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消除误会
天后,运载着三千水师的威海卫运输船抵达了蓬莱维正事先的部署,蓬莱港已经准备完成,两千精锐的水师和六十艘最先进的战船枕戈以待,威海卫的军队运输船是早晨抵达蓬莱水城,军队将在水城内休整三个时辰后,改上蓬莱战船,届时五千水师分乘六十艘战船重返威海卫,汇合已经装满粮食物资的补给船向耽罗岛进发。
士兵们纷纷上岸前往临时搭建的军营里休息,李维正见天色尚早,便返回家中探望,一行人骑马来到前任指挥使在蓬莱县的别宅,这里已经成为了李维正的新家,宅子占地约五亩,整个建筑物处于半新状态,但树木茂密,楼台亭阁几乎都被树木掩盖了,此时已是初春,虽然春寒料峭,但大多数树木都已吐出新芽,腊梅、迎春花更是到了怒放的季节,宅子上下沉浸在淡淡的芬芳之中。
李维正快步走上台阶,迎面却见他新收的‘丫鬟’王顺姬挎着篮子出来,虽然只相隔了五天,但李维正却有些认不出她了,她换了一身水绿色的绸祅裙,发型梳成了双环望月,额头上还梳了刘海,外形已和汉族女子没有了区别,更重要是她的眼中洋溢着笑意,和初见她时的胆怯、自卑完全不同了。
王顺姬似乎要去买菜,忽然看见了李维正进来,她吓得向后退了两步,竟不自觉的跪了下来,低声道:“小婢见过老爷!”
“你起来吧!我府中不习惯下跪。”李维正见这个高丽公主居然自称小婢,心中不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他看了看院子里便问她道:“倩小姐呢?”
“大哥,我在这。”倩倩出现在门口,她快步走过来笑道:“我刚才已经听说有船队来了,正想着是你回来了,果然被我猜对了。”
虽然倩倩脸上带着笑容,但李维正还是感到了一点失望,如果是从前,倩倩会像一只小燕子似的扑进自己怀里,激动得浑身颤抖,可她现在却智而成熟了,小别胜新婚,她一个人住在陌生的地方,在和自己分手五天后再见,无论如何不该是这样平淡,而且在这平静笑容下面李维正似乎还感受了她地一丝忧虑和不安,这一瞬间,李维正心中忽然对倩倩产生了一丝不满,这种感觉他对倩倩从来没有过,他从来都是把倩倩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不管是哑妹还是倩倩,在他心中总是一种亲情,可现在,他竟感到了一种嫉妒,他知道倩倩的变化肯定有朱允地因素存在。
“住在这里还习惯吧!”李维正尽量克制住内心的不满,若无其事地笑道。
“一切都还好,就是太冷清了,这么大的宅子就我们五六个人住,晚上风又大,吹着树木发出呜呜地声响,让人感到害怕,大哥,你们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
倩倩的笑容很温柔,从她平静的眸子里看不到她内心地情感,她连忙吩咐王顺姬先去倒茶,李维正却一摆手止住了她,淡淡说道:“不用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马上要回军营,你就不要忙碌了。”
“要不大哥回来吃晚饭吧!我今晚上做几个你喜欢吃地菜。”倩倩也似乎感到了李维正地不快。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勉强笑了笑道。
“不了!我马上就要出海。恐怕要三四个月才回来。我不在家。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说罢。李维正转身就走。在转身地一霎那。他看到倩倩低下了头。眼中流腾出了一丝异常难过神色。但他并没有停留。直接大步走出了家门。
倩倩呆呆地望着他走远。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喊不出来。直到他背影消失。两颗晶莹地泪珠忽然从她俏丽地脸庞上滚落下来。
李维正阴沉着脸走出了家门。他翻身上马。努力平息了一下内心地焦躁。他又回头向大门看去。门口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他忽然看见了一条长长地身影从门内慢慢出现。孤独地映落在门前地石阶上。看着这个熟悉地影子。李维正心中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倩倩躲在门后。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她悲从中来。终于忍不住伏在门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有人在轻轻地抚摸她地头发。一个无比熟悉地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地倩倩怎么像个被欺负地孩子一样?”
倩倩一转身扑进他地怀中,真象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拳头拼命地捶打大哥的胸口,“大哥,你变了,你变得冷酷无情,不再象以前那样疼爱倩倩了。”
李维正温柔地将她搂在怀中,轻轻吻了吻她地头发,也叹了一口气道:“大哥没有变,大哥是感觉到我的倩倩被人抢走了,心中不痛快。
”
倩倩浑身一震,她抬起泪眼模糊的脸庞,痴痴地看着大哥道:“大哥,自从临淮县我跟了你,我这一生就是你的女人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李维正苦笑了一下,他当然相信这一点,可是他却绝不愿意用恩情来绑架倩倩,她应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话虽这样讲,他一想到倩倩和朱允的关系,心中总是那么不舒服。
倩倩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立刻拉着李维正向自己房间走去,“大哥,你随我来!”
待两人走入内宅,王顺姬从一间屋子里悄悄闪出了出来,她羡慕地望着倩倩的背影,眼中不由流腾出了一种落寞的神色,她叹了口气,重新拎起篮子出门去了。
李维正随倩倩进了房间,倩倩的房间位于内宅一座小院子里,院子里十几棵杏树高大挺拔,一排房屋就仿佛修建在树林中一般,内宅中只有这个院子使用,住着倩倩、王顺姬和另一个小丫鬟,春寒中显得十分冷清,房间里却很暖和,点着木炭,混和着倩倩所使用的胭脂香粉,淡淡地弥漫着一种子花的幽香。
倩倩从抽屉里取出一只描金紫檀木小匣子,李维正一怔,他记得倩倩并没有这种匣子,这是从哪里来地?打开匣子,里面竟装满了厚厚一叠信件,一封也没有拆开。
她叹了一声,忧心地说道:“大哥,这是朱允写给我的信,就在一个时辰前他派的太监专门从京中给我送来,我一封也没有看,全在这里了,我因为担心太伤害他会给大哥将来带来不利,所以我一直婉言劝他,也不敢太得罪他,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地委婉却让他执迷不悟,来送信的太监更是威胁我,说我不识抬举,要我替大哥的前途想一想,我心乱麻,就害怕给大哥带灾祸,又是后悔又是忧心,所以刚才对大哥有些冷淡了,对不起!”
李维正拾起信看了看,竟有近二十封之多,几乎是每天一封,看来这小子很是固执,不甘心放弃倩倩,朱允会把自己怎么样他并不在意,关键是倩倩没有对自己变心,这才是最重要地,李维正忽然松了一口气,心中顿时变得轻快起来,便开玩笑地对她笑道:“这位小王子用情专一,不像大哥是个花心大箩卜,你若也喜欢他的话,大哥给你改换身份,将来他为太子,立你为太子妃,岂不是比跟大哥强,你看如何?”
倩倩顿时脸色大变,脸胀得通红,她结结巴巴怒道:“你胡说什么!”
李维正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得过了,连忙拉住她胳膊道歉道:“是大哥不对,不该和你开这种玩笑。
”
倩倩地眼睛又慢慢红了起来,她挣开了李维正的手,背过身去,略略有些伤感地说道:“我这几天总梦见亲娘,她说一直找不到父亲,让我帮帮她,我忽然一下子惊醒,却再也睡不着,我知道这是娘向我托梦了,可是、可是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爹娘之灵尚不能安息,我却一时糊涂,和仇人的孙子陷入了一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上次太子妃暗示后,我就知道自己做错了,大哥,你知道我内心地自责和痛苦吗?”说到这里,她捂着脸低声地饮泣起来。
李维正心中充满了歉疚和理解,朱允学识渊博,又善解人意,或许倩倩是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好感,但这种好感还远远谈不上什么爱情,仅仅是同龄人之间的一种相谈投机,这其实是那个年龄很正常的事情,可就是这种好感,却使她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被自己唯一的亲人猜疑,为父母的仇恨而自责。
而自己却根本不理解她心中地痛苦,对她冷淡伤害,心胸也显得太狭窄了,李维正扳过了她削瘦的肩膀,凝视着她地眼睛柔声安慰道:“等我回来后,我会给你的父母兄姊修一座灵堂,让你能时时祭拜他们,让他们地在天之灵能得到你的护佑。”
倩倩地心中充满了感动,她将脸贴在李维正的胸口,紧紧搂住他的腰,渐渐地,她的脸变得滚烫起来,幽幽地说道:“我知道大哥单身在外是需要女人,所以那天晚上你才脱去顺姬的衣服,如果大哥不嫌弃,倩倩愿意把身子给你。”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近不可闻,以至于羞涩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起来,李维正的心也怦怦直跳,春暖花开,如果说他没有那种生理上的需要,确实也不可能,他感受着怀中象兔子一样温暖柔软的身体,过了年倩倩就十五岁了,俏丽的脸庞稚气渐消,和初见她时相比,她足足长高了半个头,身体也丰腴起来,他甚至明显感觉地感觉到她胸前的两团凸起满而富有弹性,已经有了一点女人的娇媚,虽然生理已发生了悄然的变化,但李维正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倩倩就像一只刚刚长成的青苹果,虽有了圆润的果型,可是还不到采摘的时候。
他低头望向倩倩,只见她满脸通红,紧紧闭着双眼,贝齿轻咬着红润的嘴唇,李维正忍不住低头在她丰润的小嘴上亲了一下,倩倩仿佛被电了一下,身子陡然间弓成小虾子一般,浑身紧张得如木头一般僵硬,李维正却放开了她,拍了拍她的脸笑道:“大哥现在肚子很饿,需要地是热饭热菜,其他的都不重要。”
倩倩也渐渐恢复了理智,她顿时羞得无地自容,答应了一声便跑出去了,“大哥稍等一下,锅里还有几个热包子。”
片刻,倩倩端着一只托盘进来,里面是一盘热包子和一碗热汤,她将托盘放在李维正面前,抿嘴笑道:“吃吧!”
李维正的肚子也真饿了,他抓起包子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倩倩在一旁温柔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幸福。
“倩倩,是不是那天晚上王顺姬地事情,你对大哥很不满?”李维正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有一点吧!我觉得大哥有些变了,没有了从前的同情心,对那么可怜的女孩子也狠得下心用锦衣卫地酷刑对付她,不过我现在想通了,很多事情大哥是身不由己,当年我爹爹其实也是一样,做了很多违心之事,可对自己的子女却非常非常疼爱,所以只要大哥对我疼爱依旧,
满意足了。”
李维正吃饱喝足了,他拍了拍肚子又笑道:“大哥可是花心大萝卜,你也不在意吗?”
倩倩小嘴轻轻一撅,道:“我当然在意,可是你肯改吗?”
李维正嘿嘿地笑了两声,站起身道:“好了,我真得走了,下午大船就要起航了。”
倩倩默默地点了点头,回屋给他简单地收拾了几件洗换的内衣,打结成一个包袱,低声道:“我送你到门口。
”
两人一前一后向大门走去,走到门口时李维正又想起一件事,便对倩倩道:“我估计紫童坐完月子就会来这里,我有点担心孩子太小,还不能走远途,你写封信让她晚两个月再来,要不然索性你也暂时回京城去,这样我也放心一点。”
倩倩点了点头道:“我确实是打算回京城一趟,去把大姐接来,这件事我会安排好,大哥就安心去吧!”
“那就好,我先走了!”李维正翻身上马,又对负责保护倩倩地杨二郎、焦三郎等几个亲兵道:“你们几个要尽心一点,不要让我有后顾之忧,这次出征若有战功,我也会替你们记一功。”
“大人就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倩小姐。”
李维正又向站在台阶上的王顺姬点了点头,这才猛抽战马一鞭,向蓬莱水城疾速奔去,倩倩一直望着李维正的身影消失,这才回头对杨二郎道:“杨二哥,我们也收拾一下吧!明天就回京城。”
王顺姬吓了一跳,她慌忙问道:“倩小姐,我也去吗?”
“你当然也要一起去。”
倩倩惊异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腾出害怕之色,便安慰她笑道:“你不用担心什么,你现在是我大哥的侍女,只要我们不说,没人会知道你是高丽人。”
王顺姬无奈,只得随倩倩回房去收拾东西,这时,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疾驶而过,向李维正消失地方向紧追而去。
李维正的亲兵们都先回营了,他加快速度向军营驰去,李维正刚刚飞奔出城门,忽然隐隐听见后面有人在大声喊他:“李大人请留步!”
李维正勒住战马,回头向城门内望去,只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在他面前停下,车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人,身着灰色长袍,头上却戴着斗笠,李维正顿时愣了一下,此人面无表情,就仿佛人偶一样,他立刻便明白过来,此人带着面具。
“你是何人?”
“李大人真把老朋友也忘了吗?”来人是个中年男子,声音有些嘶哑。
李维正听他口音有些耳熟,不由凝神想了一下,突然,他猛地想了起来,惊讶地问道:“你莫非是”
“大人听出我声音了。”来人将面具轻轻摘下,腾出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却是曾经的锦衣卫毒秀士吕思远,
他下颌和上唇皆粘了假胡子,不细看,还真认不出来了,他躬身施一礼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李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李维正微微一笑,向他拱手道:“恐怕不是偶然相逢,是吕先生有意在蓬莱等我吧!”
吕思远点了点头,他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苦笑一声道:“大人劝我离开京城时曾说过,让我来威海卫接受你的庇护,我当然恭敬前来,却在蓬莱和威海卫之间来回奔波,找到李大人实在是不容易。”
李维正见他似乎只有一人,便问道:“吕先生地父母妻儿呢,怎么不见?”
“我在莱阳县买了一栋宅子,父母妻儿都住在那里,在家闲来无事,便来看看李大人,顺便想在李大人这里找一点事情做。”吕思远笑得很暧昧,这其实是他离京时就计划好的策略,他可不是甘于平淡之人,李维正是太子地心腹,将来太子登基,那李维正岂能不得重用,跟着他混可比跟着蒋有前途得多,再说李维正把他劝离了京城,还欠他一个人情呢!
李维正也明白了吕思远之意,便欣然点头道:“锦衣卫毒秀士要助我一臂之力,我又岂能拒人千里,如果吕先生不嫌弃,那就先委屈做我的幕僚吧!”
吕思远大喜,连忙躬身施礼道:“我愿为李大人效力!”
李维正却摆了摆手笑道:“只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要立刻上船远行日本,估计要三四个月后才能返回,吕先生是现在就跟我,还是等我回来?”
吕思远愣了一下,他远远地向水城望去,他地眼睛里也渐渐腾出热切的目光,他这一辈子还未出过海,他点了点头道:“我愿立即跟随大人出海,只是烦请大人派人给我家里稍个口信。”
两个时辰后,五千大明水师分别登上六十艘战船,以为威正号宝船为旗舰,缓缓出海了,这是明军山东水师在半年内地第二次大行动,第一次是护卫大明物资船前往日本南朝,但在日本海遭遇重挫,六十艘货船中的十艘被劫,其余船只暂返高丽釜山港,而这一次行动将是前一次行动的继续,李维正不仅要护送停泊在釜山港的货船去日本,同时还要为大明帝国在高丽和日本之间,建立一个战略性的军事基地。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小说网,.net,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夜袭耽罗
第一百三十五章 炮轰釜山
shuyaya.com/DownFiles/Book/8/8317/2009/12/5/20091205124148212.gif
第一百三十六章 出使日本(一)
shuyaya.com/DownFiles/Book/8/8317/2009/12/6/20091206124115731.gif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出使日本(二)
夜色深沉,一队由百余艘大船组成的船队在海面上疾驶,大明船队从耽罗岛出已行驶了四天,中午时他们经过了对马岛,略做淡水补充后,现在正往南向另一个大岛伊歧岛进,离日本已经越来越近了。-==网==-
李维正站在船舷边,凝望着黑沉沉的海面,一言不,不知在想着什么事情,现在已是三月初,海面上的风略略带了一点暖意,在他身边站着年轻的日本女人瑶姬,离开耽罗岛后,她便放弃了大内这个姓氏,重新恢复了娘家的姓氏赤松,她已经成为了李维正公开的情妇,按照他们达成的协议,赤松瑶姬将在船队抵达北九州后重返大内家,明天就是她要离开的日子了。
海面上的风很大,将她的丝吹起,飘散在风中,赤松瑶姬望着故乡的大海,眼睛里却流露出了一种忧伤的神色,女人是有依赖性的,这些日子在宝船里,李维正就是她唯一能依赖的男人,每天早上她侍候好他,跪着将他送走,然后就呆在船舱里盼望他的归来。
日日一天天地过去,她开始渐渐了解了李维正,这个明朝男人身上有着日本男人所没有的温柔和体贴,在床上,他会用肘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让她感到沉重的压迫,在白天他离开后,他会在中午时回来看她,问一问她有没有吃午饭,这些细致入微的关怀让赤松瑶姬深深感动了,她对李维正的依赖也越来越重,这种依赖渐渐地变成了一种依恋之情,一个时辰前,就在李维正告诉她明天她就将获得自由时,赤松瑶姬非但没有欢喜之感,反而有了一种深深的失落,她现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异国的男人。
黑夜中的大海神秘而隐藏着种种杀机方的无边无际的黑色就仿佛传说中沉睡的海魔,船只从它身边悄悄溜过,生怕将它惊醒,赤松瑶姬忽然感到害怕起来,她本能地向李维正怀中靠了靠,男人浓烈的气息给了她一种安全感,她抬起头亲了亲他满是毛刺的下巴,无比依恋地望着他。
“你冷吗?要不咱回船舱吧!”李维正柔声道。
赤松瑶姬点了点头她依在他怀中返回了船舱,船舱灯光柔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幽香,李维正关上舱门,手便从她的衣襟里伸了进去捏着她丰满的胸脯,嘴唇在她脖子和耳垂间亲吻,赤松瑶姬的脸开始潮红起来出令人心荡神摇的呻吟声,她脱去衣服,赤着身子象条蛇一样地缠住了他。
“维正君,抱紧我!”赤松瑶姬已被他挑逗得不能自抑了,李维正一把抄起她的腿弯,‘呼!’地吹灭了灯,快步向低矮的床榻上走去。
黑暗中只听见李维正低低的喘声和赤松瑶姬荡魂蚀骨的呻吟,这天晚上,李维正爆出了前所未有的精力次又一次地和赤松瑶姬,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向迷醉的顶峰。
当清晨地第一缕阳光进船舱李维正便悄悄起床了。身边地瑶姬依然酣睡未醒李维正坐在她身边。手伸进被子里轻轻抚摸她雪白而丰满地身子着实有些恋恋不舍。虽然他地第一次是在保定府与叶紫童。但真正让他尝到女人之味地。还是眼前这个年轻地日本女人。在床上她地千依百顺。她地伺候入微。他想要地一切花样。她都能用整个身心去满足他。在她身上他体会到了男人地尊严和满足。
赤松瑶姬‘嘤咛!’一声被李维弄醒了。她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紫红色地霞光照在她脸上。她迷迷糊糊问道:“到哪里了?”
“船马上就要到伊歧岛了。”
李维正暗暗叹一口气。虽然舍不。但他岂能在一个女人面前表现出迷恋。他平静地说道:“我要派人去北九州与大内家族谈判。你将随他们一起离开。快点起来吧!”
赤松瑶姬一下子坐了起来。被子从她身上滑落。露出了她雪白浑圆地肩膀。她怔怔地望着李维正。半晌。她有些悲伤地说道:“你真地要我走吗?”
李维正温柔地抚摸她地脸庞。网 笑道:“你地根在日本。无论如何你都应回去一趟。将来有一天。你若愿意跟着我。你可以随时来大明找我。”
赤松瑶姬默默点了点头,她穿上衣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李维正没有再安慰她,转身去了指挥舱,他要安排和大内家族谈判的人员。
一个时辰后,大明船队终于看见了陆地,这里是日本的伊歧岛,距北九州所在的筑前国约三十里,大内家族所占的六国中,筑前、丰前、周防、安芸四国则属于长子大内弘世的地盘,包括对马岛和眼前的伊歧岛,拥有军队三万人,是目前日本国五大地方势力之。
伊歧岛上人口不多,只有十几个渔村几千人,有五百名大内家的军队在岛上驻防,当大明的百艘大船出现在伊歧岛以北的海面上时,整个岛屿都沸腾了,男女老少数千人一齐跑到海面,指着远方的大船议论纷纷。
岛上的驻军不敢怠慢,立刻派出一艘小船前去探问情况,小船驶近船队,大明宝船慢慢出现在他们眼前。几名日本武士万分震惊地望着这艘海上巨无霸。
“山田队长,这是船吗?”一名武士结结巴巴道
那名叫山田的队长呆呆地望着宝船,半晌,他干咽了口唾沫道:“我也不知道,但总是要问问他们的用意。”
小船靠近宝船,几名武士顺着抛下的软梯爬上了大船,李维正通过周明告诉他们,大明船只想在伊歧岛暂停几日,
去拜访大内家主,没有恶意,希望能够在岛上停岛守军不敢不从,便将大明船队引导到岛中的一个天然海港之中停泊,李维正派周明和一名千户为使前往北九州与大内家谈判。
一个时辰后谈判的使上了一艘战船,赤松瑶姬也收拾好了物品,她拎着一个小包裹,低着头随着士兵们上了战船,随着一声长号,战船缓缓启动了,赤松瑶姬忽然抬起头呆呆地向宝船望去,船头看见李维正正默默地望着她,赤松瑶姬向前奔跑了几步,痴痴地望着他,她心中一阵悲苦,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此时是多么渴望留在他的身边,才相处了十几天,她竟有了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宝船渐渐远了,船头上的李维正也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大海的尽头。
从伊歧岛到北九州相隔约三十里,快船一个时辰便可抵达午时分,大明船队抵达的消息传到了大内家族,大内义弘深为重视,亲自到码头去迎接明朝使。
大内义弘官拜九州探题,由于大内家族实力雄厚,九州各国皆要看他脸色行事可以说九州地区都是他的势力范围,不仅南朝深恨大内家的背叛北朝的足利义满也对大内家的势力侧目。
战船缓缓靠停在码头上,船梯放下内义弘面带笑容地看着一队大明官兵依次走了下来,最后走出一个女人海风中她裙裾飘飘,显得风情万种,忽然,大内义弘的脸色大变,他认出这个女人竟然是瑶姬,六年前曾经是他的妻子,因为他要迎娶足利义满的长女,便毅然与她解除了尚不到一年的婚姻,后来听说她因赌气改嫁给了大内英义,这件事一直是大内义弘心中之痛,尽管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是夫妻,但一直偷偷有书信来往,可她现在怎么会在明朝的船中?难道是英义
“大人,明朝的使来了。
”旁边的侍卫见家主有些神,便低声提醒他。
大内义弘醒,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瑶姬,迎着明朝的使大步走上去,他躬身施礼笑道:“日本国九州探题大内义弘欢迎大明贵客。”
李维正派来的千户叫做杨帆,三余岁,是威海卫第一千户所千户,为人冷静严肃,不芶言笑,他听完周明的翻译,立刻抱拳回礼道:“在下大明威海卫千户杨帆,奉指挥使大人之命,前来和大内家族商谈十艘货船之事。”
大内义弘听完翻译,眼眯了起来,他轻轻摇了摇头笑道:“恕我愚钝,我不明白贵使的意思。”
周明却没有把他这话翻译去,他笑了笑用日语道:“大内家主不妨听一听条件再做决定。”
大内义弘一怔,他随即仰天一笑:“好!好!请到我城堡内去详谈。”
他翻身上马,亲自引着大明使前往位于海边的雄西城堡,雄西城堡是大内义弘的十座城堡之一,离码头不到十里,地势险要,城堡坚固,周围驻扎有两千军队,半路上,大内义弘放慢了马速,在瑶姬的轿边低声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明朝的船上,英义在哪里?”
轿子里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听瑶姬道:“英义已经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他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也不关心。”
大内义弘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也知道,当年我也是没有办法,事关我大内家的前途,我只能取娶良子为妻,我已经向你道了歉,只要你告诉我一声,英义已经死了,那我还会向从前一样待你。”
瑶姬冷笑了一声道:“从前一样,你的意思是休掉足利良子,再重新娶我为妻吗?”
“你的意思是英义真的死了?”大内义弘一阵惊喜。
瑶姬听他只关心英义的死活,随口应付自己,便毫不犹豫道:“是的,英义已经死了,他在耽罗岛被明军杀死了,现在我已是自由之身,你准备怎么安置我,你不是曾经写信告诉过我,只要英义死了,你就会把那个叫足利的女人赶出家门,重新迎娶赤松瑶姬吗?”
大内义弘讪讪一笑,那只是哄她的话,怎么可能当真呢?休掉足利义满的长女,也只有这个蠢女人才会相信,如果英义不死,和她偷偷情,重温旧日的快乐时光是可以的,可英义真的死了个女人可就不能招惹了,一旦被良子知道,告到足利义满那里去,自己将付出的代价将得不偿失,大内义弘心中忽然生出一丝警惕,这个女人难道是来破坏大内家与足利家的结盟吗?不行!要立刻送回赤松家,不能再和她有半点关系,大内义弘暗暗警告自己。
他立刻干笑一声道:“瑶姬记得你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娘家了,我会派人先送你回美浓,等有机会我再把你接回周防,让你永远住在那里。”
瑶姬沉默了,她突然对眼前这个虚伪无比的大内义弘简直厌恶到了极点眼都不想再见他。
她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悔意,其实李维正已经暗示她可以不用走,只要她愿意可以留在船上,可自己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竟糊里糊涂下了船,难道她还真指望大内义弘重新娶她吗?
“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瑶姬心中一阵悲苦痛恨自己一时糊涂。
大内义弘脸一沉,冷冷道:“那好,既然英义已死,你也没必要留在大内家了,下午我就派人送你回赤松家。”
说完,他一催马速离开了轿子,瑶姬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还能回
?当年赤松家就是不肯再接收她,她才被迫嫁给了现在回去,赤松家族怎么可能再让她踏进家门一刻,瑶姬心中一阵茫然,她现自己竟已经无家可归了,她猛地回头向北方望去,透过纱幕轿帘,她看到的只有一片茫茫的大海,哪里还看得见半点宝船的踪影。
和大内家的谈判已经没有半点意义,大内义弘一口否认大内家曾夺走大明的十艘货船,那是倭寇所为,和大内家无关,固然是因为他不想承认与倭寇有关系,但更重要的是那十艘大明货船的武器盔甲他已经装备了自己的军队,怎么可能再退还给大明?
“我不知道你们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怎么会想到大内家夺了明朝的货船?我可以明着告诉你们,绝没有这回事,我大内家是日本国的名望之族,怎么能拦截大明的官船,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周明见他态度坚决,不肯承认拦截货船之事,甚至连讲条件的后路也堵死了,无奈,他只好将大内义弘的话翻译给千户杨帆。
杨帆沉吟一下便道:“或许是大内家的手下擅自所为,大内将军并不知晓,我希望大内将军能够去了解一下,如果确有此事,若大内将军能将货船还给大明,作为条件,我们可以把俘获的两千名大内英义手下的妇孺交还大内家。”
大内义弘听完明的翻译,他还是摇了摇头否认道:“我已经说过了,大内家是绝不会做这种海盗之事,无论是我还是我的手下都绝不会拦截大明的船只,这或许是九州的其他守护所为,我可以帮助你们查找,一旦有其事,我一定责令他们向大明赔罪,并退还船只至于英义手下的妇孺,我也希望能将他们还给我,我愿意以每人十两银子的价格赎回。”
大内义弘并不蠢,他知道买人质其实就是明军开出的一个折中方案,船他们可以不要,但大内家必须给予相应的赔偿,当然,直接说出来也是谈不拢的,答应赔偿就等于承认了船是他们大内家劫的,所以人质就是最好的媒介,用赎买妇孺的方式给予赔偿,这样就保住了双方的面子,这其实就是一种谈判技巧,中间的关键就是双方都要心知肚明。
杨帆听完翻,他与周明对望了一眼,确实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杨帆立即拱手道:“既然将军矢口否认,那我也就不勉强将军承认,我会回去向指挥使大人汇报此事,至于赎买妇孺我无权决定,也会一并向指挥使大人禀报,我就先告辞了。”
“好!我就不留二位了,我会等你们人的消息。”大内义弘一挥手,对手下道:“替我送大明使回船,不可怠慢了。”
杨帆和周明没有受到点为难,顺利地离开了城堡,他们刚出城门,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喊他们,只见一人骑马追了上来,奔到近前,马上之人竟然是赤松瑶姬。
赤松瑶姬咬了咬嘴唇道:“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李维正站在船头等待着杨帆和明的消息,其实他也在等待赤松瑶姬的最后决定,无需否认,他其实并不想让瑶姬离去,在第一天晚上,李维正确实只是为了解决生理上的需要而和瑶姬达成了一个交易,如果第二天瑶姬离去,交易就此结束,或许他也并不会在意,可是事实上,他和她呆了整整十三天,这十三天的日日夜夜,他们彼此之间,甚至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十分熟悉了,他已经把她当做是自己的私有财产,换一种说法,其实他对她也多多少少有了一点感情,同时他也知道瑶姬对自己动情了,只是当初的交易使他拉不下这个面子,他希望她能主动留下来成为自己的女人,可是最后她还是走了。
这让李维正心中有了一丝失落,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失落越来越强烈,一想到瑶姬今晚很可能就会在别的男人床上了,李维正就感觉到心中堵得难受,他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这个女人只是和他达成了一个交易,现在交易结束了,他就没有必要再把她放在心上,可事实上,他已经无数次走到船头眺望远方,虽然他告诉手下是不放心杨帆和周明,实际上他是希望瑶姬能回来。
“大人,他们回来了。”一名亲兵一眼便看见了远方的船只,大声喊了起来。
李维正快步走到船头,紧张地望着越来越近的战船,他看见了黑瘦的周明,看见了比他还高半个头的杨帆,可是,他没有看见瑶姬,李维正的心陡然沉了下去,她终于还是没有回来。
忽然,李维正揉了揉眼睛,他看见了什么?一个女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红色的长裙在海风中飘扬,是她!她又回来了,这一瞬间,李维正几乎欢喜得炸开了胸膛,他的心中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激动和喜悦之情。
瑶姬也看见了船头上的李维正,她的眼睛忽然亮了,紧握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放在胸前,满含一种乞求目光地望着他,仿佛在说:‘我现在回来,你还要我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出使日本(三)
在办公室外间的会舱内。<<网>>李维正正和赖永国杨帆等五名千户以及两个幕僚吕思远周明开会商谈对付大内家的方案。方案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像对付釜=港一样炮轰北九州海港。以武力迫使大内家交出|艘货船。而另一个方案是接受大内家的变相赔偿。把两千名妇还给他。收一笔银子走人。
“大人。两个方案我个人比较向后。”站起来说是千户杨帆。他身高足有七尺。又十分壮实魁梧。远远看去就像一头黑熊一般。他扫了一眼众人又继续道:“上岸时我特的观察了他们的港口。和釜山港完全不同。釜山港的所有建筑都是挤在一个狭长的的带上。利于炮轰摧毁。而这个日本的港口却很零散。除了港口中的几艘零星货船。其余我们能毁掉的只有码头和灯塔了。他们的城堡离海港足有十里远。异常高大坚固。要毁掉它只能上岸。可问题是我们只有四千人。而他们军队的人数我们却一无所知。”
李维正忽然接口道:“大内义弘的手下兵力有三万人。加上九州岛其他诸国。他一共能动员到五万人的兵力。”
这是从大内英义口的到的情报。李维正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决定。只不过他要听听大家的法。他见吕思远欲言又止。便笑了笑道:“吕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吕思远站起身向众点点头道:“那好吧。我也几句。我认为我们的釜山策略之所以成功根本原因并不仅仅是我武力把李芳远吓怕了。关键是高丽与大明的关系。高丽是大明的属国。与大明山水相连他不过是想利用大明宽容赖掉五十艘货船。而并非是想与大明为敌。所以当我们用武力表示我们对此事的决心后。李芳远便害怕了。连忙将船只交出。但日本却不同。他们从来不承认是大的属国。仅仅威胁一下是没有效果除非我们也有够的军队。上岸去和他们狠狠打一场。将他们打怕了。他们自然就会臣服。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有这个条件。所以我的意见和杨将军一样。把人质给他们。换取他们的银子。当然我们也要讨价还价他出每人十银子。那我们就要十五两银子。总之要的到尽可能的赔偿。”
“我也赞成吕先和杨将军的意思。”周明又补道:“大内家的军队这十年间打了很仗比凶悍。我们四千人上岸与他们打陆的战。扬短避长。会吃大亏。请大人深思。”
李维正点了,头。问赖|道:“赖千户的意见如何?”
赖永国站来施礼道:“大人。我的意思很简单不和他们打仗也不和他们交换什么人,。直接把这些日本女人小孩运回明朝卖掉收他们的银子。我心中总的有些不舒服。”
李维正又问了其他几千户的意思。几人也不赞上岸和日本人打陆的战。这时。李维正便站起身道:“既然大家都以为我们兵力不足。那第一个原则我们便可确立下来。我们不上岸。但我的想法和大家又略有不同。这两千妇|对我们没有意义。徒耗粮食淡水。可以把他们还给大内家。换取他
|的赎银。银我当然不会放弃。但这口窝囊气我也不会咽下。大内既然能够夺我大明的十艘货船。说明他们也有一支颇具规模的船队。我问过大内英义。这支船就藏在日本九州以西的岛屿和海湾中。约有数百余艘大小战船。这些人实际上就是袭扰我大明和高丽的倭寇。不管是水师也好倭寇也好;不管大内还我们货船也好。不还也好。这些日本的船队我们统统要灭掉。这就是皇上交给我们的任务。
”
众千户轰然大喜。李维正却又一手。对杨帆和周明淡淡一笑道:“烦劳二位再去一趟。告诉大内义弘。我接受他的赎。不过每人十两银子以外。再加五两银子的粮食淡水耗费。一共三万两银子。我希望在两天之内交割完毕。”
开完会议。杨帆和周明带着名册船再次出了。李维正则有些急不可的返回了船舱。一进船舱。赤松瑶姬就像一团火似的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献上了自己红润的嘴唇。李维正低头和她吻在一起。虽然他们只分别半。但彼此心中却有了万语千言。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飞快的脱去对的衣服。拥倒在床上。用身体语言来表达他们内心的激情。船舱里顿时春意盎然。网 充满了沉重的呼吸声和娇喘的呻吟声。
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身心的付出。她没有了依靠。没有了家。李维正便成为她唯一能依靠的男人。为了取悦这个男人。为了能留在他身边。瑶姬把一个女人所拥有的一切都献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正终于疲惫的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回味着那种征女人的极度快感。姬则像一一样的趴在他身上。脸上的嫣红还没有褪去。如黑瀑般的长与她白腻的肌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俏脸庞贴在他的胸口。却又忍不住偷偷的向他望去。终于到决定她命运的时刻了。他会留下自己吗?瑶姬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她有点琢磨不透眼前这个男人的法。虽然她觉的自己已经很了解这个男人。可是这一刻。他又是那么|生。真要跟他去大明吗?那个陌生的国度。她心里忽然又有点害怕起来。期盼和担忧的矛盾就这样交织在瑶姬的心中。以至于她对自己的未来竟一片迷茫。
“你为什么会想着回来?”李维正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平静。
“我已经无家可归了。”瑶姬咬咬嘴唇低声答道。
“母呢。你为|么不想回娘家?”
姬悲伤的摇了摇。“五年前他们就不要我了。我是一个给他们带来耻辱的女儿赤松家族是不会让一满身是失败和耻辱的女人踏进家门。还有那个恶魔。我宁可死也不会再回到他身边去。那我还能去哪里?要么饿死街头。要么堕入门。我一个弱女子。
生?”
和李维正呆了十几天。她的汉语也有了很大的进步虽然声还是有一点点怪异。但一些长句子她也能说了。想到六年前她十八岁时初嫁到豪门的风光。可到现在。她竟无路可走。瑶姬的眼睛也忍不住有些红了。
李维正的手轻轻摸着她的脸庞。温柔的说道:“其实你还有很多路走。比如嫁给一个老实的小户人家。生下儿女平平静静的过一生再比如学一个技能。开一家小店。自食其力的养活己。”
他的手停住了目凝视着她道:“只可惜你遇到了李维正。我这个人很自私。和我好过的女人我都想占为己有。我不能容许她再和别的男人有关系。所以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说到这里。李维正然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将男人的雄起猛的刺入她的身体瑶姬长娇呼一声。身体本能的挺了起来李维正却盯她的眼睛厉声喝道:“我管你以前的情。可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不准你再和别的男人有任何关系。还有。我不喜欢你这个赤松的姓氏。从现在起你就改姓李。叫做李瑶姬。你记住了吗?”“我记住了。”
巨大的冲击力瑶姬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在这个霸道的男人面前。她屈服了顺从了。但这种屈服和顺从却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抱住李维正的腰。竭尽全力的迎奉他。用带着一种哭腔的声音忘情的喊道:“我愿意做你的女人。我只求你永远永远不要抛弃我。”
和大内义弘谈判很顺利。当天晚上。双方敲定以三万两银子的价格赎买一千八百四十名妇。另外。内义弘又提出一万两银子买大内英义的人头。杨帆人向李请示。李维正改变了主意。他不再想把大内英义送到南朝。作为南朝付大内家的筹码。他没有兴趣了。天不亮他便命人砍了大内英义的人头。送给了大内义弘。
房间里。大义弘默的看着木匣里兄弟的人头。十几年的恩怨终于了结。大内英义死了。也就去除了他心中的一个大隐患。剩下还有肥前国的三弟大内兼平和窃取了长门国的菊池风雅那个贱女人。
大内义弘其实一直亲不满。大内家的六国中至少有三国是他大内义弘率兵打下。可在最后的遗产分配中父亲只给了他三国。也就是说父亲其实什么都没给他。胜也不在。父亲宁可把胜也那一份给英义也不愿给他。显然父亲是想衡几个兄弟间的势力。可这样一来。大内家本来作为一个整体。却被硬生生的分成几块。无形中力量被削弱了。
大内义弘从来都不乏野心。他一
要占据整个九州岛。但是他的力量不够。而且还有后顾之忧。由于家族的失误。引狼入室。结果长门被一个女人占据了。这就使的大内义弘迟迟不敢南征。唯恐被这个女人趁虚而入。
“大少爷。我看英义不像是死了很的样子。”边大内家的一名老奴忽然现了一,端倪。
“我当然知道。他是刚刚被杀。”大内义弘站身冷冷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死了。”
“可是大少爷。他毕竟是”老家奴有些说不下去了。眼前的大少爷实在太冷酷了。眼怎么能任由自己的弟弟被人杀死。还有他的弟媳。甚至是己的前妻。他也眼睁睁的看她上了明朝的船而不闻不问。他还想再劝一劝。可大内义弘凌厉的目光射来。吓的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大内义弘背着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银子他会如数支付这些场面上的事情他会做的比谁都漂亮。但是明船队难的来一趟。就这么轻易放他们走了岂不是可惜
大内义弘凝墙上的九州。他的脑海里浮出了一个古老的汉人语:借刀杀人。
三天后大内义弘按约送来了四两白银。李维将从耽罗岛俘获的一千八百四十名妇孺老人丢在伊歧岛上。船队起航。向九州西南方向驶去。
九州的西面海岸支破碎。大大|小的岛屿星罗棋布的分布在海面上。有名的大岛如五岛岛福江岛等。其次海湾密布。各种天然良港皆是这里也就成为日本倭寇的大本营。尤其在长崎港一带。分布甲贺家族岛津家族等几支著名倭寇家族。以及四国岛的近藤家族在长崎港也有一支船队。除此之外。许多零星的海盗也结伴入海打劫。这些倭寇和海盗和大内家族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几个前拦截大明的船队。便是他们在大内的统一指挥|进行。
这午一个消息在长崎港内狂传播曾在月前逃脱的五十艘大明货船又回来了。过完冬正准备出海了的几支倭寇就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狼群。无不跃跃欲试准备再像上次那样。在这支船队中咬下一块肉来。当然。他们也知道有明军水师护航。可上次不也一样有水师护航吗?明军水师根本可能面面俱到。肯定会被劫下几艘货船。关键是谁能吃到这块肉。
长崎是肥前国最大的海港也是九州岛除北九州门司城外的最重要城池可如果从经济意义上来说。长崎的繁荣甚至过了北九州它是日本国的三大海港之一。大内家族的家就是通过长崎与高丽进行贸易开始。大内家的海外事业基本上都是集中在长崎。可这么一个重要的城市。大内老家主在临死前分家产。却把它给了老三兼平。理由很简单。老大义弘领的有三国。老二英义的了胜也的一份。拥有两国。而老三只有一国。所以的到了繁荣的崎。的到了大内家族几乎所有海外贸易的资本。
但大内兼平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他整天沉溺于美食和女色之中。大哥给他的一切指令。都一一照办。但是有一个原则他从来不会
那就是肥前国守护的位子他绝对不会让出。他虽然实。可大内家的几个长辈都支持他。使的大内义弘始终找不到借口夺取肥前国。
今天一早。大内兼平忽然接到了大哥的紧急指令。几个月前逃掉的五|艘大明货船又回来了。他已经探查过。大明的护卫船并不强悍。甚至比上次还有不如。此他要求大内兼平亲自带船出海。一定要夺取全部的货船。
大内义弘的指令|常强硬如果大内兼平不肯出海。就那把船队交给他。他出海去拦截大明货船。大内兼平不敢怠慢。他立刻召集甲贺家族岛津家族以及近藤家族在长崎的代表来自己府中开会商议。
鉴于上次的教训。个家族都一致要求提高分配标准。大内兼平无奈。只好答应将分配标准由上次的二八分成提高到三七分成。
众人制定了周密的拦截计划。并将拦截的点由上次的五岛列岛。改到了南下船只必经的福江岛。一共将有二百艘大小战船参与拦截。长崎港内的气氛骤然变的火热起来。
在长崎港的一,木屋里。近藤家的代表田中优俊却表情忧虑。几个月前。大明货船在五岛列岛附近被拦劫。使的船队被迫返航。这件事他被近藤家主狠狠的大骂一。事后他才渐渐想明白。近藤家既然已经投靠了南朝。当然对南朝渴盼的物资被劫而感到恼火了。可现在。大明的货船又重新来了。他该怎么办?去汇报请示似乎已经来不及。他必须的自己做主了。
田中优俊是四十岁的男人。三前。四国的贸易大商人近藤家的到了大内家族的同意。在长崎组建了一支船队。对高丽贸易。田中优俊是近藤家主近藤贤二的大女婿。他便被任命为驻长崎的代表但田中优俊却知道近藤家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什么高丽贸易。而是为南朝进入九州铺平道路。
眼下。大明
船再次到来。他必的有所行动了他不想再受家主的责骂。想到这。他召来一个心腹手下。对他嘱咐了几句。手下点头答应。迅速的离开了。
是夜。一条小船离了崎五岛列岛方向驶去。
早晨天气晴朗。边淡淡的飘着朵白云。海水就像天色一样蔚蓝明净。锦缎般闪着银色的光辉。数以千海在海面上盘旋。远远的。就在这样平静的沉睡般的海面上。三队挂着白帆的船队乘风破浪而来。
宝船船。李维正站在罗盘前手拿着航海所的针位簿眺望着远方的海面他正在向名负责定位的水手学习如何判断路线。
从伊歧岛出。时已经过了三天。他们探查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岛屿和十几个海湾始终没有现寇的踪影。按照明军的经验。倭寇一般是从四月开始袭扰大明沿岸。一直会延续到十月。也就是说现在倭寇应该还在日本的基的中。昨天他们在五岛列岛中的上岛附近突然接到一艘小船的报信。从们口中知倭寇的二百余艘船只已经出海目前主要集中在福江岛一带。准备拦截明朝货船而此时从路程上来看。福江岛应该已经不远了。
“大人在看什么?”赖永国笑着现在李维正身后。他的心情很好。听说指挥使大人准备痛击倭寇的老巢。他有点急不可耐了。
“前方忽然出现了群海。这说明离陆的已经不远了。”李维正搭手帘仔细看了看远方。远方还是一片茫茫大海。什么也看不见。他有些感慨的说道:“我听说西洋人有一种千里眼。是一个长筒形。通过它能看到十里外的船只。如果我们也这样的东西。我们就能在敌人之前现对方。从而抢占先机。”
“真能看到十里外吗?”赖永国的眼中流露出了极为向往的神色。他异常羡慕道:“大人的这种东西闻所未闻。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去一趟西洋。买它几十个来。”
李维正说的当然就是望眼镜了。望眼镜是伽利略明。只是伽利略此时恐怕还没有出生呢。不过只要有原料。他也能做出来。李维正笑了笑。便岔开话题道:“赖将军。你觉的倭寇中是不是有人在帮助我们?”
赖永国的脸色变的凝重起来。他沉思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道:“极有这个可能。”李维正的眼中出现一丝忧色。他缓缓说道:“我从昨天开始就在考虑此事。我总觉那几名报信的日本人有点问题。据他们说是近藤家族的人。不愿南朝的货物被劫。可如果我是倭寇头子。而且打算拦截大明货船。那我也会派人乔装来送信。以提供错误的情报。”
赖永国一惊。“大人的意思是。他们提供的是假情报。”
李维正却摇了摇头道:“情报的是真是假已重要了。重要的是肯定有人要打我们的主只要我们做好准备就不怕。所以我们不能再按预定路线行走。如果我没料错。福岛情况复杂。确实很可能就是他们拦截我们的的方。我们不必与他们正面交锋。”
赖永国有些愣住了。指挥使大人不就是想打倭寇吗?怎么又想要避开他们。他迟疑一下便:“大人莫非又不想打倭寇了?”
维正凝着远方的海面。一字一句道:“我是要打乱他们的部署。让他们跟着我们的节奏走。”
就在这时。杆上的眺望手忽然声叫喊起来。“的。大人。我看见陆的了。”
正立刻扶在上。努力向远方看去。果然。他也隐隐看见了一条长长的黑线。那里是福江岛了。
“船只调头向东。”李维正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指令。“传我的命令。船队全速驶向长崎港。”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出使日本(四)
shuyaya.com/DownFiles/Book/8/8317/2009/12/9/20091209122605578.gif
第一百四十章 出使日本(五)
四国岛已经过去了,大明的船队驶入了日本国的~户海二十四年三月二十二日,船队终于抵达了日本第一港,也就是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大坂港,大~也就是后来的大|,目前是在日本南朝的控制之下,前几日,大明船队在四国岛休整了三天,已经先派千户杨帆和幕僚周明来和南朝协商货船一事,南朝正处于战胜北朝后的急剧扩张期,对大明的武器盔甲极为渴求,良成亲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大明的开价,以三十万两白银的总价买下了五十船的军用物资,另外也答应了李维正提出的附加条件:在回程的空船装满稻米,作为大明战船护军的补给。网
当一百余艘大明船只缓缓驶入大坂港时,大坂港内沸腾了,数万赶来看热闹的民众的欢呼声响彻海港,但随即欢呼声陡然消失了,换成了一片齐声的哗然惊叹,在港口的日本人面前出现了一艘庞大无比的战船,俨如小山一般缓缓靠拢码头,前来迎接船队的南朝官员更是眼中露出恐惧之色,他们面面相视,简直不敢相信天下竟有如此庞大的战船。
宝船停稳,一架船梯缓缓从船上放下,大明指挥官李维正和一百余名官兵走下了宝船,十几名前来迎接的南朝官员和先期到达的杨帆、周明一齐走了上来,前来迎接的主官是南朝的内大臣细川和男,他是良成亲王手下仅次于菊池武的重臣,这次与大明的武器交易,就是由他全权负责。
细川和男约六十岁,头发已经花白,他出生奈良名门,有着极高的儒学修养有着自己最执着的信仰,当北朝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满的战刀横扫日本列岛、南朝长老院俯首称臣之时,细川和男却始终坚持南朝才是天皇正宗,他跟随良成亲王拥护龟山天皇躲进了吉野山在随后的募兵中献出了自己所有的家产,最后在奈良战役中以奇兵战胜了足利义满,南朝才得到了一线生存之机。
他快步走上前躬身施礼,用日语对李维正说着最诚挚的谢意,旁边的周明对李维正介绍道:“他便是良成亲王特地派来迎接大明船队的主官,内大臣细川和男,是南朝排名第三的重臣,他代表龟山天皇陛下真诚感谢大明对南朝的支持。”
李维正也微微笑回礼道:“我大明皇帝向来恪守承诺,虽遇几次波折还是把南朝所需的物资送来,希望南朝也能信守自己的诺言。”
听周明翻译完,细川和男刻肃然道:“指挥使大人请放心,南朝承诺如山,当竭尽所能支付大明的货银,三十万两白银我们还负担得起白银将在十天内运至海港,与大明交换军货,不过还请大人允许我们的人先上船去验货。”
李维正笑道:“这是当然,总归要先看货再付钱。
”
这时,一名年迈的僧人上合掌施礼道:“贫僧是石山本愿寺法主明如,给指挥使大人见礼。”
李维正听他能说一口流利地汉语颇为惊讶。他也连忙合掌回礼道:“我也久闻本愿寺大名。今日得见法主。是李维正地荣幸。”
本愿寺是日禅宗之首。在日本国内拥有强大地势力徒分布广泛。南朝之所以能和北朝抗衡和本愿寺地支持分不开。直到后来织田信长火烧本愿寺才最终沉重地打击了日本僧侣地势力
排在第三位地似乎也是一民间人士。这是一个五十岁左右地男子面相粗糙。鹰钩鼻、三角眼。脸颊和嘴唇棱角刚硬。就仿佛一个拙劣地石匠雕出地作品。
他微微行了一礼。眼睛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维正道:“在下是四国岛地商人近藤贤二。李将军在九州五岛列岛遇到地小船就是我派过去地。”
周明在李维正耳边低语几句。李维正缓缓点了点头。他深深看了一眼近藤贤二笑道:“那近藤家在长崎也应该有不错地收获吧!”
周明翻译得很到位。近藤贤二地三角眼笑得眯了起来。他随即笑容一收。脸上换了一种商人地诚意道:“其实我地本意是不想让大明货船再受损失。我希望你们能够避开那些土狼。可没想到你们居然干掉了他们。虽然我也有点小损失。不过比起在长崎地收获。这算不了什么。指挥使大人。今晚请光临舍下。我很想请大人喝一杯。以示感谢。”
李维正看了一眼细川和男,便欣然点头道:“可以,我今晚就来拜访近藤家。”
近藤贤二大喜,他克制住脸上的喜悦表情,慢慢退了下去,紧接着细川和男又向李维正介绍了其他官员,负责户籍和租税的民部卿,负责外交事宜的治部卿等等重要官员,李维正皆一一见礼,最后细川和男恭敬地邀请道:“良成亲王殿下在奈良等候大人,希望大人能与我一同前往奈良。”
李维正拱手一笑,“客随主便,我去奈良没有问题,只是今天刚到大~,诸事繁多,明天一早我和大人同行。”
“好!明天一早,我来迎接指挥使大人。”
在码头上举行了简单了欢迎仪式后,细川和男便离开了码头,数万赶来看热闹的民众也渐渐散去,但码头上却并没有冷清下来,一百多户商家用特制的马车带着店里的上好货物赶到码头来兜售,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虽然语言不通,但是货币却是一样的,用银子交易,李维正也没有阻拦,他允许士兵和船员轮流上岸散步购物,但不得离开海港。
天渐渐地黑了,李维正正在船舱里教瑶姬写汉字,舱外忽然传来亲兵的禀报声,“大人,码头上来了一辆马车,说是近藤家有请大人去赴宴。”
瑶姬吓了一跳,她连忙对李维正道:“这个近藤家可是日本有名的大海商说和四国海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黑白两道通吃,维正君去他府上,可要当心。”
李维正托起她下巴她红唇上亲了一下道:“你放心吧!现在南朝有求于我,他不敢把我怎样。”
他又指了指桌上的一叠字,暧昧地笑道:“这是家庭作业,在我回
完,否则今晚上我可要重重罚你。”
瑶姬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慢慢写字,一双美目却风情万种地给她送了一个秋波,李维正心中一荡,心中涌起将她按在地板上就地正法地念头可他还有正事要做,只得站起来笑道:“好了,我先去了,晚饭你就一个人吃,乖乖地等我回来。”
“是!”
瑶姬起身伺候他换了衣服,李维正这才随亲兵下船去了李维正同去的周明已经等候在码头上了,虽然天色已经快黑,但码头上的各个商铺却点满了灯笼,明亮如昼,充斥着商贩的吆喝声和喧闹声,热闹异常李维正下了船,却见几个妖艳的中年妇人围着千户赖永国说着什么,声音轻佻,笑容均颇为暧昧,周明正在满脸通红地给他们翻译。
“什么事?”李维正上前问道。
赖永国连忙禀道:“大人是大坂城内几家妓院的老鸨,她们带来不少妓女上船去做生意。”
“她们带了多少女人?”
“几家妓院加起来,好像一带来两百多人。”
几个老鸨李维正似乎是首领起涌了过来,几张涂得雪白的脸上带着谄笑嘴八舌地说着什么,李维正向远处望去,只见黑暗中停着数十辆马车,马车上隐隐坐满了人。
李维正点了点头,便对赖:国道:“可以把她们带上船去犒劳弟兄们,所需银两从船费中出,另外把她们集中在一条船上,不能出人命,而且天亮前一定要全部离开,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
“遵命!”赖永国躬身行了一礼,便几名鸨带了下去。
这时,近藤家来的管家上前施礼道:“哪位是指挥使大人,我家主人已摆好了宴席,请大人前去赴宴。”
李维正道:“我就是!”
管家一招手,一辆马车疾驰来,停在李维正面前,管家上前拉开车门,恭敬地请到:“大人请上马车。”
“不用了,你们前面带路就是了。
”李维正翻身上了马,在三百余名士兵的簇拥下,跟随着管家向大~城方向而去。
近藤家虽然祖居四国,但这几年近藤家的重心已逐渐移到了大坂城,在大坂城外的豆饭河边修建了一座气势宏伟的城堡,城堡高十丈,基脚是用巨石砌成,一座黑色的重楼便在高达三丈的巨石基脚上拔地而起,名字叫做‘伊雄楼’,这是用近藤家第一代家主近藤伊雄的名字,周围是茂密的树林,并引河水形成了护城河,一条围墙将伊雄楼包围起来,在高楼周围还有些辅助性房屋设施,主要是护卫武士的军营,近藤家一共有近三千武士,其中大部分都在四国岛的阿波国内,大坂只有有五百名武士,一部分在港口,另一部分就在围墙中的军营中。
近藤贤二为招待李维正显然是花了血本,入夜,伊雄楼内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点着鲸鱼油蜡烛的灯笼将城楼映衬得璀璨夺目。
宴会在三楼的大厅里举行,近藤家族有二十余人作陪,近藤贤二与李维正坐在主位,旁边则坐着周明为翻译,大厅的两边坐满了近藤家族的陪客,房间是典型的日本式住宅,其实是一个通透的大厅,四周都由可移动的屏风隔成了几个房间,宴会就在最大的一间房内举行,地上铺着榻榻米草席,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张矮桌,桌上均摆满了山珍海味,但须跪坐才能进食,这对李维正却有些不习惯了,不过近藤贤二想得周到,特地用了软垫,并让两名名年轻美貌的少女陪酒伺候,这样虽然坐得累一点,但喝酒也比较畅快。
大厅中间的空地上,十名身着和服的美貌女子手执团扇,在丝竹声中翩翩起舞,表演着传统的日本舞蹈,气氛显得友好而热烈。
通过周明的翻译,李维正和近藤贤二两人正相谈甚欢,近藤贤二亲自给李维正倒了一杯酒,便端起酒杯笑道:“近藤家是海商,靠海吃饭,将来还请指挥使大人多多关照。”
其实这就是近藤贤二请客的原因,近藤家一百多年前主要就是靠与当时南宋的海上贸易而发家,其后元朝与日本关系交恶,到明朝的海禁,正常的贸易被打断了,近藤家只能靠走私继续发财,这几年秦王与日本的走私贸易就是和近藤家进行交易。
而李维正是威海卫指挥使,手握山东半岛北部的海禁大权,如果李维正稍微宽松一点点,那么对近藤家的走私将有极大的益处,难得李维正来日本,近藤贤二一下子便抓住了这个机会。
李维正却笑而不答,只和近藤贤二碰了一下酒杯,将酒一饮而尽,惹得近藤贤二的心直痒痒,不知李维正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这时李维正将头侧向周明低语了几句,周明便对近藤贤二道:“我家指挥使大人想问近藤先生,对九州的局势怎么看?”
话题扯到了九州,近藤贤二便不好再提关照之事,毕竟这种事是不能说破,他呵呵一笑道:“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大内家的老三大内兼平在长崎海战中战死了,现在大内义弘已经占据了肥前国,大内义弘在九州的势力大张,我听说连北朝也开始对他有所警惕了。”
李维正微微一笑,他感兴趣的刻不是北朝,他接着又问道:“那南朝呢,南朝对九州是否有策略?”
就在这时,李维正左面的屏风后忽然传来一个女人娇柔的声音:“想不到李千户倒很关心日本的局势。”
女人的汉语极为流利,近藤贤二笑了笑道:“这是我的干女儿,从小就会汉语,她刚刚赶到,听说是指挥使大人的旧人。”
周明翻译了,李维正一怔,转头向屏风望去,屏风上映出一个身着和服女人的身影,随即屏风慢慢拉开,出现了一个年轻美貌的日本女人,她手中拎着一壶酒,笑吟吟地注视着李维正,“有缘千里来相会,李千户,咱们又见面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出使日本(六)
菊池风雅的出现出乎李维正的意料,他也没有想到这对手竟然会是近藤贤二的义女,而且她应该在长门国才对,怎么也跑来了大~?偏偏就在大明军用物资送到南朝之时,这其中的微妙之处,颇让人值得寻味。<<网>>
李维正的惊讶只在瞬间便结束了,他立刻起身拱手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能在日本再见菊池小姐,我心中的喜悦之情难以表述。”
“是风雅小姐!”菊池风雅用一种娇嗔的语气打断了他的话。
她倒了一杯酒,慢慢走到李维正面前,深情款款地望着他道:“在广州时你不肯喝我的酒,说我一叶障目,不见森林,在南海小岛,多亏李千户的果断,让我终于选择了另一条路,应该说李千户是我生命中的一盏指路明灯,这杯酒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在日本饮了它。”
选择又再一次来到李维正面前,在菊池风雅淑女般的装扮、温柔的眼神和深情款款的话语中,所有人都希望李维正饮下这杯感恩的酒,以不负美人的一番心意,但李维正的心里却比谁都明白,他是怎么给菊池风雅做的指路明灯,或许她真是因为自己而改变了命运,但这种命运不是因为施恩而改变,而是因为仇恨而改变,李维正很清楚这杯酒里蕴含多少仇恨,他微一沉吟,便对近藤贤二笑道:“近藤先生以为我该喝这杯酒吗?”
虽然近藤贤二不懂菊池风雅对李维正说了什么,但他却知道,自己这个义女从不会和男人共饮一壶酒,除非她深爱这个男人或是她想杀死这个男人,李维正显然不是属于前者,尽管不能确定菊池风雅的杯中是否有毒,但近藤贤二却忽然警惕起来,他立刻站起身严厉地对菊池风雅道:“风雅,这里不是你闹情绪的地方,你若不尊重我的客人就出去。”
菊池风雅从小就被近藤贤二收养,虽然她桀骜不驯,但在严厉如父的近藤贤二面前,她却不得不收回酒杯,瞥了李维正一眼冷冷笑道:“原以为李千户是个男人,敢单身来近藤家赴宴,没想到关键时候也是个胆小鬼,让我一再失望。”
她高高起酒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目光不屑地斜睨着李维正。
李维正却不在意地笑了笑摆手:“风雅小姐请坐!”
菊池风雅忽然媚地一笑,紧靠着李维正盈盈坐了下来,吓得李维正旁边的周明连忙让位向周明微微欠身以示感谢,又继续对李维正道:“李千户刚才的问题我来回答,后醍醐天皇持象征天皇的四大神器退居奈良以来,日本形成了南北朝对峙的局面日本大部国土都置于北朝的控制之下,南朝唯有奈良及其以南的小块土地,但去年秋天良成亲王击败了足利义满,使北朝陷于内乱之中,南朝得到了发展之机,今年一月朝军队在淡路岛登陆,夺下了四国地区,但和北朝相比还是势力微弱,现在日本国内本州大部被北朝控制,四国为南朝领地尚可发展之地只剩下了北海道和九州,不可否认,南朝若想与北朝抗衡唯有拿下这两地,北海道为苦寒之地口稀少,价值不大以南朝的重心也就放到了九州,但前往九州须从海路运兵,这就是近藤家族被南朝所重视的根本原因,只可惜”
说到这里。菊池风雅轻轻摇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李维正却笑了笑接口道:“只可惜我杀死了大内英义和大内兼平。扫除了大内义弘前进九州地障碍。他开始向九州进军。从而打乱了九州地局势。是这样吗?”
菊池风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她赞赏地点了点头。又笑道:“你知道吗?其实良成亲王要亲自接见你地真正原因。是希望你能替他们杀死大内义弘。据说龟山天皇也会为此而接见你。”
李维正却深深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难道风雅不希望吗?”
菊池风雅脸色一变。网 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以掩盖自己地心虚。她伸出纤纤玉指悄悄摸到了周明地腿根上。轻轻一捏。意思是让他不要把李维正地话翻译过去。周明被她捏得浑身一颤。心怦怦地跳动起来。他咽下了刚要翻译出口地话。干笑一声。对一脸惑地近藤家族们用日语道:“我家大人盛赞菊池小姐不仅美貌温柔。而且见识卓著。连我家大人也动了心。”
众人一齐鼓掌大笑起来。在笑声中菊池风雅脸上露出羞涩之意。目光却偷偷地瞥向了周明。眼中若有所思。
李维正却面如古井。波澜不惊。他认为自己地最后一句话不应该引来如此哄堂大笑
近藤家的晚宴持续了一个时辰,尽管近藤再三挽留李维正,并拿出三名最年轻漂亮的侍女陪寝,但李维正还是婉言谢绝了,菊池风雅却一直把李维正送出了大门,她温柔地一低头,仿佛水莲花般不胜凉风的娇羞。
“千户大人,风雅明天也要去奈良,我希望能再见到你。”
李维正也微微一笑道:“我也希望能在奈良遇到你,但我却不希望在大明再看到你,风雅明白我的意思吗?”
菊池风雅凝视着他,也一字一句道:“千户大人,风雅既已品尝了鲨鱼的
怎么还会把河中草鱼放在眼中。”
李维正仰头一笑,“那好,我们奈良见!”
他一抽战马,大队兵簇拥着他向码头方向疾驶而去,周明走在最后,他一直在偷望着风姿出众的菊池风雅,菊池风雅眼波转动,给他送去了千娇百媚地一笑,周明心神俱醉,恋恋不舍地催马离去了。
次日天刚亮,良成亲王的特使细川和男准时赶到了码头,等候李维正一起去奈良,李维正安排好了军船和货船,并命赖永国全权负责,他带着吕思远和周明两个幕僚以及千户杨帆等人一齐前往,考虑到翻译的重要性,他又带上了已经改名的李瑶姬。
从大坂到奈良并不远,只有五十里路程,细川和男等人在前面行走,李维正和他的下属则在五百士兵的严密护卫下,沿着崎岖的小路前行,时值仲春,一路之上翠绿盎然,林木茂密处是大片片的稻田,皆已插上了秧苗,水田如镜处随处可见数十丈高的大树,如巨伞一般支撑在天空,就在这些如神树一般的大树下,掩映一座座村庄仿佛一幅宁静而优美的画卷。
李维正骑在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六百年前的日本,在他的前世,曾有一个偶然的机会去了一趟日本的秋田县,那里是日本最落后贫穷的县之一,却几乎保留了日本最古老的自然状态,和六百年前的大坂并没有区别虽然他对日本也没有一丝好感,但他不得不承认,日本人在保护自己环境方面要远远胜过后世的中国,这种保护意识来自一种时时存在的危机感,来自于一种对大自然的敬畏自于一种对传统的珍视,可惜后世的子孙把祖先的东西几乎都丢光了。
李维正的思绪飞到了遥远未来,骑马走在前面的周明却有意无意放慢了马速维正并驾而行,他恭谦地笑道:“大人日本的山水比大明如何?”
李维正淡一笑道:“我大明疆域万里,有泰山之雄、有华山之险、有黄山之奇有长江之胸襟博大,有黄河之历史悠久,岂是巴掌大的日本能比吗?”
周明有些尴尬,他迟一下又装做无其事的样子问道:“昨晚见到那个菊池小姐,汉语说得真好,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汉人呢!”
李维正笑了笑,有回答他,周明偷偷看了一眼李维正的脸色,又不甘心地问道:“大人似乎和她很熟?”
李维正瞥了他一眼,语重心说道:“我从前是在锦衣卫做事,专门和各种妖魔鬼怪打交道,这个菊池风雅就是其中之一,我两次杀她未成,当然很熟了。”
“不会吧!小姐那么温柔妩媚,怎么会是妖魔鬼怪?”周明笑着摇了摇头,显然不太相信李维正的话。
李维正冷冷一笑,含蓄地警告他道:“周明,我这个人很随和,也很好相处,像昨晚上我放妓女上船,就是我知道弟兄们的苦处,但是我也有底线,不越过我的底线什么都好说,可若越过了这条线,就会发现我的另一面,外号人称‘李剥皮’。”
周明脸一红,连忙低声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对菊池小姐精通汉语而感到好奇,并无他意。”
“没有别的意思就好。”李维正的语气又和缓起来,他温和地笑道:“这次我们来日本固然是执行皇上的命令,但我们应该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卖武器给南朝?其实就是希望大明的身边不要出现一个统一的强邻,而是要他们南北两朝永远内耗下去,所以我要了解日本的局势,要知道卖武器后会给日本局势带来什么样的变化,这就是我昨晚为何去近藤家赴宴的原因,为今天去奈良会见良成亲王先探探路,要让皇上满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周明慨然叹服,“大人深谋远虑,让属下受益良多,属下先告退。”
周明加快马速又到前面去了,李维正望着他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回头对一名亲兵说了几句,亲兵立刻下去了,片刻,吕思远匆匆赶来。
“大人找我有何事?”
“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李维正瞥了一眼周明的背影,吩咐吕思远道:“到奈良后你要时时跟着周明,不要给他落单的机会。”
“为何?”吕思远愕然。
“没什么,色字头上一把刀,我不得不防。”
下午,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奈良,奈良是日本古都,是仿造唐长安城而建,在这里随处可见大唐的遗风,道路笔直宽阔,坊间方正,两旁绿树成荫,尤其在建筑上几乎完整地将唐朝的风格保留了下来,无论寺院还是官署是一座座以复杂的大型斗拱和柱梁一道支撑着屋顶的建筑,基调古朴而凝重,而明朝的建筑虽还是汉白玉基座,红墙绿瓦,雕梁画栋,但斗拱已经很小了,失去了建筑的功能,而仅仅只是一种装饰,尤其到清朝中期以后,汉文明逐渐走向没落现在建筑上更是衰败和破旧,已经完全没有了汉唐的壮阔磅礴之气。
李维正一行被安置在治部省的迎宾驿中,这是一片由二十几座屋舍组成的建筑群它旁边便是著名的唐昭提寺,由开元年间东渡日本的鉴真设计并建造
宾驿中望去,可清晰地看见唐昭提寺中最著名的建筑伟的屋脊。
李维正刚到馆驿部大辅官便前来请他,龟山天皇和良成亲王已经等待他多时,请他前去相见。
虽然他并不是朱元璋正式任命的使者,但他却是船队的最高指挥官,在某种程度上他就代表了大明王朝,李维正没有随意打扮是换了一身正规的武官军服,收拾整齐后随大辅官前往皇宫,他也没有带周明,日本官员告诉他,已经准备了翻译只请指挥使大人一人前往。
从迎宾驿到皇宫并不远,乘坐马车一刻钟便到,由于去年秋天奈良曾被足利义满占领山天皇仓皇出逃,包括宫廷侍卫在内的长老院和许多官员都投降了北朝朝的皇宫便显得十分冷清,人手不足皇宫的绝大部分都关闭着,只用了东南角的一处花园。
李维正是从侧门进了花园,两名头戴高帽、身着白色直袍的老年侍从恭恭敬敬在前方引路,走过一座石桥,他来到了一栋被数十株绿柳环抱的木制建筑前,建筑修得非常精巧雅致,屋后的一条走廊连接着十几间屋子。
李维正在屋外了片刻,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他面前出现了两人,李维正一眼先看见了昨天去码头迎接自己的本愿寺法主明如大师,原来所说的翻译是他,而走在他前面的则是一名约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他身材中等,穿着一袭灰色的和服,头戴黑色高冠,手里拿着一块长条玉,他鼻槽很长,嘴唇薄而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眉毛极为粗浓,就仿佛两把刷子一般,而一双细长的眼睛总是眯缝着,但眼睛里却透出一种慑人的光芒,让人不敢和他直视,他就是掌握南朝实权的太政大臣良成亲王,也是龟山天皇的亲侄。
但良成亲王此时却笑容真亲切,上前对李维正鞠躬行礼道:“我就是良成亲王,欢迎李指挥使来到日本。”
明如大笑眯眯地翻译了一遍,李维正也连忙躬身还礼道:“李维正奉大明皇帝陛下之命,运送物资前来日本,路上虽经波折,但幸不辱命。
”
良成亲王呵呵大笑,上前拉着李维的手道:“大明的军械如春霖甘露,我已渴盼很久了,在最关键的时候终于送来了,这是让我们满朝欢庆的大事,甚至连抱病在身的天皇陛下也要接见你,由此可见我们对大明的诚意,请李指挥使回朝后向大明皇帝陛下转达。”
李维正微微点笑道:“在下一定转达南朝的诚意。”
“天皇陛下已等待李将军多,请随我来!”
良成亲仿佛分别多年的老友重逢,对李维正亲热之极,他拉着李维正的手谈笑风生地走进了屋内,出人意料的是屋子里布置得异常简朴,地上铺着榻榻米草席,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件家具,只有窗旁挂着一幅飞鸟雪山图,算是唯一的装饰品,屋子里有三个人,两名侍从跪坐在一旁,正中间坐着一名十分瘦弱的老人,年约七十岁,身躯小得像孩童一般,虽面带病容,但笑容却十分慈祥,他便是南朝的龟山天皇。
良成亲王上前跪下道:“天皇陛下,明朝的李指挥使来了。”
龟山天皇的声音很细很轻,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听见,“你是天朝上臣,代表着大明皇帝,向我下跪一定很为难,那就不勉强了,李将军请坐吧!”
李维正见他善解人意,不由对他有了几分好感,他躬身施礼道:“在下是威海卫指挥使,护送货船前来日本,其实并不是大明皇帝的正使。”
这是李维正需要撇清的地方,使臣代表两国间的外交,意义重大,朱元璋并没有授节给他,所以他不能让日本南朝产生误会,明如大师在天皇耳边翻译过去,龟山天皇点点头,又轻柔的说道:“我接见你既是对李将军辛苦护航的感谢,同时也是对大明王朝的尊重,只是我年事已高,军国大事没有精力再过问,具体的事情你就和良成亲王商谈吧!”
话说得有点多,龟山天皇一阵咳嗽,气都几乎喘不过气来,半天才摆摆手喘息道:“很抱歉,李将军,我要休息了。”
两名侍从上前,架扶起天皇,慢慢退下去,良成亲王连忙跪下道:“臣恭送天皇陛下。”
李维正也躬身施礼,送日本天皇下去,龟山天皇下去,屋子里的三人又重新坐下,气氛快起来,良成亲王从怀中摸出一本清册,微微笑道:“虽然已和将军派来的使者谈过,但我还是有必要亲自和李将军确认军货的数量和价款,这次明朝一共卖给我们盔甲”
就在李维正和良成亲王在皇宫详谈之时,一个美貌的年轻少妇来到了迎宾驿,她送来了一封信,由于众人都不懂她说的日语,便由周明和吕思远出面接待了她。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日本南北朝的概念是后世才有,就像东汉、西汉只是历史学的范畴,这里是为了更清楚的说明,便在小说直接加了南北朝的说法)
第一百四十二章 出使日本(七)
少妇将信放在桌上,对周明和吕思远道:“这是我父亲你们指挥使大人的一封请柬,今晚将在菊池家举行盛大宴会,答谢指挥使大人,这是我们南朝的正式答谢宴,是良成亲王委托菊池家来举办,届时良成亲王殿下也要出席,请指挥使大人务必参加。”
周明却有些心神不宁,他不明白菊池家怎么派个年轻美貌的女人来送信,而且这‘菊池’两个字让他十分敏感,但吕思远就在旁边,他不敢失态,连忙道:“多谢送信,我们一定转告指挥使大人。”
原以为女人要起身告辞,但没有想到女人后面的话却使周明大吃一惊,女人的态度十分严肃,不停躬身行礼,但说出的话却是另一种意思。
“我还要替风雅小姐送给口信给周先生,她十分敬慕周先生,想请先生在樱美居饮酒,她已等候在那里,不知先生可有时间?”
她说的是日语,吕思远虽在场,却听不懂,周明蓦然明白了,让这个女人来的真实用意是来找他,他心中怦怦地剧烈跳动起来,他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若无其事道:“我不方便,以后吧!”
“那好,我就告辞风雅小姐会等候一个时辰,先生不来,她就离去。”少妇起身,给吕思远行了一礼笑道:“先生也要前来赴宴。”
“她说什么?”吕思远一头雾问道。
周明连忙翻道:“她说了一大堆客气话,意思是请吕先生也要参加宴会。”
吕思远呵呵一笑,拱手道:“一定!一!”
周明送少妇走出大门,心乱如麻,脑海里不时浮现菊池风雅那绝美的身姿,尤其她在自己腿上一捏的那种刺激的挑逗滋味使他情难自禁,他咽了口唾沫,见吕思远没有跟来低声对少妇道:“请转告菊池小姐,不是我不想去,实在大人有严令,谁也不准出门。”
少妇眼波流转。勾魂似地瞥一眼。娇声道:“那周君可就辜负了风雅小姐地一番美意啊!她本来是想以身相许。不过今晚还有机会。就看周君喜不喜欢风雅小姐了可还是处子之身哦!”
周明被那少妇勾魂般地眼神一。他顿时魂飞魄散。欲念占满了他地整个身心。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便一咬牙道:“不知风雅小姐想要什么?”
少妇眼中娇媚地神情更加浓重了悄声道:“风雅小姐不会让你做为难之事。她只要想一份你们地军货清单。这个你没问题吧!”
军货清单属于机密文件李维正保管。但周明作为幕僚却能进李维正地书房。可以弄到这份文件。只是他有点不明白军货已经给了南朝。菊池风雅还要这个做什么?而且李维正地警告还在他耳边回响。他一时有些犹豫。
少妇上了马车。隔着一层薄薄地轻纱。娇声对周明道:“周君看这里!”
周明一抬头。大脑顿时轰地一下脉贲张。这个少妇竟脱光了衣服过轻纱将丰满而雪白地身子若隐若现地暴露在他眼前。声音又娇又嗲魔鬼般地诱惑。“如果周君答应晚不仅是菊池小姐。我也一起给你。让你享尽齐人之福。”
在天底下第一诱惑面前,周明最后的抵抗终于崩溃了
李维正在奈良的时间并太多,只打算呆一夜,拜会完龟山天皇和良成亲王后,次日一早就要返回大坂港,甚至连参观唐昭提寺的时间都没有,时间排得相当紧张,他从日本皇宫返回后就要参加在菊池家举行的晚宴了。
这是因为李维正的身份并非是大明的正式使者,南朝不能以国宴形式招待,所以便采用变通的办法,以南朝第二重臣菊池武的家宴来替代,尽管名义上是家宴,但南朝上下却相当重视,不仅良成亲王要出席,南朝仅剩的一百余名官员中,至少有八十几人也要来参加。
菊池家是奈良名门,宅院广大,可容纳千人就餐,天刚擦黑,菊池家的府宅大门前便挂起了两盏硕大的灯笼,在略显萧条的奈良城内显得格外耀眼夺目,天尚未黑尽,三三两两的宾客或步行、或骑马、或坐马车,在仆从的陪同下来到了菊池家,菊池武和他的两个儿子站在门口忙碌地迎接宾客。
天刚黑,今晚宴会的主角之一,大明船队的最高指挥官李维正和几名手下便来到了菊池家,由于良成亲王的慎重,双方一一确认军需物资,每一项都要签字,使得一个礼节性的拜访足足用掉了一个多时辰,当他回到驻地,离宴会开始的时间已经不到半个时辰了,他连衣服也没有换,只匆匆洗了一把脸便出门了。~~网~~
不过这种宴会并不是正式拜访,他带上了新收的侍妾李瑶姬,带李瑶姬还有一层更深的用意,周明昨晚和今天的失常使李维正心中生出了一丝警惕,当然,这也是做领导的基本常识,任何事情都不能受制于某一个下属,他们这边不能只有一个人懂日语。
李维正来到菊池家的府门前,已得到消息的菊池武立刻迎了上去,他笑容诚挚,就仿佛在迎接来自异乡的亲人,去年他出使大明,就遇到了时任锦衣卫三所千户的李维正,虽然没有直接见过面,但他们却打了交道,所以李维正的到来也算是故人重逢吧!
两人笑着拥抱在一起,拍打着彼此的肩膀,神情亲热异常,菊池武感慨地说道:“去年我访问大明,得到了大明朝廷的隆重招待,我就在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回请一次,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了。”
李维正身后方的瑶姬低声给李维正翻译了,却引起了菊池武的惊讶,他连忙问道:“这位是”
有些事情不用过多解释,李维正暧昧地一笑,对菊池武挤了一下眼,菊池武也会意地笑了,他知道想必是李维正来日本路上收的侍妾,这种事情寻常之极,他便一笑了之,当然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是北朝名门赤松家的女儿,大内英义的妻子。
“李将军请随我来!”菊池武挽
正的胳膊走进了大门,看见菊池武的两个儿子在招维正不露声色地笑道:“菊池大人儿女满堂人羡慕啊!”
李维正回来时,吕思远向他禀报,菊池武居然派女儿来送请柬,李维正也觉得有些诧异,虽然国度不同日本的礼仪其实也是一样,除了女天皇当政时期是派官传信外,一般都是男人对外至后世,女内男外的主流却一直没变,菊池武怎么会派女儿来送信?只是这种事情不能直接问,以免伤了菊池武的面子只能旁敲侧击试探。
瑶姬跟在后面低声翻译了,菊池武望着两个儿子笑了笑道:“我有八个妻妾,给我生了一堆儿女,可有出息的就只有这两个。”
李维正试探不出来,也只得罢了,他跟随着菊池武走进了大堂菊池武府中的主堂十分开阔,足以容纳千人经布置完毕,数百盏灯笼将大堂照耀得如同白日一般日本是实行分餐制,每个人的面前都放了一张小桌子面铺着软垫,这种风格是从唐朝学来,不过也有它特别的地方,那就是男女不分开,妻妾就坐在自己丈夫的身旁,女人们都几乎一个打扮,穿着质地高贵的和服,梳着高髻,脸上涂得雪白,看不出年纪,每个人手上都拿一把团扇,半遮着脸,眼光暧昧地打量着身边的其他男人。
其实无论日本女人发型、服饰,还有脸上的粉妆都全部学自唐朝,到今天,这种化妆风格还能在日本一些艺伎身上看得到。
李维正依然被排在主位,李瑶姬坐在他身后,坐在左边的是良成亲王和王妃,右边则是菊池武和他的妻子,担任翻译的依然是本愿寺法主明如大师,而周明则坐下下面给其他随从做翻译,随着一声清脆的钟声,宴会正式开始了,主人菊池武站起身致辞。
“尊敬的良成亲王殿下、尊的大明王朝李将军,时值风和日丽、春暖花开之际,我们有幸相聚在历史悠久的古都奈良,大明船队的到来,给我们带来的不仅仅是最紧缺的物资,还带来了一个友邦的善意,使我们看到了南朝复兴的希望”
菊池武的致准备了汉文本,李维正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专心地听着,并不时和良成亲王相视而笑,他忽然若有所感,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向他打招呼,他的目光落在左边的第三位上,看见了菊池风雅迷人的笑容,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绣花和服,不过和其他女人不同是她脸上没有涂任何粉饰,手上拿的也不是扇子,而是一壶酒,她是一个人独坐,身边没有别的男人。
李维正笑着向她欠了欠身,目光回,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一转,扫向自己的几个下属席位,吕思远和几个千户都在,但惟独周明不知去向,李维正眉头一皱,虽然没有什么证据说周明有不忠的行为,但他总觉得这个蓬莱县的秀才到了日本后,言谈举止和从前似乎不太一样了,在细川和男、明如法师以及近藤贤二等日本名流面前,他的腰明显弯得很低,脸上的神情也显得十分卑躬,用后世的话说,就是有一点‘媚日’,这或许和他被掳到日本生活了十年有关系。
这时,周明匆匆从外面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块帕子,在擦手上的水渍,似乎表明他是去上厕所了。
“维正君,敬酒了。”身后的瑶姬声提醒他,李维正这才发现菊池武端着酒杯,正望向自己,他笑了笑,立刻端起了桌上的酒杯站了起来。
“感谢菊池先生的美酒和盛情款,我们干杯!”
明如法师大声翻译,众人一齐举杯高喊,“干杯!”
丝竹声响起,一队舞姬翩翩进了场,宴会正式开始了,没有过多礼仪限制,大家都十分随意边吃喝一边愉快地聊天,大堂里变得十分热闹。
“来!李将军,我敬你一杯。”良成亲王一扫下午会面时的严肃认真,笑容十分轻松,他端起酒杯向李维正身边靠了靠,明如法师暂时离开了一下,就由瑶姬替他们翻译。
两人喝了一杯酒,良成亲王拎起酒壶给李维正斟满才不急不缓地说道:“我听说一个消息,大明水师在长崎海面重创了海盗,海盗两百余艘船全部被击沉,而大明却只损失几艘船,由此可见明军战力犀利知道这些海盗时常骚扰大明沿海,我也深恶痛绝,却无能无力关键是支持这些海盗的是九州的大内家族,大内家族无耻地背叛了南朝,我早有心讨伐,可是南朝兵力太弱有余而力不足啊!”
良成亲王一边说,一边注意李维正的脸色变化,见他始终带着一种谦和的笑容,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反应,良成亲王心中暗叹一声,只得继续将话挑明。
“我有一个想法如明军肯仗义出手,消灭大内家的势力仅能彻底拔掉海盗们的根基,而且更能巩固南朝与大明的友谊当然,我们愿意承担部分军费率地说,我们再拿出三十万两白银作为对大明出兵的补偿。”
良成亲王很现实地提出了交换条件,这件事他反复考虑过,占领九州岛是南朝的必走之路,而以南朝现在的实力勉强只能和大内家打个平手,可他若出兵九州,就成了鹤蚌相争之势,足利义满等他们杀得两败俱伤,正好一网打尽,所以他必须借助外力,而战力犀利的明军,就成了他最好的选择,当然,再付三十万两银子,他们多年的积蓄也就没有了,可和拿下九州相比,银子实在算不了什么,其实良成亲王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李维正最好被银子所诱,私下出兵灭掉大内家,那样他付一半的银子就够了。
良成亲王的提议在李维正的意料之中,他也早有腹案,但他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装模作样地凝神思索了一会儿,便徐徐道:“实不瞒亲王殿下,我有海上用兵的临机决策权,可却没有在陆地上作战的权力,这件事我回去后可以禀报大明皇帝陛下,如果皇帝陛下愿意相助南朝,那时我一定亲自带兵替殿下消灭大内家族。”
是打了一个圆滑的太极拳,他无权决定,要回国请示不来,这就不是他李维正能决定之事了,至少眼前可以交差,不用伤了彼此的和气。
良成亲王听完瑶姬的翻译,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他当然知道李维正有推脱之意,但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强迫明军去卖命吧!他只好尴尬一笑,端起酒杯道:“那好,我等将军的好消息。”
李维正和他又喝了一杯,他回过头,却忽然发现菊池风雅的位子空着,他再一看自己手下那边,周明竟然又不见了,不过吕思远也不在位子上,李维正心中不由充满了疑惑。
在离大堂约两百步的一间屋子里,灯光昏暗,菊池风雅正专注地看着一本册子,这就是周明下午悄悄抄誉的一份军货清单副本,刚才他借口上厕所,出来交给了下午来送信的美貌少妇,这个少妇此刻就站在菊池风雅的身旁,不过她可不是什么菊池武的女儿,她的艺名叫做‘千叶娘’,原本是长门国的名妓,被菊池风雅看中,赎身做了她的肉盾,遇到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但非要上床不可时,她就会让这个千叶娘顶替。
菊池风雅从清单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千叶娘得意地笑道:“做得不错,他居然这么轻易就上钩了,我还以为他会先要人再给东西呢。”
千叶娘看了看外,从窗纸上可以看见一个淡淡的人影,低声问道:“那他怎么办?小姐总不能真给他吧!”
“他”,菊池风雅不屑地冷笑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呢!”
“小姐,要不我发他吧!”
菊池风雅摇了摇头,“本来我是考用你,但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还有什么必要给他甜头。”
千叶娘吓了一跳,“小姐不会是想杀了他吧!”
“不!现在货物还在船上,杀了会影响交易。”
菊池风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的笑意,她使了个眼色道:“他不是想要女人吗?我会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
虽然周明一直找不到离开的机会,但心中的欲火最终使他铤而走险,借口肚子吃坏了,离席出去,随即又利用语言优势,摆脱了也要上厕所的吕思远偷来到约定的房间外,他等了好一会儿,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不由有些急了,他刚要敲门却忽然开了,菊池风雅仙女一般的姿容出现在他的面前,目光迷离地凝视着他明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施礼道:“菊池小姐,你好!”
菊池风雅幽怨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进来家一直在等你。”
“我、我”周明心迷意乱,不知该说什么好。
菊池风雅却‘噗嗤’一笑,纤指在他额头上轻轻一戳,“你这个呆子!”说着,就拉着他的手走进了里屋。
周明握着她柔软细腻的手,已经心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进一间昏暗狭窄的小屋,菊池风雅倒了一杯茶偎在他胸前,左手将茶送到他嘴边手上玉片一样的指甲轻轻划着他的下巴,撒娇地说道:“人家不喜欢你身上的酒气喝杯茶,解一解酒。”
周明顺从地将茶喝了,菊池风雅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笑道:“这才是听话的乖孩子,呆会儿人家一定会好好伺候你。
”
说着,又将他按坐在椅子偷笑道:“我先给你捏捏肩膀,等下才有力气使出男人的雄风。”
周明糊里糊涂地任由她摆布,他看见房间里有一张床,上面铺着柔软的被子,脑海懵懵懂懂,任菊池风雅在他肩背上敲打,忽然,他下腹一热,一股欲火在他心中迅猛燃烧起来,他一下站了起来,色迷迷地盯着菊池风雅问道:“不是说还有一个吗?”
这件事他记得很清楚,条件是两个女人一齐伺候他,菊池风雅羞涩地晃着身子不依,“人家是第一次,不喜欢和别的女人一起。”
“好!我那就一个一个来。”周明眼睛被欲火烧红,喘着粗气,他一把脱去外裳,向菊池风雅扑去,菊池风雅却灵巧地一闪身,躲过了他,她娇嗔道:“你别急,先去床上躺着,人家脱完衣服,自己上来。”
周明迅速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躺在床上,焦急地低喊道:“你快点来!”
菊池风雅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她‘呼!’地将灯吹灭了,房间里顿时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周郎,我来了。”黑暗中传来了菊池风雅的娇笑声,。
紧接着,一副温暖的身躯压在周明的身上,虽然觉得菊池风雅有点干瘦,但被欲火烧昏头脑的周明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他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本能地一挺腰,开始在‘菊池风雅’干瘦的身躯上大动起来,耳边仿佛只听见菊池风雅的喘息娇吟,他激动得俨如疯了一般,片刻时间,周明大叫一声,猛地泄身了,欲火消退,他满足地平躺在床上。
灯光忽然亮了,不是刚才的昏暗,而是异常明亮,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周明用手遮住了刺眼的光,不悦地道:“开这么亮的灯做什么!”
他却听见菊池风雅的冷笑声,“很舒服是吧!”
这声音分明是从一丈外传来,周明惊得‘腾!’地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上衣衫完整的菊池风雅,“你、你”
突然,他低头向身下的另一个‘菊池风雅’望去,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胃中剧烈翻腾起来,在他身下竟是一个六七十岁、脸上长满了鸡皮的老太婆,她张开干瘪的嘴,露出没有了牙齿的光牙床满足地笑了起来。
“喋!喋!小伙子不错,我喜欢。”
(被此情节雷倒者,老高概不负责!)
第一百四十三章 离开日本
“你敢耍我!”周明勃然大怒。<<网>>
菊池风雅如一阵旋风般冲来,‘啪!’地一掌抽在他脸上,周明被打出几个趔趄,翻滚在地上,他捂着火辣辣的脸,惊恐地望着菊池风雅。
温柔的眼神在菊池风雅的眼中消失了,狠毒的目光,冷酷的笑意,‘千面月神’露出她的另一面,声音就像地狱里来的女魔,“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打老娘的主意?”
菊池风雅蹲下,象拎小鸡一样揪住他领口,恶狠狠道:“老娘杀你就像杀只鸡一样,但你这样贱的男人,老娘还怕你污了我手,给我滚!”
周明像堆垃圾般被丢出了房间,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痛得浑身仿佛散架一样,又悔又恨,目光死死地盯着这个魔鬼般的女人,恨不得一刀杀了她。
“你想杀我?”菊池雅慢慢走到他身边,手中出现了一把)刀,眼中露出了残酷的神色。
“不!不!”周明惊恐地向后缩,“我不敢。”
“你真是个窝废。”菊池风雅用剜刀挑起他下巴,凝视他半天,遗憾地摇了摇头道:“长得倒不错,可惜没有半点男人的气概,也愚蠢如猪,你若有李维正的一丝半点,或许我真会把身子给你。”
菊池风雅的中凶恶渐渐消失了,目光变得失落而萧索,她叹了口气,站起身道:“把衣服穿上,走吧!”
周明回房间穿上了衣;不时偷眼望向站在窗前沉默不语的菊池风雅,她的背影是那么寂寞、孤独,他渐渐明白了,原来这才是菊池风雅真实的一面,只有在提到李维正时,她才会表露出来。
周明地心忽然生出了一种深深地嫉妒。路过她身边。他终于忍不住道:“他有什么好地。竟让你这样”
话没有说完。却菊池风雅反手一巴掌打出门去阵天昏地转中。周明只听见菊池风雅冷冰冰地声音。“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悠扬地钟声。周明大吃一惊。他这才想起离开宴席已经很久了顾不得脸上地疼痛。爬起来就向大堂飞跑而去。一边跑。一边急想着解释地对策。
刚跑到大堂前。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只见前面李维正和其他大明随从正冷地望着他。吕思远冷笑一声道:“你上茅房地时间太长了。宴会已经结束。我们等你多时了。”
吕思远走到他面前。忽然惊讶地指着他地脸道:“你地脸怎么了怎么又青又肿?”
这时。李维正平静地望着他道:“说吧!给我一个理由。”
“我、我”周明用他刚刚想好的理由低声解释道:“我上完茅房,却迷路了,在花园看见一个喝醉的年轻女人躺在椅子上,我一时酒意上来,便将她,结果被她丈夫撞见了,一路追打我,我躲到现在才敢出来。”
“你真他娘给大明丢脸!”几个千户忍不住骂了起来。
周明忽然跪了下来,捂着脸哭了起来“我不是人,我是畜生,请大人狠狠责罚我吧!”
李维正却背着手转过身去,半晌,他淡淡说道:“周明作为翻译,在这次日本之行中确实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的功劳我不会抹杀,但你不适合做我的幕僚去以后,我会给你一笔钱好奉养父亲,争取早日考上举人,那时我再推荐你为官。”
周明仿佛一脚踏空,希望和前途断绝了,他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真的痛哭流涕起来。
李维正瞥了他一眼,便对几个千户道:“带上他,我们连夜返回大~码头。”
李维正一行人离去了,但菊池府的故事并没有结束,一间密室里,良成亲王、菊池武和菊池风雅三人肃然而坐,正式商议长门国归属南朝的事宜,这就是菊池武前往长门国密会菊池风雅的结果,也是菊池风雅赶回奈良的原因。
南朝进军九州需要跳板,长门国无是最好的选择,菊池风雅孤军**,她也需要后台,由于家族的缘故,她没有选择北朝足利义满,而是考虑南朝,这样,双方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渐渐走到了一起。
但走到一起并不等于拍板成案,他们还须走出最后一步,那就是条件,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就像有收入必须有成本匹配一样,其中最重要的是以最小的成本获取最大的利益,他们双方都是这样打算。
菊池风雅和良成亲王一样,也是讲究实际的人,封官爵位对她没有半点意义,她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银子、粮食等物资良成亲王已经答应,但在日本有些东西不是有钱粮就能办到,比如这次大明送来的军需物资,尽管是明军淘汰下来的旧货,但很多东西仍然是日本所没有的,这就是菊池风雅千方百计要搞到物资清册的原因,她要从中选取自己最需要的东西,而良成亲王是不会给她所想要的物品。-==网==-
她不露声色地笑了笑道:“亲王殿下这次从大明得到了不少好东西吧!”
良成亲王也知道她从长门国赶来,或许是还有什么要求,就在刚才菊池武告诉他,菊池风雅还有最后一个条件,所以他一直沉默,等待菊池风雅的提议,现在条件出来了,竟然是大明的那一批货,良成亲王的眼皮猛地跳动了两下,这个女人眼光果然毒辣,竟也打上了那批货的主意。
良成亲王苦笑了一下,既然菊池风雅已经提出,那不出点血是不可能的了,他想了想无奈地笑道:“就是一些刀剑、盔甲、帐篷之类,其实都是很普通的东西,不过能给我们节约很多制造时间,如果菊池小姐不嫌弃,我就把里面最有价值的五千套盔甲给你,如何?我的诚意够了吧!”
如果菊池风雅没有得到清册,或许就真认为盔甲是最好的东西,但是她却知道还有更好的,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接受盔甲。
“怎么?菊池风雅连最好的东西都不要吗?”良成亲王笑着问道。
“我想要里面的一样东西许亲王殿下认为它不是最好的,可我需要。
”
“是什么?”良成亲王的心中已经不安起来。
菊池风雅笑得很优雅,白皙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长筒形,“我要它,那三千把铜火铙,还有五百箱火药和火铳使用方法就
后的条件。”
良成亲王心中一阵哀鸣,她怎么知道有三千把火铳?那些火铳是这批货物中的最大亮点,是他爽快付出三十万两白银的根本原因,事实上,他很早就想制作火铳,他也通过倭寇从明朝弄来了几支最新式的火铙,但日本的铸造水平却做不出那样的铜管,也配不出合适的火药,他只得望而兴叹,这次大明一下子卖给他三千把火铳管已是旧货,但足以武装出一支犀利的火器军,而现在,菊池风雅也看上了这批火铳。
不承认是不可能了,对方既然连火药的箱数都知道,说明她已得到了确切的情报,良成亲王沉思了一下,便道:“那批火铳我也很看重,要不就五五分,我们各拿一半外我再给你两千五百套盔甲。”
“不,我要两千支火铳,两千套盔甲。”菊池风雅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再商量的语气。
良成亲王盯着她,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那好们成交,我希望你早日击败大内弘义。”
十天后南朝的十万两白银和一万石稻米运抵了大坂港,李维正也下令货船靠岸卸货随后的三天里,双方进行了紧张的钱货交割,周明已经被软禁起来,不准他再和日本方面有任何接触,而由李瑶姬担任临时翻译,最后完成了交易。
宝船船首,李维正注视着后一箱白银运上了大船,终于到离开的时候了,这时,吕思远慢慢走到李维正身旁,他感慨地说道:“虽然路上有些波折,但最后的交易却颇为顺利。”
李维正微微笑道:“我倒觉得日本的收获不大,夺下耽罗岛才是我此行的最大收获。”
提到耽罗岛,远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很为李维正的这次擅作主张担忧,以皇上的性格,他能容忍李维正不奏而战吗?
“大人,这次高丽、日本之的述职报告就由我来帮你写吧!我好好想一想,怎么把耽罗岛、釜山、长崎三者联系起来,让皇上觉得我们是在顺势而行。”
李维正点点头,“好吧!这件事就拜托吕先生了。”
“大人,已经全部束了,淡水也已补充,风向正东,可以随时出发。”一名百户在船中大声喊道。
“好!传令船队起航回国。”李维正下达了起航的命令。
船帆升起,铁锚被缓缓拉上大船,停泊在大坂海面上的大明船只开始陆续起航,向一望无垠的蔚蓝色大海驶去,李维正挥手向岸上特来送别的细川和男和近藤贤二告别。
“大人难道真没有想过,去打九州的大内义弘?”吕思远忽然好奇地问道。
李维正凝视着大海,良久,他用一种只能自己听见的低声喃喃自语道:“或许吧!或许会有那么一天。”
宝船动了,在‘吱吱嘎嘎!’的船帆转动声中,它缓缓调头,仿佛一头巨兽昂首,向大明朝的方向劈波斩浪而去,而在码头的一间木屋里,菊池风雅注视着大明船队离开,越来越远,最后成为了几个小小的黑点,她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种难以言述的复杂表情。
洪武二十四年四月初五,大明船队圆满完成了日本之行的任务,终于踏上了归国的道路。
京城府的门前份外热闹,十几辆马车装满了各种物品,五十几名家人骑马跟在马车旁等待出发,今天是黄道吉日,万事皆宜,也是叶府的大日子,叶紫童要带两个宝贝女儿去山东和丈夫团聚了,但叶老太太也京城闷得慌,她提出趁自己腿脚还能动,也要去蓬莱看看仙岛了结她年轻时的心愿,叶天明夫妇苦劝无效,只得让她随行了,叶老太太又说自己路上无人照顾,便将她最疼爱的孙女苏童也硬拽着同去,就这样来是紫童投夫,最后却变成了叶家祖孙四代一次浩浩荡荡的出行,使得紫童出发的时间一拖再拖,足足延迟了半个月,才最终得以成行。
今天是四月初八,恰逢休朝之日,叶天明夫妇从四更起便起床忙碌,进行最后出发前的确认,叶夫人去内宅帮忙整理孩子的随身物品,而叶天明则来到马车前叮嘱随车同行的老管家一些路上注意事项。
和年初时相比天明明显变得瘦了许多,这和他担任户部右侍郎后每日的辛劳分不开,每天他总是第一个抵达户部衙门,而最后一个离开,大量琐碎繁杂的事务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根本就没有时间考虑如何增加财政收入,尤其山东爆发旱灾后,左侍郎暴昭奉旨去山东巡视灾情,几乎户部所有的事务都压在他的身上,在官衙里彻夜不眠是常有的事管朝务压力极大,但叶天明还是兢兢业业做事,从年初至今都没有出现一桩失误,甚至他的奏折中也找不出一个错字,令朱元璋对他十分满意。
在叶天明旁边还有他的长子叶如棠如棠在二月最后的殿试中,中二甲第八名进士出身,实现了父子同为进士的美谈元璋亲自任命他为天宝县县丞,他只有二十五岁大明建国以来京畿两县中最年轻的县丞,巧的是詹徽之子詹远志也在殿试中成功,中三甲五十六名,获同进士出身,因为他父亲的缘故,他被任命为江宁县县尉,与叶如棠两相呼应,一时间,两人成为了京中最耀眼的官场新星,被誉为南北二英杰。
今天祖母要去山东,叶如棠也在一旁帮忙,但他对二妹苏童跟去却有些不满,二妹尚没有解除与李维正的婚约,祖母却硬要带她去,其用意不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尽管他也知道了詹徽暗中对父亲的陷害,知道妹妹和詹远志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但他并没有因此改变对李维正的成见。
这种成见也是由来已久,他只比李维正大半岁,从小他们也是一起长大,但两人从来都合不来,他喜欢读书,李维正喜欢舞枪弄棒;他少年老成,李维正顽劣难驯;他知书达理,李维正却胆大妄为,他们二人一个是水,一个是火,水火难容,偏偏李维正在他家庭中挥影不去,成了他的大妹夫不说,连小妹和他的关系也是暧昧难言。
现在眼看祖母要带苏童去山东了,叶如棠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在父亲身后低声埋怨道:“有哪
么大的年纪还要向外跑的,偏偏就我们家的处处与同。”
“住嘴!”
叶天明听见了他的抱怨,不由回头怒斥道:“这是一个孙辈说的话吗?”
叶如棠忿忿地低了下头,不敢吭声,叶天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对管家再一次叮嘱道:“你们一路上要尽量慢行,不仅要替老太太考虑,更要替两个小娘考虑,上午晚点出发,下午早点投宿,客栈要选好的,尤其不要抄什么近路,要沿着官道走,宁可慢一点,知道吗?”
“老爷放心吧!我一定注意。”
叶天明点点头,又来到李维正的几个亲兵面前,对十三郎拱手道:“你是里面武艺最高的,她们祖孙几个的安全我就交给你了。”
十三郎连忙点头,“大人请心,我们会尽心保护。”
交代完路上事情,叶天明便准备回府催她们几个上路了,这时,叶如棠忽然发现大街对面停着一辆马车,十几个宫廷侍卫模样的人左右护卫着,他立刻对父亲低声喊道:“父亲皇长孙殿下又来了。”
叶天明一惊,见马车里确实坐着一个少年公子,他慌忙整理一下衣冠,向马路对面跑去,这几个月他听说皇长孙朱允好几次等在他的府门外,但由于他朝务繁忙,从来就没有遇到过,他特地叮嘱家里人要将小王爷请进屋去,但家里人却告诉他,小王爷死活不肯进府们也没办法。
叶天明暗暗叹气,他也妻子说了,这个皇长孙是来找李维正的妹子倩倩姑娘,似乎他很喜欢倩倩姑娘,但倩倩姑娘却从不肯见他,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叶天明从未听说过偏偏就在他府门前发生了,似乎皇上还不知道此事,若知道了可怎么办?这会牵连到他的。
叶天明跑马车前躬身行礼,“臣叶天明参见皇长孙殿下。”
朱允在一个月前才听说倩倩已经回京了,他立刻派人打听,最后得知倩倩是住在叶府,这是一个月来他第五次来找倩倩了,平均五六天一次,可倩倩从来就不肯出来见他,朱允是个极为倔强的人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他坚持到底,倩倩一定会被他的诚心感动,为此,他总是默默地来,默默地走,并不上门去找人,甚至他的贴身侍卫也为他不平,建议直接禀报皇上将倩倩召进宫算了,朱允却勃然大怒狠将侍卫责打一顿,他要的是倩倩的心,得不到她的心又有何用?
今天他很伤感,从叶家门前的情况来看,他知道倩倩要走了沉浸在悲伤之中,以至于叶天明跑来向他见礼也没有听见。
叶天明行了礼,却半天等不到小王爷的回音名太监低声唤了两声,朱允还是没有回答监也无可奈何地向叶天明一摊手,表示他们也没有办法,让叶天明十分尴尬,站在马车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就在这时,马车里的朱允突然低呼一声,‘她出来了!’
叶天明一回头,只见家眷们都出来了,紫童和苏童各抱一个小宝贝,倩倩和自己的妻子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太,后面跟着十几个丫鬟婆子。
叶天明见她们要上马车,连忙跑到老太太面前扶住她,“母亲,请小心!”
老太太点点头,她见儿子黑瘦的脸,也有些心疼地嘱咐道:“天明,自己要注意身体,不要让娘为你担心。”
老太太又回头叮嘱媳妇道:“我不在身边,儿女也都不用你操心了,你就好好伺候丈夫,你看他这几个月累成这样,这件事娘就拜托你了。”
“娘,你就放心去吧!”
众人将老太太送上马车,两个侍候的丫鬟也跟了进去,叶天明便低声对倩倩道:“倩倩姑娘,能否给我一个面子,去和小王爷告别一下。”
叶夫人明白丈夫的心思,她也帮忙劝道:“倩倩,你就告别一下吧!就算是出于礼貌也应该去打个招呼,毕竟人家已经来了五次了。”
倩倩十分为难,她知道自己只要去打招呼,这个痴情的小王爷立刻就会想入非非,更加难以自拔,可叶伯父和叶夫人都劝她,这个面子她又不得给,正为难时,苏童却走过来笑道:“倩倩,要不我陪你去吧!”
倩倩感激地点了点头,暗暗佩服苏童冰雪聪明,她不可能听见叶伯父和叶伯母的话,却猜出了自己的窘境,苏童把怀中的妹妹递给母亲,对倩倩道:“走吧!我陪你去,总是要打声招呼。”
望着两人走过马路,叶天明也不由摇了摇头,这个皇长孙是个情种,太子殿下不在就偷偷溜出宫,一点自制力都没有,将来怎么继位?不过叶天明也希望倩倩能够答应,如果是那样,他会立刻收倩倩为义女,为自己铺一条官途。
马车里,朱允的眼睛亮了起来,倩倩终于来了,他的心紧张得要跳出来,但他也有一点失望,倩倩不是一个人来,她还是不给自己机会。
“小王爷,我今天要回山东了,我来和你道别。”倩倩平静地说道。
朱允苦笑了一声,他关切地说道:“我听说山东大灾,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你去会吃苦的。”
倩倩淡淡一笑道:“多谢小王爷关心,我不怕吃苦,倒是小王爷是皇长孙,肩系天下黎民,希望小王爷能放下儿女情长,把心思放在治国之上,将来成为一个名垂千古的明君。”
说到这,倩倩给他施了一礼,“时辰已不早,我要出发了,告辞了。”
她拉着苏童转身走了,朱允望着她的背影,不由长长叹了口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良久,当他睁开眼睛时,倩倩的马车已经不见了,一名老太监上前低声笑道:“老奴看旁边另一个女子更加秀丽,不如老奴替小王爷打听一下?”
朱允轻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闻歌者苦,但伤知音稀。”
他一挥手,长叹一声道:“走吧!回宫。”
第一百四十四章 耽罗后裔
这天下午,返航的船队抵达了耽罗岛,耽罗岛除了明军不少原住民,他们都是耽罗国的臣民,后被迫成为高丽人,他们约有近万人,靠捕鱼为生,也种植一点点粮食,大内英义占领耽罗岛后,抢光了他们的粮食,又将他们妻女扣为人质,逼他们下海捕鱼,直到明军歼灭大内英义,占领了耽罗岛,原住民才得以恢复自由,并在明军的帮助下,搭建房屋,开垦土地,渐渐地恢复了生机。-==网==-
李维正的宝船缓缓靠岸了,码头上,驻守耽罗岛的千户司马彤和两个原住民的代表已等候多时了,李维正下了船,司马彤立刻上前半跪行一军礼道:“司马彤参见指挥使大人!”
“司马将军辛苦了。”
李维正连忙将他扶起,又笑问道:“李成桂有没有派人来找你的麻烦?”
“他们当然会来。”司马彤不屑地说道:“他们一共来过三次,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文官上岛,第一次说感谢我们赶走了日本倭寇,愿意送我们五千两银子作为答谢,要我们撤军,把岛还给他们。”
“那你怎么说?”李正问道。
“我当然说无权做主,要他等大人来了再说,可没几天他们又来了,态度恶劣,限我们三天内离开,否则兵戎相见,我当时就命人把来使赶走了,十天前是第三次来,大约有五艘战船,不过不等他们靠岸,我就放一通火炮把他们吓跑了。”
说到这里,司马彤得意地笑了起来,“人有一个新的发现,保证让高丽再也要不回耽罗岛了。”
“快说,什么新发现。”李维正的落在了旁边两个人的身上,他已隐隐猜到,新发现必然和他们二人有关。
果然,司马彤一指其中一白胡子老头道:“大人,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耽罗国的十七世星主就是耽罗国的国王,高丽人虽占领耽罗岛,却并没有废除他们的国王让他挂着虚名。”
李维正轰然。耽罗国地国王还在。这真是天赐大明也。他连忙拱手对老者笑道:“原来是国王陛下。李维正失礼了。”
老者连忙躬身行礼“敢当。小人叫高平津谢大人赶走日本倭寇。保住了耽罗国地土地和人民下万分感激。”
高平津已经猜到了大明地企图。这个千载难逢地复国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所以在他口中已经没有‘高丽’二字是口口声声提到已经灭亡了近一百年地耽罗国。
李维正见他十分知趣。也不由微微笑道:“国王地汉语说地不错。”
“回禀大人年轻时常去山东。还在济南府住了好几年自从大明禁海后就没去了。这一晃就二十年了。”高平津连忙拉过身边地年轻人。给李维正介绍道:“这是我儿子高岩。”
年轻人上前深施一礼。他不会说汉语。便用高丽语说了几句。旁边他父亲翻译道:“犬子也渴望能去大明学习汉语。希望大人能给他一个机会。”
“好!我一定会禀报朝廷安排耽罗国的年轻人去大明学习。”
李维正欣然答应,他最大的担忧在无意中竟迎刃而解了,心中畅快之极,他看了看耽罗国辽阔的土地,回头命道:“让弟兄们下船,今天大家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我要上岛好好看一看耽罗古国。”
耽罗岛上开始热闹起来,明军从大船上卸载下来五千石米和大量的物资,士兵们纷纷下船,在岛上扎起了帐篷,在海上航行了半个月,大家都渴望能上岸休整,一直忙到黄昏时分,一缕缕白色的炊烟开始在耽罗岛上袅袅升起。
瑶姬是最后才下船,她望着山腰的城堡,久久不肯前行,李维正似乎理解她的心情,他命人给自己也扎了一顶大帐篷,让瑶姬在帐篷里休息,帐篷里瑶姬闷闷不乐地坐在小桌写字,不时停下笔走到帐门前眺望夜空,她显得心事重重,事实上从离开日本开始,她便是这样了,她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惘然和忧虑,真的要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吗?这是她一直在反反复复考虑的问题,她想着自己已经改为夫姓,从此她就是大明朝的媳妇了,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她命中注定的归宿,她就这样劝服自己,可真到了离开日本这一天,她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失落,开始沉默了,此刻,望着故乡的星空,瑶姬有些伤感起来。<<网>>
“大人回来了!”夜幕中亲兵的喝喊声打断了瑶姬的伤感,只见李维正高大的身躯从夜幕中出现,走到她的面前。
“夫君辛苦了!”瑶姬连忙跪下来欢迎李维正回来,这一直是日本女人的传统,其实并不是跪,而是跪坐欢迎丈夫回家,虽然帐篷里没有榻榻米,只有厚厚的地毯,但瑶姬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我不是说了不要下跪吗?”李维正连忙将她扶起来,他细心地发现了她眼角上的泪痕,不由暗暗叹口气,他明白她心中的思乡之情。
瑶姬强作笑颜替他脱去了外裳,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是习惯了,从小父亲回家,我们全家都要到门口跪迎父亲,出嫁后也是这样,以后我会慢慢改过来,可以吗?”
李维正见她的模样儿楚楚可怜,便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眼皮安慰道:“
得你跪来跪去地太累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保惯,我没有意见。”
瑶姬轻轻依偎在她怀中,将脸贴在他胸前,感受着他怀中的安全感,渐渐地,一种淡淡的伤感在她心中弥漫,泪水再一次从她眼角滑落下来。
“夫君,抱紧我!”她的声音哽咽了。
李维正一言不发,抄起她的腿弯将她横抱起来,快步走进了内帐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被褥上,温柔地替她除去了衣服,她丰满而如羊脂白玉般的身体呈现在李维正面前,瑶姬搂住他的脖子,深深地献上了自己的香唇,发出着一种渴盼的梦呓,她渴望能和自己的男人融为一体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感受到自己的归宿。
李维正单手脱去衣服,抱着她躺进了被褥里他没有细语安慰她,而是用激烈的身体语言一次再一次地冲入她体内,俨如掀起了暴风骤雨,任她在极度的快感中噬咬自己的肩膀,指甲掐自己的后背姬忽然死命住李维正的腰,带着一种哭声低泣道:“求你不要抛弃我好好伺候你一辈子。”
李维正没有说,只是用嘴唇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胸脯上温柔地亲吻着、安慰着。
近半个时辰后篷里宁下来,他们开始静静地聆听帐外昆虫们快乐的鸣叫,瑶姬躺在李维正的身上上绯红,眼睛依然紧紧地闭着还在体会那极乐世界般的美感,两人都没有说话知过了多久,李维正在她耳边柔声问道:“还思念故乡吗?”
瑶姬轻轻摇了摇头,“和你在一起,就我最大的幸福。”
沉思了片刻,李维正又问道:“是担心我家里人不接受你吗?”
瑶姬浑身一震,她默默地了点头,这就是她最害怕的事情,她终于说出了心中的忧虑,“我曾听父亲说过,说大明朝的男人娶妾回家,如果家里妻子不喜欢,可以将她赶出门去。”
瑶姬忽然搂李维正的脖子,惊恐地说道:“夫君,我真的很害怕,你知道吗?我怀我生不了孩子。”
“你好好给我听着!”
李维正抚摸着她光的脊背,徐徐对她说道:“我告诉你两件事,第一,在我家里是我说了算,谁也不敢把你赶出去;第二,只要是我李维正的女人,我就会一辈子拥有她,或许别的大明男人忌讳生不了孩子的女人,但我不是,我是一个很特殊的人,我的很多想法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瑶姬紧紧盯着李维正的眼睛,直到从他眼睛读到了一种真诚、一种坚定,她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她快乐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那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妾了。”
“不!应该是从你放弃大内家,回船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妾了。”
第二天一早,李维正带上瑶姬,在耽罗国国王高平津父子,以及近百名士兵的簇拥下,骑马视察耽罗岛的地形,原以为耽罗岛就是一座火山,但越过一座山梁,李维正才发现耽罗岛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火山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向东则是一望无际的草地,一条河流从山顶上蜿蜒流淌而来,消失在远方,草地的尽头则被大片森林覆盖,草地上可以看见一群群马在悠闲地啃食青草。
高平津指着远方的草场,感慨地说道:“当年蒙古人占领我们耽罗国,就是用来养马,所以我们耽罗人世代靠养马和捕鱼为生,我听祖父说,最多时曾养了二十万匹马,都是蒙古马和高丽马****后的改良品种,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千匹了,本来被日本倭寇夺走,明军又还给了我们。”
李维正点了点头,又问道:“现在岛上的原住民还有多少?”
“回禀大人,还有大约九千余人,分别住在七个村庄中。”
李维正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那两千日本妇孺就不遣返回国了,就留在岛上滋生人口,岂不是更好,他苦笑一下便对高平津道:“带我去你们的村子里看看吧!”
“大人请随我来。”
众人骑上马便跟着高平津父子沿着小河向远方的森林而去。
村子大约在十几里外,穿过一片森林,众人来到了一片不大的湖泊前,耽罗人的村庄就位于湖边,是数百座用泥土和木头搭建而成房屋。
“这里就是我们最大的一个村子,约有三千人口,原来叫北斗村,高丽人改名叫它耽罗县,本来有县令和税官年都被日本人杀了,现在由我们几个长老主事。”
高平津带着李维正一行进了村子,不少人跑出来看热闹,大群孩童更是跟着士兵的马前马后蹦跳,准确地说也不能完全叫做村子,高丽人修了几条宽阔的道路,还有一些砖头砌成的房子是高丽人税所了。
高平津领着李维正进了一栋用巨木搭建的大房子,就仿佛土著部落中的祭祀所一样,不过房子里倒是很宽敞光线通亮,一共分为两层,一楼的角落里堆放着草料和谷子,一些妇女在屋子忙碌着。
李维正低头对瑶姬笑道:“你以前来过吗?”
瑶姬脸一红,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以前住在城堡里,他从来不准我出门一步所
耽罗人我都不认识。”
这时,五名老者上前给李维正施礼高平津介绍道:“这几位就是我们耽罗国的长老了,都是岛上的大族,以前高丽人也是要通过我们几个才能统治耽罗岛。”
李维正连忙给他们拱手回礼道:“以后明军不会干涉岛上的事务也不会派官员,耽罗国还是由几位治理时你们国王要接受我大明皇帝的册封。”
高平津给他们翻译了,几个老者大喜纷请李维正上二楼就坐,李维正顺着楼梯走上了二楼,二楼似乎是一个开会的场所,铺着草席,摆着七八张小桌子,众人将李维正请到主席坐下,瑶姬则坐在他身旁,一起享受贵客的荣耀。
几名年轻的少女端着茶杯上来献了香茶,又摆上几盘水果,几个老者还在为刚才李维正的话议论不止,高平津摆手止住了他们,他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十分紧张地问道:“刚才大人说大明皇帝会册封我,真有这个可能吗?”
李维正想了想道:“既然元朝皇帝曾经册封过你们,那我大明皇帝也应该会册封,届时我会带王子前往大明,只是不知能证明国王身份的证据还在不在?”
“在!在!大人稍等。”高平津立起身出去了,不多时,他拿进来一只皮囊,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他拍去上面的灰尘,便从皮囊中取出了几样物品:一本略有点发黄的册子,这是耽罗国的历代星主表,也就是国王世谱;又拿出一方镀金官印,这就是元朝皇帝所赐,然后还有元朝的官服、圣旨,最后他拿出了一柄水晶宝剑,这是象征耽罗王权的星剑。
李维正见这柄水晶剑晶莹透明,没一丝杂质,似乎比玻璃还要透明几分,他心中一动,拾起宝剑仔细打量,他在后世时是严重的近视眼,曾经买过一副号称是天然水晶片做成了眼镜,可并不相信是真的水晶,他总觉得世上不可能有这么透明的水晶,而眼前这把水晶剑似乎比他后世的水晶镜片还要纯净透明,那能否用这种水晶做望眼镜呢?
高平津见李维正出神,便以对这水晶感兴趣,他瞥了一眼李瑶姬,便对自己儿子低声说了几句,高岩出去了,片刻,他端进一只盘子,放在瑶姬面前,里面竟是用同一种水晶做成的一串项链、一支发钗和一副手镯,高平津笑着对李维正道:“这是高丽名匠制作的水晶首饰,就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大人务必收下。”
李维正见水晶材质一般二,他连忙问道:“这样的水晶还有吗?”
高平津笑道:“罗岛上的水晶多得是,各种颜色都有,一直是高丽王室的贡品,只是我们不会加工,所以做成首饰后就显得珍贵了。”
李维正心中大喜,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从自己腰间取下随身匕首,递给高平津的儿子高岩道:“水晶饰品我收下了,这柄匕首也是京城名家所制,我送给你。”
高岩接过这把削铁泥的匕首,喜欢得简直爱不释手,他连声称谢,李维正也笑着将水晶饰品递给了瑶姬,“这是他们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待瑶姬收下饰品,李维正便对高平津道:“我对这种水晶非常感兴趣,你能否带我去看一看?”
“没问题,大人请随我来。
”
一行人离开了村子,浩浩荡荡向盛产水晶的矿藏而去,水晶矿脉就在分布耽罗岛的东南面,其实是火山的余脉,埋藏得十分浅显,拨开上面的荆棘,水晶矿便露了出来,有的呈红色,有的呈紫色,但大部分都是纯净无色,不过大多有杂质,李维正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完全纯净透明的那种。
这时,高岩从后面骑马赶来,他翻身下马,从袋中取出一块水晶,递给李维正,用生涩的汉语道:“送给你!”
这是一块长柱体的极品水晶,长约半尺,厚约三寸,极为纯净透明,放在地上若不注意,竟会找不到它,放在水中,就会和水溶为一体,就仿佛后世的液晶体一般。
高平津走过来笑道:“大人可别小看这块水晶,它是两百年前偶然被发现,一部分制作成了那柄水晶剑,这是最后剩下的一点,至今再找不到第二块,独一无二。”
李维正知道它的珍贵,他连连摆手,不敢接受,高岩见他不要,不由有些生气地向李维正手中一塞,转身便走了,李维正只得收下了它,他走到高平津面前郑重地说道:“我军中也有一些能工巧匠,我会留下几人,让他们教会耽罗人如何制作水晶工艺品,将来把这些工艺品卖到大明去换取粮食和生活物资,让耽罗人除了养马捕鱼外,还能再有一种生存的方法。”
高平津感动之极,他回头给大家说了几句,便率领大家一起给李维正跪了下来,高平津含泪道:“李大人对我们耽罗人的再造之恩,我们耽罗人世世代代不会忘记。”
第一百四十五章 蓬莱纷乱
大明官途第一百四十五章 蓬莱纷乱
整两天后。HAO123小说网更新迅速(╰→^),小说齐全★船队起航。继续向渤海方向驶去。这时船两路。一路由千户杨帆率二十艘战船和三十艘已经空舱的货船南下长江口。准备参与运送军粮任务。而剩下的船只则由李维正率领。先返回蓬莱港。然后按照朱元的命令。将军货所的三万两银子运到天津卫。作为北御蒙古的军费。至于大内义弘赔偿的三万两银子。则禀报了朱元璋后再说。
这天上午。船队终于驶进渤海了。李维正兴致勃勃的来到船首。用他刚刚制成的望远镜察海面上的况。这个望远镜是由他军中的能工巧匠用他的的那块极品水晶做成。李维正还记的高中上物理课时做的实验。一块凸透镜做镜。一块凹透镜做目镜。然后他用最小巧的手改造成镜筒。几经调试。便做成了后来的伽利略望眼镜。效果十分好。能清晰的看见海面上十余里外的物体。
单筒望远镜的制成轰动一时。几所有的军官都争先恐后一睹它的魔力。人人都为之咋舌。所有人都毫无异议的称它为千里眼。那块极品水晶最后一共只做成五副单筒望远镜。一副最大的留给耽罗岛防御高丽。一副交给宝船眺望员专用。另一副准备进献给元璋。而李维正作为指挥官自己使用一副。但他却留了个心眼。将第五副最小巧。效果也是最好的单筒望远悄悄私藏了起来。对众人说夜晚观察时不小心掉进了大海惹来大家一片遗憾之声。维正向大家保证。等采出好的水晶后。一定多做几支。这才平息了众怒。但他也知道。高岩送他的那种极品水晶是很难再世了。即使再找到上好水晶。做出来的望眼镜也不会有眼前这五副的效果。
“大人让我也看|吧!”
李维正回头。只见永国站在他的身后。眼中充满了渴盼。李维正将千里眼递给他笑道:“看千里眼就去当眺望员。保准你看个够。”
赖永国嘿嘿一。他接过千里眼闭起一只眼向海面上望去。海面上似乎看不到什么。他又慢慢望向天空的太阳被李维正一把摁住。“我说过了。不准看太阳。会灼伤你的眼睛。”赖永国吓的忙放下来。又继续观察海面。李维正见他看的上瘾。便笑道:“你慢慢看吧!我先回舱。”
他刚走两。永|忽然大喊起来:“大人。有船!”
这时杆上也传来眺望员的大喊:“大人。发方有民船。”
李维正一怔渤海怎么会有民?他冲到船边。他一把夺过千里眼。向北方海面上望去。他也看见了。果然是一艘民船。他清晰的看见民船上装载有货物。几个人正紧张的向这边探望。船队浩大被他们发现了。
看他们的装束。分明就是大明李维正不由惊讶之极。他这是第一次在渤海看见大明的私船。在严酷的海禁下。竟然还有人敢出海走私。尽管李维正不想过问。但作为指使。不管就是的失职。
李维正立刻下脸:“速派人去将他们给我抓来。”
艘战船向北而去半个时辰后战船拖着艘小货船回来了。几个当事者被押上了宝船跪下!”士兵们将他们推到李维正面前跪下。
一名士兵禀报道:“大人。货船满了粮食。他们是从高丽走私粮食。”
李维正打量他们一。一共有五个人。最小的一人看样子只有十五六岁。按朱元璋颁布的海禁令。私自出海者。一律斩首。他们都十分惊惶。纷纷跪倒在李维正面前哀求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违禁走私。真是不想活了吗?”
“大人。我们不敢违禁。可是不这样十几万要被饿死了。”一名年纪稍长的渔民哭泣。
“这是怎么回事?”维正诧异。连忙问道:“给我老老实实交代。一个字不准隐瞒。”
“大人。从去秋开山东半岛就滴雨未下。今年春天旱情加重。饥荒开始蔓延。蝗灾又起。开始斗米一银。到后来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了。听说青州府那边还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状。我们蓬县这边挤进了十几万难民。全靠官府-日粥度日。但后来蓬莱县的粮食也快没了。眼看十几万人要饿死。赵知府无计可施。便命我们出海捕鱼。再去高丽买粮。”
“等等!”李维正忽然听出了端倪。他望着四人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是赵知府命你们这样做吗?”
几人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他们皆低下头。不敢再吭声。李维正已经完全明白过来。这必然是赵良成的决定。只是蓬莱水师怎么不管。鲍信和赵良成可是一直关系不和。他们居然能达成一致?让他着实想不通。“带他们下去。命船队加速。尽快返回蓬莱港。”
两天后。船队终于到了阔别近三个月的蓬莱水城。船队靠港。士兵们纷纷下船回军营休息。一百名耽罗国选派来的少年也下船去休息了。军中也有几个懂高语的士兵。便做他们的翻译。
李维正下了船。一名等候在岸边的百户上前参见。“属下参见指挥使大人。”
李维正见副千户鲍信没有前来迎接。便冷冷的问道:“鲍副千户呢?他哪里?”
“回禀大人。鲍副千户昨天正好去济南府了。好像齐王有召见
”
李维正见左右无外人。立刻压低声音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放渔民外出打鱼还放纵走私!”“大人。这是鲍副千户的命令。属下只能听令。”百户迟疑一下。吞吞吐吐道:“其实我们已经两个月没有出海巡逻了。鲍副千户说现在倭寇不会来袭。”
李维正勃然大怒。两个月没有出海了。军务岂不是全部荒废。他按耐住内心的怒火。命令:“现在立刻派人出海正常逻不准渔民再出海打鱼。
”
“是!”百户跑去安排。李维正又叫住了他。“告诉弟兄们不要伤人。把渔民赶回来就是了。”
蓬莱水城的巡船开始出海了。李维正命人将姬送到自己府上。他则带着数十名亲兵前往知府衙门问罪。
李维正在时数月后再回到蓬莱县城。此时的蓬莱县城已经不是他离去时的干净清静。街道上到处都脏乱不堪充满了一种刺鼻的鱼腥味。随处可见面黄肌瘦的难民正扶老携幼前去粥点。一个月前。朝廷又紧急调拨了一批粮到登州府。是远远不够济灾民。只能靠官府秘密派人出海捕鱼。走私粮食。才勉强让十几万灾民存活下来。
李维正从府衙门前的广场路过。他探头看了看里面的情形。只见三个公人异常忙碌一人收牌验牌。一人舀粥。另一人则将一小段好的鱼放进粥碗里。后面的每一个人都瞪着大锅里剩下的一点点鱼肉。唯恐轮到自己就没了。一名`人忽然看见李维正。他吓的脸色大变。急忙要跑去禀报。李维正却一甩马鞭指住了他令道:“继续粥不准离开。”
他一催马。手|直向衙门去。
自从两个多月前决定下海捕赵良成几乎每天都在精竭虑中渡过。刚开始他十分害怕事情暴腾。但随着海中捕捞的鱼和走私米拯救了大量的饥民。他的心也随之平静了。就算他因此获罪。他也无怨无悔。
赵良成此时在衙|内批阅公文。忽然一名衙役慌慌张张跑来禀报知府大人大事不好。指回了正在大堂内等候。”
“我知道了。慌什么!”赵良成放|笔。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该面对的事情。终于来。
他整理一下衣冠。慢走到大堂上。只见李维正站在明镜高悬的牌下。背着手。面沉如水。他连忙上施礼道:“下官赵良成。参见指挥使大人。”
“赵知府。你可知?”李维正没有看他。只冷冷的问道。
赵良成叹了口气道:“人。这里不是说话之的。请随我来。”
李维正冷笑一声。随他进了二堂。赵良成关上门。他忽然“扑通”跪倒在李维正的面前。哀声求道:“请指挥使大人放我一次。”
李维正明白他的意思。他后退了一步。平静的说道:“知府大人。我是在海上拦截派出的走私船。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违抗海禁下海捕鱼。还派人走私。你以为我替你瞒住。你就能逃脱罪责吗?”
赵良成轻轻摇了摇头道:“大人。我不是为自己。违抗海禁的罪责我会一人承担。只是大不知道要养活十几万人的艰难。我竭尽全力。可还是死了一万多人。已经无计可施了。只恳请大人能睁只眼闭只眼。让我们继续出海。熬过这次灾荒”
“你为什么不向朝廷求救。非要而走险?”
“我们怎么不向朝廷求救。朝廷也送粮食过来。但根本就不够。布政使大人说朝廷也有难:。让我们自己想法困难。我们想到的法子只有下海捕鱼。只有向丽买粮!难道还要人吃人不成?”赵良成的声音慢慢提高。变的悲愤起来。
李维正盯着他。半晌才问道:“你哪来银子去高丽买粮。你私开官库吗?”
“不。这是灾民们凑了近万两银子。去高丽买粮。”
“你就不怕有人弹你私贪吗?”
“私贪?”赵良成忍不住仰天狂笑不止。
“你笑什么!就算不贪。你又如何证明自己清白。”
“我当然能证明!”赵良成笑声一敛。他异常悲凉的说道:“我父母都是因为病饿而死有这样私贪的知府吗?”
“什么!”李维正一把将他揪了起来。厉声喝道:“带我去你家里看看。”
眼前的情景让李维正惊呆了。所有的房间都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张大床和几床破子。的摆着几个大碗。穿着满身补丁衣服的知府夫人正抱着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坐在床边呆呆发怔。看见李维正进来。她忍不住扭过头低声哭泣起。
赵良成在后面叹口气道:“大人。我一两银子也没有私贪不仅如此。我把家里所有的物都运到高丽卖掉了。求大人看在百姓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
赵良成的妻子也带着孩子跪了下来。“大人。请饶过我家老爷吧!他为了百姓。也实在是有办法了。”
“饶了我爹爹”
李维正的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湿|了他长叹一。快步走出了房间。走到一个角落。他将脸上的泪水拭去。背着身子对赵良成道:“我可以不告发你。但你不能再出海捕鱼了。更不能走私。我不能让你这样的好官这件事上。码头的船上还
千石稻米。我可以先给你灾过几天我再写信给太他帮忙。”
“多谢指挥使大人”赵良成深深行了一礼。他有些急不可耐的要去码头看粮。
李维正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叫他道:“鲍副千户为何会让你下海?”
赵良成的脸上腾出羞愧之色。他低下头无奈的说道:“为了民船能下海。我用百姓集资的粮款向他赂的三千两银子。换的他的沉默。这是我人生的污点我一辈子也无法洗刷掉了。”
李维正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取出令牌交给一名亲兵毅然下令道:“传我的命令。船上的粮食都移交给的方灾。从今天开始。不准一艘民船下海。违令者。杀无赦!”
说完。李维正不理会赵良成转身大步走了赵良成呆呆的着他的背影。一颗浑浊的泪水顺着他的脸庞滚落下来。
李维正走出府衙门他长长的吐出了胸中的闷气。立刻吩咐手下道:“去军营找一些家和生活物品给赵知府家送去。每天再给他家里送一点米。”李维正心万分感。说实话。赵良成这样的知府虽让人敬佩。却不值效仿。他李维就办不到。若发生什么事。他一个要保的肯定就是自己的家人。若连自己家人都|不了。这样的人唉!不提也罢。
李维叹了口气。身上马。他脑海里开始迅速思索怎么替赵良成隐瞒此事。这件事决不能让朱元璋知道。否则赵良成就难逃一死了。应该是一个窝案。在蓬莱县的各级官员都应参与其中。从内部爆出的可能不大。李维正担心的还是副千户鲍信。此人背景太复杂。现在或许是因为三千两银子的好处而不声。一旦他与的上的矛盾再次尖锐。他极可能就会落井下石了。只是鲍信正好去了济南府。一时还探不到他的口风。
李维正一边走一边想。路过一巷口时。他忽然听见有人在狂叫吼骂。李维正勒住战马。只见巷子里仓皇跑出出几名军士。其中一人是负责后勤的张百户。他一下子想了起来。下自己让他们把周明送回家去。莫非周明出事了?
他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问道:“们怎么在这?”
张百户忽然到李维正。他吓了一跳。连忙道:“大人。周明的父亲在一个月前死了。周明发疯了。”
话音刚落。只听一大喊。一个男子光着上身。手中抡一把菜刀冲了出来。他披头散发。眼通红。正是被李维正撵回家的周明。他突然看见李维正。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直扑上来。“李维正。我要杀死你!”
“大人当心!”几个亲兵一拥而。夺下周明手上的菜刀。将他死死按在的上。
周明一边挣扎。一含糊不清的喊李维正。你把我骗走。害死了我父亲。我不会饶过你。”
“大人。他好像有点失心疯了。
”张百户心有余的说道:“他听说父亲的死讯。足足呆痴了一刻。就大喊大叫起来。要杀人。幸亏我们跑的快。”这时。两名士兵将一妇人带上来。这是周明-子。她上前跪下来。哀求道:“求大人过我丈夫。”
李维正给亲兵使了眼色。命他们将周明放了。随即柔声对周明妻子道:“你放心吧!我会为难他。我来问你。周明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妇人面腾难色。半回答不出来。后她只的低声道:“回禀大人。我公公买了几块假粥牌去领粥。结果被人识破了。衙役将他游街示众。他回来后当天晚上就上吊自杀了”
李维正见她脸色羞。心中明白。恐怕不是买的。而周明的父亲自己做了假粥牌。但不管买还是做。这件事确实不能说衙役做的不对。毕竟事关十几万人的活命。他沉思一下。便对张百户道:“给周明的父亲找一块好的重新安葬。再给他家里留五百两银子。二十石米。算是周明去日本的补偿。”
周明的妻子激动的连连磕头。她又去拉周明下跪。但周明却哼了一声。斜眼望着天。毫不理睬李维正。李维正不在意的笑了笑。又对他道:“我还是那句话。虽然你不适合替我做事。但只要你能考上举人。我一定会推荐你为官。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便带着手下离去了。走到巷子口却听见周明在背后狠狠的“!”了一声。亲兵怒。转头要冲回去。李维正却一摆手。止住了他们。冷着脸道:“不要管他了。我们走。”
一行人走到城门口。维正猛的住了。见几个送瑶姬回家的亲兵带着倩倩走进城来。几个亲兵正给她说着什么。倩倩忽然看见了李维正。她高兴跳了起来。"大哥。我还去码头找你呢!原来你在这里。”
李维正翻身下马。走上前惊讶的问道。“倩倩。难道你没有回去吗?”“不是!我们昨天刚到。大姐。苏童老祖母。有你的两个小宝贝都来了。”
李维正大吃一惊。他愣了半晌。忽然拉着倩倩的手便向自己的府第-而去。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小说网,.net,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六章 齐人之福
李维正回到家,家里立刻沸腾了,此时家里住满了人,几个亲兵,叶家带来的丫鬟仆人,叶家老太太,紫童、苏童、倩倩,两个小小娘,还有刚进门的李瑶姬,使得原本冷清的府中变得热闹非常,叶紫童听说丈夫归来,她竟哭着跑了出来,也不顾外人在场,一头扑进他怀中放声大哭,他们的路走得坎坷而曲折,紫童进李家的门整整一年了,可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却还不到十天。<<网>>
李维正抚摸着她削瘦的肩膀,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不安,既为和她长时间的分离而愧疚,同时也因为自己找了别的女人而不安,他搂着她低声安慰道:“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紫童慢慢平静下来,她这才想起倩倩和众亲兵都在旁边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擦去眼泪,望着丈夫被海风吹得黑瘦的脸庞,她十分心疼地道:“我没有受苦,苦的是你,从广东到日本,你就一直奔波在外,从来没有享受到家的温暖,我会好好伺候你。”
李维正心中一阵温暖,却忽然想起了瑶姬,不知道她有没有进府,他扫了一圈,却没有看见她,他向倩倩施了个眼色,倩倩却摇了摇头,飞快地进屋了,紫童以她女人的敏感,立刻感觉到了丈夫的一丝变化,她见旁边人多,便微微一笑道:“你是在找瑶姬小姐吧!我已将她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
李维正尴尬地挠了挠头,又连忙道:“对了!我的两个小宝贝呢,我要看看她们。”
“我带你去!”紫童着他手,快步向内院走去,走过一段茂密的葡萄藤下,李维正见前后无人,立刻低声道:“你听我解释。”
紫童手一翻长长的指甲进了他的肉里恨恨道:“我才不听你什么解释呢!背着我去找个日本女人回来,看晚上我怎么收拾你。”
李维正心情下子变得沉重起来,这些女人表面上都似乎大度宽容,实际上全不是那么回事至连紫童也是这样,紫童停住了脚步,看着他阴沉着脸由陪笑道:“大郎,别这样,我只是给你开个玩笑,她也蛮可怜的了我居然下跪。”
她见李维正依然沉默不语,她嘴撅,甩掉李维正的手,不高兴地背过身子道:“我已经替你收下她了,你还要我怎么办?”
李维正叹了口气道:“这事是我没有克制住自己。是我不对后再也不会了。”
紫听他认错了。她地眼中也忍不住涌出了笑意假装幽幽一叹道:“哎!我又有什么资格决定你地选择呢?我又不是你地正妻。你现在可是堂堂地三品大员惹你不高兴了。回头就把我赶出府去。”
李维正把抓住她地肩膀些粗暴地将她扳过身来。凝视着她地眼睛道:“谁说你不是我地正妻。在我心中你就是我地妻子。就是这个家地女主人。”
紫童心中十分感动。她依偎在他怀中。深情地注视他道:“大郎。做不做你地正妻我真地不在意。可是我很想能坐一次花轿。和你拜堂成亲。”
李维正郑重地点点头道:“好!等我稍微空下来。我带你回老家。再风风光光地娶你一次。”
“大郎”紫童脸色晕红。她将脸贴在李维正地胸前。李维正双手搂着她柔软地腰肢。感觉到她已经完全恢复了从前地苗条。他心中一荡。低头向她唇上吻去。紫童也扬起脸婉转相迎。
就在这时,“咳!咳!”两声,葡萄藤外面忽然传了咳嗽声,吓得紫童一把将李维正推开,连忙拉了拉衣服,她狠狠瞪了李维正一眼,埋怨他不分场合,她快步走出葡萄架,只见倩倩背着手,神情扭捏地道:“大姐,小妞妞要娘,哭得要命,祖母让我来找你。”
紫童一惊,她也顾不得李维正,匆匆忙忙向内堂跑去,李维正却走上来,在倩倩脑袋上轻轻一敲,笑道:“你来多久了?”
倩倩‘哎呦’一声,抱着头委屈地说道:“人家才没来多久呢!你要解释的话,我根本就没听到。”
完,她狡黠地一笑,向李维正眨眨眼,“要不要我给你缝两个垫子,晚上下跪时舒服一点。”
“你这个家伙!”李维正又好气又好笑,拉住她的手腕,装着要打她的样子,倩倩吓的连忙求饶道:“大哥,我不敢了,我今晚陪紫童,安排你和日本新娘子体会新婚之情,如何?”
李维正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唉!早知道你的嘴巴这么厉害,当初就让你做哑妹算了。”
想了想,他又问道:“倩倩说真的,你告诉我,瑶姬进门到底有没有和紫童发生矛盾?”
倩倩的脸色也严肃起来,她郑重地对李维正道:“大哥,这话你只能问我这一次,以后不能再提,否则你会伤害到大姐,你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她,大姐对瑶姬很好,不仅给她安排好房间,又怕她不适应,还陪她说了好久的话,我只听到一句,大姐说很感激她在船上照顾你,瑶姬都感动得哭了,你还给大姐摆脸色,你啊!”
李维正默然,他忽然拍了拍自己的头笑道:“好吧!你去给大哥缝垫子,晚上给老婆下跪赔礼。”
倩倩‘噗嗤!’一笑,拉着他便向里屋跑去,“快去看看你的两个小宝贝吧!估计你都不认识她们了。”
房间里,叶紫童正抱着小女儿给她喂奶,她轻轻地拍打着孩子,嘴里哼着歌谣,见李维正进来,她嘘了一声,示意轻一点,不要惊着孩子,李维正点点头,轻手轻脚地来到小女儿面前,疼爱地看着正闭眼吃奶的女儿,孩子已经五个月大了,和离开时已完全不同长得珠圆玉润粉可爱,小脸蛋紧贴着母亲的**,小手捏成拳头。
紫童见丈夫喜爱孩子,她心中十分宽慰忽然,她意识到什么,脸一红手将衣襟拉下,遮住了**,向有点不怀好意的李维正瞪了一眼,又指了指里屋道:“还有一个在里屋呢!”
李维正拉长鼻槽点点头,却趁她不注意,在她**上迅速摸了一把,孩子顿时被惊醒,大哭起来,吓得李维正举起双手命似向里屋跑去,不料两个小家伙有心灵感应,外面一个哭了里面一个也跟着哭了起来,让李维正进退不得。
他只得蹑手蹑脚进了里屋苏童正坐在床边抱着另一个大哭的姐姐轻哄,忽然见李维正进来,吓得她站了起来,低头道:“大郎,你回来了。”
本来,小姨子见到姐夫是开几句玩笑,然后再拉着衣服讨要红包,可是这个小姨子却不是一般人,她才是李维正真正的未婚妻,叶苏童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她见父亲承认了大姐这门亲,却没有提给自己解除婚约一事,而且也不向李家提出将大姐明媒正娶,她便知道父亲也不想取消自己这门亲
且这次祖母提出要一起来蓬莱,谁都知道祖母的真实自己身上,可父亲并没有反对,这就更说明父亲是想姐妹双嫁,也就是说,李维正早晚还是她的丈夫,除非他要悔婚,不娶自己了。
因此,苏童此时见到李维正,却比从前更加羞涩,就像做贼一样,心中怦怦直跳,李维正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笑道:“我把外面的小妞妞弄醒了,怎么里面的大妞妞也哭了。”
苏童抿嘴一笑道:“她们是孪生姐妹,当然是一个哭,另一个也跟着哭,很有趣的,有时候隔了几个房间也会这样。”
李维正见孩子哭声不停,他连忙伸手道:“让我来抱她哄哄吧!”
“好的,大郎小心点。”苏童将正在轻哭的大妞妞小心递给他,但李维正却笨手笨脚,抱孩子时一把握住了苏童的手背,苏童一惊,又不敢丢手,只得扭过脸去不敢看李维正,满脸羞得通红。
李维正并不是意的,他握着苏童的手背,想放也不敢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将孩子抱稳了,他连忙对苏童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苏童低下头,轻声道:“没关,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大妞妞很乖,你好好陪陪她,我去给你倒茶。”
完,苏童飞地向外屋跑去,跑到门口时她却停下来,用手背冰了冰脸,这才出去了,李维正低头望着自己的孩子,出人意料的是,孩子到了他怀中,居然不哭了,睁着乌黑滚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李维正用手指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笑道:“秋秋还记得爹爹吗?”
家伙挥动胳膊,竟‘咯咯!’地笑了来,李维正心花怒放,他将小家伙一把高高举起,也和女儿一起纵声大笑起来。
叶老太太因为长途跋,到蓬莱后竟病倒了,医士诊治后说问题不大,只需吃点药,再静养几天便好了,李维正见过了妻女,便来老太太的房中探病。
让维正没有想的是瑶姬竟坐在老太太身旁陪她说话,见李维正进来,瑶姬连忙站了起来,笑着向他眨了一下眼,李维正见她表情轻松,这才放心下来,他连忙跪下行礼,“孙儿维正向祖母请安!”
“好!好孩,做了大官也和从前一样,祖母很喜欢,你快起来。”
叶老太太挣扎着要坐起来,瑶姬连忙上前扶住她,老太太坐起身笑道:“大郎,这个日本女孩很善解人意,心肠又好,你是有福气的人啊!”
瑶姬不好意思地连忙说道:“老祖母,快别这样说,我看见老祖母就想到了自己的祖母,你和她一样慈祥、善良。”
老太太高兴地呵呵大笑,却一下子剧烈咳嗽起来,瑶姬连忙轻轻替她捶背,老太太摆了摆手,“谢谢了,我不碍事,你先去吧!我想和大郎单独说几句话。”
“是!”瑶姬行一礼,又深深看了一眼李维正,下去了。
待她走了太太才叹口气道:“这孩子其实很可怜知道她是在刻意讨好我,生怕我们不喜欢她,女人啊!这一辈子只能依靠男人,大郎要好好待她。”
李维正默默地点了点头,老太太又苦笑了一声道:“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跋涉千里跑来看蓬莱仙岛起来都让人笑话,可明眼人都知道,我这趟蓬莱之行,完全就是为了小孙女。”
到这里太太看了一眼李维正,见他表情平静,便又继续道:“按理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这个老太太有必要掺和什么,可我心里太清楚了,我那儿子功利太强想把女儿当作自己仕途的铺路石,上次是詹徽的儿子一次因为太子举荐得到户部侍郎,他便对与李家的婚约不作声了可哪天你的仕途出现坎坷,说不定他又要变卦样变来变去,不仅丢叶家的脸,也误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我要在入土前把小童童的事情安排好,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还愿意依照婚约娶小童童吗?”
李维正半天没有回答,说实话,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叶苏童可不是像瑶姬那样,说纳就纳,说得直白一点,苏童与他自幼定亲,有婚书约定,其实就是他的正妻,可如果娶妹妹为正妻,姐姐为次,于情于理似乎又说不过去,如果在一年前,他或许会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但时隔一年,他也渐渐成熟了,他知道家庭对于他将来发展的重要性,如果不慎重考虑,就将会留下永不安宁的种子。
李维正沉吟良久,便徐徐说道:“这件事请老祖母容我考虑。”
叶老太太欣慰地笑了,她从李维正身上看到了一个成熟的男人,一个完全可以信赖的孙女婿。
看望了老太太,李维正又来到了书房,他要紧急给朱元璋写一份报告,请求将从大内家得到的三万两银子和六千石米留给登州府赈灾,虽然稻米他已自作主张给了赵良成,但请示报告还是得写,并要在报告中说明他自作主张的原因,朱元璋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他进了书房,并没有着急提笔,而是敲了敲窗子,‘咔’地一声轻响,十三郎从窗外跳了进来,他一躬身道:“请大人吩咐!”
“我要你去杀一个人。”李维正冷冷吩咐道。
“大人明示。”
李维正把周明家的地址给他,对十三郎道:“此人叫周明,左眉上有一颗大黑痣,我已派人盯住了他,现在不要动手,等夜深人静后,你把他给我杀了。”
“是!”十三郎接过地址,一跃跳出窗子,瞬间便消失在远方。
李维正今天终于对周明动了杀机,此人随自己去日本,知道了很多事情,如果他能老老实实,或许自己还能饶他一命,偏偏他今天对自己起了恨意,为了防止万一,还是要把此人杀掉才能放心。
他见十三郎走远,这才坐下来铺开信纸,他提起笔,沉思了片刻,开始给朱元璋写报告。
夜幕悄悄降临,纷乱的一天终于结束了,众人在老祖母的病榻前陪她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回了房,李维正心中却有些为难,今晚他当然应该和紫童在一起,可瑶姬那边他又有点放心不下,毕竟今天是她的第一天进门,她的心情一定格外复杂。
李维正想了想,便决定先去看一看瑶姬,瑶姬的房间安排在西面靠紫童住处的一座小院里,但还没有完全收拾好,今晚她暂时住在东面的院子里,李维正走过一座小桥,来到瑶姬的房门,却隐隐听见里面有倩倩的笑声,李维正一怔,不由放慢了脚步。
“倩倩,谢谢你今晚来陪我。”
“瑶姬姐,你别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我那大哥粗心得很,他是不懂女人的心情,你可别怪他。”
“我怎么会怪他呢!
好好陪陪妻女,我今晚正想学习汉语,你来教我,
“好的,等我回去拿几本书,马上就来。”
门外的李维正连忙跑过小桥,闪身躲进了竹林里,门开了倩从房间里出来步向小桥这边走来。
“倩倩!”李维正低声喊住了她。
倩倩见他在竹林里,笑道:“你是来找瑶姬姐,她就在房里,你快去看看她吧!”
李维正摇了摇“有你陪她就行了,我就不去了,我要赶去紫童那里。”
倩倩见他两头为难由摇头笑道:“可怜的大哥,那你就快去吧!”
“那我去了,今谢你替大哥想得周到。”李维正说完,便飞快地跑了。
倩倩见他跑得狼狈中叹了口,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也是妻妾成群,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替自己的女人考虑过,相比之下,大哥要好得多了。
今晚的紫童格外紧张然她已为人妻、为人母,但她却几乎没有房事的经验唯一一次对禁果的品尝后,她就再也没有了机会有花轿和洞房的渲染,没有母亲事先的细细教导切就悄然而至。
她:期盼,又害怕,更多的却是羞涩,就仿佛一个新娘子终于要遇到的这一天,吃过晚饭,她借口要照顾孩子,早早躲进了房内,她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羞涩,唯恐被姐妹们看出来嘲笑她。
随着天_越来越黑,她的心也越来越紧张,孩子早已经交给乳娘照看,紫童呆呆坐在铜镜前发怔,梳妆台放着各种脂粉、眉笔,若在从前这些化妆用物她是嗤之以鼻的,可是当她真正成为一个妻子,有了所依赖的男人后,她也不自觉地开始考虑容貌,考虑男人的喜好,尤其当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一种抚养孩子的责任压在她肩头,她也开始慢慢转变了,不再像从前那样任性和随心所欲。
紫童拿起一支眉笔轻轻地勾勒眉尾的线条,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眉毛有点粗,不像妹妹那般纤细秀美,她的嘴也略嫌大,也没有妹妹那样丰满小巧,紫童叹了口气,将眉笔放下了,郁郁不乐地走到窗前,望着院子里枝繁叶茂的大树,各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在想什么呢?”
身后竟传来了李维正的声音,随即她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男人气息,紫童一惊,连忙回过身惊讶地望着他,“我怎么没听见你的脚步声?”
李维正将她搂进怀中,亲了亲她的脸笑道:“我来了好久了,见你在化妆便不敢打扰你,我感觉你好像心事重重,这是为什么?”
紫童低下头,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有一种莫名的惆怅,或许是因为白天太兴奋了,晚上平静下来的缘故。”
“是不是因为苏童的事情?”李维正凝视着她的眼睛道。
“不是!”紫童摇了摇头,她有些烦躁地挣脱了他的手,走到窗前,呆呆地望着大树,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一直愧疚于小妹,若不是我,你和她就应该成亲了,可是就因为我的插入,使得你们之间的婚事多了很多波折。”
到这里,紫童转身凝望着李维正,诚恳地说道:“大郎,我希望你能早日娶了苏童,以减轻我的罪孽。”
“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就顺其自然吧!”
李维正笑着伸了一个懒腰,走进里屋,在床上躺了下来,他闭上眼睛,舒服地叹道:“还是陆地好啊!让人心里踏实。”
紫童走到他边坐下,一边轻轻地给他揉捏腿和肩膀,一边笑道:“你今晚怎么不去陪陪瑶姬,她初次在大明,一定很希望你在她身边。”
“倩倩在陪她呢!再说,我们夫妻多久没见了,总归要和你在一起。”
“呸!你还知道我是你妻子吗?”
紫童见他想着自己,心中一阵甜蜜,她望着丈夫黝黑削瘦的脸庞,不由对他充满了怜惜和疼爱,她知道他一个人在外面的苦处,想着他为了保护自己和孩子、以及这个家的辛劳和压力,渐渐地,紫童对他背着自己在外面找女人之事也放下了,忽然,李维正坐了起来,搂住了她的肩膀,紫童脸上飞过一抹晕红,羞涩地低下了头,却没有躲开。
“还记咱们一起去龙门所吗?”李维正温柔地说道。
紫童将头枕在他肩上,她轻声道:“每一个点点滴滴我都记得,它们就像发生在昨天,可有时候想起来,却又觉得已经过了多少年。”
“我也有这种感觉,等到我们老了以后,我们再回忆它,或许又会觉得它们才刚刚发生。”
紫童握着丈夫的手,她没有说话,又想起了大郎对她说过话。
‘我在想什么时候我们住到一座云雾缭绕的山中,带着我们的孩子,抛弃人间的一切争念,全身心地融入大自然中去,与鸟儿为伴、与山兽为友,去过一过那神仙般的日子。’
不知不觉,她的目光有些痴了
李维正轻轻扳过她肩膀,低头寻找她的香唇,两唇相接,紫童搂住了他的脖子,忘情地亲吻着她苦苦等候的男人,不知过了多久,两唇分开了,李维正凝视着她的眼睛,柔声道:“今晚给我,好吗?”
紫童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一刻,她渴望着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爱人,李维正将她拉了起来,一边脱去了她的衣裙,一边跪下来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紫童闭上了眼睛,轻轻抚摸着爱郎的头,她的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障碍,过了良久,却感觉他没有了动静,她不由睁开了眼睛,见他正满眼惊叹地望着自己的身子,紫童不由羞涩地问道:“我美吗?”
“美得简直无以伦比,这是属于我的吗?”
李维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生了孩子,变得成熟了,却更加丰满白晢,她细长的腿,她柔软苗条的腰肢,她滚圆的**以及高耸上翘的胸脯,再配上她高挑的身材,一切都完美无缺,简直就是造物者的杰作。
李维正心荡神摇,他迅速将房门反锁,吹灭了灯,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有些急不可耐地将她抱进床内,紫童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娇嗔道:“今晚不准你像上次那样猴急,我要你慢慢地来,要温柔地对我。”
“我会的!”
帐帘放下了,大床里渐渐传来紫童娇喘呻吟之声,春意盎然,时隔一年多,他们再一次地水乳交融了。
在离他们不远地另一个房间内,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宝贝正头靠着头,香甜地沉睡着,她们似乎也明白父母的久别重逢,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安静过。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远方来客
shuyaya.com/DownFiles/Book/8/8317/2009/12/17/20091217122739515.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