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言难尽的穿越
夜晚，城市明亮的霓虹闪烁下，天上的繁星都要掩面退却，唯有明亮的圆月，还在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城市中人流来往如梭，即便此时已是深夜，依然不见断绝。
加班过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家中的、白天睡足了晚上出来享受夜生活的、双眼泛光出来寻花猎艳的，各种各样的人夹杂在一起，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人生百态。
“喂！你看天上，那是什么？极光吗？”
即便是很少有人会抬头看天的现代都市之中，就也还是偶尔会有人能够凭借自己敏锐的洞察力（或者也可以说是很闲），透过霓虹的遮掩，注意到天空中的异象。
“你在说什么梦话，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极光……我靠！真的是极光！”
双眼圆瞪、嘴巴微张，此人在同样注意到空中的异象后，心中对于同伴文盲发言的不屑，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好美。”
夜空中的美景，简直刷新了此人对于‘美丽’这一概念的认知。他敢拍着胸口保证，网上那些所谓美丽极光的图片，与现在眼前这一幕美景相比，简直连提鞋都不配。
“是呀，真是太美了。”
另一人同样沉醉于‘极光’的美丽中不可自拔，下意识地赞同道。
渐渐地，两人的异样，同样吸引了道路上其他人的注意，众人皆好奇地抬头向着天空望去，然后不出意外地，也同样陷入到了沉醉之中。
相似的一幕，在世界各地都有上演。而沉迷于美景之中的众人所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一刻，全世界有整整100万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
……
‘嗡~~’
‘啪！’
‘嗡~~’
‘啪！’
‘嗡嗡嗡~~~’
‘啪啪啪！’
‘……’
‘嗡~~’
“还有完没完呀！就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
漆黑深邃的夜空下，借助着天空明月洒下的光芒，隐约能够看到，一名男性的身影正在草丛中无能狂怒地跳着脚。
跳了一会儿，或许是累了，只见男性平静了下来，佝偻着腰站在草丛中，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衰败的气息。
“唉~！这都叫什么事儿嘛。”
林天涯用力捂住脸，防止自己的眼泪不小心掉落。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他都这么大岁数了，不管遇到多么艰难的处境，都决不能流泪！
除非实在忍不住……
那么，林天涯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让他忍不住想要落泪呢？
很多人可能都已经猜到了，没错，林天涯他穿越了。
其实吧，对于穿越这件事情，林天涯本身并不反感，不如说还有些窃喜。毕竟他几十年来一事无成不说，根据脑海中莫名出现的信息，他在2个月之后就还是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或者说，是现实世界的。
所以问题其实并不在穿越这件事情上。
问题在于，他，是后半夜穿越的……
这就灰常尴尬了呀有没有！
得亏了这边现在也是深夜，周围别说是人影子了，就连鬼影子都没有一只，不然，他怕不是立刻就要被抓起来了。
毕竟在现代社会，裸奔可是违法的。
‘夭寿呀~！’
Orz
另外，还有一件值得庆幸的是，这边现在的气温并不低，应该是正处在夏季，这让林天涯避免了被冻死的厄运。
不过，即便是盛夏时节，大晚上的，在荒郊野外只穿一条染血的内裤裸奔，就也还是会有些冷的。所以林天涯才来到了这处草丛，希望能够借助草叶阻挡一下夜风，让他能好好整理一下脑海中被灌注的信息，研究研究自己现在的处境。
可谁承想，草丛中的原住民们竟然如此的‘热情好客’，真的是一会儿都不许他清净。
无奈之下，林天涯只能选择离开草丛，走到了一旁的小路上。
“啊痛！”
林天涯龇牙咧嘴地抬起脚，用手揉了揉之后，才继续迈步向前。
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很是荒凉，几座黑洞洞的老旧建筑零散坐落在道路两旁，看上去阴森森的，很适合在鬼片中出演的样子。
路旁的电灯光芒很是昏暗，还有一些应该是年久失修，灯泡已经彻底罢工了。
昏暗的光芒，让林天涯很难注意到路面上的一些细小的石子，‘娇生惯养’的他，光着脚踩在这些石子上，脚心传来揪心的刺痛，很是难以忍受。
然而，不能忍，就也必须得忍，林天涯挑了一个远处像是有人家的方向走去，希望至少能够‘化缘’到一身衣服遮风挡寒。
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目测附近应该都没有人的样子，但林天涯就还是尽量避开光线强的地方，行走在阴影之中，避免自己裸奔的事实被人发现。
一边行走，林天涯一边整理自己脑海中繁多的信息，试图弄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先从结论来说，他脑海中的信息都是由现实世界灌注的，他也是被现实世界给扔到这里来的。
然后，过程的话呢，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人类的意念是有力量的，譬如说，某些意志坚定的人，便可以爆发出远超其他人的力量。
而除了这种间接性的影响现实世界以外，意念本身也是可以直接影响现实的。只不过，一般情况下，由于人类的意念影响力太过微弱，再加上人类的肉眼洞察能力有限，所以这种影响，人类是观察不到的。
人类以外，广袤无垠的宇宙之中，同样还存在着数之不尽的其他智慧生命。和人类一样，这些智慧生命的意念，也具有相似的力量。
当无数年来、无数智慧生命的意念所产生的影响积累到一起，最终，就在不久之前，量变终于引发质变，世界产生了剧烈的变化。
无数曾经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世界开始转变为真实，并与现实世界相融合。
当两个事物融合到一起的时候，往往会有主次之分。毫无疑问的，作为唯一的现实世界，其力量之强大，不是其它的幻想世界所能够相媲美的。因此，所有融合，都将以现实世界为主体进行。
但是！
正所谓蚁多咬死象，现实世界强归强矣，但却只有一个。而那些幻想世界则是数不胜数，天知道有多少个。
在这种绝对的数量差距下，一个弄不好，现实世界就也是有可能会翻车，反过来被幻想世界所融合。
众所周知，幻想嘛，是虚幻的，不存在的。所以，一旦现实世界被幻想世界所融合，那么一切就都将成为虚幻。世界、以及世界中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现实世界随机选取了一些智慧生命，将他们送入到处于虚幻与现实夹缝之中的待融合世界中，帮助减轻融合的压力与消耗。
而林天涯，便是这其中的一员。
2. 亚人
一想到自己正在做的、是拯救世界的伟大壮举，林天涯瞬间感觉骨头都轻了2两，仿佛身体从内而外都在散发着高大上的气息。
‘我靠！太屌了呀有没有！决定了，以后我就自称是【使徒】了，世界的【使徒】，简直逼格爆表！’
林天涯很是臭美地想到。他小跳了两步，以此来宣泄心中的兴奋与激动之情，然后……
“嗷——！该死的！这破路上怎么这么多石子呀！”
裸奔中的现实，仿佛一盆冰水，无情地浇灭了林天涯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一缕小火苗，让他深刻认识到，再怎么高大上的气息，就也是不能当衣服鞋子来穿的。
“好冷。”
一阵风吹过，林天涯双臂抱肩，狠狠打了个寒颤。他蜷缩着身子，继续向前走去，希望能够早点找到有人居住的社区。
同时，为了减轻脚心的疼痛和身体的寒冷感，林天涯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脑海中剩余的信息上。
作为【使徒】，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便是将幻想世界中重要的人、物带回到现实世界，或者是彻底毁灭。
幻想与现实就终究还是有着很大不同的。现实世界之中，没了谁太阳都会照样升起，地球都会照样旋转。但幻想世界中就不同了，没了某个重要的人或物后，地球是真的有可能就不转了的。
譬如说某位传说中的凉宫大神……
提前将这些幻想世界中的宠儿带回到现实世界，或者是将存在到剧情最后的人、物彻底毁灭掉，都能有效减轻现实世界的压力，降低融合的难度，避免主客颠倒的悲剧发生。
另外，在【使徒】们进入的那一瞬间开始，幻想世界才开始向着真实转变。也就是说，在【使徒】进入之前，这些世界都是不存在的。
因此，【使徒】们进入的时间线，基本都会在故事剧情刚刚开始的时间节点。
“话说回来，毁掉竟然也可以吗……”
林天涯自言自语道。
一想到有些【使徒】可能会为了完成任务指标、获得更多来自世界的馈赠，就对剧情中的重要角色进行无端杀戮，林天涯心中就会产生一种心痛的感觉。
老实说，至今为止，他看过很多幻想作品，对于其中的某些可恶角色，也同样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但他的杀意，乃是源自于对遇害者的同情，源自于对美好的向往以及对丑陋的厌恶，而单纯地为了自身的利益进行杀戮，那种行为，林天涯并不能接受，也不愿意去接受。
“决定了，就算被开除，也不通过杀戮的方式去完成‘业绩’！”
是的，【使徒】虽然不需要竞争上岗，但就也是需要完成业绩考核的。
现实世界将【使徒】们传送到幻想世界中，是需要消耗自身的本源力量的。如果【使徒】不能为现实世界带去利益，从而使其消耗掉的那部分本源连本带利的赚回来，那么现实世界也是不会当冤大头的。
顺便一提，相比于将人或物毁灭掉，带回去的话，能够为现实世界在融合相应幻想世界的时候，省下更多的本源力量，因此收益是要更高一些的。
而如果没有完成任务的话，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像是抹杀什么的，现实世界是不会那样做的。首先做不到，其次，世界也没有那么小心眼。
【使徒】们所需要面对的惩罚，就只有被剥夺【使徒】的身份，从此以后无法再穿越到其它世界罢了。就像是被公司开除了一样。同样的，【使徒】也可以使用这种方式，从‘公司’辞职。
【使徒】们的自由度是非常高的，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全是好事情。譬如说，由于没有具体的任务信息指引，所以【使徒】们往往需要自己去弄清楚所在世界的种类、状况等。
而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的，对于自己目前所处的世界，林天涯心中已经基本确定了。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就是《亚人》的世界。
亚人，可以看成是人类的亚种。与常规幻想世界中的类人智慧种族不同，这里所说的亚人，无论是在外貌上，还是在身体内部的构造上，就全都与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亚人们唯一与正常人类不同的一点就在于，亚人的体内有一种未知的IBM粒子。
通过IBM粒子，亚人不仅能够召唤出常人肉眼不可见的黑色人型生物，更是能够在死后立刻复活。而且这种复活没有消耗、也没有次数限制。
什么？你问林天涯是怎么知道自己正处于《亚人》世界中的？
别问，问就是刚死过。
拽了拽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遮羞布——染血的内裤，林天涯真想把老天爷拉下来好好说道说道。
‘哪有把人穿越到百米高空的！！！’
本来，林天涯在温暖的被窝中睡得正香呢，突然就感觉风有些大，而且还有一种强烈的失重感。
还没等睡迷糊的林天涯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就‘啪叽’一下，摔成了天涯酱……
‘我*&%&#￥！’
所以这就是他内裤染血的原因所在。
“唉~！你说这事儿闹得，我到底该不该开心呢？”
林天涯很是纠结。
“闹……闹得……开、心……心呢。”
断断续续的沙哑声音在林天涯身侧响起，此时要是有第二个人在场的话，听到这个声音，怕不是会以为这里闹鬼，然后被吓得抱头鼠窜吧。
不过，林天涯的表情却是非常平静，仿佛早就料到了自己身边有鬼一样。
不，说是鬼可能不太准确，按照大多数人的称呼习惯，应该称其为【黑色幽灵】才对。
林天涯扭头看向自己的右侧，只见不知何时，一个看上去像是由黑色绷带缠绕组成的人型生物出现在了他的身侧，正和他一起并肩前行。
这正是身为亚人的林天涯，利用自己体内的IBM粒子所召唤出来的【黑色幽灵】。
【黑色幽灵】比林天涯要高上一些，接近2米的样子。四肢纤细修长，在四肢的末端，是彷如利爪一般的手脚，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异常锋利的感觉。
而要说林天涯的【黑色幽灵】给人印象最为深刻的部位，还当属其头部。
【黑色幽灵】头部的位置乃是上下两排锋利巨大的獠牙，看上去像是捕兽夹一样，一旦被其咬住，便再也无法挣脱。
3 一世英名尽丧
审视着自己【黑色幽灵】威猛的外形，林天涯感到非常满意。
至少看上去很唬人不是？
只不过，由于林天涯才刚刚成为亚人还不到一个小时，所以他无法很好地操控自己的【黑色幽灵】，同时【黑色幽灵】的存在时间也很短。
IBM粒子在离开亚人的体内后，便会始终处于一种消散的状态。根据亚人对IBM粒子的操控程度不同，消散的速度也有快有慢。
前行了大约5分钟之后，林天涯的【黑色幽灵】便达到极限，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可怜的林天涯，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寒冷的深夜中孤独地裸奔了……
穿越过来立刻就获得了不死之身，但林天涯却并没有预想之中的激动与兴奋。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世界之子’，事实上，从小到大，他的运气一直都不怎么好。像是抽奖绝对抽不中，考试当天必然拉肚子，roll点从来不过10，等等等等，那都是家常便饭。
这一点，从他穿越过来后的重重遭遇上，也能看出一二。
因此，林天涯严重怀疑，所有【使徒】，在首次穿越的时候，可能都得到了来自世界的馈赠，获得了所在幻想世界中的一种特殊能力。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亚人》世界中的所有使徒，很可能都成为了亚人。
另外，就算刨除掉人均不死之身的可能，光说亚人本身的能力，其实就也算不上强。
首先，亚人除了能够复活以外，在身体能力上，与普通人并没有任何区别。就算是作为杀手锏的【黑色幽灵】，其所能爆发出来的速度和力量，也就只是相当于没有身体限制器的人类。
有一个词，叫做‘生不如死’，想要拿下一名亚人，其实有很多种方法。
其次，亚人的不死性也并不是绝对的。虽然在当前这个世界中，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发现能够彻底杀死亚人的方法，但如果是放到诸天万界之中，可能随便跳出个杂鱼来，就能破除掉亚人的不死之身。
譬如说，如果现在有个人，拿着柄【斩魄刀】给他来一刀，林天涯就一点儿能够复活的自信都没有。
综上所述，林天涯并没有被突然获得超能力的惊喜冲昏头脑，他认为自己身为一名小小的【使徒】萌新，就还是应该继承‘先辈们’从心的优良传统，凡事小心为上，断不能仗着有不死之身就四处作死。
当然，之后要如何行事，那是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摆在林天涯面前的当务之急，就还是赶紧搞一身衣服穿。不然一会儿天亮了，那他的异世界之旅就可以直接宣告结束了。
忍耐着寒冷与脚掌的疼痛，一直行走了大约1个小时的时间，林天涯才总算是离开了之前那片荒芜的区域，进入到了人类的居住区。
更加小心的潜行，尽力避开一切光亮，林天涯在居民区中搜寻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在一栋公寓的3楼，发现了一个晚上睡觉不收衣服的家伙。
要知道，晚上是不适合将衣服晾在外面的，早上的晨露会打湿衣裳，容易导致衣服上滋生霉菌……大概。
为了提醒这户人家以后睡觉前记得收衣服，林天涯决定委屈一下自己，强忍着内心良知的谴责，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哥们儿，听着，你等下一定要轻一点，别把屋子里的人给吵醒了。”
再次召唤出自己的【黑色幽灵】，林天涯拉着对方的胳膊，小声叮嘱着对方注意事项。
像是3楼的阳台，这么高的高度，林天涯自己肯定是上不去的。不过好在，即便他是个新生的亚人，体内的IBM粒子就也是足以召唤出两次【黑色幽灵】的。
看到【黑色幽灵】点了点头，林天涯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真的听懂了，还是只是在点着玩。毕竟才只是第二次召唤【黑色幽灵】的他，根本无法很好地操控对方，所以也就只能尽量将事情向着好的方面去想了。
“很好，上吧！
对了，记得看一下阳台上有没有鞋子，有的话也给我拿一双下来。”
林天涯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最凄惨的【使徒】，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就还是很有竞争力的。
“上……上……”
利齿开合交击了两下后，【黑色幽灵】身体下伏，双腿发力，纵身一跃便跳起了数米高。它将利爪勾在目标阳台上，手臂一发力，就翻上了阳台。
‘哐当~叮啷~！’
然而，伴随着【黑色幽灵】一连串行云流水动作的，就还有响亮的碰撞声。
林天涯无语地捂住脸，眼泪就差一点就飚出来了。
‘这家伙，果然根本就没听懂！’
其实没听懂才是正常的……
【黑色幽灵】翻上阳台还不到10秒钟，周围几家住户便接连亮起了灯光。看样子，刚刚【黑色幽灵】所发出的声响，很是成功地打扰了众人的美梦。
“谁呀！大晚上的不睡觉呀！”
不满的抱怨声从房屋中传出，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打开窗户出来查看情况。
好在，林天涯的【黑色幽灵】虽然智商严重不达标，但手脚就还是很利索的。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只见【黑色幽灵】用力一扯，便一把将晾衣杆上的衣服都给扯了下来。随手将衣服扔向楼下候着的林天涯后，【黑色幽灵】又弯下腰，像是从地上捡起了什么，然后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
顾不上去管那么多了，林天涯双手并用，将从天而降的衣服划拉进怀里，抱起来转身便跑。估计这片居民区，明天就会传出午夜内衣小偷的传言吧。虽然他偷的并不是女性内衣……
“哈~哈~哈咳咳咳！”
一口气狂奔了5分钟，直到【黑色幽灵】消散，林天涯才终于停下来喘了口气。
想不到，他一世英名，竟然会以这种形式尽丧，真的是造化弄人呀……
借着天上的月光，林天涯在地上的衣服中挑挑拣拣，勉强挑出来了几件完好无损的、号码比较大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黑色幽灵】在拉拽时，有好几件衣服都被其利爪给划破了。）
看着自己身上明显短一截的衣袖和裤腿，林天涯咧了咧嘴，走向【黑色幽灵】刚刚消失的地方，蹲下身子查看了起来。
他刚才隐约看到，在【黑色幽灵】消失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其怀中掉了下来。
4. 时来运转？
“太棒了！”
看着散落在地面上的一双拖鞋，林天涯今晚首次展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没错，他就是这么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由于拖鞋本身比较肥大，所以虽然号码小了些，但穿在脚上就也不会感到挤脚。
跺了跺脚，感受着脚底板上橡胶的柔软，林天涯差点没感动哭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穿过的所有鞋中，就数现在脚上的这双拖鞋最舒服！
喧嚣声远远传来，依稀间，还能看到远处蔓延而来的灯火。林天涯赶忙收敛心中的感动，捡起散落在地面上的另外几件衣服，一瘸一拐地向着远去走去。
此地不宜久留，安全起见，他就还是要再跑远一点才行。
……
……
“啊~！好饿呀~！也不知道自杀复活的话，能不能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瘫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林天涯仰头望天，支着两个大脚丫子，让脚心的伤口能够充分风干。
时间来到第二天下午，林天涯已经将近一天没有吃饭了，就只是在公园的水龙头处灌了一肚子的凉水。他现在看什么都像是食物，就连自己的那双宝贝拖鞋都想抱起来啃两口。
“所以这特么到底是哪儿呀！”
没有任务指引的另一个弊端又凸显出来了，林天涯压根儿就不知道‘主角们’到底在哪里。
根据脑海中的信息，他就只知道，每次穿越都会降临在故事的主要发生地附近，除此以外，就没有任何详细的内容了。
可问题是，由于昨天晚上的偷衣服事件，他现在根本就不敢回去靠近自己的降落地。甚至是，明显穿着可疑的他，都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不然，万一遭到了警察的问询，他这个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偷渡客’，搞不好就直接进去了。
而且，即便抛开上述的原因不谈，身为一名骄傲的路痴，他也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哒~！
(。-`ω´-)嗯哼~！
‘咕噜噜~！’
肠胃中传来的抗议声，打断了林天涯的得意，让他用力捂住了肚子，希望借此来减轻一些饥饿的感觉。
“你听说了吗，又有新的亚人被发现了。”
突然，身后公园外传来的交谈声，吓得林天涯差点儿没滑到地上去。
“听说了听说了，据说是隔壁住宅区的永……永什么来着？”
“永井！”
“对对对！就是永井家！”
‘呼~！’
听到两人说得不是自己，林天涯长吁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他还以为是自己昨天晚上偷衣服的行为暴露了自己亚人的身份呢。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们，对于亚人这一人类的亚种，可是非常不友好的。其实想想也很正常，毕竟是拥有不死之身的存在，人们怎么可能不垂涎、不忌惮嘛。
因此，虽然在名义上，亚人会被政府保护起来，但实际上，亚人被政府抓捕后，便会被用于进行各种人体实验，其遭遇可以说是惨不忍睹，连猪场的肉猪都不如。
“我听说，那个亚人还有一个母亲和妹妹在，你说，她们会不会也……”
交谈声渐行渐远，林天涯从树后探出身子来，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小黑，出来。”
‘小黑’，是林天涯给自己的【黑色幽灵】所取的名字。简单明了的两个字，便描绘出了【黑色幽灵】最具特色的形象，充分展现了林天涯‘取名废’的事实。
“去找找看。”
说完，林天涯便闭上眼，将自己的视野转换成了‘小黑’的视角。
亚人是能够和自己的【黑色幽灵】共享五感的，只不过需要一定的训练，才能熟练运用。
接到林天涯的命令后，‘小黑’再次展现出了自己强大的行动力。只见它三两下就爬上了身旁的大树，然后用力一跃，就跳上了附近建筑的房顶。
环目四望，很快，‘小黑’就找到了附近最高的一座建筑，花费了一点时间爬到那座建筑的顶端后，‘小黑’再次向着四周张望，寻找可疑的地点。
或许是经过了昨晚的苦逼态势后，今天林天涯终于时来运转了，很快，在‘小黑’的视野中，他便发现在不远处一家住户的门外，围满了交头接耳的人群，在其中，他还发现了身穿警服的警察，以及手拿摄像机和话筒、看上去像是记者的家伙。
从高处一跃而下，IBM粒子组成的身体根本不怕摔，‘小黑’一路连跑带跳的，很快就来到了那家住户附近的房顶上。
凭借着‘小黑’超凡的视觉，林天涯清晰的看到，那家住户的门牌上写着‘永井’两个字，不出意外，这里应该就是刚才公园外路过的那两人所谈论的永井家了。
根据自己模糊的记忆，林天涯控制着‘小黑’在人群中四处扫视，很快，他便注意到，有一名头戴鸭舌帽的中老年男性，正眯着眼看向自己所在的方位。
普通人类是无法观测到IBM粒子的，对方既然能够看到自己的‘小黑’，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找到你了。”*2
几乎同一时间，林天涯与鸭舌帽男性的嘴中，传出了同样的话语。
林天涯命令小黑跳下房顶，稍等了一会儿后，便向着自己所在的公园返回。当然，这一次是老老实实走回来的。
“话说你的存在时间是不是变长了些？”
睁开眼，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小黑’，林天涯疑惑道。
他现在手上没有表，所以无法详细测量‘小黑’的存在时间上限。但感觉上，他总觉得对方的存在时间，比昨天晚上要长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理所当然地，面对林天涯的这种高难度提问，以‘小黑’的智商，并不能够给出明确的回答。只见‘小黑’歪头盯着林天涯看了一会儿，然后便跑到一旁的草丛边蹲着看虫子去了。
“……”
要不是没办法退货，林天涯绝对一脚将‘小黑’这个憨货踹回去回炉重造。想他辣么聪明一人，怎么就招出来了这么蠢的一个【黑色幽灵】呢？
这不科学！
“看样子，就是你把我叫过来的了？”
鸭舌帽男性走进公园，在距离林天涯4、5米远的位置上站定，笑眯眯地来回观察着林天涯和‘小黑’，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5 终于找到组织了 〒▽〒
“显而易见，不是吗？”
林天涯穿上拖鞋，坐直身体看向走入公园的佐藤，笑着说道。
“呵呵，是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佐藤。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没错，我也是亚人。”
说着，黑色的雾状IBM粒子从佐藤的身后飘出，在其身侧组成了一个像是由黑色绷带缠绕而成的‘幽灵’。
而在佐藤的身上飘散出IBM粒子的一瞬间，林天涯的‘小黑’立刻就停止了对于虫子生态系统的研究，转过身一脸戒备地看向了佐藤身侧出现的‘同类’。
“不要紧张，我并没有恶意，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罢了。”
佐藤抬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敌意。
“抱歉，我还不能很好地操控这个家伙。”
‘小黑’的戒备举动，乃是其自发而为，并非是由林天涯操控的。
为了防止好战的‘小黑’突然冲出去，让局面变得复杂起来，林天涯冲着‘小黑’一挥手，便散去了组成‘小黑’的IBM粒子。
“还不能很好的操控吗？”
看到林天涯的举动，佐藤嘴角的笑意更加灿烂了一些。
他可看不出来，这像是不能很好操控的样子。要知道，亚人想要召唤出【黑色幽灵】，相对来说是一件比较简单的事情，只要稍加练习，大多就都能熟练掌握。
但是，要想让已经召唤出来的【黑色幽灵】主动消散，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从刚才林天涯随手而为的举动上，很显然，其对于【黑色幽灵】的操控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优秀了。
当然，以上的这些，尚还只是一只亚人萌新的林天涯是不知道的，他是真的认为自己是只菜鸟。毕竟，他都还无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操控【黑色幽灵】的一举一动。
“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佐藤笑眯眯地问道。
“哦！抱歉。第一次见到同类，有些太激动了。我叫林……魇，前不久才刚成为一名亚人，目前正处在迷惘期中。”
无数血淋淋的现实告诉我们，男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所以在身上套一层马甲什么的，就是应有之举。
而且最主要的是，林天涯不相信这个世界就只有他一名【使徒】降临，万一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姓名，之后很可能会在现实世界中引来麻烦的。
他最讨厌麻烦了。
“那么林君，不知你把我引过来，是想做什么呢？”
佐藤没有在意林天涯话语中那个不自然的停顿，有关于套马甲这件事情，他其实也是深有同感的。
“佐藤大叔，我想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
没错！我已经吃不起饭了！
而且也没有地方可以住，就连一套合身的衣服都没得穿。
所以，佐藤叔，行行好，把我捡回去吧，我很好养的！”
林天涯露出了被遗弃小狗的可怜眼神，一双不怎么大的眼睛水汪汪地看向佐藤，要不是怕被瞬杀，他都想要扑过去抱住对方的大腿了。
这可是一根真·大腿！
“呃……”
饶是见多识广的佐藤，此刻面对林天涯不按套路来的出牌方式，一时间就也是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同样身为亚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事实上，我一直都有致力于在暗中帮助亚人，力求能让所有亚人过上正常人类的生活。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林君。”
姜不愧是老的辣，短短数秒钟的愣神儿过后，佐藤便快速恢复了平静，并且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起了瞎话。
话说林天涯突然有些怀疑，对方在说上面这段话的时候，是不是真的把眼睛给闭上了？毕竟对方的眯眯眼，让他根本就看不到对方的眼球。
当然，这个疑问，林天涯是至死都会牢牢按在肚子里的，他可没有勇气真的问出来，所以他出口的话语就变成了……
“您问，有什么问题，不用客气尽管问！”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在这方面，林天涯一直都很拎得很清。
“我想问的是，林君你真的能够相信我吗？你就不怕我暗害你，或者是将你卖掉吗？”
以佐藤数十年来阅人无数的经验，他一点都不觉得面前的这个‘林魇’像是个未经世事、轻易就会相信别人的傻小子。即便是有着同为亚人的身份加成，就也不应该能让对方主动要求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走才对。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佐藤就总感觉对方好像很熟悉他的样子？
佐藤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这些年来所遇见过的诸多人物，但时间太短，他没能想起有哪一个人是和‘林魇’相近的。
“佐藤叔你看你这话说得，我当然相信你啦！
毕竟，你身上那仿欲择人而噬的、恶鬼一般的气息，我隔着二里地都能清晰感觉到了，所以我充分相信，只要我小心一些不被你吃掉，那么跟在你身边，想必就一定是不会吃亏的。”
林天涯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然而其说出口的话语，却是让公园中的氛围瞬间变得危险沉重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一个咧着嘴笑，一个眯着眼笑，互相对视着，谁都没有再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随着一片树叶在两人中间飘落，佐藤率先出声了。
“呵呵呵，有趣，真是太有趣了。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像林君这么有趣的人了。”
“哪里哪里，您过奖了，我还只是一只萌新，还差得远呢。”
林天涯一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有些好奇，佐藤曾经都遇到过哪些像他这么有趣的人。不过为了防止对方顺口说出那些人的下场，‘胆子小’的林天涯，就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那么林君，不介意的话，就跟我来吧，我这里管吃管住……还发衣服穿。”
佐藤有种预感，或许他能在林天涯的身上，获得更多的乐趣。
“太棒了！佐藤叔，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不过下一条就还是归自己的。
看到佐藤侧身虚引，林天涯一跃而起，脸上满是‘终于找到组织了’的喜悦，快步向着佐藤走了过去。
而一直注视着林天涯的佐藤，一直到林天涯来到自己身侧站定，这才转过身，向着公园外走去。
一缕缕普通人肉眼无法看见的黑色雾气飘散，佐藤和林天涯两人并肩离开了公园。
6 病房内的战斗
“对了，说到气息，林君给我的感觉，倒是有些奇怪呢。”
坐到车上后，佐藤突然扭头对着副驾驶位上的林天涯说道。
“我的气息吗？我的气息给人是什么感觉？”
正所谓‘医者难自医、渡人难渡己’，一直以来，林天涯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善于‘阅人’的人，但对于自己给其他人的是什么感觉，他就不清楚了。
“嗯……怎么说呢，就是有一种，虚无的感觉。”
佐藤沉吟着说道。
“这样吗……或许，我真的就是那样一个空虚的人吧。”
说着，林天涯的脸上露出了意味难明的笑容。
而见此，佐藤却是对林天涯更加满意了，他那双隐藏在眼皮下的双眼，在看向林天涯的时候，也少了一丝锐利。
坐在车上左拐右绕，搞得林天涯头都差点儿晕了，汽车才终于停在了一座废弃的楼房外。
“到了。走吧，林君，我有一个同伴要介绍给你。”
跟在佐藤的身后，林天涯走上楼梯，很快便在3楼的一个房间中，见到了佐藤所说的‘同伴’。
“佐藤先生，这家伙谁呀，穿得这么奇奇怪怪的。”
还没等佐藤进行介绍，这位‘同伴’便摆着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不爽地看向林天涯问道。
“呵呵，这位是林魇，林君和我们一样，都是一名亚人。林君，这位是田中功次，我想你过去应该有看到过田中君的报道。田中君之前一直在政府的手中，遭受各种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我前不久才终于将他救了出来。”
佐藤没有在意田中的态度，用一如既往的语气为双方介绍道。
“你好，田中君，久仰大名，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林天涯同样也没有在意田中话语中的那股枪药味儿。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个家伙虽然外表成熟，但内心就像是一名15岁的青春期少年一样，正处在最为叛逆、最为中二的年纪。他作为一个成年人，就还是要让着小孩子一些的。
“切！”
也不知道田中是不是读出了林天涯内心的想法，他不爽地瞪了林天涯一眼后，便不再理会，转而看向了佐藤。
“佐藤先生，有关于明天的计划，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说完，田中还挑衅似的看了林天涯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林天涯：‘反正我是不知道。’）
“没关系的，田中君，林君不是外人，没必要避开他的。”
佐藤貌似也不知道的样子。或者是装作不知道？
“啧！那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林天涯总觉得田中这家伙好像随时可能扑上来咬他似的？
不管林天涯的想法，只听田中接着说道：
“我还是觉得这次的任务由我一个人出手就足够了，我现在已经能够很好的操控【黑色幽灵】了，区区几名警察，根本就不可能阻拦得了我。”
“当然，田中君，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实力。但所谓的计划呀，就是要考虑到最坏的情况，才能尽量避免意外的发生。所以我明天还是会和你一起去的。
不过你放心，如非必要，我是不会出手的。毕竟，打扰别人愉快的游戏，可不是一名合格的玩家应该做的事情呢。”
佐藤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呵呵’的笑了起来，一副很是欢快的模样。
“……那好吧。”
虽然叛逆了些，但田中就还是一个能够听得进‘家长’劝说的好孩子，并没有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
“对了，林君，虽然急了些，你明天要不要也来旁观我们的行动？这次行动，是为了帮助……不，没什么，你要不要来？”
想到之前在公园中的对话，佐藤打消了说一些冠冕堂皇话语的打算。
“好呀，不过在那之前，能不能先吃个饭？”
‘咕~！’
林天涯的肚子很是配合地发出了应和。
现在的天色都开始变暗了，马上就要到晚饭的时间，林天涯真的是已经饿到不行了。
“呵呵呵，好，先吃饭。田中君，能麻烦你带林君去选一套合身的衣服吗？我现在要准备饭菜。”
“切！跟我来，动作快点儿别浪费我时间。”
田中不爽地说了一句后，便头也不回地向着房间外走了出去。
见此，林天涯冲着佐藤耸了耸肩，然后便转过身，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咱个老百姓呀，今个真高兴呀，我有饭吃了呀！’
食宿问题得以解决的林天涯，现在心情好到不得了，就算此时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他估计都能一笑置之。
……
……
第二天上午，昨天晚上洗了个澡，今天早上又穿上了合身的衣服，最主要的是脚上的鞋子非常舒服的林天涯，来到一家医院外，悠悠哉哉地走了进去，一点儿都没有自己是来干坏事的自觉。
事实上他也不是来干坏事的，他就只是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根据佐藤叔提供的信息，林天涯在医院中转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了住院部，并来到了二楼的一个走廊上。
“呃，看来我来晚了一点。”
看到走廊尽头躺倒在血泊中的两名警察，林天涯心中不禁暗恨。
到底是谁吃饱了撑得把医院内部建造的如此复杂，害得他刚才稍微迷了会儿路。
脚步加快，林天涯穿过慌乱的人群，很快来到了走廊尽头的病房外。透过大开的房门，他好奇地向着内部张望。
此时的病房中，有两名女性外加两只【黑色幽灵】。其中一个年龄较小的女性正一脸惊恐的坐在病床上，另外一个成熟一些的女性竟然也是一名亚人，此时正操控着【黑色幽灵】进行战斗。
两只【黑色幽灵】的战斗非常激烈，病房坚硬的墙壁时不时就会被尖锐的指甲划出一道道深邃的印痕，肢体碰撞发出响亮的‘嘭嘭’声，激起的气流吹动着窗帘猎猎作响。
“田中这家伙，不太行的样子呀。”
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林天涯好整以暇地观看着眼前战斗直播，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会被波及到。
反正就算被波及到他也不会死。
两个【黑色幽灵】，其中一个头部接近人类的，是田中操控的【黑色幽灵】，而另一个头部呈立柱型的，则是病房中的女性亚人所操控的【黑色幽灵】。
在林天涯的视角上，能够很明显看出，田中的【黑色幽灵】已经被压制住了，拿对方毫无办法。
7 一回生、二回熟
就在林天涯犹豫着，是否要召唤出自己的‘小黑’来帮帮田中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佐藤叔的【黑色幽灵】在窗口处探出身子，捂住病床上那位小姑娘的嘴，将其掠了出去。
既然任务目标已经成功入手，林天涯便也放下了心中的负担，安心地看起了戏。
‘话说，她叫什么来着？’
一边注视着病房中那位女性亚人操控【黑色幽灵】，林天涯一边思索起了对方的身份。
他知道对方是这个幻想世界中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他的印象就还挺深的。只不过，关于对方的名字，他却是想不起来了。
终于，在苦苦挣扎过后，田中的【黑色幽灵】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来，被敌人击中了头部。
【黑色幽灵】乃是由IBM粒子所组成的，所以即便受到了伤害，也可以使用IBM粒子进行快速修补，不会影响其战斗力。
但唯有头部，乃是【黑色幽灵】的要害。【黑色幽灵】通过头部与亚人进行远距离连接，一旦头部被击溃，便会立刻失去‘信号’，从而停机溃散掉。
战斗结束，林天涯最后深深地看了那位女性亚人一眼，然后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
……
“慢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每在这里多停留一秒，就会多一分危险呀！”
才一拉开车门，田中不满的抱怨声便从车内传了出来。
“这种话，可不像是一个在医院外大呼小叫的人该说的，我在楼里面都听到你的喊声了。”
不咸不淡地回怼了一句后，林天涯坐到了汽车的后排座位上。
“你！”
“好啦好啦，大家都是同伴，要好好相处才是，不要吵架嘛。”
佐藤笑眯眯地制止了两人的拌嘴。
“佐藤叔，这位小姑娘也是亚人吗？”
林天涯明知故问道。
“不，她并不是亚人，不过她的哥哥是一名亚人。永井圭，昨天才发现的亚人，你知道吗？”
“不，没听说过。”
林天涯再次撒了个小小的谎言。
永井圭，乃是这个幻想世界的主角，一个头脑很好的高中生，算得上是智囊担当。
然而，‘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当永井圭这个‘秀才’，不幸地遇上了佐藤叔这个‘大兵’后，那是各种被花样吊打。
所以一直以来，林天涯都认为佐藤叔才是真主角，而永井圭就只是一个被推出来挡枪的。
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林天涯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他认为自己现在应该不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佐藤叔，咱们抓这个小姑娘不好吧，你看把人家小姑娘吓得。”
林天涯扭头看向身侧，在那里，永井圭的妹妹手脚都被牢牢的捆绑住，嘴巴上也贴了胶带，正眼含泪花，惊恐地看着车上的另外3人。
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呀！做坏事就也是要有底线的不是？
“对此我很抱歉，永井小姐，还请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其实，我们三个和你的哥哥一样，都是亚人。你哥哥现在处于政府的追捕之中，正在面临巨大的危险，我们想要帮助你的哥哥，但我们找不到他，所以才只能出此下策。
只要你告诉我们你哥哥的联系方式，等联系到对方后，我们就会立刻放了你，我保证。”
佐藤和颜悦色地说道。
……
……
交涉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也不知是出于对自家哥哥的担心，还是出于对林天涯3人的恐惧，永井圭的妹妹很快就说出了一个电话号码，佐藤也通过这个电话号码，成功联系到了永井圭。
郊区的一间神社外，林天涯和佐藤一起，初次见到了永井圭。
在林天涯的观察下，他发现对方竟是出乎意料的冷静，除了脸上的神色略显疲惫以外，完全看不出是被追捕了一整天的人。
“林君。”
简单地打过招呼后，佐藤看向身侧正在走神儿的林天涯，示意其赶紧按流程行事。
“哦！”
回过神儿来的林天涯，赶忙从怀中掏出了一柄匕首，然后在永井圭戒备目光的注视下，一刀就从背后捅进了佐藤的体内。
“咳！林、林君，你……捅错位置了。”
强忍着利刃入体的剧痛，佐藤那叫一个无奈呀。
虽说他是一名亚人，经常死呀死的也早就已经死习惯了，但该有的疼痛感，就也还是会有的。而且习惯了，并不代表他就喜欢这种感觉呀。
“呃，抱歉，第一次，有些紧张。”
看着嘴角溢血的佐藤叔，林天涯很是尴尬。但这个事情真的不能怪他呀！
天可怜见，他长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杀过，这一上来就让他杀人，跳跃实在是太大了一些。即便明知道对方是杀不死的，但他就也还是会很紧张的。
“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永井圭一脸懵逼地注视着面前的两人。
所以对方这是内讧了吗？可看着也不像呀。
没有理会永井圭的疑问，林天涯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恶心不适感，快速抽出匕首，然后再次用力插进了佐藤的体内。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第二下，林天涯的表现就比第一下要好了很多，匕首精准地刺入佐藤的要害，结束了对方痛苦的一生。
然而，还没等佐藤的尸体倒地，这个‘可怜’的家伙便再次被一双残忍的无形之手，拉回到了这片‘苦海’之中……
“请不要惊慌，永井君，此举只是为了证明我们也是亚人，是你的同类……”
接着，在佐藤的一番忽悠下，涉世未深的永井圭很快便放下了对于两人的戒备，真心相信了佐藤等人是来帮助自己的好亚人。
主要是林天涯的表现，让永井圭心中的紧张感全都消散了，为佐藤的言语说服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林天涯：‘没错！我就是故意的！啊哈哈哈咳咳咳……’）
在佐藤的邀请下，3人进入到神社后方的居室中交谈。然而，才刚坐下没说几句话，一声枪响便远远传了过来。
“不好！是警察！永井君，你被警察追踪了！”
佐藤惊呼着趴倒在地，活脱脱一副影帝附体的样子。
而另一边，看着插在墙上的麻醉针，一滴冷汗从林天涯的额角缓缓滑落。
这一刻，林天涯终于意识到，他错了，而且是错得非常离谱！
8. 训练
一直以来，对于田中功次，林天涯都是采取的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态度，给予对方包容与理解。
然而现在，林天涯他悟了。果然对付熊孩子就得揍，狠狠地往死里揍！
按照计划，先是由林天涯和佐藤将永井圭引诱到神社后方的房屋中，再由田中埋伏在神社后的树林中，伪装成警察对永井圭发起偷袭。
结果这第一枪，就这样擦着林天涯的眼球飞了过去，要是再稍稍向左偏个两厘米，林天涯的眼球就要被击爆了。
麻醉枪也不能朝着眼睛打呀！
本来的话，林天涯还担心自己这时候会演技不达标，让永井圭看出破绽来呢。结果现在可倒好，他直接就被吓傻了，可以说得上是百分百本色出演，比真的都还要真，绝对一遍过的那种。
‘嘭~！’
第二枪紧接着响起，这一次，麻醉针精准命中了永井圭的手臂，仅仅2、3秒钟的时间，永井圭便一头栽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林君？你没事吧？”
佐藤看向依然还僵在原地的林天涯问道。
“没、没事，就是差点儿死了而已。”
林天涯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干涩。
前天晚上迷迷糊糊地就被摔死了，他只是眼前一黑，就又复活了过来，对于死亡，其实没能有什么深刻的体悟。也就是说，完全可以看作他还从未死过。
因此，对于死亡这件事情，林天涯依然有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刚刚差点死亡的经历，就真的是将他吓了个不轻。
“那就好。”
死而已嘛，对于亚人来说，就确实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
说完，佐藤扛起永井圭便向外走去。
很快，两人和树林中走出来的田中完成了会和，坐到车上，田中很是不解地向佐藤问道：
“佐藤先生，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置永井圭？”
之前时间太紧，有很多问题他都没来得及问清楚呢。
“接下来，我打算将永井君交给政府。”
“什么！？为什么？”
田中震惊地看向佐藤。
对于亚人如果落在政府的手中，会遭受怎样的对待，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那是一段他永远都不愿意去回忆、但也永远都无法忘却的记忆。
“因为永井君还没有完成，他现在只能算是半个亚人，内心就依然还残留有人类的部分。我们要借人类之手，让永井君完成蜕变。”
佐藤语气轻松地说着对于永井圭来说极端残忍的话语。
沉默了一会儿后，虽然不太认可，但田中还是同意了佐藤的决定。突然，他在后视镜中看到了什么，开口对佐藤说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林魇这个家伙，不是也需要一些教育吗？”
其实田中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总之在第一眼看到这个家伙的时候，他就感觉看对方很是不爽。
“喂！什么仇什么怨呀！至于总是这么针对我吗你！我跟你说，老实人就也是有脾气的，小心我揍你哟！”
对于田中刚才的危险发言，林天涯可不能当作没听到。开玩笑，他才不要被人在自己身上进行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人体实验呢，他可是很怕痛的呀混蛋！
“哼！你来呀，谁怕谁。”
田中表示，对方就是个战斗力连5都不到的渣渣，在经过了佐藤先生的各种特训之后，他可以一个打……两个！
“呵呵！林君不需要，他是一个成年人，能够认清自己的立场。”
另外，佐藤没有对田中说的是，林天涯还是一个聪明人，对于很多事情，都能看得很透彻。譬如说他的本性，又譬如说今天的行动。
将昏迷的永井圭随便扔在一个警察局的门口后，一行3人便返回到了自己的据点。
午饭过后，林天涯找到正在用掌机打游戏的佐藤。
“佐藤叔，我有一个请求。”
“哦？是什么事情？”
“我希望佐藤叔能够教导我战斗的方法。”
“这个呀，你不说我也打算下午就教你一些基础的战术动作和枪械知识的。”
佐藤收拢其他亚人，为的是帮助自己完成一些计划，所以适当的培养，就是非常有必要的。
“不，我不是指那些。”
林天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我们都是亚人，是不会死的，所以，我希望能够用更激进一些的手段，加快学习的进度。”
“你是说……这确实是很有趣的想法。”
佐藤立刻就领悟了林天涯的意思。
“不过你确定吗？会非常非常辛苦的呦。”
佐藤能够看得出来，林天涯死亡的次数并不多。要不是对林天涯很感兴趣，不想和其反目成仇的话，其实他还真想将对方也送到政府的手中历练一番。
“当然，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林天涯肯定地说道。
正所谓‘人不狠、站不稳’，在目前这个前有狼、后踞虎、同时自身还处在绝对劣势地位的情况下，不疯魔，又怎么能够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更遑论是完成身为【使徒】的使命了。
“好！那么事不宜迟，让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意料之外的提议，也勾起了佐藤的一些兴趣，他很想知道，对方在他的虐杀下，到底能够坚持多久？
……
……
“哈~哈~！”
林天涯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的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佐藤，像是饿极了的野狼一般，不肯放过猎物的任何一丝举动。
此时的林天涯，形象比当初只穿着一条染血的内裤在月夜下狂奔的时候，也强不到哪里去。
他的上身赤裸着，下半身的裤子破破烂烂的，属于扔地上连乞丐都不屑于去捡的那种。双脚上的鞋子也破开了好几个洞，大脚趾在洞口处若隐若现，厚实的鞋底被磨得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前脚掌都已经和地面进行亲密接触了。
最主要的是，他的身上还沾满了血污，躺地上就可以装尸体，都不需要另外化妆。
而与这闻者伤心、见者呕吐的外表相比，林天涯的意志，却是在这些天的训练中，被打磨的越发璀璨，甚至让佐藤都产生了一种耀眼夺目的感觉。
短暂地调整过呼吸后，林天涯俯身前冲，率先发起了攻击。他手中的匕首正握，划过一条笔直的轨迹，精准地刺向了佐藤的心脏，其干脆利落的动作，竟是给人一种莫名的视觉享受。
9. 厮杀
‘铛~！’
佐藤双手护在胸前，匕首倒握在右手之中，只是轻轻一摆，便挡下了林天涯的刺击。
手臂向着林天涯的外侧发力，佐藤将匕首拨开，左手一拳用力打向了林天涯的下颚。
没有任何迟疑，林天涯仿佛本能一般地身体后仰，同时双脚离地跃起，一招‘兔子蹬鹰’，向着佐藤的胸口踹去。这一脚势大力沉，如果命中的话，怕不是能够直接踹断敌人的胸骨。
然而，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佐藤，却是手臂前挡，赶在林天涯发力之前便将手臂抵在了其脚底，然后借力后撤，最终轻而易举地接下了这一记猛击。
‘嘭！’
落地的林天涯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向着一侧用力翻滚而去。而他的这一果断，也确实是救了他一命。
原来，在后撤站稳后，佐藤立刻就从后腰上拔出一柄手枪，向着地面上的林天涯进行了射击。要是刚才林天涯慢了一秒钟的话，此时肚子上就要被开出一个大洞来，彻底丧失战斗力了。
快速爬起身，林天涯迎着黑洞洞的枪口，勇猛地向着佐藤冲了过去。
不要误会，这并不是林天涯热血上头，想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堵抢眼，而是他知道，刚刚的那一发子弹，乃是对方手枪中的最后一发，现在对方之所以还在用枪口指向他，无非就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咔哒！’
空枪声响起，佐藤随手将手枪砸向林天涯，同时看向林天涯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赞赏。
他当然知道刚刚的那一枪，是自己的最后一发子弹，但那是因为他久经战阵，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要知道，在激烈的战斗中，精准计算出敌人、或者是自己开枪的次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万一算错了一发子弹，那结果可能就是毁灭性的，所以计算时是需要承受非常巨大的心理压力的。很多时候，即便明知对方的弹夹中应该是已经没有子弹了，但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就也还是会陷入到自我怀疑之中。
现在，林天涯能够毫不迟疑地冲上来，说明其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而且也培养出了初步的自信，勉强能够称得上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了。
左臂抬起护住头部，手枪砸在小臂上，让林天涯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不过，类似的疼痛，乃至是比这还要剧烈无数倍的疼痛，林天涯在这几天中都已经体验过不知道多少遍了，现在已经完全不足以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只见林天涯前冲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右手中的匕首再次笔直地刺向前方，仿佛不管面前有着怎样的阻挡，他都要将其无情地刺穿一般。
‘铛~铛~铛~！’
一次次的刺击，一次次地被挡下，但林天涯没有丝毫气馁，也没有一丝犹豫和迷茫，依然坚定不移地将手中的匕首收回、再刺出。
‘锵啷~！’
不知道第几次刺击，或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佐藤手中‘受尽磨难’的匕首终于达到了极限，在一次格挡中被林天涯的匕首所击碎，化为碎片四散飞溅。
林天涯眼睛骤然一亮，手臂发力，宛如压缩到极致的弹簧一般，猛地舒展弹出，将匕首递向了最难防御和格挡的腹部。
只要他的这一刀命中，即便对手是佐藤叔，就也一定会丧失大部分战斗力，届时，他就将能够锁定胜机。
‘嘎嚓！’
“唔！”
然而，该说真不愧是‘姜还是老的辣’吗，面对失去武器的突发情况，佐藤没有丝毫慌乱，仿佛早就料到会发生这一幕一般。只见其膝盖上顶，同时手肘下砸，赶在匕首刺入自己腹部前的最后一瞬间，膝肘交击，夹住了林天涯的手臂，并硬生生将林天涯的小臂夹断。
伸手随意一捞，佐藤便将林天涯掉落的匕首接在了手中。紧接着，仿佛是之前林天涯动作的复刻一般，佐藤将匕首笔直地刺向林天涯的喉咙，其动作看上去竟是比林天涯还要简洁一些、速度还要更快上一分的样子。
出乎意料的情况、手臂被折断的剧痛，两相叠加，让林天涯的身体反应慢了一拍，眼见已是来不及躲开致命的一击，林天涯一咬牙，施放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只见黑色的IBM粒子从林天涯的五官中快速飘出，只是眨眼不到的功夫，便在其身前组合成了亚人的专属召唤物——【黑色幽灵】。
‘小黑’普一出现，头部的利齿便用力咬住了佐藤刺来的匕首，同时右爪上撩，势要将佐藤切成6片。
‘刷！’
鲜血喷洒，在空中绽放出一朵又一朵血腥且又妖艳红花。即便佐藤已经在第一时间松手后撤，但由于林天涯的【黑色幽灵】出现得实在太快太突然，佐藤最终还是没能完全避开，左臂齐肘而断。
仿佛被拧开到最大的手龙头一般，大量鲜血从断臂处流淌而出。但对此，佐藤就好像流出去的那些血液都不是自己的一样，连低头看一眼都欠奉，后退的第一时间便也召唤出了自己的【黑色幽灵】。
如果说林天涯有哪一点是能够超过佐藤的话，那么就是【黑色幽灵】的召唤速度、以及【黑色幽灵】的存在时间了。
也不知道是林天涯天赋异禀，还是世界老板真的非常大方，总之，林天涯发现，自己体内的IBM粒子增长速度非常快，同时他对于【黑色幽灵】的操控也是越发的得心应手。
林天涯和佐藤两人暂时退出战场，将战斗的场地留给了两人的【黑色幽灵】。
相比于亚人，【黑色幽灵】无论是在速度、力量上，还是耐力、抗击打能力等，都要远远超出。因此，场面随着林天涯和佐藤两人的后撤，反而变得越发激烈了起来。
林天涯全神贯注地控制着‘小黑’应对敌人的狂攻，同时也不忘时刻注意佐藤的一举一动。这些天的训练中，他可是没少在【黑色幽灵】对决时，被佐藤悄无声息地靠近然后杀死。
响亮的碰撞声在楼层间回荡，两只【黑色幽灵】俱是只攻不守，彷如两只正在舍生忘死撕咬搏杀的野兽一般，在墙壁、地面、乃至是头顶的天花板上，留下一道道抓痕和一个个坑洞，令整栋大楼都在微微颤抖，仿佛随时可能垮塌。
10.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的样子
【黑色幽灵】间的厮杀持续了近5分钟的时间，到了后面的时候，缓过气来的林天涯以及佐藤两人，也再次投入了战场。
‘4人’混战下，最终，林天涯在修复‘小黑’的身体时，被佐藤抓住破绽，一击同时击穿了林天涯的身体和‘小黑’。
佐藤的【黑色幽灵】嘴巴张开，露出其中尖锐的獠牙以及宛如毒蛇一般前端分叉的舌头，一口就将林天涯的头颅给咬了个稀碎。
像是碎裂的西瓜一般，红白相间的液体喷溅到四周，浓郁的腥气令人闻之欲呕。
林天涯死后，‘小黑’虽然不会立刻消散，但却也得不到来自林天涯的IBM粒子补充，三两下就被击中了头部要害，随风飘散。
黑色的雾气在林天涯尸身的各处浮现，其中尤以碎裂的头部最多。大约5秒钟左右，林天涯的身体恢复完整，无论是碎掉的头颅，还是断裂的右臂，都已完好无损，只有其身上以及附近地面洒落的鲜血，证明着之前的战斗并非虚幻。
“哈~！又输了。”
仰躺在地上，注视着天花板上缓缓滴落的血珠，林天涯感慨道。
“真是出色呢，林君。你总是能够超出我的意料，无论是言语，还是战斗。真期待之后你还会给我带来怎样新奇的体验呢。”
注视着自己断掉的左臂，佐藤心中很是感慨。
说起来，他都已经忘记自己上一次在一对一的对决中受伤，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或许是他当年才加入海军陆战队的时候？
总之，这些天来，他先是从对林天涯提出的训练方法感到新奇，然后到好奇林天涯到底能够坚持多久，最后全身心地投入到战斗之中，享受战斗的乐趣，可谓是玩得非常开心。
捡起地上的一块匕首碎片，佐藤没有丝毫迟疑，就用锋利的金属片割断了自己的喉咙。很快，黑雾浮现，佐藤复活，身体上的所有伤势全部治愈，再次恢复了生龙活虎。
见到这一幕，林天涯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上跃起，再次摆好架势，准备进行新一轮的厮杀。
“不打了不打啦，老啦，没有你们年轻人的活力了，训练就到这里吧。”
佐藤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嘴上说着示弱的话，但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不知道比林天涯要危险多少倍。
“而且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咱们该去接永井君回来了，可不能总是让永井君受苦呢，那样我可是会于心不安的。”
今天都已经是训练的第10天了，本来的话，佐藤是打算今天去执行计划的，可没想到玩上了头，一个不小心就把时间给忘了。所以他决定今天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噗通~！’
听到佐藤说不打了，林天涯立刻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老实说，能够坚持10天之久，这是林天涯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这10天时间，他不吃不喝不睡，一直在持续战斗、死亡、复活后再战斗的循环，到了后面，真的就全靠心中的一口气在强撑着了。
毕竟像是佐藤叔这种堪称怪物的教官，过了这个村，以后很可能就永远都碰不到下一个了。
500次？800次？还是1000次？林天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死过多少次了。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计数，但由于死得实在太快，初期的时候平均1分钟就要死个2、3次，很快他就懒得费力气去做那无用功了。
林天涯就只知道，这10天时间里，自己的鲜血洒满了这栋大楼的每一处角落。由于过程实在过于惊悚，为了保护自己的精神不崩溃，林天涯的大脑已经自动屏蔽了大部分的相关记忆，只留下了无数的战斗技巧和搏杀手段，化为本能，深深地烙印在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
“啊……好饿呀！田中那个家伙死哪儿去啦！饭呐？我要吃饭！”
躺在地上呆了一会儿后，林天涯突然就开始满地打滚，活像是个饿了一天没喝奶的30岁小屁孩儿一样，哭着喊着要奶喝。
“呵呵呵！田中君的话，我记得他好像是搬到外面的帐篷里去了，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帐篷中午睡呢吧。”
佐藤笑呵呵地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林天涯，只觉得对方前后的反差非常有趣。
闻言，林天涯立刻一招‘平地十八滚’，就滚到了窗口。双手攀在窗沿上，林天涯探出脑袋，向楼外张望，很快就在距离大楼不远处的草地上发现了一顶军绿色的帐篷。
“喂~！田中你个混蛋~！是不是打算饿死我们呀~！赶紧给我们弄吃的~！”
对于之前差点被田中一枪射爆眼球的事情，林天涯可是还没忘呢。他现在才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看，除非对方立刻给他准备一大桌子的美食贿赂他。
其实，刚刚复活的情况下，按理来说林天涯现在应该是不饿的。但一想到已经整整10天时间没吃没喝了，林天涯便感到就连自己的骨髓都在高呼着‘吃饭’两个字。
“烦死了！你这个家伙，还能不能让人睡个清净觉啦！”
掀开帐篷，顶着一对儿熊猫眼的田中，很是不爽地吼了回去。
这些天，他可是过得惨极了。那两个变态，不吃不喝不睡也就算了，还总是在深夜发出巨大的声响，让他每天晚上都要被吵醒10多次，最长睡眠时间就从没有超过1个小时，可是把他给折腾惨了。
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两人战斗的动静，以及大楼中那能够熏死个人的腥臭气味，他拿着帐篷搬到了外面来，情况才总算是好转了一些。
“吃饭~！吃饭~！吃饭~！”
林天涯才不管田中有多久没睡好觉了呢，他现在就只想吃饭，其它的事情，就算是天要塌了，也得等他吃饱了再说。
‘就是可惜现在手里少了个饭盆，不然此刻连喊带敲盆，想必会更有画面感。’
林天涯很是遗憾地想到。
“知道啦！别吵吵啦，烦死了！”
恶狠狠地瞪了林天涯的脑袋一眼后，田中臭着一张脸，就还是老老实实地给两人准备饭菜去了。
没办法，楼里面那一老一小全都是变态，他这个正常人，总不好跟变态一般见识不是？那显得他多掉价呀。
11. 营救永井
其实在训练刚开始的时候，田中也是有想要参加这种残酷的训练的。毕竟他得证明给佐藤先生看，自己并不比林魇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差不是。
当时他就静静地站在一旁围观，准备等林魇坚持不住后，就轮到自己上场，让这个小林子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从地狱中挣扎出来的强者！
1个小时过去了，训练还在继续，看着地面上一个又一个黑红色的血坑，田中有些犹豫了。
3个小时过去了，训练依然还在继续，看着洒满了整个楼层的鲜血与内脏器官，田中有些退缩了。
1整天过去了，训练还是没有停下，听着不断传入耳中的枪响和金属交击声，田中默默地退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老老实实地躺到了床上。
他在研究所中被虐的已经够多了，可没有兴趣继续找虐。
……
……
第二天一大早，吃饱睡足的林天涯爬起床，迎着清晨的朝阳伸了个懒腰，只感觉自己仿佛重获新生一般，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和舒适。
很快，3人吃过早餐，看着汽车后备箱中的诸多枪械，林天涯不得不感慨佐藤叔的老当益壮。
他这个年轻的，昨天在吃完饭后，都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倒昏睡了过去。结果佐藤叔这个年老的，反而还出去又搞了一大堆枪械弹药回来。
‘果然佐藤叔就是个怪物。’
林天涯在心中默默地腹诽着。
而正在腹诽佐藤的林天涯所不知道的是，在一旁的田中眼中，他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怪物。
驱车来到永井所在研究所的后面，或许是没有想过佐藤会在抛弃永井后又反过来救人，所以研究所的戒备并不严密，几人很快就剪开铁丝网走入了研究所的范围。
“林君，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一玩？这些守卫的水平虽然差了些，但对于你来说，就应该还是能够起到一些练手作用的。”
全副武装的佐藤，笑着对林天涯邀请道。
“不了，我就不去抢佐藤叔你的猎物了。正好我在这里有个想见的人，还请允许我单独去和对方见一面。”
林天涯婉拒道。
“哦？林君在这里还有熟人吗？”
据佐藤所知，现在这间研究所中，应该就只关押着永井一个亚人才对，难道说，是研究员？那样的话，他一会儿下手可得注意着点，别一不小心将队友的熟人给杀了。
“也不算是熟人，就只是上次在医院中见过一面罢了，就是和田中战斗过的那个女性亚人。”
林天涯直到现在也没能想起对方的名字。
“哦！你说她呀。”
一说是女性亚人，佐藤立刻就想起来是谁了。
“呵呵，看来林君也是个性情中人呢。”
佐藤揶揄着看向林天涯，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或者也不算是误会？
对此，林天涯就只是耸了耸肩，并没有进行解释。
“那好吧，祝林君能够行动顺利。”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佐藤深知自己已经是个老人家了，年轻人的事情，就还是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吧。
“也祝佐藤叔行动顺利，虽说我完全不觉得这里的警卫能够给佐藤叔你造成威胁就是了。”
说完，林天涯和佐藤摆手告别，然后两人便向着相反的两个方向走去，原地只剩下田中一脸茫然，不知道那两个家伙刚才打的什么机锋。
激烈的枪声很快响起，并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向楼上推进着。再次感慨了一番‘佐藤叔真是个怪物’后，林天涯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佐藤吸引，从窗口翻入了研究室的大楼。
……
……
自佐藤开始发动进攻，时间已经过去了近20分钟。原本热闹的研究大楼，此时仿佛闹鬼了一般，安静到落针可闻。
警卫全都跑去阻拦佐藤的入侵，然后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杀死，研究人员们或逃或死，也没有人再敢冒头。
就在这样安静、乃至能够称得上是死寂的氛围中，某一处房间内却是异常嘈杂，研究所的高层们无意义的争吵着，试图找到一个阻止佐藤的方法，但他们的讨论注定是徒劳的。
突然，房间内唯一的一名女性——下村泉，浑身汗毛炸起，她伸手将另外一名男子挡在身后，戒备地看向房间入口，同时嘴中大声说道：
“小心！户崎先生！是佐藤！”
“不可能！佐藤现在明明在房顶！”
户崎看了一眼墙上的监控画面，那里正明白无误的显示着佐藤在房顶上和永井对峙的情景。
“是佐藤的【黑色幽灵】！”
下村补充道。
闻言，户崎立刻紧张了起来。
说起来，他确实一直都没有看到佐藤有召唤【黑色幽灵】的迹象，难道说，对方早就暗中放出了【黑色幽灵】搜寻，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唉~！”
一声无奈的叹息在空无一人的门口传来，证实了下村话语的真实性。
“拜托，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这样一说，岂不是就暴露了嘛。还有，很遗憾我并不是佐藤叔。”
林天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一脸无语地看向下村，不知道该说对方是尽职尽责好呢？还是该说对方缺心眼儿。
亏他还特意没有显露身形，想要用【黑色幽灵】将对方引出来单独谈话呢，结果对方上来就是一嗓子，完全浪费了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
得到了林天涯的提醒后，性格貌似有些脱线的下村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屋内还有一群将亚人视作实验动物和经济动物的研究所高层在呢。
下村手足无措地看向身后的户崎，希望对方能够想办法帮她继续隐瞒身份。
然而，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自爆行为，即便是作为亚人管理委员会高层的户崎就也是没有办法的，他总不能突然掏出抢来，将房间中的其他人都给毙了吧？
于是，面对下村的求助目光，户崎也就只能回给对方一个阴沉到快要滴出水来的眼神。
“唉~！没办法，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
叹息声再次传来，与之一同的，还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闪电般划过。
“不要！”
下村惊恐地大声呼喊，并立刻召唤出了自己的【黑色幽灵】。
然而，她的行动还是晚了一步，几声痛苦的呼喊过后，鲜血涂满了房间的墙壁，残肢断臂散落一地，让这里看上去仿若无间地狱一般。
12. 像人类一样地活着
“不！你都干了什么！”
下村一脸惊怒地看着眼前的恐怖景象，想要指挥自己的【黑色幽灵】去杀死林天涯，但考虑到身后户崎先生的安全，一时间却又举棋不定，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
“干什么？帮你喽。”
林天涯耸了耸肩。他发现对方真是好不明事理，自己明明就是一片苦心，结果却接连遭到谴责，真是太欺负老实人了。
“现在目击者都已经死了，你就可以继续隐瞒自己亚人的身份，待在政府之中了。
还是说，你也想体验一次永井君这几天的经历，躺在实验台上被这样那样？
话说，永井君被解剖的场景，你应该也有旁观到吧？可不可以给我讲讲，你当时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本着严谨的研究精神，林天涯很是认真地询问道。
“你……”
下村无言以对。这几天永井被解剖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之中，一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被绑在那个手术台上，她便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不要！我死都不要经历那种事情！’
下村在心中第不知道多少次地惊恐呐喊道。
“喂！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击退这个家伙！
该死的，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亚人，你们是虫子吗，一个接着一个地冒出来，简直没完没了！而且最糟糕的是还加入到了那个佐藤的手下。”
冷汗浸湿了户崎的全身，但即便在目前这种随时有可能死亡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展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软弱之色，而是强硬地命令下村发动攻击。
“可是，户崎先生，那样你的安全就……”
“我说，那边那个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眼镜小哥，能麻烦你闭上嘴不要打扰我们的谈话吗？我时间很紧的，没工夫浪费在你的身上，接下来你要是再插嘴，我就杀了你。”
之前林天涯特意留了户崎一命，为的是不破坏那位女性亚人的居所，而不是没有办法杀死对方。
“说起来，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叫林……魇，如你们所见，是一名亚人。”
林天涯又差点儿就顺嘴把自己的真实姓名给说出来了。
“我叫下村泉。”
下村不情不愿地自我介绍道。
“那么下村小姐，我想你应该也已经看出来了，我这次来呢，主要目的就是你。”
林天涯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而且事先声明，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
“不要说得那么绝对嘛，下村小姐。你觉得，如果你亚人的身份暴露了，会发生什么呢？”
“你威胁我！？”
下村恶恨恨地瞪向林天涯，简直恨不得将其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任何想要破坏她平静生活的人，就都是她的生死大敌！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完全没有曝光你身份的打算，不然我刚才也就不会帮你消灭掉那些目击者了。”
林天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可是个好人，威胁那种没品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我的意思是说，与其每天提心吊胆地活着，被人像狗一样对待、驱使，就不如到我这边来。”
林天涯诚心邀请道。
“到了你们那边，还不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地活着？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我可不觉得你们能够成功。”
不管是那个佐藤，还是现在面前的这位林魇，都给下村一种极端危险的感觉，她可不想和这些危险份子为伍。
“事实上我也不觉得……咳咳，那些旁枝末节就不要在意了。
下村小姐，确实，我无法允诺给你安稳、平静的生活，但我可以保证，你能够像一个人类一样地活着，而并非是像一条狗。
当然，你要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好，觉得能够站在一旁，旁观像永井那样的亚人被解剖，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的话，那就请当我今天没来过吧。”
众所周知，亚人的处境在这个世界是非常糟糕的。所以林天涯也不确定，对方在被那个户崎驱使如此之久后，会不会患上什么精神类疾病，譬如说斯德什么摩综合症之类的。
“……”
听完林天涯的话，下村陷入到了沉默之中。老实说，她觉得自己的上司、或者也可以说是饲主？也就是户崎先生的本性并不坏。
她知道，户崎先生的未婚妻因为重病需要大笔金钱治疗，而户崎先生一直咬牙承担了全部的费用。一个能够如此爱自己未婚妻的男人，其本质上必然不可能会是一个恶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户崎先生确实很讨厌亚人，将亚人视为经济动物，与她交流时也是呵斥居多，令她每次在面对对方时，都会小心翼翼地，感到很大心理压力。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希望能够过上更加自由、更加快乐的生活。
“下村！你在想什……”
作为自己手中唯一的一张王牌，户崎当然不允许下村脱离自己的掌控。看到下村有产生动摇的趋势，他立刻便出言训斥。
‘嘭！’
然而，一声枪响打断了户崎的发言。灼热的子弹擦着户崎的脸颊飞过，在其脸上留下了一道焦灼的伤口。
强忍着脸上的剧痛，户崎紧咬牙关，将痛呼声咽回到肚子之中。他一脸愤怒地看向用手枪指着自己的林天涯，将对方的面容深深地印刻到了脑海深处。
“没关系，下村小姐，你不需要现在就给出答案，你可以回去慢慢考虑，时机成熟后，我还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的。
那就这样，再见。”
知道双方第一次见面就让下村和自己离开是不现实的，在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之后，林天涯便见好就收，转身离开，前去和佐藤叔汇合。
“这个破研究所真够绕的，这确定建的不是迷宫吗？”
几分钟过后，稍带路痴属性的林天涯便完全迷失在了研究所复杂的内部构造中。
说起来，他之前能够顺利找到下村所在的房间，就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多亏了【黑色幽灵】的感官也同样达到了人类的极限，才捕捉到了那个房间中传出来的声音。
迷路的林天涯，干脆就让‘小黑’去下面接着自己，然后便一个信仰之跃从窗口跳了出去。
13. 亚人集结
林天涯抵达集合地点时，看到佐藤叔正换下满是血迹的外衣，穿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
“佐藤叔，看样子你玩得很开心嘛，我之前在监控里看到你了。还有，永井君跑掉了吗？”
林天涯笑着招呼道。
“呵呵，是呀，永井君真是一个出色的人呢，仅次于林君你。”
佐藤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在意永井跑掉的事情。
“哈哈哈，过奖了。”
林天涯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喂！你这个家伙跑哪儿去了，这么晚才过来。要是你和佐藤先生一起过去的话，永井那个家伙又怎么可能逃掉！”
一旁的田中不满地看向林天涯。对于这个毫无组织纪律性的家伙，田中现在是越看对方越不顺眼了。
“所以呢？抓到永井君之后你又打算怎么办？杀掉对方吗？”
林天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
虽然林天涯没有在现场，但对于永井会和佐藤反目的事情，他却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之前佐藤的计划可以说是一丁点儿的严谨性都欠奉，只要永井的脑子没有问题，就不难意识到，他会落到研究所手中和佐藤脱不了关系。
那么，在接受了数天的折磨后，本就对佐藤没什么好感的永井，拒绝和佐藤为伍，就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也就只有田中这个看上去个子大，但实际上因为一直被隔离在研究所中，对社会并没有多少了解的笨家伙，才会中那么粗糙的计谋。
“那当然是……是……”
是了半天，田中也没能憋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
‘杀死亚人’，这可以说得上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之一了。而不杀死永井，转而将其拘禁起来，作为同病相怜的亚人，面恶心善的田中就也不想那样做。
“好了，林君，你不要总是欺负田中君了。说起来，你那边怎么样了？看来你并没有说服对方？”
佐藤出声为田中解围道。
“唉~！被甩了……”
林天涯一脸的落寞之色，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长得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可恶！’
眼前再次浮现出了户崎的那张帅脸，让他恨不得一拳将其打成稀巴烂。
“哈哈哈！年轻可真是好呀！”
佐藤大笑出声。
“这话你还是留着跟田中说吧，我可已经不年轻了，都到了坐公交车会被人叫‘叔叔’的年纪了。”
林天涯翻了个白眼，对于佐藤叔幸灾乐祸的行为表示抗议。
“哈哈，好了，闲聊就到此为止吧，按照计划，我和田中君从正门出去，林君你从后面绕出去，开车过来接应我们。”
接着，3人各司其职，开车的开车，装死的装死，而佐藤叔则是推着装死的田中，直面研究所正门外众多记者手中的长枪短炮，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政府在暗中对亚人的迫害，严厉谴责政府在亚人身上实施诸多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的行为，并表示自己一定要讨个说法。
坐在驾驶位上望着佐藤在那边演戏，林天涯不禁感慨对方的多才多艺。
说起来，今天来救永井的3人之中，佐藤的目的是为了这一刻的演讲，林天涯的目的是为了来见下村，就只有负责打酱油的田中是真的来救人的。
突然感觉永井好可怜呀有没有……
林天涯决定，等下次见到永井的话，就出言安慰对方几句吧。毕竟之前将对方送进研究所的事情，他就也是多少有份儿的。
……
……
距离佐藤在研究所外声泪俱下的演说，已经过去了2天的时间。
那天，佐藤说将在2天后，于厚生劳动省外举行抗议活动，因此，今天中午，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集中到了厚生劳动省。
然而，时间已过正午，佐藤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等待吃瓜的广大人民群众不禁感到大失所望，并在心中默默腹诽佐藤真怂。
而这些翘首以盼想要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所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眼中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此时却是站立着数名黑色的人型生物——【黑色幽灵】。
在田中【黑色幽灵】的指引下，多名一直小心翼翼隐藏自己身份的亚人，被带到了位于城郊的新基地外。
“大家好呀，初次见面，我叫林天咳咳咳……林魇！”
不得不说，套马甲真的是一件高技术含量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失败。
“话说那边树上那位，你是改变主意，不想参加了吗？”
林天涯看向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在哪里，一个手臂处长着双翼、能够在空中飞行的【黑色幽灵】正隐藏在茂密的枝叶当中。
隐藏在树林中的琴吹武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藏的这么好了，竟然还会被发现。
‘那家伙的眼睛是摄像机吗！’
犹豫了一下后，琴吹就还是控制着自己的【黑色幽灵】飞到了空地上。
“能飞的【黑色幽灵】，真是稀有呢，你如果愿意参加的话，佐藤叔一定会很高兴的吧。不过你也不用紧张，我们是不会强迫别人加入的，至少我不会。所以我就只是问问，你要是不想参加了的话，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林天涯很是和善地说道。
强扭的瓜不甜，他一向不喜欢强迫别人，无论是下村，还是面前这位有着稀有【黑色幽灵】的亚人。
树林中的琴吹陷入到了纠结之中。本来的话，他躲藏起来，就是不想加入这个亚人组织了。
之前通过在空中的观察，他发现前来的亚人中，有好几个都面色不善的样子。作为少管所中的住民，他很是善于分辨他人的善恶，所以不想惹麻烦的他，便决定放弃这次机会。
但现在，通过林天涯的发言，他发现对方貌似是一个很真诚的人，这让他心中对于这个亚人组织的观感发生了一些变化，又开始担心现在退却，会让自己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大约1分钟过后，当在场的其他亚人都开始感到有些不耐烦了的时候，终于，琴吹还是控制着自己的亚人对着林天涯鞠了一躬，然后彻底消散。
他还是胆怯了。
“没关系。”
冲着已经空无一物的空地说了一句后，林天涯转身看向在场的亚人们。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那么请跟我来吧，我带大家去见佐藤叔。”
14. 夜会
在林天涯的带领下，一众亚人很快便进入到新的基地中，走上楼梯来到了3楼。
示意众人进入3楼一间空旷的房间中后，林天涯对着正站在房间中央位置的佐藤说道：
“佐藤叔，人我都带来了，我去下面等你们，你的游戏机借我玩一下。”
“哦？林君不和我们一起吗？”
“不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种场合。而且，这里也用不到我。”
说着，林天涯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房间中新来的亚人们。
在之前刚一见到这些人的时候，他就敏锐地感知到了3道充满敌意的视线。按理来说，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还同为亚人，这些人可能对他抱有警惕的想法，但怎么也不应该会有敌意才对。
然而现实就是，通过暗中的观察，林天涯非常肯定，他没有感觉错。
那么可能性就很少了，其中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这3个人同样是【使徒】。
只有在同为【使徒】的情况下，意外发现林天涯这个‘偷跑者’提前接触到了佐藤，占据了优势，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敌意。
因此，林天涯相信，为了挽回时间上的劣势，这3人一定会非常卖力地在佐藤面前表现，力图挤压他赚取好感度的机会。
而对此，林天涯不仅不感到气愤，反而还很乐见其成。他虽然加入了佐藤的队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赞成佐藤的行事作风。那些脏活累活有人愿意代劳，他还巴不得能放清闲呢。
而且，佐藤是什么人？那可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好感度岂是那么好刷的。
这帮家伙要是真像讨好女朋友那样去攻略佐藤，整天有求必应的话，天知道会不会被玩死。
“那好吧。”
既然林天涯不想动手，佐藤也就不打算勉强。不过……
“别动我的存档！”
这个可是逆鳞，绝对碰不得的。
“放心吧。”
摆了摆手，林天涯向楼下走去。
他还没活够呢，才不会去动对方的游戏存档。
才在一楼的沙发上坐下，游戏机都还没开机完成呢，楼上便不出意外的响起了枪声。
很快，密集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佐藤率先推门走了进来。
“呃，佐藤叔，你这是怎么了？这些人里，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吗？”
看到佐藤被鲜血浸湿了近半的衬衫，林天涯惊讶极了。
要知道，就算是在经历过地狱般的10天特训后，他现在和佐藤交手，10次里最多也只有3次能伤到对方。难道说，这次聚集过来的亚人中，还有深藏不露的大佬？
“这个呀，是田中君用枪打的。都怪林君你不肯帮忙，不然我就不用死一次了。”
佐藤难得地埋怨起了林天涯。看得出来，对于被自家的傻队员从背后误伤一事，确实是令其感到非常无奈。
“不要这样说嘛，佐藤叔，你这样田中那孩子会哭出来的呀。”
林天涯好笑地向着佐藤的身后示意了一下，那里，田中正一脸黑线看着两人。
“你这家伙，我才不会哭呢！还有你说谁是孩子！？”
田中不爽地冲着林天涯大吼道。
开玩笑，明明是他先！成为亚人也好，加入佐藤的小队也好，就都是他先的！可为什么最近，他就总觉得林天涯跑到他头上去了呢！
对于林天涯与田中的日常拌嘴，佐藤也已经差不多习惯了，他没有去管吵吵嚷嚷的田中，而是将小队的新成员向林天涯介绍了一遍。
林天涯微笑着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后，今天的迎新活动，也就算是正式落幕了。
晚上，吃过晚饭后的自由时间，一名亚人突然拦在了林天涯的身前。
“你是……坂本？有什么事情吗？”
林天涯好奇地问道。
“是坂木！过来一下，有些我们之间的事情，事先商量一下比较好。”
说完，坂木便扭头向外走去，也不管林天涯还没有答应。
耸了耸肩，林天涯没有在意对方的无礼，听话地跟上了这位明显不是东亚人的‘坂木’，想看看对方到底打算干些什么。
商谈地点距离并不远，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跟在坂木的身后走入房间，林天涯看到房间中已经有两人坐在这里等候了。
“你好，林魇先生，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房间中的一人站起身，微笑着和林天涯打招呼道。看得出来，这个人至少比坂木要懂礼貌很多。
“没关系的，布鲁斯。”
正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尊重从来都是相互的，对方如此有礼貌，林天涯当然也不会失礼。
“林先生，我的名字是晓，这位才是布鲁斯先生。”
晓脸上的笑容很明显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
“呃……抱歉抱歉！其实我有一些脸盲，而且记性也不太好，还望见谅。”
连续弄错了2个人、不、应该说是3个人的名字，林天涯就也感觉很尴尬。
“没关系，可以理解。”
晓笑着说道。
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晓的心里却是对林天涯更加不爽了。
神特么脸盲会将他一亚洲人的面孔和欧美人搞混，对方很显然就是仗着先接触剧情人物的优势不把他放在眼里呀！
“行了，你们两个别总扯那些没用的了，你们亚洲人就是麻烦。”
带领林天涯前来的坂木不耐烦地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寒暄。
而另外那位布鲁斯，则是从头到尾都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一声都没吭过。
“赶紧的，分配好接下来的目标，我今天晚上就准备行动了。”
“目标？什么目标？”
林天涯不解地看向面前3人。
“坂木先生没跟你说吗？今天的会议，主要是讨论我们接下来攻略目标的分配问题。”
在场‘唯一’一个懂礼貌的晓为林天涯解释道。
“林先生想必也知道，这个世界的主要角色都是亚人，而亚人是杀不死的，所以要想完成世界的任务，我们就只能选择提升主要角色的好感度，然后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和我们一起回到现实世界，所以……”
“等等。”
林天涯抬手止住了晓的解说。
“你们就那么确定我也是【使徒】吗？”
15. 分配目标
“【使徒】？哦，林先生说得是穿越者吧。确实，【使徒】这个称呼听上去更加有威严，那我们接下来便用【使徒】来互相称呼吧。”
晓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林天涯的意思，并很是愉快地就接受了【使徒】这个明显更有逼格的称呼。
“在下虽然不才，但唯独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只要是我看过的作品，就都能记住大致的剧情。而一些我喜欢的作品，更是能准确记住其中8成以上的内容。所以我非常确定，在原本的剧情中，佐藤小队中是没有林先生的，当然，也没有我们3个。”
晓解释道。
“这样啊，真是厉害！”
林天涯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他之前说自己记性差，可不是在找托词，至少不完全是。他确实觉得自己记忆力一般，以前看过的很多作品，他大多都只记得一个名字和一些特征性的内容，剧情什么的基本上看完也就忘完了。
“哎，那你之前为什么没有接触佐藤叔呢？”
林天涯突然发现了盲点。
“呃……因为剧情里没有给出具体地点……”
本来还在享受林天涯敬佩目光的晓，瞬间就蚌住了。
晓：‘果然这个家伙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这样的啊。”
天可怜见，林天涯真的没有炫耀的意思，他根本就不记得原剧情里的这些细节了，甚至连大致内容他也都忘干净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将其他人努力回忆原剧情的时间，放在了搜寻探索上，并因此意外发现了佐藤的踪迹。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还有完没完了，就不能赶紧说正事儿吗！”
坂木又开始不耐烦了。
本来他就不想参加这什么商谈会议，只不过忌惮于林天涯的先手优势，所以才试图通过谈判的方式，避开对方的锋芒。结果这两个家伙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没用的废话，再让他们说下去怕不是天都要亮了。
“咳咳，抱歉，说正事儿。”
清了清嗓子，晓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我想大家应该也都已经意识到了，世界的这种任务要求，基本杜绝了大家合作的可能。但不能合作，也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一定要敌对。因此，我想先在这里，和大家商量好攻略的目标，这样就可以避免出现撞车的情况。毕竟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万一最后弄个两败俱伤就不好了。”
攻略剧情人物嘛，就像是追女孩子一样。两个男生为了追一个女生互相拆台，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两人都空手而归，让第三人渔翁得利。
而追女孩子失败了可以换个目标重新来过，他们这些【使徒】要是任务失败了，那可是要被剥夺身份的，没有重来这个选项。
因此，互相拆台的行为，在晓看来是最愚蠢的。
“我要佐藤！”
晓的话音才落，坂木便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说完，他便用锐利的目光看向了林天涯。在他看来，林天涯的目标也一定是价值最高的佐藤，他此举便在于试探林天涯的态度。
虽然几率不大，但万一要是林天涯本性软弱可欺呢，那他不就可以将佐藤给抢过来了嘛。
“呃……我要是你的话呢……”
林天涯一脸严肃地看向坂木，他的表情，让房间中的氛围都瞬间凝重了很多。
“就会小点声说话。我跟你嗦，你刚才的那句话要是被佐藤叔听到的话，天知道他会怎么误解，但你的下场一定是不会好的。”
坂木的下场如何，林天涯其实并不在意。但问题是，他现在也在这里坐着呢，万一被牵连到那就太冤了。
“我没意见。”
接着，林天涯便进行了表态。
在听晓介绍完今天这场商谈的目的后，林天涯就已经不感兴趣了。
开什么玩笑，这帮家伙当是在菜市场挑菜呢吗，还事先分配好攻略目标……
Galgame玩多了吧。
所以无论这些家伙选谁他都没意见，就算是这三个家伙合起伙来排斥他，一个人物都不给他留，他都没意见。
大不了之后将这3个家伙筑水泥嘛，反正亚人又死不了。
“很好！你们两个呢？”
看到林天涯如此轻易就退却了，坂木非常开心。
果然，下午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他就觉得对方给他一种老实人的感觉，看上去就很好欺负的样子。他果然没有感觉错。
然而，坂木所不知道的是，老实人发起飙来，才是最恐怖的。但愿他永远都不会见识到那一幕吧。
面对坂木的询问，晓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不着痕迹地瞥了林天涯一眼。
与坂木不同，在听到林天涯的回答后，晓不仅没有觉得林天涯软弱可欺，反而是更加意识到了这个家伙的不好惹。
俗话说得好，咬人的狗不叫。在他看来，如果林天涯气急败坏地和坂木争夺佐藤这个目标，那才是最好的情况，说明对方并不难对付。而现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却是颇有一种无欲则刚的味道，让他想要针对，都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我也没有意见，我的目标是田中。林先生，冒昧地问一句，你的目标是……”
“下村泉。”
林天涯随口说道。
“下村……哦，是她呀。可既然林先生的目标是那个下村，为什么会加入到佐藤这一方来呢？不应该加入到户崎的手下，才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下村吗？”
晓疑惑地看向林天涯，他严重怀疑对方在说谎。
“哈？不要跟我提那个小白脸，同性相斥！”
一想到前两天在研究所中见到的那个户崎，林天涯便由内而外地感到不爽。
这是一个‘万年’单身狗对一个大帅逼的怨念。
“呃……那好吧，那么布鲁斯先生，不知你的目标是？”
不知道林天涯突然发什么神经的晓，只能将目光投向了在场的最后一人。
“佐藤。”
看得出来，布鲁斯是一个非常沉默寡言的家伙。不仅从林天涯进来就没见他说过一句话，现在更是惜字如金，连尾音都收得很是干脆。
“你什么意思！”
暴脾气的坂木拍案而起，怒视向布鲁斯。
他没想到，最麻烦的林天涯那关他轻而易举地就过了，看上去就一肚子坏水的晓也没有选择和他争，结果反倒是在布鲁斯这个闷葫芦这里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