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章 赌局
我一看正是岳昀那这家伙不知从哪儿弄来一顶安全帽,正忘情地朝我们泼着水。
我左躲右还是被他弄得像是落汤鸡,连眼睛都有些难以睁开。
比我更惨的是玛丽,她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显示出玲珑的曲线来。可是玛丽却全不在乎,欢笑着用水枪迎战着各方来袭的“敌人”。
我用手挡着岳昀泼过来的水花,另一手拿着短浆,努力不让小艇碰到河中的礁石上。
岳昀则全然不顾,两手捧着安全帽,忘情地往我们这里泼着水,就像是我们这里着了火一样。
这时忽然“噗”的一声,岳昀的小艇撞到河中一块石头上,偏离了航道,被困在岸边水流缓慢的浅水区。而我们的小艇也遇到了浅滩停了下来。
我跳下小艇想把我们的船推到急流中,但见到岳昀也遇到了困难,觉着就这么走了有点于心不忍,于是赶过去帮忙。
岳昀正用安全帽奋力划着水,见我淌过齐腰深的水过来笑着连说谢谢。
我抚着艇身对他说:“不用谢,这些都是应该的。你往前面坐坐,我喊‘1、2’咱们俩一起使劲。”
“1——2——3——”我在船尾稍稍用力一抬。
“噗通”一声,小艇底朝天扣了过去。我甩了甩手,走回去推着我们的小艇驶入急流里。
“你真坏!”玛丽笑道。
我耸了耸肩,“这年头好人不好当,有时候好心也难免办坏事。”
“就你……其心可诛。”玛丽笑道,又和别人打“水仗”去了。
岳昀的安全帽随水漂了过来,我抄起来用来划水果然比我的小浆好用得多,遇到有人用水枪射我还能反击,当真不错。
刚开始水流平缓的地方还能打打水仗,可到了水流急的地方大家就都没这个心情,一个个的大呼小叫,紧紧地抓着船舷,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玛丽还比较镇定,她手握小浆和我一起操控着小艇,面对激流也能从容应对,这让我很是佩服。
漂流比我想象的时间要长得多,我开始以为玩个把小时就差不多了,可谁知这一“漂”就是三、四个小时。
快到黄昏的时候,人们都已经筋疲力尽,都失去玩下去的性质,水流也渐渐放缓。大家都在平静的河水中缓缓随流而行,叙述着各自的感受。
天擦黑的时候,我们终于上了岸。换过衣服后,众人直奔当晚的宿营地。
宿营地设在一家疗养院,据说这里原来是不对外开放的,只为特定的人群服务。到了之后发现这里的确不错,鸟鸣山幽,溪水环绕,确实是个休息疗养的好地方。
把这里设为宿营地的显然不只我们旅行社一家。导游跑前忙后为我们安排食宿。
我看见岳昀笑嘻嘻地朝我们这儿看,赶紧把玛丽拉到了别处。
晚餐还算过得去,有荤有素,比之传闻里那些旅途中难以下咽的饭菜要好上很多。
吃完饭天色已大暗,大家三五成群的就在附近闲逛。我和玛丽在附近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又在大门口遇到了岳昀。
这小子好像是在等什么人,看见我们回来高兴得不得了。迎上来就说晚上没意思要跟我们俩玩牌。
玛丽本就是在为怎么打发时间发愁,一听说玩牌更是高兴得不行,非拉着我去。
疗养院里原本有个凉亭,里面还拉了灯,适合打打牌下下棋。可是已经被人占了。岳昀说不要紧,可以去他的房间里玩。
我的房间在一楼,玛丽的在二楼,一个屋里都是五六个人,玩起牌来大呼小叫会惹人烦。
岳昀住在三楼,而且是个小单间,他是旅行社派来的人,在这儿自然能有点小特权。
来到了他的房间里,发现他这儿桌椅板凳、床铺被褥一应俱全,比我们那里的条件要好得多。
玛丽直呼不公平,问还有没有单间她也要住,岳昀自然说没有。
牌局开始,我们玩的是两副牌的“斗地主”。这种玩法在这里比较流行,一人满满一大把牌,“抢地主”、“飞机”、“炸弹”,玩得不一乐乎。
岳昀牌打得很臭,玛丽我俩输少赢多。玛丽乐得合不拢嘴。
正玩得高兴,玛丽忽然说“你们等我一会儿”就跑下楼去,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不一会她又“噔噔”跑了回来,手里拿着我买的一瓶红酒还有很多零食,说:“干玩多没意思,咱们来点这个。”
我板起脸,“你怎么能喝酒呢?”
“怕什么,又不是在家里,少喝一点没关系的,对吧。”玛丽嘟着嘴央求道。
“那也不行。”我接过酒放在身边。
“哼!”玛丽又从身后拿出一大桶果汁,“就知道你不许。”
我启开酒,岳昀拿出纸杯,于是我们就边喝边玩。又玩了一会儿,玛丽说她有点累了想早睡。
岳昀显然意犹未尽,说道:“才几点?再玩一会儿吧。”
又玩了会儿,玛丽说困得挺不住了,眼皮直打架。岳昀这才依依不舍地把我们送下楼,他对玛丽说道:“今天先休息吧,我们明天接着玩啊。”
我暗笑,这小子还真执着。
“她走了,那咱俩玩呗。”岳昀对我说道。
“咱俩玩有什么意思?”我说。
“一样一样。”岳昀说道。
我看出岳昀并不是简单只想玩牌,他是有目的。
我留了下来,就是要看看他想出什么花招。果然玛丽刚走岳昀就说这么玩没意思,要挂些“彩头”才好玩。
这小子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正有意教训他,他的提议正中我的下怀。
我跟他说等等,就下楼又取了一瓶烈酒上来,“喝这个才带劲。”
岳昀看着我点了点头,猥琐地笑了。想必大家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那自然不用耽误时间了,于是牌局重开。
两个人当然不能再玩“斗地主”,我们玩的是一种俗称“摸大点”的游戏,官方的叫法是“二十一点”。
开始我的手气不错,赢了岳昀不少,我也高兴的打开了酒,把我和岳昀的杯子都斟满。
岳昀却是一口不喝,全神贯注跟我玩牌。过了一会儿,我又赢了一些,岳昀挠着头说:“哥哥这手气不错呀,要不咱们来点大的。”
066章 离队
我说:“好啊。”我手风正顺更不会怕他。
我们把“彩头”加倍。可是再玩下去我就不行了,以前赢的那点钱不一会儿就被岳昀赢了回去,而且还输了一些。
不对,这里有“猫腻”,我忽起警觉。
人类牌局中的骗术我是知道的,不外乎就那几种,我虽不是全都了解,但破解起来问题应该不大。
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岳昀发牌的手法,觉着问题不在那里。又看了看他发牌的眼神,发现问题应该出在牌上,他应该能看到牌面的大小。
那问题简单了,他用的是一种所谓的“魔术扑克”,其实就是一种简单的魔术道具。
这种牌的背面有一些细微的区别,而这些区别也标识着不同的牌面,人们只需稍加训练便能熟练应用。
这种东西经常在低端的牌局骗术中出现,不用说高明一点的骗子,就是经常玩牌的人都是骗不了的。
想明白了这些,我就有了应对的办法。我虽然不能控制魔力,但毕竟也不是普通人,我的反应速度和手法控制要远超正常人。
我借着洗牌的时候藏了几张牌,而那些纸牌上的记号是没时间细研究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有这几张牌在手再加上我的手法赢他是没问题的。
接下来的整个牌局都是在我掌控下进行的,结果自不用我说,我不仅把岳昀“剃”了个溜光,连带着还把他的一兜子货也赢了过来。
“真痛快!”我把杯中的酒一饮为尽,还拿话气他,“小哥真是敞亮人。今天晚了,咱们明天接着玩啊。”
说着话我起身拎着包就要走,这时候的岳昀眼睛发直,神情木讷,他拿起酒杯一口干下去。
“咳咳……”紧接着他剧烈地咳嗦起来,腰都弯了下去。
“没事吧?”我随口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他很快缓了过来,只是面色通红,“那个……那个,这包里面有一把小刀挺特殊的,你看能不能给我留下。”
“这包里?”我拎着包对他摇了摇,“咱们明天接着玩,到时你赢回去就是了。”
岳昀长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没事的话哥哥可就走了。”我迈步向门口走去,忽地想起那洋酒还有大半瓶,按价格算比我刚才赢得还要多,不能白白便宜了这小子。
我转身刚要回去拿酒,就见岳昀正拿着它往杯里倒酒。他见我回身也知道了我的意思,猛地举起酒瓶对着嘴就灌了一大口,然后“咚”的把酒瓶墩在了桌子上。
“呵呵……”我笑了。
“呵呵……”岳昀也笑了。
“那咱明天见。”我说。
“不送了。”他说。
我刚带上门走出房间,就听见岳昀在屋里唱道:“一不该呀么二不该,你不该偷偷摸摸把我来爱;偷偷摸摸爱我也没关系呀哈,你不该……”
歌声字字句句透着悲怆苍凉,虽全不在调上,但是我喜欢。
第二天一早,我们一直到吃完早饭,都没有看见岳昀出来。问过导游,导游说他不舒服,要等会儿才能下来。
快要出发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了岳昀。他的脸色惨白,毫无精神,勉强跟我们打了声招呼,便靠着一棵树闭着眼养神。
“你们昨天玩到多晚呢?”玛丽瞥问我。
“没多晚,是那小子自己不禁折腾。”我笑道。
玛丽见我发笑,又见我手里多了一包出来,自然知道又是我在捣鬼,说道:“你别这样,再说人家也不容易,干这行多辛苦啊,也挣不了几个钱,你还要捉弄人家。”
“不是我想捉弄他,我是在帮他学好。”我说道,又拎起包来给玛丽看,“你说这里装的都是什么?”
玛丽瞧了瞧,没有吭声。
我把包放到地上打开,“瞧,魔术扑克,昨天这小子就想靠这个赢我;这个是骰子——里面一定是灌了铅的,嗯?怎么好像不是……喏,这个是象棋这么沉一定是灌了铅的,要不就是遥控的……”
玛丽俯身把包合上,拎起来便走。“哎,干什么去?”我问道。
“还人家去。”玛丽边走边说,“魔术扑克人家能卖你三块钱?”
玛丽说得好像有点道理,我一时语塞,想追。玛丽已经走出好远了。
“哎,可他怎么能赢我呢?喂,你等等,让我挑俩件的当是战利品也好,我也不是总赢……”我在后面追着喊。
……
……
玛丽到底把那一兜子货都还给了岳昀,把岳昀感激得差点没给玛丽跪下磕一个。
我在一边跟着做顺水的人情,跟他讲了些赌博不好,下次注意之类的大道理。
岳昀眼泪汪汪地跟我说:“大哥,你把东西还我,我谢谢你,可我把你的酒都给喝了。”
“没事,喝就喝吧。”我安慰他道。
“不是,大哥,你那是什么酒啊,喝完我吐了整整一夜,到现在胃里还翻腾。我还想吐……”岳昀又忍不住扶着树干呕起了。
该!我暗骂。
导游清点完人数就开始出发,今天旅程的第一站是虎跃岭,途中尽是些崎岖难行的山路。玛丽有些体力不支,所以我们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后。
经过一个上午的跋涉,我们终于到了虎跃岭。虎跃岭上有一座庙叫“禅香阁”,是旅游团要参观的景点之一。按照我的计划,我应该在这里离开。
“禅香阁”是座大庙,据说有些年头了。今天的游客并不少,摩肩擦踵的人挤人。
我们的导游带着我们进庙,给我们讲这讲那,跟着庙的和尚一起骗游客买些邪驱魔的法器。可我却没心情去理会这些,什么都没听进去。
我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和玛丽说道:“这附近有尊佛像,听说特灵,我带你看看去?”
玛丽自然不起疑心,跟我走出了庙门。岳昀一直在我们左右,他见我们离开,便跟在身后问道:
“喂,你们干什么去?咱们这儿马上就要走了。”
“哦,你们先走吧,我们到宿营地集合。家里有点急事。”我敷衍道。
岳昀将信将疑,挠着脑袋返回去了。
玛丽不解,问道:“我们不跟着走了?”
“不跟了。”我说。
“为什么?”玛丽问。
“因为有杀手。”我骗她说。
“真的?”她又问。
“嗯。”我答道。
“那看佛像的事是骗我喽?”玛丽问。
“不是。”
“也是真的?”玛丽说道。
“嗯,都是真的。”我说。
玛丽又要发问。我说道,“别问了,赶紧跟上。”
她见我神色慌张,一本正劲,也不再多问,只是不住地回头观望。
“有人跟着咱们吗?”我问道。
“没看见。”玛丽答道。
我拉着她顺着石阶快步下山,不远的前方是一条公路,过了公路就是茂密的山林。
我们俩刚来到公路上就听见后面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音。一辆车携着刹车产生的白烟,猛地窜到我们身前。
玛丽吓得尖叫出了声。这时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刘小风!怎么是你?”玛丽惊叫道。
067章 “灯下黑”
我急忙拉开后车门,把玛丽塞进车里,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快开车,别愣着!”
刘小风伸了个懒腰,极不情愿地又钻回了车里,边启动车边打哈欠,“起了个大早,又连着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你就不能让我歇会儿。”
“别磨叽,快开车!”我警惕地注视着周围,山路上行人稀少,没人注意到我们;路上也没有往来的车辆;天空中更是干干净净,连一片云彩也没有。
看来这次应该能彻底摆脱他们了。刘小风开动车子,我仍然紧张地向窗外观望着,玛丽这时还没缓过来神,问道:“怎么回事?刘小风怎么会再这里?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你先等会儿啊。”现在我没空搭理玛丽,我留意着车后的动静,问刘小风,“没人跟踪你吧?”
“没有。”刘小风很肯定,“来的时候我故意绕了几圈,没看见后面有人;再说我按你说的也换了车,没人注意我。”
“那就好,那件事办成了吗?”我问道。
刘小风叹了口气说道:“那事啊……没弄来。”
“什么!”我惊道,“当时你怎么说的,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说没问题,到这时候了你跟我说……”
“嘿嘿……”刘小风从裤兜里摸出一串钥匙在手里晃了晃,“骗你的。”
我给了他一个“脑崩”,伸手取过钥匙,“怎么跟王胖子说的?”
“他还……那厮油盐不进,我好话说尽,可他死活就是不‘开面’,后来……”刘小风又要开始吹了。
“后来怎么了?”我问道。
“我趁他出去的时候,偷摸地把钥匙给‘顺’来了。”刘小风说道。
“那他回去要是发现了怎么办?”我问。
“发现不了,我出去配了一套,把钥匙放回去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呢。”刘小风得意地笑着,“配钥匙的钱你得给我。现在什么都不便宜,配了一串钥匙花了我一百多块。”
不得不说,刘小风这事办得还挺利索,可是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你没弄错吧,要是拿错了钥匙可就糟了。”
刘小风不屑一顾地说道:“你也不看你老弟是谁,江湖人称‘风流妙手空空儿’,我能搞错?嘿嘿,他的钥匙上面都有牌儿,上面写着哪是哪的,错不了。”
“那你还配一串干啥?”
“对呀。”刘小风挠着头,开始为自己的智商离开服务区上火了。
我这下才安心。刚做回座位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怎么回事?我一扭头,看见玛丽正对我怒目而视,她眼中的“火”点根烟都没问题。
“你听我跟你说……”我解释道。
“不听!”玛丽“哼”了一声,把头一扭不理我。
不听就不听吧,我正懒得说呢。玛丽见我不吭声,火气更盛,大声说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不跟她说实话也不行了;可是全说实话他更不信。于是我就跟她说有人要对她不利,很可能是要绑架她。
玛丽听完将信将疑,问我为什么不报警。我说这事警察也管不了,咱们拿不出证据来。就算有证据,就算警察贴身跟着你,他们也保不住你,当然这话我没说。
玛丽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她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拿了你爸的钱吗?”我说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玛丽似带着嗔意问道,“我说的是从一开始,在崂山那会儿你就护着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车里陷入沉寂。可是玛丽却把头靠了过来。
我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但在心头却有一种美滋滋,甜腻腻的感觉慢慢爬了上来。
“我们要去哪儿?”玛丽的声音小多了。
“去你家崂山的别墅。”我答道。
“那里安全吗?你不是说他们对我的情况全都知道吗?”玛丽问。
“这就叫出其不意。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中间离队会远走高飞,一定想不到我们还会回去。我要的就是这‘灯下黑’。”我说。
“没关系,只要有你,去哪儿我都不怕。”玛丽闭着眼睛,蜷缩在我身边,像是一只要睡着的小猫。
到了崂山别墅已经到下午了,我让刘小风把车开稍远的地方停好,然后我们步行过来。
我用新配来的钥匙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开大门,进来后又我又重新锁好大门,又扒着从门缝里瞄了半天,见没有人跟过来,心下稍安。
这时玛丽他俩已经进到屋里去,我快步进房,又将房门紧紧地关上。
这小楼外面看上去像公共厕所似的,可里面装修得却是一点都不含糊,欧式风格,精美至极。
玛丽对这里当然是再熟悉不过的,她一进屋就踢飞了鞋子,把自己摔在沙发上。
刘小风则夹着腿四处找着卫生间,我放下旅行包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把包里面吃的东西全都塞进厨房的冰箱里。
玛丽在茶几上打着点嚷嚷着饿。刘小风从卫生间里出来手都没洗便钻进厨房,说要给我们展示他从他爹那儿继承下来的厨艺,被玛丽发现了一顿骂。
等到刘小风给我们做好了一桌子菜,我们也大快朵颐之后。说实话刘小风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为此我还对颠沛一生的刘老爷子多了几分敬意。
等我们吃饱喝足,天已将近傍晚。玛丽打开了电视,上面正播报新闻。
“……明天中午,我国北部地区将出现百年难得一遇的日全食,而且恰恰是所谓的‘九星连珠’。我市有幸成为最佳的观测地点。这对我市所有的天文爱好者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但是与以往的日食相比它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要叫它百年难得一遇呢?为此我们电话连线市天文台的张教授,请他为大家解答我们所关心的问题。喂,张教授你好,请问……”
玛丽不爱看,迅速把台换到一家娱乐频道上。画面里几个糙老爷们在一个城市乱逛,还假装在破解什么说明谜题。
玛丽看得聚精会神,刘小风也跟玛丽一样,傻傻地看着电视,时而发出一声傻笑。我无法融入他们当中,就来到二楼观察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情况。我们就要这样在这里躲过明天,等到玛丽的生日过去,事情就能迎来转机。
068章 突发变故
事情到此进行的都十分顺利,我料想牧人和德鲁绝想不到我们又折返回来藏在这里。
他们要是找不到我,也一定以为我离开旅行团后躲进了山里。让他们到山里找我去吧,去跟蚊子作伴吧。
想到这里我有点得意,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酒,又找来酒杯,拉来一把椅子,在二楼的阳台上自斟自饮起来。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喝酒的,可能还是在无法控制魔力之后。因为之前的我也喝过酒,可是从未喝多过。不知道人们为什么喜欢喝这东西,又苦又辣的;现在的我挺喜欢喝酒,尤其是喝到微醉时,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如梦如幻。也不知道这酒是谁发明的,真该给他发个大奖章。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大半瓶烈酒已经被我喝下去了,我感觉着身体轻飘飘的非常舒服。
我回到楼下,这时玛丽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刘小风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更换着电视频道。
“咱们去溜达溜达吧,呆在这里太闷了。”玛丽见我下来便央求道。
“不行。这两天咱们哪儿也不能去,就得呆在屋子里。”我说道。
“啊,两天!你说得不是真的吧。”玛丽抱怨道,“两天,闷都闷死了。明天我还过生日怎么办,我还约了朋友在家里开‘party’呢;什么杀手……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要不咱们玩扑克吧,我看你从岳昀的包里拿走好几样东西呢。那小子脸色一直不好看。”玛丽说道。
“哪有‘好几样’,我就看那把小刀挺有意思,就拿来了。”我说道。
“那你变个魔术。”玛丽说。
“好。”我心情不错,有意给她露一手,“刘小风。”
“干嘛?”刘小风靠在沙发上,没精打采地看着电视。
“消失!”我说道。
刘小风一骨碌跳起,飞速冲进了厨房。
“怎么样?”我问道。
“嘁。”玛丽不屑一顾。
这时,玛丽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玛丽急忙拿起接听。
“喂,潘大哥你好……什么?都弄装好了,太好了……要我现在就去……”玛丽看了我一眼,我紧张地摇头。
“过两天不行吗,我现在有事……什么?你要出门啊。那好吧,我现在过去,你等我。”玛丽放下电话一脸为难。
“你不能去!”我说。
“那怎么办?我让他帮我装裱画,现在弄好了让我去取。那画对我非常重要,是我花了很多心血才画完的。”玛丽说道。
“那也不能去,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一旦暴露,恐怕连我也救不了你。”我说道。
“不行,危险我也要去。”玛丽又耍起了小姐脾气。
“什么事啊?”刘小风鼓着嘴,嘴上油光锃亮,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问。
“哦,有了。”我和玛丽相视一笑,“刘小风。”
“干嘛?”刘小风嚼着东西,含混问道。
“消失。”玛丽笑着说。
……
我送刘小风到门口,他一边走一边抱怨,说自己还没休息好,我们不应该就这么让他一个人去跑这么远的路;要不也应该算两个加班云云。
玛丽也说要去路对面的商店买些东西也跟了出来。
刘小风的车刚离开,玛丽就拎着一塑料袋零食从对商店里走了出来。她边走边低头玩手机。
我微微有些醉意,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返身朝院子走去。
突然!从路对面冲过来一辆没挂车牌的面包车,它吱的一声停在了玛丽的旁边。
我的视线被面包车挡住,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听见车门“哗”地一声被拉开,随后听见玛丽一声尖叫,紧接着面包车呼啸着开走了。
我惊呆了!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我措不及防。等我去追面包车的时候,面包车已经开始加速。
我拼命追赶但为时已晚,面包车开足马力渐渐甩开了我,消失在路的尽头。我无力地跪在路的中央,心中犹如刀绞。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我处心积虑制定的计划,为什么到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为什么?
我心中懊悔不已。早知这样还不如呆在家里,那样反倒会安全些。是我的无能,是我的愚蠢,是我亲手把玛丽交到了他们的手中!
现在我该怎么办?我该到哪去找她?找到后我又该怎么救她?想到这里我不觉地绝望地苦笑起来。是啊,只凭现在的我,要怎么才能救她?
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现在我的心就像是一团燃烧过的灰烬一般,再无半点生机,再也发不出半点光和热。
我神情恍惚,步履蹦珊往回走,在路过那家商店时发现这里围了不少人。
这时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中年人,说他是这家小商店的老板。他把一个白色的手机递给了我,说是刚才在地上捡到的。
我接过来认出这是玛丽的手机,便把它揣进兜里。那人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报警,我摇头说不用。
我问他都看到了什么。他说当时他在屋子里,就听到一声女孩的叫声,等他出来的时候,看到车门已经关上,一个手机被丢在地上,然后车子就开走了。
我又问他这里有没有监控,他说还没装。
他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我低声道了声谢准备回去。这时他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又走过来跟我说:他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道很亮的光,闪一下没了。
“是的,亮光,很亮的”老板说。
“白亮白亮的。”我问。
“对,白亮白亮的。”老板答道。
对,那是牧人,他对我用过这招,真没想到他会亲自来。
回到屋后,我拿起那瓶喝得剩下一半的酒一饮而尽。刚喝下去就觉着心中翻涌头晕目眩,紧接着便趴在地上哇哇地呕吐起来。
刘小风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觉着有人把我扶起坐在沙发上。我已然神智不清,说了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刘小风神色黯然地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走进厨房,从冰箱里面又拿出一瓶酒,刚要打开便被刘小风夺走。
069章 定位
“你怎么还喝!”刘小风怒声道。
“不用你管!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上我了。”我伸手去抢,可又控制不好身体,怎么都抢不到。
难道这小子也练了什么功法,现在的我连他都对付不了,我想。
“喝,让你喝!”刘小风把酒摔在地上,“砰”的一声玻璃碎片四溅,酒洒了一地。
我见酒喝不成了,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靠在橱柜上对刘小风说:“不让我喝,还能让我干什么?我他妈现在已经是个废物了,狗屁都干不成了。”
“那咱们现在得想想办法呀,想怎么能把玛丽救回来呀!”刘小风说道。
“没用的,都是命。”我摇头说,“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太强了。”
“就这样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总得干点什么吧?”刘小风焦急地说道。
“干什么都没用了,凭天由命吧。”我提不起半分精神。甚至对牧人他们都生不出怨恨来。
刘小风也不知他那里来的这么大力量,他忽地一下子把我从地上揪起来。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根本不是你应该说出的话!别忘了你是什么人,别忘了你可是无所不能的莫十七呀!”
我醉眼迷离地看着刘小风,顺着他的手往下滑。刘小风接着说道:
“从见到你那刻起,我就觉着你绝不是普通的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这世上没什么东西能难住你。你神秘而又有力量,即使在你身边,我也觉着自己慢慢变得自信,慢慢变得和你一样强大。所以,不管遇到什么,请坚持下去!请不要倒下!因为是你让我又找到了一条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而只有看着你的背影,我才知道自己没有走错路。”
刘小风的眼睛湿润了,我从没有见过这个家伙哭过,不管是他怎么被人欺负,怎么被人误解,他都坚强地挺了过来,而这次他却落泪了。
忽然,有件东西从餐桌滚到了地上。我低头一看是刘小风取回来的画筒。我狠狠一脚踢了过去,“都他妈的是你闹的!”
画筒盖被撞开,里面的画卷露了出来。刘小风怕被地上的酒把它弄湿,急忙从地上捡起。我抢过来展开观看。
画布加装了画轴,经过精心的装裱,显得十分精美。画上有一对男女,他们并肩坐在一块礁石上,正在远眺大海。海风卷起层层如血般的海浪涌向岸边。女孩身着一袭白裙,面容秀丽,长长的一头秀发随风飘荡——那分明是玛丽的模样;而在她身边的男子则面色黝黑,神色凝重,正与我相仿。在远处,夕阳西斜,白云渺渺,一顶白色的帽子带着飘带在空中迎风飞翔。
这是那天我们俩到海边时的场景,没想到被玛丽画得这么好,她说用了很多心血才做成这幅画。
想到这里我的心好像被针刺了一下,紧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流淌出来,瞬间充满了我的心,并在我胸中翻滚、燃烧。
我小心翼翼地把画卷装进画筒盖好,叫刘小风收好。
“看来我们要有事干了。”我跟刘小风说,“我让他们知道,他们找错人了。”
刘小风见我恢复了常态,大喜道:“对,这才像样。要让他们知道知道。”
我们回到客厅坐下,刘小风沏了杯浓茶给我解酒。我喝了一口对他说道:“你见到潘峰了吗?”
“见到了。”刘小风说。
“都说什么了?”我问。
“也没说什么。我到他那儿,见他正背个包,像是要出门的样子。我跟他说玛丽有事来不了,他就把这个给我,我就回来了。”刘小风答道。
“你再好好想想,我们在这儿还有谁知道?”我又问。
刘小风挠着脑袋,皱眉摇头道:“没谁了,这事我跟谁都没说。”
我点头,觉着刘小风应该没有撒谎。别人应该不会知道我们藏身在这里的,可是玛丽却分明又是在这里被人劫走的,这怎么解释?
我身边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他时刻都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所做的一切无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可这双眼睛的主人会是谁呢?
我身边每一个人都有嫌疑,而最了解情况的无疑就是刘小风。难道会是他?
……我否定了这个推测,不能是这个笨蛋做的。虽然我没什么证据能排除他,但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可能是刘小风。
那还会是谁呢,谁有这个能力监视我的行踪呢?
我思索着如此严密的计划为何会泄露,无意中碰到了口袋里玛丽的电话。
我掏出电话看了看,电话上了锁我打不开。我心想现在的电话也真是,动不动就这个锁那个锁,该丢照样丢,再什么定位功能也未必找得回来。
等等,这电话是有定位的功能的,会不会是玛丽的电话被人定位跟踪了呢?一个想法在我心中被点亮了,如果说电话可以用来跟踪我们,那么……
“刘小风,你开的车上有定位吗?”我问道。
“有吧,有。咱们大院里的车都有定位导航,有一个算一个,开的全是雷斌的公车,人家当然得定位了。”刘小风说道。
刘小风车上的导航仪器有跟踪定位的功能,利用它也是可以追踪到我们的。
我笑了,原来看似严密的“金蝉脱壳”,“声东击西”,没想到在这里有一个这么大的“窟窿”。
“你是说有人利用这个跟踪我们?”刘小风也开了点窍。
“嗯。”我点头。
“那会是谁呢?”刘小风问。
“现在还只是推测,有这个可能,我还不能确定。”我说道。
“那要是用这个跟踪,得是咱们自己的人,外人是办不到的。”刘小风说。
“嗯。是谁能有这个资格呢?”我说道。
“这个……”刘小风拧着眉头皱着三角眼冥思苦想起来。“要说能用这个的人,小车班的王队长有这个权力。还有后勤管油的孙姐也能看,还有物流的……哎,你猜会不会是雷斌干的呀?他也有这个权限。”
刘小风的话让我心里冰凉,“雷斌?不能。”我断然否定。
“怎么不能!玛丽也不是他亲生的,还总是跟他对着干,没准雷斌早烦她不行了,就等着机会下手呢。”刘小风分析着。
“还有啊,玛丽那个电话也是雷斌给她买的,电话也能跟踪定位,你知道吗?而且这个时候他还出门了,然后再让别人把玛丽绑了撕票,正好他还有不在场的证据,他再给玛丽买个保险什么的,玛丽一出事,他拿赔偿金。咱们哥俩给他当枪使了,我看他当初把咱俩找来就没安好心,你说呢?”
070章 照片
小风的分析有失偏颇,但也不能排除德鲁他们背地里接触过雷斌的可能。
牧人他们也许会以雷斌他一家人的安全为质,逼雷斌就范,毕竟玛丽是他的继女,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很难说雷斌会怎么做。
至于保险什么的,那都是刘小风不懂瞎扯,这样的刑事案件保险公司根本不会管的。
“我看就是雷斌干的,他们这些有钱人心最黑了,什么事都干出来了。”刘小风义愤填膺道。
“也未见得,这些都是你的瞎猜。”我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盘算着这种可能的大小,“先别说了,你能把车里的定位给断开吗?”
“我知道那玩意要用车上的电池供电,断了电应该就不能工作了。你等我去试试。”刘小风说完起身就要走。
“等等,把这个手机也扔你车上吧,有电话就接。”我把手机交给刘小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等明天天一亮,你就开着车到回城里。如果他们还在监视着,也许还能迷惑迷惑他们。”
“那你呢?”刘小风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问道。
“我的事就不用你管了。”我无意中一瞥,猛地瞧见刘小风还在玩玛丽手机里的游戏。
“嗯!你知道她手机密码!”我惊道。
“啊,我原来就知道。她玩游戏过不去的关总让我帮她,后来她嫌麻烦就把手机密码告诉我,让我没事的时候帮她过关。”刘小风答道,“……哎,哎,你等我过完这关的。”
“都什么时候了?”我夺过手机打开通话记录,找到最后一个打入电话,号码显示是潘峰,我把电话拨了回去。
“嘟、嘟、嘟……喂,玛丽吗?”电话另一边响起一个清朗的男声。
“哦,不是,我是她的朋友莫十七,你是潘峰吧。”我说。
“是我。莫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潘峰那边信号十分不好,乱糟糟的,听不太真切。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你装裱的画玛丽非常满意,她让我代表她对你表示谢意。”我试探他道。
“我想这事她能自己对我说。”潘峰貌似有些不太高兴,“已经很晚了。现在我还在车上,这里信号不好,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咱们改天再聊吧。”说完潘峰就挂了电话。
该死!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这个家伙的身上竟然一点破绽都没有。
我拿着手机又看了看短信,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把手机还给刘小风。刘小风打开游戏,边玩边向卧室走。
我凝着眉苦苦思索。按理说牧人已经掌握了我的行踪,而且我魔力已失,他随便派什么人都能把玛丽劫走,那为什么还要亲自出手呢?而且,他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又对我避而不见?他为什么要放弃这个羞辱我的机会呢?
这些都不合理。可如果牧人没有来,那么商店老板说的那道明亮的闪光会是什么呢?
“你再等等!”我叫住了刘小风,我隐约已经猜到了那道闪光是什么了。
我从刘小风手里拿过来手机,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的相册。果然发现有一张今天晚上拍摄的照片,时间跟玛丽被劫走的时候正好吻合。
我赶紧打开那张照片,发现照片是在极度混乱的情况下拍摄的。
照片里面有一条胳膊占据了照片四分之三的面积,而剩下的那四分之一照片中,有价值的也只是半张露出下颚的脸。
果然,这道闪光不是牧人发出来的,而是玛丽手机拍照时发出的闪光。玛丽可能预见到自己一时无法逃脱,情急之下便拍下了这张照片留给我。
够机警!够聪明!反倒是我根本没有领会到她的用心,险些错过了这么有价值的线索。
只可惜照片并没有拍到清晰的人像,一时还无法判断车里坐的到底是什么人。可我并不灰心,我相信在这张照片里一定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果然,经过放大,我在照片的边缘发现那条胳膊上的刺青。虽然那只是一个刺青图案的一角,但是,我已经能确定那人是谁了,他就是曾经在学校门前揍过我的阿东。
“怎么会是他呢?”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如果阿东在这里,那么白凡就一定是幕后主使。我又仔细看了看露出下颚的那半张脸。没错,在脸上靠近耳朵的位置,隐约还能看见纱布,坐在车里那人八成就那个白凡。
“这帮傻.逼!你们搅合进来干什么!”我狠狠地把手机摔在沙发上,气不打一处来。
“谁呀?看出谁来了?”刘小风莫名其妙,拾起电话问道。
“白凡!”我气呼呼地说道。
刘小风拿着手机端详了半天,也猜出了那半张脸就是白凡的。
“原来是他!这不是那个被咱们收拾了两次那小子吗。他这次是来报复了。他怎么会知道咱们在这里?”刘小风道。
“还用问吗?一定是家里有人出卖了我们。”我说道。
“嗯,”刘小风点头,“既然知道是他绑走的玛丽,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白凡在这个时间劫走玛丽绝不是巧合,他一定是受到了牧人的指使。联想到他当初追求玛丽的目的,也很有可能是想在玛丽生日的时候把她控制住,然后交给牧人。
只不过玛丽对他并不“感冒”,根本没给他机会让他接近罢了。
我预想他抓到玛丽后,一定会把她送到牧人那里,而那里八成会是白凡家的产业。
白凡的老子靠“倒药”起家,现在家资雄厚,涉足本市的餐饮、物流,房地产许多个行业,比之雷斌在财力上还要强上一些。白凡想要找一个闲置的地方躲藏起来,应该十分容易。
想到这里,我让刘小风断开车上的导航定位,然后准备让他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城里去。
可刘小风执意不肯,非要跟我一起走。既然他想要如此,我也不好说别的,于是我们连夜开车向城里赶。
牧人布的这个局既深且广,还有几件事是我没弄清楚,我要利用剩下这一点的时间去证实我的推断。
至于玛丽那里,我想她暂时不会有事。牧人现在不会急着动手,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的话,他期待的那个时机还没到,所以玛丽暂时还是安全的。
071章 奇怪的板砖
刚到城郊的时候,我拐了个弯去了趟魁斑所在的砖厂。当时天还没亮,我们的车像是有两只明亮眼睛的小甲虫,在乡道上蹒跚前行。
天上乌云遮住了月亮,清风习习。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地,原本应该鲜艳亮丽的玉米叶上面满是泥尘。
因为砖厂附近已经无土可取,所以近几年来,砖厂烧砖所用的土都是从附近的地方拉过来的。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建筑工地开槽挖出的土方。如果挖出的土方质量好,便会运到这里烧砖;如果土方的质量不好便会拉去填海,或是做别的用。
道路因为送土的大卡车碾压而变得坑洼不平。我开着车在满是坑洼的路上艰难前行着,后面的刘小风不顾起伏颠簸,仍旧闭目死睡。
又过了一阵,我们终于道了魁斑打工的那家砖厂。砖厂两人来高大铁门紧闭着。门的旁边有一盏昏黄的小灯,被高高地挂在一根木杆上。
在灯下,一面印着“安全第一”的破烂小旗,在夜风中“噗噗”作响,更显砖厂的破败和荒凉。
我下车来到门前叫门,里面有狗狂吠。过了半天才有一个老头把门打开一条缝,满脸不耐烦地问我有什么事。
我低声谄笑跟他说找那个黑大个有事,让他帮我去叫一声。老头半眯着眼睛问我说是哪个黑大个。
我跟他说就是那个长得不太像话的那个黑大。老头接着说那人两天前就走了,让我以后别来了,说完就蛮横地把大门关上了。
我又敲,过来一会儿老头把门打开了,从门缝里塞给我一块砖。
“这是他走时候留下来的,说谁要是来找他就把这块砖给谁。”老头说完把大门“咣”的一声又关上了。
接过红砖我有点懵,魁斑为什么要留块红砖给我呢?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砖块,砖上凹凸不平,好像还有很多条粗细不一的“棱”。
我拿砖对着灯光细看,发现这些“棱”歪歪扭扭地组成了一个图案。
不,似乎更像是一个字:“命!”
什么意思?我愈发迷糊了。于是赶紧又翻过另一面看,发现这面同样也有这样的“棱”,组成的像是一个“救”字。
“救命?”
我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这块砖,除了这两这些棱之外跟普通的砖头再没什么区别。我再次拍门,这一次回应我的只有狗叫声,老头再没出现。
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办,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于是我拿着砖头回到车里,刘小风刚睡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问:“手里拿的是什么?”
“知道你砖头扔得准,特意给你订做了一块。”我把砖递给了他,“别弄丢了,好东西。”
刘小风眯着眼,接过砖头瞧了瞧,然后直接塞进自己的包里,枕着接着睡了。
我来找魁斑是想印证我心中的一些想法,他的不辞而别对我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他留给我这块砖是想告诉我什么呢?难道是他遇到什么危险要我去救他,还是另有别的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
总之,在关键的时刻,我的兄弟魁斑不见了,就留给我一个砖头。
从砖厂出来到市里不需多长时间。天渐渐亮了,街上也逐渐有了行人。
玛丽的生日还是来了,而她却已经不在我身边。
我看见一个街口那里冒着热气,知道那是卖早点的地方。
我把车停下,刘小风熬得两眼通红问我要干什么。我下车去买了些包子递给他。他忙说不饿,找玛丽要紧。
“那也得有力气,等会儿可有硬仗要打,你可别拖我的后腿。”我跟他说。
“对不起。”刘小风低着头接过包子,胡乱地往嘴里塞着,“是我让你们躲出去的。”
“这事不能怨你。”我说。
刘小风最近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做事“着调”了很多,做事也不像以前那样毛躁,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也成熟了。
刘小风吃了几个包子就把袋子递给了我,“让我来开吧,我路比你熟。”
“车子给你,咱们分头去找。”我把玛丽的画装进旅行包里,背在身后,“你先开车回山庄,打听一下昨晚还有谁也出过车,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内鬼’。如果真找到‘内鬼’了,再查一下他最近都经常去哪些地方,如果有白家的地方,玛丽很可能就关在那里。”我说。
“如果没人出车呢?我要是找不着‘内鬼’怎么办?”刘小风提了个问题,“要是‘内鬼’知道了我们的位置,只需打个电话就能通风报信,自己根本不用出动。那我要怎么找到他?”
“那谁有权跟踪定位车辆,你就查谁的车。然后看他都去过哪里,哪个地方最有嫌疑。这事你得随机应变,懂吗。”我看他的智商“信号”又有出现了波动,有些放心不下。
“你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刘小风说。
“我不相信他们会一点痕迹都不留下;这事你只要细心,就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我给他打气。
“好吧,这事包在我身上。那我去公司物流那里,人家那里是总管。他们车队赵队长跟我熟,咱们大院里的车他那里也能查到。”刘小风说。
“那就好。”我说。
“那我该怎么联系你?”刘小风问道。
“打玛丽的电话。告诉我地址,我等你的消息。”我说。
“你找到了也要通知我。”刘小风说。
“你有这份心就行了,接下来的事你帮不上忙,还是别来了。”我说。
“那怎么行!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刚才你还不说有硬仗要打,还让我别拖后腿,怎么现在要变卦。”刘小风道。
我刚要说话,刘小风急忙说道:“你要不让我去,我就是查出来也不告诉你地址,我自己去。”
见他如此坚决,我也没话说了,“那随你吧。”
说完我就要走,忽地想起还有一件事,转身对他说道,“小风,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等这件事完结的时候,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到时再说吧。”刘小风淡然一笑,猛踩油门,车子像箭一样窜了出去。
望着刘小风的车子开远了,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到哪儿?”司机问我。
我打开玛丽的手机,点开本市的地图,对他着说道:“麻烦您把这片给我跑一遍,我有东西要找。”
072章 埋没的杰作
几乎每个城市的出租车司机都是那里的活地图。他们是生活在车轮上的“种族”,熟知城市里的每一条街巷,就像医生熟悉人体里的每一条血管和神经。
给我开车的司机就是他们中的典型。他不仅对路况非常熟悉,而且还很健谈。从他那里我得知,我和牧人交手过的那间仓库也是白家的产业。
我们穿街过巷,专挑有白家生意的地方走,说的谈的也都是白家的事,这引起了司机的怀疑。
我随口说我是银行的,现在要查扣他家的资产。他恍然大悟,说早该收拾收拾这家伙了,他竟“黑”老百姓钱了。
我们查了几家,都是诸如药店之类的。这里天天人来人往,我想他们不可能把玛丽关在那儿。就问司机白家还有什么别的地方,没什么人经常去的,冷清一点的地方。
司机手托下颚,翻着眼皮想了会儿,“一开始你说要查扣他家的产业,我领你去的都是他们家赚钱的买卖。你要是说人少的地方也有,他们家在美术馆那儿新盖了个酒店,好像弄得挺惨,赔得关了门。要不咱们到那儿去看看?”
“酒店?好,去看看。”停了业的酒店比生意兴隆的药店可能性要大得多。美术馆在城市的另一头,平时开车也要不少时间。现在正是上班高峰时间,街上的行人车辆非常多,我们的车在车流中穿来穿去,慢如蜗牛。
我心中焦急不停催促,可司机也无能为力,只能随着车流缓缓而行。等我们到美术馆那里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来钟了。
司机把车停在他说的那家酒店的门口。我一看这家酒店的规模确实不小,门面装饰得也算华丽,可是不知什么原因,现在落得个闭门歇业。
我透过满是灰尘的玻璃大门向里面窥视,整个大堂里空空荡荡,毫无生气。桌椅都已被搬走,地上是杂物遍地,一片狼藉。大门上的锁锈迹斑斑,看来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我不放心,又围着酒店转了一圈。然而却并没有找到后门之类的,只发现了一个侧门,也是“铁将军”守门。酒店里的地面上满是尘土,看不出近期有人出入的迹象。看来这趟也是白来了。
我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对司机说道:“这块也不合适,咱们再到别处转转去。”
我说得虽然轻松,可我不是来欣赏城市风景的。现在我心急如焚,恨不得一下子就摸到牧人的老巢把玛丽救出来。
我摸着兜里玛丽的电话,它安静地躺在口袋里“一言不发”。看来刘小风那里也没有消息,这让我的心愈发急躁起来。
坐上车没走多远,车子开进了一条小巷。小巷两边都是画廊和各种才艺培训的教室。我看着眼熟,想起这就是玛丽学画的地方。
到了那间“静怡雅轩”画廊的门前,我叫司机停住车,自己推门走进画廊。
画廊里没有客人也没有点灯,显得有点黑。听见门声,从里屋出来一个三十出头,梳着披肩发的瘦小男人。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后,问道:
“先生,您想买画?”
我没答话自顾着东瞧西看,见潘峰的画还挂在那里,就站在画的对面假装欣赏,等着他过来搭话。
“您还挺有眼力,我这里还真就属这幅画上点档次。”“披肩发”走到我身后说道。
“嗯,这画怎么卖?”我问道。
“披肩发”说了一个根本不靠谱的数儿,就是把刘小风卖了都不值那么多钱。我轻轻一笑,目光又转向别处。
“价钱吗,咱们好商量。您要是对这画有心,我把他拿下来让您好好看看。不是我吹,在我们这片儿还就真属这幅画还像点样。我看您是个识货的人,咱们‘货卖识家’,没准这幅画今天还真就找着主儿了。”他说着话抬手就要摘画。
“不用了,我能看清楚。”我说。
此刻我哪有心情买画,我过来不过是想看看潘峰跟这事有没有关联,毕竟是他打完电话玛丽就被绑走的。
我心不在焉地看了两眼画,试探着问“披肩发”道:“这画是你画的?”
“不是,这是别人放在我这里寄卖的。”“披肩发”答道。
“是你朋友?”我问。
“算不上,就是经常来这儿。我有事出去的时候,他就帮我看看屋子、带带学生。这幅画就是他在我这儿画的,工具什么用的也都是我的。”他说道。
“他是叫潘峰吧。”我问。
“好像是叫这个名,您买过他的画?”“披肩发”觉着话题被扯远了,连忙指着画跟我说,“您看这画。这小子还是真有底子,技法、构图、着色都不错;反正我是画不了这样。说不定他以后还真能红;他要是红了,这画可不是现在这个价钱了。”
我见问不出什么,刚要转身离开,忽地瞥到墙角里挂着的那幅最大的画。记得第一次来时,刘小风为了它还挨了玛丽的“收拾”。
不知为什么,我觉着那幅画很奇怪,它总能吸引我的目光。
我也不知道这幅看似普通的画到底含着什么玄机,只记得当时我跟潘峰打听过这画,但终是被岔开了。
“你把那幅画给我拿下来看看。”我指着那幅画对“披肩发”说。
“披肩发”顺着我的手看去,马上喜上眉梢,“这幅,这幅可是我的镇店之宝;您真是行家,我这店里就靠这两幅画充门面呢。您可倒好,全给我点出来了。”
“披肩发”说着买卖话,搬来一把椅子站上去,举手把画给摘了下来。
“咳咳……”一阵烟尘扬起,把他呛得直咳嗽;看来这画少说也得俩仨月没动过了。
“披肩发”把画拿到一张方桌上摆好,矮身吹了吹上面沾着的灰,又转身把屋里的灯打开,然后才示意我可以上前观赏了。
我来到画前,仔细观察这幅画。这画我是看过的,画中一个白衫青年,迎着即将到来的风雨,面对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在一块画板前在“挥毫泼墨”。
上次我看见它的时候因为是黑天,虽然屋里亮着灯,但也只能看清个大概。这次不仅光线足,而且离得又近,所以能看得更加清楚。
有句话叫“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在没细看这画之前,我觉着潘峰的那幅静物已经画得很不错了。可是跟眼前这画一比,潘峰的画完全就是稚子涂鸦了。
这幅画无论从构图,立意,还是表现手法上都属大师级的。而且这画用色明快,寓意隽永,人物线条饱满,极富立体感,站在画前仿佛置身于画中一般。
这样的画怎么能栖身于一家这样的小画廊当中呢?他的作者又是谁呢?难道是不世出的奇才?
073章 交情
“这幅画是谁画的?”我问“披肩发”。
“这画……这画好像也是潘峰画的。我就说吗,这小子是块材料。您看看这布局,这意境,还有这些细节处理的多好,连画中人物画的是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一般人可做不到这点……”“披肩发”在画上指指点点。
“什么?画中画,在哪儿?”我问道。
“这儿呢,您看……”“披肩发”指给我看,“他还在画里画了别的东西。”
果然,在那画中人面前的画板上描绘着另外一幅图画。那幅小画面虽然不大,但勉强也能让人看清。我仔细端详了片刻,转身径直走出了画廊。
回到出租车上,我拿出旅行包,从里面翻出来一把小刀和一瓶矿泉水,然后又重新回到画廊。司机见我奇怪可也没有发问。
“披肩发”以为我这一走买卖就做不成了,正想要把画挂起来,忽见我去而复返,喜出望外,忙把画又放回到桌子上,对我笑脸相迎。
我跟他说只要价格公道这画我要了,“披肩发”自然欢喜的不得了。
我又问洗手间在哪儿,他对我比划着说在里面屋。
我走进里屋一看里面空无一人,桌椅板凳摆放得横七竖八,画板、颜料也都到处都是。
我到卫生间里把所有的毛巾、抹布都扔进水盆里放水泡上,又把半卷卫生纸丢出窗外,四下看看再没什么干爽之物,这才走出卫生间。
我把矿泉水打开,一边喝一边往屋外走,看见一张课桌上还有一盒用了一半的红色颜料,心道正好,便顺手抄起来塞进兜里。
“屋里面乱了点,我还没来得及收拾;这画您是怎么拿啊,是拆下来,还是带着框就这么拿啊?”“披肩发”笑着问。
“别急,现在咱们商量商量价。”我喝了口水,把瓶子放到画的旁边。
“您瞧,您是懂行的人。这画既然您相中了,那么这价钱您就看着给吧。”“披肩发”是此中老手,看来是想痛宰我一刀。
“就你刚才说的那个价,怎么样?”我指了指潘峰那幅静物画,明知道他绝不会同意。
“您,您这不是难为我呢吗?那幅才多大点,您看这幅这尺寸,摆在哪儿都是个物件不是。”“披肩发”谄笑着等我再次出价。
“那你再说个价我听听,行的话我这就带走。”我继续跟他磨牙。
“怎么着也得……”“披肩发”翻着眼皮,盘算着“宰”我多少合适。
“别想了,咱们就……”我用手一比划,一下子把矿泉水瓶碰倒在画上,水瞬间从瓶子里流出,我赶紧把矿泉水瓶拿开,但为时已晚,已经有不少的水落到了画上。
“哎呀,你看这是怎么弄的。”我“满怀歉意”地说道。
“不要紧、不要紧,这些画都是做过防水的,用东西一擦就行。”说着,他四外看了看,便向里面屋跑去。
我知道里屋没有一样干爽东西,他要等些时间才能出来。所以我见“披肩发”刚一转身进里屋,就迅速从兜里掏出了那把小刀,迅速地在那画上割了一小块下来,叠了几下揣进怀里。
然后我转身便要出门,忽然我又觉着有些不妥,便又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扔在桌上,这才安心走了出去。
“快开车。”我还没坐稳就对司机嚷道。
“去哪儿?”司机一边发动车一边问我。
“宏安大厦。”我说道。
我们驶出小巷来到大路上,司机问我,“画廊的老板你朋友?”
“还行,认识没多久。”我随口说道。
“我说呢,要是关系一般也不能送出这么远来。”司机说。
“嗯,怎么了?”我回头一看,只见车后面“披肩发”龇牙咧嘴,甩着满头长发,手举二十块钱,疯了似的在车后面紧追不放。
我把头探出车外,“别送了,打车钱我这儿有。”说完我便坐了回去,又对司机说道,“我这哥们太爱面儿了,一定要给拿打车钱。”
“还是交情到了。”司机摇头咬牙叹道,然后一脚油门把“披肩发”甩得无影无踪。
“宏安大厦”位于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是一座刚刚建完还没交付使用的综合大楼,它也是目前这座城市里的最高建筑。
作为无事不通的出租司机,自然对这座“宏安大厦”的由来了如指掌。尽管我已经不再关心它跟白家有什么瓜葛,可司机依旧喋喋不休给我爆料,“这座大楼啊,好像也跟白家有点关系…….”
阻止一个出租车司机的表现欲是件很愚蠢的事,我由着他没完没了地唠叨,低头为即将到来的一场好戏制作着至关重要的道具。
“先前的开发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楼总是建建停停,盖了好多年还没办法交工。最后到底是他们白家入了股,哎,这才能顺利盖完了。有人说这楼盖得慢,那是因为老白家一直在背地里给搅合来着,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我这是听您说要查他们老白家,这才跟您说了这些,换了旁人,我才懒得跟他说这个呢,您说是不是……”
终于到了宏安大厦的围墙外边。一算车钱好几百,我还少人家几块。
“不如刚才把你朋友那二十留下来好了……算了,也不差这几块钱,都是缘分不是。”司机很大方。
我道了声“辛苦”,拿着旅行包下了车,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多,刚好还来得及。
因为大楼还没有最后交工,所以外面的围墙也没有拆除。
我绕着围墙找到大门,直接就往里走,竟然没有一人过来阻拦盘问。
没走多远,我就看到在一堆脚手架的旁边停着一辆面包车,跟绑走玛丽的车一模一样,也一样没挂牌照。
我遮住耀眼的阳光,趴着车窗往车里看了看。车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塑料袋零食静静地躺在一张座椅下面。
我心想这次是找对了地方。
院里三三两两的都是在做收尾工作的工人,他们只顾着忙着自己手里的活,也没人注意到我放出现。
望着巨人一般的摩天大楼,一股强烈气息从楼顶上传来,想必牧人也已经觉察到我来了吧。
既然被他发现了,我就不用躲躲藏藏了。于是我大大方方,趾高气扬地向大楼走去。
074章 内奸现身
来到一楼大厅,放眼望去,比足球场也小不了多少。电梯更是多不胜数,但大部分都还没启用。我在大厅里转着圈找能用的电梯,刚才那股从容不迫的劲头已经荡然无存。
我正想找人问问,忽听“叮咚”一响,前面一部电梯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
我一看,巧了。出来的这人我认识,正是那天在学校门口把我胖揍一顿的阿东。
真是冤家路窄,今天让我头一个碰到的就是他!我龇牙咧嘴快步向他冲去。
阿东从电梯里出来见我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叫了声“卧槽”便急忙又退回到了电梯里。
我冲进电梯,电梯里并没有其他人就我们俩。我俩四目相对分外眼红。
我回手随意按了一个电梯按钮,电梯门缓缓关闭。
“怎么着,还想跟我比划?”阿东拉开架势,“手下败将还敢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阿东的话虽说得虽然硬朗,可是并不敢上前。
我一言不发,放下了手里的旅行包。在这样的封闭狭小的空间中格斗,对我来说更为有利。因为我擅长“肉搏”,又比较抗揍,在这里打斗是我占了地利。
这个电梯是主要是向上拉运建筑材料的“货梯”。为了防止划伤电梯的四壁,它的四面都被订上了一层“密度板”,使原本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拥挤局促。
阿东也知道在这里我有优势。他在电梯里不停地移动着位置,嘴里还时不时“嗷嗷”怪叫两声给自己壮胆。可这都没用,在我眼中他跟一个沙袋没什么区别。
我一步一步向他逼近。阿东怪叫一声,垫步一拳打在我的左脸上,把我的头打得歪向一边。
我一笑,继续向他靠近。他又“嗷”地怪叫了一声,上前一脚踢向我的头。我抬手挡住,他的脚踢在我手臂上,不痛不痒的。
我知道他在模仿一位电影动作明星,对我每打出一拳或踢出一腿,都要怪叫一声,而且还学人家用手去刮鼻子。可他移动得太有规律了,而且速度也不够快,很容易被我抓到。
我看准时机,在他踢出一脚后,正准备用手刮鼻子的时候,一把将他的手按到了他自己的脸上。阿东的大拇指准确地塞进了自己的鼻孔里。
阿东的头重重地撞到电梯的密度板上,他的另一只手被我扭到身后,整个人都不能动弹。那声刚出口的怪叫也跑了调,听着凄惨无比。血伴着鼻涕和口水,顺着他的手滴滴答答往下落。
“听着,我只说一遍。”我抓着他的手,托着他的下颚,“带我去找玛丽。”
可这家伙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身子顺着墙壁往下滑。我松开了手。阿东翻着白眼躺到了地上,他已然昏死过去了。
我暗自责怪自己不该出手太重,阿东虽然强壮了些,但终究只是人类的体质。
“叮”的一声,电梯的门忽然开了。我以为有人叫了电梯,却发现门外没人。我想起是自己刚才胡乱按的,于是忙按了去顶楼的按键。可电梯的门却迟迟不关闭,我又按了好几遍,电梯门依旧毫无反应。
“嗯?”我心中纳闷,“难道是电梯坏了?”
我正在纳闷,忽然有一个声音在空旷的楼层里响起。“快走,快离开这里!”
“会的,兄弟。等我办完了事,我自然会离开的。”我对着空气大声说。
“哎。”一声幽幽的叹息声不知从哪里传来,之后便再无声息。
电梯门缓缓关闭,当它再次开启的时候,我已经身大楼顶层。
楼层里都空空荡荡,没什么遮拦。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射到了光洁的地面上,亮得有些刺眼。有个人背对着我悠闲地站在玻璃窗前,似乎对我的出现浑然不知。
我来到那人身后不远的地方站住,“是你。”
王胖子转回身,对我粲然一笑。“是的。”
“玛丽呢?”我问。
“他们在天台。”王胖子不卑不亢,笑容恬淡自然。
“你来这里等我?”我问道。
“是的。阿东行事莽撞,他怕怠慢了您,所以又叫我下来接您。”王胖子说。
我知道王胖子口中的“他”是指牧人。原来阿东是被牧人派下来接我的。我说怎么会这么巧,刚到这里就遇到了他。
“你知道我的身份?”我问道。
“是的,我知道您是谁。”王胖子面带笑容,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样。
我笑了,问道:“那么,你不怕我?”
“怕。”他坦然承认,接着他又说道,“但我更怕这样活着。”
恐怕这个叛徒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但现在我没心情收拾他,更没功夫听他讲心路历程。
“赶紧带我去见他们。”我说道。
“好的,请跟我来。”他原本以为我会问他为什么要背叛云云,已经酝酿好了情绪正准备对我娓娓道来。可我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这让王胖子的脸上划过一丝失落。
王胖子走在前面带路,我跟在后面。我们来到电梯房的后面安全通道里,这里有楼梯直通楼顶天台。
“我想知道你把玛丽卖了个什么价钱?”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呵呵。”他干笑两声,说道,“只不过换了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我问。
“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他说。
“不过是改变了一个主子而已。”我说。
“您的这种说法我不能苟同!”他站住脚,脸因为激动而有些涨红。看来,刚才没被释放的情绪一直在他的心里酝酿、发酵,现在稍一触动他便要喷发出来。
“你注定了是奴才的命,这辈子是做不了主子的。”我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去。事到如此,他这样的小角色已经不配我浪费太多口水了。
“我不服!我不服!”他被我“刺到”了痛处,在我身后大声喊着,连下颚上的赘肉都跟着不停地颤抖,“你们等着!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要让你们这些瞧不起我的人都知道,我王某人是人中龙凤!不是他妈谁的奴才!”
天台的门就在眼前,我停住脚回头对他说:“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我没有对你动手吗?”
075章 仍有奸细
王胖子一愣,好像不知该怎么回答。
“其实,我本可以在这里就解决掉你。”我向下走了两阶台阶。
“你,你是觉着我不配你亲自动手?”王胖子向后退着,脸上失去了笑容,看上去既惊且疑。
我摇头,“那你猜猜,为什么牧人又要你一个人下来接我。”
“你是说,你是说……”王胖子眼珠转着,看来他想到了。
“没错。在他的眼里,你已经是一条没了用的走狗,他不愿杀你是怕脏了手。他知道我恨你,想要借我的手除掉你。我原来想在这里就收拾了你,可是又不愿遂了他的意。将来你会有什么下场,现在应该知道了吧。”我淡淡说道。
留下呆若木鸡的王胖子,我推门来到了天台。门打开的一刹那,一阵强风吹过。耀眼的阳光直刺我的双眼,我手遮阳光四面张望。
天台不像想得那样平整,电梯房,蓄水池,还有空调的冷却塔都建在楼顶。
我转过电梯房,看见左面有一大片平整的空地。在空地上站着几个人,因为距离还远,所以我还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但这几人中却有一个人的身形跟玛丽很像。我心中焦急,加快脚步向那里走去。
离那他们越来越近,我逐渐看清了那几人的面貌。那个娇俏的身影果然就是玛丽。她现在身穿一套白色的长裙,头发也披散开来,在风中随风飘舞着。
站在玛丽右边的是我的老对头德鲁,左边的是白凡。白凡戴着颈托,脸上还贴着纱布。离他们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人侧身而立。这人身材健硕高大,皮肤黝黑,站在那里好像一尊雕塑。
没错,那就是我的兄弟魁斑!
“没想到还真找上来了。”白凡冷笑道,他一手扶着玛丽的肩头,另一只手撩拨玛丽的头发,“可现在才来还有什么用啊?什么都晚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呵呵呵……”
“你还好吧。”我没理会白凡,径直走到玛丽跟前。
玛丽没有回答,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远方,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跟她没了关系。
“喂,好不好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可是我的人。”白凡把头枕在玛丽的肩上,挑衅似的看着我。
我用眼角瞥了白凡一眼,又没有理他。
“你看什么看?”可能是我的无视刺激了白凡,让他觉着自己这个胜利者受到了羞辱。
“妈的,你可有什么好牛逼的!就你那点道行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啊!还领着她藏起来了,以为我找不着,是吧?你不想想你能逃过本少爷的手掌心儿吗?哎,我说你费那个劲绕那一大圈干什么?你直接把这小娘们儿给我送家来多好,少爷我一高兴还能赏你个俩钱。现在倒好,弄得是人也没了,钱还没得着。活该!啊呸!大莎笔!”白凡恶毒地咒骂着。
“你别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对玛丽说。
玛丽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傻傻地看着前方。以前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现在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一点波澜。
白凡是个跳梁小丑,他的话我不信。玛丽对牧人的计划非常重要,是不会让他乱来的。而且我还知道,玛丽在中午日食到来之前是不会有事的。
“沙笔,哈哈……还你妈好起来,哈哈哈!”白凡拍着大腿,猖狂地放声大笑。看他这般癫狂的模样,怕是他的报应不会太远了。
我把目光投向魁斑,他依旧背对着我。我叹息了一声,说道:
“真不愿在这里见到你,兄弟。”
“我知道。”魁斑扭头说。
“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我问。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魁斑答道。
“是的,是命运。”我点头。
“我们每个人都注定被自己的命运束缚,挣脱不了的。”魁斑转回身说。
“造物弄人。”我说,“一直到刚才上楼,我都希望是我的判断出了问题。”
“是吗,如果你现在想要离开还来得及。”魁斑说。
我摇头,“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是一定要有一个结果的。”
“你还是老样子,喜欢一条道跑到黑。”魁斑咧嘴一笑,转而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在你第一次出现救我的时候。那时我就觉着太巧了,巧的不可思议。可我不愿相信,不愿相信我的兄弟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说道。
“哎,这都怪那家伙。他本来是被派去说服你的,却没想到他还是心存怨恨,想要对你不利。”魁斑看了一眼德鲁,继续说道,“我可不想你烂在地下。”
“是的,而且那不是第一次,对吧?”我问道。
“对,还有在劳山那晚。这家伙也差点说出来,弄得我迫不得不砍断了你的尾巴才把他救出来。”魁斑说。
“在海边用石头袭击玛丽家车子的也是你,对吗?”我又问道。
“是我。当时你就在我头顶飞来飞去,可是我隐身了,你没找到我。”说到这里,魁斑有点得意。
“但你的准头差了点,并没有打中她们的车。”我就是见不得别人太得意,对谁都不例外。
“我的准头没问题,车子终究还是开到海里去了。”魁斑说。
“你是有意让车子开到海里去的?”我问。
“是的。那才是计划。”魁斑说,“不过它被你破坏了,救起他们的人原本不该是你。”
原来如此。那天是我救了玛丽姐弟,要不然他们也会安排别人去救的。那样他们就有机会在玛丽的身边安插进他们的人,行事也会方便很多。
“我唯一没想到的是你会跟来。原本以为你没了尾巴,根本无法飞行,却没想到你想到了那样的办法,最后还是跟来了……计划没有成功,却反倒成全了你。”魁斑苦笑着说,
“这说明你们还是不了解哥。”我有点小得意,但想到我当时的模样,觉着实在也没什么好夸耀的。
“最后没有办法,我们才找到了那个胖子。倒也不错,他这个内应做得挺称职,你甚至从来没有注意过他。”
“是吗。说到内应,我倒是认识俩人,会比他做得更好。”我说。
076章 牧人登场
“你说的是谁?”魁斑问。
“等一会儿你自然会知道的。”这个倒不是我在说狂话,只是还不到最后亮底牌的时候。
“我好像有点看不懂你了。”魁斑皱着眉,显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现在也有让我不懂的东西。”我说。
“一切都在变。”魁斑说道。
“但有些东西是不会的。”我说。
“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不是吗。”魁斑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是的,所以记忆才珍贵。”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人们常说的“伤感”,原来那是一种酸酸的东西。
魁斑点了点头,认同了我的说法,“现在你的魔力恢复了多少?”
“还跟以前那样,一点也没有。”我说。
魁斑沉默了,“如果你没有更强大的魔力,是无法带走这个女孩的。”
“能不能带走她,跟我的魔力无关。”我说。
“那你到这里来究竟是要干什么?是想来证明你有多执着,有多骄傲?你太固执了,你来这里是来送死!这一点都不像原来的你!”魁斑大声吼道。
“我来这儿不是因为我固执,我更不是来送死的。我来这只是想找回我最重要的东西。”我说。
“就为了这个女孩?”魁斑问。
“不仅是她,还有我的兄弟。”我说。
魁斑苦笑,摇头说道:“可这里已经没有了你的兄弟了,这里只有一个为了私利,无所顾忌的魔头。”
“其实,直到现在我一直有种错觉,好像发生的这些事都不是真的。我只不过在做一个奇怪的梦,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把我摇醒,然后跟我说:嘿,你的呼噜声太大了,吵得我们都睡不着来了。”我叹了口气说道。
魁斑低头不语,身子在轻微地颤动。
“告诉我,兄弟,这是究竟是怎么回事?牧人究竟对你做了些什么?”我问。
“你知道我不是牧人?”魁斑惊道。
“当然,你不是。”我说。
魁斑沉默良久,最后缓缓说道:“你走后没多长时间,我闲着没事就偷偷跑去德鲁那里去探听情况。我发现他在训练那几个‘火狱魔王’。我知道他训练他们是要对付你,就想上来告诉你一声。可我来到这里,还没找到你就碰到了他们……”魁斑说到这里双拳紧握,显得很痛苦。
“他们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我知道魁斑并不怕死,他们一定是利用了他什么弱点逼他就范。
“他答应给我一样东西,那东西让我无法拒绝。”魁斑抬起头,看着天上漂浮的白云说。
“是什么东西?”魁斑几乎什么都有了,而且视荣誉为生命,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打动他,能让他背叛我。
“一对翅膀!”魁斑的嘴角抽搐着,他像是花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几个字,“我也想和你一样!我也想尝尝在空中飞翔是什么滋味!”
我一时愕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魁斑是巨魔,从来就没有一个巨魔是会飞行的。魁斑也从未跟我说过他想飞,而每当我取笑他的时候,总会拿这个来当话题,不知他竟是如此在意。
“既然你还叫我兄弟,那么你能不能听我一次。”魁斑说。
“让我也投靠牧人?”我哈哈大笑,“他能给我什么?”
“他说过要让你变成最强大的魔王,他会做到的。”魁斑说。
“别忘了,在他没出现之前,我就已经是最强大的魔王了。”我说,“而且,他处心积虑难道就是要成全我们吗?”
魁斑闷声不语,我发现在一旁的德鲁也似乎有所动容。毫无疑问他们都曾怀疑过牧人真正的目的,但是牧人绝不会让他们得知真相,因为那关系到他计划的成败。可我却在无意中知晓了牧人真正的目的,而它几乎是我手里握着的唯一的“王牌”。
“可是事已至此,你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魁斑说,“冥王也想要借此机会剪除你和德鲁,关于这点我并没有说谎,这是真的。火狱不再是你的乐园,冥王也不再可以信赖。而你还要和强大的牧人为敌,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你为什么不替自己想一想,给自己留一条生路呢。”
“我这么做就是再给自己谋生路。”我说,“你们都被欲望迷了双眼,看不清真相。他什么都不会给你,除了悔恨和绝望。”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也是命运的安排。”魁斑说道,接着他猛然身形暴张,一个全身释放着炙热火焰的高大恶魔出现在我的眼前。他伸手在空中虚握,一团火焰在他手中熊熊燃烧,很快那火焰就变成一柄巨斧。
“这一刻还是来了。其实我想了很多办法,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魁斑说道。
我点头,说道:“我也想不到有一天会面对你的斧子。”
“是说再见的时候了,大人。”魁斑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现在仍想站在你身旁,跟你并肩而战。”
“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我说。
“没机会了,现在的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魁斑说罢便大吼一声,窜上来抡起大斧迎面向我劈来。
我急忙闪躲,可是还是慢了一点。身后的旅行包被大斧划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东西“哗啦”掉了一地。
“等一下!”我对着还要扑过来的魁斑摆了摆手,“你的老板还没来,现在玩命是不是还早了点。”
“他要是来了,你就来不及了。”魁斑扑过来抡斧对我横扫。
我赶紧向后退去,看着魁斑焦急的眼神,我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魁斑并不是想真的杀死我,他是要用这种方法把我送回火狱中重生。或许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重新获得冥王的信任,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我还是头一次对拿着斧头砍我的人心存感恩,可还不到最后摊牌的时候,现在我没有办法把真相告诉他。
怎么办?魁斑越攻越急,斧子离我越来越近,形势危险至极。
就在这时,我兜里的电话响了。我急忙向后跃开,对着魁斑说:“你先省着点劲儿,我先接个电话。”
魁斑也不答话,迎面又是一斧劈。我退步闪开。巨斧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水泥碎块四处迸溅。
“什么事快说,忙着呢!”电话是刘小风打来的,这小子真会找时间。
“我找出谁是内奸了!妈的就是那个王胖子。我查出来这家伙最近总往宏安大厦那里跑,那是老白家的地盘,现在他的车还停在那里。我这就赶过去,你也抓紧!”电话另一头刘小风焦急地说道。
“不对,你肯定搞错了。宏安大厦这里没事,我已经去过了。你就别再来了,再去别处找找吧。”我勉强又躲过魁斑的一斧,衣服都被划了一个大口子。
“嗯,不会吧?”刘小风在电话里说道。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这还忙着呢。”我关闭通话的同时又勉强躲过魁斑的一记斜劈。
我想把电话丢向魁斑,手都已经挥出去了,忽地想起它还有用便急忙收回手。
魁斑被我晃得扭头一躲,我趁机跳开,迅速地打开玛丽手机里的电话薄,找了个号码拨了出去。
“我的眼里只有你没有他,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我举着电话,被魁斑抡着斧子追得四处乱窜。电话被我按了免提,高亢嘹亮的彩铃声能传出很远。
“你怎么变得这样了?哪儿还有半点魔王的尊严。”魁斑停下脚步在我身后大声喊,连德鲁见了都跟着捂脸摇头。
“跟哥哥学着点吧,不定什么时候你也用得上。”我见他不追了也停了下来。
这时电话接通了,一个猥琐的男音从电话里传来,“喂。”
我急忙把电话拿到嘴边,对着电话嚷道:“我跟你说,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真就不躲了,就让他一斧子把我劈这儿了。”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不知我又在搞什么古怪。
接着就听到电话里的男声说道:“还真是扫兴,我这才刚入戏你就不演了。可惜、可惜。”
忽地“啪嗒”一声,不知什么人从德鲁身后的冷却塔上丢下来一个手机。手机落地被摔得七零八落,接着一个人纵身从冷却塔上跳下来,走到了众人面前。
077章 牧人的前戏
跳下来的人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身下是一条皱皱巴巴的牛仔裤。
那人昂首走到我面前,大嘴一咧,露出满口整齐的牙齿。这人就是何伟——真正的牧人。
“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你竟然猜出来了。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是牧人的。”牧人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感觉吧。”我说。
牧人疑惑地看了我片刻,然后点头说道:“你确实有过人之处。”
其实我知道他才是牧人也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是怀疑潘峰跟这事有瓜葛,又碰巧经过那家画廊,所以就进去看了看。
可没想到的是在那画廊里,我见到了一幅真正非凡的画作。想起前一晚吃烧烤的时候,何伟曾经说过他有一幅画也在那画廊里,而且比之潘峰的画要强上很多,我这才想到那画必是出自他手笔。再加上那画中画的内容,我这才断定他才是幕后的主使,是真正的牧人。
“你过奖了,其实我也就比你强上那么一点,一丁点。”我笑着说道。
“其实你哪儿都挺好,就是爱抖机灵这劲儿,真的特让人讨厌。”牧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消失了。
“那是因为我比你聪明。”我冷笑说道。
“是吗。真是那样的话,我可要问问你了。”牧人在我面前来回踱着步,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你怎么知道,我会出来阻止魁斑杀你?”
“魁斑不是想杀我,他只是想把我送回老家。而你却需要我留在这里,不是吗。”我说道。
“不错。”牧人露出阴冷的笑容,这让我很不舒服,“不愧是我看上的魔王。我还要问问你,我要把你留下来,是想要你干什么呢?”
“当然是要把魔力还给我,好让我……”我把指关节掰得咔咔作响,盯着他笑嘻嘻地说,“好让我能痛痛快快地把你打个半死。”
“哦。”牧人轻轻出了一口气,像是轻松了很多,“差不多吧,但你只说对了一半。”
“难道你不想把魔力还给我?”我接口道。
牧人笑了,“可怕的无知与乐观。难道你没发现,现在的你越来越像人类了。”
“那没什么不好。”我说。
“记得上次离别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想要成为最强大的魔王,是要抛弃情感的。可是你却越走越远。不仅儿女情放不下,现在兄弟义气也舍不得扔了,真让人失望。”牧人叹息了一声,好像有些怅然。
“还好我没令自己失望。现在对我来说,情感或许真的比魔力更重要。我以前从未审视过自己的内心,也未觉得自己跟情感有什么交集。可是当我来到这里才认识到,情感不仅是我的一部分,也是整个世界的一部分。它渗透到万事万物当中,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支配着这个世界。失去了情感,也就隔断了我同整个世界的联系,那时我又怎么能证明我还存在呢!”我说。
“这么说你不打算要回你的魔力了?”牧人问道。
“要,为什么不要。”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说了半天,你还真是贪婪。这个不想扔,那个也想要。但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想要拥有此,就必须要放弃彼,二者你只能选一个。既然你想要回你的魔力,就必须要抛弃掉你的情感,隔断你的过去。只有这样我才能把魔力还给你,而且还会让你变得更强大。”牧人的眼神锐如刀锋,咄咄逼人。
“那你想我怎么做?”我叹了口气问道。
牧人收回了犀利的眼神,轻狂地笑了。他一指着旁边的玛丽说道,“这个简单。只要你亲手杀了她,就能证明你已经抛弃了情感和过去,你肯吗?”
“这么简单?”我边说边假装悠闲地向着牧人走去。
“对,就这么简单。”牧人微笑着说。
“然后你就会还给我魔力?”我离牧人越来越近。
“是的。而且还是更强大的魔力。”何伟抱着肩膀,看样子对我毫无戒备。
“为什么一定要我动手,他们不行吗?”我已经离他很近了,但心里还是没有把握,觉着应该再靠近些。
“因为你才是最强大的魔王。”牧人好像没注意到我已经就在他眼前了。
“那你就不应该招惹我!”我猛地向他抓去,可是近在咫尺的牧人却忽地人影一闪,在我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我左右找寻,发现他已经站在玛丽身边。我刚要向他扑去就听他说道:“以你现在这个样子竟然还想挑战我,不自量力。”
“说的也是。”我说道,“柿子要挑软的捏。那么要找谁先‘开刀’呢……嗯,那个白凡你过来,我先给你松松骨。”
白凡先是“呸”了一口,然后骂了句“傻逼”便不再看我。
我想这可能是他弃权的表达方式,于是我又看了看德鲁。德鲁正瞪着我,目光凶狠。
“对对对,应该先叫你,别不乐意,过来吧。”我用手点着德鲁说。
上次在仓库里见着德鲁,我就觉着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变得消沉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锋利了。可能是他曾经以为自己是牧人的不二合作人选,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沦为我的替补——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这个尴尬的身份一定伤害了德鲁的骄傲和自信,所以他才会萎靡不振,才会枯萎凋零。不过他活该。
“你是自讨苦吃。”德鲁大叫一声就跳了过来。
德鲁的变化确实很大,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对我的恨。此刻他恨我就像“狗恨棒子”。他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看来今天是要痛打我这只“落水狗”。
“哈哈哈,你的机会终于来了,德鲁。有仇报仇吧!”牧人在一旁大笑道。
“我先拿你热热身。”我给自己打着气。可话还没说完,德鲁就到我面前。他一拳打在我的下颚上,把我打得飞了出去。
妈的!没想到实力竟然相差这么多,我连他的动作都没看清就被他打出去了。我爬起来,还假装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又朝着德鲁走了过去。
078章 “魁斑要反水”
“你吃饭了吗?怎么一点劲都没有……你这是往哪儿打呢,我脸在这呢……就你那两下子还好意思出来,去给我换牧人过来……”
我的嘴巴比我的拳脚争气得多,德鲁则一言不发,把我往死里揍。
我又被德鲁一脚踹到了墙上,墙上的涂料“哗啦啦”落了我一身。
“你这脚踢得角度不对,要是换我……”话还没说完我下意识猛地低头,这才勉强躲过了德鲁的一拳。
这是我和德鲁交手以来我第一次躲过他的攻击。我顺势一把将德鲁拦腰抱住,然后和他在地上扭打起来。
翻滚中我被他连打了几拳,最后被他一脚蹬了出去。我一溜烟似的滚出去了很远,直到撞到了天台边的护墙上才勉强停住。
我扶着护墙艰难地站起来,抹了一把粘在脸上蹭的油漆和尘土,摆好了架势等着德鲁冲过来。
可是德鲁并没有追过来,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像是若有所思。我得到喘息的机会,还假装悠闲地向楼下看了一眼。
“没劲。”德鲁忽然叹了一口气,垂着头又回到牧人的身边。
我见德鲁“知难而退”了,啐出一口红色的唾沫,大模大样地朝牧人走去。
“一点持久力都没有。看见没,我还没出招呢,他就怂了。”我觍着脸说道。
“傻.逼,你还要不要脸。”白凡气得指着我叫骂。
“别比比,不服你来。”我对他勾了勾手指,可没走两步我就剧烈地咳嗽起来,腰都直不起来。
等我咳嗽完站直了身子,对着牧人大声说道:“赶紧把玛丽还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们……”
牧人用手对着我一挥。我只觉着眼前的空气像水纹一样扭曲起来,紧接着我胸口闷响,身子随之飞了出去。
我结结实实地撞到了身后很远处的电梯房,在电梯房的墙上留下了一个蛛网状的大坑。
巨大的反弹力把我弹出去好几米才又落到地上。我心中翻涌,胸膛里像是有一座火山,随时都会炸裂、喷发。
我强忍着痛,艰难地爬起来,又向他们走去。
“也不过如此。”我大大咧咧,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刚来到他们跟前,牧人对我看也不看又是一挥手。我再次像一枚炮弹似的飞出,这次我没撞到什么东西,比上次飞得还远。
剧烈的痛苦让我全身都有些僵硬,可我还是我轻笑一声,慢慢地站起身再次向牧人走去。
牧人故技重施,我则是去而复返。如此往复,直到一次牧人把我打到了魁斑的脚下。我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地上“哇”地吐出了一滩“殷红”。
“原来岩浆冷了也是红的。”我擦了擦嘴角,又站起身向他那里踉踉跄跄地走去。
我走得不快,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着。在经过魁斑面前的时候,他想要伸手拦我,被我一把推开。
牧人皱着眉,挠了挠脑袋,不解地看了看德鲁,又看向我,对我又是猛地一挥手。
我闭上眼睛将头扭向一边。预想中的痛楚迟迟未至,我睁开眼睛时却看到魁斑手持巨斧挡在了我的身前;他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我前面去了。
“够了!”魁斑挡在我的身前对牧人说,“再怎么说他也是个魔王,该得到应有尊重!”
“尊重?”牧人冷笑,慢步走到魁斑的面前,“这就是我给他的尊重。我这是在告诉他,他选择的路行不通。”
“可这……你不是说要让他变强的吗?”魁斑问道。
“是的,他正在变强的路上。”牧人对着魁斑猛一挥手,“闪开!”
魁斑架起大斧艰难地抵挡住了牧人的攻击,但是他硕大的身躯还是向一旁退了好几米。魁斑站稳脚,又大步走上前去。
“哦,你想要干什么?”牧人问道。
“我想请您换种方式来对待他,要不然请允许我送他‘离开’。”魁斑横握巨斧,神色决绝。
“你是在要挟我?”牧人轻蔑地说。
“没有。只不过我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宁死也不会屈服。”魁斑说道。
“是吗?”牧人说诡异地一笑,说道,“他不会屈服?”
“是的。”魁斑说。
“你倒是提醒我了。要让一个人屈服,需要找出他的弱点,而他的弱点我似乎已经找到了。”牧人说道。
“那么恭喜你了。”魁斑冷冷地说道。
“不用,只不过还需要你帮个小小的忙。”牧人缓缓向魁斑走了过去。
魁斑也感觉出有些不妙,开始缓缓向后退去。
我身体虽然受到重创,可是心境澄明。看来我的计划实施地不错,第一个“内应”应该就快被我唤醒了。只是现在火候还稍差了点,如果再加上些煽情的戏码,我的第一个“内应”应该就能破茧而出了。
我摇摇晃晃地走向牧人,还假装伸手去抓他,“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跟我兄弟没关系。”
“兄弟?”牧人对着我把手一抬,一股无形的巨力袭来,我又被打得飞了出去,“我不明白,他背板了你,你为什么还要维护他?”
“你懂个屁!”我趴在地上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住手!”魁斑像是终于醒悟了一样。他猛地大喝一声,冲上来抡起大斧对着牧人劈去。
“就知道你靠不住。”牧人将手伸向魁斑,将他隔空抓了起来,“现在想起你们的兄弟情意了?可笑。”
魁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着,身子被提到了半空,无论魁斑如何挣扎也不能摆脱,他那柄大斧也被紧紧地被压在自己的胸口上。
“不过我很想知道,是你们的兄弟情深,还是他们的儿女情长?”牧人面露狰狞,将另一只手伸向了德鲁身边的玛丽,隔空将她也抓了起来。
“快放开他们!”我摇晃着站起身来。
牧人并没有理会我,他将双手缓缓握紧。玛丽立即有了反应,她直挺挺地悬在半空中,猛地把头一仰,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血红。
不过玛丽终是一言不发,一双无神的眼睛凝望着天空。
魁斑则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他满脸涨红,双臂被紧紧地压在身体的两侧,身上健硕的肌肉胀得像是要炸开一样,那柄大斧也落到了地上。
079章 冥王鞭的意外出现
“我留给你的东西呢?”魁斑艰难地扭过头问我。
“什么东西?”我问。
“那块砖!”魁斑说道。
“那块砖?我没拿。”我不知道魁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事。那块刻着“救命”字样的砖头让我给了刘小风了,谁知道刘小风拿着它干嘛去了。
“草!没看到那上面写着‘救命’俩字,关键的时候那块砖能救命……”魁斑似乎也用尽了力气,无力再说下去了。
“既然你不愿放弃情感,就要背负情感对你的折磨。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你是要兄弟,还是要是这个姑娘,两者你只能选一个。”牧人说道。
“两个我都要!”我步履维艰,一步一步向牧人走去,“请不要伤害他们,我愿意服从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没有代价的醒悟毫无意义,只有真正铭心的痛苦才能让你坦然面对命运!”牧人摇着头,双眼闪着光。
“我草你妈!”我绝望地对牧人骂道,正要冲过去拼命。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从我身后飞过一个东西,直奔牧人飞去。
牧人的双手正遥遥对着玛丽和魁斑,而且那东西出现得也太突然,牧人竟然没有避开,被结结实实地砸个正着。
牧人被砸了一个趔趄身向后退。魁斑和玛丽失去了束缚落到了地上。
我向后一看,见刘小风出现在电梯房的门口,他满脸的血污,手里还拿着一个黑框眼镜,正靠着楼道门大口喘气。
“这回这准头……还可以行吧。我这是头一回扔这么远,没想到还‘凿’上了。这弧度……漂亮!就跟算了多少遍似的……怎么样,算是对得起这块‘订制’的砖头了吧。”刘小风气喘吁吁说道。
“订制的砖头?”我低头一看,打中牧人的果真就是魁斑留给我的那块砖,向上的那面一个“救”字清晰可见。
牧人被打得退后几步站住。他缓缓抬起头,一个反写的、大号的“命”字印在了他扁平的脸上。
一行鲜红的鼻血流过了牧人的嘴唇,有如“命”的一竖被拉得很长。
“哈哈哈……”我大笑道,“这就是接受‘命运’的仪式——看上去是有点就疼。”
“率先垂范,以身作则。”魁斑的郑重其事地说道,“牛逼!”
牧人一定也感觉到脸上的异样,可他看不到自己脸,就把头转向德鲁。德鲁看了一眼赶紧干咳两声,然后假装抬头去看天上的云,可是翘起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
倒是白凡傻得很,指着牧人的脸大声笑道:“哈哈哈……脸上有字,傻逼。”
牧人又羞又愤,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他双眼通红望着刘小风,看样子像是想活吞了他。
我看形势不好,急忙对刘小风喊道:“快跑!”
魁斑则对我大声喊道:“那块砖头……冥王鞭在那块砖头里!”
我和牧人听后都是一愣,同时看向地上的砖头。我忽然想到若不是冥王鞭,也不会把牧人砸伤;魁斑把冥王鞭弄成这副模样,还在上面写了“救命”俩字,就是要让我在关键时刻拿出来救命。
我赶紧向地上的那块砖头扑去,牧人也顾不上刘小风,和我一样冲向那块砖头。
我俩几乎同时抓住了那块砖,各自用力一夺,砖头立即被掰得粉碎,里面的冥王鞭显露出来。牧人和我又在地上胡乱抓抢,最后牧人抢到了鞭子柄,而我则抢到了鞭尾。
冥王鞭浑厚的魔力冲击着我本已脆弱的身体,牧人只轻轻地抖了抖鞭子,我便再也抓不住了,被甩了出去。我落在了魁斑的附近,他忙赶上来把我扶了起来。
“好好的鞭子你直接给我不就完了吗,整那么花样干什么?”我大声对魁斑嚷道。
魁斑耸了耸肩,无可奈何地说道:“不封在砖头里不行,那玩意让人头疼。”
牧人把冥王鞭拿在手里把玩着,甚至还拿鼻子闻了闻,口中啧啧称道:“这就是冥王鞭!这就是冥王鞭!传说它威力无穷,是用堕落天使的筋骨做成的。”
“其实它是冥王用自己的腋毛编成的。”我冷冷地说。
牧人闻言赶紧把冥王鞭从鼻子前拿开,厌恶地看了我一眼,将信将疑。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转而又问魁斑,“冥王鞭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魁斑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砖厂里,反正我是在卡车送来的土堆里找到的。”
我恍然大悟。刘小风因为冥王鞭让他头痛,所以把它埋到了粮库里。粮库改造的时候,地上的土被运走送到了砖厂那里炼砖。而魁斑的砖厂是城区附近唯一的一家还未搬走的砖厂,所以冥王鞭就被送土的卡车送到了他那里。
看来冥冥中一切都有定数,刘小风说我早晚都能见到它,果然不假。但愿他所说的“躲”出来的机会也一样能够实现。
我虽没拿到冥王鞭,但也因为事情又被刘小风说中而信心大增。
“现在该怎么办?”魁斑问我。
“不知道。”我说。
这时刘小风怯生生地走了过来,但是离魁斑老远就停住了,问道:“你们这都是什么人呢?”
“你怎么不走啊,留在这里等死啊?”我怒喝他道。
“我想走。但是,但是,玛丽还没救出来,这么走太不仗义了!”刘小风说道。
“你留下能帮什么忙!”我说道,“赶紧滚!”
“帮不上什么忙看看热闹也好吗,咱们这边有这么一个大块头还怕他。”刘小风说道。
“你没看出来那个家伙更厉害吗?”我问。
“谁呀?那不何伟吗,他厉害个屁呀。王胖子那么肥我都收拾了,还‘尿’他。”
“你脸上的伤是王胖子弄的?”我问。
“嗯,来到时候正碰见了那厮,就顺道收拾收拾他。”刘小风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把手里的眼镜扔到地上还踩了一脚,“没想到他还挺不好对付。”
“哎。”我叹了口气,心想:你能活着上那是因为王胖子没有收拾你的心情。
“早就听说冥王鞭如何厉害,现在刚好还有点时间,咱们就来玩玩。”牧人拿着冥王鞭悠闲地向我们走了过来,“你们谁想先上来尝尝?”
我和魁斑不自觉都向后退去,刘小风见我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转头就跑,“你们先顶着,我看看附近还有没有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