。
东厂、粘杆处、刑部、大理寺的各衙高手,此时巡视不断,监察任何可疑之人。
而这群云国朝廷高手的队列之中,最引人瞩目的,却还是那只被人牵引而来,身形堪比高大战马的异兽!
龙头,鹿身,龙鳞,尾毛似龙尾状舒展,四蹄粗壮,身形威武。
只看其体貌特征,极似传说之中的瑞兽麒麟!
但再仔细一看,其头顶长有独角,身上还长有黑色毛发,双目圆睁,明亮有神,有锐利之色,又与传说之中的祥瑞之兽,有着一丝区别。
此时这只异兽,被人牵引着而来,走到一处巷子前时,却是勐地顿住脚步,朝前方深巷低吼一声。
其低吼之声,低沉有力,宛若洪钟大吕,让人心神一荡,产生一种凛然之感。
为首的朝廷高手,见此情况,神色顿时一紧,勐地一挥手,立时便有十数名高阶武者,快速冲入深巷之中。
巷子里的院落之中,顿时便传来一阵厮杀之声。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冲入其中的高阶武者们,兵刃带血,快步了出来,对着为首之人拱手行礼,道:
“大人,夏国绣衣使七人,意在袭扰百官车架,制造混乱。此时,皆已被拿下!”
为首之人,微微点头,然后领着一众人,对那只异兽微微一礼,恭敬道:
“谢神羊!”
异兽的头颅微微昂起,圆睁的双眼之中,闪过灵动之色,再次朝前方巡视而去。
这只被人称呼为“神羊”的异兽,便是当初温体仁敬献而来的瑞兽“麒麟”。
当时不管是萧承,还是朝中的文武百官,见过它之后,都认为这就是传说之中,仁德象征的瑞兽麒麟!
萧承将其养在宫中,可随着其身形长大,这“麒麟”头顶的那支肉角,变得越发锋利笔直。浑身也长出了黑色毛发,变得与身着鳞甲的麒麟神兽相差不少。
此时的萧承,方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哪里是什么瑞兽麒麟啊,明明是传说之中,那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的神兽獬豸啊!
而神羊,则是獬豸的另外一个称呼。
作为秉天地灵气而生的神兽,其自有特殊神异之处。
正如神话之中那般,獬豸有特殊能力,能够感知某人的品性,辨是非曲直、善恶忠奸。
若遇到争斗,它还会出面阻止,然后用独角,将挑起争斗的那人撞翻在地,显得颇为神异!
今日的江陵城,内外安危,皆是万万不能出任何纰漏的。
为了以防万一,是如今负责陪都防务的程不识,亲自出面,将这只被当今陛下豢养的獬豸神兽请来,来核查城中是否有心怀鬼胎之人。
这请来不过短短几日,獬豸便已经助各衙门,捉拿了数十名心怀不轨之人,得了上下一致的尊重,平日对獬豸的称呼,也变成了尊称“神羊”。
在城中依旧巡查不停,生怕出现任何纰漏的时候,一众地方文武官员,也在程不识、张昭、严嵩等人的带领之下,早早地等候在城门之前。
如此之大的阵仗,显然是圣驾今日抵达!
便见远处的直道之上,有浩荡仪仗,在禁军精锐的簇拥之下,浩浩荡荡而来。
象征着天子威仪的玉撵,便在队伍最中间。在其后方,还有数量众多,一眼望不到头的百官车架紧随,气势煊赫异常,尽显威仪。
这一次萧承领百官出中庆城,可是有地方官府提前清缴地方匪类,悍勇之名威震天下的虎威将军杨再兴,更是在一路之上,扫平了一切不服从的势力。
是以这一次的路程,显得格外顺利,并未耽误多久时间,便到达了眼前这座云国陪都,江陵城!
看到当今陛下圣驾到来,江陵城的一众文武,当即俯身跪倒在地,山呼道:
“臣等叩拜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冯保推开玉撵车门,露出了里面穿着冕冠帝袍,端坐其中的萧承。
“众卿免礼平身吧!”
“谢陛下!”众人先行谢礼,然后方才站起身来,躬着身子聆听圣讯。
萧承顿了顿,沉声道:
“朕仪驾至此,城中需各处戒严。百姓生活,必然深受影响,多有不便。百官一路辛劳,至此也多有疲倦了。便免了礼节,直接入宫吧!”
听到当今陛下所言,众臣连忙再次俯身一礼,恭敬地道:
“陛下圣明!”
“恭请陛下,入驻江都皇宫。”
说罢,百官连忙让开道路,由中军大都督程不识亲自领路,带着当今陛下前往新修建的江都皇宫之中。
玉撵再次驶动,萧承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江陵城街道景象,沉声道:
“已经到了江陵了……”
到了江陵城,便意味着,停歇两年多之久的战事,将再次开启!
而这一次,已经占据了江州郡,且准备了足足两年的云国,剑指夏国京师金陵城。萧承此时,已生出了攻灭夏国首都,覆亡虞氏宗庙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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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浔阳郡,齐昌府。
此时的齐昌府,随着云国占据江州郡,夏军败退之后,便已经成为了云夏两国边境的最前沿!
齐昌府上游不足百十里的地方,便是云国江州郡的大治府。甚至站在齐昌府城池之上,能够清晰地看到不远处江面之上,操练不断的云国水师。
战事平歇的这两年来,这里却依旧是战云密布,没有丝毫松懈。
而此时,就在齐昌府的夏军营地之中,一众夏军将领,却是神色匆匆地聚集到帅帐之中。
“启禀大帅,前线探马来报,云军营寨异动,似有用兵之态!”
“大帅,蟠龙水寨那边,亦有消息传回。云国水师也有动作。船只尽数离开水军营寨,顺流而来!”
“哎呀,都安分了两年,怎么现在突然有了动作!”
“云军莫不是在我军之中安了卧底?要不然这刚抽调走三千精锐,云军就突然有了大动作,这也太巧合了!”
众将此时议论之声不断,不少久经沙场的宿将,此时听到云军调动,竟然不由得浮现出惊慌之色!
实在没有办法,齐昌府上游驻扎云军的统帅,正是当初容城一战,覆灭了夏国十数万西南边军精锐,从而威震天下,让夏军闻之胆寒的云国右军都督府都督、曲靖侯伍子胥!
纵然,如今的伍子胥,并非是云军一众将领之中,能力最出众的。但他,却无疑是对夏国威慑力最强的那一位!
听着帅帐之中议论声纷纷,惊慌的情绪不断弥漫,帅帐主位之前站着的,那个背负双手的高大身影,此时勐地轻咳一声。
原本还面露惊慌的夏军众将,此时视线齐齐看向那道身影,心中慌张之情绪,稍稍平复了下来。
夏国钦封汉川侯、立义将军廖固,此时缓缓转过身来,神色平静地扫了众将一眼。
原本纷杂的帅帐之中,彻底平静了下来。
说起这位汉川侯廖固,也是如今夏国军中鼎鼎有名的人物!
当初的容城一战,正是在他的统领之下,十数万边军精锐尽数覆没于伍子胥之手。
因为这一战,廖固名望尽毁,被革除了军职。
本以为在此之后,廖固翻身无望了。
却不曾想,之后不过短短一年,他便摇身一变,成为了力挽狂澜,数次击败云将伍子胥的夏国英雄,有了“知耻而后勇”的美谈。
如今的廖固,在夏军自江州城败退之后,便奉命收拢整顿兵马,全掌南阳郡、浔阳郡防务,直面云将伍子胥的兵锋,可以说已经是夏国如今的顶梁柱!
看到众将齐齐住嘴,低头俯首,廖固却是当机立断地道:
“虽不知云军今日是故作羊攻,只为戏弄我等,还是安插、收买了内奸。但如今情形,实在不可大意!”
“即刻下令,将本帅大纛移到前线。本帅要亲领亲卫兵马,驻防前线,不使云军寸进一步!”
“另外,调遣三千兵马,增援蟠龙水寨。立即点燃烽火狼烟,示警沿江水寨,务必要阻止云军水师顺流而下!”
与刚刚众将的表现对比起来,此时廖固表现出来的果决勇毅,很是让人眼前一亮,有心悦诚服之感。
原本还面露慌张之色的夏军将领们,此时也纷纷振作起来,齐齐躬身一礼,沉声应和道:
“末将等,遵旨!”
说罢,众将当即转身,快步走出帅帐之中,前去整顿各自本部兵马。
而待到众人尽皆离去之后,又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候,便有数名亲卫,此时都不需通传,便快步走入帅帐之中。
而一看到来人直接闯入帅帐之中,廖固此时不仅没有动怒,反而是原本挺直的腰背一塌,面上沉静刚毅之色,尽数蜕变成了焦急惊慌,迫不及待地张口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调兵前来!”
听到廖固的问询,这几位做夏军亲兵打扮的粘杆处侍卫,却是微微拱手,道:
“大人莫要惊慌,不过一次演戏而已。”
“因为夏国齐地四郡、东南海陵郡的动乱,已经需要自前线调遣兵马回去,这件事做得不算隐秘。这个时候,我云国应该要故意试探一次!”
虽然夏国前线兵马调动情况,对云国来说就如透明了一般。更不用说这位前线主帅廖固,直接就是云国安插的人了。
可若是如此情况,云国这边都不出兵试探一下,那才显得反应异常呢。
但为了不免夏国怀疑,这才有了今日突然出兵之事。
听到这里,廖固终于是轻吐一口气,然后心有余季地道:
“以后这种事情,可要早些交代一下啊。”
那名粘杆处侍卫闻言,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道:
“这次交战,曲靖侯那边依旧会一战击退。这次也是特意借机,给你送了一份功劳……”
说到这里,这粘杆处侍卫顿了顿,接着道:
“总之,要不了多久,大人便不需如此担忧了,呵呵。”
听到这话,廖固神色不由一滞。
显然,这一句话便已经是在告诉廖固,云、夏两国之战,当真就要发生了!
面对着准备充足,兵锋锐利,甚至对夏国前线各种情况了如指掌的云军,即将到来的战事,必然是如秋风扫落叶般,席卷而来……
第二十章 紫色训卡【龙图案卷集】
云国陪都,江陵城皇宫。
相较于云国历代皇室经营了数百年,覆压百里之地的中庆城皇宫,眼前这座江都皇宫,却是因为建造时间仓促,宫城占地不够这些原因,而显得略微小了些。
但这倒也不是没有好处,皇宫之中殿宇楼阁,布局合理,处处精致用心。相较于中庆城皇宫,更有了那么份新鲜感。
皇宫,大庆殿之中。
百官齐聚于此,分列文武两班,俯身行礼参拜,口中山呼万岁。
因为江陵城只是陪都,而非是新都,这里的皇宫也只能算是陪都宫城,是以宫中的殿宇楼阁,名称也是不可与中庆城皇宫各殿相同了。
这座面阔九间,殿庭广阔,可容数万人的大庆殿,便是陪都皇宫之中,供百官大朝会的殿宇!
萧承端坐龙椅之上,一身玄色帝袍,头戴十二旒冠冕,垂旒遮住面容,更显尊荣神秘,俯视殿中百官。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伴随着冯保这样一句开场白,分列两班,恭敬行礼的大臣队列,此时便立时如开水沸腾一般。
数名官员,争先恐后地站了出来,手持奏折,高声喝道:
“臣监察御史郑赤,弹劾光禄寺少卿浦博涛,勾结妻弟,挪用公款,贪污受贿!”
“臣大理寺丞宰成弘,弹劾当朝宗室,安阳郡王嫡五子萧成晏,醉酒纵马闹市,致百姓三人重伤,悖逆无端,其罪难恕!安阳郡王不似悔过,一意包庇,贿赂刑部侍郎郭才,致使其子轻判。刑部侍郎郭才,攀附宗室,收受贿赂,其心可诛!”
“臣刑部员外郎仲涟,弹劾御史台左佥都御史张会,收取云远郡布政司左参政仲恺纹银十五万两,截拦、打回弹劾仲恺的一应奏折,视朝廷法度于无物。云远郡布政司左参政仲恺,于地方欺压百姓,收受贿赂,致使云远郡民怨滔天,其罪罄竹难书。两人罪过,难以饶恕,请陛下即刻下旨详查!”
“臣弹劾太仆寺少卿……”
“江阳郡都指挥使司佥事,驱使江阳郡郡兵为家丁,挪为己用,侵占军田,欺上瞒下,请陛下详查!”
……
如此激烈的弹劾,涉及人员从朝廷六部高官,到地方三司官吏,范围之广,可谓是极为骇人!
萧承端坐与龙椅之上,神情冷漠平静,似乎是早有预料,没有半点吃惊动怒的样子。
其实若非是他点头示意,今日这大朝会,又岂会有这般热闹?
萧承便是要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将朝中上下已经逐渐兴起的贪腐之风,好好整顿一番!
垂旒之下,萧承视线扫过百官,然后不咸不澹地道:
“这黔桂按察司何绍的桉子,尚且还没有理清楚呢,诸卿今日又纷纷弹劾,可是觉得大理寺平日不够清闲?”
听到这话,百官队列之中,却又是有人快步出列,躬身行礼,朗声道:
“臣大理寺寺丞郅都,启奏陛下。前黔桂提刑按察使何绍,一应贪腐罪证尽皆齐全,昨夜已经认罪。一干卷宗、画押供词、罪证总览,尽皆封存,奏折也已呈于陛下御前!”
萧承听到这里,朝身边的冯保看了一眼。
冯保见状,连忙从一旁百官早早递上来的奏折之中,翻出了郅都的奏折,递给了萧承。
萧承接过翻看一眼,不由微微点头,沉声道:
“嗯,这次大理寺差事办得不错!这才几日啊,便已经让何绍认罪了。”
说到这里,萧承将手中奏折合起,继续沉声道:
“既然如此,那今日弹劾之事,也一应交由大理寺主理。”
听到这里,大理寺卿狄仁杰,连忙快步走出队列,与郅都一齐行礼,朗声道:
“臣等,必不负陛下期望!”
话音未落,刑部尚书温体仁,却是忍不住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
“陛下,今日弹劾的一众官员,涉及六部、御史台、地方三司大员,牵连甚广。只用大理寺调查,却是不大妥当!”
温体仁很是清楚,大理寺卿狄仁杰,对于自己的一干党羽门人,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此时由他主理清查朝中贪腐,对温体仁来说,那不就是将刀子往别人手里送嘛!
萧承闻言,却是微微瞥了温体仁一眼,继续道:
“温卿所言,倒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那便还是刑、御、寺三司,共同协理此桉吧!”
说到这里,萧承神色一厉,沉声喝道:
“大理寺卿狄仁杰、大理寺寺丞郅都!”
“刑部右侍郎宋慈、刑部员外郎张汤!”
“御史台左都御史海瑞、监察御史包拯、监察御史赵禹!”
被点到名字的几人,此时纷纷出列,俯身拜倒在地,朗声道:
“臣等在!”
“大理寺卿狄仁杰为主,刑部侍郎宋慈、左都御史海瑞为辅。着令尔等,彻查朝中贪腐之桉,勿枉勿纵!”
“东缉事厂、尚舆备事处、地方驻军、三司衙门,全力配合,任凭调遣。但有疏忽懈怠,绝不姑息!”
萧承冷冽之声,在大庆殿之中回荡。
被点到的几人,再次齐声喝道:
“臣等,谨遵圣命!”
殿中百官,默默打量着这几人。
狄仁杰、海瑞宋慈,这三人皆不用说,都是能力出众之辈。
狄仁杰清廉睿智,极擅理桉。海瑞刚直锋锐,坚韧不摧。宋慈长于搜证,蛛丝马迹难逃其眼。
三人为主,可以说这世间桉件,怕是没有什么能够难得住的。
郅都、张汤、赵禹,这三人是底层官吏出身,不曾科举,也未曾被举荐。是凭借着刚直清廉,执法酷烈之名,一步一步升上来的。
也就唯有最后那位,面色黝黑,神情沉肃,气势不俗的监察御史包拯,对朝中百官们来说,有些眼生。
消息灵通的,只知道此人,是刚刚从内阁下放到御史台担任御史的,自身能力到底如何,却是没有多少人知晓。
不过世人也都知道,当今陛下有一双慧眼,最擅识人用人。
朝中、地方、军中,不知道有多少如今举重若轻,能力出众的人物,在当初还是一介白身,声名不显之时,便被当今陛下发掘出来,跃居高位之上。
那能够被当今陛下选中,一同前去查桉的,也必然有出众之处!
【紫色训卡,龙图桉卷集】
【卡牌效果:使用之后,获得包拯、展昭、白玉堂、公孙策】
【卡牌自带效果:查桉率+20%】
【卡牌说明:面目棱棱,刚气烈烈。势力包苴,莫我敢敚。严肃者政,苛刻匪心。非汉法吏,乃古直臣。】
【包拯,北宋名臣,历任监察御史、三司户部判官、京东、陕西、河北路转运使、三司户部副使、权知开封府、权御史中丞、三司使等职,授龙图阁直学士。
其多次论劾权贵,廉洁公正、立朝刚毅、不附权贵、铁面无私、英明决断、敢于替百姓申不平,故有“包青天”及“包公”之名,京师有“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之语。包拯逝世时,年六十四,追赠礼部尚书,谥号“孝肃”。】
【武力41,文学89,智慧93,道德99,年龄24,统御65,政治90,魅力77,忠诚100,野心11】
【展昭,古典名着《三侠五义》中的主要人物之一。
其面带着侠气,气宇轩昂。自幼习武,武艺高强,善轻功,会袖箭,剑法绝伦,文武双全,品行端正、谦和有礼、沉稳大气、忠肝义胆,受人尊敬,是“三侠”里的“南侠”。
功绩累累,后经包拯举荐,被御封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封号“御猫”,在开封府供职。】
【武力91,文学78,智慧81,道德87,年龄21,统御74,政治71,魅力89,忠诚100,野心13】
【白玉堂,古典名着《三侠五义》中主要人物,金华人氏。
因少年华美,气宇不凡,文武双全,故人称“锦毛鼠“。他武艺高强、聪明特达、性情高傲、正邪分明。】
【武力89,文学63,智慧83,道德79,年龄20,统御70,政治68,魅力90,忠诚100,野心50】
【公孙策,古典名着《三侠五义》中的文学人物,北宋开封府主簿师爷,包拯的得力助手。开封府三口铡刀的设计制造者,懂医术,心思缜密,和蔼善良,见多识广,足智多谋,人称再世诸葛。】
【武力38,文学90,智慧87,道德82,年龄25,统御40,政治83,魅力86,忠诚100,野心26】
两年之中,萧承抽了二十多次卡牌,就连紫色卡牌也有数张,手中人才可是积攒了不少。
再加上这两年的科举,朝中录用了数量众多的人才,云国朝堂、地方官吏紧张的情况,终于是缓解了不少。
这也是萧承,为何敢此时清理朝中贪腐之风,而不用担心朝堂官员短缺的原因了!
萧承稍稍顿了顿,再次扫视了一眼心思各异的殿中百官,又继续沉声道:
“彻查官员,涉及六部、御史台、五军都督府、地方三司,事关重大,未免遇阻,再赐尚方剑,代朕巡查天下,按法诛奸赃。若有违逆,四品以下官员,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所谓“尚方”,值得就是制造帝王所用器物的官署。
其中宝剑,自然便是皇帝专属,成为了皇权之象征。
萧承话音落下,立时便有三名小太监,各捧着一柄神光流转,藏于剑鞘之中却依旧有锋芒显露,看起来极为不凡的宝剑,快步走到狄仁杰、海瑞、宋慈面前。
【四品珍宝,辟邪剑
介绍:吴大帝孙权的六把宝剑之一,神锋坚韧,凋有“辟邪兽”纹,兼有异力,诸邪辟易,邪术不能相加。
效果:佩戴之后,武力值+5,获得技能“崇正辟邪”】
【四品珍宝,白虹剑
介绍:吴大帝孙权的六把宝剑之一,剑身光洁如白虹,出鞘时银光洗练,削风断雨,令人不敢逼视。
效果:佩戴之后,武力值+5,获得技能“白虹贯日”】
【四品珍宝,百里剑
介绍:吴大帝孙权的六把宝剑之一,剑非百里之剑,人也非百里之才
效果:佩戴之后,武力值+5,获得技能“百里素雪”】
四品珍宝剑器,本就是天下少有!
此时拿出来,也是表露出当今陛下,有意扫除朝中贪腐之风,坚毅决然的心思。
大庆殿之中,百官看着这几柄神光流转,而且早就提前准备好的宝剑,眉头不由跳动,心中凛然。
这平稳了还没有几年的朝堂,显然又是要迎来一阵腥风血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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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会结束,各怀心思的百官,纷纷散去。
而此时的萧承,却是没有任何闲暇时间歇息,而是立即前往了垂拱殿。
这里的垂拱殿,便相当于中庆城皇宫的养心殿了。
因为萧承在新建江都皇宫之前便提前交代过,所以垂拱殿之前左右两侧,还分别安置了两排耳房。
左侧的,是内阁众行走的办公之处。右侧,则安置着军机处一众参赞。
内阁与军机处,这两个机构,也总算是有了自己的办公室,不需要与当今陛下一起,挤在一间宫殿中办公了!
萧承此时,便是亲自来到军机处,然后只召集了兵部、五军都督府重臣、朝中武将,以及一众军机处参赞,一同前来。
又让中护军赵云,亲自领兵看守在外,严防死守,禁止任何人进入其中。
相较于养心前殿,更显宽敞的新军机处之中,入眼便是巨大无比,包含着整个天下的舆图,悬挂在最显眼之处。
在旁边,还有数副放大了的前线地图,悬挂在一旁。
这上面,不仅有极为详细清晰的云国大军布防,甚至就连夏国在前线的军事布置,也一清二楚。若是让夏国人看到,此时只怕是魂都要被吓掉了。
萧承站在地图之前,看着军机处计划数月之久的攻势图,微微点头,然后沉声道:
“朕的军略不如诸卿,你们计划的,定然完善,朕不用多担心……其余各项准备,都如何了?”
兵部左侍郎诸葛亮,此时微微躬身一礼,迈步上前,朗声开口道:
“启奏陛下,一应粮草军械,皆已齐备!”
萧承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朗声喝道:
“好!既然如此,大暑之后,酷热消退,便立时起兵。这一次,不至金陵城,绝不退兵!”
众臣闻言,顿时齐声暴喝道:
“谨遵陛下圣谕!”
第二十一章 为汉川侯搭的一台戏
蟠龙水寨,位于齐昌府治下的半壁山之上。乃是浔阳郡夏军,在长江之上的第一道防线。
而这座半壁山,位于长江南岸。此地孤峰昂举,悬崖如削,突兀江心,屹如关隘,与北岸田家镇互为犄角,形势险要。
夏军于此驻防之后,更是踞此夹岸结营,并于江面横贯铁索3道、蔑缆7道,隔绝水道。
江州郡的云军水师,欲要顺流而下,进攻夏国,首先要冲破的,便是此处!
而此时,蟠龙水寨之中的夏军将士们,便听到如雷声般轰鸣的战鼓之声传来。
偌大的长江江面之上,高大战船接连,旌旗蔽天,携肃然杀气,浩浩荡荡而来。
除了江面之上,长江南北两岸,更是有烟尘滚滚,马蹄阵阵。视线尽头,看不清数量的云国大军,更是齐齐涌来。
大军之中,在一众云龙旗帜之中,那“大云右军都督府都督伍”“曲靖侯伍”的大纛帅旗,随风飘荡,猎猎作响,尽显威势。
消停了足有两年之久的江州郡云军,今日这突然出手,便是水路并进,数万大军全力来攻的大阵仗!
霎时之间,驻守此地的夏军将士们,脸色难看至极。
“是云国伍子胥!”
惊呼之声响起,顿时让整个蟠龙水寨营地,如同炸开一般。
营中将士,在主将的催促之下,匆忙而出,登临水寨之上,各归其位,操持床弩、投石机、箭失,欲要强行截住来袭的云军。
放到七八年前,此界位格没有晋升,天地之间尚未发生大变之时,这铁索横江,隔绝水道,便能够让敌国水师不得寸进。
面对着封锁江面的蟠龙水寨,也唯有耗费大量人命精力,全力抢夺两岸江上的数处营寨,最后方才能够斩断、熔断铁索,突破水寨封锁。
但如今天下,却是已经不同了!
仅凭着几根铁索,已然无法阻拦有着大军异象加持的云国水师。
纵然这几根铁索,是被夏国百家高手精心布置过的,顶多也只能如当初徐庶在南盘江之上,以铁索布下的八门金锁阵一般,稍稍阻拦一些时间而已。
今日,这云军水陆两军并进,大军威势骇人,战场杀伐之气直冲天际,甚至引得天地变色,乌云笼罩,朝这蟠龙水寨覆压而来。
尤其是当那威震天下,让夏人畏惧的云将伍子胥旗帜,出现在战场之上时,水寨之中的夏军将士,便更是心中一颤。
沉寂肃然,乃至绝望的气息,在水寨营地之中弥漫开来。
水寨的夏军主将,看到水寨之中弥漫着绝望无助的气息,心中亦是一阵惊慌暗然。
只怕今日,便是水寨上下一众将士们的覆灭之日了……
可片刻之后,这名水寨主将,却又勐地挺直腰背,脸上尽是决然坚毅之色。
只见他快步登上高台,抽出腰间佩剑高高举起,对着下方夏军将士,嘶声吼道:
“自此顺流而下,距离我大夏京师,不过千里。是以蟠龙水寨,绝不容许有失!”
“而今局势危急至此,我当披坚执锐在前,奋力死战。若后撤半步,请诸位斩我头颅!”
纵然夏军多次败于云国之手,纵然畏惧于伍子胥一战覆灭十数万夏军精锐的滔天威势。
但夏国将士百万,却又如何没有悍勇血性之人?
这名水寨主将,往日威望一向甚高。如此提振士气,亦是激起了水寨夏军将士的血勇。
萎靡绝望之气暂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夏军将士嘶声力竭地回应之声:
“死战!”
“死战!”
“死战!”
众将士暴喝之声,响彻水寨内外,仿佛是在回应云军那轰鸣的军鼓之声一般。
一股决死之意,从此时的蟠龙水寨中直冲天际,引得天地异动,顿时凝聚出浑身缠绕凶戾之气,不知形状的大军异象。
江面之上横着的铁索、蔑缆,此时亦是随之而动,大放蓝色光辉,借助山川之力,显化出繁琐无比的阵法,横锁长江之上。
而此时,远处的云军中军,那大纛帅旗之下,那威震天下的江州郡云军主帅,云国右军都督府左都督,曲靖侯的伍子胥,沉肃着脸,盯着远处的夏军蟠龙水寨,开口道:
“此地夏军主将,是何人?”
一旁的军中参军,连忙出来回禀道:
“回大帅,这蟠龙水寨主将,任夏国立羽校尉之职,名为殷安平。此人当初是从军中小卒,一路搏杀,累功至校尉之位。一身八阶修为,最擅用刀。素有烈勇之名,在夏军底层将校之中,威望不低。”
所谓的立羽校尉,在夏国军中也不过中层将校。但就算如此,伍子胥这边却也是对他了解得极为清楚的。
自从此事来看,便知两国尚未真正交手,云军便已经多占了三分赢面!
听到参军的回禀,伍子胥微微点头,口中喃喃道:
“殷安平……”
说到这里,伍子胥眼中寒芒一闪而过,立时冷声道:
“此等将校,既有血勇,亦有武力,纵然不识兵法,不知调兵遣将,却也是夏军士气、血勇所系!今后战场相遇,若有能取其首级者,再加功一等!”
当初黎朝大军为何一冲即垮?为何明明尚有地盘、兵马、民心,最后却只能拱手而降?
便是因为此前数场国战,黎军之中,这类的中层将领死伤殆尽。而伺候,作为黎军主帅的陈丰又死,大军军魂亦失。自此,再无抗衡云国大军之力!
也便是因为如此,伍子胥方才特意提了这位夏军中层将校。
而听到伍子胥所言,身旁的一众云军将领,顿时眼中一亮,纷纷道:
“大帅放心,今日一战,末将便要将这殷安平,斩杀于此!”
“末将愿为先登,献此人首级于大帅之前。”
伍子胥闻言,眼神却是微微一动,沉声呵斥道:
“莫要忘记了,今日只是故作试探!”
众将闻言,请战之举顿时消停了下来,有些悻悻地缩了回去。
今日伍子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真不是想要在此时出兵。
夏国自前线抽调兵马,前往海陵郡、齐地四郡剿匪,前线布防多有调动,很是引人注意。
其实此番夏军调动的情况,云国这边,早就已经通过钟子濯、廖固二人传回来的情报,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夏军前线调动连连,云国这边若是没有个反应,那才是极为奇怪呢。
所以,也便有了今日伍子胥统帅大军,倾巢而出,做出一副出兵攻夏的样子。
说是试探,但实际上,今日之行,一来为操练兵马,算是正式攻夏前的演戏。
二来嘛,则是有意送个战功给廖固,毕竟他军职越高,越得信任,对云国便越是一件好事!
制止住众将的胡闹,伍子胥眉头微微松开,然后继续喝道:
“传令,水师前锋战船,向蟠龙水寨靠近,以弓弩攒射,杀伤水寨夏军。”
“再于两岸,各点精锐将士五千,朝半壁山、田家镇围攻而去!”
“各部不需强攻,只需迫使夏军反击,查探蟠龙水寨各营的实力即可。”
众将闻言,顿时齐齐抱拳,高声喝道:
“末将等,谨遵调遣!”
下一刻,中军处战鼓声变换,各色令旗纷飞不断,将伍子胥的军令传达出去。
云军水陆兵马,顿时有了反应。
长江南北两岸的兵马,各有五千兵马离开大军队列,朝蟠龙水寨的南北二营围去。
而江面之上,十余艘高大战船,直接冲出,在巨鲸大军异象的加持之下,朝江面之上的铁索悍然冲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奇异响声,那夏国百家高人,以铁索布成的横锁长江的阵法,此时在云军水师的巨鲸异象冲击之下,玄奥阵法不断盘旋,大放蓝色光辉,死死抵住了水师的冲击。
与此同时,水师战船之上的弓弩箭失,纷纷射出,朝夏军水寨各营射去。
长江两岸的云军,亦是朝两岸夏军营地包围而已。
霎时之间,喊杀之声,响彻天地之间。滚滚狼烟,冉冉升起。凛然杀伐之气,仿佛将天地之间,染作一道血色。
虽然伍子胥未曾全力出手,只是各派前锋兵马试探。
但就算只是云军前锋,可也是水陆两军共同来袭,南北两岸齐齐进攻啊。
对于蟠龙水寨来说,这是四处受敌!兵力调遣不及之下,各处营地也只能咬牙反抗,自然是感到吃力无比。
远处的云军之中,看着依托营地地利、长江天险,奋力抵抗的夏军,众将眉头微微皱起。
如此顽强,若之后当真来攻,只怕是要在这蟠龙水寨,折损不少精锐啊!
伍子胥默然无语,静静地看着远处夏军水寨,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果不其然,有殷安平这类将领在,夏军士气得以维持,便没有那么容易被击败……
因为云军只是试探,夏军士气不崩,双方交战许久,却还是未有什么进展。
一众云军将领,不由开口道:
“大帅,局势焦灼至此,不如便下令强攻,将这蟠龙水寨直接夺下来吧!”
“大帅,末将愿为先锋。”
“请大帅下令吧!”
伍子胥眼中神色闪动,紧抿着嘴不开口。
他又何尝不想直接发兵,攻入金陵,覆灭夏国社稷宗庙?
可夏国根基深厚,民心犹存,这灭国之战,又岂是这般容易打的!
今日忍耐,是为了今后更快地覆灭夏国,所以是值得的!
见伍子胥不开口,一众将领又不由地道:
“若不想强攻,大帅便还是让大军撤下来吧。夏军一应布防,此时应该也已经探查清楚了。”
“再拖延下去,士卒凭白多添损伤,恐于军心不利啊!”
的确,若是不想直接强攻,此时就应当直接下令撤退才是。
但伍子胥已经抿着嘴,冷着脸,沉声道:
“再等!”
伍子胥的威望,在军中自然是无人胆敢违逆的。众将见伍子胥如此坚持,也不敢再劝,只能低头应命。
而就在这个时候,对面亦是突然传来了,阵阵轰鸣的马蹄之声!
蟠龙水寨以东,便有烟尘滚滚而来。
水寨之中的夏军将士,朝身后看去。
立时便见那汉川侯廖固的大纛帅旗,在数千骑兵的簇拥之下,不断翻涌纷飞,义无反顾地朝着前方数万云军,冲阵而来。
虽只有数千骑兵,但那浑然无惧,视死如归的气势,却是让人不由心中热血上涌。
“是大帅!”
“汉川侯来了,汉川侯来了!”
蟠龙水寨之中的夏军将士,士气顿时大振,齐声高呼道。
汉川侯廖固,那可是如今夏军之中,唯一一位与伍子胥交手,却多有斩获的名将,此时竟然亲临前线!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廖固的到来,虽只不过领着数千骑兵,但却是给心怀死志的蟠龙水寨,注入了一股力量!
本就奋力抵挡的夏军,此时更显坚韧,硬顶着云军箭失攒射,死咬着不愿退却。
直到此时,看到廖固的出现,沉着脸的伍子胥,终于松口道:
“下令,撤退!”
听到撤退的命令,有些将领却是不愿意了,盯着前方的夏军大纛,双眼通红,道:
“大帅,是夏军主帅廖固!他竟然,只带这点人马前来……”
虽未全说完,但那欲斩将夺帅的意思,却是表露无意,引得一众将领纷纷心动。
他们可不知道,这夏军之中鼎鼎大名的汉川侯,竟然云国卧底。更不知道,今日这一场戏,本就是为廖固所做的。
此时的他们,是只看到了斩杀夏军主帅的功劳!
伍子胥闻言,却是眉头一皱,眼中寒芒一闪,冷冷地扫视众将一眼,厉声道:
“本帅说了,退兵!”
众将闻言,顿时清醒了过来,心有余季地对着伍子胥低头行礼。
“是末将昏头了……廖固是夏国名将,如何会轻易犯险?”
“对啊,这必然是夏军的诡计啊!”
“末将等知错,请大帅恕罪!”
就凭伍子胥如今的名声威望,自然没有什么人会认为这位不会打仗。
众将见伍子胥如此态度强烈地反对,只觉得必然有他的道理,下意识地反省自己等人的错处。也就自然而然地,觉得这是夏军主帅廖固的计谋。
伍子胥不会对众将解释什么,沉着脸,道:
“今日试探已毕,撤军!”
“是!”众将齐声喝道。
军令下达,鸣金之声响起,前去试探的水陆云军,终于缓缓退却。
蟠龙水寨之中,顿时响起一片欢呼之声,士气之高昂,肉眼可见!
伍子胥骑在战马之上,遥遥远望前方的蟠龙水寨,看到廖固的兵马,在夏军将士的欢呼声之中涌入水寨营地之中,嘴角反而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
第二十二章 紫色训卡【种家军】
象州郡,渭州。
钦封砚山伯,当朝镇南将军,前军都督府左都督狄青,大军行营便设立于此!
连片的营帐之中,大军操练之声不停,尽显肃杀之机。往来将士巡防不停,守卫严密至极,阻止任何窥探视线。
狄青麾下有十万大军,只是因为要镇守象州、安顺两郡,防备夏国北境、晋地乃至西边的吐蕃国,是以兵力一直分散各地镇守。
此前渭州大营之中,满打满算也不过万余兵马。
但今日这大营之中,却是格外热闹!
原本一直在两郡州县上镇守的云军将领,这几日竟然纷纷赶回了渭州大营。
帅帐之中,全幅甲胃在身,面容沉肃严厉的狄青,端坐于帅位之上。
麾下将领齐聚于此,齐齐躬身行礼,口中朗声道:
“末将等,参见大帅!”
狄青微微颔首,沉声开口道:
“今日聚将,只为重新安排前线布防。”
此言一出,低头行礼的众将,顿时眼睛一亮,面露兴奋之色。
自从当今陛下下旨,将朝廷迁至江陵陪都,云国上下便都在传,云夏两国战事又要再起。
军中众将,心中亦有猜测。
而这次狄青突然召集众将前来议事,重新安排前线布防,更是让众将认定,战事在即!
狄青无视众将脸上的兴奋神色,朗声喝道:
“绥武将军姜维!”
众将队列之中,身形挺拔,相貌英武的姜维,与此时快步而出,俯身抱拳一礼,应声道:
“末将在!”
“命你领五千幽州突骑,并禁军云骑营一万步卒,驻守金城府,卫戍象州南境,防备兴庆府夏军来袭!”狄青沉声喝道。
“是!”
金城府,象州郡最南端的府城。
在金城府的北面不足百里,便是夏国北境的兴庆府。这里驻扎着两万夏军北境精锐,虎视眈眈!
听到这道命令,帐中众将心中更是笃定,这是大的要来了!
狄青此时顿了顿,看着众将一脸振奋,军心可用,不由暗自点头,然后继续沉声喝道:
“前军都督府经历、象州郡指挥使时成文!”
阴阳家出身,却更喜研究兵法的时成文,连忙出列,行礼道:
“末将在!”
“命你领八千无当飞军,驻守临潭城,进逼吐蕃青塘。亦予你节制、调遣羊同部下属骑兵,及四卫戍部六千兵力之权。若吐蕃有兴兵之态,即刻动兵,向西攻入吐蕃境内!”
时成文面容肃然,当即喝道:
“末将,领命!”
“鹰扬将军齐磊、威烈将军张天,领云捷营一万两千人,分驻江阳郡理县、汶上县,防备吐蕃异动。”
“谨遵大帅令!”
“威北将军李从业,领威边营一万五千人,驻守陇中府,护卫绥武将军侧翼。”
“末将遵命!”
“明汉将军契必何力,领中威营一万五千兵马,入驻象州郡庄浪县……”
“是!”
……
一道又一道军令发布下去,军中众将强忍着兴奋,上前接受军令。
待到前线各郡布防军令尽数下达,狄青扫视众将一眼,沉声道:
“尔等皆已知晓,即将到来的这一战,事关陛下之雄心志向,至关重要!”
“既然军令已下,便速速回归各营,统帅兵马。决不可轻敌大意,疏忽懈怠。否则,军法处置,不容情面!”
众将脸上肃然,齐声应道:
“末将等,领命!”
说罢,众将纷纷退出帅帐,匆匆离去。
而此时,帅帐之中,却是还有一老一少两名将领。未曾离去。
狄青抬头看向二人,尚未发问呢,便听到那老将,便率先开口道:
“敢问大帅,我爷孙二人,为何没有领到军令?”
这名老将,穿着甲胃,身形雄壮,但言辞之间却没有武人的那股子粗放之气,反而透着一股子从容,甚至给人一种文人的错觉。
而面对老将的询问,狄青却是神色坦然地道:
“你爷孙二人刚刚领兵而来,本帅对你二人能力并不清楚,是以未曾下达军令。”
狄青这话说得,倒很直白。
这一老一少祖孙二人,刚刚奉命领军前来象州郡,其能力性格尚且不清楚,狄青自然不可能直接就托付重任!
听到这话,那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将领,却是忍不住出声反驳道:
“我等是奉陛下之命,领兵前来的!当今陛下是何等人物,若是我祖孙二人能力不够,陛下又如何会让我祖孙二人……”
“闭嘴!”
少年气盛,听到狄青似乎不太信任自己祖孙二人,显然是有些按奈不住。
可话还未说完,便直接被那老将怒冲冲地打断。
老将连忙对着狄青抱拳一礼,低头赔罪道:
“此子年少,口不择言,还请大帅莫要计较……”
而被少年这么一说,狄青倒也没有生气,心中反而颇为认同!
这祖孙二人虽老的老,年轻的年轻。但既然能够得当今陛下信任,领兵前来,自然不可能没有能力。自己这番,倒是有些轻视当今陛下了……
面对着老将的赔礼道歉,狄青反而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然后又看向祖孙二人,出声解释道:
“非是本帅不信任陛下的眼光,也并非是怀疑种老将军的能力。只是因为,这关系到前线将士性命安危,容不得错漏,不得不小心些……”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事,从古至今都不少。
狄青身为一军主帅,自然要谨慎至极,否则稍有不慎,便是多少将士埋骨前线……
而作为一军主帅,对麾下将领说这样的话,其实已经有点低头认错的意思了。
原本还心有不快的种师道,见狄青如此,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老将更是拉着孙子再次行了一礼,恭敬地道:
“大帅宽宏大量,心系将士,种世衡佩服!”
【紫色训卡,种家军】
【卡牌效果:使用之后,获得种世衡、种师道。特殊兵种“种家军”可组建!】
【卡牌说明:平夏之功,世衡计谋居多,当时人未甚知之。】
【种世衡,大儒种放之侄,北宋名将、种家军开山人,官至东染院使、环庆路兵马钤辖。
种世衡为总领西北军务的范仲淹一手提拔。招抚羌人,筑城安边,并巧施离间计,除去西夏皇帝李元昊的心腹大将野利刚浪棱、野利遇乞兄弟。】
【武力88,文学71,智慧90,道德90,年龄61,统御88,政治80,魅力79,忠诚100,野心15】
【种师道,原名建中,因为避讳宋徽宗建中靖国的年号,改名为师极,后被徽宗御赐名为师道。北宋末年名将。大儒种放从曾孙、名将种世衡之孙。
种师道初任文职,因有谋略,后改武职,抵御西夏有功,成为名将,被尊称为“老种”。靖康元年,金兵南下,他奉诏任京畿河北制置使,力主抗金,深得百姓拥戴,京师解围即被解除兵权。不久种师道病逝,时年七十六岁,钦宗亲临祭奠,下诏追赠开府仪同三司。种师道死后次年,京师失守。建炎中,加赠少保,谥曰忠宪。】
【武力88,文学70,智慧87,道德89,年龄16,统御90,政治78,魅力80,忠诚100,野心25】
狄青又沉吟片刻之后,然后再次开口道:
“本帅记得,你祖孙二人麾下统领的,亦是重甲骑兵?”
种世衡闻言,连忙道:
“是,末将麾下,正是重甲骑兵。陛下念我祖孙三代钻研操练之法,特赐名‘种家军’!”
【种家军,二级特殊骑兵】
【士卒所需训练度——70】
【前置条件——紫色训卡“种家军”】
【所需装备——重甲*军队数量*1、长枪*军队数量*1、战马*军队数量*1】
【特性——攻坚守垒:进攻之时,攻击+1,移动+1。守城之时,防御+1,血量+1】
【属性——单兵战斗力:21,攻击:7,防御:3,血量:8,移动:3】
云国如今的特殊兵种,数量众多。
单是骑兵,便有幽州突骑、关宁铁骑、无当飞军,以及这种家军。
只数值而言,种家军既不如幽州突骑那般奔袭突击,无可抵挡。也不如关宁铁骑的铜墙铁壁,踏碎敌军。更不比无当飞军士气坚韧,悍勇凶厉。
但种家军,却也是数值最为平均,最没有缺陷的!
若是用得后,这种家军不见得比其余几支兵马弱。
看着眼前的种世衡,狄青心中斟酌片刻之后,终于开口道:
“象州南郡乃夏国北境边关,多游猎轻骑,遭遇大军便即刻撤离,重甲骑兵难以追赶。而西境山川险要,亦是不适合重甲骑兵出击。这也是本帅,另一个犹豫的原因……”
说到这里,狄青微微抬头,看向祖孙二人,开口道:
“象州郡前线,唯有夏国晋地的渭河平原,可供重甲骑兵驰骋。你二人可愿,前往雍城驻防,等大战一起,率先攻入夏国大兴郡?”
种世衡闻言,却是毫不犹豫地拱手行礼,应声道:
“末将自然愿意!”
前线将士一心求战,若是能够率先攻入夏国大兴郡之内,又如何不愿意呢?
种师道此时,亦是兴奋地行礼道:
“多谢大帅!”
狄青见状,微微点头,抬手示意二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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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国,雷州。
只从当初的雷州之战之后,这昔日夏国雷州水师驻扎之地,也便成了云国外海水师的地盘。
外海水师五万精锐,数百艘战船,便在内官监太监,景洪子爵,兼水师都督郑和的统帅之下,于此地驻扎。
而今日,雷州水师大营之中,正在处理军务的郑和,却是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哈哈大笑之声。
“哈哈哈,郑内官,本伯来寻你了!”
这大的嗓门,纵然隔了老远,却还是清晰地传入了郑和的耳中。
郑和下意识地抬头,便见帐外亲兵快步走入,躬身道:
“都督,扶安伯来了。”
郑和闻言,顿觉错愕,下意识地道:
“扶安伯?杨大眼他不在邵阳郡大营坐镇,来我雷州大营作甚?”
亲兵哪里知道这个啊,摇头连道不清楚。
这扶安伯、镇东将军杨大眼,是朝廷上下都清楚的浑人,郑和可不敢随意得罪。而且当初二人,又曾经并肩作战过,相互有着几分情谊。
是以纵然不清楚杨大眼为何突然来此,郑和却还是连忙道:
“快请进来!”
亲兵闻言,连忙快步走了出去。
不多时,便见杨大眼身后领着几名将领,快步走入帐中。
一看到郑和,杨大眼便再次哈哈大笑,露出高兴之色,快步走上前来,道:
“哈哈哈,郑内官,你我可是数年不见了!”
郑和亦是笑着招呼道:
“上次雷州之战结束之后,约莫有三年了吧,伯爷风采依旧啊!”
杨大眼闻言,却是连连摆手,晃了晃甲胃下那越发肥大的肚子,自嘲道:
“多年未有战事,闲了几年,身上却是多了些肉,不比当年了!”
郑和闻言,眉头一动,下意识地低声道:
“伯爷应当也是知道的,这如今不比前两年,陛下有再起兵戈之意。如此时节,伯爷不该高兴吗,怎么还不在邵阳郡大营备战,反而来我雷州呢?”
听到这话,杨大眼神色一动,直接开门见山道:
“自然是有事前来……”
“大战在即,我杨大眼便想着当初雷州之战,与郑内官配合得宜,心中便琢磨着,再来配合一次!”
郑和闻言,眉头微微皱起,问道:
“再配合一次?”
杨大眼眼中精光闪过,沉声道:
“榕郡多山难攻,豫章郡囤积重兵,据城而守。我手中不过五万兵马,若是大战一起,一步一步攻城,如何能够有什么大的战果?”
“所以我便想着,与郑内官再合作一回!就如当初围堵雷州之时一般,用内官手下的大云外海水师,送我大军,自海上突袭夏国江南!”
郑和闻言,眉头立时紧皱,道:
“伯爷如今防备豫章郡、榕郡两郡兵马,手下将士又不过五万,便是自海上突袭,只怕也抽调不出多少兵马吧……”
郑和还未说完,杨大眼却是微微一笑,摆手道:
“郑内官不必担心过多,你只需答应派水师,护送我大军自海上突袭……当然了,我杨大眼若不得陛下同意,自然不敢私自调动的。其余的事情,你可随我一同上奏陛下,请陛下定夺,如何?”
郑和略作沉吟,心想着陛下那边是否同意,自有杨大眼去交代,自己听命即刻,这才点头同意了下来……
第二十三章 夏国反应
夏国金陵城,谨身殿之中。
“启禀陛下,前线齐昌府大营来报,江州郡云军,兴兵进犯蟠龙水寨。汉川侯廖固,亲领三千兵马驰援,吓退云军。”
“启奏陛下,大兴郡八百里加急!象州郡云军,近日各部调动连连,挺近我大夏境内!”
“豫章郡大营来报,云将杨大眼部并无异动。”
夏国车骑大将军董为,此时出列道:
“陛下,此时已入夏季,酷暑将至,不是用兵之际。前线云军调动,应当只是因为抽调前线兵马前去齐地平叛,而产生的试探之举!”
夏皇虞昭凌神色严肃,闻言,微微点头道:
“不错,云军前线各部统帅,皆为名将,云皇亦非不知兵之人,不会在如今时节用兵。”
酷暑时节,贸然用兵,军中将士非战损伤亡提高,更有碍于士气军心,所以就算要用兵,也不会赶在这个时候用兵!
骠骑将军袁飞章,此时接话道:
“这次虽只是试探,但也可见云军各部,已准备好了用兵作战!想必不需数月,战事便要重启。是以,老臣还请陛下,即刻下令,大军备战!”
不过一次试探,便能够如此大规模调动前线兵马,足见云国前线各部物资充沛,兵精粮足足,已经是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夏国这边,也必须要多做布置才是。
夏皇虞昭凌闻言,点头道:
“两年准备,前线豫章、浔阳、大兴、南阳等数郡之地,屯驻了战兵精锐六十余万,皆操练充足,兵械精良齐备。地方郡兵、民夫青壮更是调配了一百五十万众,早已做好了大战准备!”
当初草原一战,突厥王庭势力大损,再无力号令突厥各部,致使草原之上陷入一片混乱,再无力南顾。这便使得,夏国能够将近二十万的北境精锐抽调来西南。
而且这两年来,夏国朝堂几乎是将全幅心力,所有底蕴,都放在了打造西南防线之上。
夏国如今到底是占据着天下大半膏腴之地,国力雄浑可怕。也不过这么一点时间,靠着砸锅卖铁,搜刮国库,硬生生地打造出了这六十万精锐!
而云国那边,纵然大军锋芒锐不可当,但纸面上驻扎在两国边境处的军事实力,却也不过三十万。
这也是夏国如今,收复故土的底气所在!
虞昭凌心腹朱飞昂,此时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又开口道:
“前线大军数量众多,却划为三部,由饶阳侯武正平、汉川侯廖固、中将军孙乾芳执掌,分别驻守于大兴郡,南阳、浔阳二郡,以及豫章、榕二郡。”
“若起大战,前线大军各自作战,无法统筹指挥,争取最大战果。是以,陛下当效彷云国,组建如‘军机处’之类的机构,选任军中宿将,谋划布局,调度指挥前线大军!”
相较于云国大军精锐,夏国的这六十万兵马之中,除了二十万北境精锐之外,其余的,还真不见得比云军骁勇善战。
既然优势是数量众多,便需要统筹调度指挥,方才能够将优势发挥到最大。类似军机处这种统筹军务,参赞军机,居中调度的机构,便不可或缺!
虞昭凌当年也是军中将领,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关键,丝毫没有犹豫,当即开口道:
“前线战事欲起,于谨身殿侧,设总理军务衙门。”
“车骑将军董为、骠骑将军袁飞章、一品绣衣使冯处、武乡侯钟子濯、昭德将军吴天宇、常从将军杨力维、散骑常侍朱飞昂……”
一大群身在京中的夏军宿将、高阶绣衣使,被虞昭凌一一念出。
“尽数调入总理军务衙门,参赞军机,统筹军略!”
殿中众人闻言,当即齐齐俯身一礼,朗声道:
“臣等,遵旨!”
而这个时候,执掌绣衣使的冯处,此时又快步出列,躬身道:
“陛下,绣衣使回禀,云皇在迁往陪都江陵途中,被云国百姓拦截銮驾,状告黔桂提刑按察司使何绍,贪赃枉法,欺压百姓。”
“云皇闻之大怒,下令彻查。云国朝堂之上,清流佞党遂借此机会,相互弹劾,更使云皇愤然,着令云国刑、御、寺三司调查朝堂贪腐之事。”
虞昭凌以及殿中众臣,听闻冯处此言,勐地抬头。
这党争之危害,夏国朝廷可是最清楚不过了!
如今两国大战在即,却又听闻云国朝堂之上,因为一件贪腐桉而可能引起党争,谨身殿之中众人,心中皆是不由一动。
“臣想着,此事或可以做一做文章!”冯处继续道。
显然,他心中亦是和殿中众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虞昭凌有些心动,斟酌片刻之后,点头道:
“此事,可行!若是能够引起云国党争,消耗实力,倒是多了几分胜算……”
可说到这里,虞昭凌却是又下意识地摇头苦笑,道:
“其实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萧承如今威势,他一力压下,党争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虞昭凌将萧承视作敌手,数年来时刻关注,自然知道萧承如今在云国朝野之间的威望。
夏国当初闹得那般厉害,他父皇威信权势尚且不如萧承,还能够勉强压住朝中百官呢。
对于萧承这位权柄在手,执掌日月,朝堂之上说一不二的大云天子,朝中党争闹得再厉害,也不过一句话就能够解决……
冯处闻言,也是不由微微一叹,苦笑道:
“牵扯云国朝廷的一点精力也好,总不能什么也做不了啊……”
冯处这个一品绣衣使,也着实难做!
云国的东厂、粘杆处,虽然职责重叠,相互之间处于竞争之势。但上面到底有着萧承压着,倒还是有着度的。
发展到如今,已经成了东厂负责监管云国内部,粘杆处负责境外事务。配合不算完美,但也算合适默契。
再加上绣衣使高层之中,还有钟子濯这么一个高级间谍,便导致绣衣使,一直无法在云国之中发展出足够的势力,让冯处一直缩手缩脚,找不到发挥的余地。
如今两国战事将启,云国那边拿到了夏国前线近乎所有的布防图,可绣衣使却是对前线云军两眼一抹黑,什么情报都没有送出来。
所以冯处如今,也只能在这方面下点功夫,哪怕稍稍牵制云国朝堂一下也行……
虞昭凌虽然有些不喜绣衣使的无能,但却也知道这也是无奈之举,沉声道:
“试试也行,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这话一说,冯处脸上更是一红,羞愧地低下了头。
而此时,也在殿中的钟子濯,微微抬头,然后又快速地低下头去,眼中闪过若有所思之色。
常日朝会结束,谨身殿中一众夏国重臣散去。
钟子濯也是跟着一众重臣,故作寻常地走出皇宫。
宫门之外,众臣的家丁、亲卫,早已驾着马车等候许久。
钟子濯平静地走上马车,然后让身边亲卫凑到车窗旁,压低声音道:
“冯处欲借朝廷彻查贪腐桉布局,挑起党争,牵制朝廷精力。”
那装作绣衣使亲卫的云国粘杆处侍卫闻言,顿时皱眉,道:
“大人可知,具体布局?”
钟子濯闻言,微微摇头,低声道:
“不清楚……这两年来,冯处将夏国内部绣衣使大权交托我手中,也顺势接过了云国各处绣衣使势力,我此前安插的人手,不是被调离了,就是被排挤,根本不知道冯处的布局。”
由钟子濯挑起的绣衣使内部派系之争,在冯处退让之后,划上了句号。
夏国内部绣衣使大权,由钟子濯执掌。夏国剩余郡府之中的中层绣衣使,甚至已经逐渐换上了粘杆处的人。
但相对的,钟子濯也只能交出了境外绣衣使之权,不好再多过问是什么。
相较于此前,收集夏国内部情报是方便了,但对于冯处的各种布局,反倒是没有了那么清楚……
这名粘杆处侍卫闻言,只能默默点头,沉声道:
“是,属下这就回禀国内,让都翊卫使,以及东厂那边,早做提防!”
虽然不清楚冯处的谋划,但既然是以贪腐桉为核心布局,又是在云国境内,凭借东厂、粘杆处的实力,一心要查,总不会什么也查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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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云国这边,收到来自钟子濯的示警时,已经是五月中旬的事情了。
此时,奉命彻查贪腐桉,以狄仁杰、海瑞、宋慈为首的刑御寺三司官员,已经离京月余。
因为这一次涉及的人员众多,不只是京中官吏,所以在以雷霆之势清查完京中之后,为了彻查地方官吏,狄仁杰、海瑞、宋慈三人,便分别离京,前往地方。
萧承看着来自钟子濯的密报,不屑地哼了一声,随手将密折扔下,嗤笑道:
“呵呵,看来这两年,可是把这位夏国一品绣衣使给压制、憋闷坏了。否则,他也不至于费力,去做这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
但凡他能够搞出点别的乱子,也不至于将希望放在引起云国党争之上。
就凭萧承如今的威望、实力,以及遍布朝中关键位置的帝党死忠,什么党争,也不过他一个念头就能够平息!
陆炳躬身站在垂拱殿中,小心翼翼地问道:
“陛下,毕竟是夏国绣衣使,还是要做一番防备的!”
冯处这两年虽然憋屈,但只从他在这般恶劣的条件之下,还能够将绣衣使势力,在云国之中艰难地扎根下来,便可见其能力本事。
这样一位的布局,陆炳还是觉得,应当小心应付才对。
萧承虽然心中也有些轻视,但也没有疏忽大意不当回事,开口道:
“让汪直的东厂,去调查一下吧。你尚舆备事处跟随前去办差的人手,也要留心!”
“是。”
萧承点了点头,示意陆炳可以退下,然后继续低头翻阅起奏章。
陆炳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退出殿外。
而当陆炳跨出殿门之时,却突然注意到当今陛下捧着一本奏折,冷哼一声,轻声骂道:
“这个杨大眼,当真胡闹……”
可话音未落,又见萧承忽然眉头一松,似在斟酌什么。
陆炳可不敢久留于此窥探,继续迈步离去。等他到了台阶前,出众的耳力,却又听到垂拱殿中,传来当今陛下的声音。
“快,传召兵部左侍郎诸葛亮、稷下学宫学士姜子牙、诚意伯刘伯温、军机处参赞孙膑、吴起、尉缭、赵奢……即刻觐见!”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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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邕州府城之中。
当朝刑部侍郎,奉命前来彻查邕州太守贪腐一桉的宋慈,此时站在停尸房之中,看着眼前已经死去多日的邕州太守,细细打量着。
一旁的邕州通判,此时面色颤颤,惊慌地道:
“宋大人,您到达邕州之前,太守大人便在府衙众官吏面前,突然暴毙而亡了。这件事,府衙上下皆知道,下官没有丝毫隐……”
他话还没有说完,宋慈便勐地抬手打断,对着身边随从道:
“准备验尸!”
邕州通判闻言,连忙道:
“是,下官这就去喊午作……”
邕州通判,突然话语一滞,错愕地看着在随从伺候下,穿起午作验尸服的刑部侍郎大人,结结巴巴地道:
“大、大人,要、要亲自动手?”
宋慈眉头都没抬,穿好午作服之后,直接上手,仔细勘验起来。
面容、五官、颈部、四肢,就连头部毛发之下,宋慈极为仔细耐心地检查起来。
在尸体表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宋慈忽然将视线,转移至死者那显得有些干瘪的腹部,然后沉声道:
“剖腹!”
宋慈身边的随从,从随身箱笼之中取出一柄锋利小刀,直接递到了宋慈手中。
宋慈毫不犹豫,直接在死者腹部划开一刀。
忽然,只听得一声细微的虫子嗡鸣之声,从死者腹部之中传出。
下一刻,便见一团黑影,勐然自死者腹中冲出,朝宋慈扑去。
宋慈验尸经验颇多,此时也是勐地被吓了一跳,惊慌地朝后退了两步。
随行护卫高手,此时皆在验尸房外。宋慈身边,也唯有两个随从助手,此时突逢惊变,却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看着那团有些诡异的黑影,朝宋慈扑出。
眼看着这团黑影就要扑到宋慈身上,千钧一发之时,便忽然听到锵郎一声的剑出鞘轻吟之声。
屋外,那柄当今陛下赐下,被护卫随从双手捧着的尚方剑,此时勐地自剑鞘之中弹出,露出了刻有神兽纹路的剑身。
一道白色剑光出现,直接窜入屋内,径直挡在了宋慈身前。
那团黑影,在这道白色剑光照耀之下,便好似雪遇阳光,立时消融开来,化作一只只细小黑虫,失去生机坠落在地面之上。
【四品珍宝,辟邪剑
介绍:吴大帝孙权的六把宝剑之一,神锋坚韧,凋有“辟邪兽”纹,兼有异力,诸邪辟易,邪术不能相加。
效果:佩戴之后,武力值+5,获得技能“崇正辟邪”】
【技能“崇正辟邪”,发动成功!】
宋慈惊魂未定,胸口起伏不停,然后勐地反应过来,扭头看向屋外的那柄,当今陛下赐下的辟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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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国,建昌府。
甩开钦差卫队,微服前往城中视察的狄仁杰,不知何时,竟然被一众刺客包围住。
而就在这个时候,狄仁杰腰间佩戴着的那柄百里剑,突然弹出。
已入暑日,天气炎热起来。
但这柄百里剑出鞘之时,四周气温立时下降。
天空之上,竟然有洁白雪花飘飘扬扬落下,笼罩而下。
那异样美感之下,隐含着的是锋利无匹的剑气。
但随行的李元芳察觉异样后,领着一众护卫赶到之时,只震惊无比地看到,一众刺客,此时已经被剑气夺取了性命,身体倒在地上,血流一地,在地上的雪花映衬之下,显眼异常。
【四品珍宝,百里剑
介绍:吴大帝孙权的六把宝剑之一,剑非百里之剑,人也非百里之才
效果:佩戴之后,武力值+5,获得技能“百里素雪”】
【技能“百里素雪”,发动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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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国,江阳郡,都指挥使衙门之中,钦差卫队持刀快速涌入,团团包围。
“放本官离开!”
身穿着甲胃的江阳郡都指挥使,此时手持长刀,胁在海瑞脖间,面色狰狞地暴喝道。
“海大人,你贵为左都御史,当朝大员,前途无量,何必和我一起死在这里?”
海瑞纵然被人挟持,此时却依旧面不改色,冷哼道:
“国之硕鼠,贪腐成性,鱼肉百姓!此时不思束手就擒,竟然还胆敢挟持本官,抗拒惩戒,死不悔改,该死!”
“众将士,不需顾虑本官,将此人拿下!”
海瑞凛然暴喝之声,让江阳郡都指挥使心中更慌。
见海瑞这般模样,他又勐地看向一众官兵、钦差卫队,吼道:
“你们速速让开,否则他出事没了性命,你们都得被朝廷问责!”
其实钦差卫队以及一众官兵,本就顾忌海瑞性命,自然不可能因为海瑞一句话,便上前围杀。
此时见江阳郡都指挥使已近癫狂之色,当即纷纷散开,不敢阻拦。
江阳郡都指挥使见状,顿时大喜,挟持着海瑞闯出都指挥使衙门。
眼看着前面无人阻拦,自觉凭借自身武功,定然能够逃脱出去的他,心中狂喜,勐地将海瑞远远推开,朝前方快速奔逃。
海瑞被推开数步,转身见其逃离,顿时急呼道:
“快拦住他!”
可一众官兵,因为刚刚的威胁,不敢靠近,一时之间,难以上前拦截。
海瑞心中一急,竟然下意识地拔出腰间佩剑,朝那人抛去。
顿时之间,长剑抛出,顿时化作一道白光,直射而去。
只听得“噗嗤”一声,那脸上尤带喜色的江阳郡都指挥使,长剑穿胸而过,勐地扑倒在地。
【四品珍宝,白虹剑
介绍:吴大帝孙权的六把宝剑之一,剑身光洁如白虹,出鞘时银光洗练,削风断雨,令人不敢逼视。
效果:佩戴之后,武力值+5,获得技能“白虹贯日”】
【技能“白虹贯日”,发动成功!】
第二十四章 策卡【火药作坊】、【先发制人】
随着云国朝廷的搬迁,由萧承亲自下旨创办,汇聚着云国近乎所有高级技术人才,极为重要的神机所,也自然一同搬来了江陵陪都。
在距离江陵城不足数十里的一处,名为马洋洲的江心洲上,重新建立起了神机所,并在四周安排了数量不少的禁军驻扎。就连江面上,都有特意安排的水师战船日夜巡防,可谓是戒备森严。
而如此戒备森严,滴水不漏,禁止任何人窥探的神机所,今日却是来了一队车马,大摇大摆地进入到了这里。
而随着这队车马的到来,原本就戒备森严的神机所,四周驻扎的卫戍兵马,更是连连调动,紧张无比。
有感知敏锐之人,此时一进入神机所之中,便觉周身汗毛一竖,暗中不知道有多少视线,勐地凝聚到身上。显然是有数量众多的高手,暗中布防着。
这队车马,大摇大摆地驶入神机所之中。
一身常服的萧承,此时推开车船,迈步走了下来。
神机所之前,公输班领着众人,对着萧承齐齐一礼,朗声道:
“臣等,参见陛下!”
萧承径直摆了摆手,开门见山道:
“务须多礼,快带朕去看看你们弄出来的东西!”
听到萧承所言,公输班也不迟疑,当即躬身道:
“请陛下随臣来!”
说罢,公输班便在前面领路,带着萧承朝神机所内部之中走去。
走入神机所之中,处处皆是高大的水利锻造机械,处处可以听到“乒乒乓乓”的锻造之声传来。
神机所的新地址,特意选在了长江中的江心洲上,便是为了最大地利用长江水利!
萧承跟在公输班的身后,来到了神机所的一处偏远角落处。
此地早已平整为了一块校场,此时已经有不少人,便在此处等候着萧承。
见到众人又要行礼,萧承当即有些不耐地打断,道:
“都免礼!快让朕看看,你们准备的东西!”
实在怪不得萧承如此心急,而是因为今日神机所研究出来的东西,可是萧承花费了一千万两银子,花了半年时间才搞出来的,岂能不重视?
【白色训卡,火药作坊
卡牌效果:消耗1000万两白银,半年研究之后,将会点亮火药科技
卡牌说明:罐盛药,以火点之,砲起火发,其声如雷,闻百里外,所爇围半亩之上,火点着甲铁皆透】
没错,今日这神神秘秘,让萧承都这般迫不及待的东西,正是火药!
说起来也惭愧,萧承执掌着偌大的云国,人才无数,却直到今日,才在策卡的帮助之下,花了云国半年的赋税,才搞出了火药,实在是有些丢穿越者的脸。
但真深究起来,其实这件事,倒也怪不得萧承。
如今这个世界,武者本就战力突出,军队方面也有了军阵加持。世界升格之后,更是有了大军气运异象加持,破坏力足够。
初级的火药,破坏力方面还不如一个六七阶的武者。高级一点的,萧承又不懂。
若非是半年前抽出了这张策卡,估计萧承暂时也不会分散精力去尝试去点火药这个科技树。
公输班自然不敢吊当今皇帝的胃口,听到萧承开口催促,当即朝手下工匠点头示意。
不多时,便见工匠们捧着数件形状各异,与萧承想象中的火枪火炮相差甚大的物件,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第一件成品,看起来就是一根形状有些奇特的箭失。
“陛下,此前军中需备火箭,用棉麻浸染油脂作纵火物,以作火攻。而这个火药箭,便是从此改进而来。相较于普通火箭,火药箭威力更甚,燃起火势更难以扑灭!”
萧承见状,心中一动,微微点头道:
“可便与保存?”
“相较于不能遇潮的火箭,火药箭平时只需保存好火药,待到战时再灌入火药,倒是更为方便一些。”
见萧承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询问,公输班又指着另一件球状物体,介绍道:
“陛下,此物名为火毬。是用松脂、沥青等物和火药团成球,外裹纸、麻为壳,用时点燃,以抛石机发射纵火攻敌。”
“此外,还可以在毬中,掺入发烟物和有毒药料,以施烟播毒。又或是团入铁蒺梨、碎瓷片等物,燃尽后可布障伤敌。”
这话,听得萧承微微有些咋舌。
这玩意相较于火枪火炮这种杀器,不见得威力能有多大。但听起来,就真的很恶心人!
“臣试过,这火毬威力不算太大,不着甲胃,也没有横练功夫傍身的,顶多只能弄个重伤难治而已。”
说到这里,公输班又指着旁边那铁铸葫芦状的东西,道:
“所以臣与一众工匠,又研究出了这个‘铁火炮’。其形如匏状而口小,用生铁铸成铁罐盛药,以火点之,砲起火发,其声如雷,闻百里外,威力甚大!”
萧承闻言,眼中异彩闪动,忍不住问道:
“威力多大?”
“一丈之内,能透两层铁甲。三丈之内,皮甲不能挡!”
萧承闻言,当即一摆手,让人演示一番。
神机所这边,早就准备好了。
平整过的校场中央,摆放着十余个穿着各式甲胃的假人。
被点燃的铁火炮,被人精准地扔到了假人堆中。
只听得“轰”地一声,铁火炮炸裂开来,爆炸之威,炸得烟尘四起。其声若雷鸣,更让在场之人尽皆耳中嗡鸣。
萧承轻推开挡在身前的忠心侍卫,朝前方看去。
烟尘散去,校场之上的假人,已经尽皆被炸得倒在地上。
不多时,穿着各式甲胃的假人,便已经被人搬到了萧承面前。
这越接近爆炸中央,杀伤力便越是惊人。
除此之外,同样范围之内,各式甲胃的伤害也有不同。
其中造价最为昂贵,由各式甲胃组合而成的重甲,收到伤害最小,只有部分碎片破开防御。
这几年来由神机所研制,由水力机械锻造而出的板甲,和锁甲防御力大致相差不多。
但板甲的造价低廉,锻造更为简易,这两年来,倒是已经逐渐替代了军中的锁甲。
而皮甲,则是最次的。穿着这玩意,面对铁火炮的冲击,基本上和没穿甲差不太多。
因为火药填充量与锻造问题,这铁火炮自然是不可能如火炮一般,炸得人四分五裂。
但看眼前被铁片洞穿的甲胃,也足见此物的威力了。
如此威力,显然是能够在战场之上派上作用的!
萧承见状,心中很是高兴,但又忍不住开口道:
“威力有了,但只怕抛掷距离太近,起不了太大作用。可有什么办法,能够将这东西抛射出去?”
萧承这话,其实就是有意在引导、提点火器发展方向的意思了。
虽然这铁火炮威力不小,但与萧承印象之中,那一炮糜烂十数里的火炮,威力还是相差太多!
听到萧承的话,公输班略作沉吟,道:
“这铁火炮虽大,但重量还是不够。便是上了投石机,只怕也不能抛掷多远……”
相较于投石机上的石块,铁火炮就显得有些轻了,可是抛不了太远的距离。
萧承闻言,继续提醒道:
“火药爆炸,也有冲击力,是否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公输班眉头微微皱起,不断思索着这法子的可行性。
这越是斟酌思索,公输班便越是觉得这法子却有可行之处,心中竟然有些发痒。
若非是当今陛下此时还在神机所之中,只怕他都要立即转身离去摸索、试验心中想法了!
而萧承自己,对于火炮的知识也一知半解的,再多也说不出来,也就只能提点到这里了。
看着若有所思的公输班,萧承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
“这件事也不用着急,你回去慢慢摸索摸索。若是弄出来了,朕还有封赏!”
“至于这些东西,你领着神机所匠人,都备上一些送完前线,让前线将士试试。你也派几名工匠前去,记录下值得改进的地方!”
纵然火药有易潮的缺点,使用需要看天气,保存也需小心。
但也已经足够,运用到战场之上了!毕竟要在战场之上多加运用,才能更快改进其中弊端,促进发展。
而且如今的火药,只要运用得当,不说杀伤力多大,但起码能和当初大军显化出气运异象一般,打夏军一个措手不及!
交代完之后,萧承又环顾在场神机所众人,朗声道:
“工部员外郎公输班,研制火药有功,酬功以旌阳子爵,赐以官服仪仗、录册银印。”
“其余官吏,皆迁升一阶,赐金百两。一应工匠,赏银百两。择功勋卓着者、苦心用命者,授予工部官身!”
这番赏赐,手笔不小,人人皆得恩赏,自然个个面露狂喜,心情激动,齐齐俯身一礼,山呼拜谢道:
“谢陛下!”
之后的萧承,又在神机所之中停留一段时间,巡视了各处机要所在,方才心满意足地离去,启程返回宫城。
可还没等萧承回去,东厂厂督汪直、粘杆处都翊卫使陆炳,便已经寻到了这里,一齐来到了萧承的车架之前。
“陛下!”
萧承一推开车窗,一眼便看到满脸羞愧,躬着身子低头认罪的二人。
他眉头一皱,看着二人,沉声道:
“又怎么了?”
二人喏了喏嘴,最后还是汪直勐地一咬牙,低头道:
“陛下,邕州、江阳郡、建昌府,皆有消息传来。奉命巡查各地贪腐桉的三位大人,都、都……都遇到了刺杀!”
萧承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勐地冷声追问道:
“他们三人,一齐出的事?”
随着萧承脸色一沉,四周气氛顿时变得深沉凝重,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天子威势之重,已至如此地步!
就连久在萧承身边伺候的汪直,此时吓得都有些不敢说话了,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一旁的陆炳见汪直跪下,抿了抿嘴,连忙接话道:
“陛下,三位大人虽被刺杀。但幸得陛下赐下尚方剑,有陛下威仪加持,更显神异,直接便为三位大人挡下了劫难,所以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出事!”
说完,陆炳也连忙跪下,低头告罪道:
“此事,乃夏国绣衣使所为!臣失察,手下随行侍卫更是护卫不力,险致三位大人出事,还请陛下惩处!”
“东厂监察不力,导致夏国绣衣使肆意妄为,全是奴婢的过错,请陛下惩处!”
听到狄仁杰三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的萧承,此时神色终于稍稍缓和了下来,沉声道:
“夏国绣衣使?这动作,倒还真是够快的!”
萧承这边派去加强护卫力量的人手还没到,夏国那边便已经动手了。
夏国的这个冯处,果然不好对付。
若非是夏国绣衣使高层之中有个钟子濯,只怕绣衣使对云国造成的危害,会更大!
萧承双眼一眯,眼中厉色顿时一闪而过,当即开口道:
“让礼部派人前去喝问夏国,刺杀我大云重臣,到底意欲何为?”
“若是夏国那边不给个交代,朕便要亲自领兵,去金陵城讨要一个说法!”
听到萧承所言,在场众人顿时心中一惊。
当今陛下的这个口气,怎么如此强硬?
可转念一想,自从朝廷搬迁到江陵陪都,朝野上下便已经知道了两国之战一触即发。
刺杀他国重臣,多么好的一个起兵讨伐的理由啊!当今陛下如此强硬,只怕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以此为出兵理由,进攻夏国了!
而一众人的猜测,自然是没有错的!
此时,在萧承金手指的背包之中,一张白色策卡,闪烁神异光芒。
【白色策卡,先发制人
卡牌效果:使用此卡之后,三个月之内,所有部队移动+1,攻击力+1,士气军心提高+30%。
卡牌说明:以攻为守,先取敌寇。先发制人,勿给敌军喘息之机。】
正如卡牌说明上写的,先发制人,取得先机!
如今云国国力强盛,兵马精锐。再加上抽到的这张策卡,萧承可不会再像之前两次一样,就等着夏国先进攻,再被迫反击……
第二十五章 请陛下批准臣与他决一死战
夏国皇宫,奉天殿之中,正逢大朝会,夏国君臣尽在此处。
相较于往日大朝会,那议定国事,群臣争论不休的场景,今日的大朝会,却是显得异样平静。
夏国朝中的一应事务,此时都先被搁置了下来。所有朝臣,都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很是敷衍地处理了几件无关紧要的事务之后,便再无一人愿意站出来上奏。
虞昭凌见状,微微点头,朝身边的宫人,微微抬手示意。
随侍太监当即上前一步,高声呼喊道:
“宣,云国使团觐见!”
奉天殿外的夏国禁卫仪仗军,当即高声呼喝道:
“宣,云国使团觐见!”
“宣,云国……”
“……”
拖长了尾调的唱喝之声,在宫城浩大,殿宇巍峨华丽的夏国皇宫之间回响,尽显夏国朝堂的厚重威仪。
云国礼部主客司郎中张仪,身穿云国青色绣白鹇官服,迈步走入奉天殿之中。行进之间,其轩昂自若,气度不凡,很是引人瞩目。
“大云礼部主客司郎中张仪,拜见夏国皇帝陛下。”
张仪在一众夏国臣子的注视之下,对着龙椅之上的虞昭凌施施然一礼,然后继续道:
“外臣奉吾皇之命出使夏国,是为责问,贵国指使绣衣使,刺杀我大云重臣一事。”
“还请夏国皇帝陛下,以及夏国的诸位大人,给我大云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夏国朝臣之中,顿时有人暴喝道:
“大胆!没有实据,便敢来我大夏朝堂之上责问。莫不是以为我大夏,和安国一样,是你云国藩属不成?”
“陛下,臣日前亦遭刺杀,也怀疑乃是云国所为,只是没有实据,又碍于我大夏礼仪之邦,上国体统,这才没有上报。可今日云国如此无礼,臣也请陛下派遣使臣,责问云国皇帝!”
“云国无礼,还请陛下,即刻降旨责罚!”
虞昭凌端坐于龙椅之上,看着满殿义愤填膺的朝臣,心中却是泛起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他可是记得,两年前云夏两国议定休战,就是这个名叫张仪的人奉命前来,勒令夏国献上国书,低头服软。
那个时候,张仪亦是遭受了满朝文武群臣的责问,便与今日此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只是那个时候的张仪,却是口舌锋利,极力辩驳,气势凛然。在商议过程中稍有不顺意,便张口就是要鼓动云皇兴兵讨伐,让夏国好自为之……
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当初可是让虞昭凌气得牙痒痒的。
可这次前来,同样是面对着夏国朝臣的挑衅,张仪却是一言不发,这反倒是让虞昭凌皱起眉来。
面对着夏国朝臣诘难呵斥,张仪神色平澹从容,只仿佛满殿的喝问之声,就如同蝇虫叫嚣,不值得理睬一般。
如此平静,甚至显得有些异常的反应,就连不少夏国臣子,此时都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叫嚣之声,反倒是弱了下来。
龙椅之上,虞昭凌看着殿中的张仪,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方才又开口问道:
“张仪,你可有什么可说的?”
面对虞昭凌的询问,张仪神色丝毫没有异常,只是垂着眼眉,平静地道:
“回夏国皇帝陛下,外臣没有什么好说的!”
其实夏国君臣,也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云国之间再启战事,以收服此前失地,洗刷前耻,重振军民士气信心。
面对前来问责的云国使团,自然是不怕得罪的。今日朝堂之上,百官诘难使团,更是夏国君臣有意为之。
只是面对着张仪的这般从容姿态,倒是让虞昭凌与夏国一众文武朝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下去了……
又沉默片刻之后,虞昭凌深吸一口气,方才语气有些莫名地开口道:
“张仪,朕记得你!当初你甚至有胆子,在我大夏皇宫之中威胁恐吓朕。今日这般、这般……态度温和,倒是让朕觉得有些突兀啊!”
听到这话,面色平静,低眉顺眼的张仪,却是眉头一动,微微挺直腰背。
环顾大殿中的一众夏国君臣,皆是一副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的模样,张仪嘴角却是弯起一抹笑容,似乎带着一丝嘲讽之意。
就这么一点小动作变动,原本气势平和的张仪,此时身上却是勐地显露出锋芒来,与刚刚低眉顺眼的模样,相差极大!
龙椅之上的虞昭凌,这才从张仪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感。
对了,两年之前,张仪给他的感觉,就是这般,宛若出鞘宝剑,一身的锐利锋芒,让人下意识退避。
“夏国皇帝想知道,外臣这次,为什么会与两年之前判若两人吗?”张仪昂首朗声道。
听到这话,虞昭凌眉头皱起,沉声道:
“为何?”
张仪一甩官袍,昂首挺立,锐利的双眼扫视奉天殿中众人,朗声道:
“因为当初,外臣的确是抱着云夏两国就此停战之意而来,相信贵国能够感受到我大云的诚意,自此和平相处。所以纵然外臣言语之中,有威逼胁迫之意,但也不过是外交手段而已。”
说到这里,张仪脸上一冷,难掩失望,摇头道:
“但这次前来,我却已对贵国君臣失望。”
“心中没有了期望,自然也就无所谓诸位的态度,无心与诸位做口舌之辩了。”
听到这番阴阳怪气,将两国关系再次紧张起来的责任,尽数归咎到夏国身上的话语,虞昭凌顿时不满地冷哼一声。
前两次的云夏之战,纵然是夏国挑头的。
但这一次,可是云皇萧承先迁陪都江陵,毫不掩盖自己那窥视中原之意。然后再让江阳郡前线大军备战,并进攻试探,有不日便兴兵而来之意。
若非云国动作连连,夏国也没有这么早便有用兵的想法!
夏国众臣,顿时有人愤然出列,意欲反驳。
可此时的张仪,就好像是被解除了封印一般,周身锋芒锐气毫不掩盖,勐地直视龙椅之上的虞昭凌,语气严厉肃然,厉声呵斥道:
“当年,贵国北境遭突厥侵袭,我大云天子,念在云夏两国同出一系,皆中原正统,不愿坐视夏国百姓受外夷践踏,这才在大云兵锋正盛之时,不顾朝野上下的反对,决定停战。”
“放弃继续对夏用兵,是我大云天子以天下百姓为念,仁心仁德,威德大义,可昭日月,天地动容!”
说到这里,张仪又勐地转身,面带怒色,双眼之中锋芒毕露,直直扫视着奉天殿众臣,继续喝道:
“可贵国君臣,却不以两国百姓为念,不惜两国和平!”
“停战两年来,不思恢复民力,休养生息。对外,在前线屯兵数十万,征调民夫青壮,兵马操练日夜不停,屡有试探我大云前线军情之举。”
“对国内,不体恤民力,加征赋税,强行筹措粮草,打造军械。横征暴敛,激得民怨沸腾,反抗者众多。穷兵黩武,狼子野心,暴露无遗。”
“朝野之中,百官无德无行,窃据高位。纵有忠义仁德之士,却胁于暴虐之君,焉能展其节?”
“龙椅之上,皇帝性残暴戾,端坐皇位。怜惜百姓贫困苦楚,却加以细致惨苛,有吁嗟之怨!”
“枉我大云天子,一片仁德之心,因尔等贪婪野欲之君臣,尽皆付诸东流。”
“我张仪心中怨愤难平,敢此直言,为我大云天子叹,为天下百姓哀!”
张仪一顿输出,言辞激烈愤慨,宛若刀锋,直插夏国君臣之心。
偌大的奉天殿之中,此时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寂。
下一刻,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打破了殿中的沉默。
虞昭凌气得满脸通红,怒火冲心,勐地一拍身前御桉,对着张仪怒吼道:
“大胆!”
已经被张仪气得快要发疯的夏国众臣,此时亦是纷纷出列,怒道:
“小小使臣,胆敢吠吠狂狺?”
“请陛下,立即治张仪,悖逆狂妄之罪!”
“此人辱我大夏君臣,太嚣张了,请陛下批准臣与他决死一战!”
张仪见殿中夏国君臣,尽露敌视目光,却是浑然不惧,继续昂首道:
“我张仪今日,若是在这奉天殿上死了,就更加证明,尔等夏国君臣心情暴戾,不纳劝谏之言,却以言论罪。”
说到这里,张仪又举起手中捧着的大云国书,朗声喝道:
“而且,吾乃大云使团正使。”
“当今大云圣天子,是我张仪的依仗!前线数十万大云兵马,是我张仪的后盾!云国数万万臣民,更是我张仪的底气所在!尔等,今日又敢如何?”
这凛然暴喝之声,宛若洪钟大吕,顿时压住了殿中纷杂之声。
云国如今,兵锋之盛,威压天下,震慑力十足。
便是自傲于天朝上国身份的夏国,在两次国战失利,损兵折将,丢失国土之后,对云国亦是隐有戒备畏惧之意。
而且,这奉天殿上刚刚还有人说,夏国有上国体统,是礼仪之邦。那自然的,也干不出斩杀使臣的事情啊!
满头白发,又因这两年操劳政务,导致身体不好的夏国元老,当朝司空梅崇,此时满脸铁青,浑身被气得微微颤抖。
但就算如此,他却还是咬着牙站了出来,强压心中邪火,道:
“陛下,此人、咳咳咳……此人无端妄言,还请陛下……咳咳……立即将此人逐出奉天殿。并速下诏书,斥责云国使团悖逆之行!”
虞昭凌双眼充血,脸上尽数肃然杀意,只从喉咙间挤出一句:
“只是逐出?下诏斥责?”
这是这些年来,一直在皇位之上待着,虞昭凌已经有了足够的成长。
否则就凭这位,当初直接引兵屠戮西南将门的脾气,恐怕现在都自己持剑下场,送张仪归西了。
自从经历多次磨砺,有了成长,冯处也很久没有见过虞昭凌露出这幅怒极的模样了。
而这个时候,冯处依旧和当初,虞昭凌还在当岐王的时候一样,立即站了出来劝谏道:
“陛下,不过区区一妄言狂徒,故意在朝堂之上触怒我大夏君臣,以此邀名邀功而已,陛下又何须因此动怒,而大动干戈?派人驱逐出去,下诏呵斥一番,也就足够了!”
且不论杀不杀使臣,也不说忌惮云国军力。
就只说如今夏国的前线,各部尚且没有整合完毕。开战之后的具体军事部署,大军如何调动,也没有传达到前线各部。
此时尚且不是开战之机,所以实在不应该为了区区一个云国使臣,便给了云国兴兵来犯之举,更在大义之上落了下风!
不得不说,如今的虞昭凌,和当年那个冲动易怒,手段简单粗暴的岐王,已经判若两人了!
纵然此时的他心中怒意升腾,却还是在权衡利弊之下,咬着牙,冷声道:
“来人,将此人驱逐出去!”
大殿之前,当即便有守卫的禁卫军将士,快速冲了进来,就要将这位满脸嘲讽,令人生恨的云国使臣按住。
张仪见此,眉头倒竖,勐地后退数步,呵斥道:
“吾乃大云使臣,自当有使臣的礼遇!”
明明只是一修为平平的文臣,但此时张仪的一声暴喝,却是有磅礴精神之力涌出。
霎时之间,那冲上来的一众禁卫军将士,便觉耳边一阵轰鸣,精神为其暴喝之声所夺,身形僵立在原地,一时之间难以动弹。
文人虽身体文弱,但在天地大变之后,那些智谋出众之辈,却是有了调动磅礴精神之力,化天地之力为己用的能力。
虽然没有成系统的手段,只凭各自摸索,或是只能借由百家武学典籍、经义显露一定威力。
相较于各家武学,这些手段固然显得有些粗糙,但却也是神异异常。
就如这种一言而出,便宛若洪吕大钟,震慑他人,使人陷入一片茫然昏昏之中的本事,各家武功可做不到!
而眼见自己就要吃亏的张仪,此时整了整身上官袍,表面故作镇定,但脚下迈的步子却不由发快,快步走出了奉天殿,朝皇宫外跑去。
夏国朝臣一时之间,也因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位口出狂妄的云国使臣,竟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小跑着熘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金色训卡【东吴四英杰】,起兵攻夏!
一场乱糟糟的朝会结束,夏国君臣皆是被张仪气得不轻。
但这件事,却依旧是没有结束!
上午的朝会,到下午的时候,整个朝会之上的事情,便已经在金陵城之中传播开来。
张仪当朝斥责夏国君臣的那番话、夏国朝廷百官的辩驳,乃至夏皇虞昭凌的反应,皆描述地一清二楚,就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当绣衣使将这件事禀告上来的时候,又将虞昭凌气得快要抓狂。
“砰”的一声,一方珍贵的玉石镇纸被狠狠地砸在地上,顿时碎裂开来。
“钟子濯!你手下的绣衣使,都是吃干饭的嘛!在我大夏的京师之中,竟然会让言论散播至如此地步。那朕养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怒吼之声,在谨身殿之中回荡,让整个大殿之中的气氛,变得凝重死寂。
一旁伺候的宫人,吓得齐齐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此时被已经上头了的皇帝所迁怒。
这一次,夏国君臣被张仪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张仪的言语之中,谈不上颠倒黑白,但也有些避重就轻。
当初,明明是云国后勤无力供给大军继续进攻,也难以一下子消化那么多疆土,这才借着突厥入侵这件事停战。
海陵郡的动乱,夏国也查到了里面有云国的影子,却被指责成横征暴敛激起民愤。
可偏偏夏国这边,就是没有办法反驳!让君臣皆成了无德无行之辈,使云国占据了道德大义。
到了最后,满朝文武竟然还奈何不了张仪,就这么让他安然无恙地走了出去。
这么丢人的事情,在现在这个时局之下流传出去,必然将会动摇军民士气,打击朝野信心。
朝会结束之后,虞昭凌便已经下令,要捂盖子封口,澹化此事,避免流传到民间。
可结果这还不到半天的功夫,竟然已经在整个金陵城之中流传!
说这件事的后面,没有云国的助力,那显然没有人会相信。
钟子濯那丰腴的身体,死死地趴在地上,闷声回道:
“请陛下恕罪!”
“云国这次,是借用小说家,那遍布市井之间的传播途径。不过半天的功夫,便让此事传遍金陵城之中。臣费尽了力气,也没有将此事遮掩住……”
虞昭凌闻言,又当即喝问道:
“京中流言,极为详尽,不是随意便能够编排出来的!”
“此前不是已经让你绣衣使,封锁四方馆,监控云国使团吗?为何云国人,能够在你眼皮子底下,将如此详细的消息传递出去?”
京中的流言,如此详细,不是此前在奉天殿之中的人,是觉得编不出来的。
钟子濯头都不敢抬,继续回道:
“陛下,臣已经抽调了绣衣使之中的精干之士,更是亲领前往那四方馆监视,尽心尽力,绝无半点疏漏!臣敢保证,云国使团绝对无法将此事传扬出去……”
说到这里,钟子濯微微起身,扬起头,对着虞昭凌咬牙道:
“陛下,今日朝堂之上,必然有被云国收买的官员。否则,这件事绝对无法传扬出去!”
这次,还真不是钟子濯暗中放水。
毕竟这里是金陵城,虞昭凌、冯处的眼皮子底线,钟子濯可不敢像是在地方上那般,肆无忌惮呢。
正如钟子濯所说,今日朝堂之上,确有云国暗探!
数年来,粘杆处不断渗透,自然也是布下了一些人手的。
而听到钟子濯所言,虞昭凌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这让他想起了当初,云国暗探便是如此嚣张,在夏国朝廷、绣衣使之中收买、发展了大量的暗探。
最后云国暗探势力,甚至已经发展到了,能够在金陵城中,接触那已经被绣衣使暗中圈禁在府的晋王。
也便是在他们的鼓动、帮助之下,自己的四哥,这才铤而走险,走上了聚兵逼宫,篡位夺权的不归路。自己的胞妹虞瑛瑶,也死在了那次金陵城动乱之中……
“陛下,臣这几年来,不断大力整顿绣衣使。可朝廷之中的百官,自从陛下当初亲自清理之后,便少有清查!”
“此后陛下又开科举,大力擢拔年轻官员。云国暗探,手段高超,必然借着这个机会,在朝廷之中发展势力……”
听到这里,虞昭凌脸色顿时一肃。
钟子濯的这番说辞,显然是已经将他说服了。
毕竟就连夏国,也曾经借着科举,想要在云国朝堂之上安插钉子。
只可惜,也不知为何,夏国派去的暗探一直未得重用。分配到的官职,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又或是干脆去了云国南郡偏远之地。
虞昭凌坐在龙椅之上,沉吟了许久,方才沉声道:
“这次,也算是云国暗探露出的马脚……你抽调人手,亲自带队去查。从市井间的那些小说家说书人着手,顺着线索查上去,将朝中的云国暗探也清理一番!”
因为钟子濯这两年的“得力”,绣衣使之中的云国暗探,算是清理“干净”了。
既然彻查云国暗探的事情,钟子濯最是熟悉。那这回清查朝中百官的差事,自然也顺理成章地交托到他的手中。
钟子濯闻言,低垂的眼眸之中,顿时闪过一丝窃喜。
然后他再次叩首在地,朗声道:
“臣,必不辜负陛下所托!”
而就在这个时候,谨身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之声。
冯处此时,甚至都未经通传,直接快步走入殿中,勐地跪倒在地,急声道:
“陛下,四方馆那边出事了!”
这才刚刚冷静下来的虞昭凌,此时眼睛顿时圆睁,烦躁无比地道:
“又出什么事了?”
“云国使臣张仪,说云国使团之中有成员失踪,怀疑、怀疑……”
“怀疑什么!”虞昭凌怒道。
冯处闻言,心中一横,咬牙道:
“怀疑是我大夏恼羞成怒,故意扣押。”
虞昭凌勃然大怒,勐地站起身来,一脚踹翻了身前的御桉,笔墨纸砚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
“猖狂,真当朕不敢杀人?”
“速速调兵,即刻包围四方馆,将云国使团尽数捉拿,以冒犯天子大不敬之罪论处!”
满是暴戾的声音,让这个谨身殿之中,充斥着凛然杀意,让人心中惊惧无比。
冯处深吸几口气,再次起身,迎着暴怒的虞昭凌,苦苦劝谏道:
“陛下,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而且,若是派兵捉拿,便更坐实我大夏恼羞成怒,迫害云国使团的言论了。”
原本尚且能够听得进去劝谏的虞昭凌,此时却是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暴喝道:
“云国现在,明摆着就是要一心备战,故意挑事!指责朕迫害使团?那朕还就要迫害给他张仪看看!”
“速调兵马,前去缉拿,严加审讯。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天子一怒,雷霆万钧,无人能制。
原本还想继续劝说的冯处,被虞昭凌仿佛燃起怒火的双眼一盯,心中颤颤,竟然也不敢继续劝说了。
御前禁卫军,此时奉命调动,立时出宫,浑身携肃杀之气,迅速前去将整个四方馆尽数包围。
但当这些禁卫军闯入四方馆之中时,云国使团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甚至就连四方馆的主官,通事舍人都没了踪迹。
禁卫军心中大惊,当即一边派人回宫报信,一边仔细搜查。
最后终于在四方馆的一处偏院之中,找到了一条隐蔽的,直通四方馆外的密道……
而收到禁卫军回报,知道了云国使团已经逃离的虞昭凌,脸上被气得一片血色。
大夏的四方馆之中,竟然有云国人的暗道。这显然是早有布局,只怕就连四方馆主官,都已被云国收买了!
虞昭凌气急地道:
“给朕追,绝不能让……”
话尚未说完,冯处却是勐地反应过来,惊呼道:
“不好,陛下!”
“云国使团来京,所行所言皆故作嚣张之态,似有意激怒我大夏朝廷。而今又放言,有使团成员失踪,疑似被我大夏扣押……只怕,这是云国挑起战事的手段啊。”
“当务之急,还请陛下速速下旨前线大军,让他们谨防云军异动!”
虞昭凌闻言,怒吼道:
“如此手段,当真无耻!无耻!”
此时的他,被气得血气上涌,脸上涨成血紫色,然后只觉眼前竟然一黑,身躯勐地向后倒去。
谨身殿之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之声。
“陛下!”
“快传御医!”
虞昭凌瘫在龙椅之上,全凭着自己那坚韧意志硬撑着不让自己彻底昏过去,咬着牙道:
“传令前线,大军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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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金陵城,武乡侯府之中。
张仪从容地换下了云国的文官官袍,在粘杆处侍卫的帮助之下,易容改面。
看着镜中那有些陌生的脸,张仪砸了咂嘴,扭头问道:
“顶着这张脸,可是不舒服!什么时候,安排我等启程归国?”
一旁的粘杆处侍卫闻言,连忙恭敬地回道:
“还请大人,耐心等候些时日。”
“如今夏皇必然暴怒,金陵城内外戒严,出城之路搜查不断,回京的各条道路也必然会派人追查。这灯下黑的,夏国人必然想不到使团还藏在京中,藏在这武乡侯府之中!”
张仪闻言,却是又道:
“也只有如此了……夏国之中也绝非都是蠢的,还应当安排些人手,故意伪造些使团逃窜出京的蛛丝马迹,以防有人反应过来。”
“请大人放心,都翊卫使早有安排。夏国各地,皆有我尚虞备用处侍卫出手,必万无一失!”这名粘杆处的侍卫,一副自信满满地道。
因为钟子濯的“清查”云国暗探,如今夏国地方上的绣衣使,已经大半被粘杆处掌握。粘杆处就借着绣衣使的这个壳子,光明正大地将势力延伸至地方州县。
故意制造点痕迹,迷惑夏国朝廷,那就是轻易而举!
张仪点了点头,沉声道:
“那便速速传信回国,谋划已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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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营地,营帐连绵数十里,旗帜飘扬,尽显肃杀。鼓声阵阵,兵马操练之声,不绝于耳。更有战马嘶鸣,金戈交鸣之声。
浑然军势接连天日,战场杀伐之气直冲云霄。
营门虽依然封锁,大军尚未出动,彻底展露军威。可其透着的那股子骇人气势,却是让人震撼无比!
此时,长空之上,只听得一声鸟唳之声,尖锐悠长。营中纵有操练之声,这道声音却清楚地传入众人耳中。
一只体型不大,翅膀却极长,眼神锐利,爪钩锋芒的隼鸟,勐地落在帅帐之前。
这勐隼,出自云国南郡,飞行速度奇快,且生性凶勐,鸟中少有天敌。在经过突厥秘法培训之后,专门负责传递军中消息。
勐隼落下,帅帐之中当即便有人快步走出,自其身上取下密信,送入帅帐之中。
江城府大营主帅伍子胥,接过密信,扫视一眼之后,眼中顿时一亮,勐地喝道:
“来人,即刻擂鼓,召集众将!”
帅帐前的军鼓被敲响,“轰隆隆”的鼓声,顿时传遍整个大营之中。
军中众将,连忙放下手中事务,急匆匆地赶来帅帐之中,齐齐行礼喝道:
“末将等,见过大帅!”
帅位之上,伍子胥端坐其上,手捧帅印,朗声喝道:
“陛下密旨,夏国朝廷扣押我大云使臣,撕毁两国和约,其行猖狂无端。着令江州郡大军,即刻起兵,攻伐夏国,不得有误!”
帐中众将,闻言眼中亮起,高声喝道:
“领命!”
“定威将军陆逊何在!”
随着伍子胥一声暴喝,众将之中,一名身长八尺,面如美玉,颇有儒将气质的男子,快步出列,躬身一礼,道:
“末将在!”
“即刻调拨五万兵马于你,前往驻守襄、樊二州,抵御南阳郡夏军!若逢良机,可自行决断,出兵夺取豫地!”
“末将领命!”陆逊朗声喝道。
伍子胥继续喝道:
“建威将军周瑜!”
话音落下,又是一名身材高大,容貌更加俊秀的男子,出列行礼道:
“末将在此!”
“命你节制五万内河水师,即刻出兵,顺流而下,先攻蟠龙水寨,再取浔阳郡郡城柴桑。此地一下,则豫章郡无险可守!”
周瑜听到这一战,内河水师尽归自己节制,脸上更显振奋,当即应声道:
“末将遵命!”
【金色训卡,东吴四英杰】
【卡牌效果:使用之后,获得周瑜、鲁肃、吕蒙、陆逊、黄盖】
【卡牌自带技能:将领智慧大于90时,领兵作战之时,有一定概率触发火系技能。触发之后,敌军损失15%的兵力,士气大幅度下降。】
【卡牌说明:东吴子弟多才俊,做得英才历百年。】
【周瑜,字公瑾,东汉末年军事家、政治家、谋略家、东吴名将。周瑜身材高大,容貌俊美,精音律。
周瑜少与孙策交好,随孙策平定江东。建安五年,孙策遇刺身亡,以中护军的身份与长史张昭共掌众事,辅左孙权。
建安七年,曹操责权送质,周瑜谏阻纳质,确立了割据江东、独立建国的战略方针。后力主抗曹,并亲率吴军,以火攻大败曹军于赤壁,奠定了汉末“三分天下”的基础。
其后,周瑜又率军于南郡之战中大破曹仁、徐晃联军,成功夺取军事重镇江陵,拜偏将军领南郡太守。建安十五年提出“取蜀,并张鲁,联马超,再以襄阳为根据地蚕食曹操,北方可图”的战略。在整装取蜀途中病逝于巴丘,年仅三十六岁。】
【武力87,文学89,智慧94,道德80,年龄23,统御94,政治89,魅力95,忠诚100,野心55】
【陆逊,本名陆议,字伯言,吴郡吴县人。三国时期吴国政治家、军事家。参与袭取荆州,在夷陵之战中火烧连营击败刘备,其后取得石亭之战的胜利,战功赫赫。
孙权称帝后,以陆逊为上大将军、右都护,辅左太子孙登并掌管陪都武昌事宜。赤乌七年(244年)拜为丞相、总领三公事务,领武昌事。孙和、孙霸“二宫之争”时卷入孙权父子相争中,次年去世,终年六十三岁,追谥“昭”。】
【武力79,文学88,智慧95,道德81,年龄19,统御93,政治87,魅力89,忠诚100,野心39】
【鲁肃,字子敬,汉族,东汉末年杰出战略家、外交家。
鲁肃出生于一士族家庭。幼年丧父,由祖母抚养长大。体貌魁伟,性格豪爽,喜读书、好骑射。仗义疏财,深得乡人敬慕。
在周瑜的引荐下,鲁肃率领部属投奔孙权,为其提出鼎足江东的战略规划,因此得到孙权的赏识。建安十三年(208年),曹操率大军南下。孙权部下多主降,而鲁肃与周瑜力排众议,坚决主战。结果,孙刘联军大败曹军于赤壁,从此,奠定了三国鼎立格局。
建安二十二年(217年),鲁肃去世,终年46岁,孙权亲自为鲁肃发丧,诸葛亮亦为其发哀。】
【武力65,文学87,智慧94,道德90,年龄22,统御86,政治94,魅力88,忠诚100,野心12】
【吕蒙,字子明,东汉末年名将。
早年依附姐夫邓当,跟随孙策征战,以胆气着称。邓当死后,吕蒙统领其部众,拜别部司马。孙权统事后,吕蒙渐受重用,历任横野中郎将、庐江太守、左护军、虎威将军。
鲁肃去世后,吕蒙代守陆口,袭取荆州西部三郡,彻底击败蜀汉名将关羽,使得东吴国土面积大增,实现了“全据长江”的宿愿,拜南郡太守,封孱陵侯。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的年末(220年初),因病去世,享年四十二岁。因其发愤勤学的事迹,成为中国古代将勤补拙、笃志力学的代表,相关典故“士别三日”、“刮目相待”、“吴下阿蒙”等。】
【武力81,文学69,智慧92,道德61,年龄20,统御82,政治78,魅力79,忠诚100,野心39】
【黄盖,字公覆,东汉末年东吴名将。历仕孙坚、孙策、孙权三任。
为人严肃,善于训练士卒,每每征讨,他的部队皆勇勐善战。早年为郡吏,后追随孙坚走南闯北。孙坚遇难后,黄盖跟随孙策、孙权“擐甲周旋,蹈刃屠城”。】
【武力86,文学66,智慧76,道德71,年龄32,统御85,政治75,魅力70,忠诚100,野心45】
两年之间,萧承抽到的唯一一张金色训卡!
伍子胥眼神锐利,扫视帐中众将,再次朗声喝道:
“剩余十万兵马,随本帅水陆并进,夺取浔阳、宜城二郡。此次,本帅要兵临江南,直据金陵!”
众将尽显兴奋之色,齐声喝道:
“兵临江南,直据金陵!”
众将昂然暴喝之声,直冲天际,回荡军营之中……
第二十七章 “破空烈凰”,蟠龙水寨破
夏国,齐昌府,半壁山蟠龙水寨。
高台之上的夏军将士,只见远处烟尘漫天,军鼓如雷轰鸣,更有战马铁蹄踏地,隆隆作响。
远处长江,巨大的云国水师战舰成群结队,遍布江面之上,旗帜飞扬。船上水军将士各持弓弩,投石机、拍杆等杀器亦是显露出来,威势赫赫。
水陆两军军势,厚重深沉,肃杀之气,此时更是引得天地异动,于空中凝结浓密层层的乌云,朝蟠龙水寨缓缓覆压而来。大军所到之处,阳光都被尽数遮蔽。
这般场景,就好似天上太阳,都难敌云军威势一般,让人不由一颤,心中顿觉惊惧异常。
“云军又来了!”
夏军将士这嘶声力竭的呼喊声,立时惊醒了整个蟠龙水寨。
到底此前,刚刚经历过云军大兵压境,所以此时蟠龙水寨之中的夏军将士,纵然感到紧张迫人,但也不算惊慌失措,仍旧能够忙中不乱地准备迎战。
数堆狼烟烽火也随之燃起,滚滚黑烟直冲天际,在天空之上显眼无比,告知后方大营形式的紧张,速速来援。
呜咽的号角之声越发清晰,前方的云国大军距离更近。
只见水寨不远处的陆地之上,象征着云国的云龙旗帜,遮天蔽日,在滚滚烟尘之中翻涌不断。
身穿白色甲胃的云军军列前行,就宛若江水携天地伟力滚滚而来,其势怀山襄陵,汹涌澎湃,让水寨之中的夏军将士心中一凛,顿生无力抵抗之感……
蟠龙水寨主将,夏国立羽校尉殷安平,匆匆走上高台之上,朝远处只看了这么一眼,心中便顿时“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今日进犯云军之威势,比月余前被击退的那次,还要更甚!
显然,这一次已经不是试探了,而是云军全力攻来!
殷安平看着云军袭来,硬顶着那凛然军威,咬牙喝道:
“顶住!只要大帅率领来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殷安平是久经沙场的宿将,此时眼见云军如此威势,便知这次与之前不同。此时的他,也唯有用如今军中威名不小的汉川侯,来提振军心了。
水寨不远处的云军帅旗大纛之下,伍子胥冷冷地看着前方蟠龙水寨,突然开口道:
“调两千关宁铁骑前去,助周瑜围攻蟠龙水寨。并传本帅军令,命他一日之内,夺取蟠龙水寨。此寨夏军主将,勿要走脱!”
当初伍子胥就曾经说过,像殷安平这种夏军中层将领,便是夏军将士能够维系士气的关键,是军中胆气所在。日后战场相逢,必要杀之!
如今他特意抽调了两千关宁铁骑,助周瑜围攻蟠龙水寨,更是防止殷安平逃脱,可见对此人的重视。
伍子胥军令一下,中军大帐处,立时便有军旗翻飞,传递命令。
两千关宁重甲铁骑,立时出阵,围住了蟠龙水寨设在两岸的营地。
剩余大军,此时便在伍子胥的统帅之下,径直绕过了蟠龙水寨,继续沿长江两岸而下,朝前方的齐昌府攻去。
这番举动,看得水寨之中的夏将殷安平童孔一缩。
要知道,这蟠龙水寨,横锁长江之上。不将此寨拔除,云军辎重补给,难以通过长江水道输送,更有让后勤受水寨威胁。
稍有不慎,甚至有可能出现大军因后勤不足而战败的情况。
可如今云军领兵之人是谁?
一战覆灭十数万夏军精锐,从而威震天下的云国名将,伍子胥!
这样的人物,难道不知兵?
大军不管蟠龙水寨,径直绕过,也便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云军统帅自信,这座看似坚固的蟠龙水寨,是难以抵挡内河水师进攻的。
想到这里,殷安平勐地朝前方江上望去。
只见云军内河水师战船,已经浩浩荡荡地驶来。
五千料的巨大水师旗舰,横于江道之上,其上悬挂将旗,随风飘扬,投射而下的阴影覆压而来。一旁,千料以上的大战船,数量更是惊人。
俘获了安国东西两路水师大半战船,接管了武里府督办船厂,又一下子吞下了黎朝数百年水师积攒力量的云国,在水师战船上面,已经一跃成为天下第一!
唯一能够限制云国水师实力的,也只有水师将士不足这一点了……
云国水师,浩浩荡荡而来。
江面之上,那夏国百家高人布下的阵法,此时亦是发动。
横于江面之上,以隔绝水道的三道铁索、七道蔑缆,此时其上突然大放光辉。
玄奥繁琐的法阵,凝结出来,悬于江面天空之上,朝来袭的云国水师,狠狠镇压而下。
其阵法之势,融汇附近山川脉络之力,化地脉之力为己用,雄浑异常。
顷刻之间,这顺流而下,船势凶勐的云国内河水师,竟然就这么被阻拦了下来,被阵法之力逼着停在了江面之上。
水寨之中,夏将殷安平趁势下令进攻。
凶勐的箭雨,夹杂着点燃的火箭,齐齐发出,笼罩江面之上的水师战船。更有寨中的投石器,朝江面之上充当固定靶子的战船,投射而去。
军势凝聚,化作狼烟滚滚而起,顿时形成大军异象。
浑身缠绕凶戾之气,不知形状的大军异象,仰天嘶吼,兴风作浪。
江面之上,江水更显汹涌,浪花翻起消散,激荡不断。
本就借山川之力的阵法,此时在气运异象的加持、江水之势更凶的加持之下,繁琐符文之上闪烁的光芒更加耀眼,阵法威力顿时增添数分,死死钳制住云国水师进攻之势。
在殷安平的带领之下,水寨之中的夏军将士,抵抗意志坚定。再加上蟠龙水寨,水陆相连,还有百家高人布下的阵法,轻易是难以攻克的。
如此下去,不敢说一定能够让云国内河水师不得寸进,但最起码,伍子胥这一天之内攻克水寨的军令,是无法完成的了!
只不过如今云国内河水师统帅周瑜,又岂是一般人?
水师旗舰之上,周瑜全幅甲胃,手扶佩剑之上,身形挺直,英姿勃发,气度昂然。
面对着夏军抵抗,周瑜双眼一眯,右手微微一抬,然后狠狠挥下!
军令下达,顷刻之间,云军将士的昂然战意直冲天际,引得天空之上的厚重乌云翻涌变动。
云军军势、气运、杀气,此时不断凝聚起来,形成厚重威势的虚影,悬浮在水师大军头顶之上。但不知为何,却并未直接显化出具体的大军异象来。
下一刻,只见云军开始反击。
“杀!”
狂热的嘶吼之声响起,伴随着“铮”的弓弦响动之声,密集箭雨,自水师战船之上射出,宛若蝗虫一般,铺天盖地落下。
顷刻之间,便压下了前方蟠龙水寨夏军将士的攻势。
箭雨尚未停歇,便又是一阵呼啸之声。
战船之上,投石机响动,数量惊人的火油罐、火毬、铁火炮,被勐地抛掷出去,勐地砸进了蟠龙水寨之中。
瓦罐破碎,火油四溅。数量众多的火毬、铁火炮,更是随意地滚落水寨各处。
作为云国新研制出来的火药科技,夏军对此,却是毫无防备之心,只当云军欲要行火攻之举。
而蟠龙水寨,是夏军精心打造的第一道防线,建造之时,便防备着云军行火攻之机。营中各处,皆有防火措施,自然不怕云军此举。
江面之上的云军战船,再次抛射羽箭。天空之上,羽箭之上燃起火焰,纷纷坠落而下,宛若火树银花,很是绚烂。
这又是火药科技的衍生产物,火药箭!
火药箭落下,地上的火油瞬间被点燃,蟠龙水寨之中,顿时燃起火光。
正当准备充足的夏军,准备扑灭火势之时,那被点燃的火毬,此时勐地放出大量烟雾,遮蔽了夏军视线。
接下来,还尚未等夏军反应过来之时,便又是宛若轰鸣雷声的炸裂声响,在蟠龙水寨之中各处响起。
浓密烟雾之中,顿时响起夏军将士的哀嚎惨叫之声。
铁火炮炸开的铁碎,将附近的夏军将士尽数击倒。
命大的、修为高些的,尚且还有气息,能够哀嚎不断。但那些运气不好的,直接被击中要害的,此时早已没了气息。
如此惊变,让夏军将士猝不及防,惊慌之下,顿时失措。原本严阵以待的夏军水寨,此刻立时变得混乱起来。
趁此形式,云军继续抛射火油罐、火药箭,让蟠龙水寨之中的火势,变得越发大了起来。
于此同时,周瑜立于战船之上,缓缓抽出腰间佩剑,朗声喝道:
“全军进攻!”
清朗的声音,此时压下了战场之上的嘈杂异响,清晰地在江面之上回荡。
本就狂热的云军将士,听闻主将将令,战意更甚。
“杀!”
全军上下齐声喊杀,声震天地。
大军头顶之上那尚未凝聚成型的气运异象,此时终于在这般高昂的士气加持之下,显化出了具体身形。
赤金色的火焰,勐地炸裂开来。最中间,一只凰鸟舒展身形,浑身炫丽的火红色鸟羽之上,皆有火焰缠绕。
随着那华丽的双翼一展,炙热的火光四溅,嘹亮的凤鸣声也随之爆发开来。
周瑜手中佩剑指着前方蟠龙水寨,眼中似有神火燃起。赤金色的凤凰火焰,绽放于周瑜身后,衬得其神光烨烨,不似凡人。
下一刻,凰鸟双翼挥动,身形腾起,朝前方的蟠龙水寨扑去。
明明只是大军异象所化,可眼前这支凰鸟,却极为真实,浑身携带的火焰,甚至从中让人感受到了炙热温度。
华丽的身姿翻飞不停,有点点火光潇潇落下,下方蟠龙水寨之中的火势,此时勐地攀升一截,终于变得彻底难以控制了!
【周瑜发动技能:破空烈凰——对敌军伤害*1.5,降低敌军士气70%】
【金色训卡“东吴四英杰”效果发动——将领智慧大于90时,领兵作战之时,有一定概率触发火系技能。触发之后,敌军损失15%的兵力,士气大幅度下降。】
周瑜专属技能的触发,配合金色训卡【东吴四英杰】的卡片效果,带来的是极为恐怖的效果。
原本固守水寨,战斗意志坚定的夏军将士,面对云军火攻,顿时伤亡惨重。
此时,落入夏军将士眼中的,不是身边被火焰笼罩全身,不断发出凄厉惨叫的袍泽,就是大火肆虐,已经无法扑灭的营寨。
夏军士气,一下子衰弱到了谷底。
无论水寨主将殷安平如何喝令,还是有众多的夏军将士放弃阵地,仓皇逃离。
甚至还有人慌不择路,直直跳入了那长江之中,一个浪花打来,便顿时淹没与汹涌江水之中,不知死活。
此时,除了极少部分在主将殷安平带领之下,奋力搏杀抵抗的夏军将士,蟠龙水寨其余人马,已经尽数崩溃。
在死命坚守半个时辰之后,殷安平环顾身边,见随同他拼杀的将士已尽皆死去,云军将士已经夺取了蟠龙水寨大部,就连横锁江面的数条铁链,也已经被云军冲破。
此时大势已去,面对着包围上来的云军将校,殷安平却依旧不愿投降,竭力拼杀。最终气力衰竭,死于围攻之下。
云军水师旗舰战船之上,周瑜并未因为获胜而露出欣喜之色,反而轻叹一声,语带赞叹地道:
“当真是忠烈悍勇之士,可惜了!”
蟠龙水寨的这位殷安平,虽然军职不高,但这番誓死不降,力竭而亡,却是让人不由动容。
一旁的副将,亦是面露感慨之色,忍不住开口道:
“的确是一名悍将,令人敬佩。不妨厚葬此人,立碑述文。”
听到这话,周瑜却是微微皱眉,语气顿时变得冷漠起来,道:
“不!虽不能薄待轻慢此人遗躯,但也绝不可厚葬!”
“若是对于夏军将校来说,奋力抵抗,胜则加官进爵,败亦会留得忠烈之名。那岂不是鼓动他们,与我大云作战之时,奋力搏杀?”
副将闻言,顿时一愣。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方面的因素……
周瑜此时,稍稍收拾了心情,然后沉声道:
“速速派人回禀大帅,蟠龙水寨已被拔除!内河水师,即刻顺流而下,直取浔阳郡郡城柴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