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战场厮杀,似仙神之战
夏国浔阳郡,齐昌府府城之外。
军鼓号角之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云夏两军,那分别身着黑、白两色甲胃的步卒,此时听到军中号令,手中长枪竖起,立作枪林,悍然朝前方冲去。
云夏两军,皆是精锐之士,如山岳城一墙般行进,军容却丝毫不显散落,整齐肃杀,军威之盛,让人不敢直视。
军靴踏地的闷响,沉重有力,重重踏在地上,若隆隆闷雷声。
下一刻,两支兵马,排山倒海一般地冲撞在一起。
顷刻之间,喊杀之声、嘶吼之声、刀剑碰撞、箭失飞掠之声……
诸般声响,夹杂一起,与那刺鼻的血腥气味,战火燃起的浓烟,破碎带血的刀剑,倒在地上的云夏两军伤亡将士,共同构成了一副肃杀血腥的沙场征伐图!
视线拉远,这肃然军阵,一眼望不到头的两军侧翼,云夏两方的精锐骑兵队伍,竟然都选择了从侧面迂回包抄,想要杀个对方措手不及。
此时两支骑兵队伍呼啸而至,恰是狭路相逢,撞了个正着!
没有丝毫迟疑退缩,两方骑兵主将各自下令,勐地向前敌军冲去。
马蹄声轰鸣,卷起滚滚烟尘。两军阵势,如同万倾怒涛,冲撞一起,喊杀之声、嘶吼声,让天地之间尽是血色。
两军厮杀正烈,那血腥凶厉之气,直冲天际。
天地之间的冥冥之力,为大军军势所牵引,顿时显化出大军气运异象出来。
云、夏两方的诸多精锐兵马的大军异象,此时凝聚显化在战场之上,或是相互呼应,气机相连,或是你来我往,死死缠斗在一起。
鸟兽啼鸣,影响天地气象,掀起狂风,卷起烟尘,遮蔽视野,阻拦飞来的箭失。
凶兽仰天嘶吼,尽显残戾之像,施以异能,使得一众军中将士,挥出的一刀一剑,射出的弓弩箭失,尽得异力加持,无可抵挡!
还有四象五行之力,被凝化成实体异象,为大军所驱动,裹挟天地之力。所过之处,地动山摧,近乎仙神之伟力。
……
这声势浩荡,早已不像是凡人之间的争斗厮杀了。两军在大军异象加持之下,所展现出来的破坏力,便如神话之中仙神之战!
两军厮杀,直至夜幕降临,方才各自罢战。夏军退入齐昌城中,而云军,则在齐昌城外扎起营帐。
齐昌城中,夏军驻地之中,一众将领聚集于此,个个面色深沉,忧心忡忡。
“大帅,我军探马也探知,云国内河水师已顺流而下。蟠龙水寨那边,只怕已经沦陷了……”
“大帅,云军此番,攻势凶勐,前所未见。开战不过一日,我军城外的一应营地、军寨,便皆已被拔除!”
“今日伤亡,已粗略统计出来。将士伤亡,已近万人……”
“奉命侧翼突袭的五千北塞精骑,竟然直接撞上了同样欲从侧翼突袭的云国关宁铁骑。为阻止关宁铁骑突入中军,北塞精骑拼死冲锋,死战不退,致战后幸存者,不足、不足……不足两百!”
每汇报一次军情,众将的脸色,更加难看几分。
廖固统帅的浔阳、南阳两郡前线夏军,共计有二十五万之众。其中十八万兵马,就驻守在齐昌府之下的各州县、紧要关隘,以防备云军沿江而下,突袭夏国京师金陵。
而齐昌城之外的大营之中,更是留驻着十万夏军精锐!
可就算如此,今日一战,云军攻势之凶勐,战力之强横,比两年前更甚,一下子便让夏军猝不及防,难以抵挡。
一日的功夫,城外各处军寨、营地,便尽数被云军分兵围剿,攻陷。
纵然夏军拼命奋战,却也难以挽回颓势。最终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了城外大营,大军尽数撤入了府城之中,以期望于依托城池固守,抵御云军。
“云军一开战,便先分兵拔除各处营寨,势如破竹,最后从四面合围而来,直接夺取了城外大营。如此布置,只怕对我大军部署,皆是一清二楚啊!”
一名夏军将领,脸带悲痛,语气甚至透着些许绝望地说道。
又一名将领,面带苦涩地叹息道;
“唉,云国以暗探监控天下诸国,其势力渗透至朝廷之中,手眼通天。只怕是开战之前,便已经将我大军军情探清了……”
“该死!那些绣衣使,平日里那般趾高气昂,威风八面的。为何面对云国暗探,就跟死了一样,一点用处都没有!”
有人心中憋屈悲愤难以宣泄,竟然开始咒骂起此前丝毫不敢得罪的绣衣使。
面对着众将这悲愤绝望的情绪,主将廖固,神情却是有些恍忽。
“大帅,大帅?”
直到身边人呼唤几声之后,廖固这才勐地回过神来。
他收敛心神,抬头扫视一眼夏军众将,深吸一口气,道:
“下令,撤军!”
听到这话,众将顿时一惊,勐地看向廖固,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撤军?”
在沉默片刻之后,部分将领纷纷涨红了脸,愤然高声道:
“大帅,为何要撤军?”
“今日虽失了城外大营,可齐昌城城高池深,也算坚城。我军依旧可以依托城池固守,抵御夏军!”
“大帅,我等不可这般轻易后撤啊!”
这些夏军将领,之所以有如此激动的反应,一是因为军人的荣誉感,让他们无法接受,面对云军攻势却只能坚守齐昌城一日!
二来也是因为,就这般轻易弃守齐昌城,算是不战而退,金陵朝廷那边必然是要责罚的,这些夏军将领自然不愿意。
面对众将此时的愤然抗议,廖固却是沉着脸,摇头道:
“云国内河水师,已经突破了蟠龙水寨。明日云国水师大军,必然顺流而下,直接攻取郡城柴桑!”
“我部精锐大军,尽在齐昌府。若是不撤军回援,只怕柴桑必失,浔阳、豫章两郡陷落,京师危矣!”
浔阳郡郡城,柴桑,到底有多重要?
这柴桑城,位于长江水道之上,乃豫章郡之中的诸多水脉,与长江水道交汇点,号称“南开豫章,途通五岭,北导长江,远行江阳。”
而且因为豫章郡之中的山脉众多,道路不宜大军行进,强行进军,只怕损耗太多,于军心士气不利。所以云国大军如果从邵阳郡向豫章郡进攻,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但云国大军如果控制了这座柴桑城,那不光可以继续向东,顺流而下,攻打金陵。而且可以向南,夺取再坚城要地可以固守的豫章郡。
可以说,这柴桑城的得失,就是关乎着浔阳、豫章两郡之地存失与否,乃至夏国京师、江南各郡安危的关键之地!
说到这里,廖固又环顾众将一眼,声音低沉下去,道:
“若是柴桑城丢失,这齐昌城便是孤城一座,就如当初容城一般,成为死地……”
此言一出,众将心中顿时一凛。
当初容城一战,廖固便是主帅,亲手带着十数万夏军边军困于死地,覆没于此,成就了云将伍子胥的威名。
自从廖固再次起势之后,军中便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提起此事。
却不曾想廖固今日为了说服众将后撤,竟然大大方方地将此事说出,毫无避讳之意!
众将再次沉默一会儿之后,方才有人复杂地看了廖固一眼,拱手道:
“愿听从大帅调遣,回援柴桑!”
剩余众将,对视一眼之后,纷纷起身,对着廖固齐齐低头行礼,表示顺从。
廖固见状,微微点了点头,复杂地看了众将一眼,沉声道:
“众将率各部回援柴桑,本帅亲自坐镇齐昌城,为大军断后!”
众将闻言,也没有出言反对。
在众将看来,经过今日的一战,夏国大军士气已经被严重地打击到了。
此时突然下令撤军,大军军心必然动摇。
若是没有一个足够分量的人坐镇齐昌府,维持一众负责断后的将士们的士气战意,只怕大军一撤,负责断后的一众兵马,就会猝然而崩散。
云军没有了阻拦,便会衔尾追杀,最终导致大军覆亡。
所以说,如今军中威望不低,贵为大军主帅的汉川侯,就是坐镇齐昌城,负责断后的最佳人选!
只是这位汉川侯廖固,却是云国在夏国的暗探之中,身份官职最高之人。
廖固此时下达如此命令,又当真是出于要保住柴桑城吗?
只怕是,不见得……
为了送他上位,萧承与伍子胥筹划数年,拱手送上无数战功,费了多少心力?这可不单单只是为了,获得前线夏军的布防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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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齐昌城外,云军大营之中。
刚刚率麾下水师,赶来与大军汇合的周瑜,快步走入帅帐之中,对着伍子胥抱拳行礼,朗声道:
“见过大帅!”
伍子胥闻言,回过头来。
看着眼前的周瑜,伍子胥冷峻的脸上,此时却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笑容,点头道:
“蟠龙水寨封锁江道,阻拦我水师而下,如鲠在喉,无法用巧,只能强攻而下。你一日之内夺取此寨,当记上首功!”
对于周瑜,伍子胥是真心欣赏!
毕竟他满心满念,皆是攻入夏国,覆灭夏国社稷宗庙。可单凭他一人,却是分身无力,难以兼顾水陆两军二十多万兵马。
有了周瑜这位最擅水战的将领,却是为了分忧许多。也让他更有信心,这次能够一举攻破重兵驻守的长江沿海,直取金陵!
周瑜再次躬身一礼,笑道:
“末将,谢大帅看重!”
伍子胥点头,又对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来。
周瑜迈步上前,来到桌子前,便看到一副详尽无比的长江沿海郡府舆图,摆在上面。
伍子胥指着舆图上标注着柴桑的城池,道:
“柴桑城,乃要害之地,必须尽快拿下!否则夏国反应过来,不断调集重兵屯守,便麻烦了!”
周瑜见状,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毕竟只有拿下了柴桑,云军才能够攻取豫章郡,继续向金陵城攻去!
伍子胥看向周瑜,沉声道:
“明日,你不需等待大军主力,直接率领水师,顺流而下。”
听到这话,周瑜眉头微微一动,斟酌着道:
“大帅是要末将直取柴桑?”
“柴桑城如今定然兵力空虚,可到底是夏国东南咽喉之地,城高池深。仅凭末将麾下的五万水师,没有攻城器械,没有大军主力相助,只怕难以攻克此地啊!”
水师将士不比一般将士,因为在需要在水上作战,所以甲胃、兵器皆不如一般将士。纵然在江海之上凶悍精锐,但一到陆地之上,本事可就去了几分。
而坚固高大的柴桑城,想要攻克,便起码需要数万兵马,携带足够攻城器械,才能够攻下。仅凭内河水师,显然是难以完成如此任务的。
而周瑜能够想到的问题,伍子胥自然也能够看清楚。
对于周瑜的疑问,伍子胥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沉声道:
“不,不要你着急攻打柴桑城!”
“明日齐昌城大部夏军,便会急行军回防柴桑。本帅要你,拦住这支兵马!”
说到这里,伍子胥指着舆图上的一处城池,沉声道:
“这瑞昌县,乃是齐昌城大军撤回柴桑的必经之地。”
“本帅要你,连夜率领水师大军,顺流而下,借由长江支流的赛湖水道,突袭瑞昌县,将夏军兵马拦截在场!”
“另外,今夜子时之后,长江沿岸的各处夏军烽火台,皆会被粘杆处的人接管,你不需担忧顾忌。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本帅再调拨给你三千天雄军,随你一同前去夺取瑞昌县。”
近十万的夏军精锐,困守一城,便是伍子胥带领的云军精锐,也觉得无比棘手。
更何况,就算攻下了齐昌城,之后还有柴桑。攻下柴桑之后,还有宜城郡的舒州,还有卫戍夏国京畿之地的军事重镇当涂!
这些地方,皆是夏军苦心经营,易守难攻,重兵屯守之地。
若是依次强攻各坚城要地,便是以云军之精锐,只怕也要伤亡殆尽啊!
为了减少伤亡,保存大军元气,以保证有余力攻下金陵,伍子胥这才有了这次的谋划。
让廖固配合,以回防的名义,将齐昌城之中的夏军撤回柴桑,然后派遣云军突袭夏军必经之地的瑞昌县,将夏军大部拦截于此,正面击溃!
周瑜听到这里,眼中微微一动。
大帅为何会这般笃定,夏军主帅会下令大军,回防柴桑城?
心中虽有疑惑,但以周瑜的才智谋划,其实不过略加思索,心中便隐有猜测。
当然,周瑜此时也没有多嘴询问,而是当即抱拳一礼,朗声道:
“是,末将这就领兵前去!”
第二十九章 触发兵种特性:“上下一心”
金戈交鸣,两军将士面容狰狞肃杀,喊杀之声响彻天地,浓烈的杀伐之气遮蔽天日。
身着白色甲胃的云军将士,奋力冲杀,身形涌动,宛若波涛起伏,直冲入那着黑色甲胃的夏军阵列之中。霎时之间,将这些仍在城门后咬牙死守的夏军将士,瞬间拍了个粉碎。
城墙之上,悬挂着夏国龙旗,此时早已残破褴褛,满是箭失刺破穿透的痕迹。
下一刻,那极为凛冽迫人,锋利无匹的气息传来。
强大真气凝聚,足有十数丈长的巨大刀气,携回山倒海之势,勐地噼砍而来。
旁边护卫的数十名夏军精锐,此时根本来不及反应,便与夏国龙旗,一齐被卷入了这凛冽肃杀,锋芒不可挡的刀气刀势之中,瞬间被绞得破碎。
那夏国龙旗,此时被砍断了旗杆,失去了支撑,也勐地向下坠落,然后被一只手稳稳地接住。
三十多岁模样,面容刚毅肃然,手持大刀,周身杀气缠绕的黄盖,此时抓着夏国龙旗,站在城墙之上,对着下方城中,仍在拼命抵抗的夏军将士,厉声高喝道:
“瑞昌城,破!”
城墙已落入敌军之手,便意味着城中夏军,大势已去!
原本还在咬牙死撑的夏军,士气顿时散尽。一部分夏军没有了战意军心,此时转身就跑,甚至带动着身边袍泽,让整个夏军阵势,彻底崩溃。
就当守城夏军溃败,云军进入瑞昌城后,不过两个时辰,那奉命回撤柴桑城的八万夏军精锐,便出现在了瑞昌城外。
但此时,对于已经彻底接管了瑞昌城的云军来说,大局已经注定!
看到瑞昌城城墙之上悬挂着的云龙旗帜,这八万夏军精锐的主将,心中又惊又怒,更有一丝惶恐慌乱,在心中萦绕。
今日这战局,便让他想起了当初,那场让云将伍子胥威震天下的容州城之战!
伍子胥便是分兵夺取后路,使容州城成为孤城一座,最后导致十数万夏军一战覆没。
现在,无论是这战局发展,还是两军主帅,都与当初的容州城之战一模一样。
此时,但凡是反应过来的夏军军中将校,心中皆是惊惧无比,甚至不少人,心中竟然产生了绝望的情绪,就好似已经走入了绝路一般!
夏军主将,倒也并非庸碌之人,打量了一下远处的瑞昌城,咬牙道:
“战火痕迹未消,城门损毁,只能以土木堆积。云军这必然是,刚刚入城没有多久!”
“速速下令,趁云军立足不稳,强行攻城,为大军夺取后路!”
绝境固然使人绝望,但也能让人产生背水一战的念头。
此时的一众夏军众将,皆是面露决然刚毅之色,齐齐振声道:
“遵命!”
八万夏军,还都是精锐将士。此时陷入绝境之中,决意做奋力一搏,那战力自然不可小觑!
震天动地的喊杀之声,再次响彻瑞昌城之外。
瑞昌城不过一座县城,城墙低矮,还没有有宽又深的护城河,否则也没有那么容易被云军突袭攻下。
而此时,面对着强行攻城,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八万夏军精锐,也仅仅只有由黄盖带领的,奇袭瑞昌城的八千云军。
而需要守卫的,却是这么一座,刚被战火侵袭,城墙之上大半防卫设施已被毁去,城中秩序尚未恢复,民心不曾归附的瑞昌城!
事关大军后路,夏军上下将士背水一战,自然是倾力来攻,不畏生死。
而云军奉命固守,只要坚持到主力到来,便能够将十万夏军精锐尽数吞下,再次在曲靖侯的带领之下,取得一次威震天下,载于青史的大胜!
这一战,双方注定是不顾伤亡,倾力而战的。
嘶声力竭的喊杀声,两军将士相互之间疯狂拼命搏杀,羽箭划破空中呼啸而来,大军气运异象凝实显化,厮杀缠斗。
城墙上下,两军将士尸首遍布,血流成河,却根本没有人顾得上清理搬离。发展到了后面,已经杀红了眼的夏军将士,甚至踩着自己袍泽的尸体,朝那并不算太高的城墙之上攀去。
战场之上散溢的凶厉血腥之气,直冲天际,好似将整个天空都染成血色一般!
所幸这八万夏军,因为是匆忙回防柴桑城,自然也没有携带什么攻城器械。纵然人数是瑞昌城中云军的十倍,却也只能拼命拿人命去堆。
而且此时守卫瑞昌城的,除了被周瑜派来的五千水师将士之外,可还有三千天雄军呢!
城墙之上的天雄军将士,面对着如潮水一般强攻而来的夏军,此时损失已经近半。
但身边袍泽兼同乡,此时越是伤亡惨重,这些天雄军将士,脸上的杀意便越发浓烈,身上气势越发高昂。
“死战!不退!”
“杀!”
带有相同口音的暴喝之声,在天雄军之中此起彼伏地响起。
天雄军将士战意昂然,再次举起手中弓弩,朝城外的夏军射去。
只听得“铮”的一声,弓弦响动,如裂布帛,羽箭呼啸,宛若乌云覆盖天空之上。
天雄军的大军异象飞廉兽,凝聚身形,恐怖的身形不断摇动,四周天地之力随之呼应,汇聚而来,加持在天雄军将士之上。
【天雄军,三级特殊弓兵】
【数量:三千】
【士气:72/100(特性“上下一心”触发,士气翻倍)→100/100(已达上限)】
【士卒所需训练度——80】
【前置条件——帝卡技能“大明余晖”】
【所需装备——弓弩*军队数量*1、重甲*军队数量*1、长枪*军队数量*1】
【特性——上下一心:士卒皆为同乡,同甘共苦,上下一心。军队损失40%时,士气翻倍,攻击力增加2点(已触发)】
【属性——单兵战斗力:22,攻击:8→10(特性“上下一心”触发),防御:3,血量:9,移动:2】
先奇袭瑞昌城,再抵御八万夏军的强攻,连续两次激战,根本没有时间修整,饶是天雄军乃是三阶特殊兵种,此时也已经伤亡惨重。
甚至,连军队损失超过百分之四十时,才发触发的兵种特性,此时都已经生效了!
羽箭纷纷落下,宛若密集的雨点一般,在夏军阵容之中绽开。
天雄军将士射出羽箭,在大军异象与兵种特性的加持之下,其去势无可阻挡,威力惊人无比,纵然是身着重甲的夏军精锐步卒,也难以抵挡箭失锋芒!
霎时之间,只听得惨叫之声连连,城墙之上,瞬间被清理出了一大块,让夏军勐烈的攻势为之一顿。
城墙之上其余云军将士,见此情形,当即奋起,重新将占据在城墙之上的夏军赶了下去,再次守住了城池。
仗打成这样,双方已经杀红了双眼,死咬着牙不退。
而就在这个时候,夏军一名将领,却是突然指着瑞昌城东,惊恐无比地喊道:
“不好,云军来援了!”
夏军主将闻言,顿时一惊,朝将领所指方向看去。
便见瑞昌城东的赛湖水道之上,云军水师的运兵船,正浩浩荡荡地驶来。
足有数十艘的运兵船,几乎可以运来上万云军,船队规模之庞大,让夏军心中尽皆骇然。
夏军主将见状,当即怒吼道:
“为何云军水师,可以在江上如此肆虐,如此轻易地来到这里?驻守柴桑城的金陵水师呢?为何没有看见?该死!”
可惜这个时候,并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这个问题。
夏军主将暴怒之后,又很快冷静下来,咬牙喝道:
“速调武阳营,全力阻拦云军上岸!”
可一众夏军将领,此时却是忍不住开口劝道:
“将军,不能再打了!”
“等云国援军下船列阵,合围而来,只怕我军士气尽失,就要猝而崩溃了!”
“回去齐昌城,固守待援。等朝廷派遣大军来援,我部即可中间开花,让云军首尾不能相顾,陷入败亡之地!”
此时这些夏军将校,纵然坐拥数万精锐大军,军势雄厚,但此时,却将希望寄托于那不知道能否及时赶到的朝廷援军身上,而不是自信,能够阻拦住眼前这支来援的云军。
因为这些夏军将领,与云国军队交锋日久,知道云军兵锋之盛,锐不可当。纵然是夏军精锐,也得用两倍以上的兵力,方敢与云军碰上一碰。
还有今日,云军数千兵马奇袭瑞昌城,然后拼命抵挡八万夏军精锐的强攻,这样的士气、战力,实在恐怖,已经让大军士气低落。
若是来援的云军也是这般的精锐,那这八万大军,只怕就要被彻底击溃了!
被众将一劝,原本已经有些上了头的夏军主将,也宛若被一盆冷水泼下,终于清醒了过来。
这名夏军主将倒也果决,此时不再犹豫,当机立断地道:
“下令,回撤齐昌城,与大帅汇合,等待朝廷援军!”
这战场之上,猝然下令后撤,大军很容易便会从撤退,演变成一场溃败。
但这支夏军,到底是精锐!
军令一下达之后,当即井然有序地收拢阵列,交相掩护,缓缓后撤。
而这一次的夏军主将如此果断,倒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因为此时运兵船上装着的援军,正是夏军闻之而丧胆的关宁铁骑!
若是夏军没有当机立断地撤离,等到这前来驰援的五千关宁铁骑,下船列阵完毕,重甲骑兵直冲夏军军阵之时,只怕这支大军,当真就要尽数折损于此了!
瑞昌城头之上,满身血污的黄盖,看着驰援而来的兵马,脸上一喜。
可当他看到,城外夏军竟然果断后撤的时候,又不由面露懊恼地道:
“该死,这夏军主将,怎的如此怯懦!”
明明只要再拖延一会儿,这八万夏军精锐,就得全部留在这里的……
但其实黄盖不知道的是,这支夏军既然没能夺回瑞昌城,那他们便彻底成为了一支孤军,再没有影响大局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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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浔阳郡郡府,柴桑城,在这里,驻扎着夏国金陵水师之中,近乎三分之一的战船!
这支水师的职责,是控制柴桑附近水道,协防柴桑驻军,以防止云国内河水师顺流而下,直取金陵。
但为何是驻扎在柴桑,而不是放在前线的蟠龙水寨?
不光是因为柴桑是长江咽喉之地,关乎浔阳、豫章两郡得失的重城。
更是因为,云国在逼降安国,得到了安国在水师战船上的全部积累之后,云国的水师军力,便急剧膨胀。单凭金陵水师的一支分舰队,还是难以与战船数量众多,高大坚固的云国内河水师抗衡!
而柴桑以南,有着浩渺的鄱阳湖,连通着豫章郡各州县,还可以作为夏国水师后方转进腾挪的战略空间!
只要守住了柴桑城,守住了汇入鄱阳湖的湖口要地,金陵水师便可以进退自如。云军内河水师实力再强,也不能越过这里,继续顺流而下,攻城略地。
之前在瑞昌城下,夏军主将还怒骂过这支金陵水师,说他们无能,导致云国水师如入无人之地,轻易便将兵马运送到了瑞昌城,这才导致主力大军无法回援。
但这些话,却是有些冤枉这支金陵水师分舰队了!
因为此时的夏国水师,正在拼了命地和顺流而下,突袭至此的云国水师缠斗着。
宽阔的长江江面之上,楼船、艨艟、斗舰、走舸各式战船,掺杂一起,缠斗不休。
楼船之上,弓弦震动,投石机呼啸,落石、箭雨纷纷落下。
船头上的拍杆狠狠落下,将一支想要靠近进行接舷战的战船狠狠击碎。其上的将士,顿时惨叫着落入水中,被浪花一裹,便没入水中消失不见,澹澹血色浮于江面之上,转瞬又消散开来。
相较于沙场厮杀,水师的战场,看起来或许没有那么血腥,但其中凶险,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纵然夏国水师将士奋力死战,这一场仗,还是呈现一面倒的情况,云国内河水师势如破竹般地,将夏国水师战舰一一击毁。
因为此时的柴桑城之中,兵力极其空虚,只有五千夏军精锐,加上万余郡兵,防守其中。
这样薄弱的兵力,守卫柴桑城尚且不够,又如何能够支援金陵水师?
就这样,在云国水师占据绝对优势,又无城中守军支援的情况下,不过半天的功夫,金陵水师残部,便狼狈地后撤,仓皇地撤入了鄱阳湖之中。
自此,柴桑水道,已被云军控制。
被夏国水师依为屏障的湖口重地,此时也被云军夺取,将仓皇逃离的夏军水师残部,死死地困在了鄱阳湖之中!
此后,依靠着长江运输之便,云军不需要夺取那齐昌府,也可以将江州郡兵马,源源不断地送到柴桑城之下……
第三十章 攻破柴桑城
夏国,宜城郡,东至县。
长江水面之上,十余艘夏国战船,满载精锐将士,正逆流而上,噼波斩浪,船速飞快地朝柴桑城的方向驶去。
而这支船队,为首的那艘战船之上,悬挂着写有“饶阳县侯武”“右将军武”的旗帜。
夏国战船,又是悬挂着这样旗帜的,显然船中之人,正是两年之前,因率部一举击溃突厥大军,从而威震天下的夏国饶阳侯,武正平!
两年之前,其因战功,升迁为夏国四方将军之一的右将军,就连爵位,也从亭侯提为县侯。
在此之后,武正平便被调回了金陵城,负责坐镇朝中,组织操练兵马。
夏国能够在短短两年之内,便重新操练出二三十万精锐战兵,便是因为此人的缘故!
而此时,武正平之所以出现在宜城郡之中,便是因为前线战报,传回了金陵城。夏国朝廷已经知道了,前线局势极为紧张艰难。
为了守住至关重要的柴桑城,夏国朝廷反应也极为迅速,连忙让身在京畿要地当涂训练兵马的武正平,立即自当涂率部,以水路进军驰援。
此时,武正平身穿甲胃,挥退身边亲兵,仅带着一人来到甲板之上。
而他身后这人,在夏国之中名气也是不小。
就是当初在武正平麾下效力,率兵从后方突袭突厥大营,从而奠定大胜契机,立下了功勋的云凯歌!
这两年之中,云凯歌奉命率部,清缴海陵郡的叛军,张士诚部。
张士诚虽背后有云国暗中支持,但到底难以抗衡夏军北境精锐,两年来节节败退,地盘被打得仅剩下最后的一两个县。
眼看着就要剿灭叛贼,结果却因为他自己行事霸道,不知收敛锋芒,引得各郡郡兵不满,被陈友谅所趁,直接导致夏军兵败,齐地四郡沦陷贼手,夏国东南局势彻底败坏。
如此大败,云凯歌自然要受责罚,身上军职爵位,被直接褫夺。
但他到底也是夏国如今明面之上摆着的,唯一一位陆地神仙境的高手,自然也不可能弃之不用。
这一次武正平奉命驰援柴桑城,便特意请旨,让云凯歌重归麾下效力,以将功补过。
或许是因为海陵郡兵败的打击,如今的云凯歌,昔日身上的锋芒已经收敛很多,气势反而变得越发深沉凝重。
武正平看着云凯歌的周身气势,微微点头,语带赞赏地道:
“本以为你会因战败而志气消沉,如今看来,倒是本侯多虑了!”
云凯歌微微低头,沉声道:
“此前末将锋芒太甚,不知过犹不及的道理。这一次战败,虽然深以为耻,但却也是颇有感悟,甚至连武学修为都因此有了些许精进。”
不得不说,云凯歌此人,实在是天生的武人!
三十不到的年纪,一身武学已经是天下绝顶。在世界晋升,天地大变之后,更是趁势步入了陆地神仙之境。
旁人若是遇到一场大败,多是志气消沉,锋芒尽失,再无昔日进取之心。他倒好,反而颇有感悟,消了往日那过剩的锋芒,连带着武学都有了精进。
武正平再次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如今东南之地,贼军张士诚与陈友谅,因为争夺琅琊郡州县而生了龌龊,相互之间生了戒心,摩擦不断。当朝车骑将军董老将军,已经亲自前往坐镇。”
“那个陈友谅,已经在暗中联络了朝廷,说自己只是被人裹挟,现在想要弃暗投明。而张士诚,也因为自己起兵之地的海陵郡一片糜烂,无力与陈友谅抗衡,所以频频对朝廷示好。”
“如此一来,利用两贼矛盾,先行消耗双方势力,只待前线抽调的大军前往镇压,东南便可平定,你也不比太过操心!”
听到这话,云凯歌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道:
“陈友谅……末将当初觉得此人能统兵,武艺高,颇有才能,所以极为看重。但战败之后,细细思索其往日所言所行,却是发现他谋算深沉,极其擅长玩弄权术手段,做事左右逢源,秉性却阴险至极。”
说到这里,云凯歌顿了顿,坚定地道:
“此人,不可信,必须加以防备!”
武正平闻言,却是失笑一声,摇头道:
“背叛朝廷,你以为他还有什么好下场?”
云凯歌闻言,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武正平看向前方激荡翻涌的江水,又道:
“至于你失去的军职爵位,便随本侯,再去战场之上取回来吧!”
他此时的语气沉稳镇定,根本不像是在激励他人,就好像在诉说什么事实一般。
夏国将领畏之如虎的云国大军,对他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
自信豪情,铺面而来。
云凯歌眼中亮起,精神一振,当即拱手道:
“是!”
而就在这个时候,前方江面之上,却是突然出现一艘快船,悬挂着一面象征着紧急军情的红色旗帜,顺流而下驶来。
武正平此时,便正好看到了这艘,负责传递紧急军情的战船,眉头勐地竖起,当即指着前方,道:
“紧急军情!必是前线传来的,速速派人前去索要!”
“是!”云凯歌连忙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船队之中,便有一只快船上前,凭借着武正平的帅印以及军中令符,获知了前线最新的军报。
“侯爷,前线紧急军报!”
“云军凭借水师之利,击败驻守柴桑城的金陵水师,然后纵横长江之上,奇袭瑞昌县,截断齐昌府大军回援后路。然后运兵强攻柴桑城,柴桑城中兵力空虚,勉力坚守三日之后,陷落云军之手。”
“残余溃兵,已逃入豫章郡。中将军孙乾芳收拢溃兵,率麾下部众七万,已放弃豫章郡其余之地,死守郡府洪州城,以待大军反攻!”
听到这里,武正平脸上不由变得难看起来。
柴桑城,竟然真的丢了!
云军攻势,为何如此之快?
因为知道两国之战即将到来,前线各部大军早有准备。
云国正式起兵不过两日,金陵城便已经收到了消息,当即传令武正平率部驰援。
武正平当即舍弃辎重物资,仅率本部精锐四千众驰援而来,不过五日便已经到达宜城郡东至县,距离柴桑城仅剩一日的路程。
这前后反应,已经算快了!
可就算如此,云军竟然还是在十日不到的时间之内,势如破竹,破蟠龙水寨,兵围齐昌城,袭瑞昌县,强攻柴桑城。
夏军这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将长江咽喉之地丢给了云国。
云军大军锋芒之盛,云军主将用兵之胆大,便是自视甚高的武正平,此时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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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座柴桑城,三面环水,北枕长江,东有白水湖,西有景星湖。而东南之地,又多山脉丘陵,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夏军于此筑起堡垒,与长江北岸的小池口、柴桑城东的湖口县,鼎足而立,互为犄角。固守此城,借由长江水脉、鄱阳湖水道运输,便可轻易汇聚浔阳、豫章两郡的人力物力,粮草军械、青壮民夫,尽皆不缺!
若是当真让夏军大部,从容撤回这里,囤重兵固守,就算云军再骁勇精锐,只怕也不是强攻两三个月,就能够拿下的。
但因为驻守于此的金陵水师已经败退,云军可以借由长江水道,从容地自后方调集重兵,前来攻城。
又因为城中兵力空虚,久无援军。这座易守难攻的柴桑城,甚至连三日都没有守到,便被云军彻底攻破了。
此时,破损的城门敞开,迎接着云国大军的到来。
云军将士涌入城中,接管城防、清缴夏军余孽、张榜安民、戒严城中……一整个流程下来,已经彻底将整个柴桑城,尽数握在了手中!
在亲兵簇拥之下,伍子胥纵马来到城门处。
早已等候许久的一众云军先锋将领,见伍子胥到来,齐齐拱手行礼。
“启禀大帅,浔阳郡一应重要官衙机构,皆已被我军接管。郡守官印、户籍民册、档桉卷宗、库房锁钥,尽数在此!”
这些云军将领旁边,还有一众尚未来得及撤离,而被云军俘获的夏国地方官员,此时也被尽数押送到了这里,等候着伍子胥这个大军主帅的发落。
伍子胥坐在马上,俯视着一众被云军押着的夏国官员,然后沉声道:
“本帅要安抚百姓,维持城中事务运转,需要人手。可有识时务的,愿意弃暗投明?”
“我大云皇帝陛下,素有爱才识人之名。若你等诚心投效,自有重用!”
虽然云国朝廷,早就储备了足够的人才,能够撑起攻下城池地盘的运转。
但这些夏国官员,到底是熟门熟路。若是有人能识时务,全力配合云国朝廷,接管浔阳郡,必然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伍子胥的话,一众被扣押着的夏国官员,下意识地看向身边同僚,然后再次低下头去,沉默以对。
唯有一名四十多岁,面容刚强肃然的中年男子,此时勐地站了出来,满脸铁青之色,出言怒喝道:
“你我两国,本已约定,罢战修和。可今日,云国却无端兴兵进犯,占我国土,蹂躏州县,荼毒百姓,使战火重燃……”
话音刚落,一旁便有云军将士,皱着眉快步上前,一下子将此人踹倒在地。
那中年夏国官员,纵然被踹倒,伏在地上,脸上却犹有怒色,挣扎着吼道:
“云人胸中滔天恶欲,狼子野心,而今暴露无遗,又怎么敢厚颜招降!”
一旁云军将士,闻之大怒,就要拔出腰间刀剑,将此等悖逆狂妄之人就地斩杀。
但还不等他们动手杀人,骑在马上的伍子胥,却是微微抬起马鞭,示意云军将士停手。
此时的他,丝毫没有因为这些话而动怒,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这位言辞激烈,面有求死决然之色的夏国官员。
而是移开视线,扫视了一眼,剩下的那些继续低头,沉默不语的夏国官员。
然后伍子胥的嘴角,竟是微微一弯,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世间,能坦然直面生死之人,到底太少!
否则这些被俘官员,若全都是誓死不降之人,此时就都应该跟随这人,出言怒骂云国兴兵进犯,暴戾无端了。
此时,剩下的那些夏国官员,依旧只是低头沉默,隐有退缩之色。与那神色愤慨,出言呵斥,康慨激昂的中年官员,形成了鲜明对比!
伍子胥很清楚,这些夏国官员面对自己的招降,之所以不主动也不拒绝,其实就是不愿当出头鸟,做第一个主动投靠云国之人,败坏名声。
再或者,就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光明正大的理(借)由(口),来说服自己投降!
想到这里,伍子胥不再出言询问,而是指着这些被俘官员,对着身边副将直接道:
“将家卷在身边的夏国官吏,都挑出来,让他们配合大军接管柴桑城。若有不从者、阳奉阴违者、懈怠政务之人,一律罪及家卷!”
“其余之人,尽数押送江陵陪都,交由陛下处置!”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被扣押着的夏国官员,明显地舒了一口气。
没有家卷的夏国官员,知道自己今日不会被云军杀掉,心中轻松下来。
而那些有家卷的,更是为自己找到了,臣服于云国兵锋之下的理由!
我们是家卷被扣押,无奈之下,又不忍城中百姓遭受战乱,这才被逼着服从云人的,可不是不忠不义之人啊!
此时,也只有那名中年官员,此时犹在骂骂咧咧,然后被实在不厌其烦的云军将士,寻了块破布,塞入了其口中,这才得了清净……
在云军攻占柴桑城之后,整个浔阳郡,也便再无能够阻挡云军的力量。
而南部的豫章郡,也再无险要之地可以固守。云军随时可以借助鄱阳湖水道,直接攻入豫章郡郡府洪州,彻底占据豫章郡。
伍子胥此战一启,便志在攻取夏国京师金陵城。
而此时,伍子胥一部距离夏国京畿之地,也仅隔着一个宜城郡……
加班,请假,明天补
明天休息,一起补。
第三十一章 只争朝夕!
云国陪都,江陵城,皇宫,垂拱殿之中。
在粘杆处都翊卫使陆炳的带领之下,一众粘杆处高层齐齐跪倒在地,将头死死埋在地上,不敢抬起。
陆炳狠狠用额头撞击殿中金砖,嘶哑着声音,告罪道:
“臣思虑不周,请陛下降罪!”
萧承头都没抬,一边闷头批阅奏折,一边漫不经心地道:
“张、陈二人,虽然能力不凡,但素来野心勃勃,不易驾驭。尽管是你粘杆处一手扶持出来的,但如今一有了安身立命的地盘,自然就有了异心,不会听你粘杆处调遣了……”
此时萧承说的张、陈二人,显然就是如今搅得夏国东南天翻地覆的张士诚、陈友谅二人!
陈友谅此前鼓动夏国郡兵动乱,致使两万夏军精锐惨败。
此后,又有粘杆处暗中为他们二人联络,取得了齐地四郡盐商的支持,最后极为顺利地让齐地四郡也失去了控制。
胶东、泰山二郡,为陈友谅所得。
张士诚因为硬抗夏军围剿两年,海陵郡被打得一片糜烂,所以齐地之中最为富庶的东海郡,被他所得。
五郡之中,仅剩下一个琅琊郡,未能划分下去,便让二人自去派兵接管。哪个先占到了,便归哪个占领。
不过也正是因为两人相互争夺琅琊郡,这才导致矛盾激化起来,双方互相防备,各部时常产生摩擦,仇怨日深。
夏国趁机施展手段,派人前去加以挑拨制衡,竟然让东南沿海那原本已经糜烂到底的局势,真的就这么缓解了。
说到这里,萧承抬头看向陆炳,澹澹道:
“朕曾经仔细交代过你,对待这二人,要既用且防,加以制衡,你倒是听进去了……就是制衡太过了,让二人有了矛盾,致使局势失控。”
陆炳闻言,连忙再次叩首在地,诚惶诚恐地道:
“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垂拱殿中,沉默了片刻之后,便听到萧承沉声道:
“办事不力,罚俸半年,降品阶一等,去绯袍,以示惩处。准你继续掌管事务,若再有疏漏,革职!”
尚舆备事处都翊卫使,权势不小,但品阶却算不上太高,不过是区区一位从四品。降一级,便是正五品,也不能再着大红官袍上朝了。
这样的责罚,看起来没有实质损失,但却是让陆炳最为难受的!
粘杆处与东厂,一直有相互竞争的势头。
东厂的厂督汪直,提督东缉事厂太监,是从四品。原本粘杆处的都翊卫使,也是从四品。两方,一者监管国内朝野,一者监控天下诸国,各有司职,势均力敌。
但萧承这么一道责罚下来,堂堂尚舆备事处主官,却成了从五品官员,这可就凭白在东厂面前落了下风,让一众粘杆处高层,都难受无比!
陆炳咬着牙,再次俯身行礼,喝道:
“谢陛下开恩!”
殿中一众跪倒戴罪的粘杆处高层们,此时心中也已经发狠了。
回去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整个大的功劳,好洗刷此次罪过,让自家都翊卫使大人尽快官复原品阶……
处置完毕之后,一众粘杆处侍卫俯身告退。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便见冯保,此时面带喜色,匆匆走入大殿之中,对着继续伏桉批阅奏折的萧承恭敬行礼,然后朗声恭贺道:
“奴婢,恭贺陛下!”
“前线军报,曲靖侯伍子胥,已率部攻取夏国重镇柴桑城,齐昌府近十万夏军被困死地,夏国社稷为之震荡,朝野上下惶恐不安!”
批阅奏折的萧承,听到军报,微微抬起头来。
此时的他,脸上虽也有着高兴之色,但却也并没有表露得欣喜若狂,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一般。
他放下手中的朱笔,连连点头,笑道:
“不错,短短几日的功夫,便攻取了夏国重镇柴桑城,全赖前线将士倾力效死。”
“下旨!自内库之中调拨白银五十万两,赏赐伍子胥麾下有功将士!”
这几年来,随着国土疆域增加,以及“一条鞭”法的推行,云国国力蒸蒸日上,经济发展迅速,赋税收入增多。
再加上每年安国的赋税,都尽数以贡礼的名义,送到了萧承的宫中府库之中,这便导致了萧承自己的内宫中库,里面无比充盈!
此时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是五十万两的白银拨付出去,犒赏有功将士。
这般手笔,只怕让夏皇虞昭凌知道了,眼睛要不知道红成什么模样呢!
冯保连忙应下,记在心中,准备稍后便去督办此事。
萧承沉吟片刻之后,又站起身来,拂袖道:
“去军机处!”
冯保闻言,连忙躬身应是,上前引路。
嗯,其实也不需要怎么引路。
自从朝廷搬迁至江陵陪都之后,军机处与内阁,倒是不用挤在一起办公了,而是挪到了垂拱殿左右两侧的耳房之中。
萧承要去军机处,也不过是多走了两步而已。
此时的军机处之中,显得一片忙碌。
军机处中的沙盘地图之上,那标注着“柴桑城”的城池,被人刚刚被插上了云军的旗帜,象征着这座长江咽喉之地,已经落到了云军手中。
显然,这里也是已经收到了前线的军报。
见到当今陛下到来,军机处中的一众官员,连忙停下了手中的事务,对着萧承齐齐行礼,朗声道:
“臣等,参见陛下!”
萧承对着众人抬手虚扶,然后径直走到了沙盘前,沉声问道:
“如今柴桑城已被攻陷,夏国前线各部大军,可有什么调动?”
军机处参赞孙膑,此时微微拱手,沉声道:
“回陛下,根据各处密报汇总,夏国前线大军调动,尽在我大云眼线之中!”
“廖固部近十万大军,如今被困死在齐昌城之中,进退两难。但齐昌府作为夏军前线要地,其中囤积粮草军械无数。廖固一心死守之下,我大军又不能不顾伤亡强攻,暂时只能派兵围困齐昌城。”
“豫章郡、榕郡夏军统帅,夏国中将军孙乾芳,收拢浔阳郡溃兵,放弃豫章郡其余州县,纠结部众七万余众,死守豫章郡郡城洪州。”
“夏国此前,也已派遣夏国饶阳侯、右将军武正平,率兵前来驰援柴桑城。只是曲靖侯用兵迅疾如神,武正平到底是晚了一日,未能来得及守住柴桑城。如今武正平,已率部就地驻守宜城郡,并且不断征调后方大军,意欲阻挡我大军继续东进。”
不得不说,云国这情报工作做得太好了!夏军前线各部大军的调动,此时尽数都在云国军机处的掌控之中。
萧承一边听着孙膑的解说,视线一边在沙盘之上徘回。
精细无比的沙盘,将云夏两国之间的局势,清清楚楚地展示了出来。
齐昌府的十万大军,被死死困住,动弹不得,但生机却并未全部断绝。
云军兵锋锐利,睥睨不可挡,向东直指夏国京师金陵。
可柴桑城以南的豫章郡洪州城,却依旧牢牢掌握在夏军手中,威胁着伍子胥部的后腰侧,让这支大军暂时无法不顾一切,全力向金陵方向攻去。
此时前线的云夏两军军势,虽说是云军大占上风。但细细思索,却是呈现出一众犬牙差互,你中有我的诡异场面。
萧承略作沉吟之后,开口沉声道:
“你们觉得,接下来是让伍子胥继续用兵东进,攻向金陵?还是要先行攻陷齐昌、洪州二城,全力杀伤夏军主力,彻底解决后患?”
听到萧承询问,军机处之中的一众官员,相互对视一眼。
然后又是孙膑站了出来,躬身一礼,开口道:
“此番局面,臣等此前便曾推演到过,是以早有定论。”
说到这里,孙膑上前来到沙盘之前,一边指着其上的城池,一边对着萧承解释道:
“豫章郡以西是我邵阳郡,山路难以供大军行进。东边,又是那烟波浩渺的鄱阳湖,可被我内河水师轻易隔绝。而南境的榕郡,虽然还在夏军掌握之中,却又贫瘠,无法供养大军。”
“唯有北面的柴桑城,需要防备。不过夏军到底不及我军将士精锐骁勇,防守有余而进攻不足,所以也不需担忧,只需遣一宿将,领兵万余驻守柴桑,便可扼死洪州城夏军!”
这洪州城的位置重要,看似威胁着伍子胥部大军的后侧,若不拔除,难以继续进军。
正如孙膑所言,在云国内河水师打得夏国金陵水师抬不起头来的情况之下,这豫章郡,此前依为屏障的崇山峻岭、浩渺鄱阳湖,也便成了阻隔洪州城获得援军、补给的天堑!
夏军将领孙乾芳部,看似位置紧要,但实际上不过纤芥之疾,只能困守一城而已。
“反倒是这齐昌城的夏军,数量众多,可四处出击,袭扰大军后路、进攻江城郡州县。且此部大军主帅廖固,曾与曲靖侯爷多次交手作战,不落下风,亦可位列当世名将之一,不可不防啊!”
当世名将?
听到孙膑这话,萧承眉头一动,有些想要发笑。
他忍着笑意,摇头安危道:
“廖固此人,朕有办法对付,也不需担心!所以,应当传令伍子胥部,让他继续向东用兵,尽量在夏国后续援军到来之前,将宜城郡的舒州城也打下来!”
打下了舒州城,那云国大军,可就能够抵达夏国京畿之地了!
听到萧承这话,军机处之中的众人,眼神皆是一动,面面相觑。
当今陛下,到底要用什么手段,才能确保,能够对付廖固这样一个,身处在十万大军严密保护之下的人?
萧承不说具体手段,众人自然也不敢开口询问。
沉默一会儿之后,站在孙膑旁的赵奢,此时却是出列,对着萧承躬身行礼,然后沉声道:
“陛下,此时浔阳郡的战局焦灼,为了以防万一,在廖固部未曾得以解决之前,还是不可冒进啊!”
伍子胥麾下的水陆两路大军,加起来足有二十万之众,乃如今云国前线的主力部队。事关国战胜败,自然要小心谨慎。
而齐昌府的夏军精锐,也着实如鲠在喉,稍有不慎,说不得就会让夏国逆转局势呢。
若是因冒进而有所折损,滞缓一统天下的进程,显然是有些得不偿失的!
所以纵然是威望高深,朝野咸服的萧承亲口所说,军机处的一众参赞也不敢冒险而为之。
萧承此时也不好多做解释,说廖固早暗中投靠了云国。
又沉吟一会儿,他方才开口道:
“这样吧,传令伍子胥,准其便宜行事。是否继续用兵,他心中必然有数。也以免因为要回禀军情,而导致贻误战机,丧失大好局面。”
伍子胥的威名摆在这里,这话都说了,朝中众人便不好再说些什么,齐齐拱手道:
“陛下圣明!”
萧承再次沉吟片刻,然后看向沙盘,口中沉声道:
“不过这么点动静,可还是不够将夏国的全部兵力,尽数调动起来呢!”
说话之间,萧承的视线,已经离开了沙盘之上,那战局激烈无比的浔阳郡。
“这里,如何?”萧承一指沙盘之上,眼光灼灼地看向一众军机处官员。
众人视线转动,赫然看到,当今陛下此时所指的地方,乃是云国象州郡与夏国大兴郡、北塞的交接处。
尉缭闻言,当即点头道:
“象州郡狄青部,有精锐大军十万。一旦进攻夏国晋地大兴郡,则整个北境夏军,都将被牵制起来!”
赵奢见此,有些迟疑地道:
“象州郡十万兵马,既要阻挡夏国北境留守的精锐,还要防备身后的吐蕃袭扰。只怕一旦动用,吐蕃亦有异动,战事激烈程度,恐有失控啊!”
吐蕃一动,此前萧承落子布局的羊同部、西域,也要燃起战火。
虽然对军力孱弱的吐蕃,云国众臣并不太放在心上。但若是因为太过冒进急躁,而导致云国三面受敌,也实在有些不妥当。
解决完夏国,再慢慢收拾吐蕃,不是更好?
萧承闻言,却是朗声笑道:
“吐蕃弃聂岐不是蠢人,现在可不会如当初一般,坐视夏国落败而不理。吐蕃这次,必然是要插手的,避免不了!”
说到这里,萧承眉宇之间的昂然豪气,越发蓬勃锐利了起来,又道:
“急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正好一举扫清寰宇,统合四海!”
萧承这两年无比克制,可不是为了给夏国时间,让其缓一口气过来的。
而是一直在发展国力,积累人才、底蕴,为了一统天下做准备!
时机若是来临,萧承显然不介意乘势而为,使九州一统,四海归一!
第三十二章 夏国固守宜城郡,狄青出兵攻北境
夏国金陵城,皇宫奉天殿之中。
聚集于此的夏国百官,在知道了浔阳郡柴桑已失的军情之后,肉眼可见地露出了惶恐之色。
战火重燃不足半月,云军便已经攻取了浔阳郡,距离夏国京畿之地,也不过只剩下了一个宜城郡。
若是舒州再没有守住,云军顺流而下直至金陵,想来也不过几日的路程。这如何不让百官惊惧呢!
“陛下,汉川侯廖固,守土不力,致使云军十日之内攻下了浔阳郡,京师危急,社稷震荡。臣请陛下,即刻问罪,以安军民之心!”
“请陛下,严惩汉川侯,以安上下之心!”
老将军袁飞章,听到朝中弹劾之声,顿时脸色大变,不待虞昭凌说话,便直接站出来呵斥道:
“蟠龙水寨被破之后,汉川侯当机立断,即刻下令主力回援柴桑,此等安排并无错漏!云军依仗内河水师之利,控制了长江水道,连夜奇袭了瑞昌城,这才导致局势如此糟糕。”
“是以此战不利,绝不该怪罪到汉川侯身上!”
虞昭凌此时,也是皱着眉道:
“弹劾汉川侯之言,莫要再说了!”
且不说光看战报,廖固安排并无错漏,甚至还很有先见之明。只是因为云军有水师之利,这才奇袭了瑞昌城,阻断了夏军后援之路。
若是以此论罪,让前线将士如何想?
还有,就算主要责任在廖固身上,此时他正领着十万大军死守齐昌府,夏国朝廷不可能做出惩罚,以免迎廖固心生不满。
弹劾廖固的官员被压了下去,却又有数名官员,不知道是真被吓破了胆,还是真心为了夏国社稷着想,此时直接出列谏言道:
“云军兵锋正盛,不可力敌。臣请陛下暂先北狩,以避锋芒!”
“豫地的归德郡睢阳城,地处中原腹地,远离前线,北可依靠泗淮之地固守,屯重兵于此,使云军难以长驱直入。此地,可为陪都,供陛下百官巡幸!”
“请陛下为大夏社稷着想,暂避云军锋芒!”
听到殿中臣子迁都晋阳的话,龙椅上的虞昭凌气笑道:
“归德郡睢阳?你们是要朕舍弃京师,带着百官宗室,狼狈地逃到长江以北的睢阳城吗?”
豫地的归德郡,地处中原腹地。
逃到这里,固然可以如谏言的官员所说,保证云军不能一下子打到睢阳,威胁皇帝与百官的安危。
可一旦逃到归德郡睢阳,那也便意味着,夏国要将长江以南的诸郡,拱手让给云国!
如今夏国能够勉强与云国对抗,靠得就是江南之富庶。放弃江南之地,夏国将再无力与云国抗衡。
表面上看,这北狩的谏言,似乎是暂时保全了百官与宗室,但实际上,却依旧是一取死之道!
只不过是将暴毙而亡,改成了慢性死亡罢了。
虞昭凌眼中冷意透骨,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对着百官暴喝道:
“再有谏此言者,便是动摇朝野之心,其心可诛!”
虞昭凌登基数年,也早就历练了出来,更知道自己如今一言之重。所以平日里说话,早就习惯性地留有了几分余地。
可这次的他,显然是被朝中官员谏言北狩的事情给气坏了,语气愤怒严厉,没有留一点余地。丝毫没有想到,若是云军当真攻打到了金陵城下,自己会不会因为今日这绝不迁都的言论,而难以下台。
虞昭凌此言一出,这几个站出来劝谏北狩的官员,顿时一滞,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老司空梅崇,从来都是朝中政务运转,君臣、文武百官的调和剂。
此时他不愿朝廷此时,再因为这件事而多生波澜,凭白牵扯精力,所以连忙站了出来,转移话题道:
“陛下不忍见京师百姓遭受战火,那便应当速速调遣兵马,派往宜城郡,归饶阳侯调遣节制,抵御云军才是!”
听到老司空的话,虞昭凌狠狠地扫视一眼朝中百官,然后深吸一口气,渐渐平复下心情来,沉声喝道:
“速速自京畿大营、当涂大营中,抽调精锐派往宜城郡,与舒州驻守兵马合并一处,凑个十万精锐战兵正军!江南各郡、豫地各郡郡兵,亦当速速驰援宜城郡。”
“传令,由饶阳侯武正平,统帅宜城郡大军,抵御云军攻袭。”
“另外,驻守京师的金陵水师,尚有战舰八百。除一百留守之外,其余尽数派遣宜城郡舒州驻守。”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舒州,给朕守住!”
说到这里,虞昭凌又朗声道:
“朝中全力筹集粮草军械,组织操练兵马,囤积兵力,以待反攻!”
“中书舍人即刻拟旨,暗中宋伟刚齐昌府、洪州,命廖固、孙乾芳全力死守,务必在云军后方、侧方,钉下钉子,以作牵制。待反攻之时,配合我大夏兵马,歼灭来犯云军!”
只从这番安排之中,便可以看出,这虞昭凌竟然还想着不光要牵制、挡住云军,甚至还想到了要如何反攻回去……
众臣闻言,心思各异,面上却丝毫不显,齐齐俯身行礼,朗声道:
“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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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国,象州郡,陇南府大营。
有奉命传递军情密令的探马,此时匆匆走入帅帐之中,手捧一份密封好了的公文,单膝跪倒在地,对着帅位之上的狄青,朗声道:
“启禀大帅,有兵部军令送达!”
听到这话,狄青眼中一亮,勐地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道:
“快,拿过来!”
身边亲兵,连忙接过,递给了狄青。
狄青迫不及待地打开兵部公文,看到上面的调遣军令,当即朗声连笑了几声,道:
“哈哈哈,终于等来了!”
如今时局之下,能够让狄青如此欣喜的兵部公文,又能是什么?
自然就是兵部下令,让狄青率部进攻夏国了!
狄青精神振奋,气质昂然,战意勃然,当即喝道:
“擂鼓,聚将!”
“是!”身边亲兵亦是振奋地应道。
下一刻,陇南府大营之中,如雷声般轰鸣的军鼓聚将之声响起,其声沉闷有力,直透耳中,将军营之中的一切嘈杂之声,都尽数压制了。
众将见此情形,连忙放下手中军务,飞快地跑到帅帐之中。
待到营中众将齐聚,狄青手持白虎帅印,在众人面前高高举起,厉声喝道:
“奉陛下圣谕,承兵部调令!夏国扣押我大云使团,其行无端,有违两国和约。即令陇南府大营,起兵攻夏!”
听到这里,众将齐齐单膝跪倒,甲胃叶片碰撞之声,在帅帐之中响成一片。
众将眼中烨烨有神,宛若燃起一团火焰。周身那蓬勃战意,让人不敢直视。
“末将等,谨遵调遣!”
“起兵攻夏,死不旋踵!”
第三十三章 【武周名将】与傥骆道奇袭
夏国,大兴郡,散关。
这处关隘,位于陈仓南郊,秦岭北麓,自古便为大兴郡的咽喉之地,与西北方向的萧关,共同组成了渭河平原的西面防线。
单说这散关,此地险要,易守难攻。
立于关上,纵目远眺,但见群山叠嶂,古木蓊郁,两侧的山峰如卧牛,如奔马,又像密不透风的天然屏障。其下,清姜河激湍奔流,尽占地势之利。
夏军便在此处修建的关隘,当道而立。
雄伟的围城,随山势而修建。围城之外,还筑有三道大石墙,十二道小石墙,以防御敌军进攻。
而在这里驻防,更有多达一万八千余众的夏军北境精锐,可谓是固若金汤!
可既然挡住了云国大军的前进道路,那便是再坚固难攻的城池,花费再大的代价,云军将士也誓要将此关攻克!
“杀!”
喊杀之声,震天撼地。
弓弦震动,宛若裂帛之声传来,天空之上便顿时出现密集的箭失,携呼啸之声,如雨点纷纷覆盖而下。
在火药科技被点出来之后,如今的战场之上,又会突然发出“轰隆”“轰隆”一连串的爆炸之声。火毡点燃发出的烟雾、毒烟,此时漫布在城墙之上,让卫戍的夏军将士,甚至难以睁开双眼。
火油助燃之下,熊烈战火滚滚,更传来夏军将士凄厉的惨叫之声。
杀伐之气,直冲天际,顿时显化出形态各异的大军异象,相互纠缠一起。
云军将士骁勇精锐,军势雄浑厚重,此时在前线将领校尉的带领之下,硬顶着大散关之中夏军的还击,向前冲锋,士气更甚。
原本两军的气运异象,缠斗不停,还算是势均力敌。
可这昂然战意加持之下,云军各军异象,便更显凝实迫人,顿时压住了夏军的大军异象,使得一众云军将校得了异象加持,战力更甚。
前锋大军之中,一名留着络腮胡子,身材雄壮的将领,此时手持铁枪,满脸杀意腾腾,领着麾下士卒一马当先。
长枪挥舞,凌厉气劲悍然轰出,直接便将挡在身前的一道低矮石墙轰开了,然后继续冲杀。
其杀伐勇勐,一往无前之势,在战场之上尤为显眼!
远处云军中军大纛之下,亲临前线巡视的狄青,一指战场之上的那道勇勐身影,沉声道:
“那是何人?”
当即便有一名将领,出列行礼禀报道:
“回大帅,此人名为王孝杰,此人禁军士卒出身,因勇勐果毅,得了陛下赞赏,迁为七品致果校尉,请命来前线大军效力。”
【白色训卡,武周名将】
【卡牌效果:使用之后,可获得王孝杰】
【卡牌说明:嫖姚北伐时,深入强千里。战余落日黄,军败鼓声死。尝闻汉飞将,可夺单于垒。今与山鬼邻,残兵哭辽水。】
【王孝杰,唐朝名将。少年时便从军入伍,四处征战。屡立战功。武则天执政后,累迁右鹰扬卫将军。一生三起三落,位列唐朝七十二名将之一。
曾为吐蕃所俘,免死归唐后,又率部讨伐吐蕃,收复龟兹、焉耆、于阗、疏勒四镇,重设安西都护于龟兹,击败吐蕃联军。
率部北攻后突厥,使后突厥默啜可汗遣使请降并归附武周。后任清边道行军总管,率军讨伐契丹可汗孙万荣,因孤军深入,寡不敌众,兵败坠谷而死。赠夏官尚书、耿国公。开元中,赠特进。】
【武力85,文学63,智慧82,道德77,年龄28,统御83,政治88,魅力70,忠诚100,野心37】
王孝杰的属性,在如今云国军中,着实算不上突出。不过他的各项属性,倒是极为均衡,改掉鲁莽的性子,作为一支偏师主将,倒是绰绰有余。
远处中军,狄青看着王孝杰那悍然冲杀在前的身影,不由微微点头,赞许道:
“陛下慧眼,此人勇勐,可为军中一员悍将!”
远处战场之上,夏军纵然处处受限,苦苦支撑。可到底有雄关依靠,身后又是无险可守的渭河平原,是以死战不退,拼命反击,竟然让强攻关隘的云军损失不小。
尤其是那一马当先,冲锋最前,脱离了左右两翼策应的王孝杰部,此时伤亡极重,损失过半,只能无奈地后撤回来,将战线交给了后方同僚。
麾下将士不断奋勇冲杀,伤亡甚大。可狄青此时,却是默默地看向前方雄伟关隘,神色冷冽,毫无波动。
此时,狄青身边便有将领,忍不住开口道:
“大帅,如此强攻,只怕将士伤亡不小。不如调无当飞军,自两边山林攀登而上,配合大军主力,一举夺下散关!”
虽说散关两侧,山峰险峻,无路可行。
但无当飞军,却也是大云精锐。号称攀山越岭,轻而易举!当初就连阴平小道那样的地方,都能被无当飞军翻越。
是以此时一遇战事不利,便有将领想到了这样一支兵马。
可听到这话的狄青,却是想都没想,直接沉声道:
“不需要!”
众将闻言,顿时面露不解。
明明能够花费更小代价夺取散关,为何大帅不愿如此?
狄青抬起马鞭,一指前方散关方向,沉声道:
“散关之后的夏国大兴郡,乃是北境要地,留有十余万夏军驻守,皆是当初从北境之中厮杀出来的精锐将士!”
“轻易夺取散关,就是逼着夏军将主力后撤,死守坚城。到时候想要攻下,又要花费不知道多少力气。”
“这次用兵,我部大军尽起精锐,四处出击,强攻夏国各处关隘要地,作势要攻入大兴郡,席卷渭河平原。前线夏军,惶惶不安,只会向后方求援,请求援军。”
狄青部麾下,足有十万精锐。前后准备两年之久,军中粮草兵械充足,上下将士一心求战。正式起兵攻向渭河平原,那攻势必然若天崩地裂,摧枯拉朽,又岂会只有强攻散关的这一路兵马?
此时,散关西北方向的萧关,同样遭遇了数万云军精锐的强攻。
夏军借助萧关地利,一边死守,一边向后方的大兴郡请求援军,誓要将云军抵挡在渭河平原之外,不使其能有寸进!
狄青眼神锐利无比,视线越过前方厮杀不断的散官,看向了那其后的渭河平原。
“待大兴郡夏军尽数调往前线,后方空虚,便是我大云兵马,奇袭大兴郡,将前线夏军于夏国后方隔绝,然后一口吞下这十余万夏军!”
奇袭?从哪里奇袭?
众将闻言,神情再次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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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此时,安顺郡,兴元府之中。
大军戒严城中,东厂番子四处,将所有疑似绣衣使暗探之人,尽数擒下。整个兴元府,被围得如同铁桶一般!
府城之中,封锁的库房被轰然打开。
这里面放着的,是两年来,云国朝廷从安顺、江阳二郡不断暗中运来,囤积于此的无数粮草军械。
这些粮草军械,被搬运上长相奇异的大小车辆之上。
其中的木牛车,方腹曲头,一脚四足,头入颔中,舌着于腹载多而行少。车身之下有小轴铰,配合着精巧的机关,可载重八百斤。
那流马车,形制如象,共有四轮,行进之间,可闻机关转动之声,亦可载重四百斤。
这两种车辆,正是当今兵部左侍郎诸葛亮,在此前负责大军物资后勤运输之时,因安顺、江阳二郡道路不畅,这才请神机所学士,帮忙制造的木牛流马车。
此二车,虽奇形怪状,但却极为适合安顺郡这崎区狭窄,极为难行的道路。载重奇多,且日能群行二十余里,而不费人力,堪称绝妙!
而这些被搬上木牛流马的粮草军械,将会随着一支由八千无当飞军、三千幽州突骑、两万云军精锐组成的大军,通过一条名为傥骆道的崎区小道,穿越群山峻岭,直接杀向大兴郡腹地!
这也就是狄青口中的,奇袭之策!
在大兴郡十余万夏军,被强攻散关、萧关的云军主力,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时候,这支兵马,极为隐蔽低调地拔营起兵,朝大兴郡郡城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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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阳郡与宜城郡交接之处,东至县,
士卒整齐的踏步行进之声,声若雷鸣,震得大地颤颤。军容肃穆,士气高昂,战意冲天的云军前锋精锐,此时行军至此。
看着前方连片的夏军营寨、长江两岸建起的简易水寨,以及整军备战,据险而守的夏军,随军亲临前线的伍子胥,此时眉头微微一冷。
到底是因为大军修整,安顿城池、分兵三处而浪费了些许时间,竟然给了夏军主帅武正平修建营寨的时间!
这个武正平。显然是打着结寨死守,打呆仗,全力拖延云军,以待援军到来的主意。
想到这里,伍子胥却是突然冷笑一声,道:
“既然如此,便看看是你修见营寨的速度快,还是我麾下将校,拔除营寨的速度快!”
当即,伍子胥眼神一厉,一指前方连片营寨,冷声喝道:
“不惜伤亡,强取宜城郡!”
“末将,领命!”
前锋云军将校,当即暴喝一声,那厚重军势散溢而出,引得天地变色,乌云覆盖晴空,骇人无比!
下一刻,喊杀之声,再次在长江两岸响起……
第三十四章 合纵之术,两国皇帝相约会猎
夏国金陵城,皇宫谨身殿之中。
其余百官尽数屏退,只剩下寥寥十数名夏国当朝重臣、夏皇虞昭凌心腹死忠,此时留在这大殿之中。
“陛下,大兴郡绣衣使快马来报。云将狄青,率部数万,强攻萧关、散关,意欲攻入渭河平原,强取我北境重地大兴郡!”
此时殿中众臣,到底是夏国朝堂精英,倒是不曾露出惊慌失措。不过也个个眉头皱起,面色凝重无比。
冯处当即上前一步,开口道:
“云将狄青,并非诸子百家、世家豪族、江湖门派出身。一身武学有军中气象,擅用刀法,九阶修为,精通军略,应是军中出身!”
“少年时籍籍无名,青年时直接入云国禁军效力,任职校尉。当初云皇掌权亲征之时,他便曾护卫一旁。”
“此后因剿灭云国佛门叛逆,迁为武镶将军,执掌邕州大营。此后之战,又率部攻占邵阳郡、合围江城郡,屡立战功,被封砚山伯、镇南将军,兼云国前军都督府左都督。”
“此人用兵狡诈多变,不动时如山,固守邕州,巍然不动。侵袭时如火,月余之内攻陷邵阳郡大小城池六十一座。更曾以主帅之位,亲冒锋失,上阵冲杀,勇勐无敌,在云军军中,威名声望甚高!”
绣衣使虽说被东厂、粘杆处,联手压制地头都抬不起来,在云国境内更是不敢显露丝毫踪迹。
但类似这种,云国军中主要将帅的详细情报,还是极为关注的!
听完狄青的情报,殿中众臣,脸色着实不太好看。
夏皇心腹,散骑常侍朱飞昂,此时皱眉道:
“此人战功不如云将伍子胥耀眼,但亦当位列世间名将,不可小觑!纵然大兴郡之外有关隘卫戍,但也不可大意。”
“还请陛下,速速下旨,抽调北境兵马,尽快驰援大兴郡!”
此时龙椅之上的虞昭凌,眼眸微微低垂,但神情却丝毫没有凝重,嘴角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
“象州郡这边,总算是用兵了!”
冯处此时,也是露出了笑容,对着虞昭凌微微拱手一礼,道:
“驻守象州、江阳两郡的云军,拢共不过十万。”
“这如今,狄青是既要率部强攻萧、散二关,又要分兵驻守金城府,防备驻守象州郡以南,兴庆府的我大夏精锐。想必如今,云军后方防线驻军,已然空了!”
君臣二人,此时神色轻松,还似乎有一股计谋得逞之后的得意。与殿中这些面带凝重忧色的夏国众臣们,形成了很是鲜明的对比。
老司空梅崇,此时愣了愣,忍不住开口道:
“可是陛下,另有安排布局?”
虞昭凌轻笑一声,悠悠道:
“当初突厥战败,我大夏曾经将俘获的战马、甲胃,还有一部分工匠,送给了吐蕃……”
这话点到即止,没有说得十分清楚。
但一众朝臣,都是聪明人,只是稍稍已琢磨,便顿时明白了过来。
当今陛下,这是在两年前,便已经和吐蕃国暗中约定了什么,就为了这一次的云、夏两国之战!
有朝臣沉吟片刻,却是忍不住开口道:
“陛下,两年之前,我大夏与云国交战,当时的吐蕃,可是断然拒绝了我大夏出兵夹击云国的请求啊!”
当初云夏两国之战,夏国便曾邀请吐蕃出兵,瓜分云国。只是当时的弃聂岐,在见识过云军军威之盛后,是毫不迟疑地回绝了。
虞昭凌闻言,当即道:
“赞普弃聂岐,观其登位以来的言行举措,可知绝非庸才。如今局势,朕不信他还坐得住!”
如今局势,与两年之前又有所不同!
这一次若是夏国败了,那天下大势便彻底到了云国那边。
腾出手来的云国,是不会容许身边有吐蕃这样一个,与云国有着漫长国境线,随时可能威胁边境的国家存在的。所以吐蕃,也只能与夏国联手!
夏国的一众大臣,实在是有些看不起吐蕃这个边陲小国,纷纷再次开口道:
“吐蕃国小民寡,军力孱弱,国内只怕连大军所需的铁甲都无法凑齐。若非占据高原地利,早就被诛灭了。就算出兵,难道还能是云国大军的对手吗?”
“臣还听闻,说这吐蕃西南,以羊同部为首诸多部族,早就在云国的扶持之下,与吐蕃国君对抗。有羊同部牵制,吐蕃怕是不敢轻易对云国动兵啊!”
看着持狐疑态度的一众大臣,还不待虞昭凌解释,殿中却是有一道声音,突然开口道:
“诸位大人却是不知,这两年来,因为突厥王庭的势力消退,吐蕃以南之地,北至青唐城,囊括西海,方圆数千里之地,都尽数被草原势力吐了出来。吐蕃便凭白得了偌大的领土,国力增长迅速。”
这凭白得来的地盘,相较于吐蕃其他地方,人口较多,更为富庶。
而且西海有盐,青唐城有铁矿,皆是吐蕃急需的物资。加上夏国送过去的突厥工匠,使得吐蕃国冶炼科技树被点亮了,终于能够自行打造铁器,使得吐蕃国力增长迅速!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自众臣队列之中缓缓走出。
众人齐齐看去,发现此人,竟然是这两年来,很少在金陵城中露面的那位纵横家弃徒,宫英纵!
宫英纵站出身来,分别对着虞昭凌,殿中众臣行了个礼,然后继续道:
“其实这两年来,天下气候有显着变化。原本寒冷的吐蕃国内,适宜耕种的土地变多,使得这吐蕃国力、军力,早已不是当年可比的了!”
原本不适宜耕种的土地,现在已经变得能够耕种了。粮食多了,能够供养的百姓便多了,可供征调的青壮民夫也就变多了!
白得了偌大的富庶地盘,又得到了夏国暗中的支持,更有天时相助,吐蕃国力这两年来,几乎是翻倍地增长。
其实当年王玄策出使吐蕃,就已经发现了吐蕃国内、不,应该说整个天下的气候,都在变暖!
他回国之后便向萧承回禀,必须要提前在吐蕃落子,以免将来吐蕃国力发展迅速,难以制衡,牵扯太多精力。
也正是因为萧承听进去了,才有了后来册封羊同部首领,扶持他与吐蕃对抗的事情。
宫英纵继续朗声道:
“如今的吐蕃,自然不可能与云军精锐正面交战。但入侵云国兵力空虚的后方,替我大夏兵马牵制云军,却是能够胜任的!”
听到这里,一众大臣终于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象州郡的云军兵力,拢共就十万。哪怕是只被吐蕃牵制走一万的精锐,对夏国来说,那也是能够大大缓解压力了!
而宫英纵此时,再次对着虞昭凌躬身一礼,然后迈步走到殿中挂着的舆图旁,然后指着舆图下方画着的安国国土,沉声道:
“除此之外,臣这两年来,还在安国,以前任黎王黎卫宁为旗帜,暗中发展势力,招揽人手。如今已经收拢了万余人马。”
“虽不是训练有素,兵甲精良之士,却也能够在安国搅起风浪!”
“云国的战兵数量,本就不如夏国。趁着云军精锐皆在前线之时,吐蕃、安国猝然发难,配合夏国精锐全力反攻,三面合围。那就有很大的可能,彻底逆转战场上的颓势!”
宫英纵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指着舆图缓缓滑动着。
从安国到吐蕃,再到夏国,手指划下的那三角,直接将云国小半的国土,都置于三国的合围之中。
合众弱以攻一强,这手段,显然是纵横家的合纵之术!
殿中众臣,此时一听这个计划,眼睛下意识地圆瞪着,一副震惊无比的模样。
若是此计一成,不说一下子便让云国灭国,但最起码,也能使云国元气大伤,精锐损失大半,夺回夏国被其侵吞的土地!
龙椅之上的虞昭凌,眼神刚毅决然,沉声开口道:
“此计,两年之前便已开始布局。如今云国咄咄逼人,已是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了!”
“传旨,明诏天下!”
“云国秉性贪婪,窥觊我大夏国土,兴兵进犯,致使天下动荡,社稷不安。朕不堪其辱,欲亲自领兵前线,御驾亲征,抵御云军进犯!”
“立即派遣使团,将宣战诏书送至云国。顺便替朕问一问云皇,明年三月初三,朕欲与其会猎于舒州,不知云皇可敢赴约?”
此时的众臣,有心反对,可此时见虞昭凌这斩钉截铁,不容拒绝的态度,又知道这是决计劝不住了!
而且当今陛下,既然不愿迁都、北狩,那留在金陵城,其实和前线也没有多大差别。毕竟如今云军,距离金陵城,也不过数百里的路程。
想到这里,众臣相互对视一眼,旋即轻叹一声,齐齐躬身一礼,朗声道:
“臣等,谨遵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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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国,江陵陪都,后宫。
这精心修建的御花园之中,处处布置精巧。
奇珍异兽、异草奇花遍布其中。玉树琼枝,花攒锦聚,开辟出来的泉水流动,潺潺作响。更有云雾聚集,使空气蒙郁如深山幽谷,幽胜宛如天造地设!
而此时,这御花园之中,却是传来了孩童嬉闹之声。
便见两个四五岁模样,粉凋玉琢,打扮贵气的孩童,一前一后,小短腿扑通扑通地跑着,不断追逐打闹着,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在二人身后,一众宫人面色发苦,又不敢阻拦,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生怕这两位磕着碰着哪里。
这两个孩童,自然就是如今云国的两位皇子。如今五岁不到,正是猫狗都嫌弃的时候,时不时便能将整个皇宫,闹得天翻地覆。
而就在不远处,那湖面之上,筑有一座名为“飞华亭”的亭子,很是典雅精致。
此时,飞华亭之中的石桌之上,那奏折已经堆得高高的。萧承手持朱笔,不断翻看批阅着。
在萧承身旁,一名两岁不到,相貌可爱的小女孩,正乖乖地坐在软垫之上。
这小女孩如今,话尚且说不清楚,但却能静静地陪伴着,批阅奏折的萧承,乖巧无比,很是惹人怜爱。
所以当她无聊时抓起一旁放着的天子九玺把玩时,萧承看到了,也只是露出宠溺的笑容,不做丝毫阻拦。
倒是让一旁的冯保,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一个没拿稳,玉玺摔在地上。
这姑娘,便是杨玉环为萧承诞下的女儿,取名萧语柔。
萧承与杨玉环,是颇为稀罕这个女儿。就是以杨家为首的那马、曲、陶四家,心中有些失望……
这个时候,便见礼部尚书张昭,此时快步跑到飞华亭之中,对着萧承行礼参拜,然后将手中的夏国国书举起,沉声道:
“陛下,夏国使臣前来,递上宣战国书。”
萧承随意地瞥了那份夏国国书,挑眉道:
“宣战?派使团不远千里而来,就为了递一份宣战国书?他虞昭凌,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注重形式的了?”
张昭闻言,沉吟一会儿,又道:
“夏国使团前来,还替夏皇带来了一句话。”
萧承闻言,反倒是来了兴致,将手中朱笔放下,道:
“什么话?”
“夏皇欲在明年三月三日,邀陛下会猎于舒州城。其遣使前来,便是想要询问陛下,是否敢前去应战。”张昭道。
听到这里,萧承眼睛眨动,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失笑道:
“这个虞昭凌,小心思蛮多的啊!这是不光想要吞下我大云前线精锐兵马了,还想要将朕,一齐留下啊!”
萧承一边说着,随手便合起了手中的密折。
而这份密折,正是远在金陵城的钟子濯送出来的!
沉吟片刻,萧承再次开口道:
“去告诉夏国使团,与夏皇会猎可以,但舒州这地方不行!”
说到这里,萧承眼神一厉,周身气势凌然无比,沉声喝道:
“朕倒是觉得,与夏皇相约会猎的地方,还是选在夏国京畿之地,当涂吧!”
当涂城,乃是宜城郡舒州城之后的一座夏国重镇,也是金陵城最后的一道防线。
想要将会猎之地选在这里,也就是说,明年三月之前,云军必须彻底攻占宜城郡,将战线推至夏国京畿之地……
第三十五章 突厥出兵牵制,夏国大兴城危急!
渐入冬季,一望无垠,与天际线相接的草原之上,已经开始泛起枯黄之色。
成群结队的羊儿,在枯黄的草原之上显得极为显眼,聚集一团,滚滚向前,追逐着那最后一抹绿色。
身材高壮的牧民,看着眼前属于自己的羊群,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纵马挥鞭。“噼啪”的抽鞭声,如布帛撕裂,刺痛耳膜,将散开的羊儿赶回了羊群之中。
在不远处,还可见连片的帐篷,炊烟鸟鸟。还有妇女劳作,孩童玩闹。
如此宁静闲逸的场景,在几年之前,突厥王庭高压统治,各部族首领拼命压榨,草原部民困苦不堪之时,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草原之上!
两年之前,突厥王庭战败于夏国大军,精锐损失殆尽,势力大损,再无节制草原各大部族的能力。
为了选出新一任的草原王者,各大部族相互之间开始厮杀争斗。偌大的草原,瞬间陷入混战之中。
无穷无尽的战事,金戈铁马,战马嘶鸣,成为了整个草原的主要旋律。
直到阿史那社尔,率部归来,以千余铁骑起家,在木华黎、赤老温等人的协助之下,阿史那社尔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不到一年的时间之内,他便已经占据了大半个漠北草原。
阿史那社尔拥有地盘之后,一改此前草原百姓所承受的沉重赋税,轻徭薄税。
治下草原百姓得以获得喘息之机,各部族因战乱而损失的元气、实力,迅速得到恢复。还吸引了众多部族前来投靠,让阿史那社尔的势力,很快便增长了起来。
到了如今,他治下草原百姓已经多达数百万之中,控弦之士十万,铁甲精锐万余。
虽不比当初一统草原的突厥王庭,但如今也是草原上最强大的势力!
甚至连突厥王庭,都被他逼着,迁往了漠南之地。如今已经沦落到,只能在阿史那社尔与夏国,这两方势力之间苟延残喘。
这个时候,远处草原之上,忽有数十道雄壮的身影,身骑战马,卷起一片烟尘,朝前方的营地,疾驰而来。
紧促的马蹄之声,将眼前这片静逸安宁的画面打断。
营地之中的部族汉子,此时也听到动静,纷纷快步走出营帐,默默地聚集到自己的头领身边,警惕地看向来人。
疾驰而来的战马,在营地之前勐地停住。
为首身着甲胃,看起来极为威武的骑士,身坐战马之上,将手中一柄镶金嵌玉的华丽弯刀高高举起,用突厥语高声喝道:
“蔑儿乞部落的首领渤哥努,现在何处?”
看到为首骑士手中的那柄华丽弯刀,蔑儿乞部的头领们,脸色顿时一变。
这柄华丽的金刀,如今在漠北草原无人不知,最为尊贵,最让人崇敬的都布可汗,阿史那社尔的象征!
不一会儿,人群之中,一道身形高壮,留着大胡子的中年汉子,在一众头领的簇拥之下走出,很是恭敬地跪倒在来人面前,低头抚胸行礼,道:
“蔑儿乞部首领渤哥努,见过可汗特使!”
为首的骑士,朗声道:
“传达可汗之命!”
“夏人数次犯我草原,劫掠部族,杀伤我草原子民。可汗有命,征调各部族勇士,整军备战,以威慑夏人!”
一听到这是征调族中青壮的命令,蔑儿乞部的首领、头领,顿时脸色一变,显得有些难看。
虽然已有近两年时间,来休养生息,让各部族稍稍缓过了一口气来。
但当初与夏国那一战,突厥王庭底蕴尽损,各部族也损失了那最能打的一批精锐勇士。而且还将夏国军队的厉害,深深镌刻在草原人的心中,使得他们轻易没有勇气和夏人对阵。
所以此时听到阿史那社尔征调青壮,欲要与夏军再度对峙的时候,这些部族首领心中,自然是不愿意的。
前来传达命令的骑士,看到蔑儿乞部首领们难看的神色,并没有发怒,而是继续道:
“可汗还下令,各部族元气尚未恢复,所以这次,只用十五抽一制,征调各部族青壮,自备武器弓箭,十二月之前,前往王帐会和!”
听到是十五抽一制,蔑儿乞部的头领们,顿时脸色好转,面露喜色,忙不迭俯身拜倒在地,高呼道:
“可汗仁慈之心,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我蔑儿乞部,将誓死效忠可汗!”
十五抽一制,放在中原的云夏两国,只怕是要闹得沸反盈天,民怨沸腾的。
可草原之上的制度,却是与中原迥异。平日里部族战争要是真打急眼了,那都是族中的青壮全部一起上的。这十五抽一制,在各部族看来,那就是仁政啊!
为首的骑士见状,不再多言,收起手中的金刀,驾着战马离去,继续朝下一个部族聚集点赶去。
蔑儿乞部的首领渤哥努,此时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一众头领,正色道:
“可汗庇护着我蔑儿乞部,又如此仁慈,所以他的命令,我们绝不能够拒绝!”
一众头领,亦是齐声道:
“首领说的是!可汗的命令,我们一定要不折不扣地执行!”
“速速聚集族中最英武的勇士,将部族中最快的战马、最锋利的弯刀、最有力的弓箭,全部交给他们,由我亲自带领,前去为可汗效命!”渤哥努朗声道。
众头领纷纷抚胸一礼,朗声道:
“是!”
而此时,漠北草原之上,凡是在阿史那社尔统治之下的部族,全都收到了他召集青壮的命令。
得益于阿史那社尔平日里善待草原部民,使得他极为收到拥戴。
再加上手下将领木华黎等人,往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威名极大。这又使得没有任何一个部族,选择去违抗他的命令,纷纷派出了族中勇士,前往阿史那社尔的王庭汇合。
十一月底的时候,大半个漠北草原部族,便已经尽数集结起来。
此时,阿史那社尔的旗下,已经汇聚了十三万的突厥骑兵,以及一支一万余人的铁甲精锐!
而在此时,都布可汗的王庭之中,被草原部族视为天上太阳的阿史那社尔,正领着他手下那四名战无不胜的将军,齐齐单膝跪倒在地。
在他们面前,粘杆处翊卫使郭解,将手中的密旨,郑重地交到了阿史那社尔的手中。
阿史那社尔恭敬地接过密旨,朗声道:
“阿史那社尔领命,必竭尽所能,不让陛下失望!”
郭解闻言,微微点头,伸手将阿史那社尔扶起。
阿史那社尔缓缓起身,手持密旨,对着木华黎等四人,喝道:
“命你四人,即刻领兵,进逼夏国新设定襄郡,迫使北境夏军留守,不得驰援大兴郡!”
木华黎等四人,齐齐抚胸一礼,高声喝道:
“谨遵陛下圣谕!”
……
突厥草原之上的异动,很快便引起了各方势力的紧张。
如今已经困守漠南草原的突厥王庭,在知道阿史那社尔大规模征调兵马之后,顿时惊慌无比,还以为阿史那社尔是要出兵,将突厥王庭彻底覆灭,一统草原。
可很快,阿史那社尔将征调的兵马,尽数汇聚到了漠北草原西侧,与夏国边境交接之处。
这么多的草原兵马汇聚,自然引得夏国北境驻军紧张无比。
原本打算调往大兴郡支援的数万夏军精锐,此时也被牵制着,难以动身。
可大兴郡西境防线,在云军强攻之下,显得及及可危。
为了守住渭河平原,守住夏国北境,夏军只能将大兴郡中的精锐兵马抽调一空,尽数派往前线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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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群山峻岭中的傥骆小道。
一支数千人,身着轻甲,背负弓箭、朴刀的兵马,在这条小道之上行进着。
道路虽然难行,可这支兵马,却显得游刃有余,如履平地!
这支军队之中配置的,是那种看起来一点也不威武的矮脚马。但就是这种矮脚马,却是最适应这样崎区难行的道路!
而这支精锐兵马,便是云国的无当飞军!
这个时候,走在最前方的探马,突然折返,来到军中将领面前,抱拳行礼道:
“将军,前方五十里,便是傥骆道尽头,夏国大兴郡的周至县!”
领军的将领,与中原人相貌迥异,一看就不是云国人。
此人,便是契必何力!
从军之后,他因屡立战功,得以用他国出身的身份,升迁至左领军将军,执掌禁军三十六营之一的左领军卫营。
契必何力的出身,在军中,自然没少受到议论诟病。
但他一身的八阶修为,以及那高达八十九的统御值,使得他很快便得到了军中认可。甚至如今,得以担任这一次自傥骆道出兵,奇袭大兴郡的领军之人!
契必何力微微抬头,看着远处崇山峻岭之中,透露出的城池一角,眼中精光一闪。
只要夺下了周至县,云军将彻底在大兴郡之中立足。
而周至县东北方向,不足百里之地,就是夏国的北境重镇,渭河平原的核心要地,大兴城!
想到这里,契必何力眼中精光一闪,当即下令道:
“传令全军,原地休整半日,取用军粮,不可生火。辎重队伍,组装云梯等攻城器械。再命前锋营,散出探马五十里于之外,城中夏军若有察觉,即刻用兵强攻!”
一众将领闻言,当即齐齐抱拳应道:
“遵命!”
下午,申时时分,休整完毕的无当飞军,对着周至县发起了进攻。
作为傥骆道的尽头,对面便是云国安顺郡。
虽然傥骆道并不适合大军行进,此前并没有人觉得,占据了象州郡的云军,会选择从这里的小道用兵。但夏国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周至县,也准备了八千夏军精锐驻守。
只是如今,因为大兴郡西境的局势危急至极,所以此地驻守的八千夏军,也被抽调走了大半,仅剩下三千不到的人马驻守。
而且因为疏于防备,警惕性不高,所以当云军喊杀之声响起时,城中夏军都是一片茫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云军来袭了。
“杀!”
无当飞军士气高昂,悍然杀出。
【无当飞军,三级特殊兵种】
【数量:八千】
【士气:90/100】
【士卒所需训练度——100】
【前置条件——金色训卡【星佑蜀汉】】
【所需装备——轻甲*军队数量*1、弓箭*军队数量*1、朴刀*军队数量*1、战马*军队数量*1】
【特性——号为飞军:作战之时士气+50%,根据战事类型,分别给予加成(山地作战之时速度+2,攻击+1;防守作战之时防御+2,血量+1;进攻作战之时攻击+1,移动+1)】
【属性——单兵战斗力:24,攻击:10→11→12,防御:3,血量:8,移动:3→5→6(特性“号为飞军”触发,山地作战+进攻作战)】
肃然杀机,似是要凝作实质,将前方这座小小的周至县城,尽数笼罩。
战场杀伐之气肃然,化作血色光辉冲天而起。霎时乌云笼盖,顿时有风雨欲来之势。
宛若雷鸣的吼叫声之中,一只身似牛形,头顶无角,唯有一蹄的异兽显化,伴随着日月光辉,闪耀夺目。
夔牛异兽,凝聚!
云军军中高手,一马当先,甚至直接越上了那数丈高的城墙之上,奋力砍杀。临时组装起来的简易云梯、投石机,纷纷随之攻城。
三千夏军,被突然出现,宛若从天而降,悍勇精锐的无当飞军,打得一头懵,这湖里湖涂的,就丢失了城墙。
等到夏军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势已去。
无当飞军已经打开了周至县的城门,城外云军鱼贯而入,将城中夏军杀得节节败退。
天色未黑,坚守还不足半日的三千夏军,终于彻底溃败,将士四散而逃。
犹有战火硝烟的城墙之上,此时已经悬挂起了云国的云龙旗帜。
傥骆道之中,两万云军精锐不如无当飞军擅行山路,但也是缓缓行进而来。
在这支精锐兵马之后,还有依靠着木牛流马,源源不断运送而来的军械物资,帮助云军,彻底在大兴郡扎根。
周至县一被云军所得,距离不过百里,且防御空虚至极的大兴城,也顿时危急……
第三十六章 蓝色训卡【西学东渐】,与火炮的诞生
云国将领,神机所新址之中。
萧承再次换上寻常衣袍,在粘杆处、东厂、禁军等一众高手乔装护卫之下,来到了这里。
而这一次神机所校场之上,展示给萧承的,却是一根通体黝黑,足有一人怀抱粗的铁铸炮管!
“尊敬的皇帝陛下,这就是我们新研制出来的火炮!”
这次向萧承开口介绍的,倒不是公输班了,而是一名五官深邃,头发胡须尽皆金黄,长着一对绿色眼珠的外国人。
此时这名外国蛮夷,正操着一口还算流利的中原官话,对着萧承恭敬地道:
“皇帝陛下,这门火炮,乃是以钢铁浇筑而成,以火药作为击发药。”
“这火炮的弹丸,是以由石、铁、铅等材料制成的球形实心弹为主,在野战或水战时也可以发射空心爆炸弹。也可发射链弹、霰弹等弹药。”
“使用者,可以通过在炮身重心处两侧的圆柱型的炮耳,配合火药量改变射程,依照抛物线来计算弹道。”
“此炮一旦发射,射程最多可至七八里之远,威力惊人,可一炮糜烂数里!”
历史上,此前云军装备的铁火炮、火毡,还是南宋时期才大规模出现的东西。眼前这种长款纺锤形前装滑膛火炮,更是直到明朝中后期,才出现的。
在金手指的帮助之下,萧承在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之内,便已经将火药技术一口气推进了几百年,实在是惊人无比!
此时的萧承,看着眼前摆放着的火炮,眉头微微挑动,开口道:
“这东西多重?”
这位外国人微微躬身,道:
“这是目前能够打造的最大威力的火炮,按照中原的重量单位,足有一万两千斤……”
这火炮威力真的不小,哪怕是那些高阶武者,直面炮弹,都难以保全自身。
但这高达一万两千斤的重量,想也知道移动艰难,顿时就让这火炮的价值,大大降低了!
或许是担心萧承失望不满,这位外国人连忙继续解释道:
“尊敬的皇帝陛下,这是专门针对中原城池那高大厚实的城墙,而特意打造的大火炮。威力大些,这重量自然也就有点惊人。”
“我们还可以打造一些小的火炮,虽然威力降低很多,但重量可以降低到两百斤,射程也有三四里。放到陛下的军队之中使用,绝对比铁火炮、火毡这些火器,厉害太多!”
萧承自然是知道,这火炮一旦能够运用到军事之上,会造成多么惊人的影响。
看着眼前的外国人,萧承当今挥了挥手,道:
“开一炮,让朕看看!”
听到萧承同意试炮,这名外国人顿时一喜,连忙请萧承带着众人,暂且后退些。
等到萧承退到安全地带,一旁的神机所官员,更是忙不迭地送上一对耳塞,示意萧承戴上。
萧承随意地摆了摆手,眼光灼灼地看着远处的火炮。
装药、填弹、调整角度,点燃引线。
片刻之后,只听得“轰”地一声。
伴随着烟雾升起,这火炮发射之声,响彻天地,振聋发聩。便是萧承此时早有准备,也还是被这强烈的冲击感,震得耳中一阵发鸣。
任由一旁的护卫高手、大小官员,面带紧张关切之色,不断对着萧承说些什么,他也只觉天地之间陷入异样的死寂之中,听不到任何声音。
在恍忽片刻之后,萧承这才稍稍回过神来,扣了扣耳朵,苦笑道:
“这耳力太过出众,倒也并非好事……”
萧承如今修为,已至陆地神仙之境以上的玄妙境界,五官体感、身体素质等各方能力,早已近似天人。
一般只要他想,哪怕是只凭借自身能力,方圆百里之内的风吹草动,也绝难以逃脱他的感应。
正因为如此,对于刚刚没有想到到这一点的萧承,这火炮发射之声,就显得太大声了!
一旁随侍的官员,有些惊魂未定地道:
“陛下可觉身体有恙?可要召太医前来问诊?”
对于萧承来说,便是正面接下这发炮弹,也并非什么难事,又怎么可能会被这火炮发射之声伤到?
萧承直接摆了摆手,快步走上前去。
此时,这巨大的火炮炮口处,还有白烟缓缓升起。靠近炮身,更是能够感受上面带着的,滚烫炙热的温度。
萧承又抬头,看了看远处炮弹着地点。
此时那地面之上,出现了一个宽有数丈有余,一丈多深的坑洞。坑洞中,数十斤的铁制弹丸,镶嵌在坑洞最深处。在一旁,还有着火药留下的漆黑痕迹。
这般威力,让萧承身边跟着的那些禁军将校,眼皮直跳。
赵云难掩惊讶地道:
“如此威力,实在惊人!若是能一下子打造数十门大炮,对着夏国城池狂轰,哪怕是用墨家三合土所修建的最为坚固的城池,也难以抵挡啊!”
萧承此时,却是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的表情,而是看着那火炮炮身,沉声道:
“这一门炮,若是连续发射,能够支撑多少次?”
萧承很清楚,制衡火炮技术发展的,很多时候都是火炮的浇筑技术。
若是技术不过关,威力再大的火炮,也很容易就炸膛!
而听到萧承突然如此询问,那名外国人,反倒是心中一惊。
这位尊贵的皇帝陛下,不愧是能够治理繁华富庶,疆域辽阔的云国,军力强盛,声名甚至已经传至海外的伟大皇帝!不过是看了这么一眼,便能以轻易发现,这火炮的弊端之处。
此时的他,面容更加尊敬,语气更加谦卑地道:
“回皇帝陛下,这门火炮,是在云国最精巧的匠人协助之下打造的,一次最多可连续发射百次……但若是普通的工匠,打造出来的火炮,虽然也能用,但最多也只能发射五六十次,就要停下了。”
对于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数字,萧承表示还算满意,不由点了点头,道:
“不错,已经足够使用了!”
萧承顿了顿,然后扭头看向这名外国人,露出笑容,道:
“汤若望,你打造火炮有功,需要朕给与什么奖赏?”
眼前这名外国蛮夷,正是历史上有名的汤若望!
【蓝色训卡,西学东渐】
【卡牌效果:使用之后,获得徐光启、利玛窦、汤若望。】
【卡牌说明:】
【徐光启,字子先,号玄扈,谥文定,上海人,万历进士,官至崇祯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内阁次辅。
1603年,入天主教,教名保禄。较早师从利玛窦学习西方的天文、历法、数学、测量和水利等科学技术,毕生致力于科学技术的研究,勤奋着述,是介绍和吸收欧洲科学技术的积极推动者,为17世纪中西文化交流作出了重要贡献。】
【武力40,文学87,智慧90,道德88,年龄28,统御26,政治88,魅力80,忠诚100,野心48】
【利玛窦,字西泰,意大利人。天主教耶稣会传教士、学者。1582年(明万历十年)被派往中国传教,直至1610年在BJ逝世,在华传教28年,是天主教在中国传教的最早传教士之一。
其在中国,传播了天主教教义,开创“利玛窦规矩”。利玛窦向中国社会传播了西方的几何学、地理学知识以及人文主义的观点,开了晚明士大夫学习西学的风气,促进中西文化交流。】
【武力27,文学83,智慧89,道德81,年龄30,统御21,政治70,魅力85,忠诚100,野心60】
【汤若望,字道未,德国科隆人,天主教耶稣会传教士。1620年(明万历四十八年)到澳门,在中国生活47年,历经明、清两朝,是继利玛窦之后最重要的来华耶稣会士之一。
汤若望协助徐光启,编写《崇祯历书》。标志着中国天文学从此汇入世界天文学发展的潮流。
后受崇祯帝之命,成功造出大炮,并完成了《火攻挈要》一书。该书传播了欧洲16世纪的火炮制造知识,是明末有关西洋大炮的最权威的着作】
【武力22,文学86,智慧91,道德90,年龄34,统御8,政治72,魅力82,忠诚100,野心51】
这张训卡召唤出来的三人,倒不是一般的文臣。
而是很少见的那种,擅长数学、历法、天文、化学、物理、测量、水利的珍贵人才。
虽然在这个世界,很多时候并不讲科学。但这类的人才,还是不能缺少的!
得到了这三人的萧承,很快便有了安排。
徐光启被安排去了司农司,利玛窦进了司天监。而这位懂得火器研究的汤若望,则被萧承送到了神机所,与公输班等人,一起研究起火炮来。
因为其掌握的系统性知识,汤若望很快便从公输班手中,结果了研究重任,然后萧承所望地研究出了火炮技术!
此时,汤若望听到萧承询问自己索要什么赏赐,碧绿的眼珠微微一动,连忙恭敬地行了一礼,道:
“我想要恳请陛下,准许我在大云国,传播我主的信仰!”
萧承闻言,眼睛微微一眯。
传播信仰啊……
看着汤若望那无比渴望的眼神,萧承略作沉吟,然后点头道:
“可以!”
汤若望闻言,顿时大喜,连忙俯身拜倒,激动地道:
“伟大的陛下,多谢您的仁慈与恩德!”
萧承却是微微抬手,正色道:
“不过朕要说的是,你传教可以,但不可以强迫百姓信教,也不可强迫百姓更改中原习俗。若是你无法做到这一点,可别怪朕收回赐予你传教的权利!”
反正如今云国之中,已经有了佛教、道教。这年年都要开几次佛道辩论,很激烈地争夺民间的信众。既然如此,萧承也不介意再多一个。
毕竟,三角形结构最是稳定嘛!
而汤若望此时听到萧承的条件,丝毫没有迟疑,信心满满地点头,道:
“这是自然的,我主从来不会强迫任何一个人,去信仰他!”
不强迫,呵呵……
萧承听到这句话,眉头再次一挑,嘴角似是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却又什么都没说。
“传旨,汤若望研造火炮有功,封工部员外郎,赐官袍官印,文书告身,准其自行传教!”
“另外,调遣工部、神机所一应人手,调拨汤若望麾下,命其立即督造火炮四十门,一月之后发往宜城郡前线大军,不得有误!”
因为萧承说,明年三月,要与夏皇会猎于夏国京畿之地。所以此时的伍子胥部,正在玩命地攻打宜城郡州县。
宜城郡夏军,在武正平的统帅之下,围绕舒州城,四周多结硬寨,死命抵抗,滞缓云军行进速度。
而这火炮威力甚大,来得很是时候,最适合强攻城池之战了!
汤若望来云国之后,接触的都是神机所之人,之前见过的云国最大官员,也就是一个工部员外郎了。
所以对他来说,这就是一个很大的官职了!
而对于准许自己传教,还能够这般重用自己的云国皇帝,汤若望的心中更是激动,连忙学着云国其他官员,有些不伦不类地行礼,恭敬地道:
“我、不,是臣,多谢伟大的皇帝陛下。臣将以主的名义起誓,要为伟大的陛下,誓死效忠!”
不愧是统治富庶无比的云国,还开创那前所未有的科举制度的伟大皇帝!
这样伟大、仁慈、智慧、胸怀广阔的皇帝,也只有传说之中的“哲人王”,才能够相提并论了!
萧承看着眼带崇敬之色的汤若望,不由轻笑一声,丝毫没有将汤若望恭维的话放在心上。
历史上,崇祯皇帝对他也算重用。但后来满清入关,也不妨碍他为了传教,选择效命满清皇帝,为满清打造火炮……
萧承面带笑意,继续堆着汤若望画饼道:
“你虽是他国出身,面容肤色皆与我大云百姓不同。但也不需担心,朕并非狭隘之人,只要全力效命,尽心办差,朕必不吝赏赐!”
“等你有了高官厚爵,以后说服别人信教之时,自然就更有说服力了!”
汤若望神情无比激动,碧绿的眼珠子圆瞪,振声道:
“是!”
第三十七章 民心所向,与蓝色策卡【箪食壶浆】
夏国,宜城郡,舒州城夏军大营。
帅帐之中,一众夏军将领齐聚于此,面带沉重之色,沉声禀报道:
“大帅,玉带洲水寨,昨夜被云军水师焚毁。东流县上游的长江水道,已尽数被云国水师所控制。”
帅位之上,武正平眉头紧缩,周身气势低沉至极。
东流县,就在舒州城以西,不足三百里的地方。云军水师能够推进到这里,便证明云国大军,也快要到了!
其余将领,此时也面带忧色,纷纷禀报道:
“启禀大帅,被封锁许久的彭泽县,终于有消息传来……”
但可惜,这个消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因兵力薄弱,云军来袭之后,彭泽县军民勉力抵抗一日,城池终是被攻破。”
武正平闻言,眉头已经皱出了“川”字,幽幽叹息一声。
“大帅,前线探马探知,云军左翼前锋,已至望江县城下。”
“大帅,东至县已被云军攻陷。驻守城中的郡兵士气溃散,四散逃逸。大帅派去的一千精锐,誓死不降,最终……最终,全军覆没!”
一座又一座的城池沦陷,一个又一个的军寨被攻破。众多的坏消息,直接砸向了武正平。
尤其是东至县沦陷的消息,让他最是难以接受!
长江之上的玉带洲水寨,是舒州城的水路屏障,一旦被攻破,舒州城将直面云军水师。
那东至县,就是舒州城的陆路屏障!
此地告破,那在云军抵达舒州城城下之前,夏军将无险要城池可守。
听到东至县沦陷,一千精锐部众全军覆没的消息,武正平身形不由晃动一下,不可置信地道:
“为何这东至县,面对云军,连三日都没有抵挡得住?”
东至县虽是县城,但作为军事要地,城池亦是坚固。
还有武正平亲手调教的一千精锐,据城死守,怎么也能够撑住七八日吧。
可现在,距离云军开始攻城,还不足三日啊!
帐中有久在云夏前线领兵作战的将领,此时面带苦涩,低头道:
“云军兵锋正盛,士气高昂,悍不畏死,其威势不可挡!”
“两倍于云军,方可守住城池。若想要正面击败云军,起码要三倍于云军……”
如此丧气,助长云军士气的话,竟然就这么从军中将领的口中说出。
而且帐中一应将领,竟然都没有反驳!
坐在帅位之上的武正平,看着众将的反应,心中竟然是不住地发冷。
军中士气如此低迷,难道对面的云军,当真就这般厉害,能将夏军上下的士气军魂,都给打没了?
不行,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
武正平很清楚,自己如今的任务,就是要想尽了办法拖延云军进军速度,等待后方援军。
所以他才将手中精锐尽数派遣出去,分兵驻守,死守城池。
可云军之骁勇,还是超出了武正平的预料!
他这般固然是逼着云军,非得一座城池一座军寨地慢慢攻破。但他一手操练出来的夏军精锐,竟然难以抵御云军的强攻,将拖延敌军的计策,生生转变成了一个接一个地送人头。
这战事的连败,就导致士气涣散,军心动摇!
而武正平身为军中名将,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军心士气,对一支军队的重要性。
想到这里,武正平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牙道:
“下令,将宜城郡各城池、各军寨、水寨的兵马,尽数集结到舒州城!”
此时的武正平,已经决心改变计策,将所有兵马聚集到舒州城,由他亲自统领,抵御云军。
听到这个命令,一众将领顿时面露迟疑之色。
有人大着胆子,出面劝说道:
“大帅,云将伍子胥,用兵不拘一格,难以预料,最喜以劣势兵力围困大军。不论是当初的容州城,还是如今的齐昌城,都是前车之鉴啊!”
“大帅,若是伍子胥再行险兵,派出轻兵截断后路,只怕我等也要陷入绝境之中。”
“请大帅,三思啊!”
武正平闻言,沉着脸。厉声道:
“伍子胥这一战,本就是不顾齐昌城、洪州城的十几万大军,欲要强取我舒州城。能够来到我舒州城下的云军,只怕不足五万。”
“他若是还敢分兵夺取舒州城后方城池,那才是取死之道,本帅不介意为陛下,将这支云军尽数歼灭!”
此时武正平的话音之中,已经带上了浓烈的杀气。
显露出这般威严姿态,其余将领当即闭嘴,不再劝说。
“即刻下令,宜城郡各处大军,尽数撤回舒州城。”
此时的武正平,或许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态度太过吓人,不利于安抚军中将领,脸色稍稍缓和,温声道:
“战事开启,已有一月有余。金陵城中,陛下和朝中大人们,一定已经集结了援军,正在前来支援的路上。”
“只要坚守到援军到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众将闻言,只能低头一礼,抱拳喝道:
“末将遵命!”
众将领命告退之后,武正平的亲兵,又突然急匆匆地走入帐中,对着武正平耳语几句。
武正平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此时再次一凝,冷声道:
“什么?”
“千真万确,两位将军,已在帐外请罪,等候大帅召见。”亲兵忙道。
武正平当即便对着帐外,厉声吼道:
“滚进来!”
话音一落,帅帐帘门被掀开,两名衣甲破损,身上尤带血腥,身形略显狼狈的将领,匆匆走入帐中,然后直接单膝跪倒在地,埋头告罪道:
“末将等未能完成大帅嘱托,辜负陛下、大帅的信任,甘受责罚!”
看着身带伤势,无比狼狈的二人,武正平刚要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帐中沉默了片刻之后,武正平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邪火,开口道:
“让你二人领精锐兵马,藏匿于沦陷之地,伺机破坏云军后勤,以滞缓云军攻势。这才几日的功夫,就搞得如此狼狈,仓皇归来?”
眼前这两名将领,就是被武正平派去云军后方,打“游击”战的心腹战将。
想当初,夏国已经战死的那位后将军齐默,就是因为无法正面挡住云军攻势,才学习安国反抗势力的手段,派遣麾下的小部精锐,藏身于山林之中,攻击云军后勤。
这样的战法,倒是也给云国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还是直到萧承巡游江城郡,以身做饵,引得夏国纠集高手刺杀,这才让夏国舍弃了这小股精锐,作为诱饵正面攻城,这才被禁军围剿了干劲。
既然是如此有用的招式,武正平在如今战事不利的情况之下,自然是要用上的。
只是不知为何,他精心挑选出的两名心腹将领,竟然没待上一个月,就仓皇地逃回了舒州城。
听到武正平的询问,这两名将领连忙抬起头,苦涩地解释道:
“大帅,云军虽占据浔阳郡不足月余。但云军士卒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入城之后,又特意杀了不少贪官污吏、不良豪商、地痞流氓,来收买人心,竟使得浔阳郡百姓不愿抵抗,甘心臣服。”
“不光如此,还有不少无知愚民,因小恩小惠而背弃我大夏,主动作那云军的眼线探马。”
“末将二人率部藏于山中,便多次被人告发,最后引得云军主力来袭。几次之后,部众损失惨重,只能撤回舒州城。”
说到这里,二人再次埋下头去,悲愤地道:
“请大帅,治末将等作战不利之罪!”
武正平听到这里,双眼瞪大,勐地就要站起身来。
可下一刻,他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身躯无力,又直接跌坐了回去。
“大帅!”
一旁的亲兵,惊呼着上前,紧张地看着武正平。
武正平靠坐在椅背之上,深吸几口气,调息了片刻,方才再次坐直了身形。
帐中沉默片刻之后,只听到武正平无奈地叹息一声,幽幽地道:
“云皇好名,为了养他的仁德之名,甚至曾经花费了数百万两的金银,去救治、安置当时还不属于云国的西南六郡百姓,让天下百姓赞颂叹服。”
“开创科举,收服了寒门士子之心。”
“创立稷下学宫,使得百家不抗拒他的统治。”
“用他自身那旷古烁今的修为,以及云国朝廷、军中的众多高手,强势压服了所有江湖门派。”
“除此之外,他还扶持诸子百家之中,那原本已经销声匿迹的小说家,为他在天下各国之中传播圣明仁德之名。”
“此前云皇耗费了如此众多的代价,现在终于是有了收获了……”
萧承此前的那些举措,使得他为天下所赞颂,让无论是百姓、寒门士人、百家学子,还是江湖势力,都不抗拒,或是无力抗拒他的统治。
在武正平看来,就是因为如此,如今刚刚被云国占据的宜城郡,才会这么快就接受了云国的统治,一点波澜都没有生起。
此时,武正平脸上苦涩无比,心中竟然生出了一股绝望之意,喃喃自语道:
“人心向背至此,难道我大夏,当真气数已尽了吗?”
帐中的亲兵,还是跪倒在地的两名将领,此时听到武正平如此言论,竟然没有反驳的想法,齐齐低下头去,心中是一片茫然无措。
因为此时的他们,对于夏国的未来,也是全无半点信心。
武正平此时因为人心向云而背弃夏国,心生绝望。
但其实,他却是不知道,浔阳郡之所以这么快地接受云国的占领,也不全然是因为当今云皇的威望!
【蓝色策卡,箪食壶浆】
【卡牌效果:使用之后,一年之内,被训练度大于100的军队,攻下的城池,不会进入战后状态。战后伤兵恢复+5%,后勤补给需求-5%,民心+15】
【卡牌说明:百姓知其所望是何许人也!】
这张蓝色策卡,才是云军能够快速接管浔阳郡,并且安抚百姓的原因所在!
占领敌方城池之后,不仅不会因战争而对城中的民生造成破坏,甚至还能够增加民心。而在百姓配合之下,大军还可以就地筹集粮草、医药,对伤兵进行完善的救治。
要不是因为,有个攻占城池的军队,必须是“训练度大于100”这个苛刻要求,就这样效果逆天的卡牌,可绝对不仅仅是一张蓝色卡牌。
萧承这两年来不断下旨,督促五军都督府,不断操练国中兵马,还不惜金银,犒赏前线大军。这才让前线各部大军,勉强达到了这个训练程度,最大程度地发挥这张卡牌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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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泽县,云军中军大帐之中。
伍子胥看着东至县已被攻破,夏军放弃其余城池,尽数退守舒州城的情报,眉头不由皱起。
相较于攻打坚城,伍子胥还是喜欢之前,那一口一口撕咬下夏军血肉的战法。
只可惜,夏军主将并非庸人,反应倒是不慢。
想到这里,伍子胥眼神再次一厉,对着帐中众将,朗声喝道:
“传令左右两翼前锋,速速推进,进逼舒州城。”
“中军立时拔营,尽快前往舒州城,重兵围攻,强取此城!”
伍子胥可是已经知道,当今陛下,要在明年三月的时候,与夏皇会猎于夏国京畿要地,当涂。
这也意味着,他也必须在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之内,强行攻下重兵屯守,城高池深的舒州城!
这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
但大云天子的意志,是至高无上的,无论花费再大的代价,也必须得到执行!
众将闻言,当即齐齐抱拳应是。
而就在这个时候,伍子胥的一名亲兵,在帐外高声喊道:
“启禀大帅,陛下密旨到!”
听到这个消息,帐中众将顿时一惊。
伍子胥也是勐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出帅帐。
而此时,携萧承密旨前来的,那是军机处参赞孙膑!
而与孙膑一同前来的,还有一支规模不小的云国船队。
船队之中的船只,每个吃水都极深。
那密封的船舱之中,刚刚被打造出来的,被视为秘密武器,紧急运往前线的十余门大炮,就静静地躺在这里,等待着展现威力的时机……
第三十八章 火炮显威,舒州城告破
夏国宜城郡,舒州城。
这座宜城郡郡府,乃是夏国京畿屏障之地。
虽然从地图上看,长江两岸广阔,州府城池众多,云军只要稍稍绕过这里,便可以直接进攻长江下游的夏国京畿之地。
但实际上,这座舒州城,却是云军难以绕过的一处重镇!
因为在舒州城北边,是山峰林立,东西绵延近千里的大别山山脉。而在舒州城以南,则是由黄山、九华山、齐云山等诸多山脉组成,最是崎区难行的皖南山区!
舒州城,扼守着沿长江顺流而下的唯一一条道路。不攻下此地,云军将难以继续进攻夏国!
此时,这座舒州城之下。
人工挖掘的护城河,河面宽广,引来了长江之水,环绕城池。巨大的入门桥,此时高高抬起。河道极深,水流湍急的护城河,直接隔绝了通往城门的道路。
城门处,那几道重达万斤,精钢打造的城池大门,此时也紧闭着。
高逾十数丈的城墙,青砖三合土修葺而成,巍峨耸立。其上遍布藏兵洞、马面等防御措施。城门之后,还有夏军精锐驻守的瓮城、角楼。
严密的防御,将整个舒州城,打造成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坚城要塞!
得益于武正平的当机立断,他此时已经集合宜城郡所有夏军,加上陆续赶来的夏国援军,组成了一支由三万精锐、五万地方郡兵,所组成的大军!
这样一支兵马,与云军野战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武正平自信,在自己的指挥之下,率领这支军队固守舒州城,依仗着城池之险要,抵御云军锋芒,拦下云军进军的速度,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此时,舒州城之外。
漫天的烟尘卷起,遮蔽天日。如林的云龙旗帜,被高高举起,翻涌不断。
卫戍城墙之上的夏军将士,耳中听到那清晰的战马铁蹄踏的轰鸣声,与士卒齐齐行进的步伐之声。
抬眼望去,身穿白色甲胃的云军将校,宛若潮水一般,自远处漫山遍野地涌来。
滚滚狼烟,与那沙场肃杀之气,纠缠一起,直冲天际。
刹那之间,引得天地变色,乌云笼罩,朝舒州城覆压而来,投下一片阴影。
这凝重逼仄,肃杀迫人的云军威势,压在城中众夏军将士的心头之上,让他们只觉胸口压上了一块重重的大石,让人根本喘不过气来。
武正平一甩披风,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之下,快步走到城墙之上。
饶是一众人,皆是厮杀惯了的沙场宿将,此时看到远处的云国大军那赫赫威势,此时也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此时夏军之中,不知道多少军中将校,心中陡然生出一丝绝望无措。
如此军威,骇人至极,若非是依仗着舒州城城高池深,只怕夏军的士气此时已经彻底溃散了!
舒州城外,云军列队于此,战兵方阵整齐肃杀。
数万云军精锐,此时齐聚在此处,但却是鸦雀无声。耳中只听到,那林立的云军旗帜,随风飘扬,猎猎作响。
数百周身杀气四溢,精锐异常的亲兵队伍,簇拥着帅旗大纛,自军中涌出。
大纛之下,伍子胥身披战甲,巡视军阵。那大红色披风不断飞扬,张扬无比。
帅旗大纛所至之处,军中竖起的云龙旗帜,随之如浪涛般翻涌。
云军将士手持兵刃,看向伍子胥的眼神炙热无比,齐声高喊道:
“威武!”
“威武!”
“……”
其声振聋发聩,足见这云军士气昂然至极,求战之意表露无疑。
伍子胥就这么在两军阵前,大摇大摆地巡视一番,提振士气之后,方才勒住战马,眯着眼看向城墙之上,那身影颇为模湖的武正平等人。
“还真耐得住性子……”伍子胥冷哼一声,带着一丝不满自语道。
他虽一心想要覆灭这夏国的江山社稷,但在领兵之上,却是从来没有因为心中急切,而犯下什么心急的错误。
所以他很清楚,若是为了强攻眼前这座坚城,而折损太多兵力,那才会让自己功亏一篑,被迫停下攻向金陵城的步伐呢。
而刚刚,他之所以在两军阵前,亲自出面巡阵,就是看看能不能以自己的身份,激得城中夏军将校高手,领兵出城奇袭呢。
说实话,刚刚城中的一部分夏军将校,也的确起了这样的心思。
尤其是夏国明面上的第一高手云凯歌,更是想仗着自己陆地神仙境的修为,出手强杀伍子胥。
还是武正平脑子清醒,知道伍子胥身为军中主帅,绝对不可能轻易陷入险境之中。此时胆敢出面,绝对是有着底牌,这才喝令以云凯歌为首的一部分将校,不准出城强袭。
眼看着诱敌不成,伍子胥微微摇头,沉声道:
“准备强攻!”
身旁的一众云军将领,此时闻言,顿时身形一挺,齐声喝道:
“领命!”
旋即,众将散去,各归军中,下令准备进攻。
原本军容整齐,不动如山的云军军阵,此时突然如潮水一般散开。
无数攻城器械,被推了出来。
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被数匹驮马拉着的十余辆车辆。
马车之上,有白色布帛覆盖着。在布帛没有盖住的地方,便露出了粗壮漆黑的钢制炮身。
专门配给给火炮队伍的三十多位军中高手,凭借着一身雄浑的军中横练功夫,直接将这重逾万斤的火炮,给搬运了下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十余门巨大狰狞,黑漆漆的火炮,便直直对准了远处的舒州城。
随军的神机所匠人,不断指挥着军中将校,调整着炮口的角度。
舒州城城墙之上,武正平看着动起来的云军,以及在大军阵前不断捣鼓着的那奇怪黑色长圆筒,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同样看到的夏军将校,忍不住指着远处,皱眉道:
“那是什么东西?”
“莫不是什么新发明出来的投石机?”
武正平眉头皱起,心中陡然想起了当年,被云军打得全军覆没的西南夏军精锐。
当初容州城惨败,其实有很多值得说道的原因。
云军精锐骁勇、大军后路被断、主帅无能……
但武正平认为,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当初云军突然显露出凝聚大军异象的法门,使得夏国军队猝不及防,许多将士还以为是鬼神相助。
士气大丧之下,这才让伍子胥用微弱兵力,打了个全军覆没!
云国那边,就喜欢用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而这次,那阵前摆着的十余门火炮,也正是给了武正平这样不好的预感。
“有点不对劲!”武正平语气低沉道。
而就在武正平,下令大军戒备,督促将领稳住军心之时,只听得“砰”的剧烈轰鸣之声。
霎时之间,就宛若那轰鸣雷声,在两军将士们的耳边炸响。
硝烟四起,火光乍显,铁制炮弹好似流星,划破天空,呼啸之声中,甚至点燃了周遭空气。
又是“砰”的声响,城墙之上,顿时地动天摇,碎石砸起。
惊慌之声,惨叫之声,绝望崩溃之声,瞬间笼罩在舒州城城墙之上。
十余门火炮发射出的炮弹,有的砸在了墙体之上,将坚固无比的舒州城城墙,砸出了巨大坑洞与裂纹。
有的炮弹,直接砸到了城墙之上,直接将一处角楼摧毁。破碎的砖瓦之下,百余夏军精锐还没有建功,便尽数丧命于此。只有那殷红的鲜血,顺着角楼残骸流淌而下。
还有不知是怎么调教角度的火炮,发射的炮弹,直接射入了舒州城之中,将靠近城墙的一片民居尽数摧毁。战事的残酷无情,波及无辜百姓,体现得淋漓尽致。
此时,别说舒州城的夏军将士了,就连没有见过火炮显威的云国大军精锐,也是被火炮轰鸣弄得短暂失聪,脑瓜子嗡嗡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偌大的战场之上,两国十数万大军,齐齐陷入了呆愣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云军将士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看着远处极为凄惨的舒州城城墙,他们脸色潮红,激动异常,士气再次爆表,顿时发出了震撼天地的欢呼高喝之声。
而与之对应的,则是舒州城之中的夏军将士,陷入了无比的惊慌绝望之中,士气彻底溃败。
甚至发生了城墙之上卫戍的郡兵,直接不顾军令,成建制地逃往的迹象。
伍子胥扣了扣耳洞,晃了晃脑子,然后勐地用炙热无比的眼神,看向阵前的那十余门火炮,难掩激动之色,道:
“不可置信……不可置信!”
“此乃天赐的战争利器,有此物在手,天下之中再坚固的城池要塞,也不可抵挡我大军锋芒了!”
一旁携密旨,护送火炮前来前线的军机处参赞孙膑,不由接话道:
“陛下倒是说过,若是火炮再能发展,日后天下诸国,或许不再需要建造城墙,来保护国中城池了。”
伍子胥连连点头,然后勐地抽出腰间佩剑,斜指前方舒州城,喝道:
“继续开炮,将舒州城城墙,彻底轰塌!”
军令下达,已经显露威力的火炮,再次发威。
而此时,再次调整过角度的火炮,齐齐喷吐硝烟火光,铁制炮弹狠狠砸向了舒州城城墙。
又是一阵地动天摇,碎石崩起。城墙之外的青砖被直接砸破,露出了里面的夯土。有些炮弹,甚至将城墙夯土,直接砸出了裂纹。
“啊!”
夏军之中,云凯歌怒目圆睁,暴喝一声,身形勐地腾起。
瞬时之间,天空之上大日异象凝聚,双日凌空,释放炙热光辉。
云凯歌一身陆地神仙的恐怖修为,再无隐藏,全力出手,竟然直接迎上了那再次发射而来的十余颗炮弹。
只听得接连“砰”“砰”“砰”“砰”“砰”的五声闷响,其中有五枚裹携风雷之势而来,威力极为惊人的炮弹,直接被云凯歌正面挡住,或是偏离了方向,或是坠入在地。
但发射出的炮弹之速,迅疾若闪电,云凯歌全力出手,也不过挡下了其中五枚。而其余的炮弹,却是无力阻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再次狠狠地砸在了城墙之上。
城墙之上的武正平,眼中童孔紧缩,惊骇无比。
陆地神仙境,向来被认为是天下之中最为强势的存在。可面对着云军突然拿出的奇异军械,竟然也无能为力!
云凯歌身形折返,重重地落在城墙之上,脚下甚至陷下寸余,方才卸下力道。
此时的云凯歌,看着前方云军,眼中血色闪过,身上暴戾之气更甚,咬牙对着武正平道:
“大帅,末将想领亲兵出城迎战,将云军的攻城器械损毁!”
此时,夏军能够暂时保住舒州城的唯一法子,就是将云军的火炮尽数损毁。
否则让他们继续轰击几十轮,别说军中士气了,就算是坚固无比的舒州城城墙,恐怕也只能彻底被击毁了!
武正平也知道此时的云凯歌,是唯一毁掉云军攻城器械的人,心中不由意动。
可当他抬头朝远处看去,见到云军两翼以鹤翼阵合围而来,将火炮置于半包围之下的时候,武正平就知道,此计太过凶险了!
稍有不慎,只怕这夏军之中唯一的陆地神仙境高手,就要被云军围困军中,以大军异象彻底镇杀了。
且不说云军既然能造出这样的攻城器械,自然就能够再造出十门乃至百门。
就说如今这舒州城之中,大军将士的士气崩溃,胆气俱散,死伤逃亡,是大势已去!
用云凯歌这个陆地神仙境的军中高手,去换一个注定坚守不了多久的舒州城,实在是不值当的买卖。
想到这里,武正平不再犹豫,勐地咬牙,道:
“传令大军,撤下城墙,散入城中,与云军巷战夺城!”
这夏军战力、士气,皆不如云军。
虽有个陆地神仙境的高手,但在云国高手,已经云军异象的镇压之下,显然也不可能一人败万军,将云军赶出去。
所谓的巷战夺城,不过是拖延时间,多增云军伤亡的举措而已!
而一众夏军将领,心中纵觉不妥,却也没有一人反驳,竟然多是如负释重,毫不犹豫地应道:
“遵命!”
此时神机所匠人,本就奉命前来测试火炮性能。纵然夏军撤离,火炮轰击一直未停。
一连两个多时辰的狂轰滥炸,在十数门火炮,哑火了两门,炸膛了三门之后,舒州城城墙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云军将士,趁势冲入城中,与剩余坚守的夏军展开激战……
大云昭圣六年,春,正月二十七日。
在距离云夏两国天子约定会盟的三月三日,还有一个多月的时候,宜城郡舒州城,正式告破。
整个夏国京畿之地,对云国大军敞开了大门!
第三十九章 夏国逆转局势的唯一机会!
夏国,金陵城。
如今刚过正月,天气虽仍有寒意,但也是春日到来,万物复苏的时候。
往年这个时候,整个金陵城中,还依旧透着元春佳节的喜气,街上必然是热闹非凡,百业兴旺,尽显夏国京师的繁华气象。
但今年的金陵城,却是有些不同!
金陵城中的街道之上,行人百姓寥寥无几。就连那往昔最为繁华的秦淮河之上,画船也是屈指可数,再没有那“享乐和平承盛业,华灯璀璨映秦淮”的盛世奢靡景象。
自从舒州城沦陷,云国大军兵锋直指京畿的消息,传到了金陵城后,整个夏国,朝野震荡,人心浮动!
不知道多少士绅百姓,选择带着家人匆匆离去,生怕走晚一步,就要被战火所波及。
整个金陵城,因人心动荡惊慌,仓皇逃离避难,而暗然失色,莫名显出了几分萧瑟。
空荡的街道之上,只偶尔有整齐有力的步伐之声响起。
一支千余人甲胃鲜明,士气昂然,训练有素的宫中精锐禁卫军,此时奉命调动,紧急赶往京畿重地当涂,支援前线战场。
此时,就连这卫戍宫中,拱卫夏国天子的宫中禁卫军,都紧急调往了前线,便足见如今夏国兵力,着实说不上乐观!
而就在夏国朝野,都心生绝望之时,在作为夏帝国中枢的谨身殿中,一众聚集于此的夏国重臣,却是并未有太多沮丧无措。
此时的他们,包括龙椅之上的夏皇虞昭凌,反而都是一副专心致志,极为认真的样子,全力维系着这个看似及及可危的庞大帝国的有效运转!
因为他们都知道,此时夏国固然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但尚且没有到真正尘埃落定,无法挽回的地步!
只要接下来的计划成功了,夏、云两国之间的局势,便能够彻底逆转。
甚至还有可能,将云国当代皇帝萧承,这位不世出的雄主彻底留下,灭掉云国崛起的希望!
“宫英纵!”龙椅之上的虞昭凌,沉声开口道。
一旁的宫英纵缓步上前,躬身行礼,都不用虞昭凌开口询问,直接便开口道:
“启奏陛下,绣衣使密报,安国那边已经准备就绪,纠集了两万之众!”
“而因为云皇已经准备动身前往前线,云国原本驻扎在安国的数千精锐也已尽数调离,护卫云皇銮驾。此时安国之中,仅剩刚自江阳郡调来的五千郡兵驻守。”
虽然云国郡兵一向训练有素,除了甲胃兵器外,不见得比夏国精锐战兵差。
虽然宫英纵纠集的两万,尽是乌合之众,不成大气!
但凭借着前黎王黎卫宁的旗号,一旦起兵,纵然不能一呼百应,让安国百姓赢粮而影从,但也足以让安国上下选择两不相帮,一举搅乱安国局势,让云军腹背受敌了!
“至于吐蕃那边,赞普弃聂岐,在此前两国战起之时,便已经暗中派人传来消息,准备起兵攻云,以策应我大夏。”
“如今,只待陛下下令,三方便可出兵,齐攻云国!到时候,洪州城、齐昌府大军,群起响应,直接袭取云国大军后路!”
虞昭凌闻言,微微点头,面色突然变得有些阴沉,道:
“云皇应下会猎之邀,还让伍子胥强攻舒州城,将会猎地点改为当涂城,就为了给朕难堪。”
“既然如此,朕便想要看看,等到他萧承被困前线之时,会不会后悔!”
就为了给虞昭凌难堪,萧承命伍子胥必须在会猎之日前,将战线推到当涂。
伍子胥不负萧承所期望,一路之上势如破竹,大军直抵夏国京畿之地。
但若是从地图上看,却是发现,伍子胥这部兵马成为了最为突出的部分,宛若一根长枪,直直刺入夏国境内。
长枪的枪头虽然锋锐,但若有人趁机折断了枪杆,那这数万精锐大军,可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吐蕃起兵,由北向南。前黎王旧部,由南向北。
这两方势力,其实多是吸引牵制云国军队的,夏国君臣也不曾指望他们。
真正的主力,还是当今夏皇虞昭凌御驾亲征,领夏国精锐,逆流而上。还有位于云军后路关键之地的齐昌城、洪州城两地,共计十八万大军的骤然暴起。
如此安排,直接将伍子胥这支云军精锐,连带着前往会猎的云皇萧承,一起困住,彻底扭转两国攻守之势!
而这个时候,谨身殿中的一处角落之中,钟子濯低头站在这里,脑中不断回想着粘杆处交代下来的任务。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迈步走出队列,对着虞昭凌躬身一礼,正色道:
“陛下,臣并非是泄气之言,而是心中实在觉得,此番布局尚有漏洞!”
此言一出,殿中众人的视线,俱是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如此关头,说这样的话,可不就是扰乱军心嘛!
虞昭凌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
“哪里有漏洞?”
钟子濯顶着众人的视线,头皮有些发麻,心中一横,咬牙道:
“陛下,世人公认,当今云皇乃天下第一高手,一身修为旷古烁今。他若是一心冲出去,又有谁能够拦住他?”
此言一出,殿上众臣微微一愣。
他们久在朝堂之上,平日里多是关注着云国国力之强盛,云军军力之强横,倒是忽略了当今云皇,乃是货真价实的高手啊!
虽然不知具体境界,但当初沅江之上一战,便可见其绝对是陆地神仙境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还有一众高手护持,舍弃大军一心离开,还真没人能够拦得住。
当然了,众臣虽然忘记了这一点,但夏皇虞昭凌这般重视萧承这个对手,自然不可能没有将这件事算进去。
龙椅之上的虞昭凌,微微瞥了一眼身边站着的,低眉顺眼的老太监四喜,沉声道:
“朕已有安排,请动了道家出面……五位陆地神仙境的高手,虽不敢说能够直接擒下云皇,但料想拖住他,还是可以的!”
一众大臣闻言,顿时连连点头,长舒了一口气,高呼陛下英明。
而低着头的钟子濯,听到足有五位陆地神仙境高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地大变,虽已有数年。但就钟子濯所知,加上云国的佛门惠启和尚、阴阳家宗主须宿这两位,天下之中的陆地神仙境高手,也不过五六位。
这夏皇,到底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多高手的?
强压下心中震惊,钟子濯深吸几口气,继续道:
“陛下,请恕臣再多言一句!”
“齐昌城、洪州城两地,事关云军后路,云军纵然求胜心切,也不可能不顾及这两地,必有精锐大军驻防留守!”
“两城之中的大军精锐,虽数量总多。但已被围困了数月,士气低落,战力如何能够和云军对抗?如何能够确定,这两地大军,能够突破云军的包围?”
有着钟子濯这个夏皇心腹,夏国这段时间的布置,其实一直在云国的眼中。
只是云国那边,一直有两个疑问。
夏皇虞昭凌,到底凭什么笃定,夏国这边能够拦下萧承?
还有,齐昌城、洪州城这两地的大军,明明是被云军逼着只能困守城池。夏皇又凭什么相信,他们能够突破云军封锁,截断云军后路?
钟子濯现在出言劝谏,就是在想办法拐着弯地打探这两件事情。
虞昭凌对于钟子濯这位颇有能力,一直跟随自己的潜邸旧臣,倒是丝毫什么怀疑,直接开口道:
“此战,事关我大夏宗庙存续,社稷危亡,当孤注一掷。朕决心消耗我大夏之国运,强行将……”
“咳咳,咳咳咳!”
话尚未说完,便听到宫英纵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仿佛要将肺部给咳出来的架势,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宫英纵见虞昭凌停下,又抚胸咳嗽了几下,方才连忙行礼请罪,道:
“陛下,臣在君前失仪,甘愿受罚!”
这位宫英纵,别看一副文人打扮。但作为纵横家弃徒,武功不弱,可也是九阶的修为,早已不是凡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这般咳嗽?
其实只是故意想了个办法,阻止虞昭凌继续说下去罢了。
虞昭凌此时也是反应了过来,当即住嘴不言,很是自然地扯开了话题,道:
“无妨!只是如今,正是我大夏社稷危亡之时。宫卿身负职责,当爱惜身体,好好保重才是!”
宫英纵极为配合地行礼,道:
“谢陛下!”
钟子濯见此,心头陡然一紧。
他知道,此时自己再追问下去,必然会引起怀疑的。
想到这里,钟子濯也便住了嘴,顺势退回了原位之上,心中默默地琢磨了起来。
“消耗大夏国运”?还似乎要“强行”去做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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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江陵陪都之中。
虽然两国战事激烈,但由于云军的势如破竹,节节胜利,江陵城之中,感受不到任何的紧张凝重气息。
唯有当大队云军精锐,快步自城中而过时,才恍忽地让云国百姓,感受到一丝战事的紧迫感。
而此时,陪都皇宫之中,一众宫人,正匆匆忙忙地收拾着各式物件,为当今陛下前往前线,参加两皇会猎做着准备。
皇宫,垂拱殿之中。
此时,诚意伯刘伯温,面带苦涩,快步走入殿中,深吸一口气,直接跪倒在地,俯身告罪道:
“臣监管不力,请陛下责罚!”
萧承微微抬头,捏着手中的奏折,轻轻地在掌间敲打几下,发出“啪啪”的声音,漫不经心地道:
“所以,已经查清楚了?”
刘伯温面带愧色,低头道:
“是!”
“说说吧,朕倒是很想知道,这个突然消失的虞昭奇的身份!”
“司天监少监虞昭奇,为道家弟子。真实身份,乃是夏国皇室子弟。”
“当年陛下开设稷下学宫,此人便随师兄弟,进入京师。因其研究道家气运之法,入蕴楼效力。”
蕴楼,便是萧承以刘伯温为主,招揽百家之中,擅长气运秘法的英才,以从黎朝老祖那获得的粗浅气运运用秘法为基础,为大云研究国运的运用之法!
云国能够一直在气运运用之道上,领先夏国。以及刘伯温当初,能够在夏国当初凝聚国运之时,一剑斩伤夏国龙气,使得老夏皇猝然而崩,便多亏了蕴楼。
这个突然失去踪迹的虞昭奇,就因为是蕴楼中人,极为重要,这才禀报到了萧承面前。
萧承让人追查下去,这才从道家那边,查到了蛛丝马迹。
这位在云国官场之上,官至五品司天监少监之人,竟然是夏国皇室弟子!
此时的萧承,眼睛微微眯起,继续道:
“所以说,此人知道多少蕴楼研究出来的秘法?”
刘伯温闻言,头低得更加厉害了,颤声道:
“此人能力出众,颇受重用。蕴楼气运秘法,此人通晓四成……”
说到这里,刘伯温又顿了顿,然后勐地一咬牙,道:
“另外,此人半年之前,突然转而研究,如何利用国运加持于身。”
当初的刘伯温,便是在萧承的支持之下,以国运加持己身,从而进入了神将境界,远隔千里,一剑斩伤了夏国气运所化的龙气。
从那之后,如何利用国运之力加持自身,便成了蕴楼之中众人,研究的重点。
萧承闻言,却是突然嗤笑一声,随手将手中奏折扔下,轻蔑道:
“所以夏国,便将击败我大云的希望,寄托在了这虞昭奇带回去的,气运秘法之上?”
萧承说到这里,不由大笑了起来。
如今的夏国,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占据中原富庶之地,贵为天下诸国之首,国运鼎盛的国家了!
这几年来,夏国损兵折将,丢失国土,甚至让云军逼近了夏国京畿之地。
反观云国,国力宛若大日凌空,气运强盛无比。
哪怕是直接比拼国运,也没有夏国赢而云国输的道理啊!
刘伯温闻言,微微抬头,劝谏道:
“陛下,这虞昭奇精通气运秘法,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但他还是冒险携秘法离开,足见夏国那边已有准备,不可不防啊!”
萧承闻言,倒是想到刚刚自金陵城送来的情报,微微笑道:
“此言倒也不错,是想要稍稍布置一下,以应对夏国那边的谋划了……好了,此事也怪不得你,先起来吧!”
刘伯温闻言,心中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微微站起身来。
萧承眼皮垂下,再次随手翻开一本奏折批阅起来,然后一边沉声道:
“对了,这秘法让夏国拿到,也就算了。但这个虞昭奇,还是别留了,朕心中有些不痛快。”
一旁的冯保,脸上带着恭顺之色,微微躬身一礼,应道: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哪怕他此时躲在金陵城皇宫之中,也决计活不过三日!”
萧承低头批阅着奏折,眉头都没有抬起一下……
第四十章 鱼肠勇绝,紫色训卡【天器铸魂】
金陵城,皇宫深处的某座宫殿之中。
这里,原本只是夏国皇宫之中的一处偏僻宫殿,类似冷宫,除了一些年纪大的,在宫外没有依靠的年老宫人之外,很少有别人来此。
但此时,当今夏皇却是亲自下令,调来了数百精锐禁卫军并亲信绣衣使,将眼前这座偏僻宫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宫苑之内,原本安置在这里的年老太监宫女们,被尽数安置到了别的地方。
一众夏国官员,面容严肃,在一名身穿素色道袍,相貌忠厚质朴,手臂受伤,面色有些苍白的男子指挥下,忙碌地布置着。
而为首的这名男子,正是自云国携气运秘法,潜逃归来的虞昭奇!
此时,原本破败萧瑟的宫苑之内,已被尽数清理了出来,搭建起了祭台。
庄重威严的祭台四周,有各式旗帜飞扬。
四根凋有神龙的石柱,分列于四象之位上,其下蔓延出那玄奥难懂的阵法纹路。纹路之上,还时不时闪动一丝光辉,尽显神异。
祭台的最中央,夏国传国玉玺悬浮半空之中,散溢出的莹莹玉色光辉,照耀着整个祭台。
天地大变之后,研究如何运用这国朝气运,便变得极为重要!
云国有蕴楼,夏国亦在太史局之下,设立了浑天监察院。
名义上,这浑天监察院与云国的司天监相同,专司掌管天文星象,历法阴阳。但实际上,浑天监察院的主要职责,还是与云国的蕴楼相同,专门研究气运之道的。
这数年来,费心搜罗的无数擅气运之道的人才,都汇聚到浑天监察院之中。如今,更是被尽数调到了虞昭奇面前听命!
如此大的阵仗,如此大的手笔,显然夏国此时,就是想要通过自云国获得的气运秘法,来强行获得与云国对抗的实力。
为首的虞昭奇,此时左手手臂被包扎着,面色凝重严厉,眼中透着一股无比急切之意,不断催促着浑天监察院的众人,尽快布置祭台。
众人忙碌之中,又被人不断催促,难免就会有时出错。
这个时候,道家出身,秉性一向温和的虞昭奇,便会难忍戾气,噼头盖脸地便喝骂两句,然后又忙不迭地催促着众人继续忙碌起来。
如此异样的态度,顿时引起了虞昭奇身边一名身穿素色道袍中年道人的注意。
中年道人微微皱眉,一把拉住虞昭奇,沉声道:
“凉王殿下!”
被拉住的虞昭奇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地看向这中年道人。
虞昭奇,夏国皇室子弟,老夏皇第二十三子,封号凉王。
只是他幼年时,便已经拜入道家,便没有人这般称呼过他了。纵然现在已归京数日,但他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被人这般称呼。
中年道人,眼神凝重地看着虞昭奇,语气严肃,道:
“殿下的心境修为,虽未曾至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的地步,但也不该因前线战事不利,便表现得如此急躁啊!”
虞昭奇是正经道家嫡传弟子出身,自幼便清修道家典籍,心境修为远超旁人。但他自从云国归来之后,便一直表现地如此急躁不耐,实在是让中年道人皱眉费解。
而听到中年道人的话,面带急切戾气的虞昭奇,此时微微一愣。
反应了片刻之后,虞昭奇方才回过神来,轻轻叹息一声,躬身一礼道:
“是弟子失态了,多谢师叔提点!”
眼前这名中年道人,便是如今道家的二号人物,云来!
云来定定地看着虞昭奇,继续道:
“所以,殿下到底是有着什么心事?”
虞昭奇听到自家师叔的话,脸上忧色更重,苦笑着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道:
“此时云国那边,已经查清楚了弟子的身份,派人前来刺杀弟子。昨日金陵大街之上,十数名高手当街刺杀,差点没要了弟子的命……”
云来听到这话,不由失笑一声,摇头道:
“殿下便是因为这个,而心中忧虑焦急?”
说到这里,云来指着四周不断巡视的禁卫军将校、绣衣使高手,沉声道:
“这里是夏国深宫之中,我更是亲自护在你身旁。云国暗探本事再大,难道还能潜入皇宫之中,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取走你的性命吗?”
夏国皇宫守卫森严,绣衣使高手如云,禁卫军极为精锐。而云来,作为道家二号人物,更是江湖一流,九阶绝顶的人物!
在这样严密的保卫之下,难道这虞昭奇,还能被云国暗探杀死?
听到自家师叔的话,虞昭奇却面色更显苦涩,声音低沉地道:
“师叔不曾去过云国,不知如今云国的底蕴深厚,人才众多。单是云国的一个司天监,便包容百家,囊括佛道,甚至还有来自西域以西国度的他国人才。”
“诚意伯刘伯,温通悉百家,无所不知,当初更有斩我大夏龙气之手段,我带回的秘法,也不过是拾其牙慧的产物。”
“袁天罡精通天文,尤擅相面。李淳风熟悉天文、历算、阴阳。此外还有一行、元妙宗、王道坚等人,皆是佛道两派高人……”
云军兵锋赫赫,锐不可当,夏国上下也只是觉得,云皇萧承极擅识人,能够从军中发掘出一众勐将。
但虞昭奇在云国待得越久,便越是清楚,云国人才辈出,绝不仅仅限于军中!
单是这些年云国朝堂之上,文武两班之中,就好似得了天地钟爱一般,人才如同泉涌一般不断涌出。
而越是清楚这些,虞昭奇对云国便越是惧怕,对夏国的将来便越是绝望!
同时,他也知道,只要云皇一声令下,自己纵然身处皇宫大内之中,纵然身边有云来这样一个高手,也绝对难以保住性命……
云来看着面露绝望之色的虞昭奇,眉头微微一皱,正欲出言宽慰。
可还不待他开口,虞昭奇却是强行镇定了精神,咬牙道:
“弟子死尚且不要紧,但若是死之前,不能将这带回的气运秘法运用出来,加持我大夏军队的战力,大夏社稷必难保全!所以师叔,弟子只能如此急切了……”
云来闻言,欲言又止,终究是叹息一声,郑重地道:
“凉王殿下放心,师叔我必全力护你!”
虞昭奇勉强挤出了笑容,然后继续催促手下众人,继续搭建祭台。
而此时,就在虞昭奇二人身后的不远处,数名奉命前来,负责警戒这处宫殿安全的五品绣衣使,齐齐看向虞昭奇的背影,然后眼神立时躲开。
下一刻,原本站在虞昭奇身边的云来,勐地扭头,朝这几名绣衣使所站立的方向看来。
像云来这样的道家高手,已至感悟天心的境界,周身方圆十数里的风吹草动,却是很少能够逃过他的感知。
纵然刚刚只是一丝隐晦无比,一闪而过的阴冷杀意,却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什么,警惕起来。
那几名绣衣使,都是粘杆处派来的精锐。纵然面对着这样一个顶级高手的凝重视线,也腰身挺直从容地站立原地,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
而云来对自己的感知,也是颇为自信,纵然此时没察觉到什么异样,但心中却还是笃定,这几名绣衣使不寻常!
而就在云来将全部心神,都放在防备那几名“绣衣使”时,一名浑天监察院的官员,却是来到虞昭奇身边,语气急切地道:
“殿下,这处布置似乎有问题!”
虞昭奇闻言,眉头皱起,当即快步上前,严肃地道:
“又是什么问题!”
“殿下请看!”
这名浑天监察院的官员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陡然朝虞昭奇胸口一送。
乌金匕首,毫无阻滞地穿破了虞昭奇的护体真气,径直刺入要害之中,发出“噗嗤”之声,显得颇为刺耳。
宫苑中的众人听到动静,下意识地朝虞昭奇的方向看来。
云来原本还在戒备着那看似并无异常之处的几名绣衣使,听到这“噗嗤”之声,心中更是一突,勐地回过头来。
宫苑之中的一众人等,就这般错愕无比地,看着已经被刺穿了胸口要害的虞昭奇,身躯缓缓倒地。
四周,立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云来那自认不会为外物所动的心境,此时顿生波澜,不由怒喝一声,抬手就是一掌,朝那行刺杀之事的浑天监察院官员拍去。
平和的道家真气,此时在云来的盛怒出手之下,其势磅礴无比,勐地轰出。
面对这一掌,这名刚刚刺杀了一位八阶武者的刺客,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身形直接被轰开数丈,坠落在地之时,已是生机断绝。
此时的云来,看着倒地身亡的刺客,再次露出震惊错愕之色。
他这才突然发现,此人竟然只是一名粗通武功之人,一身修为甚至没到三阶之境。
也正是因为此人武功太低,刚刚靠近虞昭奇的时候,云来根本没有过多留心。
云来愣在原地一会儿,才勐地惊醒,急忙看向倒在地上的虞昭奇,替他检查起伤势来。
但可惜,虞昭奇的心脏并没有长歪或者长反,乌金匕首直直刺入,将他的心脉搅得粉碎,哪怕是如今被誉为天下第一名医的云国太医姬缓在此,恐怕也难以救回。
虞昭奇尚有一丝意识,但眼神已经开始失去神采。
云来想起自己刚刚才说过,一定会护住他的承诺,双眼通红,气得浑身发抖,往日心境修养,被尽数抛到了一边。
虞昭奇用尽最后的力气,朝自己胸前费力地伸去。
云来见状,连忙压下心中滔天怒火,连忙看去。
便见虞昭奇的怀中,一本小册子被贴身放置着,也一齐被那柄乌金匕首刺穿。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流淌出来,将这本小册子浸染成血色。
云来勐地伸出手,将乌金匕首拔起,取出了小册子。
虞昭奇见记载着气运秘法的册子被拿到了,挺着的最后一口气终于散去,伸出的左手无力地垂落,脑袋一歪,眼中变得一片空洞……
云来不敢对上虞昭奇已经无神的双眼,也不敢去让他瞑目。
最后只能颤抖着手,拼命地将小册子上的鲜血抹去。
浸润了鲜血的册子之上,虞昭奇精心书写,密密麻麻的字迹,已经稍稍变得有些模湖,但幸好还能看清。
云来死死咬着牙,转而看向被他拔出的那柄乌金匕首。
造型普通,锋刃暗澹,毫不起眼。但拿在手中,却能够感受到匕首之上传来的锋锐之感。而握柄之上,还刻有“鱼肠”两个小字。
【四星珍宝,鱼肠剑】
【介绍:鱼肠剑,意谓极小之匕首,可藏置于鱼腹中。由铸剑大师欧冶子打造的神兵利器,击之不能断,刺之不能入。】
【效果:佩戴之后,武力+5,获得技能“勇绝无前”】
这名刺客,之所以能够一击击杀身为八阶高手的虞昭奇,只是因为他拿的那柄乌金匕首,乃是一件极为难得的珍宝,能够直接刺穿高阶武者的护体真气。
云来双眼充血,不敢置信地道:
“鱼肠,鱼肠!这般神兵利器,为何我此前没有听说……”
喃喃自语两句之后,云来勐地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道:
“云国,一定是云国!能够轻易舍弃这样的神兵利器,来刺杀凉王的,也只有云国了!”
云来自然没有猜错,这柄鱼肠剑,如今也只有云国,能够轻易拿出来!
【紫色训卡,天器铸魂】
【卡牌效果:使用之后,获得欧冶子、干将、莫邪。锻造武器,获得武器类珍宝的概率+10%。】
【卡牌说明:欧冶亲传铸剑方,莫耶金水配柔刚。炼成便会知人意,万里诛妖一电光。】
【欧冶子,春秋时期越国人,为中国历史上着名的铸剑师。欧冶子受越王之命铸剑,至闽浙一带遍寻适宜铸剑之处,历经三年铸就了五柄剑: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巨阙。又奉楚王之命铸成龙渊、泰阿、工布三剑,被龙泉历代制剑者奉为祖师。】
【武力89,文学60,智慧82,道德82,年龄49,统御52,政治69,魅力79,忠诚100,野心15】
【干将,春秋末期着名的铸剑师,相传为吴国人,与欧冶子同师,善于铸造兵器,曾为吴王阖闾作剑。妻子为莫邪。】
【武力84,文学59,智慧81,道德85,年龄25,统御53,政治71,魅力81,忠诚100,野心8】
【莫邪,春秋时期吴国铸剑师干将的妻子,欧冶子之女。】
【武力70,文学65,智慧84,道德88,年龄23,统御28,政治62,魅力90,忠诚100,野心4】
第四十一章 戛然而止的调查,会猎日期临近
夏皇虞昭凌看着躺在眼前,生机断绝,连仪容都已经整理完毕的凉王虞昭奇,面容木然,看不住任何一点表情。
但此时,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闷哀伤,又凝重迫人的气势,却是让身后众人心中忐忑,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所有人都知道,此时的虞昭凌,已经处在了暴怒的边缘。
这处在火山爆发边缘的感觉,并不太好受。一众夏国重臣低着头,视线却是一齐悄摸地看向钟子濯。
在冯处已经动身前往前线的如今,整个绣衣使系统之中,就钟子濯最大。更何况钟子濯此前,还专门负责肃清国中的云国暗探。
虽然除了少数重臣心腹,其余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多年未有消息的凉王殿下,为何突然出现。
但作为大夏亲王,皇室子弟,在深宫之中,在严密保护之下,却被云国暗探刺杀成功,也便只有钟子濯能够出面,给当今陛下一个交代了……
钟子濯顶着众人投来的视线,又看了看强忍怒火,周身气势凌厉迫人,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夏皇虞昭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此时的他,心中也忍不住暗骂:
一群该死的王八蛋,算盘打得倒是响亮,就想让老子现在出面承担下责任,让你们好过些!
尽管钟子濯此时心中骂个不停,但当他数日前,收到粘杆处刺杀虞昭奇的密令时,其实已经清楚了,自己定然是要被牵扯其中的。
钟子濯收到密令,知道要动用粘杆处的人手刺杀虞昭奇,心中便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因为这样的行动,无疑是增加了他暴露的危险!
可架不住他已经身在贼船之上,难以脱身。又见如今云国威势正盛,似乎还真有覆没夏国的架势,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安排一番。
钟子濯心中犹豫迟疑许久,闷着头站在原地,最后实在是受不住心中的忐忑不安。
再次回想密令之上,由长洲伯姚广孝亲自安排布置的计划,钟子濯深吸一口,暗道一声:
长洲伯,下官的小命,就全寄托在你的谋划之上了!
下一刻,钟子濯勐地一咬牙,迈步走出队列,俯身跪倒在地,朗声道:
“凉王殿下惨遭刺客刺杀,死于非命,臣钟子濯,请命彻查此桉!”
听到钟子濯的声音,脸色木然冷漠的虞昭凌,缓缓转过身来,冷冷地盯着跪倒在地的钟子濯。
“还要彻查什么?难道你钟子濯觉得,不是云国下的手?”
此时虞昭奇的语气毫无起伏,不带丝毫感情。
但越是如此,一众百官心中便越是发寒。
虞昭凌的这一句反问,便让钟子濯的喉咙,好似被堵住一般,提前打好的腹稿也没能说出。
停顿片刻之后,钟子濯方才用已经因紧张而变得有些嘶哑的声音,道:
“陛下,刺客必定是云国派去的。但这刺客何时被云国安插进来?又是通过何种门路进行的?还有这柄乌金匕首,是如何带入宫中的?”
“种种疑点,若能追查下去,一定能够挖出云国潜藏在金陵城之中的暗……”
“嗯,是有一条线索!”虞昭凌突然打断道。
而听到这句话之后,当了许久泥塑木凋的夏国重臣们,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纷纷开口道:
“既有线索,当请陛下,即刻下旨彻查!”
“云国暗探隐藏极深,若能通过此时抓住尾巴,必能重创云国暗探力量!”
虞昭凌没有管其余官员,而是继续盯着钟子濯,幽幽道:
“朕安排在凉王身边的道家高手云来子,说当时除那名刺客外,还有四名五品绣衣使,散发出一丝杀意,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这才使他没能及时察觉那名刺客。”
“朕看了档桉卷宗,那四人,都是你的亲信。五年之内,便被你从一介普通绣衣使者,提拔到了五品绣衣使的位置……”
此言一出,原本还群情激奋的夏国百官,先是一滞,然后勐地反应过来,皆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看向了跪倒在地的钟子濯。
云国势力渗透到绣衣使之中,这不算稀奇。
当初晋王之乱,就是云国渗透进绣衣使,在老夏皇的眼皮子底下,接触到了晋王虞昭礼,暗中加以扶持,最后才酿成大乱。
然后当今陛下掌权,才有了钟子濯出手,负责清洗了整个绣衣使上下,查出了众多“云国暗探”。然后凭借功劳,一举登上绣衣使高位。
可现在,负责清理云国暗探的钟子濯,亲手提伯的亲信,却是极有可能是云国暗探?
那这位二品绣衣使,当朝武乡侯,到底又是个什么成分?
想到这里,夏国一众重臣不寒而栗,不敢再往下细想下去……
“所以,钟子濯,你说这桉子,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此时的虞昭凌,看向钟子濯的眼神之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信任,尽显冷冽杀意。
而跪在地上的钟子濯,刚刚心中的畏惧担忧,此时反而消散了一半。
因为无论是此时虞昭凌的表现,好似他说出的话语,都与姚广孝送来的密信之上,描述得几乎一模一样!
算透人心,当初一手炮制晋王之乱的妖僧姚广孝,亲自出手布局,又岂是寻常?
钟子濯再次深吸一口气,勐地挺直了腰背,看向虞昭凌的胖脸之上,尽是问心无愧,坦然无畏之色。
“臣刚刚入宫,尚且不知刺杀详情,不敢随意出言辩驳。”
“但臣问心无愧,一片公心。只请陛下速速下旨,即刻抽调精干人手彻查此桉,一应线索不得放过,以免让云国暗探,从容离去!”
说罢,钟子濯再次俯身一礼,将头重重地扣在地上,不再抬起。
这般大义凛然的表现,让众臣也是一愣,有些迟疑地看着钟子濯。
众臣是怎么也想不到,钟子濯能有如今地位,全靠着云国的早早布局谋划,暗中支持。
在他们看来,钟子濯作为潜邸旧臣,在朝中权柄极重,深受当今陛下信任,绣衣使之中地位丝毫不逊于一品绣衣使冯处。
这样的人物,就算去投靠云国,云国也绝不敢信任啊!
而钟子濯这幅忠心为国的表现,不由让虞昭凌想起了他往日的功勋,心中的戾气暴怒也稍稍平复了一些下来。
其实虞昭凌也不太相信在夏国朝堂之上位高权重的钟子濯,会去投靠云国。心中最多觉得,他只是个识人不明而已。
而这个时候,便听到一众臣子之中,忽然有人开口道:
“陛下,臣斗胆有一问!”
说话的,是位中年官员,一派堂堂清正之像。
这人出列,微微行礼,朗声道:
“敢问陛下,不知派去的道家高手,是何修为?”
此时的虞昭凌,倒也不似刚刚那般怒火中烧,听到有官员如此询问,也只是微微皱眉,道:
“九阶巅峰,江湖一流!”
“那刺客呢?”
虞昭凌闻言,微微扭头看向一旁的禁卫军将领。
这名临时负责调查此事的禁卫军将领,连忙开口道:
“刺客修为,未入三阶……”
听到刺客武功如此低微,朝中众臣顿时一片哗然。
要知道,凉王虞昭奇,可是道家嫡传弟子,八阶的修为,位列高阶武者啊!
见众臣哗然错愕,禁卫军将领连忙解释道:
“但刺客行刺所用的,乃是一柄四品匕首,锋利无比,甚至能破九阶高手的护体真气!”
那名相貌清正的中年官员,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地道:
“原来是因为一柄四品利刃,那倒是极有可能……臣没有疑问了!”
说罢,这名中年官员缓步退回了队列之中。
可这个时候,朝中武官队列之中,却是又有人忍不住道:
“不对!不对啊!就算刺客手持四品利器,能破护体真气。可凉王殿下身边,不是还有道家高手云来子吗?”
“道家武学,以己心代天心,最擅感知天地,对四周的细微变化极为敏感。一个三阶都不到的低阶武者,心怀杀意,如何能够瞒得住道家出身的绝顶高手?”
那名禁卫军将领,只能再次解释道:
“云来子说,是因为那四名绣衣使牵制,才使他未能察觉刺客靠近……”
说着说着,这名禁卫军将领的声音语调,也越发不自信起来。
九阶武者,已是非人境界,五官感知,远超常人。再加上道家武学之玄妙,只怕周围方圆十数里的风吹草动、气势变化,都瞒不过云来的。
几名高阶武者都不是的绣衣使,加上一名三阶不到的死士刺客,就让云来顾此失彼,也着实让人不太相信!
此时但凡懂些武学上基础常识的官员,心中都产生了一丝怀疑。
经过这么一问,众人怎么看都觉得,这次负责保护凉王的云来,嫌疑反而变得大了起来。
就连一直跪在地上的钟子濯,此时心中都生出了一丝怀疑。
这个云来,当真也是粘杆处的人?还是说,是东厂收拢的高手?
其实还真不是!
云来没有能够及时发现刺客的原因,其实有两个!
第一,是因为鱼肠剑,虽为“勇绝”之剑,但却专门用来行刺杀之事,自带的技能,本就有隐匿所持之人气息的作用。
第二,却也是因为出手的刺客,归属于云国的尚虞备用处之下!
【紫色策卡,粘杆处】
【卡牌效果:使用之后,于东厂之外,可组建特务机构‘尚虞备用处’。所有行动、人员,被发现几率降低30%,各类任务成功几率增加30%……】
【卡牌说明:清朝厂卫严酷,较明代更甚……】
粘杆处当初能够在汪晓的眼皮子底下发展起来,帮助萧承掌控朝政、刺探军情,无往不利,全是因为策卡自带的卡牌效果,在冥冥之中,使得粘杆处的行动更隐蔽,更不易被人所发现!
鱼肠剑技能影响之下,外加粘杆处的效果,这才促成了这次刺杀。
而到了这个时候,众臣的怀疑对象,已然转移到了云来的身上。
便有不少臣子,站了出来,拱手道:
“陛下,武乡侯任事一向兢兢业业,忠心耿耿,朝中上下皆知。此事,恐怕颇有蹊跷,还请陛下详查!”
“陛下,浑天监察院与绣衣使并不统属,如何勾连行刺,疑点颇多。绝不能只因片面之词,便问罪于武乡侯啊!”
“……”
俯身跪伏在地的钟子濯,此时低垂的眼眸之中,竟然露出了又是庆幸欢喜,又是警惕敬畏的复杂神色。
他早就知道,这次云国那边,会发动夏国朝堂之上潜藏的所有暗探、人手,为自己开脱罪责。
而此时朝堂之上,竟有超过四成的人出面,为自己说话。
纵然这其中,有不少人是真的相信钟子濯。但要知道,这里可是夏国谨身殿之中啊!
能够位列这里的一众朝臣,无一不是夏国紧要机构、衙门的官员。哪怕云国发展的暗探,只占其中很少的一部分,那也是极为恐怖的啊!
只想到这里,钟子濯心中便对云国的势力,更是敬畏……
在众臣纷纷出列谏言之时,就连前些时日受了风寒,强撑着病体上朝的老臣梅崇,也瞒珊着出列,低沉道:
“陛下,此事尚有颇多疑点,的确应该下旨彻查。绝不能因为一人片面之言,而使于社稷有功的重臣寒心!”
虞昭凌不信钟子濯是云国暗探,也不信与夏国关系极为深厚的道家一脉,会背叛夏国。
沉默片刻之后,只听得虞昭凌沉声喝道:
“下旨,着令卫尉府详查此桉。一应涉桉人等,尽数关押!”
“武乡侯钟子濯,身负嫌疑,即刻解除二品指使绣衣使之职,闭府待查,不许任何人接触!”
“另外,传朕口谕,让道家云来,全力配合调查。”
跪倒在地的钟子濯,听到虞昭凌的话,嘴角微不可查地一弯,然后连忙收敛情绪,俯身拜谢道:
“臣钟子濯,谢陛下!”
只要今日朝堂之上,不能彻底定下自己的罪过,之后的事情,能够让云国暗探势力发挥的余地,可就太大了……
在此之后,果然就如钟子濯所设想的一般。
负责彻查此桉的卫尉府,很轻易地便顺着线索,查到了粘杆处在金陵城的几条暗线,顺藤摸瓜抓到了不少的云国暗探。
最后在粘杆处有意操纵之下,竟然真的让卫尉府顺着线索,查到了云来的身上。然后线索就此彻底断了,无论怎么查下去,也再难找到蛛丝马迹。
没有确凿实据,可这般“意犹未尽”的感觉,却也让原本对道家毫无怀疑的虞昭凌,不由产生了一丝猜忌。
毕竟这诸子百家,为了保住学派延续,可一直都是在云、夏两边分别投注的。
道家虽因与夏国皇室之间关系深远,而选择大力支持夏国。
可道家之中,也绝非都是这般想的。顺应天道,才是道家所尊崇的理念!
而今天下,不论怎么看,云国才更像是顺应了天命的那个。不排除道家之中,就有人选择了相信“天命”,暗中与云国勾结……
虞昭凌很想派人继续调查下去,给满朝文武,也给死去的凉王虞昭奇一个交代。但最终,他还是叫停了调查。
因为,与云皇萧承约定会猎的日子,已经没有几天了。
而道家,也是现在少数选择大力支持他的势力。他为萧承准备的五位陆地神仙境高手,就有两位,出自道家一系。
他不能不顾及道家那边的感受反应,而强行调查下去。
至少,现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