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剑舞冠绝,军威赫赫压百家
沅江之上,数十艘竖立着云国旗帜的水师战船,声势浩荡,停泊江面之上。
船队最中央,三艘船身高大,装饰尽显奢华的龙船,为众多战船所簇拥。为首的那艘龙船之上,十二面龙旗随风飘荡,幡、幢、旗帜等诸多天子仪仗竖立其上。
江岸两旁,则是万余禁军的营地。往来将士巡游不断,戒备异常,护卫着船队侧翼。
而此时,为首龙船宝殿之上,雨化田尽心地安排着一众东厂高手护卫殿中。除此之外,粘杆处、禁军,也都各自抽调了高手前来,一齐在宝殿周围布下层层戒备。
萧承缓步走入殿中,一眼便看到殿中的这么多人,不由微微皱眉,沉声道:
“雨化田!”
雨化田见萧承到来,连忙迎了上去,躬身行礼道:
“陛下,奴婢在。”
萧承一边走向龙椅,一边吩咐道:
“把人都撤下去!”
雨化田闻言,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是忍不住劝道:
“陛下,奴婢知您的武功出神入化,天下难有敌手,自然是不要臣子、奴婢们的保护……可您到底是我大云天子,身份尊贵无比。朝中诸文武大臣满门犹在,甘愿为陛下而死的将校、供奉、奴婢们还在,事事需要陛下亲自出手,那还要我们做什么?”
萧承衣袖一振,坐到了龙椅之上,旋即看向雨化田,语气稍缓道:
“今日本就打草惊蛇了,你现在再布下这么多护卫,岂不是将人吓得不敢动手了?朕可不想北上巡游的路上,都要一直警惕那隐藏暗中的刺客!”
萧承北上江州郡,要安抚沿途民心、要恩赏擢拔有功将士,还要挑选合适的城池作为陪都……诸多事务,让他实在不愿在那些阴诡刺客身上,花费太多精力。
引出刺客,然后一举荡灭!
计划很简单,但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之下,倒是也不需花费太多心神。
见雨化田还有迟疑,萧承指了指殿中众多护卫,沉声道:
“公孙滢若是出剑,你都拦不下,更何况他们?朕可不愿这么多忠勇将校、侍卫,凭白丧命!”
自此前那两场争斗,便能够看出这公孙滢武功已至九阶巅峰,剑法更是冠绝。
其一剑刺出,剑气纵横之下,若非陆地神仙之境,绝难以接下。既然如此,又何必让这些忠勇的将校、侍卫徒增伤亡?
当然了,除了这个理由之外,萧承自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自两年前御驾亲征之后,他便困于宫中,少有出手的机会,难免有些手痒难耐。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过过瘾,只怕日后就更别想寻到机会出手了……
雨化田此时,也知道自己是无法继续劝说下去,只得俯身听命,安排一众将校、侍卫们离开。到了最后,整个龙舟宝殿之中,仅留下了雨化田与几名伺候的宫人。
不多时,换上一身锦绣华衣的公孙滢,便在宫人的带领之下,缓步走入宝殿之中。
浅色锦绣窄臂振袖长裙,水芙色轻纱勾勒腰间,行走之时,衣裳轻动,尽显身姿柔美。脸颊施以粉黛,缀以金玉首饰,在绝美相貌衬托之下,却丝毫不显庸俗,反而更有清雅柔美之气。
饶是萧承知道眼前这娘们不怀好意,但此时见她盛装登场,也是顿感惊艳,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公孙滢步入殿中,感受着萧承的视线,不由地浑身紧绷起来,忙不迭俯身一礼,沉声道:
“见过陛下!”
萧承眼睛一动,视线自她身上移开,然后故作随意地道:
“你当日说你自有习练舞剑,恰逢今日朕闲来无事,便请你舞剑一场,以解乏闷吧!”
听到自己只是前来舞剑解乏的,此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的公孙滢,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连忙再次俯身一礼,道:
“陛下有旨,自当领命!”
萧承点了点头,朝一旁挥了挥手。
当即便有宫中侍者,捧着一柄长剑,递到了公孙滢面前。
而就在公孙滢接过长剑之时,萧承身后站着的雨化田,虽然依旧一副低头垂眉的模样,但周身顿时紧绷起来,死死注意着眼前的公孙滢。
在萧承面前,公孙滢手中的长剑自然不可能是什么真剑。但对于像她这样的剑道高手来说,真剑假剑,貌似差别也不大,容不得雨化田不紧张。
取过长剑的公孙滢,似乎周身气势也变得自信昂然起来,整个人烨烨生辉更显夺目,让萧承再次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下一刻,只听得长剑出鞘的龙吟之声,湛青色剑光宛若瀑布倾泻而出,照的宝殿之上尽显青色。
雨化田心中一颤,下意识地便挡在了萧承面前。
“陛下小心!”
这一声惊呼,让正欲起舞的公孙滢一惊,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了原地。
萧承有些无奈地推开雨化田,拍了拍他的手臂,道:
“不要这般风声鹤唳,放松点!”
刚刚长剑出鞘之时,并无杀气凝聚,显然公孙滢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反应过激的雨化田打量了一眼四周,阴柔俊秀的白脸微微一红,忙不迭再次退到萧承身后。
其实也实在怪不得雨化田如此激动,往大了说,萧承安危事关云国朝堂社稷。往小了说,也是雨化田这些奴婢们的背后依仗,权势来源。此时的雨化田,是着实难以放松下来啊。
萧承靠在椅背之上,看着殿上愣住的公孙滢,单手撑头,神态放松地道:
“继续吧!”
公孙滢闻言,微微点头,旋即右手一抖,剑尖突露寒光,化作一朵好看的剑花。
便见其左手轻抬,弹指剑身之上。清脆之声,别有律动,宛若清泉流响,闻之让人精神一振。
弹剑轻吟之声仍在殿中回响,湛青色剑光便再次亮起。
长剑刺出,其力苍劲异常。旋即又撤剑回舞,身形流转之间,衣襟挥动,裙摆飘然,尽显柔美。刚柔并济之间,优雅飘逸。
稍作停滞,再弹剑身,以作伴乐,身形再动。
舞姿矫健敏捷,裙摆流畅飘逸,轻若游云。剑势一动,如雷霆万钧,让人不由屏息敛神。剑光闪动之时,更是璀璨夺目,宛若银龙上下翻飞,精彩绝伦!
此时的公孙滢,并未动用一丝一毫的内力。但就凭自身剑舞,便已引动冥冥之中天地之力。
刹那之间,若凤鸣、若蝶舞、若莺啼、若雨滴。诸般异象浮现眼前,仿佛瞬至与天地交融之境界,让人悠然神往。
上首龙椅之上的萧承观此剑舞,不由坐直了身形。便是一旁满心戒备的雨化田,此时也微微不由走神……
而就在龙船宝殿之上,公孙滢舞剑之时。沅江两岸,远离禁军驻地的密林之中。
冯处带着几名心腹绣衣使出现于此,在他身旁,还跟随着一众百家之人,死死地看着不远处江面之上停泊的龙船。
此时他们虽未能亲眼观公孙滢剑舞,但在场众人无一不是修为高深,江湖少有的高手,对天地感悟极深。
公孙滢之剑舞,引动冥冥天地之力,让在场众人皆是感到心神动摇。
道家出身的庄纂,眉心白光一动,旋即猛地一惊,惊呼道:
“好厉害,竟然如此轻易便引动天地之力!”
岑志用扭头看向师明义,语气发酸地道:
“你是用什么代价,请来了这样的人物?”
师明义凝神看着江面之上的龙船,面无表情地道:
“就一个条件,助她扬名!”
岑志用闻言,眉头一动,带着一丝狐疑地道:
“就这?”
“爱信不信!”
岑志用先是撇了撇嘴,旋即眼睛一动,狡黠笑道:
“若是今夜能够一切顺利,这样的人物,我怎么也得将他请来我名家,做个供奉客卿……反正你师先生对这位是如弃敝屣,也不算我名家抢人啊!”
师明义并不觉得,公孙滢今夜能够活着逃离。
因为今天的意外,百家之人担心云皇戒备。可他们又不甘心放弃今夜如此好的机会,所以今夜只做试探,吸引禁军、供奉高手,为公孙滢制造机会。除此之外,他们却并没有接应公孙滢的打算。
公孙滢刺杀失败,下场不用多说。
就算刺杀成功了,面对着戒备森严的云军,想要接应公孙滢出来,那可是要花费不少代价,折损不少人手才能够办到的事情。请来公孙滢的师明义尚且不愿意,更何况其他人?
所以此时的公孙滢,在师明义的推动之下,已经是这次阴谋刺杀的弃子,已经陷入了十死无生的地步!
可就算如此笃定她难以活着离开,此时听到岑志用的这番话,师明义心中还是顿时有些不安。
若是这次公孙滢活着出来,他师明义,乃至整个儒家,便多了一个堪称天下剑道绝顶的敌人了……
想到这里,师明义莫名觉得烦躁起来,再也不顾仪态,冷哼一声,反驳道:
“待此事顺利了结,你再来盘算这事吧!”
岑志用轻哼一声,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冯处一直未曾说话,直到一名乔装打扮的绣衣使急奔而来,急声禀报道:
“大人,已探查清楚,半刻钟后,云国禁军防务交接!”
冯处闻言,眼神一厉,当即沉声道:
“云军交接,便是时机。还请诸位出手,按照此前计划,不需全力出手,只要故作试探,引出云皇身边的禁军、供奉高手便可。”
今夜的刺杀行动,从一开始便定为了试探之举。
若是公孙滢能够刺杀成功,那便是用最小的代价办成大事。若是失败,也能够趁机摸清楚云皇身边嫡系。
这算盘自然是打得极好,就是不清楚公孙滢知道这事,心中该如何想……
半刻钟之后,就在两岸云军交接防务,守卫最为空虚之时。十数名百家高手,当即朝龙船之上突杀而去。
云国随行禁军,皆为精锐,防守严密至极。纵然防务交接之时有所疏漏,但百家众人还是没能靠近龙船,便已经被人发现。
“有刺客!”
急促的吼声,响彻沅江之上,顿时勾起云国禁军们紧张的神经。
喊叫声、刀剑出鞘声、甲胄锁片撞击声、急匆匆的步履之声,齐齐响彻。
无数骁勇禁军将校,快速调动麾下兵马,各营结成肃杀军阵,气息勾连天地之地。不过转瞬之间,便已经凝聚出猛虎、飞熊、唳鹤、狂狮等大军异象。
禁军各营大军异象,虽不如萧承手下幽州突骑等特殊兵种的大军异象那般凝实骇人。
但此时齐齐出动,军势相连,诸多异象凝聚,遮蔽天空,宛若天罗地网,齐齐朝突袭而来的百家高手镇压而去。
“杀!”
顿时之间,喊杀之声,震天动地。杀伐之气,充斥两岸之上。弓弦响动,立时便有箭雨攒射而至。
杀伐之气,便似凝作实质,声势惊人无比。
饶是百家之人,皆是天下第一流的高手,此时也被禁军这暴烈骇人的军势声威所阻,被大军异象齐齐压制。密集箭雨,更是自四面八方而来,让他们顿感寸步难行。
而此时,龙船之上,宝殿之中。
茫茫剑光未曾停歇,银光乍起,矫若飞龙,似水波荡漾,如火树银花,让人目不暇接。
听到外面传来的喊杀之声,雨化田猛地一惊,顿时回过神来,道:
“陛下!”
萧承目不转睛地盯着堂中舞剑的身姿,当即摆了摆手,嘘声道:
“别吵!”
这剑舞堪称绝妙,就怕今夜之后再难欣赏,萧承可不愿雨化田打搅。
雨化田闻言,只能闭嘴,死死地盯着堂中的公孙滢。
喊杀之声,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撑了半柱香的时间,随着加入战场的禁军便越来越多,军威越发厚重,诸多大军异象也越来越凝实,威压更重。
还有军中高手、供奉高手也齐齐赶来,参与围剿刺客之中。
今夜本就是试探,百家众人见云军被他们所调动,目的已经达成,也便没有强撑不住,极有默契地各自撤去。
等到喊杀之声消退,最后销声匿迹之时,宝殿之上,剑舞也随之停歇。
长剑一收,剑光消散,便若江海之上波光平歇,让人顿觉意犹未尽,忍不住拍手叫绝。
萧承看着长剑归鞘,香汗淋漓,微微娇喘的公孙滢,萧承眼神一凝。
多好的机会啊,没动手?
第八十三章 嘶,恐怖如斯……只可惜,朕这波在大气层!
巡游船队,萧承所在龙船之上。
宝殿之外,有数量虽不多,但皆是精干之辈的禁军将校,与粘杆处、东厂各处高手,此时正满脸戒备之色,手持兵刃,双眼死死盯着殿门。
此时但凡他们,听到殿中传来的任何一丝异动,便要立即一拥而上,冲入殿中护驾。
可众人等了半天,殿中却是毫无动静。让一众将校、高手,忍不住露出疑惑之色,相互之间微微使了个眼色,向同僚袍泽投去询问的眼神。
怎么没动静呢?和之前雨公公交代的不一样啊!
那,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哎,还是再等等吧?
也行,那再等等!
……
而在此时,宝殿之中。
雨化田面露惊疑之色,先是警惕地盯着公孙滢,看她迟迟没有动静,又忍不住看向萧承,眼中还带着一丝茫然。
陛下,您不是说,今晚一定会动手的吗,怎么这就偃旗息鼓了?
萧承也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带着些狐疑之色,看向公孙滢。
是不对劲啊,本以为是里应外合前来刺杀的。怎么现在,外面那些刺客直接撤离,里面这位干脆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当真是奇怪极了!
而此时的公孙滢,听到外面那已经消失了的喊杀之声,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
总算成功阻止了……
可还没等公孙滢彻底放下心来的时候,她又突然感知到龙椅之上的萧承,视线正不断上下打量着自己。
不知怎么地,前来献舞之前,宫女欢儿说的那些话,便在她脑中回响起来。
“咱们陛下,是不耽于享乐的君王,今夜这般的好机会,宫中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呢。姑娘可万万不要因女儿家的矜持,而错过了啊!”
想到这里,公孙滢便觉萧承的视线稍显炙热,不由身躯一僵,忙不迭地低下了头,不敢与萧承对视一眼。
坏了,光顾着该如何阻止今夜的这场刺杀,却是忘记了自己的脱身之法啊……
萧承是满心狐疑,雨化田仍没有放下戒备之心。殿外的众将校、高手,也难以拿定主意。而公孙滢,更是心中忐忑。
这般各怀心思之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所动作。便让此时殿中的气氛,显得有那么一丝尴尬。
沉默许久之后,萧承终于是轻咳一声,拍手赞叹道:
“剑舞绝妙,能够直接引动天地之力,已近乎道矣……不知此舞何名?”
公孙滢微微定了定心神,低头柔声道:
“此舞即兴而成,其中舞蹈套路,取自剑器舞、浑脱舞,霓裳羽衣舞,杂糅而成,并无具体名称。”
剑器浑脱?
萧承闻言,只觉此舞名称颇为耳熟,倒是也没有过多在意,旋即对公孙滢挥了挥手,道:
“你近前一些答话!”
你要是真不动手,就显得朕之前与空气斗智斗勇的样子很呆啊……再给你个机会,再不动手,日后可就不见得还能够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听到萧承让自己靠近一些,公孙滢娇躯一颤,呆愣在原地好久,方才有些不情不愿地朝前走了几步。
萧承见公孙滢似乎是对自己极为警惕的模样,双眼顿时一眯。
如此做派,难道是看出朕开始怀疑她了,所以这才未曾动手?
可以啊,心思如此细腻敏锐,难怪派她前来刺杀朕了!
公孙滢以秀女身份混入巡游队伍之中,显然不怀好意。萧承本可以直接让人将她拿下的,甚至就地斩杀,以威慑刺客。
但萧承出来巡游,并不愿意花费太多精力在这些刺客身上,便想着利用这公孙滢,引出暗中隐藏的所有刺客,然后一举铲除。
也正是因为这个打算,萧承方才没有直接动手,反而耐着性子和她互飚演技。
见公孙滢此时浑身紧绷,难掩紧张之色,萧承脸上神色微微缓和,故作随意地道:
“这霓裳羽衣舞朕知道,可是那剑器舞、浑脱舞,朕此前似乎是听过的,但就是记不起来了,不妨请公孙姑娘为朕……”
说到这里,萧承话语突然一滞。
此时的他终于想起,自己为何好似听过这两种舞蹈的名字了。
?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杜甫诗句所描述的,便是其回忆幼年之时,在郾城观公孙大娘表演的场景。
而当时公孙大娘表演的,不就是剑器浑脱舞吗?
萧承微微皱眉,转而看向公孙滢,忍不住再次问询道:
“你上面还有兄长姐姐?”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眼前这公孙滢,就是名载史册的公孙大娘啊!
可在当初第一次见面之时,萧承便已经询问过公孙滢。可她却自称家中排行为二,怎么也不该称呼为“大娘”啊……
还是说,金手指给她安排身份的时候,多了个兄长姐姐?
明明刚刚还在说剑器舞、浑脱舞,怎么突然又问及自己有没有兄长姐姐了?
公孙滢有些跟不上萧承的思维,只是下意识地回道:
“民女乃家中长女,并无兄长姐姐。”
听闻此言,萧承脸上神色突然一凝,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公孙滢”。
萧承可还记得,公孙滢两日前明明说过,自己乃家中二女的。就算她是伪造身份混进来的,相隔没有两日,怎么也不该前后说辞不一才是啊……
此时的萧承,已经存了怀疑的念头,不由再次打量几眼“公孙滢”。
便突然发现,眼前这位“公孙滢”,尽管相貌身形都没有差别,但相较于当日初见的那位举止跳脱,隐带桀骜的公孙滢,这位“公孙滢”气质大变,举止却是更显宛若婉约,便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想到这里,萧承心中陡然警惕起来。
本以为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却不曾想,这刺客竟然派来了两个人,共同以“公孙滢”的身份混入了龙船之上!
再往深处想,那两名剑道高手相互争锋,是不是也是幕后之人安排,用来让自己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公孙滢身上,以掩盖其更深层次的算计?
想到这里,萧承心中一冷。
嘶,幕后之人的算计,恐怖如斯!
只是可惜了,哼哼,朕这波啊,在大气层!
且让朕,陪你们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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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沅江岸边密林之中。
一众百家高手,刚刚摆脱了身后追击的云国禁军,重新聚集到了一起。
岑志用被追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随手便打开折扇想要扇扇风,却这才发现,自己日常随身携带的折扇,已经被箭矢射破了十几道口子,甚至连扇骨都被折断了几根,算是彻底废了。
“啊啊啊,我的水磨玉骨真丝折扇啊!”岑志用满脸肉疼地道。
师明义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低沉地道:
“到底是云国精锐,好厉害!军威连天,声势骇人,大军异象齐齐镇压下来,我这一身修为,发挥不足七成……”
一旁的庄纂、廉宜修,亦是神色凝重。
“便是陆地神仙境,在遮天蔽日的大军军势面前,亦有影响。”
“禁军加云皇,不好打!”
只是不好打,而非不能打。
要是不顾生死,不计损伤,不过区区万余禁军,十几位九阶高手,两位陆地神仙境,是能够直接杀穿了军阵,冲到云皇面前的。
但这一来,云国的高手们,乃至云皇,是不可能坐视他们直接杀穿禁军军阵,然后才出手的。这二来,他们都是百家精英,在各家学派之中也算高层,是各家底蕴,怎么可能随意赴死?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显然不会硬顶着禁军军阵冲杀的。
相较于百家众人此时的微微泄气,冯处却是反而是语带庆幸地道:
“这次还幸好只有万余禁军,其余像关宁铁骑、幽州铁骑、白毦精兵这些云国最为精锐的兵马,都未曾在云皇身边,否则咱们也别想刺杀之事了!”
在场百家之人,都不曾在战场之上领会过云国精锐的厉害,对冯处口中的那几支名震天下的云国精锐并没有什么概念。
但想起刚刚他们不过稍作试探,便被云国禁军猛烈的还击打得差点些折损人手,众人便不由得心有戚戚,不由庆幸于萧承如今志得意满,否则他们根本没有一点希望能够刺杀成功。
岑志用咂了咂舌,摇头道:
“如今之际,也唯有寄希望于慎老头的‘天志’机关兽身上了……说起来,今晚没让他出手,慎老头很是不高兴,怕是现在还生着闷气呢。”
墨家机关兽,被吹得神乎其神,纵然在场之人都未曾见过,但出于对墨家机关术的敬畏,以及局势的无奈,也只能将阻拦禁军的希望,放在慎秦制作的“天志”机关兽身上了。
而这个时候,突然一道身影响起:
“既要阻拦龙船离去,还要拖住云国禁军,纵然机关兽厉害,也应当令做布局,不将一切希望寄托于此才是!”
众人闻言,顿时看向站在冯处的身后,此时开口说话之人。
宫英纵自冯处身后缓步走出,对着众人微微一礼,沉声道:
“大夏三品绣衣使宫英纵,见过诸位!”
“宫英纵?”
听着宫英纵自报家门,师明义却是突然眉头一皱,死死盯着宫英纵,有些不确定地道:
“十三年前,以阴诡手段,助西域龟兹小王子夺得王位,然后蛊惑其起兵吞并西域诸国,致使西域之地饱受战乱六年,数百万百姓或死或伤,繁华之城遍地骸骨,化为鬼蜮……最后因手段太过阴狠毒辣,无所不用其极,被纵横家上代掌门直接逐出师门的弃徒宫英纵?”
数百万百姓受难、遍地骸骨、化作鬼蜮……
虽只是区区几个形容词,但只要稍稍细想,眼前便能够浮现出极为恐怖的人间地狱场景。
而此时的宫英纵,听到师明义所言,脸上露出温和笑意,连忙谦逊地躬身行礼,高兴道:
“万万不曾想到,就宫某这微薄的名声,师先生竟然还记得,实在让宫某倍感荣幸!”
在场百家之人,此时齐齐看向宫英纵。
看着宫英纵此时的温和谦虚之态,再联想刚刚师明义口中所说的,一手让西域之地沦人间炼狱的纵横家弃徒,在场百家众人,皆是神色一凝,冷冷地看向宫英纵。
见气氛冷下来,冯处当即轻咳一声,开口道:
“宫兄是应在下所邀,刚刚自金陵城赶来。诸位不妨,先听一听他的想法!”
宫英纵毫不在意百家众人那冷冽戒备的眼神,径直开口道:
“云皇仅带万余禁军在身边护持,兵力并不充盈,只需些许手段,或许能够将大部禁军调离云皇身边!”
冯处闻言,当即接话道:
“什么手段?”
宫英纵闻言,微微一笑,指着远处沅江江面之上的浩荡船队,以及岸边的万余禁军,自信道:
“巡游队伍一路而来,皆自周边州县获取物资供养。这队伍所需物资数量总多,来源也并不稳定,疏漏是难免的。所以,只需在这上面稍稍动些手脚便可!”
岑志用闻言,嘴贱的毛病又犯了,当即一撇嘴,哼声道:
“原来还是这种阴诡下作的手段……”
宫英纵闻言,环顾在场一众百家之人,突然呵呵笑了两声。笑容之中,隐带些许嘲讽之意。
刺杀,貌似也是阴诡下作的手段啊……
岑志用感受到宫英纵动作之中的阴阳怪气,张嘴欲怼。但他此时涨红了脸,也没有想到说辞回嘴,只能不甘地强忍了下去。
冯处见状,只能再次出来打圆场,对着众人郑重地躬身一礼,语带亏欠地道:
“江山动荡,无奈只是使诸位行刺杀之事,污糟威名……在下唯有代当今陛下,代朝中文武、勋贵宗亲,代大夏江山社稷、万千黎民百姓,给诸位赔个不是了!”
冯处如此姿态,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连忙回身一让,口中连道不敢受礼,不再理会宫英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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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沅江对面江岸之上。
公孙滢身穿一袭略显狼狈的大红色宫装,手拄长剑,望着江面之上,银牙紧咬,满脸愤恨。
今日清晨,自己的姐姐公孙清再次前来,阻止自己刺杀云皇。公孙滢不愿,两人只能动起手来。
结果剑气相持之时,萧承突然出手,那霸道强横的龙形剑气横扫而来,竟然直接破了两人的剑意剑势,甚至让她们都遭到了剑气反噬。
公孙滢伤势不算轻,没敢回去。想着此前便定下的今夜刺杀计划,公孙滢很讲义气地赶来,想要阻拦百家之人动手。
却不曾想,她先是感知到龙船之上,有自家姐姐公孙清的剑意凝聚。顿时便知,自己姐姐已经顶替了自己的身份,这刺杀之事便再难以完成了。
之后,百家之人出手刺杀,她本欲现身阻拦,却亲眼看到他们与云国禁军交手,一触即退,丝毫没有接应龙船之上“公孙滢”的打算。
到了这个时候,公孙滢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百家之人当成了弃子。
想到此前师明义千方百计哄骗自己出手刺杀云皇,说这样就可以名扬天下,公孙滢不由气得娇躯乱颤,咬牙恨声道:
“王八蛋伪君子,本姑娘定要你们好死!”
------题外话------
额,今天突然有读者说,历史那边,有一本设涉嫌抄袭我这本书,里面的部分人设、剧情,甚至连简介都很相似。
我一听,就去看了一眼。只是因为时间忙,我还没看内容。
首先呢,我这简介就是游戏里的卡牌,我能写,别人也能写,所以自然也算不上抄袭,不能说简介一样就是抄袭。
至于内容呢,大家也都知道,我这两天工作实在太忙了,根本没精力去看什么小说,所以现在也不好判断人家到底有没有抄袭。
请诸位读者老爷们呢,如果看到那本书的话,也先别一看简介就急着说人家抄袭,可以先看看内容,再判断有没有抄袭。
然后呢,我打算过几个星期再去看看。
如果没抄,我就在本章说里澄清一下,顺便给个友情章推,大家可以去支持一下。
如果真的抄了,我到时候再去作者论坛上战斗,让他这一两个月心血白费,颗粒无收,也算小惩大诫。
最后,本职工作大概这个星期能收尾,这个月还欠七千字,月末之前一定还!
第八十四章 文臣?不,比武臣还能打呢!
龙舟宝殿之上,萧承屏退众侍者,只留下冯保、雨化田在身前伺候。
冯保小心翼翼地将舆图摊在萧承面前,随后一指舆图之上,躬身道:
“陛下,昨日仪驾停留的沅陵府就在这里。”
萧承闻言,顺着冯保所指的地方看去,视线一动,皱眉道:
“过了沅陵府,之后就是武陵府了?”
冯保闻言,连忙回道:
“是,大概还需两日,便能够到达武陵府治下桃源县了。”
萧承眉头更紧,指节轻敲御案之上,眯眼道:
“刺客们再傻,也不可能等到朕到了武陵府才出手!”
从武陵府一直到之后的江州郡,都是云国刚刚夺取的地盘,州县之中皆有云国精锐留守。还有江州郡那边派来接驾的精锐兵马,也在武陵府那边准备接驾。
一旦这仪仗船队到了武陵府,加上万余禁军在侧,那些刺客可没有这样的本事与胆子!
想到这里,萧承声音更冷,道:
“也就是说,两日之内,那些人一定会动手!”
一旁的雨化田闻言,连忙出声道:
“昨日停驻沅陵府,公孙滢多次欲要离开仪驾队伍……不过请陛下放心,奴婢一直亲自跟随,将她盯得死死的,没让她有机会接触任何外人。纵然她有心联络外面刺客,传递情报,也是没有机会的!”
公孙清,也就是现在龙船之上的这位“公孙滢”,其实是想要借机脱身。
但可惜的是,在萧承与雨化田的眼中,她那番举动,更像是想要和外面的刺客联系上。
萧承闻言,微微点头,沉声道:
“总之,这个‘公孙滢’,给朕盯紧了!”
“是。”
而就在这个时候,便忽然听到殿外有略显急促的脚步之声。
“报!”
禁军将校快步走入殿中,俯身拜倒,回禀道:
“启奏陛下,沅陵府治下,落鹤县县尉急报!数股夏国兵马残部,昨夜流窜入沅陵府,四处劫掠。县尉已调集兵马围剿,恐惊圣驾,特命人前来禀报!”
此言一出,殿中冯保、雨化田二人,顿时紧张了起来,齐齐看向萧承。
虽然如今西南六郡,外加江州郡,已尽数被云国夺取。
但当初夏国主帅,德阳侯齐默兵败赴死之前,可是当初的安国得到了启示,亲自挑选了不少精干忠勇的将士,散在数郡密林之中,为的就是将来反攻之时动用,以期获得奇兵之效。
能够将这数股兵马调动起来,齐齐涌入沅陵府之中,显然是冲着萧承来的!
萧承闻言,却是不由冷笑一声,道:
“这数股夏国兵马残部,倒是出现得颇为及时啊……朕满足他,调三千兵马,前去围剿!”
“是!”
而就在这个时候,急促的脚步之声,再次在外面甲板之上响起。
一名小太监慌乱地跑入殿中,急声道:
“启奏陛下,今日午食之后,有文武臣工、禁军将校,忽感腹中不适,上吐下泻。御医院秦大人已经前去诊断了,说是食物中毒之像,还立即遣人前来问询陛下可有什么异样?”
冯保、雨化田闻言,顿时惊呼道:
“陛下,必有阴谋!”
“陛下,只怕此乃背后刺客阴暗之谋!”
萧承闻言,却是镇定如常,先是对着小太监道:
“你去回禀秦和,就说朕没事,让他专心救治!”
“是。”
“还有,给朕去问问,多少人出现了症状!”
小太监闻言,连忙道:
“这个奴婢知晓!患病之人,有一些禁军将校。剩下大多数的,都是随行四品以下的大人们!”
“四品以下的百官?”萧承一边说着,一边朝冯保看去。
冯保见状,思索片刻之后,却是连忙道:
“回陛下,应当是因为所用食材不同……陛下所在的龙船,昭仪娘娘与后宫宫人所在的翔螭船,还有随侍文武重臣所在的浮景船,所用食材为了安全,多是自京中携带,精心保存。就算需要别的,也是派专人去亲自采买。”
“而船队之中,其余随驾四品以下的官员、禁军将校所用食材,皆自周边州县获取。”
严嵩费尽心力打造的三艘大楼船,唯有萧承所在的方能称为龙船。随驾后宫妃嫔、侍者所在的,名为翔螭船。而四品以上随驾百官、或是皇帝近臣所在的,便名为浮景船。其余随行官员,也就只能安置在战船改造而来的船只之上。
所以三艘大楼船之中的,那皆是云国重要人物。以冯保做事精细的性子,此前又早就知道了巡游途中并不安全,自然有所准备。
果不其然,这不就出事了嘛……
雨化田听到这里,忍不住道:
“这些人,出手刺杀竟然豪不掩饰?”
先是夏军残部肆虐,再是在仪仗队伍所食之物上下毒。这一连环的手段,几乎就是在宣告,他们这些人马上动手了!
萧承微微摇头,沉声道:
“不管是他们还是朕,都知道这两日是最后的动手时机了,还需要掩盖什么?”
说到这里,萧承微微一顿,继续道:
“只是朕不明白,他们下毒,是不是显得有些画蛇添足?”
萧承皱起眉头,似带疑惑。
一旁的冯保沉默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出声劝谏道:
“陛下,百官患病,船队药物不多,若是再加上舟车劳顿,怕是遭不住啊……陛下,要不咱们还是折返沅陵府,稍稍修整几日,再前往武陵府吧!”
萧承听到冯保所言,脑中却是突然灵光一闪,猛地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一拍手掌,道:
“何需回程?传令,再拨拨三千禁军,护送患病百官前往沅陵府休养!”
萧承说完,冯保、雨化田有些没反应过来。
愣住了一会儿之后,待听清楚萧承所言之后,二人再次一惊,忙不迭急声道:
“不可啊,陛下!调三千禁军前去剿匪,再调三千护送百官,陛下身边还剩多少护卫?”
“请陛下三思啊!如今刺客暗中虎视眈眈,这禁军绝对不能调离!”
萧承身边,不过万余禁军护持。
调三千禁军前去围剿贼兵,倒还能接受。可若是再调三千离去,那萧承身边可就只剩下不足五千的禁军护持了。
在刺客们虎视眈眈的情况之下,冯保、雨化田是无论说什么,都不愿点头答应的。
而在听到二人的反对之后,萧承又眼露思索之色,然后竟然就直接点头,道:
“也对,那就先不调!”
萧承这般轻易便松口了,反倒是让冯保、雨化田二人愣住了。
毕竟自家陛下,自持武力,时常以身犯险,此前可没有这般好劝说的时候!
萧承对二人流露出的异样也不甚在意,微微一笑,语带深意地道:
“且看着吧!”
萧承下令之后,船队当即停泊江面之上。
在御医院秦和的看护之下,数艘船只载着一众正有气无力地呻吟的患病官员们,调转方向,朝沅陵府折返而去。
三千禁军,也被征调前往百里之外的落鹤县,负责清缴夏军残部。
剩余仪驾船队,则继续向武陵府前行。
可还不待西边日头落下之时,江岸之上便有数匹快马,载着禁军将校,追寻船队疾驰而来,传递来了紧急军情。
“报!启奏陛下,沅陵府急报!”
“陛下,数千夏军残部,至沅陵府城下,围困城池。御医院秦大人,还有患病的百官,都被堵在了江上,无法入城救治,请陛下速速决断啊!”
听到这份紧急军报,冯保顿时变色,又惊又怒地道:
“这些地方县尉到底是怎么搞的!此前不是还禀报,贼兵在百里之外的落鹤县的吗?怎么这才多久,又到了沅陵府城下?难道这些贼兵,都是会飞的不成?”
雨化田脸色亦是难看至极,道:
“贼人如此行事,颇为诡异,竟让人摸不透其所谋为何。”
萧承此时,却似乎早就猜到了一般,神色淡然,沉声道:
“调三千禁军前去救援!”
“陛下!”冯保、雨化田二人惊呼道。
萧承随意地瞥了一眼二人,道:
“还没看出来?这本就是那些人,为调离禁军而想出的办法。”
夏军残部出现落鹤县,地方郡兵无力围剿,显然只能请求禁军出手。
百官中毒,船上药物稀少,唯有送去沅陵府救治。
再到现在,沅陵府被夏军残部围困,百官困顿江面之上无法得到救治,也只有禁军才能解围。
一环还接一环,就是逼着萧承将身边禁军尽数调离。
其实萧承此前便看出了这手段,所以本打算直接将禁军派去,省的显得还得急忙赶去。
不过经过冯保二人的提醒,萧承倒是也反应过来了,若是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把刺客吓走倒是更为不妙了!
“可是,陛下,这不足五千的禁军……”冯保有些迟疑地道。
冯保有心想要劝说萧承,不能将禁军调离。可那一众百官,若是不入城救治,只怕还真不好说……
萧承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
“去吧!”
二人闻言,只能俯身一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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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江不远处的一处丘陵之上,冯处、宫英纵,与一众百家之人,远远眺望着沅江之上的船队。
岑志用依旧抓着他那柄已经残破的折扇,突然惊喜地指着前方,高兴地道:
“哎,哎,哎!走了,走了!”
沅江两岸,护卫船队的禁军,此时再次分出数千人马,朝身后的沅陵府而去。
一众百家之人见此情景,顿时眼睛一亮,露出欢喜之色。
“多少人?多少人?”岑志用有些激动地问道。
“怕有三千人众!”
“走了六千,也就是说,云皇身边不足五千兵马喽!”岑志用高兴地道。
当初他们出手试探,万余禁军齐齐出动,那风云变幻,军威连天,骇人异常的场景,如今想来依旧让他们颇有不安。
但此时萧承身边禁军不足五千,那对他们来说,可就好上太多了!
墨家老头慎秦,看着岑志用这般高兴的模样,冷哼一声,道:
“哼,有我墨家‘天志’机关兽,万余云军又算得了什么,何必费这些手脚!”
岑志用撇了撇嘴,道:
“慎老头,你这是闭关太久了,不知天下变化。当初万余大军,能够挡住八阶高手。现在有大军异象加持,只怕不入陆地神仙之境,正面对上,都得被耗死!”
慎秦语带不服,当即和岑志用你一言,我异于地争论起来。
而此时,师明义站在一旁,却是神色略显冷淡地看向宫英纵,沉声问道:
“我等在暗中虎视眈眈,你怎么就敢断定,云皇会只留五千兵马在身边?”
宫英纵闻言,耸了耸肩,微微一摊双手,道:
“我赌云皇心高气傲,自矜武学出神入化,所以敢以身犯险,调离禁军……”
说到这里,宫英纵倒是也微微挑眉,道:
“其实要真的说起来,我也本只打算调走三四千禁军就行了。却没想到,云皇之气魄胆量,当真是够大啊!”
师明义闻言,只是微微点头,再次扭过头去,不再看向宫英纵。
宫英纵看着远处,拳头微微攥紧,道: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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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走出宝殿,打量着外面已经落下山头的太阳,轻笑一声,道:
“似乎,差不多了!”
雨化田侍立萧承身边,眼带警惕之色,已经开始不断打量起四周,便仿佛刺客下一刻就要出手一般。
萧承微微拍了拍雨化田的肩膀,笑道:
“江上星夜风光,朕此前少见。如今景象,当与臣子宴饮一番。千百年之后,未尝不能成为一件被人歌颂的雅事啊!”
说到这里,萧承当即道:
“传旨,召礼部员外郎黄裳,军机处参赞吴起、孙膑、尉缭、赵奢,内阁行走辛弃疾……僧录司僧官虚竹,前来觐见!”
冯保闻言,顿时一滞,小心翼翼地问道:
“陛下,可要召朝中将官、军中将校前来?”
听到萧承口中名单,冯保微微一愣,不由压低了声音,道:
“若是武臣前来,刺客来袭,还可……”
萧承闻言,顿时失笑一声,道:
“不用了,就招这些人!”
这些人虽是文臣,但若真动起手来,呵呵,可比武臣还能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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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抽空去看了一眼那一本,呵呵,果然好像(现在还没出结果,我只能说两本很像……)
最重要的是,对面那位貌似不承认,还在作者论坛发帖,说得我好像让人去找他麻烦一样。
因为工作忙,我只能花了巨资一千,请人家帮我做调色板对比两本小说的差距。
据现在出来的两张图片来看,是属于直接大段大段地中译中的那种,情绪都一样,真不知道他怎么敢出来争辩的……
第八十五章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
夜幕低垂,月朗星稀。
沅江之上,规模浩荡的仪仗船队,停驻江面之上。
其中最显奢华,气度恢宏,大云皇帝圣驾所在的龙船,其甲板之上的无数灯火已经亮起。这灯火辉煌之景,陪着其上传来的悦耳舞乐之声,便宛若极乐仙境一般,让人不由向往。
甲板之上,数百名宫人这边刚刚准备好了宴席。那边的一众朝中官员,便已经待宫人的带领之下,各自入座。
今夜之宴席,乃是当今陛下突然起意,所以便显仓促了一些。
也幸亏这次赴宴而来的近臣们不过十数人,要不然这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可备不了相应的宴席。
不多时,一众应邀而来的官员尽皆入座,便听到宫人尖锐的嗓音,齐声高呼道:
“陛下驾到!”
众臣闻言,忙不迭站起身来,对着一身常服龙袍,缓步而来的萧承,齐齐俯身相迎,躬身道:
“臣等,参见陛下!”
此时的萧承,心情似乎很是不错,大袖一挥,道:
“免礼!此宴,乃朕临时起意,意与诸位共享这江上风光。朕先说好啊,这次宴席之上,诸位可稍稍放纵一些,别老是顾忌什么礼节而紧绷着。今夜纵有失仪之罪,朕一概免了。”
前来赴宴的众臣闻言,当即一笑,再次俯身行礼,道:
“是!”
当然了,说是这么说而已。在座这些官员没有傻的,没人真的在宴席之上彻底放开了。
此时正值春日,江上晚风不急不躁,恰是正好。再自龙船之上看江上风光,不由让人心情舒畅。
萧承微微斜靠在龙椅之上,看着远处江上风光,又微微坐直了身子,环顾在座诸臣,突然笑道:
“哈哈哈,在座诸卿,多通文事。江上风光,君臣得宜,若是不为后世留下几幅诗篇,岂不是可惜了?”
“宴席开始之前,朕便设个比赛。诸卿便以这四周风光为题,体裁不限,诗词赋皆可。最后论定输赢,谁若能拔得头彩,朕……”
说到这里,萧承微微一顿,旋即随手自腰间取下一块玉璧,举在手中,朗声道:
“便以这蟠龙纹玉璧为彩头吧!”
蟠龙纹玉璧通体透亮,在萧承手中微微摆动,温润玉璧之上,竟然隐约可见有光彩流转,颇为神奇。
【三品珍宝,蟠龙纹玉璧
介绍:阴刻蟠龙纹玉璧,古礼“六瑞”之一,传闻玉器通灵,君子配之,可驱邪祟,极为珍贵。
佩戴效果:佩戴之后,健康+5,道德+5】
自见过严嵩之后,萧承便一直让东厂、粘杆处留心查探,省的有人为了讨好自己,而大搜民间,寻找奇珍异宝,惊扰地方百姓。
但就算如此,沿途的地方乡绅、富商,看着云国如今国势蒸蒸日上,已有以一国之力威压诸国,鞭笞天下的气象,自然是拼尽了全力讨好,想要借此混入云国朝堂之上。
是以萧承巡游至此,也的确得到了不少好东西。此时拿出个三品珍宝做彩头,根本不甚在意。
而在场众人,大多自负才华出众,不弱他人,对萧承提出的比赛,自然颇有兴趣。
若是能拔得头彩,得君王亲手恩赏,甚至留下诗篇传颂千古。这样的诱惑,实在很少有人能够拒绝。
只不过此时的众人,不免有些放不开,一个个纵然意动,也都没有率先站出来。
萧承见此,继续笑道:
“诸卿都将各自才华藏着掖着,都是不愿第一个站出来啊……既然如此,便抛箸选人吧!”
说到这里,萧承随手自案桌之上取过银质筷子,道:
“便自箸头所指者开始吧!”
说罢,萧承随手一抛,银质筷子空中盘旋几圈,落在桌子之上,这筷子头赫然指向了萧承自己。
萧承见状,微微一愣,与众臣对视一眼,不由齐齐笑了起来。
“既然规矩是朕定的,那便遵从。朕给诸卿,起个头!”
说罢,萧承抬头环顾四周的江上风光,斟酌一番之后,朗声道: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好!”
萧承话音刚落,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旁伺候的冯保便当即大声喝了一声彩。
“江面平坦宁静,江边春花如火,开得满满当当。更有水波激荡,月星交辉。缓缓读来,如欣赏清秋月夜之画。短短几句,只让人感觉风致婉约。但细细一品,这夜幕星月,与浩荡江水融为一体,恢宏大气之景象,便立时浮现眼前啊!”
萧承闻言,不由瞥了眼正狂拍马匹的冯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其实这首诗,水平真的不算低。未曾听闻过此诗的人,只怕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到,这首诗,乃闹出“水殿龙舟事”的隋炀帝杨广所做!
萧承不去理会冯保,手中摆弄着银箸,再次一抛。
这次筷子落下,自然是没有继续指向萧承的,而是指向了萧承左手边,一位相貌堂堂,温文儒雅,气息自然温和,隐隐之间竟似乎能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文官。
“黄裳,这次你来!”萧承道。
黄裳闻言,无奈地笑了一声,思索了许久,方才开口道:
“伏以合欢开宴,奉乐国之宾朋;对景摅怀,待良时之风月。此者偶屈三益,幸逢四并。六幕星稀,万棂风细。天发金精之含蓄,地扬银色之光华。远近万情,若知而莫诘;满虚一色,可揽以胜景。”
这首词用词颇好,此时颂出,倒是也算应景。就是讨巧了些,未曾述景,反而将重点放在宴席之上。
萧承抬手为黄裳鼓掌,然后环顾在场众人,继续道:
“诸卿,也莫要藏着掖着了。难不成朕这块玉璧,还送不出去了?”
此言一出,似有相激之意。
当即便有一周身锋芒毕露,尽显少年英气的文官,站起身来,对着萧承躬身一礼,朗声道:
“陛下,臣身上便少了一块佩玉。是以臣斗胆,敢与陛下、黄大人,争一争这珍宝玉璧!”
萧承看着站出来的年轻文官,笑意更甚,道:
“弃疾愿意争,朕自无不可!”
辛弃疾闻言,当即出列,朗声道:
“容城破敌十万,封爵曲靖扬名。千古风流今在此,万里功名莫放休。君王三百州。
鸿鹄志胜燕雀,貂蝉元出兜鍪。纵天下辽阔浩渺,愿持利刃戍君王!得君蟠龙璧。”
前线主帅伍子胥,在容城击破敌军十万,得以威震天下,受封曲靖侯。而英雄之所以能够美名流传千古,就在于他们立功万里,为国家和君王效命。
鸿鹄的志向,比燕雀们更为远大。佩戴貂蝉冠,成为陛下近臣,应该是在战场上拼杀得来,而并不是靠着恩宠。纵然天下再辽阔,也甘愿手持利剑誓死保卫您,只希望得到您赏赐的蟠龙玉璧。
短短词句,尽显锋芒毕露的少年豪气,与对亲自前往战场之上,以获得功业的渴望。
萧承细细琢磨几句之后,却是失笑一声,道:
“怎么?不愿在朕的身边继续担任内阁行走了吗?”
看似这是辛弃疾,为了赢得玉璧而写下的词。
但实际上词中含义,却是在表明自己,不希望毫无功绩地成为了萧承的亲信。
这内阁,虽然时时在陛下身边,被朝臣们视为青云之路。但辛弃疾他自己却毫不在意,反而想要前往战场之上获取功绩,从而真正成为君王可以信赖依靠的臣子。
辛弃疾此时,微微躬身行礼,沉声道:
“请陛下成全!”
萧承闻言,眼神一动,再次举起手中玉璧,笑道:
“今夜若是你能获得这块玉璧,朕便成全你的念头!”
辛弃疾闻言,却是当即眼中一喜,语气高昂地道:
“臣今夜,必赢得玉璧!”
萧承点了点头,继续看向一众官员,道:
“既然如此,接下来可还有谁愿意出来……”
说到这里,萧承忽然话音停顿下来,猛地抬头,朝远处看去。
在座众官员,察觉到了自己陛下这有些奇怪的反应,下意识随着他的视线望去。
但见远处江面之上,一团浓重无比,笼盖着整个沅江江面的雾气,正朝仪仗船队这边缓缓聚拢而来。
此时的雨化田,顿时浑身一紧,连忙凑到萧承旁边,轻声道:
“陛下,怕不是……”
萧承微微点头,沉声道:
“是了!”
盯着远处浓雾,心念一动之下,常人难以看到的视线之中,笼罩在云国之上的金色祥云,顿时一阵翻腾。象征着云国国运的气运金龙,在庆云之间若隐若现。
国运之力,悄无声息地汇入萧承身躯之中。
萧承双眼瞳孔之中,有金色流光闪动。若有人能够细细打量,便会发现萧承此时双眼,便宛若龙瞳。
萧承本就是陆地神仙之境,当世几乎没有人能够与他比肩。此时更有云国国运相助,感知更强。主要在云国国土之上,那就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在萧承面前隐藏。
而就在萧承此时的感知之中,那远处浓雾之中,便有十数道身携杀气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刺客们,来了!
此时身在宴席之上的官员们,那可都是萧承积攒在手中的英才人物,面对着突然而来,显得极为诡异的雾气,亦是察觉到了异样。
萧承微微站起身来,视线在黄裳、辛弃疾、孙膑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神色略显平淡地道:
“今夜这宴席,想必是不会结束地太早的!”
众人见萧承语带深意,又看着远处不断涌来的浓重雾气,心中顿时了然,当即齐齐起身,躬身喝道:
“愿陪陛下尽兴!”
此时,在两岸驻扎,护卫仪仗队伍的禁军们,亦是发现了那奇怪的浓雾。兵马调动而来的嘈杂之声,顿时响彻两岸之上。
“世事纷纷,尘情扰扰。馀闲思想真堪笑。荣枯得失几时休,兴亡成败何年了。今日虽存,来朝难保。闻康认取无为道。修持功行两完全,携云笑指蓬莱岛。”
一道清朗之声,缓缓吟诵。诵诗声中,有淡看红尘,逍遥人间之意,透着一股子超凡脱俗之气。
天空之上,便见一道身穿素色道袍的人影,手掐道印,踏空而来。
衣袍挥舞,双手接法印。四周水气,便顿时汇聚而来,萦绕于此,最后凝结出眼前这厚重无比,遮蔽视线的浓雾。
庄纂踏空而行,冯虚御风,俯视萧承,朗声道:
“散人庄纂,见过云皇陛下!”
萧承抬头,眼睛微微眯起,看向站在高空之上的庄纂,脸带冷意。
可还不等萧承开口表示,便听到“噌”的一声,利剑出鞘之声。
“大胆!陛下圣驾在此,滚下来!”
话音未落,便是寒芒绽露,浩荡剑光,充斥众人的视线之中。
辛弃疾正是锐气正盛之时,见有人来势汹汹,有敢冒犯圣驾,当即一甩官袍,从身边禁军将校手中夺过佩剑,悍然出手。
顷刻之间,便引动冥冥之中天地之力的异动,与辛弃疾显露出来的精、气、神顿时结合,竟然化作一轮清冷明月,浮现天空之上。
此时的天空之上,竟然出现了双月并存的异象。
悍然朝庄纂出手的辛弃疾,此时福灵心至,朗声喝道: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意境一至,明月异象大放光彩,清冷月辉,照耀四周。
无数剑气,由月华凝聚显化,声势浩荡,汇聚而来,好似百川归海。在明月异象月辉照耀之下,其剑气更显冰冷凝重。
声势之浩荡,锋芒之迫人,就连已经是陆地神仙之境的庄纂,也是不由心惊胆战。
百家之人,齐齐隐藏在浓雾之中,正朝萧承所在龙船而去。
看着此时,显露出一身九阶威势,悍然朝庄纂杀去的辛弃疾,岑志用面露错愕之色,忍不住对着身边人问道:
“不是,那人身上穿着的云国官服,貌似是文官的吧?”
“嗯,绣的鸂鶒,这是云国的七品文官官服。”
岑志用抬头,看着竟然能够以九阶修为,与庄纂缠斗的辛弃疾,眼角不由微微抽搐,忍不住爆粗口道:
“这踏马是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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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今天在处理抄袭那件事,晚了一点。
现在结果,差不多已经定下来了。如果审核那边没有异议的话,那本书周一吧,应该就会被封掉。
这两天,可把我气得不轻。
那位昨天,在作者论坛之上,把大纲放出来,信誓旦旦地说,要是我能锤他抄袭,他自己删书道歉之类的话。
结果弄得好多不明真相的人反过来指责我,说我写了啥就不让别人写,气得我半宿都没睡着,当即花了一千去找人做调色盘。
然后今天调色盘放出来一对比,算石锤了,原本还跳来跳去的那位就不见了,也没见他删书。还有昨天那些指责怀疑我的,也全都看不见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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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这一章,又有人说我水,更新还慢。但这两天因为这事,状态实在不佳,大家谅解一下。
等下周一,事情彻底结束,公司也不忙了,我加更……
第八十六章 悍然刺杀
明月异象,自江上升起,与天空圆月交相辉映,衬得漫天星辰黯淡无光。这撒下的清冷月辉,此时便凝作无数道剑气。
月华剑意笼罩之下,便让人觉得寒意透骨。浩荡剑气,汇聚一起,朝凌空而立的道家高手庄纂袭去。散溢而出的剑势锋芒,便在场众人无不震撼。
庄纂默默扫视一眼江面之上,他以道家之术凝聚而来的厚重浓雾,此时距离云皇的仪仗船队还有不小的距离。
百家十几位高手,除两名陆地神仙境以外的,其余皆是九阶高手,天下顶尖的高手。
但禁军的厉害,此前他们试探之时,便已经领会过了。再加上云皇的武功深不可测,身边说不得还隐藏着云国的供奉高手。
纵使如此之多的百家高手前来刺杀,也不敢保证能够刺杀成功!
也幸亏当初,夏国请来了墨家高手慎秦,制作了名为“天志”的墨家机关兽。是以百家之人,便将阻拦龙船离去,以及挡住周遭禁军的重任,都交给了慎秦。
这能够遮蔽视线的浓雾,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遮掩“天志”机关兽的踪迹,此时是万万不能散去的。
否则云皇有所警惕,直接离去。日后也必然对墨家机关兽有了戒备,也就别想攻其不备,成功刺杀了!
是以,面对着此时携浩荡月华剑气攻来的辛弃疾,他也只能继续咬牙,掐着道家法印,以维系浓雾。
便见庄纂右手继续接印,道家真气催动秘法,纠结江上水气萦绕于此,凝作浓雾。
而左手却是微微虚张,深厚内力蓬勃而出,在掌间便赫然凝成了一副阴阳交汇,玄之又玄的道家阴阳太极图。
面对着辛弃疾那浩荡锋锐,散出透骨寒意的月华剑气,庄纂左手轻轻推出。
散发玄奥之意的道家太极图,不急不缓地迎上了辛弃疾的剑气。
伴随着“嗡嗡”剑鸣之声,无数道锋锐无匹的月华剑气蜂拥而至,猛地与庄纂掌间的太极阴阳图相撞在了一起。
只听得“砰、砰、砰”的炸裂声响不断传来,太极图飞速转动起来,化作阴阳双鱼流转不停,挡住了来袭的月华剑气。
剑气、太极双鱼,两道内力相持,不断相撞、消散,残存劲气化作阵阵狂风,席卷四周,声势显得颇为惊人。就连江上那浓厚无比的雾气,此时也被吹得单薄了些。
辛弃疾只是九阶高手,距离九阶巅峰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是,辛弃疾却与寻常武者不同!
出手之时,以诗词起剑意,得高深境界。借月华凝剑气,借太阴之力。剑势更是连绵不绝,宛若百川汇海,声势浩荡。
这一剑,辛弃疾之精、气、神交汇,早已超脱了他自身修为的极限!
饶是庄纂数月之前,便已步入陆地神仙之境。可面对绝非一般九阶高手的辛弃疾,还要分心以道家秘法凝聚浓雾。一时之间,庄纂竟然也感到有些吃力。
萧承站于龙船之上,负手而立,看着天空之上交手的二人,微微点头道: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好句!比朕的好!”
说到这里,萧承环顾身边众臣,微微笑道:
“诸位卿家,可有自认所写诗词,比辛弃疾的还要好啊?”
在场众臣闻言,皆是齐齐俯身,赞道:
“臣等自认不如!”
“拔得头彩者,当为辛行走!”
萧承闻言,朗声道:
“既然如此,这蟠龙玉璧,便归辛弃疾所有了!”
而这个时候,萧承身边的雨化田,却是盯着前方笼罩过来的浓雾,道:
“陛下,浓雾之中,必有古怪啊!”
众人闻言,顿时朝远处望去。
便见那庄纂凝聚而来,浓厚无比的雾气,此时已经来到了仪仗船队不足数里之处。
辛弃疾、庄纂二人内力激荡散溢开来的劲力,也将这雾气吹得稍散。虽然依旧雾气浓重,但如此接近船队,借着大好月色,竟然能够隐约看见浓雾之中隐藏的巨大黑影。
萧承此前早就有所感知,知道其中藏有什么东西,倒是也不想意外,沉声道:
“蕴楼楼主,诚意伯刘伯温!”
刘伯温闻言,当即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道:
“臣在!”
“可有办法驱散?”
那浓重雾气若是笼罩船队,视线被阻,对隐藏其中的刺客们可是好事!而仪仗船队之中,有后宫娘娘、朝中重臣、宗室勋贵,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刘伯温不过微微打量一眼,沉吟一会儿,便微微俯身,道:
“略显仓促,但所幸雾气弥漫不快。请陛下,准司天监袁天罡前来相助!”
此前萧承倒是不知道,这次巡游,袁天罡竟然也伴架而来了。
听闻刘伯温的话,萧承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道:
“准!”
说到这里,萧承又沉声道:
“军机处参赞,孙膑,吴起,尉缭,赵奢!”
一旁四人,听闻萧承提到自己的名字,当即身躯一震,连忙出列,拱手参拜,齐声喝道:
“臣在!”
“携朕的口谕,你等四人即刻前往两边江岸禁军驻地,分别接管左右龙武军、左右神武军。领各营兵马,围剿来袭刺客!”
在旁人印象之中,四人不过是初出茅庐,便被萧承看中,入军机处的幸运儿。虽有些才智,但却少经磨砺,不见得能堪当大任。
但萧承,却是知道这四人统兵之能的。
虽四人都不过是七、八阶的修为,但若是能够各自统领一营禁军,借军阵围杀。就算是一位九阶高手,深陷他们任何一人手中,必将被大军异象所镇杀。两名九阶,也不见得能够全身而退!
四人听闻萧承之言,眼中当即精光一闪,当即暴喝道:
“臣等遵旨!”
伴随着四人前往禁军驻地,随驾的袁天罡也被急招而来,与刘伯温一同出手,驱散雾气。
刘伯温虽武学修为不高,但却精通各家秘法,能够自如地驱动自身那磅礴无比的精神之力,引动天地之力,手段奇多。
而袁天罡,更是玄学大师,精通道家、道教之术。
此时,二人齐齐出手,两道磅礴惊人的精神力顿时而起。
虽无形无质,但散溢四周,好似江河湖面一般,先是水面盈盈而动,荡起微波,然后逐渐掀起风浪,最终将会变得波涛汹涌。
便是用这种手段,让冥冥之中的天地之力,此时为二人精神之力所引动,顿起呼应。
江面之上,不远处那浓雾笼罩之地,突然原地生起不小的风浪,使得浓重的雾气立时被吹散开来。
而原本在庄纂道家秘术的驱动之下,不断聚拢而去的水汽,此时也被刘伯温、袁天罡所阻,道家秘术不再发挥作用。
此时的庄纂,显化阴阳太极图,凌空而立,与辛弃疾相持。
而感受着下方传来的庞大精神之力,他不由得面露难看,暗道一声:
苦也!
他不过在数月之前,初入陆地神仙之境而已。面前稳住了修为,便前来参与刺杀萧承之事。
本以为凭借一众百家精英,以及自己陆地神仙境的修为,刺杀之事不过是水到渠成。
可万万没想到,这如今他却要一边与实力远超自身九阶修为的辛弃疾动手,又要一边与精神之力磅礴强大的刘伯温、袁天罡以秘法抗衡,着实是有些吃不消啊!
庄纂难以维系,这江上弥漫而来的厚重雾气,此时也越发淡薄起来。
“陛下,您看!”雨化田此时,再次惊呼一声。
雾气淡薄,借助大好月色,便隐隐约约,可见一道巨大的人形黑影,浮于江面之上。头颅之上,还可见一道幽幽的蓝色光芒,深邃无比。
萧承默默地看着这道蓝色光辉,双眼微微一眯。
这东西,是什么?
而下一刻,耳中传来的“咯哒咯哒”的机关声响,让萧承双眼眨动,旋即猛地反应过来,惊奇地道:
“高达?”
不过是,雾气终于散得差不多了。巨大的人形黑影,也显露在萧承眼前。
一立于江面之上,浑身精铁打造,仅露出上半个身子,便足有数丈至高的独眼巨人,正带着一众百家高手,朝龙船而来。
还真是高达!
精铁打造,身躯粗壮,显得很有力量。关节连接之处,颇显粗狂凌乱,透着一股子野性……
好吧,其实看起来就是身形粗胖臃肿,连接之处极为毛糙,造型丑陋无比,毫无美感。
萧承眉头微微皱起,带着一丝嫌弃地道:
“啧,好丑……”
沉默了片刻,萧承就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眼,方才勉为其难地道:
“算了,朕要那个,你们留心点,别破坏得太彻底!”
今夜前来赴宴的众臣,是个个不简单。看着前方这墨家机关兽,没有惊慌失措,也是皆露惊奇。听到萧承的交代,也没有感到奇怪,当即齐声应道:
“是!”
而此时,“天志”机关兽上的百家众人们,眼见隐藏身形的浓雾逐渐散去,无奈之下,只能身形暴起,悍然朝萧承杀去,暴喝道:
“云皇受死!”
“妄动刀兵,施暴天下,当诛!”
“死来!”
十数道身影,猛地自已近消散的武器之中掠出,朝龙船之上的萧承杀来。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拖曳流光,宛若流星划破天空,后发先至,掠过来袭众高手,朝萧承射去。
师明义微微放下手中那弓弦还在不断震动的古朴长弓,朝前方龙船之上看去,却顿时瞳孔一缩,面露震惊之色。
一名神色冷峻,眼露锋芒,身穿禁军甲胄的将校,缓缓收回长刀,直勾勾地朝师明义看来。
而师明义射出的那支羽箭,此时已经被砍成两段,跌落在甲板之上。
萧承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身前的李元芳,沉声吩咐道:
“朕不想知道这些人的来历,所以不需留手!”
李元芳闻言,当即沉声道:
“请陛下放心,臣不会让这些人,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萧承又看着一旁一身僧袍,面带迟疑犹豫的丑和尚虚竹。
当初姚广孝在夏国金陵城搞事,就是他护卫一旁。随姚广孝回中庆城之后,因为年纪轻轻便一身九阶修为,以及秉性纯良,竟然一下子已经入了佛门大法师惠启的眼,成为了其亲传弟子,隐隐有扶持为下一代佛门执掌者的意思。
虽然臣子属性之中,并没有幸运这一属性。但这虚竹,无论是在哪个世界,运气福缘都好得让旁人眼红……
看出虚竹此时的忐忑,萧承道:
“你若不愿杀人,便将他们逼到岸上,交由禁军围杀!”
两名陆地神仙境,十几名九阶高手,还有一不知道什么玩意,但绝对不好对付的巨大黑色身影。汇聚百家精英,如此阵容堪称豪华!
若是萧承不出手,起码得将他召唤、积攒而来的朝中、军中的所有名臣聚集起来,才能比得上。若非如此,萧承也不至于还留着几千禁军兵马在身边。
虚竹听到萧承之命,当即如负释重,双手合十,微微低头行礼,道:
“小僧、小僧明白了,多谢陛下体谅!”
此时,一众百家精英,已经杀到。
可还不等众臣上前迎敌,便忽有一道凌厉锋锐,气势恢宏的剑气,自岸边横扫而来。
“一群王八蛋总算是出来了,敢坑害本姑娘,那今天就都给我去死吧!”
伴随着一道娇喝之声,身着大红色衣裙,手持长剑的公孙滢,忽然出现。
先是山川流云异象覆压而下,然后一道凌厉迫人的剑气,流云山川,尽皆破开,朝百家众人劈砍而下。
一众百家高手,本一心朝萧承而起。此时这自一旁突然出现的剑气,却是毫无防备。
这凌厉无匹的剑气袭来,顿时之间,只听得“噗嗤”数声血肉被破开之声。
百家高手之中,一人被剑气贯穿而出,当即身死,身躯坠下,为江浪所吞噬。还有一人,因为躲闪不及,只能拼着右臂被砍下的代价,勉强逃过了一死之后,满脸痛苦,捂着手臂,哀嚎着朝后退去。
一共才十几位高手,此时还没有和云国高手交上手,便直接损失了两名战力。
眼看着公孙滢突然出现,雨化田猛地一惊,满脸诧异地道:
“不可能啊,奴婢明明安排了人盯着啊……还有她、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吗?”
萧承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道:
“好家伙,闹矛盾了?”
而百家高手在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之后,猛地便反应了过来。
“好胆!”
法家高手廉宜修,看见身死的那位赫然便是法家出身的高手,顿时怒气攻心,暴喝一声,竟然直接放弃了萧承,朝公孙滢攻去。
“天律显化!”
只见廉宜修出手,那恐怖内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遍布四周。
几个呼吸之后,便见内力由虚化实,竟然在公孙滢的四周,凝聚出密密麻麻的锁链,将她四周笼罩起来,束缚其中。
公孙滢双眼圆睁,手中长剑猛地挥舞,凌厉剑气不断挥出。
可周身密密麻麻的凝化锁链,刚刚被剑气冲碎,可眨眼之间,便再次凝聚起来。就仿佛天地规则一般,让人难以逃脱。
她全力一剑,陆地神仙境也不敢懈怠。可两者之间境界,差距太大了!真动起手来,她却也不过只能出一剑而已!
萧承见公孙滢陷入困境之中,心中却是一动。
毕竟是位九阶巅峰的高手,突然出手就杀一人,伤一人,可不像苦肉计的样子。
既然内讧了,对萧承来说,便算是助力,也不是不能出手一救……
第八十七章 大云皇帝,当世无敌!
可就在萧承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手相救之时,便又是一道凛然气息出现。
一道身穿淡蓝色衣裳的窈窕身影,手持长剑,剑身颤动之时,湛绿色剑光绽放,夺目异常,宛若江面水波荡漾不断,映得在场众人发须皆碧。
剑气挥散纵横之下,虽相较起公孙滢的剑气,稍显柔和。但其剑势、剑意,却更为浩大,恰似江海凝波。
似涟漪荡起,以柔克刚,公孙滢四周那凝聚显化,无法破除的法家锁链,此时竟然瞬间消散开来。
身穿淡蓝色衣裳的身影一把抓起公孙滢,脚下轻点,身形微动,宛若踏出舞步,更显娇柔美感,也不失迅疾,在廉宜修尚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落回了龙船甲板之上。
龙船之上的众人,尤其是雨化田,对这两位是满怀戒备。
萧承抬头打量,便见两个相貌、身形尽皆相同,唯有身穿衣裳、周身气势稍有差异的“公孙滢”,正俏生生地立在甲板之上。
身穿淡蓝色衣裳的这位,周身气质温柔婉约。旁边大红色衣裙的那位,眉宇之间却有桀骜凌厉之色。
果然和此前猜测一般,萧承两次见到的“公孙滢”,其实就是两个人!
自从步入陆地神仙境之后,此乃是廉宜修的第一次出手。却不想,竟然眼睁睁地让公孙滢在自己手上逃脱。
龙船之上,有公孙滢,也有云皇萧承。
两个目标皆在,廉宜修顿时按奈不住,抽出腰间铁尺,猛地朝龙船之上全力杀来。
“杀!”
铁尺猛地挥出,无数道无形气劲倾泻而出,宛若天罗地网,密密麻麻,朝龙船之上覆盖而来。
一众百家高手,纵然初战便失利,损失了人手。但他们皆是心智坚韧之辈,又有陆地神仙境的高手廉宜修带队,很快便重整旗鼓,一起朝龙船之上杀来。
龙船之上的众人,顿时齐齐飞身迎敌。
那气质文雅随和,毫无武人之气的黄裳,此时二话不说,身形便是一纵,化作九道虚影,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径直迎上了攻来的廉宜修。
廉宜修一身武功,深得法家之要义。出手之时气劲连绵强劲,遍布四周,形成罗网。便好似那国朝律法,森严至极,稍有触及,非死即伤!
而此时的黄裳,却是显露出自身那已经隐约触及陆地神仙境的修为。面对着廉宜修的层层气劲罗网,顿时分作九道身影,或虚或实,运转随意,在气劲罗网之间随意穿行。
靠近廉宜修身前,便是猛地一掌挥出,摧心掌的阴柔气劲,足以震烂他人五脏六腑。便是廉宜修的修为,亦是不敢强行接下,只能以铁尺挡住。
可掌尺刚要接触之间,便见黄裳突然变掌为拳,大伏魔拳,气劲稳实刚猛,拳力笼罩之下,威不可当。
强劲拳力,自铁尺之上传入廉宜修手上,让他顿觉一麻,身形被拳力击飞,朝后飞起数步。
黄裳不依不饶,身形再次跟上,右手变爪。摧坚神爪,爪力无穷,朝廉宜修面门而去。
廉宜修瞳孔一缩,猛地后仰,躲过这一击。
刚要还手之时,黄裳左手五指伸出,在廉宜修手肘处轻轻一拂,便使他手臂微酸,全身消劲。右手尽皆而上,以臂为鞭,白蟒鞭法,刁钻无比地击在了廉宜修的胸口之上。
只听得一声闷响,廉宜修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然后眼中狠色一闪而过,猛地抓住黄裳的右手一绞,竟然想要生生将黄裳手臂绞断,直接废了云国的这位高手!
黄裳眉头一皱,右手一震,以飞絮巧劲,卸下了廉宜修的力道,旋即猛地自廉宜修手中抽出,身形立时后撤回龙船甲板之上,站定身形之后,眉头微皱地看向廉宜修。
若非是廉宜修自身的修为,已入了这陆地神仙境。否则,换任何一位陆地神仙境以下的高手,就黄裳刚刚那一套招式下来,只怕早就丧了性命了!
而此时的廉宜修,亦是后撤到一艘战船舷首之上,满眼忌惮地看向黄裳。
明明廉宜修自觉修为,稳稳压制住眼前这云国文官一头。可就刚刚初一交手,凭借着其招式之多变,硬是将廉宜修打得看上去毫无还手之力。
如此人物,修为不过比公孙滢稍厉害一些,却能够将自己逼到如此地步。若是今日放过他,将来他破入陆地神仙境,天下还有谁人能制?
想到这里,廉宜修眼中顿时杀意大涨。
今日,必不可放过!
一念至此,廉宜修周身气势蓬勃而出,再无留手。
那陆地神仙境的威压,尽显浩荡深沉,朝黄裳汹涌而去。
霎时之间似有异动,冥冥之间的天地之力,随之升起呼应,凝结出那气运异象。
形似麒麟,头有一角,双目明亮有神,怒目圆睁,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
传说之中,那能够辨别忠奸善恶的神兽獬豸,此时凝聚而出,于廉宜修头顶之上怒视黄裳。
随着廉宜修再次出手,那神兽獬豸亮起头上独角,朝黄裳攻来。
黄裳头顶之上,亦有气运流转,似乎想要凝聚起气运异象来抗衡。
但面对着陆地神仙之境的威压,每当黄裳头顶之上的异象即将凝聚出来的时候,便会突然消散开来。
异象加持之下,廉宜修一改此前颓势,手上招式更显凌厉冷酷,招招都欲要取黄裳性命。
而黄裳无法凝聚出气运异象抗衡,在廉宜修头顶神兽獬豸的威压之下,修为便被压制数成,再不复此前攻势凌厉。防御之时左支右挡,变得稍显狼狈。
黄裳武力属性九十九,是萧承至今为止,召唤而来的武力最高之人。
可就算如此,面对着陆地神仙境高手的全力出手,他也无法以一己之力相抗衡!
就当廉宜修攻势越发迅猛,以为自己能够将黄裳就地斩杀之时,桀骜凌厉的剑气再次出现,将再次出手的廉宜修逼得后撤。
公孙滢再次出手,剑气纵横肆虐而来,那好看俏丽的杏花眼中死死盯着廉宜修,尽显凌厉之色。
“妹妹!”
身穿淡蓝色衣裙的公孙清阻拦不及,看着自己妹妹再次出手,她不由得轻叹一声,银牙轻咬,手持长剑,紧随其后出手。
两道剑气,一道凌厉桀骜,一道恢宏包容。一人矫若游龙,一人跃入猛虎。
明明剑意剑势大不相同,但此时一齐出手,刚柔并济之间,互为补充,双剑合璧之威力,更是远超此前。
两人身法,更显轻柔,兼有娇美,宛若舞步,步步生莲,更似绝美舞蹈,齐齐朝廉宜修攻取。
而一旁的黄裳,此时也自然不会安静地看着,亦是一起出手。
廉宜修眼皮直抽,心中怒意更甚。
连连被九阶修为的小辈逼退,日后传扬出去,他还如何在江湖之上立足?
此时的廉宜修,显然还没有仔细想过一个问题。若是今晚刺杀失败后,他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日后”……
顷刻之间,四人再次交起手来。
公孙清、公孙滢两姐妹,剑法更似舞蹈,灵动洒脱,不拘一格,或如羿射九日,或如骖龙飞翔。惊艳之下,更藏凛然杀机。
黄裳一身武学既博且广,身负道家真气连绵悠长,亦是不好对付。
廉宜修也不过刚入陆地神仙之境,面对三名自身发挥远超九阶的高手,亦是大感吃力,只能勉强应付,缠斗不休。
带头的两名陆地神仙境高手,被尽数牵制住。
剩余的百家高手虽还有十余位,但在萧承的交代之下,却不断被李元芳、虚竹、雨化田等人,在禁军将校、云国各衙高手的配合之下,被逐一逼到了两岸边的禁军军阵之中。
孙膑四人,各摆出各自军阵,麾下千余将士气势融为一体,军势威赫,接连天地,异象浮现,威压一切。
陷入其中的百家高手,纵然乃是九阶高手,此时却犹如陷入捕兽笼中的山林野兽,纵然浑身是力,也无法挣脱半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不断消耗,最终围杀。
这大规模交手,还不足两刻的时间,便已经有两位百家高手殒命,六人陷入了禁军军阵之中难以脱身。只剩下师明义、岑志用等少数几位高手,还在与云国众臣不断交手缠斗。
一众百家高手,此时已尽显颓势!
此时,天空之上,那太极阴阳图依旧流转不停,将辛弃疾的月华剑气尽数抵挡。
纵然此时雾气已经散尽,庄纂却依旧只能一边与辛弃疾相持,一边手掐道印引动道家秘法,与下方龙船甲板之上的刘伯温、袁天罡,以精神之力相抗衡。
因为此时一旦撤去道印,只怕二人那磅礴无比的精神之力,顷刻之间便会将庄纂反噬。
是以,纵然此时庄纂已感到艰难无比,却依旧只能强忍坚持,咬牙喝道:
“还请慎老,快快出手吧!”
庄纂知道,龙船之上与自己暗中抗衡的二人,空有一声磅礴惊人的精神之力,但武学修为却并不算高。
只要慎秦能够驾驭“天志”机关兽出手,那云国二人无法继续与自己精神力对抗,自己必然就能够彻底放开手脚,击败那使月华剑气的年轻人,然后全力出手,挽回百家众人如今的颓势。
墨家机关兽之上,慎秦闻言,猛地摘下头顶斗笠,随手朝江中一抛,然后猛地高声吼道:
“天志!”
夹杂着墨家真气的声浪,传遍四周。
江中那颇显丑陋的“天志”机关兽,此时猛地自江中一动,立时掀起江浪,将一旁的云国战舰,弄得摇晃不止。
原本那散发着幽幽蓝色光芒的独眼,此时竟然猛地一变,成了如血色一般的深红之色,平添凛然杀气。
龙船之上,萧承左手轻扶腰间怒龙剑,饶有兴致地看向江中的墨家机关兽,道:
“还是声控的?”
伴随着清脆的机关转动之声,江中那墨家机关兽,此时猛地两只手臂,血红色的独眼,死死看着前方的龙船。
下一刻,其铁制掌心之上,可见紫色电光游走不停。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紫色雷电凝成足有一丈长的长矛,猛地朝前方龙船激射而去。
雷鸣闷响,让萧承原本轻松惬意的神色顿时一厉。
虽穿越多年,可基础的物理知识他可没有忘记。在水中放出雷电,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电鱼,是犯法的!”
略显暴戾的龙吟之声,陡然响彻沅江之上。
怒龙剑立时出鞘,浩荡剑光,耀眼异常。怒龙剑气之中,充斥着帝皇无上威仪,与天下莫敢不从的堂皇霸气。
无匹剑气,倾泻而出。
浩荡而来的紫色雷电,顿时便被剑光斩做两节,凭空消散而去。
残余剑气,继续朝前轰去,径直落在了“天志”机关兽的胸前。
刺耳无比的“滋啦”之声,是萧承剑气在墨家特制精铁上划过的动静,激起火花四溅,看上去竟然颇显绚丽。
机关兽胸前,留下了足有两三丈长的恐怖剑痕。
站在机关兽身上的慎秦,刚刚剑气来袭之时,差点没有被震下去。
此时的他,双眼圆睁,看着自己的杰作竟然只能勉强挡下萧承剑气余波,顿时面露惊骇之色,惊呼道:
“怎么可能!”
萧承手持怒龙剑,眼神一眯,微微点头道:
“倒是够结实的!”
萧承全力出手的一剑,威力堪称恐怖,纵然挡住的是斩断雷电之后的残余剑气,但主以担上萧承的一句赞美了!
眼看着萧承再次抬起手中怒龙剑,慎秦顿时面露惊慌之色,厉声吼道:
“你、你,你的修为,绝非是当日表露出来的那般!”
萧承闻言,不置可否地一笑。
【大云国昭圣三年(春)二月二十八日
文学:50武术:123(怒龙剑+10,技能效果+28)道德:63
体能:112年龄:19健康:109
国库:711万两皇威:91
佩戴帝卡:秦始皇—嬴政
生效技能:六世余烈、威加四海、横扫六合、巡游求仙
额外技能:天命昭昭、大理段氏、大明余晖、吐蕃雄师、稷下学宫】
此前此方天地之中,武力极限为120。但随着秦始皇帝卡的装载,武力极限再次拔高至150。
而装载的紫色帝卡【齐威王】,有“励精图治”技能,可以通过接见名臣、后宫妃嫔,刷出武力值属性。便是如此,萧承这才能够突破至如今的境界!
如今的萧承,便是没有怒龙剑在身旁,也足以称得上一句,当世无敌!
萧承眼中金色光辉流转,瞳孔化作金色龙瞳,“天志”机关兽周身机关,在萧承视线之中一览无遗,再无能够遮掩之处。
萧承嘴角微微一弯,自说自话道:
“电池原来在这里啊……”
下一刻,怒龙剑气再次挥出。
只听得“砰”的炸裂之声传来,那被百家众人寄予厚望的“天志”机关兽,被萧承一剑削去了头颅处。
独眼之中,那血色光芒,顿时暗淡下去。
作为墨家最高战力,浑身遍布精巧机关,堪称无敌利器的墨家机关兽,此时竟然还没有完全发挥自身的力量,便已经失去了动力驱动,僵硬呆滞地停滞在了原地。
密林之中,冯处、宫英纵,突然面面相觑,对视一眼,皆是难掩惊恐、绝望之色。
云皇萧承今夜显露的一身修为,已堪称旷古震今,便是朝前推上千年时光,历代武林神话,也难以匹及。
妄图以刺杀云皇,来挽回夏国颓势,如今看来,便显得可笑至极!
------题外话------
那本抄袭书已经被封了,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我会尽量多更的……
明天开始,今天就算了,我好像有点感冒了。
第八十八章 刺杀后手,巫蛊厌胜之术
沅江之上,喊杀之声已经逐渐平息。一众百家高手,或死或俘,再或是转身逃窜,被云国高手衔尾追杀。
而在背后主导刺杀之事的冯处、宫英纵二人,却依旧站在了原地,未曾选择撤离。
亲眼看见萧承出手,那几乎能够以一己之力威压天下高手的修为,让二人心中宛若压上了千斤重担。
“云皇,必须要杀!”冯处幽幽地道。
今日若是萧承不死,之后回了皇宫,置身于禁军、供奉高手的护卫之下,刺杀之事,那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凭萧承的手段权术,武功智谋,以及云国如今的国力、威势,夏国迟早覆亡!
宫英纵闻言,亦是点头,扭头看向身后密林阴影之中,沉声道:
“烛幽道长,可有把握?”
阴影之中,一道人影缓缓走出。
身形消瘦,面容惨白,眼窝深陷,脸上可见颧骨。手指干枯,宛若鸡爪,看不出年纪的道人来到二人身边。
这道人,虽然是身穿着一身黑色道袍。
不过说这是道袍,也不过衣裳制式相似而已。道袍之上,那原本绣着太极图、八卦图的背后,赫然绣着一副鬼面骷髅,让人只是撇上一眼,便觉得不寒而栗。
“我阴山派手段防不胜防,任凭云皇他武功再出神入化,威压天下,也难以防备……”
嘶哑低沉的嗓音,阴桀的表情,给这阴山派的道人,更添几分鬼气森然。
冯处看着眼前这阴山派道人的烛幽,强忍着心中的些许不适,沉声道:
“既是宫先生特意请来的,便全然交托道长了……只要今夜能够功成,在下自会上奏陛下,请封阴山派为道教正脉之一,赐下金印道册,择名山大川修建道观金殿。”
烛幽闻言,阴森森地看了冯处一眼,道:
“既然如此,便请大人,看我等手段了!”
话音刚落,烛幽身后顿时响起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
十数名身穿相同鬼面道袍,个个鬼气森森的阴山派弟子,手捧着青铜烛台,以奇异阵发,盘坐于地面之上。
道人烛幽,快步走入阵法之中,当即一挥衣袖。
“呼”地一阵衣襟掠过声响,围着道人的一众阴山派弟子,手中那造型诡异,好似痛苦扭曲的人形的青铜烛台,顿时亮起。
幽幽的绿色光芒,恰如阴间鬼火亮起,将四周映地宛若鬼蜮。
烛幽深陷的眼窝之中,尽显阴桀。宛若干枯鸡爪的右手猛地一抓,再次缩回来之时,手中已然多出了一丝金色的光芒,在他掌间乱转。
一旁弟子,连忙递上一只木偶。
烛幽猛地将手中那丝金色光芒,拍入了木偶之中。顷刻之间,人形木偶便多了几分神采,不似普通泥塑木雕。
虽未雕刻具体面容,但看着木偶这带垂冕,着帝袍,腰佩帝剑的打扮,以及烛幽此前的动作,想也知道,这木偶就是萧承!
宫英纵身躯微微朝冯处那边倾泻,在其身边沉声道:
“六百年前,哀牢国覆灭,云国建立。哀牢国原本的宫中术士,未曾追随哀牢族逃入山中,反而主动投靠云国太祖。”
“却不想,云国太祖厌恶此等术法邪恶,斩杀凭此作恶之辈,将剩余之人尽数驱逐,并焚烧典籍,禁止国中研习。后来,这些擅长巫蛊、厌胜的术士,流入中原,与道教鬼神之脉相互融合,最后成了这阴山派!”
冯处闻言,眼神一沉,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幽幽道:
“我知道!一百多年前的景隆朝,当时闹得轰轰烈烈,波及朝野上下近半朝臣、宗亲勋贵的宫闱巫蛊之祸,便有阴山派的影子……”
也是从那之后,阴山派便被正式逐出了道教一脉。
宫英纵闻言,当即领会了冯处语中的凝重担忧,轻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尽显深意。
所谓尊为道教正脉,修建道观金殿的承诺,是他们二人说的,又非金陵城的夏皇。
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玩意,用完就处理掉,闹不出什么大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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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龙船之上。
“陛下,奴婢已经去问过了。昭仪娘娘虽被惊扰,但并无大碍。部分朝中大臣,也只是被吓着了……啊,除了两位朝臣,因为惊慌失措,失足跌入了江中。幸得禁军将士救援及时,只是喝了几口江水。”冯保对着萧承禀报道。
一众百家高手是冲着萧承而来,没人将注意力放在随驾的妃嫔宫侍、朝臣勋贵们身上。再加上此前萧承安排的禁军、粘杆处、东厂的看顾护卫,自然也就没什么意外了。
萧承闻言,微微点抬头,道:
“让随驾御医们,准备些安神汤药。你再派人告诉他们,若有惊魂未定的,朕可以安排禁军,护卫他们折返京城。”
“是!”
冯保低头应是,旋即继续禀报道:
“另外刺客这边,已有五人被生擒……”
“先说说伤亡吧!”萧承却是直接打断道。
冯保闻言,先是一顿,然后语气略显低沉地道:
“这些刺客,个个武功高强,禁军、各衙供奉高手损失不轻。左右龙武营、左右神武营,皆有两成左右的伤亡。”
“粘杆处死了八名二等侍卫、三名一等侍卫,随驾翊卫使重伤。东厂理刑百户战死,子、申二科掌班重伤……”
天地大变之后,军阵兵马获得了大军异象的加持,在对阵敌军以及武者之时,都能够形成一定程度的压制。
而云国禁军训练有素,又是在孙膑、吴起等四人亲自领兵布阵之下,尽用杀伐军阵之妙,军势威仪连天,方才能够以千余兵马,各自压制两位九阶。
可说到底,九阶高手在此前天地未变的时候,是能够领少数精锐冲杀敌阵,直接正面杀穿万余大军的存在。
就算现在,想要凭借大军异象强行围杀,也必然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听到足有两成的伤亡,萧承微微沉默片刻之后,方才沉声道:
“一应死伤,让朝中着重抚恤。因伤不能继续效力者,根据此前职位,安置在地方官府之中担任官吏。战死者,家中尚有父母妻儿生活无依,可令家中子侄,补入禁军之中效力……你再从宫中府库之中,调拨五万两出来,额外抚恤这些忠勇之士!”
冯保点头应下,然后继续道:
“前来的刺客,一共十四人,八人已死,四人被擒,陆地神仙境的那两名刺客,也在其中,被封住了全身穴道,看押了起来。另外还有两人逃离,礼部员外郎黄裳、禁军校尉李元芳,已前去捉拿了!”
道家庄纂,法家廉宜修,这两人是陆地神仙境的高手,萧承可不愿让他们逃离。在百家高手见势不妙,准备撤离的关头,萧承直接出手,两剑便将二人重伤,这才擒获!
萧承闻言,微微沉吟片刻,道:
“带上来,让朕见一见!”
“是!”
冯保连忙转身前去安排,不多时,被封住了浑身穴道,浑身精钢铁索捆住的庄纂、廉宜修,墨家慎秦,以及另外一名百家高手,一同被禁军押到了萧承面前。
萧承居高临下,随意地扫视眼前的四人一眼,沉声问道:
“想死,还是想活?”
听闻萧承之言,廉宜修冷哼一声,微微扭过头去。庄纂神色淡然,目不斜视,只当没有听见。那不知名的百家高手见身旁几人都是这般模样,不由喏了喏嘴,苦涩地低下头去。
墨家慎秦,此时更是破口大骂,道:
“哼,惺惺作态!云皇,你暴行累累,今日纵然我等刺杀失败,可日后,天下之中还将会有源源不断的义士前来,替天除道。可恨我那‘天志’机关兽身上,设置了多少精巧无比,威力巨大的机关啊!只因为被你瞧出了破绽,还没有用出便被你削去了镶嵌墨石之处……”
萧承闻言,倒是没有动怒,只是突然打断道:
“朕有何暴行?”
自登基以来,萧承自认没有任何暴戾行迹。
多次清洗朝堂、军中,但那也只是诛杀罪有应得之人,其余人等从来都是既往不咎。查抄佛门,是他们不修清规戒律,妄图窥觊神器。
而夏皇虞昭凌,当初身为岐王之时,还不是妄自领兵,屠戮西南将门?初为太子之时,还不是亲自动手,清洗朝中党争之臣?
除此之外,萧承轻徭薄税,重视农桑。整顿吏治,安抚百姓。就连当初夏国西南疫情,也是萧承主动伸出援手。
如果说这样是暴行累累的话,那什么样的君王,才不是暴君呢?
被萧承这么一反问,慎秦先是微微一滞,犹豫了一会儿,方才哼声道:
“你妄动刀兵,强取我大夏七郡之地……”
“可哪次,不是你们夏国先动兵的呢?”
萧承的一句话,便将义愤填膺的慎秦给堵住了。
此前两国之间,云国势弱,夏国国力强盛。
每次兵戈一动,可不都是夏国为了遏制云国,自信慢慢,尽起大军而来。但每次到最后,都是大军溃败而归,丢城失地嘛……
萧承看着哑然无言的慎秦,突然嗤笑道:
“朕知道了,你这是站在夏国的立场之上。所以我大云只要胜了你夏国,没让你夏国得逞,便是做错了什么,对吧!”
慎秦无言以对,只能不甘地低下头去。
“云皇陛下,心怀家国,人之常情,如何能弃?所以您,不该因此苛责于我等!”庄纂突然开口接话道。
“自然无法苛责……”
萧承眼神突然一凝,锐利眼神扫视四人一眼,方才掷地有声地道:
“但是日后,刺杀就刺杀,别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朕治理国家是否暴戾,大云国治下的百姓们才有资格评判,而不该由你们的嘴来给朕下定论!”
说到这里,萧承不再看向他们几人,随意地挥了挥手。
冯保看着萧承的神色,当即了然,眼中寒光一闪,示意禁军将四人带走,直接铲除!
根本都不需要盘问!这么多百家精英高手,有能力,有本事一同召集而来,除了夏国朝廷,也再无旁人了!
他们的出身,更是不需知道,因为问了也没用。萧承总不能因为这些人,就直接将那些百家有才学的学子给摒弃了吧!
而刺王杀驾这般罪名,也别想凭借各家学派的威名免除罪过!
就这样,四人被禁军带离龙船。
伴随着一阵微不可查的血肉之声,四具尸首被推入江中。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高手,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极为憋屈地死在了云国禁军的几名小兵手中!
这个时候,龙船之上,一名小太监匆匆赶来,跪伏萧承面前,恭声道:
“陛下,朝中文武大臣们,请求觐见!”
云国如今国力日渐昌盛,皆系于萧承一人身上。是以在遭遇刺杀之后,朝臣们自然第一时间,想要前来确认萧承的安危。
萧承闻言,微微点头,道:
“宣!”
而此时,远处遥望沅江之上的密林中。
绿色烛光摇晃,略显昏暗,让密林之中顿时化作鬼蜮,鬼气森森。
此前手捧青铜烛台,盘腿而坐的一众阴山派弟子,此时面露痛苦之色,身形扭曲,脸色可见痛苦至极。
但就算如此,这些阴山派弟子,此时每个人都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钳制住。纵然再痛苦,身躯也不能动弹分毫,也没有一个人发出痛苦的惨叫之声。
仔细打量一下,竟然能够发现一个让人惊恐的事情。此时这些阴山派弟子各自扭曲的身形,就与各自手中捧起的青铜烛台造型,完全是一模一样!
阴山派道人烛幽,此时手中那只人形木偶,此时大半已被黑色雾气缠绕。
那黑色雾气,只是看上那么一眼,便觉得其中透着的怨毒阴狠,让人不寒而栗。
再下一刻,只听得“啪”的一声闷响。
一盏青铜烛台突然炸开,手持此物的阴山派弟子,脸上也顿时浮现出死气,然后身躯猛地跌倒在地,生机尽失。
随后,一声又一声的闷响传来,青铜烛台一盏接一盏地炸裂开来,阴山派弟子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等到十几名弟子尽皆死去之时,烛幽手中那木偶之上的黑色雾气,反倒是尽数消散。
冯处见状,忍不住皱眉道:
“失败了吗?”
烛幽瞥了二人一眼,阴沉地道:
“以本道座下最杰出的十几名弟子为代价,动用我阴山派秘法,又如何能够失败?”
话音一落,烛幽在手中人偶身上一抚,此前那屡金色光芒,再次被抽取出来。
“早在天地大变之前,我阴山派便知道了,历代天子帝王,在冥冥之中皆有国运护身。这巫蛊手段,若不能瞒过国运,就不能成效,反而会被其所反噬!”
烛幽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手中那屡看起来毫无异样,但内里早已大变的金色光辉,阴森森地笑道:
“现在,只要将截取的这屡云皇气息,重新放回到云皇身上……”
说话之间,烛幽手中一松,那屡金色光芒,顿时盘旋而起,朝远处沅江龙船之上遁去。
龙船之上,一众百官尽皆前来,向萧承行参拜大礼。
萧承本是不想带着这么多百官随驾身边的,可奈何朝中反对之声太大,最后只能带着朝中的大半重臣,一同前来。
礼部尚书张昭、礼部尚书张纮领着一众文武,山呼道: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承微微抬手,沉声道:
“都免礼平身吧……诸卿亲眼见朕安然无恙,这回总该是放下心了吧!”
众臣刚刚起身,便听到一道刚强之声,道:
“如今宫中皇子年幼,陛下之安危,事关我大云国社稷,万万不可马虎大义的……只望陛下,今后绝不能这般,将自己置身险地之中!”
萧承闻言,抬头望去,看到海瑞的身影,便顿时觉得头疼无比。
海瑞清正廉洁,持身方正,性子强硬,敢言敢谏。
这用好了,固然是为国家除去腐肉的利刃。但平时萧承,却也为这海瑞的性子做派,多次感到头疼麻烦!
当初在中庆城的时候,几乎日日上奏,让萧承不可出京巡游。最后见实在阻止不了,还非要跟着一同前来。
对于这样执拗的人,萧承此时为了避免唠叨,只能连连点头敷衍道:
“是是是,海卿所言甚是!”
海瑞对萧承这般敷衍感到无可奈何,也知道此时不该继续劝谏,只能微微摇头,转身就要回到队列之中。
而就在此时,常人难以注意到的视线之中,那屡金色光芒,朝萧承直直而来。
萧承只觉身上泛起一阵阴寒之气,正略感异常之时,一旁摆放的怒龙剑,却是突然自剑鞘之中弹出。
众人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怒龙咆哮嘶吼之声。
【怒龙神剑,五星珍宝
介绍:云国皇室传承之物,据传,乃是贯穿天南之地的潞江龙脉所化,神异无比。
佩戴效果:佩戴之人,武力值+10,获得天赋“怒龙护体”】
为怒龙剑所察觉,那屡气息,顿时显露出来。
身上那以作掩饰的金色光芒,此时尽数剥离开来,露出了里面此前包裹掩盖住的,那满是怨毒阴狠气息的黑色气息。
龙船之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为其所吸引。
萧承猛地站起身来,看着半空之中被阻拦下来,直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的黑色气息,眉头当即紧紧皱起。
密林之中,烛幽突然身躯一震,深凹的双眼之中,先是惊讶,旋即又换做了阴狠之色。
他双手猛地一拢,地上的青铜烛台碎片,顿时被他所吸取过来,顿时集合成了一盏遍布裂纹的奇异烛台。
烛幽道人咬破手指,以自身之血为燃物,竟然再次点燃了幽幽绿火!
龙船之上,那被怒龙剑所阻的黑色气息,此时再次一震,一改此前颓势,再次吵萧承俯冲而去。
可还不等黑色气息冲至萧承身前,便顿时听到一声暴喝之声:
“大胆!”
凛然之声,振聋发聩。
海瑞怒目圆睁,暴喝出身。顷刻之间,便有浩然正气,自其身上盎然而起,化作巍巍山峰异象,挺立山间,笔直锐利,直刺向天!
清正之气,尽显刚毅肃直。
原本还在逞凶,甚至连怒龙剑都已经无法拦下的阴森鬼气,此时一遇海瑞的气息,便犹如冰雪遇阳,顿时消融开来。
礼部尚书张昭,此时当即上前一步,口中下意识地暴喝道:
“以阴诡手段冒犯天子,当诛!”
船上百官,当即齐声暴喝道:
“当诛!”
朝中百官,文臣那浩然清正之气,武臣满怀肃杀之意,此时齐齐汇聚,直冲天际。霎时之间,引动国朝气运。
金色庆云,再次凝聚显化。社稷龙虎之气,化作祥瑞之态。气运金龙隐于金色庆云之中,身躯翻飞不停,鳞爪龙身,若隐若现。
赫然之威,诸邪辟易。
密林之中,阴山派烛幽道人浑身一颤,手中死死抓住那满是裂纹的青铜烛台,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身躯便仰面倒下。
冯处见状,当即一愣,下意识地想要向前查看。
宫英纵却是猛地拦住了冯处,急呼道:
“等等!”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砰”的炸裂之声。烛幽手中青铜烛台,顿时炸裂开来,无数青铜碎片,夹杂着烛幽的血肉,四处飞溅。
宫英纵一把将冯处拉到身后,右手向前一推。
九阶顶峰,无比靠近陆地神仙境的深厚内力,此时化作屏障,直接将那飞溅而来的青铜碎片与血肉尽数挡下。
冯处探出头来,看着身旁那足有两人合抱的大树,被其中一片青铜碎片直接拦腰砍断,心中顿时后怕起来。
宫英纵看着被炸得死无全尸的烛幽,脸色不由变得阴沉难看,拳头死死攥紧。
第三次了!自己自负算无遗漏,可却在接连在云皇手中吃瘪三次了!
冯处调整一番心情,方才对着宫英纵沉声道:
“走吧,这么大的动静,云军很快就会前来搜查的!”
宫英纵冷着脸,深吸几口气之后,咬牙道:
“好,走!”
自此,夏国密谋刺杀之事,折损众多高手,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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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字,还可以!
第八十九章 蓝色训卡【匠心美谈】
距离刺杀,已过了数日。
沅江之上,仪仗船队浩浩荡荡,驶入武陵府治下。
“如何?”公孙滢香汗淋漓,气喘吁吁,一边满眼期许地看向萧承,一边张口问道。
萧承摸着下巴,面露斟酌之色,许久之后,方才点头道:
“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此时的公孙滢,一身霓裳羽衣,金玉为饰,华丽异常。起舞之时,衣裳之上光彩流转,身上环佩叮当,姿容灿烂宛若神仙妃子,任谁看了也不得不称赞几句。
听到萧承的夸奖,公孙滢眼中顿时一喜,忍不住娇笑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在夸我舞姿和衣裳都很华美吧!”
说到这里,公孙滢不待萧承接话,又继续满怀期待地看向他,道:
“那、那比之我姐姐的剑舞,又如何?”
看向公孙滢那一双包含期待之色的美目,萧承眨了眨眼睛,旋即只是露出了礼貌的笑容,并未正面回答。
她舞姿虽然艳丽,但也仅仅让萧承感到惊艳而已。相较于当初公孙清剑舞给萧承带来的震撼,还是差了一些的。
虽未开口回答,但萧承的意思,却已经表明地极为清楚了。
一瞬间,公孙滢脸上喜色顿时一滞,俏脸一垮,有些不服气地道:
“真的假的?你不要因为我之前想过刺杀你,你就要借机报复,故意贬低于我啊……我但是那只是、只是被那些王八蛋骗了的……”
师明义当初在公孙滢面前,对萧承是一口一个暴君。随便扣上点罪名,再告诉公孙滢,只要她出手,儒家全力助她扬名天下。
这样的诱惑,初出江湖,又一心闯下名头压自己姐姐一头的公孙滢,自然难以抗拒……
萧承见她这幅不服气却有有些怂的模样,却是忍不住轻笑一声,戏谑道:
“合着你还记得这事啊,朕还以为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呢!”
“念在你们姐妹二人之前出手相助,朕没有过多计较,已经开口放你们离去了。可你倒好,竟然还胆敢继续留在这里,天天在朕的面前晃荡,就真不怕朕哪天突然想起,要和你算算旧账?”
听到萧承这话,公孙滢有些心虚地闭上了嘴。
此前公孙滢虽有坏心,但到了最后,反而拉着姐姐一同出手,助萧承挡下了法家高手廉宜修。
便冲着这个,萧承自然也不好计较太多,直接让姐妹二人自行离去。
可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公孙滢之后竟是说什么也不愿离去,非要赖在船队之上,而且几乎每天都要来萧承面前晃悠。
萧承此时,便忍不住问道:
“说起来,你能不能告诉朕,你非要赖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承虽然自信,但二人总共才见了几面?总不能是公孙滢对自己心生爱慕,所以这才死赖着不走吧!
公孙滢闻言,也不回避这个问题,当即大大方方地道: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陛下当日在一众宫人面前,感慨姐姐剑舞绝妙的诗句,如今已流传随行仪仗船队之中。”
“以陛下的名声,还有所做出的这四句诗的惊艳,假以时日,姐姐必声名远播,为天下人所向往称赞……
可这世上之人,又有几人能够有幸,亲眼见到姐姐的剑舞?到时候,只怕是仅凭传言,与陛下这四句诗,便会人云亦云,将她传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我纵然日后舞技能够超过姐姐,到时候又有谁能知道?”
萧承闻言,竟然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
不提这金手指召唤而来的公孙清、公孙滢两姐妹。只说真实历史上的公孙大娘,在剑舞的造诣之上,未必就真的古往今来,无人能及。
只是杜甫的一首,感慨当年盛唐繁华盛世不再的诗,让她为史册所记载,这才有了古今剑舞第一的名头,令千百年后的人依旧对此心生向往!
这同样的诗句,现在还被冠以了萧承这大云皇帝的威名,想也知道,会在短时间之内流传天下,成就公孙清的名声。
萧承闻言,忍不住问道:
“看你姐妹二人感情不算差,为何非要和你姐姐争这个高低?”
“我自幼便处处不如姐姐,自然便成了心中执念。”
也是,一般人,家里父母多念几句“别人家的孩子”都受不了,更何况公孙滢的这个“别人家的孩子”,还是自己姐姐呢!
萧承有些感慨地看了公孙滢一眼,道:
“可惜了,朕帮不了你!”
除非日后能召唤个杜甫出来,说不得还有办法让他重写一首……
这话,落在了公孙滢耳中,只以为是萧承不愿昧着良心夸赞。
她微微昂头,眉眼之间自带傲然神采,哼声道:
“陛下若是不真心叹服,又如何能够做出更好的诗?姐姐如今疏于舞技,而我则勤加联系。陛下且等着吧,我早晚能够超过她的!”
说罢,公孙滢对着萧承微微躬身一礼,急匆匆地转身离去。
萧承看着她离去时略显跳脱的身形,不由失笑一声,摇了摇头,继续处理起手中奏折来。
宝殿之外,冯保、雨化田齐齐守候在门外,对着走出来的公孙滢微微躬身行礼。
目送着她离去,雨化田动了动眉,方才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此女子当初有意刺杀,如今放任其在陛下身边,当真没问题吗?”
冯保笑眯眯地看着公孙滢离去的身影,然后对着雨化田道:
“陛下若是不想见,早就让人拦着了。咱们做奴婢的,多管闲事,可是会遭陛下厌烦的……”
雨化田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躬身道:
“谢公公提点!”
冯保闻言,笑呵呵地道:
“走吧!”
二人推开殿门,快步走入宝殿之中,对着萧承俯身跪倒,齐声道:
“奴婢,拜见陛下!”
萧承点了点头,随口道:
“起来回话吧!”
二人站起身来,冯保当即开口禀报道:
“陛下,礼部员外郎黄裳、禁军校尉李元芳,已归来复命。逃窜刺客二人,皆已被擒获!”
“沅陵府城下的数千夏军残部,此前击败逃窜之后,也被禁军将士们衔尾追杀,围剿一空。一众中毒的朝中官员们,在御医秦大人的治疗之下,也都并无大碍。”
萧承闻言,头都不抬,随口道:
“朕知道了……那两名被抓的刺客,直接处置了吧,不需禀明朕了!”
“是!”
说到这里,萧承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
“朕的高、啊,是那个墨家机关兽,处理得如何了?”
“回陛下,机关兽太过庞大,深入江中,又无法驱动,所以只能想办法拆卸之后,再运到岸上,处理进程极为缓慢……而且这机关兽之上,有机关无数,遍布杀机。昨日禁军将士不知怎么的误触了机关,直接导致一十三名禁军直接被暗器射伤,七人身死。”
作为墨家机关术的最高结晶,原本是作为抵挡万余云国禁军的底牌,以墨家核心理念“天志”为名,意为“天有赏善罚恶的意志”。
它的恐怖威能,显然不止是那天所展露出来的那般简单!
若是萧承担心波及太大,死伤太多,直接出手扣了“电池”,只怕那天不光是禁军将校了,就连一众随驾的文武大臣,宗亲勋贵,也得死伤一些。
冯保说到这里,又连忙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双手捧起,道:
“还有这东西,是禁军自机关兽头颅中取出的,似乎是个极为重要的东西!”
萧承闻言,微微看去。
盒子之中,一块通体漆黑,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玉石,静静地躺在其中。
只有萧承自己才能够看到的视线之中,一行小字凝聚出来。
【四星珍宝,墨玉
描述:墨家祖师留下的珍宝,其中蕴含强大能量,可惜不能全部为人所用,只能够作为墨家机关兽驱动的动力来源,珍贵无比。
佩戴效果:无】
这看似不起眼的玩意,就是机关兽的“电池”。
没有佩戴效果,却依旧能够成为四星珍宝,只从此便可看出,这能够驱动机关兽的小东西,并不简单!
萧承点了点头,道:
“将这东西收好了,朕日后有用!”
“是。”
此时,一旁的雨化田,却是突然对着萧承开口道:
“陛下,奴婢刚刚查清了一些事儿,或许对此事有所帮助!”
萧承闻言,旋即看向雨化田,眉头一挑,问道:
“查到了什么?”
“奴婢查到了,当初儒家请公孙滢姑娘出手,本想直接安排到陛下身边。结果、结果因为没足够的银子,差点没能送进来。”
“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黔阳府富商公孙常。公孙常惊艳于公孙姑娘的容貌,又感慨于两人姓氏相同,当即以族中长辈的身份,过继家中。依仗着公孙常的豪富家资,这才……”
萧承听得这里,脸色有些发黑,当即打断道: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虽然萧承在黔阳府,的确收了百十多万两的银子,才没有将那些秀女送回去。但这皇帝的后宫,得花钱才能进,传扬出去也太不像话了!所以萧承,一直都没有承认过此事。
雨化田注意到自家陛下脸色发黑,顿时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转移话题道:
“奴婢是想说,这黔阳府富商公孙常,膝下有一子,名为公孙钰。此前,入墨家学习多年。奴婢手下番子查知,陛下巡幸黔阳府之时,公孙钰领着一众墨家弟子归家,然后一众墨家弟子却又很快,便与其分别,匆匆离去……”
萧承闻言,眼中一凝,点头道:
“是了,这机关兽体型巨大,不可能是那墨家老头独自制造……”
墨家机关兽,高约十数丈。所耗费各种材料无数,精巧关节数不胜数。凭一个人的力量,只怕十年都无法制作出一个来。
而这群墨家弟子,如此巧合地出现在黔阳府,想也知道绝对和这件事有关!
雨化田闻言,当即附和道:
“奴婢觉得,只要抓着这公孙钰,便能够找到制造机关兽的墨家众人。陛下日后岂不是想造多少机关兽,便有多少?”
“而且,就算手下无能,最后无法找到墨家众人踪迹。可那公孙钰,也是墨家弟子出身啊。有他指点,禁军将士也总能知道一些关键,不会再误触机关,凭白遭受伤亡了啊!”
萧承闻言,却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口道:
“可以循着查一查……不过你也不需在这上面,花费太多的心思。朕手上,也有可以派遣去的人才!”
此时萧承表笑,却是似乎对这些墨家弟子,并不算太上心。
在只有萧承能够看到的视线之中,一张闪烁着蓝色光辉的卡牌,静静地浮现他的眼前。
【蓝色训卡,匠心美谈
卡牌效果:使用之后,获得鲁班、卞和
卡牌说明:千年匠心,传为美谈。
鲁班,姬姓,公输氏,名班,尊称公输子,惯称“鲁班”,春秋时期鲁国人。
曾经帮助楚国制造兵器,准备攻宋国,墨子不远千里赶来,二人在楚王宫以衣带为城池,以竹片为器,相互攻伐。最后鲁班攻城器械都用尽了,墨子的守城办法还有余,最终心服口服,楚王也放弃攻宋。
武力24,文学68,智慧95,道德80,年龄28,统御40,政治73,魅力92,忠诚100,野心25
卞和,又作和氏,春秋时期楚国人。是和氏璧的发现者。擅相玉,能辨奇珍。
其于楚山偶尔得一璞玉,先后献于楚厉王、楚武王。宫中匠人不能识得其宝,便使卞和,遭楚厉王、楚武王分别给予膑刑惩罚,后“泣玉”于荆山之下。
最终,楚文王识宝,琢成举世闻名的“和氏璧”。楚文王为褒其忠心,曾以陵阳侯加封。但卞和心灰意冷,情愿归老荆山。
武力8,文学53,智慧85,道德83,年龄26,统御10,政治69,魅力70,忠诚100,野心20】
朕现在搞个公输班出来,凭他的本事,还摸不透墨家那机关兽?
------题外话------
原卡牌中,还有个医和,其实就是秦和……
下一段是寻触发仙的剧情,看看明天能不能一起发出来!
第九十章 寻仙剧情,巫山神女
沅江江水,浩荡汹涌至此,便与邵阳郡的湘水聚集一起,然后一齐汇入洞庭湖之中。
这八百里洞庭湖浩瀚迂回,极目远眺,碧波浩渺,远处山峦突兀,湖外有湖,湖中有山,风光绮丽。
此时恰逢黄昏,景色又与一天之中的其他时候不同。
夕阳映衬之下,有归来渔帆点点,微风吹拂,芦叶青青摇曳,江水映起黄昏夕阳,水天接连一色,让人顿生感慨。
而就在这风光秀美宁静之时,却只听得“轰隆轰隆”铁蹄踏地的闷响之声传来,顿时惊起一片鸥鹭翔飞,扰了这片宁静安逸。
万余甲胄鲜明,旌旗蔽天,浑身气势凝重的骑兵,自湖边岸上驭马而来。另还有数万精锐兵马,紧随其后。
马蹄之声,响彻洞庭湖畔,另有军靴踏步、甲胄锁片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军势赫赫,声威动天。让周遭密林之中的走兽,尽显焦躁惶恐,甚至就连整个洞庭湖之上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迫人起来。
浩浩荡荡的仪仗船队,便在这数万兵马的护持之下,驶入洞庭湖之中。
自到了武陵府之后,江州郡一众前来接驾的边军将校们,便已经和仪驾船队会和。再众将觐见过萧承之后,这数万精锐边军,便正式接过了护卫萧承,以及整个仪驾队伍的防卫任务,将整个仪驾船队护卫得水泄不通。
此时若是再来一群那样的刺客,在如此大军面前,只怕都来不到萧承面前,便会狼狈逃窜。
船队之中,那华丽异常,规模浩荡的龙船之上,萧承负手而立,任凭微风吹拂衣襟,倚栏眺望。
在这般浩渺风光之前,本该是心旷神怡的。但萧承看着洞庭湖畔,那护卫仪驾的数万大军,使得着秀丽之地凭白沾染上一丝杀伐之气,不由意兴阑珊地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颇有些,煞风景啊……”
一旁的冯保注意到萧承的神情,眼中一动,连忙上前躬身道:
“这洞庭湖中有小岛,名曰君山岛。此岛四面环水,虽不大,但小巧玲珑,峰峦盘结,沟壑回环,竹木苍翠,风景如画……”
“陛下若有心,君山岛上一应屋舍寺庙,皆已被修整过,虽然简陋,但也勉强可做陛下的临时行在。不妨在此休憩一日,好好欣赏这八百里洞庭湖风光吧。”
萧承闻言,扭头看向冯保,轻笑道:
“你什么时候着手准备了这个?竟然连这君山行在,都已经准备好了。”
冯保闻言,微微一笑,连忙道:
“奴婢一直在陛下身边伺候,还真没精力准备这个……这是严侍郎派人准备的,告知奴婢,说若是陛下您有心赏景,便告知您的。”
“是严嵩啊!”
萧承微微点头,旋即又朗声道;
“既然如此,便不去岳州了,改道君山岛!”
难得来这岳州,八百里洞庭湖风光,若是不好生游览一番,只怕日后想来,也会后悔的。
冯保闻言,连忙躬身应是。
萧承一声令下,自有禁军将校将命令传递。仪驾船队当即改变方向。
更有数艘战舰,满载禁军将士、粘杆处侍卫、东厂番子,一齐脱离船队,朝君山岛飞快而去。要在萧承圣驾到达之前,将整座君山岛彻底接管,确保安全。
随着仪驾船队朝洞庭湖深处驶入,湖面风光便越动人。
晚霞映入湖中,湖面波光粼粼。远处的君山小巧灵动,诸多色彩或明或暗,或浓或淡,宛若风景秀丽的山水画。
而就在这个时候,龙船之上,萧承看向远处的君山,忽然露出惊奇之色,不由“咦”了一声。
便见不远处的君山岛之上,此时便有云气逐渐凝聚,状如峰峦,升腾直上,忽然又改变形状,顷刻之间,千变万化。
“中庆城因地势原因,一年四时,观云霞之变化,各有异象,颇为奇妙玄幻。万万没想到,这洞庭湖,君山岛之上的云气,看着也是这般稀奇!”
刚刚这君山岛之上,还尚未出现这般景象。但伴随着仪驾船队的靠近,此时却是逐渐凝聚出这般奇妙景象,便不由让萧承啧啧称奇。
冯保闻言,此时竟然微微一愣,心中不由泛起了嘀咕。
严嵩此前,在自己面前说起过洞庭湖的“八景”、“十影”。可自己记得,貌似是没提到过,这君山岛之上,还有如此云景吧……
可看萧承此时面露高兴之色,冯保也没有不识趣地开口,只能附和地笑了几声,没有多说什么。
当夕阳落山之后,天色昏暗之时,仪驾船队方才停驻在洞庭湖君山岛之上。
这君山岛,占地不过千余亩,其上还有山峰丛林,着实算不上大。
严嵩此前,派人前来征调了君山之上的一应亭台观宇,稍加修整之后,便充作了这次的临行行在。
未曾经过大规模修缮,虽然还是有些简陋,但对萧承来说,这里倒是也别有野趣。
月色如水,散在湖面之上,湖面平静,便若玉盘。微风轻抚,耳有浪涛之声。
萧承对此颇为满意,甚至还将严嵩叫来,好生夸奖了一番。
而就在随驾众人,分批入驻临时行在之时,随驾而来的刘伯温,却是微微抬头,望着天空之上,似有不解疑惑之色。
一旁与其相伴而行的袁天罡,循着刘伯温视线看去。
便见天空之上,那奇异的云气,此时在月色照耀之下,更显绮丽,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袁天罡看了看四周,忍不住凑到刘伯温身边,低声道:
“伯爷,可是也觉得有些奇怪?”
刘伯温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道:
“这般奇异的云气凝聚,本该是因为天地自然的阴晴风雨而造就。可我观这岛上气象变化,本不该出现如此云气的啊……”
袁天罡闻言,亦是连连点头,沉声道:
“贫道也觉得,眼前这凝聚而出的云气,飘飘然然,尽显仙气神异,实在不似天地造就!”
二人深知对方的本事,一听对方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当即不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二话不说,二人直接就地蹲下,便开始时各展手段,以作推演。
刘伯温随手取来石块,在空地之上摆弄起来,按照洞庭湖四周岛屿仔细排列起来,以查看这地形地势。
袁天罡则是双眼之中神光闪烁,不断打量着天空之上的那神异云气,想要从中发现什么。
可任凭他们二人如何探查、推演,却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许久之后,直到有宫人前来给二人安排屋舍,催促二人回去休息,二人才无奈地放弃。
刘伯温皱着眉,慢慢站起身来,沉声道:
“奇怪,这八百里洞庭湖,的确是天下一等一的宝地。这君山岛虽位于湖中,但地势却并无奇异之处,为何会有如此云气凝聚?”
袁天罡眼中神光缓缓收敛,亦是缓缓摇头,轻叹道:
“贫道也为看出什么……我有一旧友,名曰李淳风,其更擅天地自然之道。若是他在,或许能够看出一些什么。”
刘伯温闻言,先是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道:
“你提起过他数次……听闻他如今在协助工部员外郎李冰,修建建昌府大桥。如此人物,应将他调入京中效力才是!”
袁天罡闻言,微微点头。
刘伯温又抬头看了天上的云气异象,微微摇头,感慨道:
“这天地自然之理,浩瀚无穷,我等纵然较常人多深入了几步,但也无法通悉全部……”
说到这里,刘伯温突然眼中一动,笑着道:
“待日后陛下巡游归京,李淳风调入京中,我等可寻个时机,一同自请前来,好生研究这云气异啊!”
如今的刘伯温,因为担任蕴楼之主,为萧承钻研国朝气运之道,因功被酬为“诚意伯”,位列勋贵三等,比肩朝中正二品大员,身份贵重无比。
此时刘伯温,还提出了将来要三人一同,再次前来君山岛,只为研究这奇异云气。也不得不称赞一声,初心不忘了!
袁天罡听到刘伯温这话,也是不由一笑,点头道:
“贫道,愿欣而从之!”
二人相视一笑,起身跟着安排食宿的宫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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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山岛临时行在之中,冯保看着打着哈欠的萧承,一边将手上奏折递上,一边小心翼翼地道:
“陛下,舟车劳顿,不妨今日就此歇息吧!”
萧承粗略地翻开过手中奏折,手中朱笔大笔,批下了个“阅”,便不由再次打了个哈欠,道:
“奇怪,这一路之上倒是不觉得多累,这么今日就这般瞌睡……”
“许是陛下在江上过了几日,今日难道上了岸,感到疲乏,也是不奇怪!”冯保接话道。
萧承眼皮实在有些犯困,当即一合手中奏折,起身道:
“好,今日就到这儿吧!”
“是!”
夜虽尚未深,但或许真是因为多日在江上,一众随驾官员皆是感到疲惫。除了岛上负责执勤的将士,以及君山岛四周巡游卫戍的水师战船,此时整个君山岛之上,尽皆陷入沉睡之中。
天空之上,明月朗照。
君山岛之上,云气昂昂升起,隐有瑞气相随,变化更多,尽显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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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睡之中,萧承忽感异样,下意识地睁开双眼。眼前朦朦胧胧之感,却是让他当即一愣。
入眼便是一顶鲛绡帐,其上遍修散珠银线海棠花,帘帐轻动翻涌,便入坠云山幻海一般,这才给萧承视线朦胧之感。
他下意识地起身,一脸懵逼地打量着四方。
便见殿中,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金雕玉饰,处处华丽异常。
鼻尖轻嗅,寝殿之中,更有扑鼻异香,让人闻之难忘。
下一刻,便听闻又珠帘掀起碰撞之声。
一道身穿华丽宫装,身形窈窕,周身仙气飘飘,光彩焕发,却怎么也看不清容貌的女子,缓缓走到萧承面前,俯身一拜,用动听至极的声音,道:
“妾乃云梦巫山之女,听说陛下巡游至此,今夜愿为您侍寝。”
萧承坐在香软床榻边,一脸懵懵的表情,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
见萧承不说话,那道窈窕身影,忽然抿嘴一笑,一边朝萧承款款而来,一边抬手便要解下腰间玉带。
萧承眼睛眨动,猛地抬手,道:
“等等,先别脱!”
那窈窕身形,顿时微微一滞,愣在了原地。
萧承站起身来,眯眼打量了她几眼,实在是无法看清她的容貌之后,方才有些无奈地道:
“朕不是那种,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的人……只是你这相貌看上去朦朦胧胧的,让朕着实下不去手啊!”
萧承不是精虫上脑之人,在还没有摸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就是真的拉个天仙出来,他也下不去di……额,嗯,啊!
萧承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反应过来,当即问道:
“对了,你刚刚说你什么谁来着?”
听到萧承询问,那道窈窕身形似乎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手足无措地道:
“妾身,乃是云梦巫山神女。”
萧承闻言,猛地一拍脑门。
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不就是楚襄王来到云梦泽,听臣子宋玉扯了一段故事,便想入非非,最后还做了个春梦的典故……
当然了,这里的巫山,可不是三峡的那个巫山,而是洞庭湖附近的阳台山。
想到这里,萧承顿时心中一动。
只有他能够看到的视线之中,金手指面板顿时浮现出来。
【已触发寻仙剧情,梦会巫山神女……】
看到这一行小字,萧承突然放松了下来。
嗨,原来是寻仙剧情啊……
见萧承放松下来,窈窕身形捂嘴一笑,纤纤玉手继续伸向腰间,似乎真的想要前来侍寝。
萧承见状,先是神色一僵,旋即连连摆手,挤出了一丝笑容,道:
“这直入主题的,朕不喜欢!不如,咱先说说话?”
巫山神女,赤帝之女,名曰瑶姬,未嫁而死,葬于巫山之阳,精魂依草,实为灵芝。
赤帝之女瑶姬,没有嫁人就死了,被葬于巫山之南。在埋葬之地,尸体上长出了灵草,最后化为了巫山神女。
怎么说呢,这个来历,嗯……
------题外话------
修改过了一稿,所以没能全部写完。
原本和神女睡一觉,然后就得到延寿丹的剧情,有点违和,感觉像神女女票了男主似的……
第九十一章 五星珍宝,射蛟神功
(哎呀,章节名打错了,还是修改不过来的那种……)
临时行在,屋舍之中,萧承悠悠醒转。
缓缓起身坐直了身子,萧承一阵恍惚,眼睛微动,似乎在思索起昨夜所见,是不是仅仅是自己的一场梦……
但当萧承鼻尖轻嗅,便闻到寝殿之中,尽是充斥着,那巫山神女瑶姬身上淡淡沁人幽香。
还有一旁书案之上,此时静静地摆放着一张长弓。
造型华美的玉色反曲长弓,其上有鎏金流云纹装饰,嵌以数颗宝珠。细细打量,还可见其上隐隐有流光转动,神妙异常。
萧承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书案之前,伸手取过这长弓,旋即猛地张臂拉弦。
弓弦顿时绷直,弓身弯入满月,其上流转光彩更加明显。虽并无箭矢加持其上,但此时散发出的凌厉气息,却是让人不敢直视。
在只有萧承能够看到的视线之中,一行小字浮现其上。
【五星珍宝,射蛟神弓
描述:相传上古时期,洞庭湖有蛟龙作祟。上古天子受巫山神女所托,诛杀蛟龙。天子派大军攻杀数只异兽,取其角、筋,做弓身、弓弦。遍搜国中宝玉宝珠,镶嵌其上,神弓既成,神异异常。后蛟龙诛杀之后,此弓失落洞庭湖中……
佩戴效果:使用之时,武力值+10。获得技能“矢无虚发”。】
下一刻,萧承猛地松开手臂。
“铮”地一声闷响,弓弦猛地松开。
明明其上没有箭矢,萧承此时也没有动用内力,但还是有一股凌厉气劲,猛地自弓弦之上崩出。只听得“啪”的清脆响声,寝殿之中,恰好对着萧承长弓的一只精美花瓶,顿时碎裂开来。
萧承嘴角微微一弯,眼中更是欢喜,高兴地道:
“好东西!”
饶是萧承坐拥云国,但他手头上的五星珍宝,除了那并没有太大作用的传国玉玺之外,也就太祖皇帝传承下来的怒龙剑,以及兵家敬献而来的至宝兵主印。
而今日触发了寻仙剧情,却是能够得到如此珍宝,当真是赚大了!
或许是刚刚的动静不小,便听到寝殿之外,此时响起匆忙的脚步之声。
冯保、雨化田,以及一群东厂番子,脸带急切慌张,匆忙地跑入寝殿之中。
待看到萧承好生生地站在那边,众人方才猛地长舒了一口气。
冯保此时,连忙开口请罪道:
“奴婢听到动静,还以外是又有刺客……奴婢等惊扰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萧承专心致志地打量着手中的射蛟弓,根本没心去计较,只是随意地摆手,道:
“不是什么大事,起来吧!”
冯保闻言,缓缓起身,连忙示意一旁的雨化田带着人下去。
扭头看向自家陛下,冯保却又神色一凝,忍不住打量起萧承手上的射蛟弓来。
身为五星珍宝,其上自有神光流转,夺目异常,让人见之难忘。
可是冯保此时,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家陛下身边,何时多了这样一把神弓。
“陛下,这是……”冯保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萧承放下手中射蛟弓,心情很是不错地道:
“有位昨晚刚认识的朋友,请朕出手帮忙。这东西,算是报酬吧!”
冯保闻言,变得更是糊涂起来。
昨夜刚认识的?还报酬?
说到这里,萧承忽然开口道:
“朕要洗漱更衣!另外,传旨,备艘小船,朕要去这洞庭湖上垂钓!”
冯保闻言,只觉得萧承是想要享受着这八百里洞庭湖上风光,连忙低头应是。
旋即,冯保又猛地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陛下,诚意伯今晨一早,便前来请讲陛下,您看?”
萧承闻言,不过略微思索片刻,便连连点头,笑道:
“看来朕的诚意伯,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而来……也好,召他一起!”
“是!”
洗漱完毕,稍微用了一点饭食,萧承就带着射蛟弓,兴冲冲地来到君山码头之上。
等候了许久的刘伯温,见萧承到来,连忙上前行礼,开口道:
“陛下,臣昨晚……”
还未说完,萧承便直接打断了刘伯温,道:
“等会儿再说!”
刘伯温闻言,只能暂时将话咽了下去,跟着萧承一起上了刚刚准备好的一艘小舟上。
可还不待小舟驶出码头,便又听到一声急促的呼喊之声。
“陛下、陛下!且等一等臣!”
码头之上,户部侍郎严嵩,正不顾仪态,飞快地跑了过来。
来到萧承面前,严嵩匆忙一礼,站定身形,好生喘了几口气,方才开口道:
“陛下,臣此前有所准备,对这洞庭湖颇有了解……臣,愿随侍陛下近前,助陛下好生游览这洞庭风光!”
萧承闻言,失笑一声,道:
“你倒是来得够快……只是朕这次游览洞庭湖,却绝不仅仅是垂钓。你,当真要跟着来?”
严嵩闻言,挺直身形,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道:
“若陛下不弃,臣自然求之不得!”
开玩笑,与陛下乘小船出游,如此亲近,这不正是获得陛下宠信的好机会嘛?
严嵩执着于讨萧承欢心,从而简在帝心。如此机会,一收到消息便匆忙赶来,此时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萧承见状,静静地打量了严嵩几眼,忽然眉头一挑,坏笑道:
“不要后悔啊!”
“陛下这是什么话?能够随驾帝前,对臣而言,是何等的荣幸啊,怎么会后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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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特意寻来的小船,静静地行驶在洞庭湖之上。
浩瀚湖面,与细小的船只,顿时形成鲜明对比。举目远望,尽显淼淼,让人顿生天地辽阔之感触。
此时的萧承,是实在不愿有人打扰,将身边护驾的禁军将校船只,都打发地远远的。
在身边除了几名死忠禁军将校,也就带着刘伯温、严嵩。
萧承颇有兴致地摆弄着手中的垂钓之物,一边对着二人笑道:
“朕此前处理政务劳累之时,也时常有垂钓的雅兴。只是宫中御花园中锦鲤,颇显愚笨,对人毫无防备之心。朕下几杆,就能钓上几杆,着实没什么意思。今日这般在湖上垂钓,却是从来没有试过呢!”
严嵩闻言,连忙接话道:
“这洞庭湖中水产丰富,鮅、胭脂鱼、乌鳢、鳗鲡、刺鳅、鲥鱼等,皆是离了此地便不能活的珍贵鱼类,陛下平日久在天南,不能得尝。今日巡幸洞庭湖,总要尝一尝才是!”
萧承闻言,呵呵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而这个时候,一旁的刘伯温,却是有些按奈不住,出声道:
“陛下,臣有一事,想要询问陛下……”
萧承点了点头,道:
“说。”
刘伯温眼神一垂,斟酌用词,沉声道:
“臣昨夜有梦,有仙侍前来,引臣赴宴。恍恍惚惚之间,至华丽殿宇之中。有神女在殿中设宴,言我等乃陛下臣子,大云栋梁,当受仙缘,赐下延寿玉露……”
一旁愣住的严嵩,听着刘伯温所言梦境,顿时一阵恍惚,只觉熟悉无比,立时忍不住惊奇,开口打断道:
“咦,诚意伯这梦,怎的与我昨夜所做的一般无二?”
此时的严嵩,一脸错愕困惑地看着刘伯温,似乎是在对自己与刘伯温的“异床同梦”,而感到无比的怪异。
刘伯温看向严嵩,沉声道:
“何止是严大人啊……臣问了好几个随驾的文武大臣,都说做了相同的梦!”
严嵩听到这里,顿时眼睛一瞪,惊呼道:
“真的假的?”
萧承闻言,却是轻笑一声,道:
“无妨,不是都说了是仙缘一场嘛!巫山神女有求于朕,请朕出手的代价而已!”
【金色帝卡,秦始皇—嬴政
卡牌技能:
六世余烈——……
威加四海——……
横扫六合——……。
巡游求仙——1、每次巡游,寿命+1月。2、有一定概率,触发【寻仙】剧情,触发剧情之后,三年之后不会发生灾难,皇帝、后妃、皇子、公主、大臣寿命+1年,且获得一颗“天地长寿丹”。】
听到萧承所言,严嵩眼角一抽,狐疑地看了看萧承,又看了看刘伯温。
此时的严嵩,心中甚至已经在想,是不是眼前这位诚意伯,暗中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自家陛下真的信了什么鬼神之说……
而刘伯温此时心中疑惑得到了解答,不由地长长松了一口气,点头道:
“果然是因为陛下!”
神鬼之说,听起来似乎是无稽之谈。
但对于刘伯温来说,天地奥妙探索未尽。天地大变之后,气运异象随之诞生。只需以特殊法门借用调度,便能够以凡人之身,行仙神手段。
既然如此,那又为何不能有山川鬼神出世呢?
刘伯温顿了顿,瞥了一眼萧承身边放着的射蛟弓,继续开口道:
“只是臣斗胆一问,这巫山神女,所求陛下何事?”
萧承微微一笑,拿起身边的射蛟弓,沉声道:
“除蛟!”
那巫山神女所求的,当然不是要萧承陪她一晚了。
准确地来说,她原本是想用温柔乡的手段,请萧承出手相助。只是萧承不是色迷心窍的人,反而借机索要了别的好处,也就是手中这把射蛟神弓。
其实仔细看看这把神弓的介绍,便不由让萧承浮想联翩了。
估摸着,之前就已经有个色迷心窍的同行,中了这美人计,看样子是花费了不小的代价……
听到萧承所言,刘伯温微微一愣,反问道:
“除蛟?”
“对,洞庭湖恶蛟!”
在天地大变的背景之下,天下江湖水脉,本就有了灵性。
就如建昌府泸江之中,便有蛟龙诞生。后受萧承敕封,位居泸江龙王之位,助朝廷、地方官府调节水患,享沿江百姓牲畜献祭,香火供奉。
而这八百里洞庭湖,西接湘、资、沅、澧四水,向东汇入长江,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大湖,远非泸江所能比的,自然有浩荡水脉之力凝聚。
又恰在此前,伍子胥领云国内河水军,并十万精锐兵马,在这洞庭湖,与夏国大军决战,最终击败夏军,攻占岳州,挥兵进取江州城。
这惨烈厮杀过后,战场杀伐之气、血煞之气,以及战死将士怨气凝聚,尽皆沉入洞庭湖之中。与这洞庭湖的水脉之力相互结合,从而孕育出了一条蛟龙。
泸江水脉之中蛟龙,还没有杀伐之气影响,尚且有几分兽性。
而这洞庭湖蛟龙,只听其这诞生过程,便知显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在洞庭湖之中兴风作浪,就连船夫渔夫,都吞吃了几个。
尽管如今洞庭湖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则是因为萧承仪仗船队前来,蛟龙隐匿湖底不敢现身而已。
严嵩此时有些恍惚,迟疑地道:
“臣此前,也的确听说过,这洞庭湖最近数月来,时有人在这浩渺湖中失踪……”
说到这里,严嵩猛地一惊,紧张地看向四周,那水波不兴的湖面之上。
此前的严嵩倒还不觉得什么,但此时提到了湖中蛟龙,他便顿觉深邃湖面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阴冷,满怀杀机地盯着他们一般。
想到这里,严嵩差点原地跳起来,惊呼道:
“陛下,此地危险啊!快走!”
萧承闻言,笑道:
“走?那可不行!朕的‘天地长寿丹’,瑶姬可还没有给朕呢!”
这触发的寻仙剧情,现在可还没有结束呢!
刘伯温此时,倒是显得更为冷静一些,看向萧承,道:
“那陛下接下来,打算如何办?”
“朕不是偏听偏信之人,她说蛟龙为害,朕也得查一查再动手。既然她说蛟龙兴风作浪,借机吞吃百姓,只是因为仪仗船队规模浩荡,被惊得不敢动手。”
“如今仪驾船队在君山岛,护卫船只也离得远远的。若是它真有害人之心,应当忍不……”
说到这里,萧承忽然一顿,扭头看向前方湖面之下。
云国国朝气运汇入萧承身躯之中,眼中金色流光闪烁,龙瞳浮现,再无任何东西能够逃脱萧承视线。
在洞庭湖湖面数十丈之下,巨大的黑色身影翻滚。足有一人大小,透着血红煞气的兽瞳,正隔着湖水,与萧承对视着。
萧承眼神一凝,沉声道:
“看来,她所言不假啊……”
------题外话------
靠,我没想到,只是稍微改了一点剧情,结果就多了这么多,今天这段还写不完……
第九十二章 煌煌帝威
只听到萧承这句话,严嵩顿时汗毛竖起,心中巨大的惊恐感油然而生,就好似下一刻,便有蛟龙自湖底冲出,张开血盆大口,将他们这艘小船一口吞噬。
“陛、陛、陛下,咱们快走吧!”
刚刚还信誓旦旦,在萧承面前说自己绝不后悔的严嵩,此时只怕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巴掌了。
萧承微微摇头,毫无畏惧地道:
“那可不行!”
好处都收了,不帮人办事可不成!
刘伯温看着浩瀚平静的洞庭湖湖面,看向萧承,沉声道:
“此蛟龙在陛下仪驾面前退避三舍,显然并非毫无灵智的野兽,只怕此时也不会轻易便现身的啊!”
萧承甩了甩手中的钓竿,笑道:
“终归是野性难驯,咱们耐点性子,不会钓不到的!”
受战场杀伐之气,以及死伤将士之怨气凝结的影响,这洞庭湖蛟龙,如今可不好应付。
刚刚与萧承对视一眼,那竖瞳之中所含暴戾凶杀煞气,是半点灵性都没有,哪里还有一点,承天地江湖之灵气,汇聚洞庭湖、四水、长江水脉之力而生的天地灵兽模样?
说罢,萧承一把将手中钓竿扔给刘伯温,笑呵呵地道:
“诚意伯不妨和朕比一比?”
刘伯温一把接过萧承扔来的钓竿,当即笑道:
“臣不敢推辞!”
说罢,萧承、刘伯温二人,竟然就真的这么大大方方地走到甲板之上,准备垂钓起来。
严嵩站在原地,身躯微颤。
他好像离开,可自家陛下尚且还在,若是闹着要离去,岂不是让陛下不喜?
再想想,此地距离君山岛也有些距离,鬼知道在回去的路上,会不会遭受湖底蛟龙伏杀?
犹豫纠结许久之后,严嵩猛地一咬牙,快步上前,开始以帮着理线上饵的借口,死死地贴着萧承不愿离去。
他总归是没忘了,自家陛下,乃是天下之中公认的,一等一的绝世高手,堪称纵横无敌。纵然有蛟龙现世又如何?带着一个人横渡洞庭湖,返回君山,这总归是没有问题的!
这么一比,执意要返回君山岛,不仅让陛下看轻,风险还大,哪里比得上待在陛下身边更安全?
真说起来,萧承此前其实并没有钓过几次鱼。顶了天,只是在御花园的水池之中,半是玩闹地钓过几回。
正如此前所说的,这宫中锦鲤一直被人投喂,早就没有了戒心,谁去钓都会上钩。和这洞庭湖中久经渔夫钓客们考验的鱼儿,显然相差很大!
所以尽管萧承此前还自信满满地想要大显身手,可真上手了,却是下杆了半天,都没有一点动静。
反观是陪同的刘伯温,连连收杆,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已经钓上来了数尾鱼儿。
“陛下,快,动了,收杆啊!”一旁的严嵩,忍不住连连催促道。
萧承手上连忙用力,但当鱼钩上来之后,却发现其上空无一鱼,反倒是上面挂着的饵料,都已经被啄食地差不多了。
而此时,刘伯温亦是用力收杆,自鱼钩之上取下一位肥大鳜鱼,对着萧承呵呵轻笑了两声。
萧承眉头微微一挑,颇为不服气地轻哼一声。
严嵩见状,连忙轻咳一声,出言为萧承挽尊道:
“咳咳,陛下乃真龙天子,身上龙威深厚。这湖中鱼儿不敢靠近,也是不奇怪,并不奇怪啊!”
萧承闻言,没有接话,只是继续闷着头上饵,放杆垂钓。
洞庭湖风光浩渺,微风吹动,便有粼粼波光,景色秀丽异常。泛舟其上,又是专心垂钓,不知不觉之间,便是时光飞逝,日头渐高。
临近正午之时,刘伯温低头看了看自己身边那已经装满了的鱼篓,扭头看向萧承,有些无奈地道:
“陛下,已至正午时分,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仅带这么点人,出来已经半天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君山岛上的随驾百官们都要炸开锅了。反正这洞庭湖在这儿也跑不掉,湖中蛟龙轻易不会离去,稍候再前来就是。
萧承闻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鱼篓,又看向刘伯温,注意到他的鱼篓里已经装满了钓上来的大鱼,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轻咳一声,道:
“再钓最后一杆……咳咳,总不能,让朕空着手回去吧!”
刘伯温闻言,顿时有些无语地看着萧承,沉默了许久,方才对着萧承小声提醒道:
“陛下,咱们是来寻湖中蛟龙的……”
被刘伯温这么一提醒,执着于“最后一杆”、“不做空军”的萧承,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对啊,自己不是来除蛟龙的嘛……
刘伯温继续开口道:
“陛下,那孽畜到底承洞庭湖灵气而生,纵然并无半点灵性,但本性中仍有趋吉避凶的能力……只怕今日这一时半会的,是难以将它引出来了!”
趋吉避凶,野兽尚且有如此本能。更何况是秉持着洞庭湖水脉之力而生,汇四水、长江之灵的蛟龙呢?
萧承闻言,微微皱眉,沉声道:
“朕可不想游览洞庭湖风光之时,还要担心湖底有这么个玩意窥探!”
仅乘一艘小船,两名大臣随驾,几名禁军将校操船,泛舟洞庭湖上。这完全就是萧承,趁着随驾大臣们没能反应过来,才能够出来的。
往后出游,那必然是龙船出行,阵势浩荡,湖底那孽畜不就更不敢现身了?
看到萧承如此模样,刘伯温便知其不愿就此离去。
沉思片刻之后,刘伯温却是突然眼睛一亮,看向萧承,道:
“陛下,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萧承闻言,顿时看向刘伯温,道:
“说!”
“这湖中蛟龙,到底是兽性难改,若是有什么可口的东西出现,它可是未必还忍得住啊!”
“别卖关子!”
“它既食人,便可用一气运鼎盛之人为饵。如今陛下身边又无大军护驾威慑,以那蛟龙之本性,必然难忍食欲,显出身形!”
“气运鼎盛之人?”
萧承摸了摸下巴,旋即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一旁的严嵩。
刘伯温笑眯了眼睛,亦是看向严嵩。
严嵩身形猛地一僵,瞪大了眼睛看向刘伯温。
好你个江湖骗子,竟然敢如此害我!
严嵩又看向萧承,连连摆手,急切地道:
“陛下,臣哪里算得上什么气运鼎盛之人啊……若说气运鼎盛,船上除陛下之外,也只有诚意伯了!臣不过是一区区户部侍郎,哪里比得上诚意伯身份尊贵?”
刘伯温闻言,笑呵呵地道:
“严大人说这话,可就是谦虚了。我原本不过一介草民出身,是得陛下看重恩赏,方才能够受封这伯爵之位。这一身荣华,全赖陛下所赐,方能够从一介布衣,跃升朝堂之上,哪里有什么气运可言?”
“而严大人您,可就不同了!年纪轻轻便身居朝廷六部高位,为陛下信任,托付户部重任。日后啊,甚至还有执掌朝堂的可能。如此机遇,哪里还称不上气运鼎盛之人?”
严嵩闻言,脸色一滞,闷声道:
“能入陛下之眼,难道就不是诚意伯的气运所致?”
萧承见严嵩如此模样,不由朗笑一声,道:
“别说笑了。你有什么办法,直接说出来吧!”
刘伯温闻言,呵呵一笑,方才对着严嵩解释道:
“严大人怕是误会了什么啊,也怪我没有说全。其实,只需取严大人随身一物便可,剩下的交于我便可……不过区区一孽畜,哪里敢让六部高官,肉身为饵?”
严嵩闻言,眼角微微一抽,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原来是我误会了……”
该死的江湖骗子,竟敢如此戏弄于我!
刘伯温装作没有看出严嵩隐藏下的不满,笑呵呵地取过了严嵩的腰间玉带。
随即,刘伯温双眼之中,顿时放出淡淡光芒。
视线之中,严嵩周身气运昂昂而升,在其头顶之上,凝作以苍天大树。仔细一看,此树黄金为枝干,金玉为叶。枝繁叶茂,宛若伞盖覆于头顶之上,尽显权贵之气。
只此气运异象,便能够看出这严嵩气运之鼎盛!
刘伯温猛地伸手一抓,右手之中,便自那金枝玉叶树之上,截取到一缕气息,然后猛地打入在那严嵩的玉带之中。
然后右手做剑指,于空中比划出不知名的符纂,猛地印在了玉带之上。
“陛下,就以此为饵!”
刘伯温一边说着,一边将严嵩的玉带交到萧承手中。
得了严嵩气运,明明只是一条极为普通的玉带,此时却尽显尊荣之气,不似凡物。
“陛下,还得快些。这上面用了些手段,能够最大程度地引出激发气运,吸引那湖底蛟龙。若是慢了,怕是会没了效果……”
萧承闻言,二话不说,当即将这玉带缠绕在鱼线之上,猛地掷入湖中。
伴随着玉带缓缓沉入湖中,一丝一丝的,那不能为常人所察觉的气运之力,渐渐在湖水之中散溢开来。
深邃湖底之中,巨大身影盘踞于此,狰狞的蛟头猛地抬起,赤红色,满是兽性的双眼,死死地看向那头顶的湖面之上。
那诱人的气息不断自传来,让本就没有多少理性的蛟龙,失去了来自本能之中的畏惧。本性的驱使之下,巨大的黑色身影晃动,搅起湖底淤泥动荡一片,旋即猛地朝湖面之上而去。
湖面之上,伴随着湖底蛟龙异动,顿起波澜。
原本宁静的湖面之上,此时微微震荡起来,更有无数的湖底淤泥,此时翻涌上来,在湖面之上形成浮苔。
“来了,果然没忍住!”萧承沉声道。
严嵩,以及掌船的几名禁军将校,顿时心中一紧。就连刘伯温,此时神色也变得凝重无比。
下一刻,萧承突然用力,手中鱼竿猛地抬起,那挂着严嵩玉带的鱼钩,自湖面之下高高飞出,带出不少湖水飞溅而出。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大震耳的水花炸裂之声传来,那硕大无比,狰狞至极的蛟龙头颅,张着血盆大口,追着玉带跃出湖面。
霎时之间,搅动湖面翻涌,浪涛涌起,船只震荡摇晃。
若非是随驾而来掌船的几名禁军将校皆是高阶武者,此时亦是全力稳住船只,只怕这艘小船,立时就有倾覆之难!
萧承猛地一甩钓竿,眼中露出喜色,朗笑道:
“哈哈哈,终于出来了!这东西,算是朕钓到的吧!”
钓鱼佬永不空军!钓不到鱼,钓条蛟龙也行……
萧承出手之时,顷刻之间,天地之上数十里金色庆云浩荡,凝聚而出,国运金龙在庆云之中翻涌不断,龙身若隐若现。
强横无比的气势,尽显帝王赫斯之威,此时覆压而下。
跃出水面的蛟龙,此时身形猛地一滞,便似被什么东西死死钳制一般。
感受着那强横无比的气息,它满是暴戾之气的双眼之中,顿时闪过一丝惊慌。冥冥之中,本能在告诉它,此时的它自己,已有性命之危!
世间万物,皆有求生之念。
此时不愿等死的蛟龙,身上气势猛地一动。
刹那之间,洞庭湖水脉之力一起,湖面之上顿起惊涛骇浪。浓密的乌云,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经凝聚而来,紫色雷霆游走其中,天地威势重重压下,便让人顿有呼吸艰难之感。
蛟龙那遍布黑色鳞片的身躯在湖中翻滚不停,更是掀起巨大的浪涛,重重拍打在湖面之上。原本尽显秀美风光的洞庭湖,此时直接展露出其暴戾之面。
几名禁军将校,此时只能连忙稳住身形,全力维持船只平稳。
萧承双眼锐利,顿时暴喝一声,道:
“还敢反抗!”
呵斥之声尚且未落下,萧承身形便已暴起,悬于空中。手中射蛟神弓之上,光彩流转,让人视线难移。
拉动弓弦,弓身圆如满月。虽无箭矢,但凌厉气势却是已经凝聚其上,化作一支全由气劲而成的凌厉箭矢。
只听得“铮”的一声,无形箭矢暴射而出,发出凄厉刺耳的破空之声。
“噗嗤”之声传来,蛟身之上,鳞片崩飞,顿时出现一偌大的血孔。蛟血潺潺,流入湖中。
那九阶高手施展全力都无法破开的蛟龙身躯,此时在萧承面前,就宛若寻常。
紧接着,又是数道破空之声响起。数值无形箭矢攒射而出。数道血孔,再次出现。
凄厉蛟鸣,响彻湖上,使其更添凶厉。满是暴戾杀意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萧承,身躯扭动更是激烈。
作为天下之中数一数二的湖泊,洞庭湖水脉之力可不是泸江能够比的!
所凝聚出来的蛟龙,甚至比之前前来刺杀的两名陆地神仙境高手还要厉害。更不用说,它在洞庭湖之中,还有着水脉之力的加持了!
数支无形箭矢射出,也只是让这蛟龙重伤,依旧还有抵抗之力。
此时,纵然掌船的禁军将校再厉害,浪涛如此激烈,船只动荡不停,几乎快要散架。
远处,此前远远护卫萧承的水师战舰,更是不管安危,顶着浪涛,纵然几欲倾覆,也奋力朝萧承所在的方向而来,要前来护驾。
萧承眼色一冷,喃喃道:
“朕怕是,不能和你慢慢来了!”
下一刻,萧承再次举起手中射蛟弓,右手猛地抽出腰间怒龙剑。
怒龙剑驾于弓弦之上,缓缓开来。锋利的剑身,与萧承左手拇指之上佩戴着的扳指缓缓摩擦着,发出清脆玉声。
凌厉无比的杀机,迫人凝重的气势,此时锁定湖中肆虐蛟龙之上。
头顶庆云之中,气运金龙探出龙头,金色的龙瞳之中,尽显冰冷之色。
萧承手中弓如满月,怒龙剑剑尖直指蛟龙,剑身之上隐隐有怒龙身形缠绕不断,凌厉无匹的剑气与锋芒无形箭矢,此时凝聚一体。
“死!”
萧承口中暴喝,手上一松。
“昂”的一声龙吟,怒龙剑直射而出,化作怒龙身形,咆哮而去。
天空之上,气运金龙俯视世间,金色龙爪猛地探出,朝湖中蛟龙按去。
“砰”的炸裂之声,再次想起。
那已入陆地神仙之境,天下武者莫能匹及的凶兽蛟龙,此时蛟首,以及上半个身躯,顿时炸裂开来。
溅出的水花,与蛟龙之血四溅,化作血雨纷纷落下。湖上波涛,立时平息下来。天空之上异象,也当即消失。
萧承缓缓放下手中射蛟弓,双眼漠然,悬于天空之上,高高俯视身下。
凛然霸道的帝王之气,四溢而出,煌煌如神明降世,让人不敢直视,心生跪地臣服之念。
第九十三章 寻仙剧情的收获
朦胧视线之中,萧承再次来到那华丽神秘的神女殿之中。
虽看不清容貌,但身段窈窕,周身异香扑鼻,烨烨生辉的巫山神女,款款而来,对着萧承莹莹一拜,用极为柔顺好听的声音,娇声道:
“洞庭湖之难,多谢陛下出手。妾身无以为报,只愿与陛下共度春宵……”
萧承歪着头,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盯着眼前这位巫山神女,道:
“神女就打算,这般打发了朕?”
听闻萧承所言,巫山神女身形一滞,旋即微微低头,娇羞道:
“若是、若是陛下喜欢别的花样,那妾身、妾身只能任陛下施为了……”
明明此时萧承视线之中朦朦胧胧,连巫山神女的五官容貌都看不清楚,但此时却是能够从她那双秋水眸子中感受到娇嗔媚意,让人不由心中一荡。
萧承听得眉头直跳,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记得将东西,都送回来!”
“哎?”
巫山神女微微抬头,眨巴着好看的眼睛看向萧承。那娇俏声之中,尽显迷茫无辜。
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之后,巫山神女终于恍然大悟,拍手娇声道:
“啊,陛下是说的天地长寿丹啊……妾身知道了,陛下醒来的时候,就能够看到了!”
萧承听着巫山神女所言,没有立即接话,只是眼睛微微一眯。
旋即,萧承失笑一声,玩味地看向巫山神女,语带深意地道:
“神女仙姿,让朕难以忘怀。若只是梦中相会,朕如何能够一解相似?等朕一醒来,便亲去巫山之南,找神女你相会啊!”
巫山神女,赤帝之女,名曰瑶姬,未嫁而死,葬于巫山之阳,精魂依草,实为灵芝。
换句话说,就是我知道你家在哪儿,待会儿亲自去找你!
听闻萧承此言,原本还在茶言茶语,故作不懂萧承话中深意的巫山神女,身形再次一僵。
沉默了许久之后,她轻轻叹息一声,似有惋惜之意。
她站直了身形,双手贴腹,恢复了神女该有的端庄典雅之态,对着萧承微微低头一礼,柔声道:
“总之,妾身谢过陛下出手相助。”
见她此时是这般作态,萧承便知道她终于是安分了下来。
萧承嘴角一弯,微微点了点头,道:
“早这样多好!朕真的不喜欢,那些在朕的面前,还有着太多小心思,小聪明的人!”
巫山神女有些憋屈地低下了头,对着萧承再次一拜,转身飘然离去。萧承视线之中,仙雾缭绕,更显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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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仙剧情“云梦巫山神女”,已结束。】
一道七彩光辉,此时直冲天际。
绵延数十里的金色庆云,此时再次凝聚出来。九鼎之一的梁州鼎虚影,此时镇压其上。社稷龙虎气,昂然成型,翻涌不断,显化出只只神瑞之兽。
伴随着七彩光辉汇入庆云之中,将那金色夺目的庆云,尽数染成七彩之色。
象征着云国气运的国运金龙,此时在庆云之中身躯涌动,冥冥之中的阵阵激昂龙吟之声,其中透露着一股欢欣之意。
点点光辉,在常人难以看到的视线之中,散落云国国境之内。
绵延千里的云国国境之中,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润,肆虐的江河陡然变得平缓,天上的云雨之气变得均匀分散……
这冥冥之中,看似微小,但却带来了巨大作用的变化,让人根本无法无视。
稷下学宫、中庆城僧录司、鹿门书院、夏国金陵城、墨家机关城、法家律法堂、儒家书院……
天下之中,无论是诸子百家中的诸多英才贤士,还是已经触及高深境界的江湖武林高手,再或是宦海浮沉,志在兼济天下的各国朝堂大员,此时皆是心有所感,齐齐将视线投注到云国之上。
惊呼之声,在天下各处不约而同地响起。
“云国这次,大势已成矣!”
“唉,苍天助云不助夏?”
“呵呵,云国强而夏国弱,竟是给我施展所学手段的机会……”
“云国?可汗圣旨里,教尔等知晓。南蛮皇帝发十数万大兵前来,各部勇士死伤很多,战况危急。今日下旨,好教诸位知晓,速速筹备粮草军饷,让南蛮知晓我大突厥勇士威武的也!”
“云国威势至此,更得天助,日后如何抗衡……不行!若是云夏两国再起兵戈,我吐蕃绝不可作壁上观!”
“天命在云,一统天下的希望就在此!传令师明哲,加紧布局。我儒家,必须尽快在云国朝堂之上,获得足够的话语权。”
“太好了!如今突厥猖狂至此,我西域诸国饱受欺凌。速速派使臣前往大云国,请求云皇陛下庇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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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行在之中,萧承身着一身单衣,靠在龙椅之上,双眼微微睁开,自梦中醒转过来。
一行小字,浮现在萧承的视线之中。
【触发帝卡技能,巡游求仙。
效果:寿命+1年零1月,国家三年之内,不会发生自然灾难。后妃、皇子、公主、大臣寿命+1年,且获得一颗“天地长寿丹”。】
房间之内,淡淡暗香犹存,让萧承不由得轻嗅了几下,不知为何,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惋惜……
此前因射杀洞庭湖蛟龙,而沉入湖中的怒龙剑,此时正静静地摆放在书案之上。
当萧承抓起怒龙剑之时,剑身顿时微微震颤,其上浮现的细小怒龙虚影,此时游动不停,做咆哮之态。似乎是在表露着,萧承将它扔在湖中的不满。
萧承轻抚剑身,似在安抚,等到剑身不再震颤之后,方才将怒龙剑收归剑鞘。
而书案之上,此时还摆放着一只小巧精美,镶嵌宝石的华贵盒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不知什么材质,正散发着莹莹光辉的宝珠。
那颗宝珠之上,只有萧承能够看到的视线之中,一行小字浮现出来。
【四星珍宝,碧水蛟珠
描述:洞庭湖蛟龙内丹所化,蕴含天下水脉之力,又得巫山神女神力加持,蕴含强大力量,神异异常。
佩戴效果:佩戴之后,体力+5,获得技能“履水祈雨”】
萧承拾起蛟珠,随手把玩两下,摇头轻笑道:
“这娘们就这点胆子,竟然还敢昧下朕的东西……”
湖中蛟龙已除,萧承与那巫山神女梦中再会。那神女却只字不提沉入湖中的怒龙剑,反而上来就要自荐枕席。
萧承多精明的一个人啊,再加上本来对这绿茶神女就有点戒备,自然警觉起来。便随口吓了她一下,让她将东西都乖乖地交了出来。
本意上,萧承是想要回怒龙剑以及天地长寿丹的,却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现在一改本性,变得如此老实,可见这位绿茶神女,当真是被萧承要亲自前往巫山之南寻她的话给吓到了……
萧承拿起一旁的精巧盒子,打开瞬间,顿时一股子草木异香扑鼻而来,将房间之内,那巫山神女留下的幽幽暗香都冲淡了数分。
一颗通体圆润,隐隐透着玉色光辉的丹药,静静地躺在盒子之中。
天地长寿丹!
在游戏之中,是服下之后,就能够无视生死限制,直接增寿一年的神奇丹药。就是不知道放到如今所在世界,又该是以何种形式体现出来……
想到这里,萧承顿时有了吃一颗尝尝味道的想法。
可又转念一想,自己如今还不到二十,想着延寿,也未免早了一些!
斟酌片刻之后,萧承终究是合起了盒子,对着外面朗声喝道:
“冯保!”
一直在外面伺候的冯保,一听到动静,连忙带着一众小太监快步走入,俯身行礼道:
“陛下,可是要用膳了?”
萧承只是将手中盒子朝冯保递去,郑重吩咐道:
“将这丹药好生收藏,归京之后收入宫中宝库之中,你亲自负责保管!”
虽然冯保对自家陛下,这一觉醒来,不知道又从哪里搞来了什么丹药,而感到迷惑异常。但冯保却也不敢多问,连忙上前接过,郑重应道:
“请陛下放心,奴婢必然好生保管!”
萧承又拿起蛟珠,沉声道:
“还有,朕最近寻了个叫卞和的匠人,将这颗宝珠交给他,让他好生雕琢镶嵌。”
纵然萧承贵为大云国皇帝,手中四、五星,佩戴之后能够获得特殊技能的珍宝,那也是屈指可数。
“是!”
等到萧承吩咐完毕之后,冯保这才又问了一句:
“此时已是黄昏,陛下可要用膳?”
冯保说到这里,又连忙道:
“陛下前去垂钓,射蛟而还。已有将士,将那残存的半具蛟龙肉身拖回。随驾御厨、御厨都已经查看过了,蛟肉无毒且大补,食之可调养身体,便是高阶武者,也颇有奇效。陛下若是有意,奴婢这就安排传膳!”
秉承洞庭湖灵气,诸水水脉之力而生,这蛟龙纵然诞生未久,但一身威势惊人,之前刺杀的那两名初入陆地神仙境的百家高手,都不见得是这孽畜的对手。
吃了它,几乎就是在吃一个陆地神仙境的高手,岂不是大补?此前被萧承射爆的蛟龙血肉落入湖中,那可是引得无数鱼虾争相吞食的。
萧承闻言,心中不由生起一丝兴趣,点头道:
“有点意思啊,端来让朕试试!”
“是!”
不过片刻之后,便有烹煮炙烤好了的各种蛟龙肉,被盛在器皿之中,端到了萧承面前。
入口说不上鲜美无比,倒是一股子海鲜味,经过御厨之手烹调,肯定是不难吃,但也没到惊为天人的地步。
不过入口之后,蛟肉之中蕴含的力量,便汇入萧承身躯之中。饶是以萧承如今旷古烁今的修为,也觉得腹中暖洋洋的,很是舒坦。
只此,便能够看出这蛟龙肉的奇效。七阶以下武者吃了,必然内力大进。便是七阶以上的高阶武者,食之也多有裨益之处。
见萧承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一旁的冯保继续笑呵呵地道:
“这蛟龙之上,还取下了数千枚巴掌大小的鳞片,坚韧异常,非神兵利器难以破开。奴婢已经自作主张,让人送回了京城神机所,请人锻造甲胄。陛下最喜亲上战场,若是能凭此铸就几幅宝甲,那朝中大臣和奴婢们,也就不需过多担心了!”
萧承闻言,突然砸了咂嘴,道:
“你要是这么说,朕可就有点后悔了……之前手段太过粗暴,以怒龙剑为箭矢,直接射炸了那孽畜半幅身躯。如今一看,着实是有些浪费啊!”
半幅蛟龙身躯,足有十数丈之高,该能够取下多少蛟龙鳞甲来?还有蛟角,那说不定也能让能工巧匠琢磨出个好东西来。
想到这里,萧承便不由得有些肉疼地龇了龇牙。
也幸亏蛟珠坚韧,所以只是落入湖中,没有被直接摧毁,否则自己还得丢个四星珍宝……
冯保闻言,连忙接话道:
“那还不是陛下体恤将士,生怕这些忠勇将士有所损伤,这才以帝剑出手,浴血除蛟,还弄得陛下一身狼狈……知道了陛下的用心,禁军将士必然感激涕零啊!”
萧承闻言,细细一想,却也觉得,若是用千余能够冒死前来护驾的忠勇禁军将校的性命,去换那些东西,他自己还真是有些不愿意呢!
再次夹起一筷子蛟肉,塞进口中,萧承便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冯保,问道:
“这蛟肉还剩下多少?”
“残余的半截蛟身,分割下来,除去鳞爪,也还有两千多斤。”
这二三十丈的庞大身躯,可比泸江之中的那条蛟龙大太多了!
萧承点了点头头,斟酌一番,道:
“留下一千斤,剩余的蛟龙,赏赐这次随驾出巡的有功将士、朝中文武,让他们也尝尝这蛟肉!”
说到这里,萧承忽然朗声一笑,道:
“再告诉他们,这天地大变,日后这类似的神异之兽不会少见。若是日后出任地方为官,遇到这些东西,也不需忌讳敬畏。若是作恶一方,危害百姓,别想着当什么祥瑞之兽送到朕面前,朕不稀罕,可直接除之、食之!”
冯保闻言,微微躬身,道:
“是,奴婢知道了!”
第九十四章 巡幸江州城
江州郡治所,江州城。
此时的江州城,汉阳码头之上,一众衣着朱紫的文武官员,齐齐聚集于此。
长江两岸,此时已为大军戒严。
幽州突骑、关宁铁骑,两支威震天下的精锐骑兵,此时沿着长江两岸不断纵马疾驰,但有宵小有窥探之意,即刻残酷镇压,毫不留情。
天雄军、无当飞军,这两支精锐兵马,名声不如前两支骑兵响亮,但也是初次征战,便立下功勋,威慑一方的精锐。亦是镇守在汉阳码头之上,将这里包围地水泄不通,阻拦任何人的靠近。
除此之外,还有数万精锐悍勇,刚自战场之上撤下来的云国边军精锐们。此时个个衣甲鲜明,刀光似雪,枪立如林,阵容肃穆,列队四周。
无数云龙旗帜,遮天蔽日。“征北将军程”、“曲靖侯伍”、“武镶将军狄”、“安东将军杨”,云国数位天下名将的大纛帅旗,汇聚于此,随风猎猎作响。
这浩荡军威,有气吞山河,威慑天下之气魄,但有暗中窥探之人,此时心中不由为云国这番军威军势,而感到心惊胆战。
能够劳烦江州郡诸文武,摆出如此之大的阵仗,想也知道,这是当今大云国皇帝,圣驾将至!
数名云军将士,身骑快马,掀起一路烟尘,疾驰而至码头前,旋即飞快翻身下马,来到一众文武之前,单膝跪地,高声禀报道:
“禀诸位大人,陛下圣驾,已不足十里!”
江州郡一众文武之中,以征北将军程不识如今的官职最高,资历最深,同时他还是当今陛下的潜邸旧臣,心腹死忠,此时自然隐隐成为了一众文武之首。
听到萧承将至,程不识神色反而更是紧张起来,当即传令道:
“江州郡刚刚平定,又不似其余六郡,民心尚未归附。传令各军各处,便是此时,也绝不可懈怠大意……”
说到这里,程不识眼神冷冽,沉声喝道:
“但有行踪诡异、暗中窥探、伺机接近者,不需多问,直接拿下。若有胆敢反抗者,一律镇杀!万万不可让这些人,到时候惊扰了陛下。”
身边众将,听闻程不识所言,当即身形一挺,齐齐抱拳喝道:
“遵命!”
严命下达军中,气氛变得更加肃杀迫人。四周巡查,变得更加严格。整个云国大军,便仿佛化作一只择人吞食的凶兽,肆意地展露着血腥杀意,震慑着所有躲在暗中,心怀不轨之人。
汉阳码头不远处的丘壑山林之中,几个江湖人士打扮之人,远远眺望着那戒备更加森严的码头四周,心中不由得又惊又惧。
“直娘贼,守卫竟然这般森严!”
“要不给兄弟们发信号,让他们撤退吧……”
“不行!我等虽是江湖中人,但也有一腔热血,岂可坐视国土沦丧?”
“就是,谋划了这么久。费了多少心思才将一众兄弟们安排好,岂可轻易放弃?”
如今云国国势,如旭日之升,光辉迫人不可直视。兵锋正盛,有威压天下之气象。大多数的江州郡乡绅富豪,已经开始琢磨起投靠云国的法子了。
剩下一部分人,就算依旧心怀夏国,却也知道如今云国威势不可轻犯,只能故作臣服之像,暗中却在不停谋划,联系夏国中人。
也只有这些热血上头的江湖中人,才会这般莽撞无智,异想天开地想在江州城之中,在数十万云国精锐大军的保护之下,前来刺杀萧承了!
江湖众人,此时血气方刚,热血上头,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纵然有人心生退意,但在同伴的言辞逼迫之下,也只能涨红着脸,将撤退之言憋了回去。
这个时候,一众江湖人中,突然有人,抬手指着远处的长江之上,口中惊呼道:
“来了!”
而此时,在汉阳码头之上,亦有官员突然指着远处,口中高呼道:
“来了,来了!陛下圣驾来了!”
众人此时,齐齐朝远处长江之上望去。
便见数艘艨艟战舰,船速迅疾,乘风破浪率先而来。在其后,又是数艘高大无比的五楼战船,各列两旁,护卫而来。
最中央,那三艘装饰华丽,气势雄伟,其上甚至设有殿宇的巨大船只,在前后数十艘水师战舰的护卫之下,浩浩荡荡地自远处而来。
那本已经称得上巨大的水师楼船,此时在这三艘船只面前,便显得身形娇小无比。
而在那最显目,最为奢华壮丽的巨大龙船之上,云龙旗帜随风飘扬。禁军将士衣甲鲜明,挺立甲板之上。象征着皇帝的诸多仪仗,一齐拱立其上。
庄重肃穆的礼乐,此时响起。天子的威仪,扑面而来,让人不敢直视。
大云国皇帝萧承,来了!
顺流而下,数里的水路,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到达。
当这支浩荡船队,缓缓停在汉阳码头之上的时候,一众文武,此时齐齐跪伏在地,口中山呼道:
“臣等,恭迎陛下圣驾!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遭的一众将士,身负护卫戒备之责,倒是没有一齐跪倒,只是身形挺立,齐声呼道:
“恭迎陛下!”
萧承双手抬起,在宫人的伺候之下,穿上了天子所着的垂冕帝袍。冯保更是亲自捧着怒龙剑,系在了萧承的腰间。
听到外面传来的山呼之声,萧承一挥衣袍,手扶佩剑,沉声道:
“走吧!”
“是。”
当萧承的身形,在百官簇拥之下,出现在龙船之上,出现在一众将士的视线之中时,江州城内外的十数万大军,情绪变得无比激动。
不知谁人带着,无数将士手持长枪,猛敲地面。“咚、咚、咚”的长枪戳地之声响起,更有敲击胸前甲胄而发出的砰砰闷响之声一同,顿时形成一种令人血脉喷张的激昂节奏。
军中如云旌旗,亦是跟随着这令人激动的节奏,而翻涌不停。
将士们神情激昂无比,口中顿时齐声高呼道:
“万岁!”
“万岁!”
“万岁!”
……
万岁之声,不绝于耳,震天动地。凛然肃杀之气油然而生,威严厚重的军威军势,直冲天际。一时之间,便连天上太阳,都显得黯淡无光。
萧承在军中的威望,是当初萧承毅然领兵,御驾亲征之举所奠定的。是当初,萧承浑然无惧,亲入邕州大营,压服十数万骄兵悍将而造就的。
之后领兵杀入夏国,救云国社稷与倾覆之时的功勋战绩,还有厚待军中将校的举措,更是将他的军中威望,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萧承这无比的军中威望,所汇聚的厚重军势,配合着龙船之上昂然挺立的身影,一种睥睨世间,天下莫能与之抗的皇帝威势,油然而生。
江州城内外,那些暗中窥探之人,此时只觉心中一滞,宛若重石压于胸口之上,让人战栗不停。
“还是撤吧,今日实在不是动手的时机……”
“……回去从长计议,倒是也无妨。”
“难道就这么让云皇如此耀武扬威?今日若是不杀杀他的威风,如何能让百姓知道,我大夏尚有忠勇义士,在反抗云国统治?”
“云皇惯会收买人心,若是再不出手提振军民士气,日后这江州城民心,可就不好说了!”
“那也还有别的方法啊。但今日汉阳码头这阵仗,希望渺茫不说,兄弟们一旦出手刺杀,那就是九死一生啊!”
一众江湖之人,本就是为了刺杀方才凑到了一起。虽他们的忠勇热血可嘉,但其组织,却是显得松散至极。
到了如此关键时节,是撤?还是继续刺杀?如此重要的选择,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凭着自身威望压服众人,做出一个决定来。
眼看着众人依旧争吵不休,其中一人突然面带绝望之色,又悲又愤地道:
“别吵了,已经晚了!”
众人闻言,争吵为之一歇。
朝前方汉阳码头望去,此时的萧承,已经领着一众百官,自龙船之上下来,在接见过江州城文武之后,登上准备好的玉辂,朝江州城中而去。
随驾百官、后宫宫人、禁军将士,数量众多。再加上码头之上的一众文武,人数如此之多,处处皆不可怠慢疏忽。
所以纵然此前组织得再完善无缺,一时之间,也不由得显得有些嘈杂混乱。
而这样的混乱,自然早就在这些,见惯了江州城码头混乱的本地江湖人的计划之中,也是他们有胆子刺杀萧承的依仗!
埋伏在码头四周的江湖众人,纵然有部分人因云军那浩荡军威,而心生畏惧退缩,不敢现身。可还有为数不少的人,此时热血上头,早已顾不得其他!
在加上幕后主持之人,迟迟没有下定决心撤离,一切计划,便趁着此时码头之上混乱之时,按照此前谋划开始施行。
“码头仓库失火了,快跑!”
“那边有刺客!”
“不好了,夏军杀回来了!”
诸多嘈杂之声,自四面八方响起。不远处的码头之上,更有滚滚浓烟而起,纷乱顿起。
负责四周戒备的云军将校,本就因当今陛下驾临而精神激动紧张。此时听到这些动静,心中顿时一惊,连忙组织人手四处查看。
随着云军将士的调动,原本护卫四周,戒备森严的云军军阵,顿时出现了疏漏。
数十名隐藏身形的江湖众人,便趁着这个时机,悍然杀出,口中高呼道:
“杀云皇!”
“杀啊!”
这数十名刺客,相较于此前江湖中人安排的百余人,数量上少了大半,应该是畏惧于云军威势,此时不敢出手了。
而出手的这些人,能够在如此大军威压之下悍然出手刺杀,其忠勇热血之心,也绝对称得上令人敬佩。
可刺杀一国皇帝,绝非是他们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率先朝萧承玉辂冲杀而来的刺客,一身威势堪有九阶,足以称得上一句高手。
但纵然是这样的人物,显露杀机,悍然出手之后,尚未走上十步,便被突然一支猛地投掷而出的长枪,穿入胸膛,死死地钉在地面之上。
安东将军杨大眼,身骑战马护卫在玉辂旁,淡然地收回了手,就仿佛刚刚那宛若流星贯日,威力骇人的一枪,不是他抛出的一样。
机括扳动,只听得“铮”地一声弓弩弦动之声响起。
天雄军箭矢齐射,十余名刺客手持利刃,保持着冲杀之势,浑身被扎得如同刺猬一般,无力地倒在地面之上。
待冲出箭雨笼罩范围之时,数十名刺客,便已经死伤大半,然后迎面便撞上了人马皆着重甲的关宁铁骑。
军威厚重深重的关宁铁骑,就宛若一堵无法逾越的铜墙铁壁,此时军势覆压而来,任凭一众江湖众人武功再高,正面冲杀,和用血肉之躯直撞神兵利刃,没有半点区别。
没有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也没有金戈交鸣之声。只有让人心寒胆颤,血肉被践踏的“噗嗤”之声传来。
除却少数几名,果断后撤离去的刺客,剩下的人,此时就好似那海上浪花一般,狠狠地拍打在岸边之上,旋即便消散开来。除了留下满地的烂肉血浆,再无任何痕迹。
就在残余刺客撤离,喊杀之声逐渐平息消退之时,便听到后方的车架之中,突然传来将领的高喝之声。
“陛下有旨,一应刺客,尽数诛杀,勿枉勿纵!”
“尽数诛杀,勿枉勿纵!”
“遵旨!”
看着向远处逃窜的残存七八名刺客,幽州突骑的骑兵,当即暴喝一声,驾驭胯下骏马,疾驰而去。
马背之上,幽州突骑骑士们举起手中长弓,伴随着弓弦震动之声,箭雨纷纷落下。顷刻之间,又是数名刺客倒地不起。
最后两三人,此时用尽浑身力气,只为逃脱生路。但幽州突骑来去如风,迅疾异常。在突骑的大军异象加持之下,残存几人用尽了浑身解数,也还没逃出多远,就是被骑兵们追上,然后一刀枭首。
一众出手的刺客们,从始至终,甚至连萧承车架外围的防卫,都没有冲破,便尽数覆没。
“噗嗤”的奇怪声响传来,象征着天子仪驾的玉辂,缓缓驶过刺客们留下的血肉泥泞之处,在上面留下了数道极深的车辙印记。就如萧承此次留给江州城的印象一样,极为深刻,让人难以忘怀……
第九十五章 北击突厥
江州城中,江夏山。
因萧承在数月之前,便已动了巡游江州郡的念头。消息传到江州城,一众文武自然是不敢怠慢,早早便开始着实准备接驾。
经过精心挑选,权衡利弊之下,眼前这座江夏山,便被选为了萧承的临时行在之地!
萧承来到此地,兴致不由得上来了,便当即舍了玉辂,在一众文武朝臣的陪同之下,拾级而上。
行走在山间小道之上,四周山石秀丽,绿荫陪衬,风景格外宜人。山路两旁,甚至还时不时地能够看到往日文人墨客留下的诗词。
萧承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周边风景,朝身边众臣笑着道:
“这处临时行在,选的地方着实不错!既在江州城之中,又远离民居,不至于兴师动众,惊扰民众。还有此处的风光,朕也甚是喜欢啊!”
一旁的程不识闻言,不苟言笑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意,继续道:
“陛下圣明!这江夏山绵亘蜿蜒,形如伏蛇,头临大江,尾插闹市。若大军镇守此处,居高临下,则江州城尽在掌握之中,实乃兵家必争之地!陛下身在此处,也方便大军护卫。”
萧承听着程不识所言,不由扭头看向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开口道:
“这好好的山间秀丽风光,被你一说,顿时便感觉杀气四溢似的……怎么,你从象州郡领兵,一路打到江州郡,这仗还没打够?”
程不识闻言,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
一旁的伍子胥,此时连忙接过了话题,道:
“陛下,说起这江夏山之上,有白云楼、留云阁、一览亭等达20多处亭台楼阁。可遥望长江,俯瞰江州城,都是可供游览的好去处……还有这数月来,江州城官府已组织人手,还聘请了墨家门人,在山上修筑了行在,以供陛下、百官居住!”
萧承听到这里,眉头却是微微一动,不由摇头道:
“还花钱了?不该如此花费奢靡的,实在不行,城中府衙腾出来,不是也能够居住吗!”
萧承巡游,是为了收买人心,花费可不小。一路行至江州郡,大大小小的加起来,已经花费了近两百万两白银。
这江州城,更是不用多说。城中民心,此时尚在夏国那边。想要安抚一众百姓,萧承之后这钱,就不能少花!
说起来,要不是公孙滢触发了训卡的效果,让萧承从黔阳府富商那边收了百十万两,此时只怕宫中府库已经空了……
所以此时,听到江州城府衙在这临时行在的上面花了不少的银子,萧承便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听到萧承所言,伍子胥连忙解释道:
“这江夏山上原本便设施齐全,只是临时征调,加上稍作休整,其实也没有花费多少……”
说到这里,伍子胥又面带无奈地道:
“而且这江州城,每至这春夏之际,或逢暴雨,或因上游涨水,便时有内涝发生。将陛下行在设于江夏山之上,那也是无奈之举啊!”
江州城因地势天时等原因,城中经常会有内涝发生。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严重的灾害,但总归是会对城中生活有所影响的。
江州城文武,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想尽了办法,找到这处地势极高,风景秀丽,又是在江州城之中,方便大军护卫的地方!
听到这里,萧承下意识地抬头,朝山下的江州城望去。
远处,浩荡长江呼啸而过,江水汹汹。城中大小湖泊遍布,水脉众多。如此地势,若是再遇上一场暴雨,不内涝才怪呢!
萧承想到这里,也只能微微点头,继续道:
“是朕不知道个中详情,错怪你们了!”
众臣闻言,连道不敢。
众人又沿着山道行至半山腰,便是临时行在所在之处。
说是临时行在,但毕竟是江州城地方提前数月修建,占地并不小,殿宇楼阁,一应俱全,已称得上是一座行宫了!
萧承打量了一眼,扫了一旁的伍子胥一眼,眉头微微一挑。
这就是你说的,花费不多?
伍子胥见状,只是轻笑了两声,没有开口说话。
就因为这江州城的地势不算好,江州城一众地方官员,是既不敢让萧承受城中内涝之苦,也不敢让萧承住在江州城外。
这算得上事出有因,地方官员想必也曾为此左右为难过。萧承也不好太过为难他们,便没有再继续开口责怪,就当此事已经翻篇了……
让冯保主持安排随驾人员入住临时行在,萧承则带着一众文武重臣,找了处殿宇,开始商议起国家大事来。
萧承坐于上首,环顾在场文武重臣,沉声道:
“这些时日,豫章郡、浔阳郡、南阳郡、榕郡,这几地的夏军,可有什么异动?”
南阳郡属豫地,在江州郡以北。
剩下三地,归属于江南九郡。浔阳郡,在江州郡东边。豫章郡分别与江州郡、邵阳郡接壤。而榕郡在邵阳郡北边,临近大海。
如今这四郡,便是云夏两国前线。此前西南防线撤离回去的夏军,散于四郡之中,夏国更是抽调了不少兵马驻扎于此,抵御云国兵锋的同时,并等待时机,以期夺回失去的七郡之地!
听到萧承询问,程不识当即上前一步,沉声道:
“陛下,江州郡一战之后,夏国西南防线崩溃,布置于此的众多精锐大军,损伤无数。撤回去的十余万兵马,少有精锐之众。如今正不断加紧操练,并无动兵之意。”
伍子胥此时,亦是开口禀报道:
“陛下可还记得,去年京中急报?北境草原遭遇白灾,突厥郁督可汗号令突厥各部族,起兵南下劫掠。”
萧承闻言,当即点了点头,道:
“朕记得这事儿!虞昭凌那时候还派人前来,以大义相压,要与朕约定盟约,暂停兵戈,好让他腾出手来,收拾草原部族。”
说到这里,萧承不由轻笑一声,道:
“朕本就没有继续用兵的意思,但想着吓一吓虞昭凌,便没有接见他派来的使臣。”
萧承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所以是打算花费一段时间,好好消化这西南七郡之地的战果的。
不过为了让虞昭凌担惊受怕一番,当初萧承可是故意装出了强硬姿态,连两国之间的礼仪都不顾了,直接拒绝了接见夏国使臣。
伍子胥闻言,又继续开口道:
“去岁夏国北境天寒地冻,实在不易用兵,夏军便坚壁清野,未曾迎战。突厥人勉强攻下了两座边塞小城,伤亡众多,方才撤兵。”
“而就在昨日,臣等收到紧急军报。半月之前,北境冰雪消融,冬季过去了。夏皇便当即下旨,尽起北境精锐,以攻伐草原……”
萧承自伍子胥这边知晓了这份刚刚送达的军报,眉头顿时皱起,沉声道:
“他这是笃定朕,不敢趁着这个时候继续出兵?”
如今的夏国,西南精锐丧尽。四郡之地纵有超过二十万的大军,但多是未经操练的新兵,战力不强。几乎可以说,夏国的架子,完全就是靠着北境精锐在强撑着。
而突厥的势力,也并不算弱!此时的夏皇有胆子尽出北境精锐,前去攻伐突厥,丝毫不怵两面作战的压力,这就是直接笃定了云国不会继续用兵了啊!
虽然萧承的确没有继续用兵的打算,但心中算计被人看穿,却是让萧承心中稍稍有些不快。
一旁的杨大眼,此时却是忍不住嘟囔道:
“陛下何须苦恼?之前不继续用兵,那是因为陛下想缓缓图之。可夏国主动将机会送上门,咱们又何必跟他客气……”
“陛下,末将请命,领麾下大军为先锋,攻取浔阳、豫章二郡,直逼夏国京畿之地!”杨大眼出列,抱拳喝道。
“此事并非如安东将军所想的,那般简单……”
伍子胥先是出声反驳,然后连忙解释道:
“毕竟是涉及突厥,夏皇不知道陛下原本的打算,就是在赌陛下,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趁着这个机会再次动兵!”
云、夏相互称帝,又皆在国中采用中原礼制,六百年传承下来,都是天下人承认的正统。两国之争,那就是兄弟阅墙,肉烂了都在锅里。
可这一旦加上了草原突厥诸部,那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只要敢动手,那萧承自登基以来,苦心营造、积攒下来的好名声,那可就尽数毁于一旦喽。云国正统性,更是受到极大的损伤!
萧承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惋惜道:
“可惜了,朕本来还打算用这个条件,向夏国继续索要点好……”
说到这里,萧承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眉头微微一动,话锋一转,笑着道:
“或许,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众人闻言,面露茫然,下意识地对视一眼之后,众人旋即对着萧承齐齐俯身一礼,齐声道:
“请陛下明示!”
“通知夏国朝廷,朕同意先搁置两国战事,但需他们再派使臣前来,递交国书!”
说到这里,萧承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开口道:
“另外,今日刺杀的那些武林中人,必然还有同党余孽。传令东厂、粘杆处,遍搜江州城,全力缉拿……注意,这次,朕要活的!”
要活的?
众臣听到萧承所言,眼中转动,脸上皆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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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突厥境内。
冰雪消融之后,被压抑了一冬的春意,迫不及待地自泥土之中钻出来。偌大的草原之上,此时绽放盎然绿意。
这代表着,如今幸存下来的这些牧民们,度过了一场由草原白灾所带来的生死考验。
尽管他们在灾难之中,损失了很多的牛羊,每个帐子之中都或多或少,失去了亲人……
但终归,他们还是度过了这一场劫难。按照突厥此前的习俗,这些牧民们,此时应该走出自家的营帐,烹羊宰牛,载歌载舞,一起庆祝部族的劫后余生,一同迎接着春日的到来。
可今年,伴随着春意一起到来的,还有震耳欲聋的马蹄之声。
身着黑色甲胄,周身肃杀之气的夏国边军,便在此时,杀入了突厥境内,来到这个名叫“乌特拉部”的突厥部族之前。
为首的夏军将领,缓缓勒住马匹,眼中杀意凌厉,长枪斜指前方,暴喝道:
“杀,一个不留!”
麾下夏军将士,顿时纵马疾驰,冲杀而来。
喊杀之声传来,夏军将士扬起手中明亮如雪的利刃,冲入乌特拉部之中肆意砍杀。
此时,纵然有悍勇不畏死的乌特拉部勇士,抓着各自弓箭弯刀,猛地跃上战马,勇敢地抵御起夏军来。
可本就因为南下劫掠而失去了部分青壮,又是被夏军突袭而来的乌特拉部,此时的少数抵抗,显得无比脆弱。
鲜血,不断流淌在草地之上,将绿色染红,给生机盎然的春日,带来一片肃杀之气。
乌特拉部的那位满脸皱纹,身躯老朽的萨满祭司,此时浑身肌肉暴起,身躯猛地涨大丈余,奋力地抵挡着杀来的夏军将士。
他的口中,还在用突厥语,竭力高呼道:
“不许留下抵抗,全部向北去逃去,去王庭告诉可汗,夏国人杀来了!”
老朽的萨满祭司,不过高喊了几句,便顿时引起了夏军将校的关注。
下一刻,一支闪烁着寒芒的箭矢,直接在祭司喉咙处贯穿而过。那急促呼喊的突厥语,顿时一滞。一众夏军将士,猛地冲上前去,将其乱刀砍杀。
萨满祭司一死,乌特拉部最后的抵抗,便瞬间土崩瓦解。残存的部族青壮,再也顾不得族中老弱,骑着马匹,疯狂地朝北逃窜。
而在他们的身后,紧随而至的,是夏军负责追杀逃亡敌人的精锐轻骑兵。
为首的夏军将领,此时则勒马驻步于乌特拉部的废墟之上,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身后夏军将士,朗声喝道:
“奉陛下旨意,北击突厥,拓土五百里,设云中郡,于此修建城池,赐名‘北舆县’,归属云中郡治下!”
一众夏军就在北境,与突厥仇怨颇深。此时听闻夏皇下令北击突厥,还于此修筑城池,顿时神情激动兴奋,齐声高声喝道:
“谨遵陛下旨意!”
昂然士气,直冲天际。赫赫军威,震撼草原。
第九十六章 陪都选址
江州城,一处厅堂之中,二三十名武林游侠打扮之人,此时聚集在此,自动划分为了数个小集体,相互之间泾渭分明,其间的气氛很是紧张!
其中一臂膀粗壮异常,其上筋肉暴起,气势颇为深沉的壮汉,猛地起身,对着另一人喝道:
“陈老三,当初临行之前,可是将我兄弟亲手交托给你的。可为何现在,只有你好生生地回来了?”
那叫陈老三的矮胖黑脸汉子,此时微微皱眉,深吸一口气,起身好生解释道:
“你弟弟李叶,是死在了关宁铁骑马蹄之下。没护好你弟弟,有负你的嘱托、信任,这件事算是我老陈欠你的,日后必然奉还……但我敢拍着胸脯说,我那日已经拼尽全力护你兄弟了,可以拍着胸脯说是问心无愧!”
李姓壮汉闻言,心头无名火压抑不住,再次喝骂道:
“好你个陈老三,倒现在还敢狡辩!”
说到这里,李姓壮汉猛地一指在座众人,咬牙道:
“云国精锐大军的本事,咱们那日已经见识过了,但凡出手的兄弟们,没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
“现在还能够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的人,除了和我一起负责在外围捣乱,吸引云军注意力的兄弟,其余有一个算一个,全踏马是贪生怕死,躲在暗处没敢动手的!”
此言一出,在场不少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云皇到达江州城的那日,云军精锐齐聚汉阳码头,军威军势,肃杀之气遮天蔽日,声势震撼。
多少往日自命英雄的人物,当云国大军出动镇压之时,都只敢躲在暗处,双腿颤颤,胆气尽丧,眼睁睁地看着同伴冲杀出去,然后看着他们被云军轻易镇压,碾作了肉泥……
哪怕那日已经过了几天,但如今只要脑海中一想起来,不少人便如梦恶魇一般,浑身冷汗直冒。
陈老三听着李姓壮汉的叫嚣,便立时回想到了那日的场景。
他心中畏惧无比的,这几日来,千方百计想要回避、忘却的事情,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
此时被李姓壮汉指着鼻子骂,当着众人面揭开伤口,陈老三顿时死死地盯着壮汉,咬牙道:
“李疯子,你踏马别在我老陈面前放屁!你那弟弟,本事没多大,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朝着云国大军就直接撞过去了,我拉都拉不住啊……”
说到这里,陈老三难压心中的暴戾,用泛起血色的双眼,环顾众人一眼,然后低声嘶吼道:
“云国大军的阵仗,你们不是没有见过!扪心自问,谁不怕?谁不怕?”
在场众人,此时看着陈老三的眼神,都下意识眼神躲闪,有回避之意。
此前暗中谋划之时,这些未曾见识过云军精锐的江湖众人,也无非是觉得,云皇身边最难对付的,不过是那些云国高手,丝毫没有将云国那些大军放在眼中。
这些江湖中人,如今的思想认知,还停留在天地未变之前。依旧认为一名九阶高手,是足以冲破万人军阵的存在。再多的兵马,在他们纠集的五名九阶高手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一冲即溃。
可那日的结果,却是告诉了这些江湖中人,什么叫做天子威权,不容冒犯!什么叫做大军之威,不可冲撞……
“李疯子,你不够就是运气好,被分配去外围捣乱。易地而处,我就问你,你敢动手吗!”陈老三昂着头,死死盯着李姓壮汉道。
李姓壮汉眼角一抽,冷哼道:
“你就放屁吧!你自己贪生怕死,就别以为个个都如你一般!”
“你找死!”
“来啊,动手啊!”
两人谁都觉得自己没错,越争越上头,甚至相互推搡,有了动手的念头。
此时这厅堂之中,前来聚集的武林中人,本就是出身江湖各门各派,甚至在此之前,不少人之间就已经有矛盾仇怨,只是因为要刺杀云皇萧承,这次而临时集结起来。
此时,因为陈李二人的争论,这二三十名江湖人士,气氛越来越紧张,已经开始有了相互对立,剑拔弩张的意思了。
而就在气氛越来越紧张之时,突然便看到厅堂之外,有人快步跑了进来,口中高呼道:
“不好了,不好了!云国大军来了,好多兵马,将这里团团围住了!”
原本还在争论不休,剑拔弩张的众人,此时顿时一惊,停下了争吵。
李姓壮汉一把拎住前来报信之人,高声道:
“你说什么?”
“咱们、咱们被云国大军包围了!”
“不可能!云军为什么能够找到这里了?”李姓壮汉咬牙道。
“真的,外面都是云军,咱们快撤吧!”报信之人,语气之中甚至带起了一丝哭腔。
李姓壮汉一把将他扔下,快步走出厅堂,想要到外面看个真切。
可刚走到院子之中,壮汉抬头一看,便身形一僵,呆立在原地。
此时院落四周的墙顶上,已经伏满了云军精锐,正手持弓弩,满眼杀气地看着院中众多武林中人。
只听得“啪”的一声,院中大门被人猛地大力踹开。
东厂番子簇拥着身穿蟒袍花衣,气质阴柔,相貌俊美的雨化田,鱼贯而入。
雨化田看着满院子的武林中人,嘴角一弯,轻拍手掌,笑道:
“好啊,好!这么多人,都拿下了,陛下那边,咱家就算可以交差了……”
说到这里,雨化田凤眼一眯,瞥了众人一眼,微微提高嗓音,道:
“陛下交代过了,这些人要活的。都给咱家注意点,下手要有分寸。”
“谨遵公公之命!”
东厂番子、云军将士齐齐暴喝,凛然杀意,充斥着整个院子之中。霎时之间,便让这些武林中人,想起了当日的云军威势。
一时之间,甚至已有不少人心中胆寒,四肢酸软无力,连各自的兵刃都有些拿不住了!
“杀!”
军令暴喝,先是箭雨落下,随后军中高手、东厂番子围杀上去,将一众武林中人,堵在院中围杀。但有制服之人,也不下杀手,只是打断四肢经脉,废去一身武功。
调遣大军围困,调集来了众多高手,还有雨化田坐镇,有高手决心反抗,便立即出手。
一众武林中人,本就胆气尽丧,战力凭白损失数成,如何能够反抗得了?
不过半个时辰之后,院中的喊杀之声,便逐渐消停下来,最后变得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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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山,临时行在之中。
安东将军杨大眼,在宫人的带领之下,探头探脑地走入萧承如今的寝殿之中。
抬眼便看到寝殿之中,萧承身穿紫色常服龙袍,背对杨大眼,负手而立,专心地看着殿中悬挂着的一副舆图。
杨大眼眼睛提溜一转,旋即俯身跪倒行礼,口中高呼道:
“臣杨大眼,叩见陛下!”
萧承转过身来,看着跪倒在地的杨大眼,微微一笑,抬手虚扶道:
“起来吧!”
“谢陛下!”
杨大眼恭敬地起身,又开口问道:
“不知陛下召见臣来,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只要陛下一句话,臣必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萧承微微摇头,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玉环昨日刚提到你,说是与你许久未见。朕便想着,今日正好召你前来,一同用个饭。”
杨大眼是当初,萧承御驾亲征之时,由杨玉环推荐入朝为官的。这安排的身份,便是杨家子弟。
听到萧承所言,杨大眼脸上一喜,连忙道:
“劳得娘娘挂念了。”
一心想着上进的杨大眼,可没有忘记,宫中的这位昭仪娘娘,才是自己真正的靠山。也是整个杨家,乃至马、曲、陶三家,在朝中所有门生故吏的靠山、核心!
萧承闻言,轻笑了两声,旋即又道:
“还有件事!”
萧承微微侧过身子,示意杨大眼看看寝殿中悬挂着的这幅舆图。
杨大眼抬头打量一眼,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地看向萧承。
眼前的这幅舆图,便是如今新归入云国的西南七郡之地的详细舆图!
“陛下,您为何要看着七郡舆图?”
萧承闻言,似笑非笑地看向杨大眼,道:
“你想不到?朕可是听说,你前几个月,在七郡各地奔波不停,巡视各处城池的啊。”
听到这里,杨大眼一愣,旋即猛地恍然大悟,惊喜道:
“陛下是说,挑选合适城池,修建新都的事情?”
娘哎,又让徐先生说中了!连陛下想要挑选新都城的事情都猜到了,可真有本事!
萧承先是微微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道:
“朕志在一统天下,挑选新都城之事,为时尚早……朕如今,要挑选一处合适的城池,以作陪都!”
如今的云国疆域,南北东西绵延数千里,浩荡无比,早有不是当初那偏居天南的时候了。中庆城作为都城,已经有些不合适了!
恰逢萧承此前,抽到了紫色策卡【陪都制】。
【紫色策卡,陪都制
卡牌效果:使用之后,可设立陪都。被立为陪都的城池,民心+10。三年之内,陪都人口、商业每年+30%。陪都最多设立五个,每设立一个陪都,名臣率+1%,天灾率-1%,皇威+5,叛乱概率降低。
卡牌说明:秦虽都关中,犹仿周东都之制,建宫阙于洛阳。】
趁着出来巡游,萧承便要借机挑选出一处合适的城池,作为陪都!
听到只是陪都,而非是新都城,杨大眼既是有些失落,也有些松快,开口道:
“陛下可是不知道,臣这几个月来,领着亲兵奔波不停,走了不少地方……但说实话,适合作为都城的城池,着实不多!”
杨大眼对着萧承微微行礼,然后躬着身子走到舆图之前,用手指着上面,道:
“七郡之地虽大,但能够作为都城的城池,却是不多。”
“江阳郡、德江郡,距离中庆城太近,都城迁到这里,和之前差不了太多,完全没必要!而象州郡更偏,临近高原,更不能选。”
“剩下的安顺郡,也太过偏北,而且路途不畅,难以作为都城。所以这最终,也就只能在江州郡、邵阳郡之中,选取合适的城池!”
萧承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不错,继续说下去!”
见萧承语带赞许笑意,杨大眼更是兴奋,继续道:
“邵阳郡治下,有大城永州、衡阳府。而江州郡之中,岳州、武陵府、还有这江州城,都是富庶繁华之地。”
萧承闻言,眼睛一动,不置可否地道:
“那你觉得,哪里好?”
杨大眼闻言,眼睛眨动,想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
“永州水利极为便利,连通西南之地。但东北方向无险可守,夏国豫章郡兵马可长驱直入,若以此为都城,需要屯驻重兵防守。而且永州此前经历兵乱、瘟疫,又逢大战,人口流失众多,不足以为都城!”
“衡阳府倒是有险可守,但山道颇多,道路不畅。而且同永州一样,饱受战乱,人口不多。”
“江州城,额……对了,江州城每年都遭水患,春夏之际内涝严重,也不好。”
“武陵府、岳州,都靠着江河,额……啥来着的……反正,也不行!”
杨大眼一开始还说得头头是道,但越到最后,便越费劲,最后翻着白眼,就是想不起来该如何说。
杨大眼神色越发萎靡,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干脆缩着头,对着萧承讪笑道:
“陛下,这些都是臣麾下的断事官徐庶,告诉臣的……嘿嘿,臣本想在陛下面前显摆一下的,结果剩下的理由却都给忘了……”
萧承闻言,不由失笑一声,摇头道:
“朕还不知道你?之前你可是字都不识几个,公文都不认识的。真说的头头是道的,朕还要怀疑呢!”
杨大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为自己辩解道:
“陛下可别说了,臣如今可是不同了。一封公文,虽不敢说字全认识,但七不离八的,也能明白公文意思的!”
萧承没心思去和杨大眼这浑人计较,只是问道:
“徐庶可曾说过,哪里合适?”
杨大眼闻言,点头道:
“这个臣记得,江阳郡江陵府……只是臣觉得,这江陵府不过江阳郡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人口不算多,地方不算富裕,挺一般的。”
“江陵府?”
萧承闻言,下意识地看向舆图,那位于宜县、岳州之间的江陵府,眼睛微微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