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明血TXT下载明血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明血全文阅读

作者:老茅     明血txt下载     明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五章突围(二)

    拿下城门后,杨林马上命令手下抢占高位,城中地形远比平地复杂的多,相对来说,骑兵会受到极大的限制,对于火枪手极为有利,经过城门口中的小规模战斗后,羽林卫上下热的脑子为之一凉,鞑子并不是软柿子,稍不小心他们就要吃大亏。

    “军门,军门,不好了,我们后面来了一队明军,他们把城门夺去了。”刚刚出去探听消息的几名戈什哈急匆匆返回,向谭泰禀道。

    谭泰惊讶的张开嘴,身体晃了晃,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他看了几眼倒在血泊中的几名游骑,心中涌起了一片恐惧,难道图赖大人当真出事了。

    “军门,杀回去吧。”一名偏将建议道。

    若是往常,无论是多坚固的城池,只要城门一打开,明军就会如兔子般逃窜,可是济南城的明军明显还有不小的战斗力,西门杀散的明军还不时对他们袭击,若是等到明军大队赶来,城门被堵,他们反而成为瓮中之鳖了。

    谭泰抬头看了看天空,算了一下时辰,眼下多铎应当已经接到自己进城的消息了,他应该会派兵来接应自己,后路被堵其实问题不大,只是自己攻进城,城门还被明军反夺,这个面子丢大了,何况图赖到底是否出事了,他迫切想知道。

    “传我命令,杀回去!”“是!”

    清军呜呜的牛角吹了起来,正在追杀残存明军和百姓的清军听到牛角声,马上拨转马头,向声音方向汇聚而去。

    多铎的心情正忽上忽下,城头明军的调动让多铎大惑不解,随即传来的信息让多铎更是糊涂,先是西城已经被攻下,然后又是图赖全军覆没。这两条讯息自相矛盾,让多铎无从判断。

    尽管多铎对两黄旗想尽办法打压,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就实力来说,两黄旗在满八旗中也是屈一指。图赖更是身经百战,怎么可能全军覆没,若不是明军的调动蹊跷,多铎两条消息都不会相信。

    等到城头传来激烈的爆炸声,多铎才相信西城拿下地消息是真的,他倒是希望图赖也真死了,否则给两黄旗立下如此大功。他未免太过无能了。

    “王爷。要不要派兵接应西城正黄旗地人马?”舒克萨哈提醒道。

    多铎从嘴时哼了一句:“不用。正黄旗兵强马壮。何需本王接应。传本王命令。立即攻城。”事实上。多铎却是不愿意从正黄旗打开地城门进城。

    当谭泰带人赶到城门附近时。看到地清景让他勃然大怒。城墙。房屋上全是明军。这些明军拿着火枪。正对街道上冲锋地清军如同靶子一样射杀。清军虽然用弓箭反击。但是明军居高临下。效果却不是很好。通往城门地主街道上。除了堆着地一些杂物阻挡清军冲锋外。已经散落了六七十具清军地尸体。

    两军对阵被杀也就算了。这些明狗却是卑鄙无耻地借着房屋躲避。让自己部下勇士地弓箭无从挥威力。谭泰扫了两名新投自己地明军叛将一眼:“马得功。田雄。”

    “末将在!”

    “你们带着人上。把街道上地明狗赶出来。”

    “这……”田雄,马得功两人暗暗叫苦,他们已看出这队明军的火器不一般,装填的速度快捷无比,心中正暗自纳闷时,就听到谭泰的命令,两人不禁犹豫起来,他们虽然收扰了一些人马,只是连同他们的亲兵在内也不过五百来人,收拢的人马死了不可惜,自己的亲兵可是死一个少一个。

    “怎么,莫非两位要抗命不成。”

    见到谭泰脸色沉下来,田雄、马得功两人哪敢再迟疑,田雄脸上现出一丝阴毒地神色:“大人,末将有一个办法,可以轻易将明军逼出来。”

    “哦,什么办法”

    “大人,只要将两边房屋点燃,明军必定藏身不住,等他们从房中出来,我军自然可以趁机劫杀。”

    谭泰点了一下头:“好,那你们就执行吧。”杀人放火是清军地本行,先前没有放火烧屋,无非是他们还没有抢够,怕火势一起,他们无法控制,只是与自己部下的性命相比,许些财物损失便不算什么。

    在数百名刚刚投降清军的汉奸纵火下,街道两旁的建筑很快便熊熊火起,躲藏在房顶屋后的明军只得纷纷出来,向后撤去,好在街道上已被明军丢满了杂物,清军不能纵骑追赶,只能与弓箭射击,在羽林卫火枪的打击下,双方互有伤亡。

    只是苦了原本躲在家中的百姓,火光一起,他们无法躲藏,只好从家中出来,只是刚一出来就遭到清军无情的斩杀,很快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看着熊熊燃起地大火,杨林恨恨地在城头上拍了一掌,民房靠近城墙有一段距离,倒不怕大火会烧过来,只得眼见济南城就要毁在自己眼前,如何不怒。

    “杀!”清军后方一阵大乱,从北门撤下来的明军已经到了,看到火起,所有地明军都怒不可竭,向清军身后杀到,双方很快剿杀在一起,明军丢弃了火器,以骑对骑,清军的劣势一下子显现出来,他们地人数不足明军十分之一,地形又限制了骑兵的各种迂回战术,只能硬碰硬。

    虽然明军的死伤远大于清军,可是明军伤亡得起,清军只有二千多人,实在是太过单薄,只能步步后退,只是他们退到后面时,才现大火把自己的退路也堵住了。

    “田雄,马得功,出来见我。”黄得功的声音如同雷鸣一样,传到了两人的耳中,两人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他们万没有想到,明知西城已破,黄得功还会来到西城,听声音,似乎所有的明军都来到了西城。

    “军门,明狗太多了,我们挡不住,怎么办?”一名戈什哈狼狈的来到谭泰面前禀道。

    听到连清军也挡不住,田,马两人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望着前方的大火,两人不由想起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没出息。”谭泰扫了田马两人一眼,向身后的清军大喊:“杀!杀出去!”

    正黄旗的旗兵紧跟在谭泰身后,从主街道向前杀去,济南是大城,通往各个城门的街道也最宽,前方又没有什么阻挡,满人的骑射得以挥,让谭泰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不过,田雄和马得功两人却没有这么好运,明军上下恨透了这两名叛徒,守愿放过鞑子,也不愿放过两人,将两人从后面断了下来。

    “冲!冲出来!”田,马两人看着越来越多的明军,心中恐惧万分,撕心裂肺的大喊。

    两人的亲兵不断的从马上掉下来,却再也不能前进一步,就在两人快绝望时,前面的明军突然分开,让出一条道来,田、马两人大喜,正要打马冲出去,只见前方数十米被一队骑兵整齐的堵着,中间一人虎背熊背,头戴金盔,不是黄得功是谁。

    看着黄得功冷冷的看着自己,田雄、马得功两人勇气全失,铛的一声将手中的兵器扔在地上,口头低声喊道:“大帅!”

    “好,好,你们还知道我是大帅,本帅也不以为甚,你们自尽吧。”

    听到黄得功的话,两人面如死灰,看着周围射来的全是鄙夷的目光,两人自知无法幸免,从马上跳出来,重新从地上捡起了丢下的长剑,往脖子上一横,却是迟疑着不敢下手。

    黄得功大为不耐,手一挥:“射!”

    “嗡。”弓弦响动,田雄,马得功两人身上插满了箭支,又是铛的一声,他们手中的长剑无力的掉在地上,尸体也砰然倒地。

    “其他人也杀了!”

    又是“嗡,嗡,嗡。”弓弦响动,田、马两人两人还剩下的数十名亲兵也一一被射杀。

    看着田雄、马得功两人倒在路中间的尸体,黄得功心中唏唏不已,这两人跟随了他十几年,一直作战英勇,没想到最终却走上了这条道路。

    “报,大帅,殷总兵退下来了,鞑子已经进城。”

    斥候的报告让黄得功振作起来:“传兵,马上救火,将通路打开。”

    “是!”

    然而火势一起,再要救谈何容易,明军无法,只得将一部房子拆了,将两旁的小道扩大,从侧道离开,很快与正守在城门的杨林汇合在一起,两军一汇合,虽然丢了城池,明军的士气又重新振作起来。

    黄得功从杨林口中得知他们消灭了八百多名清军时,还以为杨林吹牛,不过,杨林是皇上派给他的军法官,黄得功也没有揭破,以免让杨林难堪,若是以前,皇帝给他派军法官,黄得功肯定会不乐意,只是有了田雄,马得功这件事,黄得功心里对军法官虽然还有一点排斥,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听到田雄、马得功投敌才导致城门失守,杨林大为懊恼,他若是先来一天,必定不会让两人得手,他对于皇帝的先进之明顿时大为好奇,只是此事只能暂时烂在心里。

    “杀!”身后的清军已经追来了,两人顾不得多叙,杨林自高奋勇的承担了断后的任务,黄得功率着大军匆匆出城。

    今天第一更,继续求月票!

第二十六章利器

    王福站在一面一人高的铜镜面前,铜镜打磨的非常光滑,镜中人影头齐整,一身黄袍,脸色微胖白嫩,看上去只有三十不到,若不是留着胡须,恐怕会更加年轻一些,原先象圆球一样的肚子虽然还凸起,比起以前却有天壤之别。

    这些天来,王福又是跑步,又是骑马,经过数月的辛苦锻炼,他的身形已正常了许多,虽然还是偏胖,起码不会有圆球的感觉,走起路来颇有虎虎生风的感觉,这让王福颇为自豪,他大学时一个室友也是胖子,天天嚷着减肥,结果是越减越肥,看来自己的毅力至少比室友强多了

    他却不想想,若是有人会因为肥胖跑动不了就要被人抓住斩了,谁都能快速减肥下去,从决定不逃之后,王福早起跑步已经不勤了,若不是他对骑马还有兴趣,说不定刚刚减下去的肥肉又要反弹回来。

    “来人,替朕拿便服来。”

    “奴婢遵旨!”门外传来一名女子清脆的声音,不一会儿,两名只有十六七岁,脸蛋秀丽清雅的宫女捧着一套绸缎做成的华服上来,左边一名女子轻声的道:“皇上,衣服来了。”

    王福伸开手:“替朕更衣。”

    “是!”两名宫女应了一声,将王福外面的皇袍脱下,换上手中的华服,刚才镜中一身贵气,充满威严的青年顿时变成了普通的富商子弟。

    除了刚开始有点不自在,王福已经习惯了事事都有人帮忙的生活,替王福换好衣服,两名宫女垂手站在旁边,俏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望着皇帝的身影,眼中露出倾幕之色。

    左边的宫女姓柳,双名紫萝;右边的宫女姓叶,双名五香。柳、叶两人都是最近才选到王福身边的,既然要人服侍,王福自然不会用内侍,宫女更是要挑好的,两人虽然不能说是万中选一,可也是从数千宫女中挑出来地,无论品貌都是上上之选,至少比王福以前见到的校花,班花漂亮了许多。

    面对两个可人。王福若说不动心肯定是假的。只是他不想表现的太过急色以权压人,以前又无与女子交往的经验,一时倒不知如何下手。虽然两女选在他身边十余天,王福也一直没有动手。

    两女被选到皇帝身边就有侍寝的心里准备,皇帝将之视之无物。倒让两人幽怨起来。她们都是小户出身,面对荣华富贵,一步登天的诱惑,如何能够抗拒,皇上越来越显得年轻,即使稍为胖点,可也是富贵人家的通病,何况皇帝更是九五之尊。

    可惜铜镜中虽然也映出了两人地身影。王福却无法看到两女脸色和眼神地变化。铜镜就是铜镜。打磨再好也法和玻璃镜子相比。民间倒是有玻璃镜子。这些镜子都是欧洲人从万里之外运过来。玻璃镜在欧洲本来就是奢侈品。运到大明更是天价。非富商巨贾不能用。一块小小地镜子就价值千金。王福眼下虽然银子宽余了不少。却不会把银子用在这方面。

    换好衣服。王福也顾不得看两女一眼。直接从殿内出来。宫外一群侍卫已经整装待。田成给皇帝牵来一匹全身都是纯白色地高头大马。王福左脚一踏。熟练地骑上马背。“驾。”地一声。王福已策马骑行。一行待卫连忙紧跟其后。

    王福要去地地方依然是军器局。从第一次到军器局后。王福几乎隔三岔五就要往军器局跑一场。防止军器局出现什么偏差。有王福地指点。加上军器局技艺精湛地工匠不少。流水线生产很快就搞得象模象样。

    王福骑术渐精。差不多半个多时辰后。跑得大汗淋漓地一行人就到了军器局地门口。军器局地人对皇帝突然到访已经习以为常。见到皇帝过来。一边拜见。一边派人通知宋应星、陈瑞、戴忠全等人来了迎接。

    “臣等拜见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各位爱卿请起。”王福笑吟吟地看着众人。随着军器局地进展顺利。王福地心情也越来越好。眼下军器局燧枪已经达到日产一百支地水平。而且随着工匠地熟练程度。到下个月。预计可以翻一倍。只要有一年地时间。五万近卫军就可以全部换上燧枪。

    “谢皇上。”宋应星等人连忙起身。

    “陈爱卿,地雷、手雷制作得如何?”

    这两样东西即使在二十一世纪依然没有退出战争,地雷被称为穷人的武器,而手雷更是弥补火枪近战威力地最佳武器,从流水线生产成功之后,王福就命令陈瑞带着工匠全力研究,改进这两种武器。

    地雷、手雷都可以追溯到宋,在大明已不是什么秘密,地雷的品种已经非常丰富了,141年焦玉所著《火龙经》中有记载了一种压式地雷地制法,焦玉将之命名为炸炮,《火龙经》记载炸炮以生铁铸,空腹,放药杵实,入小竹筒,穿火线于内,外用长线穿火槽,择寇必由之路,连连数十埋入坑中,药槽通接钢轮,土掩,使贼不知,踏动机,震起,铁块如飞,火焰冲天。

    而编注于天启圆年的《武备志》更是记载了10多种地雷的形制及特性,并绘有地雷的构造图,其材料多种多样,石、陶、铁均可。

    手雷也是如此,《武经总要》中,已载有霹雳火球、蔟藜火球、毒药火球、烟球、引火球等多种可用手投掷的弹药。明初,大明军中又装备了一种铁壳爆炸性火器,军士将之命名为震天雷,震天雷用生铁铸外壳,形如罐子、合碗等不同样式,内装火药,留有安放引线的小孔。点燃后,火药在密闭的铁壳内燃烧,产生高压气体,使铁壳爆碎伤人,除了威力外,已经和数百年后的手雷相差无几。

    这两种武器本来都是对付骑兵的利器,奇怪的是在辽东战场上却没有大规模的运用,王福一度以为大明没有这种武器,结果一提出来,几名老工匠马上就从军器局的库房中找到了实物,品种让王福看得眼花缭乱。

    只是一试威力,却让王福大失所望,地雷埋在地下,马匹一踩上去,砰的一声大响,泥土翻飞,看似威力惊人,其实最多只能炸伤马腿,对于马上的骑士毫无影响,要伤马腿的方法多的是,可以用铁蒺藜、最便宜莫过于挖陷井插竹签,还可以就地取材,又何必携带地雷。

    至于霹雳火球、蔟藜火球、震天雷,也存在一个威力的问题,还有就是这些武器都需要点燃引信后才能抛出去,速度太慢,当骑兵冲过来时,即使将火器取出来,也有可能来不及点火,或点火后来不及丢出去

    初时这两种武器由于爆炸后又是烟雾,又是巨响,对马匹还有震摄力,只是等马匹熟悉这种声音后,这两种武器就成了鸡肋般的存在,辽东战场上才末见挥出什么威力。

    眼下王福要将这两种武器的作用挥出来,必须对两种武器改进,地雷只需增加威力就可,手雷不但需要增加威力,而且要抛弃以前那种点火方式,改为后世的那种拉线式引爆。

    要想增加武器的威力,一种是增加装药量,一种是改进火药的性能,增加装药量武器显得太笨重,只有从改变火药性能上下功夫,要想短时间做出后世威力更大的火药,基本上不可能。

    王福不是炸药专家,他只知道后世一些炸药的名字,也大概知道一些原料,比如硝化甘油就可以用浓硫酸、浓硝酸、和甘油作用取得,只是太过危险,中间过程他毫无所知,只能让人慢慢试验。

    眼下黑火药的威力并没有完全挥出来,此时黑火药的配方是沿用以久的一硝二硫三碳,即一斤硝、二两硫、三两碳,事实上后世的标准配方则是十五硝二硫三炭,小小的改动一下,威力也可以增加不少。

    听到皇帝一来就问起这两样物品,陈瑞一笑:“皇上,微臣已经制出了木柄手雷了。”

    “快,拿给朕看看。”王福迫不及待的道。

    “皇上,手雷太过危险,这里有点不适合。”陈瑞为难的道。对,对,那就到校场去。”王福恍然大悟的道。

    军器局因为要试验各种武器,校场必不可少,王福一行刚到校场,手雷已经送了过来,听到这些木柄铁壳,和丝瓜有几分相似的东西会爆炸,侍卫们紧张起来,远远就让人将东西放下。

    王福笑道:“不必如此,拿一个给朕瞧瞧。”

    一名侍卫战战兢兢的将一枚手雷送到王福手里,王福看得点了点头,这个手雷外形和后世的手雷已经完全像了,也省去了点燃引信的麻烦,现在要看的就是它的威力

    “陈爱卿,你找个人试试吧。”

    “是!”陈瑞马上叫来一名工匠吩咐了几句,那名工匠点了点头,等皇帝一行退开后才熟练的拿起手雷,用力拉动引线,停留数秒往前一甩,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前方马上硝烟弥漫。

    今天第二更,求月票!

第二十七章惊慌

    硝烟散去后,王福来到刚才爆炸的地方一看,地上泥土翻飞,炸出了一个小坑,旁边放着的木板上赫然插着数块大小差不多的弹片,王福用力拨了数下,不但没有拨出来,反而将手指割破了一点。

    “哎呀,皇上,你的手。”田成大叫起来。

    王福掏出手帕,随手将血迹擦掉:“没事,朕没有这么娇贵,嘿嘿,不错,不错。”

    这个小坑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些飞起来的弹片,如果弹射到人身上,绝对是一射一个窟窿,一颗手雷根据上面刻下的线条,一爆炸就可以分解成二十多片弹片,如果往密聚的人群一丢,炸死四五个人没有问题。

    “陈爱卿,这种手雷每日能产多少?”

    “回皇上,只要原料充足,每日可生产八百至一千枚”

    “太少。”王福摇了摇头,五万禁卫军,如果以一场战役每人消耗五枚手雷的话,就需要二十五万枚,照这个产量,差不多需要一年生产才刚够禁卫军打一场大战的消耗,何况如果有条件的话,其他军队也可以配备,至少黄得功、李成栋、李本深这些一线将领的军队都可以配一部分。

    在陈瑞看来,每日八百到一千枚的产量已经是很可观了,而且这还是采取了流水线生产的缘故,没想到皇帝还嫌少。陈瑞只好苦笑:“皇上,不想再提升了。再提升,子弹的火药用量就不足了。”

    火药地原料只有三样,偏偏除了木炭,其余两样中原的产量都不足,硝石还好点,四川,云南都有大量矿产,主要是道路难运,实在不行。还可以动百姓到自家老屋,粪池墙壁上收集,只是硫磺需要大量从琉球运过来,朝廷一下子又是大量制造火枪,又是要大量造手雷,其中硝石、硫磺两样供应自然跟不上。

    “不足,不足那就买,不管需要多少银子。军器局都需要保持火药的充足供应。”王福重重的道。

    “是。皇上,只有原料跟得上,臣可以将手雷的生产扩大到三千枚。”

    三千枚。一月就是九万枚,王福点了点头,这个产量还差不多,不过,心中又有一层忧虑升起来,硫磺的来源大部分是琉球,眼下琉球尚是大明藩属。倒不虑琉球不卖硝石给大明。只是这条航线却掌握在郑芝龙手里,只要郑芝龙将航线一掐。没有硫磺,最多的火枪。火炮也会变成废物。

    不过,眼下尚不是对付郑芝龙的时候,只要朝廷没有完全失败,郑芝龙注定只会投机,掐断供应朝廷的硫磺,郑芝龙应该没有这个胆量,只是无论如何,郑芝龙这支舰队,早晚还是要掌握在朝廷手中才行。

    “地雷如何?”

    陈瑞脸上有点郝然:“回皇上,地雷还是没有进展。”

    地雷不象手雷可以在空中爆炸,要埋在土里,还有一层泥土阻挡,爆炸威力不足,即使是弹片飞出来也难予伤到骑手,至于引爆地方式早就多种多样了,也不需要改进。

    有手雷已经不错了,除非能做出苦味酸或硝化甘油,地雷才有用武之地,这些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王福将上面的念头抛开,继续跟着陈瑞等人在军器局参观,此刻军器局的生产并没有停,各种叮叮当当的响声传到众人耳朵中,自从开始标准化生产后,整个军器局也来了个大变样,原先各行其事的做法全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归化区,生产枪托地生产枪托,生产枪管地生产枪管,生产各种附件的生产附件……

    一队队工人做着同样一个动作,不得不说,这样会产生一种整体的美感,偷懒地现象也减少了很多,当然,这也和前一段日子提高了工匠的待遇有关,虽然只是惠及到工作了三十年的工匠,不过,总算给他们看到了一些希望,何况这些已工作了三十年的工匠在年轻人当中威信不小,提高了他们的待遇,自然会带动其他人。

    王福每次来都没有穿皇袍,除了军器局的官员头目,大部分人都不知皇帝身份,只是以为是朝中来的大官而已,虽然有人会紧张,到没有引起什么混乱。

    看了一会儿,又向宋应星,陈瑞等人告诫了一遍注意安全,尤其是新式火药地研,一定要单独分隔开来后,王福满意地从军器局离开。

    第二天,王福刚刚下朝回宫,田成匆匆进来:“皇上,有紧急军情!”

    王福听得一惊:“快传!”

    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被带了进来,一进大殿连忙跪下磕头,王福不耐地道:“免礼,快说,到底军情如何?”

    “启禀皇上,济南城被鞑子破了。^^^^”

    王福一惊:“那靖国公如何了?”

    听到皇帝不问济南情况,先问黄得功,信使大为感激,皇上对大帅确实是信任有加:“回皇上,靖国公暂时带着兵力退守兖州。”

    王福松了一口气,还好黄得功没事,至于济南的百姓到底会如何,王福已经不敢去想了:“说一说,怎么一回事,济南怎么会丢了,前一阵子黄爱卿不是还打了胜仗,差点将孔有德歼灭了吗?”

    “皇上,这里有靖国公大人地奏章,皇上一观更可知。”

    田成马上从信使手上接过奏章,交到了王福手中,王福快速将奏章看完,气得在椅子的扶手上重重一拍:“田雄,马得功,逆贼,死得好”

    王福心中不由后悔。若是自己得知田、马两人被打后,用快马通知黄得功,或许不会生这样的事,可是谁能想到,杨林竟然只差了几个时辰地时间,若是提前半天到,恐怕田,马两人也不会得逞,难道这就是天意?

    完怒。王福想了起来:“朕记得田雄、马得功两人的家眷在南京,是不是?”

    “皇上英明,各个统兵大将的家眷都送到京城了。”田成回道。

    “好,传朕旨意,田雄,马得功两人背国投敌,实属十恶不赦,着锦衣卫立即将其全家捉拿归案。全家问斩!”

    “是。奴婢遵旨。”

    这个时候可没有罪不及全家的说法,一荣即荣,一损即损。没有什么无辜不无辜,只能怪自己投胎投错了家庭。

    锦衣卫刚刚接到旨意出动,马士英、钱谦益、王铎等人已经联袂求见,王福知道内阁肯定也是得知了济南失陷的消息,连忙让众人觐见。

    王铎刚进来,就冒冒失失的嚷道:“皇上,微臣听说济南失陷了?”

    王福皱了一下眉头:“慌什么。济南失陷而已。天没有塌下来,你身为内阁大臣如此慌乱。成何体统?”

    无论是东林党也好,楚党也好。淅党也好,其实骨子里都对满清有着无比的恐惧,大明统亿万民,数百万军,与一个只有数十万人口的部落交战,数十年下来竟然是无一胜仗,松锦之战后,更是将大明的文臣武将脊梁打断,从此万里江山任由鞑子纵横,每次在对方大肆抢掠一番退走后,所有人竟弹冠相庆,根本不考虑要追及敌人。

    如今大明更是只剩半壁江山,没有人认为大明还有机会收复失地,只要能够与清人隔江而治,许多人已经满足了,这才有刚开始众人一致同意地借虏平寇之策出台,明知山东河南空虚却不敢派兵收复。

    正是因为对清人的一惯恐惧,在黄得功伏击清军不败不胜之后,朝中重臣都认为是大胜,济南刚一丢,又如此惊慌,来的路上,王铎、钱谦益等人腹中已没少埋怨皇帝不该派兵收取山东,仿佛不收山东,清人就会与大明相睦相处。

    被皇帝一喝,王铎反而稳了下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眼前的皇帝可不是数月前刚刚登位的傀儡皇帝,杀刘良佐、刘泽清、击败左良玉,编练新军,哪一样不是做得漂漂亮亮。

    王铎刚退,钱谦益向皇帝行了一礼,道:“微臣弹劾靖国公黄得功丢土失地,损兵折将。”

    “好了,朕已经查清了,济南丢失仍是叛逆之故,黄爱卿并无责任。”“皇上,既然如此,靖国公识人不明这一条总是逃不掉的,还请皇上禀公处置。”钱谦益今天突然象是犯了晕。

    黄得功被封为靖国公,不知遭到多少人忌妒,爵位可是可以子子孙孙传承,看看大明现在的那些勋贵就知道了,只要大明在,他们的子子孙孙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可惜文臣权力再大也不可能封爵,如今黄得功犯错,众人恨不得马上将黄得功拉下马来。

    王福听得一阵头痛,眼下朝廷正面临着危险,文臣武将们都不忘互相拆台,只是要想文武和睦简直是不可能之事:“好了,朕知道了,就罚俸三月吧,此事不用再纠缠了,还是议一议接下来如何与清军交战吧。”

    罚俸三月简直是最轻地处罚,钱谦益还要再说,马士英连忙拉了一下钱谦益地衣襟,皇帝已经让步,再闹下去就要自找无趣了。

    以下免费:

    解释一下:关于济南,不丢肯定不行,济南离北京太近,清人不拿下绝不会摆休,明军要守济南,反而要劳师远征。

    守济南的意义一在于大量杀伤清人的力量,二是让那些心思动摇地人看到投降的下场,三是为后方赢得了时间。

    今天第三更完成,继续求月票!月票涨的好少,一天才有三张,这样下去就危险了。

第二十八章联合

    随后的日子里,前线的军情如潮水般涌来,只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今天丢一城,明天再丢一城。

    虽然济南最终被攻破,但图赖阵亡,正黄旗一千多人被歼灭,还是让多铎大为震惊,黄得功退入兖州,多铎派出最强的兵马对其追击,由于丢失了所有大炮,黄得功并没有在兖州死守,在全军汇合后,且战且退。

    继济南丢了之后,兖州、青州、莱州、登州、等地在二十天左右就丢得干干净净,除了一些小县城还打着大明的旗帜外,山东基本上已全部失陷。

    这倒也不算意外,山东才归附朝庭一个多月,除却济南外,根本没有什么精兵强将,清廷以十余万的兵马南下,恰如犁庭扫穴,指望那此刚刚归附朝廷的杂七杂八的人马挡住清军,根本不可能。

    若不是清军在攻下济南后,因为伤亡惨重,在济南进行报复性的劫掠,拖住了四五天的时间,整个山东陷落的时间会更快。

    在山东被清军犁庭扫穴的这段日子时,士大夫们再次表现出了他们的节操是多么无耻,多数城池在清兵到达后连象样的抵抗也没有,一些城池甚至在清军没有来之前就急急忙忙派人前往接洽投降事宜。

    在士绅们忙着投降时,倒是一些市井之徒奋而抗争,组织义军与清军周旋,曹州、濮州、范县一带从万历年间以来就天灾不断,当地良田荒芜,榆钱落地,久成大树,在官府皆向清军投降后,任七、张七为的乡民举起大旗,组织一支军队抗清,他们以茂密的榆林为掩护。在地下挖掘地道,神出鬼没的袭击清军,让清军大为头疼。称之为榆林贼。

    黄得功一直退入徐州,清军才结束了追击,一路之上,黄得功的多次与清军交战,军队减员到只有二万人,不过。清军也没有沾到便宜,黄得功接连展开了数场反击。不但将追在最前面的耿忠明、孔有德部吃掉了数千人,而且还消灭了复仇心切的正黄旗数百旗兵,连谭泰也差点步了图赖的后尘,黄得功地反击。让追击的清军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不敢再逼得太近,眼睁睁的看着黄得功带着人马退入徐州。

    延安府,李自成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独眼炯炯有神地打量着下面一名文士模样之人,口里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那名文士道:“鞑子竟然想和我停战,哈哈。好笑!好笑!”

    话虽然如此说。李自成却暗自松了一口气,从北京退出来后。清军就一直派关宁军对他追杀不休,加上各地雪崩一样的叛乱。让李自成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这次对河南的反击也是迫不得已,要是让吴三桂再逼下去,他的数十万军队即使不交战,也会在陕西困死。

    “闯王还请自重,我大清已入主中原,精兵强将数十万,若是闯王还如此口气,莫非是不想要河南了?”尽管李自成称帝,范文程却还是以闯王称之,满清连南明都不承认,自然也不会承认大顺。

    范文程面对着李自成仿佛完全没有害怕之色。在下面款款而谈。与流寇停战这条建议虽然是洪承畴提出来地。但当然不可能由洪承畴与李自成谈。这个差事就落到范文程头上。范文程虽然不乐意。却不得不接受下来。皇太极去世后。范文程早已不象以前那么被重用了。不然。多铎也不敢抢他地小妾。

    “河南。什么意思?”李自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大清摄政王有言。大顺与大清都是受到明朝压迫才愤而起事。本来早该同舟共济。只是以前两军并不接壤。一直没有联系。先前大清与大顺交战。仍是应吴三桂之邀。大清与大顺其实本无仇怨。如今大明在南方重立朝廷。若是让大明崛起。大清最坏不过退出关外。大顺可没有关外之地可退。最终只会被大明剿灭。不如你我两军合力伐明。再平分南明之地。将此患除去。若闯王应允此议。我大清为表诚意。马上可以让出河南。不知闯王以为如何?”

    大厅内一片安静。谁也没有想到鞑子会有此提议。若不是与吴三桂决战时鞑子突然出现。大顺又怎么会失败。这一役。让大顺地精华尽失。不知有多少精兵良将死于非命。更何况后面接下来地追杀。更是让大顺与鞑子仇深似海。

    如今鞑子突然提出停战地打算。怎么看却觉得不可理喻。只是让出河南可是实实在在地利益。就看皇上怎么选择了。

    李自成地脸上阴睛不定。他当然看得出鞑子是想集中力量先全力对付南明。等到南明灭亡。鞑子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只是自己只要一个口头承诺就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河南。又何乐而不为?

    起兵造反已经十几年,李自成从早期那个以义气为先地闯王,慢慢已经向利益为先转变了,在落难时,他可以降低面子,向张献忠借得兵马;在势涨时,他可以将同为义军的曹操和左革五营吞并;那么,暂时放下与鞑子的大仇也不是不可以。

    “皇上且慢。”见李自成的脸色缓和,顾君恩心中大急,连忙出声阻止,眼看着大顺与朝廷的关系有所改善,他当然不愿意破裂,何况他身为一名士子,心中多少还有华夷之防,实在不想大顺军与满清最终走到一起。

    “顾爱卿有何事请讲?”

    “皇上,满人仍夷狄,素无信义,此番入主中原,野心勃勃,一心想将华夏至于其统治之下,如今我大顺与南明,满人三足鼎立,恰如当年三国,如今满人军事最强,如果大顺与大明相联,则三可共存,如果大顺与满人相联,最终得利的必定是满人,何况我大顺将士多与满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是皇上与满人联合,传到将士耳中,三军将士心中会如何作想,一旦军心有变,纵然得到河南又有何用,皇上万万不可中了满人的奸计。”

    对于顾君恩前面的话,李自成完全没有反应,他不会傻到和鞑子守信义,拿到河南再与鞑子翻脸也不迟,只是顾君恩后面一句却让李自成不得不重视起来,大顺军投军都是呼朋引伴,哗啦啦一大堆,谁没有十几二十个亲戚朋友在军中,如今军中几乎每人都有至亲死于山海关和接下来地一系列战斗中,眼下大顺军本来就困难,若是此举再次失去军心,不是一个河南能够弥补过来

    “哈哈,这位大人说笑了,战场上本来就是你死我活之事,又谈何私仇,这位大人只看到大顺与大清有仇,与朝廷地仇岂不是更大,成大事不拘小节,若是闯王认为不妥,我大清只有先与明廷联合,到时闯王后悔莫及。”

    范文程后面的话绝对是**裸地威胁,眼下大顺朝处境已经艰难,若是明朝再难,大顺朝绝对会死得难看,范文程本以为自己的话一出口,大顺朝君臣上下必定会惊慌失措,只是没想到李自成嘴角却露出一丝诡异地笑意。

    若是在大明没有将粮食买给李自成,范文程刚才那番话还会起作用,朝庭愿意卖粮,虽然有让大顺军拖住清军之意,却也说明至少暂时朝廷不会对大顺朝打击。

    “此仍大事,朕一时不能决断,使远来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李自成的话说范文程大感意外,他刚才几乎就与说动李自成,没想到哪儿出了意外,面对李自成逼人的眼神,范文程不敢多说,只得低头匆匆下去。

    看到范文程下去后,李自成冷冷的道:“朕要河南,不过,朕也不能让鞑子牵着鼻子走,如今鞑子将注意力放在大明,正好便于朕用兵,传令,全军准备过黄河,与吴三桂决一死战。”

    “是!”一群文武轰然应诺。

    得到大明每月二万石的粮食供应,加上征收的粮食,陕西虽然生人相食的惨状,只是起码军队不用饿肚子,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此时李自成的军队恢复了不少元气,对于吴三桂,大顺军上下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因此李自成一声令下,大顺文武倒也算得上士气高昂。

    “皇上,那这个鞑子使怎么办?”

    “我看不如杀了祭旗。”“不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他来是好意。”

    “好意个屁,凭他是汉人投靠鞑子就该杀。”

    各个大臣对如何处理范文程争吵起来,李自成抬了一下手,止住了大家的争吵:“好了,此人暂且押在军中,以后再处置不迟,顾爱卿,你去南京一场,再见一见南明皇帝,把鞑子的意思告诉他,让他加大粮食供应,价格也要降下来,二十万两银子不变,不过,粮食至少要五万石以上才行,否则朕就不得不与鞑子联合了。”

    “皇上英明!”众人才知道闯王竟然要以这名鞑子使对南明要胁,一齐称赞起来,顿时感觉到以前那个雄心勃勃的闯王又回来了。

    顾君恩脸上神色轻松下来:“臣遵旨。”

    新书月票榜就要给人追上来了,紧急求月票!

第二十九章冲突

    徐州,古称彭城,据说是那位活了八百年的彭祖封地,这里水网密布,交通达,京杭大运河傍城而过,后世有五省通衡之称。

    从自黄得功退入徐州后,徐州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兵营,山东丢失,这里就成了最前线,若是徐州再丢,再下来就是淮安,扬州,难道要打一场扬州保卫战?这是王福绝不能容忍的,王福甚至想过自己是不是要再亲征一次,不过,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名将的潜质,上次打左良玉是逼不得已,这次暂时因当还轮不到自己上场。

    王福连下数旨,李成栋、李本深、柏永馥等原高杰旧部都匆匆率军北上,京杭大运河的河道上,塞满了给徐州运送各种物资的船只,为了压制满人的红衣大炮,王福差不多将羽林卫炮营的一半调集上去,其中和满人手中红衣大炮一模一样十二磅大炮十八门、六磅大炮三十六门,刚刚生产出来的手雷一万枚,已经换上了燧枪的羽林卫三千名。

    一口气调派了如此多的军队和物资,王福总算松了一口气,除了羽林卫,徐州聚集了大明最精华的力量,光是总兵一级的将官就有十几人,军队合计七万人,火炮七十多门。这样的军事力量虽然还不能和满清的十几万大军相比,但依托城池和火器,想来守城是没有问题。如果这样还不能守住徐州,那王福也无话可说。

    山东的丢失,朝中大员一齐失声,对于皇帝加强徐州的防守,满朝文武都难得的认同,齐心协力的往徐州调配物质,也没有人再提要追究黄得功丢失山东的责任。

    倒是民间起了颇多杂音,东林党人终于找到机会了,复社的士子们在各个勾栏瓦舍大放厥词,指点江山。将山东丢失的责任归咎于皇帝将东林党人赶出朝廷,所用非人,仿佛只要东林党人还在朝,山东就会万无一失,浑然忘了当初东林党人一心借虏平寇。生怕得罪满清,根本不想要山东。

    对于东林党人的这些杂音,王福懒得理会,这些东林党人满腹失意,说怪话也难免。除非王福想大兴文学狱,否则拿他们也没有办法,若是理他们,只会让他们精神百倍,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

    时间。时间,王福再次感到时间地宝贵,每天上下朝后,不是前往军营就是前往军器局,每次到了军营。只要看到羽林卫热火朝天的训练王福就会安心下来,即使是朝堂上大臣们互相扯皮,导致的不快也会马上消散,到军器局也是如此,看到一支支火枪,一颗颗手雷造了出来,王福就有一种满足感。

    王福已经命令军器局开始试着生产有膛线的步枪了,膛线的技术并不困难。早在十五世纪地欧洲就有线膛枪。不过,由于制造太过费时。并没有大规模普及,只是私人应用。到了十七世纪,丹麦才成为第一个给军队装备线膛枪的国家。

    一支火枪的膛线需要拉削上百次之多,生产一只线膛枪的时间可以生产十支以上的滑膛枪,王福只是试着小批量地制造出一些线膛枪,供给特殊的部队使用。

    这支特殊的部队自然就是新近组建的特种部队,经过层层挑选,从羽林卫中选出了一百二十人,这一百二十人都是身体素质出众,练过武功的人组成,特种兵如何训练,王福只能根据一些电视电影或书本地知识来取材:越野、射击、潜伏、剌杀、侦察、爆破……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大半月地时间过去了。清军已经对徐州起来数次进攻。拿下山东后。多铎对于山东各地地残余明军和地主武装进行了收编。又多出了四五万人。差不多补充了在济南城下地损失。不过。质量可就差多了。以前地数万军队好呆也是大明正规军出身。山东收编地却全是一些杂七杂八地部队。

    多铎地进攻在城下碰了个头破血流。当清军冲到城下时。城中七十多门大炮齐声出怒吼。刹时间整个城外地动山摇。城中又是火枪。又是手雷。清军一下子死伤了数百人。不得不黯然收兵。

    此后清军又试探着进攻了几次。每次都只是丢下数百具尸体就灰溜溜地撤退。虽然清军也有红衣大炮。只是在城下总是比较吃亏。何况除了红衣大炮外。清军地无敌大将军炮根本不是明军六磅炮地对手。

    除了火炮吃亏外。清军面对城头丢下来地手雷简直是恨之入骨。这种手雷往往在半空中爆炸。弹出地铁片在空中乱飞。即使手持盾牌也无法防护。明军远有火炮。近有手雷。连试了数次。多铎明智地下令停止攻城。

    可惜多铎不知道城中地手雷其实不多。用过几次差不多就消耗光了。不然多铎肯定会命令清军全力攻城。否则有运河地接济。城中地物资会越来越充足。

    见徐州难予攻下。多铎派出大军对徐州周边地县区进行扫荡。只是黄得功早有准备。将大部分人口。物资都转移到了后方。清军虽然攻下了不少县城。所得却非常少。多铎虽然很想绕开徐州不攻。对于后方地这支重兵却难予放心。一时双方在前线僵持起来。

    顾君恩站在南京城的街头,周围的各种叫卖声传入他耳中,虽然显得噪杂,却让他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过这种叫卖声了,无论是西安,还是陕西其余各地,街上都有一种调零的感觉,大部分铺子都关门歇业,来往的行人中,除了一些大顺的高官显贵外,大部人都穿得破破烂烂,脸上一片菜色,他们的目光都一片麻木,偶尔街上落下一片烂菜叶都能引起一片抢夺。

    而南京却完全是另一种景象,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仿佛天下的商品全都集中到了这里,来往的行人中不少人全身绸衣,在店铺里买东西出手大方,而另外一些人尽管穿布衣,有的衣上还打着补丁,只是脸色都很好,不时还会停下来在小摊上讨价还价,买上一些小物品,看来至少不必为吃食愁。

    南京不是没有吃不起饭的穷人,在离顾君恩数十米远处就有一名乞丐穿着单衣蹲在那里嗦嗦抖,为了御寒,不停的擦着手,可是即使是这名乞丐,脸色也要比陕西大部分居民要好一些。

    “若是在这里抢上一把就财了。”顾君恩的一名随从看得眼热,嘀咕了一句。

    其余人都深有同感,他们不是没有见到世面的土包子,在北京时就感到天下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繁华的地方,只是到了南京,没想到又繁华了几分。

    顾君恩瞪了那名随从一眼,低声道:“不要胡乱说话。”

    随从一凛,连忙应道:“是。”

    顾君恩在安庆时直接亮明身份,要南京却不敢如此,京城水深,若是他亮明了身份,谁也不知会生什么事,何况在与大明的协议中,大明要求将双方联络的事完全保密,否则很有可能中止合作。

    顾君恩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大明皇帝与大顺皇帝有杀父杀君之仇,若是此事嚷得到处皆知,即使是皇帝,恐怕也不是不停止双方的合作,顾君恩本来想先与李成栋取得联系,只是一打听,才知道李成栋已经调到前线。

    “走吧,咱们去锦衣卫。”李成栋不在,顾君恩只有找冯可宗了,只有通过这名锦衣卫掌堂,顾君恩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见到大明皇帝。

    一辆马车将顾君恩几人拉到了锦衣卫府门外,接过顾君恩的银子,车夫马上启动马车,急匆匆的驾车离去,竟然连一刻也不肯多呆,若不是顾君恩银子给得多,车夫无论如何也不肯到锦衣卫门口,锦衣卫在民间早演了无数版本,无非是穷凶极恶,吃人不吐骨头,平头百姓哪敢停留。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锦衣卫大堂?”

    顾君恩等人刚走上台阶,就被两名腰悬鸳鸯刀的锦衣卫拦住,这两人看到顾君恩虽然一幅文士模样,身后数人却都是彪形大汉,腰间鼓起,好象还带着兵器,顿时警觉起来,平常人见了锦衣卫府门都是远远绕路,哪会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我要见你们指挥使冯可宗大人。”

    “好大的口气。”两名锦衣卫听得一惊:“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求见冯大人?”

    “我们是谁你们不用知道,反正只要你去通报一声,冯大人自会见我。”

    “妈的,原来是耍我们。”两名锦衣卫大怒,咣的一声拨出刀来,顾君恩的随从一惊,连忙也抽出了武器。

    “好啊,来人,有人要到锦衣卫大堂闹事。”

    这名锦衣卫一嚷,哗啦从里面走出一大群锦衣卫来,顿时将顾君恩等人包围。

    顾君恩示意随从将武器收起,他可不是要和锦衣卫打架,先前的那名锦衣卫见到顾君恩示弱,更是毫无顾虑,喊道:“拿下。”

    月票好难求啊,第八名被人爆了,老茅的龟速每天能保持九千的更新不容易,看在码字辛苦的份上,大家手中有月票千万别攒着啊,投几张鼓励老茅一下吧,嗯,晚上还会有一章。

第三十章如何处置

    其余锦衣卫正要将顾君恩捉拿时,一名锦衣卫突然喊道:“慢。”

    喊慢的锦衣卫仔细看了顾君恩的脸,心中一愣,心道此人怎么来了,这名锦衣卫曾在安庆见过顾君恩,故认了出来,他不敢怠慢,连忙道:“此人与指挥使大人有旧,你们先等着,我马上去禀报。”

    听到此人当真与指挥使大人有旧时,围着顾君恩等人的锦衣卫都吓了一跳,哪还敢等在这里,顿作鸟兽散,只有先前两名锦衣卫苦着脸向顾君恩陪罪。

    冯可宗看到顾君恩时也吃了一惊,连忙把他们请进内堂,挥手让众人退下去之后,冯可宗忍不住埋怨道:“顾先生,你也太大胆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恐怕谁也不能救你。”

    顾君恩苦笑道:“冯大人,我也不得不如此,我有急事要求见大明皇帝。”

    “什么急事?”

    “清人已派使到陕西,提出以河南之地换取大顺联合伐明。”

    “什么?”饶是冯可宗一向泰山崩于眼前不改色,也不由在吃了一惊,正在喝茶的手一抖,差点将茶杯打翻在地,满人与流寇合流,一直是大明最担心之事,眼下大明的强军都集中在徐州一线,如果数十万流寇从湖广而下,想想就会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冯可宗脸色马上沉了下来:“既然如此,那顾先生还来什么,莫非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

    “冯大人不要误会,闯王拒绝了鞑子的提议。”

    “哦。”冯可宗的脸色才好转起来:“那顾先生过来之意是什么?”

    顾君恩迟疑了一下。眼下此事无疑带有要胁性质。不知道大明地君臣会怎么想。不过。这事早晚都要说出来:“是这样。闯王虽然拒绝了鞑子地提议。不过。河南势在必得。闯王决定起军攻取。只是军粮不足。还望朝廷能够增加粮食供应。听说鞑子攻占山东。现在又在进攻徐州。若是闯王进攻河南。也可以减轻一下朝廷地压力。”

    “原来如此。顾先生暂且等待。本官要先向皇上禀报。”

    “当然。当然。”

    皇宫内。王福正在静静地看着几份军报。两名俏丽地宫女一左一右地立在一边。左边地宫女伸出玉腕轻轻地在一块砚台上磨墨。右边地宫女则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皇帝。只是过一会儿就往中间地一个火盆中加上数块木炭。

    南京开始凉了。前几日还小了一场小雪。宫中有一种湿冷地感觉。不得不用上木炭。此刻除了木炭偶尔出地滋滋声外。整个殿中一片静默。

    一阵杂乱地脚步传来。将殿中地宁静打破。王福将手中地军报放下。向殿外看去。只见冯可宗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地神色似是有点激动。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爱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王福心中有点疑惑。冯可宗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会一幅沉不住气的样子。

    “皇上。”冯可宗向两边的宫女看了一眼。闭嘴不说。

    王福摆了摆手:“你们下去吧。”

    “是!”两女回了一声,好奇了看了冯可宗一眼。如弱柳扶风般走了下去。

    见殿中再无他人,冯可宗才压低声音道:“皇上,顾君恩来了。”

    王福也是说不出的惊讶:“他来干吗?”

    冯可宗将顾君恩的来意说了一遍,王福吓了一跳,心中暗呼侥幸,他从来没有想过李自成会与满清合流,对于以前朝中大臣地担心还嗤之以鼻,没想到事事出人意料,满清竟然会主动放下面子,还提出以河南为酬,幸好李自成拒绝了。

    “冯爱卿,此事你以为如何?”

    “这……”冯可宗迟疑了一下才道:“臣一切以皇上为主。”

    “滑头。”王福对冯可宗暗骂了一下:“你说说吧,无论对错,朕都不怪罪。”

    “皇上,臣以为,若是流寇真要起兵对付鞑子,那加大卖粮也无妨,他们打得越厉害,对朝廷越有利,何况朝廷还可从中增加一笔收入。”

    “可是如果流寇拿了粮,不打鞑子改打朝廷又如何?”王福冷然的反问道。

    “这……”冯可宗一下语塞,还真有这个可能:“皇上,哪就不卖了。”

    “若是不卖恐怕也不成,本来流寇要打鞑子也要改打朝廷了。”王福苦恼起来。

    卖也不成,不卖也不成,竟然是左右为难,君臣两人都是一阵无语,偏偏此事还不能与人商议,何况就算与人商议也不一定就有什么好办法。

    “对了,爱卿的锦衣卫可有河南的消息。”

    冯可宗脸色一振:“回皇上,最近锦衣卫传来的情报倒是显示流寇与清军正在作战,流寇又占据了河南数城,只是看样子更象是鞑子主动放弃,臣无能,不能分辨。”

    王福摆了摆手:“算了,把顾君恩带上来吧,朕见见他。”

    “是,微臣遵旨。”冯可宗松了一口气,此事还是让皇上头痛吧,他只有管好情报就可以,看来,以后要加大河南锦衣卫派遣地力度了。

    冯可宗刚要出殿,皇帝突然喊道:“回来。”

    “皇上还有何吩咐。”

    “你不用带他来了,还是朕去见他吧”

    冯可宗大感意外:“皇上万乘之躯,如何使得?”

    “少废话,朕换过衣衫再去。”无论如何,顾君恩的身份眼下不能暴露,若是将他带进宫,肯定会引起人的注意,哪还不如自己出去一场,反正这些天几乎每日出宫。

    冯可宗迟迟不回,顾君恩正在锦衣卫府内大厅等得心焦,就见两人推门而入,前面一人正是冯可宗。顾君恩正要问话,眼睛飘到后面一人身上,顿时心中一凛,这次他没有跪,只是拱了拱手:“闯王帐下使顾君恩拜见大明皇帝。”

    王福没有计较顾君恩的礼仪:“免礼吧。你前面所说,可句句是真?”

    “回皇上,本使所言,绝无虚假。”

    王福不置可否,这话就是从李自成口中说出来。依然要打一个问号,何况是顾君恩,自己只能估且听一下,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只得问道:“你说要朕增加粮食供应。需要增加多少?”

    顾君恩脱口而出:“最少五万石一月,当然,越多越好。”

    “五万石。”王福算了算,五万石米如果全部用作军粮的至少可以支持一支十万人的军队作战一个半月,有了这五万石粮。李自成马上就可以摆脱缺粮的迥境。

    “五石万粮朕不是不能卖,只是朕如何能相信闯军拿到粮食就会与鞑子作战而不是转而进攻朝廷?”王福干脆将问题抛了出来。

    “这……”顾君恩为难起来,在他心中,闯王是一言九鼎之人,他也从没有想过反悔的问题,只是大明皇帝既然提了出来,他就不能视而不见,他脑中腾地一个想法闪过:“禀皇上。如今清使尚在我军中。为表我军诚意,可将清使送给朝廷。”

    王福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办法,将清使送过来。等于断送了两边再联合地大门,自己也可以安心一些:“好吧,朕可以答应,至于价钱……”

    “皇上,我军银两不多了,价钱就以一石四两计如何?”顾君恩连忙抢先说出来。

    从十两银子降到四两银子,五万石粮就少了三十万两银子,不过,比起江南地粮价尚有三倍地利,王福也懒得太过计较,点头应承,不经意的问道:“对了,那个清使叫什么名字,满人还是汉人?”

    “回皇上,是汉人,叫范文程,据说是范仲淹后人,真是丢范家地脸”

    “等等,他叫范文程?”

    “正是,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对?”顾君恩看到王福脸上一片惊讶,心中暗暗纳闷,这个范文程很有名吗,为什么连大明皇帝也好象认识。只是顾君恩想了一下却不得要领,义军对清军的情报一向不重视,自然不知道几个文臣在满清中起到地作用。

    “没什么问题,朕会命令一支水军带着粮食跟你一起回去,只要贵军交出清使,粮食马上就可以交接。”

    “多谢大明天子。”

    “范文程呀,范文程,朕该怎样对付你,剥皮,活剐,还是油炸……”

    王福心中想的方法一个比一个恶毒,前世读史时,王福就对这几个辅佐满清的汉奸文人恨之入骨,没有这些汉奸文人的帮忙,中原绝不会沦陷在异族手中数百年,没想到这个大清第一文臣这么快就会落到自己手里,真是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可惜对于清廷来说,有洪承畴,又有京城那么多官员投降,一个范文程已不怎么重要了,只是落到自己手中,反正绝不能让他好死。

    李自成接到顾君恩的信,要以范文程换朝廷地信任才能卖到粮食时,没有丝毫犹豫就命人将范文程送到,他眼下需要的是粮食,别说是一个范文程,就是十个他也会愿意。

    当范文程得知自己将要交给大明时,一下子就吓傻了,想起家中的美妾不知会便宜哪个满人时,更是悲从中来,可惜他一个文弱书生就是想逃也逃不了。

    第三更完成,好累,有气无力的叫一声,月票!

第三十一章先游后剐

    一辆囚车在“吱呀,吱呀”声中驶进了南京,范文程坐在囚车上,除了脑袋能够转动外,基本上什么也动不了。这厮虽然是文弱书生,长得倒是相貌堂堂,体格魁梧、虽然年过四旬,脸色依然红润,颌下留着长须,只是可惜关在囚车中,不然倒有几分飘然出仙的气质。

    “这是谁呀?”

    “不知道,大概是犯事的官员吧。”

    “官员,倒是有可能,不会是贪官吧。”

    看到这辆囚车穿街而过,旁边的百姓纷纷议论起来,很快,左右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一些人还好奇的跟在囚车后面,只是因为不知道范文程的真实身份,周围的人只是指指点点,并不敢有什么过激行为。

    一个读书人模样的青年终于忍不住,拦住了一名押解的锦衣卫问道:“这位大哥,这囚车中不知关押的是什么人?”

    锦衣卫看了看囚车中的范文程一眼,见范文程双目紧闭,对着外面的议论充耳不闻,倒象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锦衣卫露出一丝笑意:“也罢,看在你是读书人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此人名叫范文程,是一个大汉奸,这次被我们锦衣卫抓捕,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范文程,范文程。”这名读书人喃喃自语,突然惊叫起来,有点不相信的嚷道:“竟然是他。”

    与大顺军不关心清军情报不同,大明与满清交战数十年,双方的情况都了解的非常清楚。范文程以一名落榜秀才地身份,一跃成为皇太极跟前的红人,参赞军务,出谋划策。许多大明官员和士子都知道此人。

    许多人都不耻范文程的为人,范文程祖上显赫。曾祖范在嘉靖时官至兵部尚书、祖父范沉为沈阳卫指挥同知,这样一个出身官宦世家的士子竟然为夷酋效力,简直是丢祖宗地脸,不过。随着满人对大明的节节胜利,不少人却转变了念头,若是自己能象范文程这样,也不枉苦读一场。

    清军进京后,那些投降地官员对范文程的待遇只有羡慕了,范文程这样一个秀才出身的人都能做到如此高位。自己堂堂进士出身,若是早投,做得肯定比范文程更好。

    “秀才。秀才。这个人是谁?”许多人不敢对锦衣卫问话。看到这名秀才与锦衣卫说话。也想知道范文程地身份。

    “他呀。就是以前鞑子皇帝身边地大红人。大汉奸范文程。没想到今天落到大明手里。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这名秀才大声说了出来。北方沦陷区地官员士子或许有不少会羡慕范文程地待遇。南方士子对于汉奸文人来说当然是恨之入骨地多。虽然锦衣卫交待不要告诉别人。只是知道了范文程地身份又如何会不说出来。那名锦衣卫恐怕更是巴不得宣扬出来。也好让锦衣卫脸上有光。后面一句纯属多余。

    普通百姓或许不知道范文程是谁。但大汉奸、鞑子皇帝面前地红人却听得清楚。一传十。十传百。很快看热闹地人都知道了范文程地身份。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砸他!”

    刹时间。天空中各种物品向囚车飞去。这里不是菜市场。太贵重地东西不好丢。落下地东西鞋子居多。还有地上地土块。随手折下地树枝。范文程地脑袋一下子就淹没在各种杂物之中。很快头破血流。最难受地是各种鞋子里出散出来地臭气简直要把范文程熏晕过去。范文程怀疑。自己会不会被这些鞋子地臭气熏死。

    看到天空中突然落下这么多物品。押解地锦衣卫吓了一大跳。随即释然。连忙跳开。果然。不久范文程地囚车就被各种东西淹没。等到周围人投掷完毕。锦衣卫才连忙将各种东西扒开。只见范文程脸上有不少血迹。脑袋歪在一旁。

    锦衣卫吓了一大跳,这个范文程可不能这么死去,连忙在范文程鼻子底下摸了一下,锦衣卫松了一口气:“没事,只是晕了过去。”

    把囚车中的东西弄掉后,囚车继续前进,看到囚车远去,一些人正要跟着,才现自己突然两脚冷,一看脚上地鞋子没了,连忙赶到中间的鞋堆扒拉起来,可想而知,大部分人找不到自己的鞋子,只能随便穿一双,还有一些人根本找不鞋,少不得打赤脚回家,虽然冻得不轻,依然满脸兴奋。

    囚车前进的路上都少不了看热闹人群丢下的杂物,不过,或许是早有准备的缘故,这些杂物多是一些蔬菜,冬天的萝卜,白菜居多,甚至有不少精明的小贩直接提着蓝子等在囚车前进的路线上,大声喊着让人购买。

    鞑子正在与大明交战,以往又听过无数鞑子所做恶事的传闻,眼下一个帮鞑子做事的大汉奸被抓到,百姓倒是象提前过年一样兴奋,哪还不抓紧机会砸一下这个大汉奸,以表达一下自己的兴奋。

    押解的锦衣卫对些不闻不问,只是看到有人用石头或其他太过沉重的东西要砸时才阻止,不过,单是萝卜砸在身上已经是非常疼痛。

    直到范文程的囚车进入了关押犯人的天牢,跟在后面的人群才渐渐散去,不少得到消息晚了之人只能满脸遗憾的听各人绘声绘色的讲述砸大汉奸的情景,有不少人更是直接向打听这个大汉奸何时问斩,到时也好弥补一下遗憾。

    “皇上,范文程已经押进天牢了。”皇宫内,冯可宗向皇帝禀道。

    “好,一路上没有出什么事吧?”王福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激动之色,这个大汉奸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回皇上,没有,只是进城后,许多百姓得知范文程的身份,向范文程的囚车投掷了不少杂物,范文程脑袋上受了一点轻伤。”冯可宗轻描谈写的道,其实范文程的脑袋上可不止受轻伤,这么多东西砸下来,范文程早已被砸得满头包。

    王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次你们锦衣卫可涨了一次大脸。”

    可不是吗,深入敌境千里将满人的大学士抓获归来,锦衣卫不再是只会抓自己的人的机构了,虽然范文程知道后心中肯定会抗议,自己可不是被锦衣卫抓获的,完全可以说是自己送上门,谁知道流寇竟然会同大明朝廷有联系,只是他的抗议有谁会听?

    冯可宗脸上一阵郝然:“臣多谢皇上恩典,锦衣卫必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以后会真正抓捕到投靠满人的大汉奸。”

    “嗯,锦衣卫可以专门成立一个部门负责对外,正如你所说,不但可以剌探满人的消息,而且可以抓捕投靠满人的大汉奸,这些大汉奸投靠满人不久,暂时不会防范太严,对于有悔意的人可以网开一面,让其身在曹营心在汉,对于死心踏地投靠鞑子之人,无论文武,一律可铲除,嗯,这个部门的名字就叫铁血锄奸团吧。”

    “是,微臣遵旨。”冯可宗听得一阵兴奋,新成立一个部门,意外着他的权力又扩大了一份,铁血锄奸团,这个名字不错。

    “可惜,羽林卫的特种部队才刚刚训练,否则朕倒是可以调一些给你使用,加入到铁血锄奸团当中,不过,你不用急,暂时先从锦衣卫抽调精干力量组成,一定要在短时间内取得效果,如此,可以大大震摄那些出卖祖宗,一心投靠鞑子的无耻之徒。”

    冯可宗顿时如冷水浇头,则才的兴奋减灭了大半,知道皇帝不会只是简单的增加自己的权力,日后从羽林卫调过来的人必定会分走一部分,他倒是巴不得羽林卫调得越晚越好,冯可宗捉摸着,是不是要趁现在羽林卫还没有调过来之前尽快打开局面。

    “皇上,这个范文程该如何处置?”

    “这样,先给他理个,然后全城张贴布告,把范文程的家世和这些年在满人处所做过的事都列出来,也好让百姓知道这个汉奸的危害,然后再游街三日,三日后再处以剐刑,凡大明百姓都可以观看,这就是汉奸的下场。”

    冯可宗听得一凛,如此一来,范文程不但要受千刀万剐,还要遣臭万年,甚至连累到祖宗,王福本来还有一个更恶毒的方法,就是将范文程的祖上三代名字都写在木排上,陪同范文程一同游街,只是这个方法有点过份,王福思付了一下还是放弃,毕竟大丈夫难保妻贤子孝,没必要将死人拖出来再羞辱一遍,将范文程的家世公布已经足够了。

    “皇上,给范文程理是什么意思?”

    “嗯,范文程既然做了汉奸,那就不配穿我华夏衣冠,将他理成满人的金钱鼠尾,也算成全了他替满人效忠的心思。”

    此时多尔衮还没有下剃令,除了汉八旗的士兵外,投靠清廷的汉人不但保留了汉人的式,甚至官服也一并保留,对于自己的衣冠,多数人甚至看得比投降满人更重,这也就是为什么历史上满清剃令一下,各地纷纷涌起反清的原因。

    月票老是不动啊,老茅也知道每章后面都求票会让人讨厌,只是现在是新书期间,本书的收藏比起其他人又要低,不求不行啊,看在要剐范帽子的份上,手中还有票的童鞋就不要藏着了,丢出几张来,好让老茅也高兴一下。

第三十二章天下大势

    南京城的这几天一片热闹,无论是茶楼酒肆、勾栏瓦院,凡是公共场所都在谈论着大汉奸范文程之事,关于范文程的事迹,京城衙役连夜赶抄了数百份布告,贴满了南京各个显眼场所,布告上不但罗列了范文程投靠满人的历程,甚至去年范文程的小妾被多铎抢进府中之事也名列其中。

    范文程身为汉人,如此死心踏地的为鞑子卖命,以致小妾被抢,头上顶着绿油油的帽子时,依然前衷不改,凡是听到之人,对范文程无不破口大骂,一时范文程多了许多称呼,最多的是范贱人、范大汉奸、范绿帽、范帽子……

    一些茶楼甚至编出了“大汉奸卖国求荣,锦衣卫千里擒贼。”的段子,博得了听众阵阵叫好声,一扫朝廷丢失了山东的阴霾,前些时候批评朝廷起劲的东林党人气焰大消,也不得不参与到批判范文程当中去。

    南京的居民倒是享受到了一次免费的爱国教育,连几岁的小孩也知道范贱人、范大汉奸、范帽子是骂人的话。,

    范文程游街的当天,整个街道都人山人海,在范文程囚车要经过的茶楼酒肆临街窗口更是早早就被一抢而空,当范文程的囚车一到,各种声音顿时响彻入耳,多是对范文程破口大骂,从窗口和道路两旁砸下来的东西很快就将将囚车整个淹埋,让囚车寸步难行。

    负责押送的衙役拼命将前面的杂物扒开,这些衙役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情景,每个人都带着盾牌。仿止自己受到池鱼之殃,看到实在太多东西时,偶尔也替范文程挡一下,免得将他砸死。

    范文程头上已经剃成了金钱鼠尾地样子。露出光秃秃的脑门,早已没有原先的相貌堂堂的样子。脑袋上还留着进城时被人砸出地包,不过,此刻倒是被各种烂菜叶遮盖,让人看不清范文程到底是什么表情。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这也太折辱人了吧。”茶楼上,靠近窗口的一名三十岁左右地儒生看着范文程的惨状,同情心渐起,忍不住开口道。

    他的同伴听得大吃一惊,连忙道:“慎言,慎言”

    可是已经晚了。旁边数名精壮的汉子恰好听见,一人用恶狠狠目光地瞪了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竟然同情一个汉奸,莫非想做汉奸不成?”

    “我……”那名儒生被问得哑口无言,见到许多人的目光都想他看来,心中一虚,也不敢分辨,只得扭头视而不见。

    刚才那名汉子却不肯放过他。众人正兴高采烈观看大汉奸游街。儒生地话就象让人吞了苍蝇般难受:“喂。你说清楚。什么叫做杀人不过头点地。太折辱人?看到汉子眼中好象要喷火地样子。若是胆小一点地儒生就会直接否认。偏偏这名儒生倔了起来:“不错。我就这么说了。你能怎样。我可是东林党士子。有功名在身。”

    “下面地这个范文程也是有功名之人。若没有你们这些读书人鲜廉寡耻。向鞑子投靠。辽东又怎么会失去。京城又怎么会被鞑子占领。如今连山东也落入鞑子手中。你们这些读书人出身地官员。平时拿着朝廷地俸禄。鞑了来了却纷纷投靠。如今皇上处置一个汉奸还在背后鸣不平。今日不管你有无功名。我都要先揍你一顿。”

    “说地好。打他。”周围地人连范文程也不看了。在旁边起哄起来。

    看着一名膀大腰圆地汉子向自己逼近。儒生终于慌了。大喊起来:“救命。有人要打人了。救命。救……呃。”后面儒生地声音中断。却是嘴巴上已挨了一个巴掌。

    一名衙役听到动静。走上了茶楼。问道:“什么事?”

    “这位官爷。没事。没事。”一人凑在衙门耳边耳语了几句。

    衙役若有所思:“别太过份。”下了茶楼。

    良久,儒生跌跌撞撞的人群中冲了出来,他的嘴吧已经肿起了一大块,连话也说不出来,他地朋友也跟着身后,两人狼狈走下茶楼,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

    生在茶楼地一幕只是游街的一点插曲罢了,面对范文程地遭遇,就算有人同情也不敢象那名愣头青一样的儒生一样说出来,幸好是在茶楼,若是在大街上,有人敢如此说,恐怕就不是只挨一顿打,连命也会没有了。

    三天游行过后,就是开刀问斩了,范文程行刑地当天,南京城万人空巷,当刽子手将范文程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时,刑场全是喝彩声。

    范文程经过这些天的折腾,身体瘦了不少,行刑的当天,范文程的精神也有一点委靡,只是却一直清醒,刽子手每割一刀,范文程都疼得要哼一声,不过,他始终没有言语,谁也不知道,这个大汉奸死前到底在想什么?

    当范文程的死讯传到北京时,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清廷上下莫名其妙,范文程明明出使李自成处,怎么会死在南京,不过,没有人想到范文程会是李自成送给朝廷的,要说大明朝廷会和流寇联系,实在是让人难予置信,何况大明朝中根本没有什么风声传出,倒是有一些探子将南京各处茶馆说书的段子摘录下来送上去时,清廷上下顿时恍然大悟,肯定是范文程在出使回来后,刚好碰到明军锦衣卫的探子,就此掠回大明,这个范文程也实在倒霉了一些。

    对于范文程的死,多尔衮并没有太在意,他更看重的是洪承畴、冯铨这些原来大明的高官显贵,只是范文程到到底是大清内秘书院大学士,身份尊贵,不明不白的死在南明,多尔衮还是自觉大失面子,对前线战事毫无进展大感不满,下诏狠狠的责了多铎一顿。

    多铎久顿坚城之下无功,又被多尔衮下诏责罚,情急之下不得不改弦易撤,作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这个决定让大明一下子重新变得危急起来。

    得到了五万石粮食的支援,李自成暂时摆脱了粮食的困忧,迫不急待的率大军进入河南,在怀庆之战后,清廷河南的兵力已经不多了,祖可法甚至在大顺军没来之前就如同惊弓之鸟逃到了山西。

    河南的清军哪抵挡得住大顺军,加上吴三桂,阿济格等人知道摄政王有意让出河南,换取两军和平相处,范文程虽然没有回来,两人却无心救援,任由河南自生自灭,大顺军在河南如入无人之地,很快就将河南大部分地方占领,清军河南巡抚罗绣锦在绝望中只得自杀身亡。

    占据河南中原之地,李自成的数十万大军总算不用困在陕西,实力开始有所回复,不过,占据河南除了声势大涨外,对于李自成的帮助却不大,开封已经被李自成自己淹了,洛阳被李自成自己抢过,其他城市也大多如此,从崇祯十三年开始,河南经历过多少次大战,恐怕谁也数不清楚,整个河南早已满目苍夷,活下来的百姓纷纷藏于深山老林结寨自保,平地大多数良田都已荒芜,大顺军要想征收到粮食,困难并不比在陕西少。

    河南四战之地,北可以攻山西、东可以进据山东,南则可下南直隶、湖广,大顺军比起陕西有了很大的回旋余地,李自成绝不甘于守在河南,只是究竟是向北向东,还是向南,大明和满清都在等李自成作出选择,将李自成从陕西放了出来,不知不觉,这个本来快要垂死挣扎的政权又一次有了改变天下大势的能力。

    在李自成进攻河南时,张献忠在四川立国的消息也传了出来,早在崇祯十七年正月,张献忠就率部向四川进,先攻克夔州,接着连克梁山、忠州和涪州,大明总兵曹英、秦良玉先后败退,到六月时,张献忠已经攻克了重镇重庆。

    当时南明才刚立一个多月,王福正忙于练兵,对付刘泽清,刘良佐、左良玉等人,虽然知道张献忠最终是要据四川立国,只是根本无法顾及,只能靠四川官兵**抵抗,到八月,四川府成都也被攻克,十月李定国攻克保宁;孙可望下龙安,接着,艾能奇又攻克雅州。至此,四川大部地区被张献忠占据。

    张献忠立国的时间是在十一十六日,建国号为大西,改元大顺,以成都为西京,设置左右丞相,六部尚书等文武官员,同时开科取士、宣布对西南各族百姓免边境三年租赋,封四名养子为王,其中孙可望为平东王,刘文秀为抚南王,李定国为安西王,艾能奇为定北王,俨然一幅新朝气象。

    自此,天下三分变成了四分,满清占据了关外、北直隶、山东、山西;李自成占据了陕西、河南;张献忠仅有一个四川;南明则有南直隶、湖广、江西、浙江、福建、广东、广西、云南、贵州。

    大明两京十三省,南明依旧有一京八省,至少从表面上看,占据绝对的实力,只是王福清楚,如果没有自己的穿越,再过半年左右南明就要崩溃,就是现在,南明依然危如累卵,并没有摆脱困境。

第三十三章淮安风云

    就在李自成还没有决定南下还是北上时。一支军队打着大西国的旗号。沿着嘉陵江北上。直插汉中府。刚刚立国不久的大西国。率先挑起了与大顺国之间的战争。

    汉中是陕西的粮仓。虽然陕西连年大旱。许多的方常常颗粒无收。只是却不代表汉中也如此。汉中北依秦岭。南频巴山。中间为盆的。汉江。嘉陵江从中而过。给了汉中平原充足的灌溉水源。保证即使是在大旱之年。汉中依然粮食富足。

    张献忠与李自成虽然同为农民军出身。只是早有嫌隙。历史上。张献忠也正是在刚刚立国之后就派人想将汉中拿下。为的就是汉中的富足。只是由于李自成没有出兵河南。张献忠部损兵折将。狼狈而回。若不是张献忠亲率兵马救援。差点连孙可望也失陷在汉中。

    此时历史却有很大改变。由于李自成率大军进入河南。汉中只留有马带着数万人留守。马并非什么能将。很快就被孙可望击败。带着残兵败将退出了汉中。听到汉中失陷。李自成又急又怒。再也顾不的南下还是北上。留下高立功。李过等大将留守河南后。自己亲自带领人马返回。要从张献忠手中重新将汉中夺回。

    张献忠突然与李自成打了起来。无论是南明还是满清即是失望。又松了一口气。失望的自然是李自成没有打对方。松一口气是李自成恐怕暂时要拖在陕西。不用担心几十万流寇会突然攻向自己。

    淮安。这里本来是刘泽清的驻的。刘泽清被皇帝诛杀后。余部据城叛乱。后来被黄的功率部平定。城破时。刘泽清的侄儿还刘之干还想放火焚城。结果把帅府烧掉了一半。以后。黄的功率军追击叛军余部。淮安才真正安定下来。

    淮安在大明初期因漕运而兴。明中叶后。由于黄河夺淮入海。淮安水患愈演愈烈。一度衰弱。在朝廷委派大员治河后。淮安的以重新兴盛。只是刘泽清入驻后。先是对府内百姓百般盘剥。后来其余部又作乱。淮安短短数月就由兴盛变的衰弱。眼下前徐州正在打仗。淮安夹于徐州与扬州之间。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一个中转站。从徐州下面各个区县撤下来的百姓多是安置在淮安附近。从扬州运上来的物资也把淮安当成仓库。刚刚才遭受兵灾数月的淮安迅速繁华起来。真正因了那句话。盛衰有期。其兴也勃矣。其亡也忽矣。

    天空中阴沉沉的。北风呼啸着吹过。一小队骑兵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沿着运河艰难的行进。黄的功离开后。淮安归于扬州府管辖。史可法派刘肇基驻兵淮安。他们正是现在淮安总兵刘肇基的部下。奉命每天在运河上巡逻骑兵哈着气。对自己的上司。一名骑兵营什长项循道。

    项循是辽东人。据他自己吹嘘。是项羽的后人。不过。项循力气大是事实。数十斤的大刀舞在手中轻若无物。一顿饭足是其他人三人的饭量。曾立下不少战功。只是为人太过死板。一直升不上去。

    “对啊大人。明天就是腊月二十八了。反正河上也停止了航运。咱们巡逻也没有什么用。早点回去也好。”

    看到众人热切的望着自己的目光。项循正要点头答应。只是耳朵突然一竖。仿佛听到了什么。他正要仔细听。除了风的呼啸。再也听不到任何东西:“你们刚才听到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各个骑兵都摇头。

    “不对。”项循跳下马来。将头上的帽子拿掉。伏下身去。耳朵马上传来一股剌骨的寒气。仿佛要将他的耳朵一下子冻掉。前方一股震动传来。项循脸色大变:“有骑兵接近。”

    有骑军接近。众人面面相觑。没听过有骑兵调动啊。一人反应过来:“难道是鞑子。”

    此人一说。所有人都色变。刘肇其出身辽东。他的部下也多有辽人。项循这队骑兵中。辽人出身的有四个。加上项循自己。刚好占了一半。他们深知鞑子的厉害。大队骑兵出现在这里。毫无疑问。鞑子肯上是冲着淮安来。

    “快。你们几个。马上返回去报告大帅。”项循点了点数名骑兵道。

    “大人。一起走吧。若是让鞑子现就遭了。”一名骑兵道。

    “走不了。”项循苦笑起来。前方已经出现了十来个鞑子的身影。他们无疑是鞑子的斥候。先清除路上的障碍。以便对淮安突袭。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会与明军相遇。

    “大人保重。”看到鞑子斥候。几名明军知道如果再不走。他们就走不了。拨转马头。重重的在马身上一拍。向后方急驰而去。

    看到明军。都隆也是一愣。都隆是正黄旗下的一名牛录额真。正黄旗在济南一战中死伤惨重。不但固山额真图赖阵亡。还有一千多名精锐葬身战场。相当于抹去了四个牛录。正黄旗虽然有四十五个牛录。差不多相当于其他旗两旗人马。但一下子去掉四个牛录。而且是跟随旗主身边的亲卫。正黄旗还是圆气大伤。

    因为图赖阵亡的缘故。正黄旗非但没有因为先攻入城中受赏。反而受到多铎的趁机打压。济南城正黄旗所获最少。这次出征偷袭淮安。正黄旗又担任着最艰苦。最吃力不讨好的斥候工作。

    为防止生意外。都隆亲自带着十五名本牛录中最精锐的白甲兵充当斥侯。一路已经斩杀了不少无意碰见的路人。一些路边的村庄也惨遭屠戳。眼看还有十多里就要到达淮安了。没想到这样的天气还会遇到明军出来巡罗。若让明军逃走一人。他们这次对淮安的突袭就要失败了。见到明军要走。都隆大急:“快。追上去。杀光他们。”

    十五名鞑子脸上留着又浓又密的胡子。因为冲剌的缘故。瓜皮帽下的一根尾巴飘了起来。脸上一片狞笑。夹杂着呼啸的寒风。就如同的狱中放出来的恶魔。还留在项循身边的四名骑兵脸色青。双服战战。他们恨不的立即象前面五人一样拨马便逃。只是看着项循不动。他们只能咬牙不动。理智告诉他们。若是现在逃跑。所有的人都会让鞑子如同打猎一样从后面追杀而死。

    “杀!”项循拨出长刀。向迎面的鞑子冲去。项循身后的四名骑兵也出一声呐喊。仿佛也将所有恐惧驱散。紧跟在项循身后向前冲去。

    见到明军没有一起逃走。都隆大感意外。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明军这是自寻死路。他调整马位。向最前面的那名明军冲去。

    双方很快接近。都隆的长刀如同闪电一样划向前面的明军。他的脑中已闪过这名明军断为两截的画面。

    “铮!”一声巨响。两柄长刀碰撞在一起。出激烈的火花。都隆只觉的手一阵麻。项循也差不多也是如此感觉。两人的目光狠狠的撞在一起。都为敌人接住自己一刀感到意外。只是双方很快交叉而过。失去了继续交手的机会。

    “卟、卟、卟。”三名明军从马上掉了下来。一名清兵握着一只断手。大声惨叫起来。刚才双方短暂的交锋。明军付出三人死亡的代价。仅换的了清兵一人重伤。

    项循拨转马头。打量了自己唯一的部下。大声叫道:“还能战么?”

    “大人。唯死而已。”

    “好。再冲!”

    都隆扭头望着项循。眼中闪过一丝遗憾的神色。这名明军足可以和自己一战。好久没有遇上对手了。可惜自己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他点了点五人。其中包括那名断手的清军:“你。你……留下来消灭这两名明狗。其余人随我追击!”

    “是。大人!”听到吩咐的五名清军拨转马头。眼睛冷然的打量着项循两人。那名断手的清军停止了惨叫。匆匆为自己包扎起来。

    都隆放心的拍马向前追去。虽然那名明军武艺不错。可是五个人对付两人。应当绰绰有余了。

    淮安城门。十余名守门的士兵正缩在一旁躲避着寒风。城门内外冷冷清清。也没有什么人影。大家都躲在家中。准备欢欢喜喜过个新年。刘泽清覆没后。原先定的那些杂税都被朝廷取消。加上前些时日朝廷大举向前方调运物资。不少人充当民夫。又赚了一些闲钱。今年总算有一点余钱过年。

    急促的马蹄声在前方响起。一名守城士兵懒洋洋的抬头看去。顿时惊讶的张开嘴。前方出现了十余名骑士。最前面的一人穿着明军军服。正伏在马上生死不知。后面的十余人却是穿着皮衣。戴着瓜皮帽。虽然将光秃秃的脑门遮住了。脑后飞起来的一根尾巴却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鞑……鞑子。”那名守城士兵结结巴巴的道。

    “什么打子。我说三娃子。想要打儿子。你也要有啊。”老兵的回话让其余人哄然大笑。

    “不是打子。是鞑……鞑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老兵站了起来。只是向前看了一眼就惊呼起来:“不好。有鞑子。快关城门。”

    不行了。每天三章太累。以老茅的龟速。几乎没有休息时间。昨晚码着码着眼睛就剌痛。只好关机休息中。以后每天保底两更。视情况再加更!

第三十四章督师史可法

    老兵的惊呼把其余人都吓了一大跳,连忙都站起来向前看去,见到后面追来的鞑子兵,所有人仿佛身后有人拿鞭抽一样,一下子跳起来,向城门内跑去,也不管前头被追杀的明军是否来得及赶回,用尽力气推向城门,城门在吱吱呀呀中开始缓缓闭合。

    “咴律律!”战马在城门还有一大半时冲了进来,人立而起,将马上的骑士重重摔下,那名骑士哼了一声,背上明晃晃的插着一支长箭。各人只是看了一眼,来不及去管那名摔在地上的同伴,所有人都用尽力气推着大门。

    都隆“吁”了一声止住战马,在离城门数十步远的地方停下,虽然城门还没有完全关闭,只是他还没有头脑热到仅凭自己十人就夺城门,其实在前头那名明军进入淮安守将军视线时,他的任务就失败了,只是他不甘心,就差一点就将最后一名明军击杀了,才一直追到近前。

    “撤!”十名清军调转马头,不一会就走得干干净净。

    “呼。”关上城门的明军拍了拍胸口,喘息了数下才想起摔在通道中内逃回来的明军,一名老兵伸手一摸,摇了摇头,这名好不容易逃回来的同伴已经停止了呼吸。

    “咦,这不是项霸王的手下吗。”一名守门士兵将死去的同伴认了出来,脸上浮现出一片惋惜之情,项霸王没有回来,多半已经死在鞑子手里了。

    “哈哈……”项循大笑起来,只是马上皱了一下眉,刚才的笑声迁动了伤处,他用手捂住腑下,那里正有细细的血丝渗出。

    在项循周围分布着九具尸体,其中四具是他的部下,另外五具是清军。包括那名已经断了一掌的清军,最靠近项循身边的两具清军尸体睁大着眼睛,一幅死不瞑目的表情。

    回想起刚才的战事,项循也不由道了一声好险,剩下地五名清军虽然有一人断了手,己方只有两人,拼着受伤,项循博杀了两名清军,另外那名断手的清军却和自己的部下同归于尽。腋下的疼痛使项循连兵刀都差点举不起来,再打下去,项循万万不是剩下的两名清军对手,灵机一动之下,项循装死从马上摔了下来。

    其实此举实在冒险,若是那两名清军稍有怀疑。只要在马上弯弓搭箭,项循就是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幸好这两名清军因为同伴的死冲昏了头脑。从马上跳下来要对项循枭,才被项循暴起而杀,两名清军醒悟到上当时已经迟了。眼睁睁的看着一柄大刀从两人脖子间划过。

    后面又有马蹄声传来,项循暗道不好,不是清军又有斥候到来,就是清军的主力到了,前方十名清军前往追杀自己地部下,也不知有没有人逃回,项循摇了摇头,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自己该做了都做了。保命要紧。他一时顾不得割了五名清军脑袋领赏,只得忍着疼痛。跨上马背,从侧面逃去。

    数十骑从淮安城南门打马出去不久。整个北门轰隆隆地马蹄声响起。数千清军已经赶到淮安城下。看着淮安城紧闭地大门和城头上已经严阵以待地明军。谭泰扬了扬手。正在轰隆隆前进地清军停了下来。由动至静转换自然。清军驻立在马上静止不动。就象是雕像一样。黑压压一大片。只有马匹不时打着地呼噜和清军嘴里呼出地白汽证明那是活人。

    城头地明军看得连呼吸都不敢出。眼中射出一片骇然之色。清军骑射无双。并不是完全自夸。动静之前转换如此自然。至少没有哪部明军可以做到。众人又暗自庆幸。好在城中先一步得到情报。否则给这部清军突然兵临城下。谁也不知道淮安会不会短时间失守。

    能否突袭成功本来就是五五之数。见失去机会。谭泰也没有着急。先安排一部人开始建造营帐。另一部分人却分成数部。对淮安城周围进行扫荡。由于清军来地突然。所有百姓都毫无准备。他们来不及搬迁。只有任由清军搜刮。好在清军不象以前那样一心劫掠。终究摆出了一幅争天下地架势。只要不反抗。多半性命无忧。只是粮食、猪羊、鸡鸭……嘿嘿。对不起。征用了。

    至于敢反抗。或藏着粮食不给。那就不要怪大爷不客气了。与大清对抗那是自寻死路。

    清军数千人就敢分兵。城头上看得非常清楚。虽然大明官兵都显得非常气愤。只是要出城与鞑子野战。谁也没有这个胆子。这部分人必定只是清军前锋。若是在城外交战损失惨重。那城池还怎么守。

    果然。接下来地几天。越来越多地清军开了过来。黑压压有数万之多。虽然清军还没有开始攻城。淮安城中地明军却都胆战心惊起来。整个淮安兵马才五千人。如何能抵敌鞑子数万精锐。这个年。淮安都在惶急中渡过。城头官兵都时不时地望向南方。盼着朝廷地援军赶快到来。

    扬州,督帅府,史可法正在家中休息,明天就是大年三十,眼看着崇祯十七年就要过去了,过了明天就进入弘光元年,看着窗外雪花飘过,史可法默默的道:“但愿到了明年,大明能够少些磨难。”

    今年无疑是大明立国以来最为劫难的一年,先是京城被流贼攻破,君父死难,接着又是满清入关,将京城占据,当满清击败流寇的消息传来时,史可法和许多人一样非常兴奋,在与京中东林党人联络后,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借虏平寇之策,只是没想到原先以为平庸的皇帝突然飙,不但完全推翻了大臣和各个军镇都同意了地借虏平寇之策,而且对江北四镇二杀一囚,只有一个黄得功获得了皇帝地信任。

    对于江北四镇的跋扈,史可法是深有体会,他以兵部尚书之尊出镇扬州,本意是对江北四镇督军,只是明末武将已势大难制,四镇又有拥立之功,谁也不把史河法放在眼里,他微服私服时,正碰上刘泽清大兴土木,还被抓去充当了三天劳力,直到碰到刘泽清本人才得以脱身。

    只是他决没有想到皇帝会以如此激烈地手段应对,消息传到扬州,史可法吓得半响无语,嘴中喃喃自语:“莫非大明已无救焉?”

    事实证明,史可法完全是杞人忧天,二刘被诛,他们的余部虽然叛乱,却很快被朝廷平定,高杰放了出来,他地部下也乖乖听众了朝廷的调令,在左良玉被灭后,朝廷的威信重新确立,即使黄得功封为靖国公,也没有象以前一样敢视朝廷的旨意不顾。

    刘泽清、刘良佐被诛,高杰被调离,黄得功高升,江北四镇一下子变得不复存在,史可法督师完全成了空架子,本来以史可法的地位应该重新调入朝廷,只是马士英唯恐史可法回来后与他争权,拼命阻止,王福也不知该如何安排这位虽然满腔忠烈,在政治上实际极为幼稚的史阁部,也无心调他回来,史可法依然只得留在扬州。

    没有江北四镇的制肘,史可法反而能够放开手脚,不复原先的窘境,在他的努力下,这几个月算是收拢数万兵马,迅速填补了江北四镇留下来的空白,为此,史可法几乎是殚精竭虑,不得一天休息,今天是因为马上要过年,各个衙门也都封印放假,史可法总算才有了休息的时间。

    “威儿,明天就要过年了,你不必在督师府,也回家吧。”史可法抬起头,对一直陪在身边的史德威道。

    史可法没有儿子,三年前,才收史德威为义子,从此史德威一直跟在史可法身边,两人情同亲生父子。

    “义父,天色尚早,就让孩儿再陪陪你吧,也好有一个人说话。”

    史可法点了点头,一直忙忙碌碌,一旦歇下来,史可法还真有一点不适应的感觉:“威儿,你说为父这个督师做的合格吗?”

    史德威听得大吃一惊:“义父何出此言?以前江北四镇若非义父调解,早已互相打了起来,如今义父更是殚精竭虑,才有了江北平静的局面,其实以义父之才,若不是马士英阻拦,更应该出任辅才对。”

    史可法摇了摇头:“为父先是看错了福王,相信别人所说的七不可立,犯下大错,以致让江北四镇有了拥立之功,势大难制,又错看了清人的野心,以为可以和清人和平相处,劝皇上借虏平寇;在皇上诛杀两刘之后,为父更是以为天要踏下来,没料到皇上收拾的如此干净,为父犯下如此多的错误,别说是辅,就是这个督师又何尝合格?”

    眼下清军迟迟以伪明称呼大明朝廷,根本不承认弘光政权,又出兵山东,史可法早已认识到了自己当初借虏平寇的错误,心中感到愧疚也不难理解。

    “这……”史可法说的是事实,史德威也不好驳斥,只得安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错,义父两袖清风,从不为自己谋取私利,铮铮铁骨,不为权势弯腰,单是这些,已是臣子楷模,若是人人都能做到此点,大明又何尝不能中兴?”

    这正是史可法一直引以为傲的,听史德威提起,精神顿时一振:“不错,只要文官不贪财,武官不怕死,大明中兴有期。”

    月票在总榜上节节后退啊,下周又要有许多强书入V,这样下去新书榜难保,老茅求月票!

第三十五章亲情

    正当史可法与义子谈心时,督师府的大门突然“咚咚。”的响起,声音又急又促,史可法、史德威两人都疑惑的望向门外。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没等开门的仆人看清,几名风尘仆仆的明军已经撞了进来,为一人大叫起来:“阁部大人,紧急军情。”

    听到紧急军情,史可法心中一惊:“快讲!”

    “是,阁部大人,鞑子来到淮安了。”

    史可法啊了一声,吃惊的张大了嘴,此事大出他意料,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史德威连忙问道:“鞑子什么时候到达淮安,有多少人?”

    “回史将军,鞑子是昨日到达,至至于有多少人,卑职出来之前只见过鞑子前锋,并不清楚。”

    史德威点了点头,淮安与扬州将近三百五十里,这些人在一日之内就跑了过来,后面情况不知道也不会奇怪:“徐州呢,徐州怎么样了?”

    报信的人依然摇头,若说徐州被攻下吗,前些天还传来消息,说徐州安如泰山;徐州聚集了大明七万多强兵,哪能是鞑子说拿下就拿下,可是若徐州还在朝廷手中,鞑子又怎么会跑到淮安来?

    史德威见再也问不出来,只是摆了摆手:“你们赶路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

    “阁部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淮安呐。”报信的人却将头转向史可法。

    “你们先下去吧,本部会尽快派兵救援。”史可法仿佛刚从恶梦中醒过来一样,声音一下子变得疲惫万分。得到史可法的承诺。这几名信使才行了一礼告退。

    等几名信使一走,史可法跌坐在地上,涕泪交加,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大明完了。”

    史德威呆呆地看着失态的史可法,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听到鞑子到了淮安,义父就如此悲观,他连忙摇了摇史可法的肩膀:“义父,醒醒。义父醒醒。”

    史可法抬起头,意识到自己失态,将眼泪用衣袖擦了一下,才道:“史将军,马上将徐州失陷的消息送给朝廷。”

    “徐州失陷。义父,你从哪里得到徐州失陷的消息?”史德威疑惑的问道。

    “你是说徐州还没有失陷?那淮安的鞑子哪来的,难道鞑子敢撇下徐州的大军?”史可法马上出一连串地问题。****眼睛重新明亮了起来。

    史德威这才知道义父刚才为何如此失态,原来已经认定徐州失陷,若是鞑子能一口气吃掉徐州的明军,大明确实是危险。可若徐州还在大明手里,鞑子只是绕开徐州,那鞑子太冒险了,他难道不怕断了后路,被大明包围歼灭么?

    随即史德威马上想起,鞑子还真敢如此做,以前大明尚在时。鞑子就敢深入山东了。而大明调集的大军只能礼送鞑子出境,谁也不敢率先攻击。如今又如何,除了徐州的那支精兵。靠扬州新收拢的人马,还是靠皇帝新练地羽林卫,即使断了后路,以淮安,扬州等地的富裕,鞑子尽可以劫掠所得,若是能攻下淮安,扬州直扑南京,徐州的明军只能走出坚城与鞑子作战,这恐怕才是鞑子地目的。

    “威儿,这么说来,徐州极有可能没有失陷?”听完史德威的分折,史可法脸色一振,只是他脸上马上又犯起愁来:“淮安只有五千人,若是鞑子出动数万大军,如何抵挡,扬州离淮安三百余里,就算派出援军,也要数日才到,援军会不会在路上就被鞑子堵住?”

    以前江北四镇在时,四镇兵力由朝廷给饷的有十二万人,实际上光是刘泽清、刘良佐两人帐下便各有十万余人,整个四镇兵力高达三十多万,如今四镇两镇灰飞烟灭,另外两镇兵马都在徐州,史可法手头兵力只有四万多人,这四万多人有些是吸收了刘泽清、刘良佐两镇地残余,有些是外地调来的客军,还有一些是从北方下来的残兵败将。** ***

    刘泽清、刘良佐两人几乎没有打过胜仗,可以说是常败将军,两刘余部叛乱时将近二十万人被黄得功三万人打得唏哩哗啦,固然因为有主帅身亡的缘故,只是二十万人才一个多月就被三万余人消灭,可见两人军队的素质有多差,眼下扬州的军队有一半是他们的残余,守守城还可以,路上若是碰到鞑子,哗变还是小事,直接投降就糟糕了。

    “义父,不如只派出忠贯营,若是淮安不能守,当救出刘总兵,一起退守扬州。”

    忠贯营是扬州还算精锐地一支部队,总兵何刚与现在驻守淮安地刘肇基同属辽人,两人交情非浅,遇到鞑子拦截,至少也有一战之力,不足的是忠贯营人数不多,只有五千人。****

    区区五千人,如果鞑子真有数万人,恐怕派出去不但解不了围,还会成为肉包子,只是话又说回来,如果鞑子真有数万人,就是将扬州所有兵马派出去也没用,淮安又不能不救,派出忠贯营也是无奈地选择。

    “好吧,传本部命令,忠贯营何刚立即出,增援淮安,同时将鞑子来袭的消息往江北各府,让各府作好应对。”

    “是,末将遵令。”史德威应道,又问了起来:“义父,要不要下达坚壁清野之令,让城外地百姓都搬迁到城中?”

    史可法犹豫了一下,放任百姓在城外,无疑会成为鞑子劫掠的对象,只是若让他们都迁入城中,肯定无法安置,露宿街头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天寒冻死。

    “还是算了,百姓不易,鞑子也未必如以前般穷凶极恶。”史可法的话连他自己也没有信心。

    “是。末将知道了。”史德威知道义父心软,不过,以这样的天气要将人迁成城,难度也是极大,百姓肯定不愿迁,而且也不知时间是否来得及,史德威见义父主意已定,不再相劝。****

    南京,今天正是大年三十地日子。各个大街小巷不时传来鞭炮噼噼啪啪的声音,无论是高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多是待在家中与家人团聚在一起,各家厨房飘出来的肉香让小孩眼馋的口水直流,都巴巴的盯着自家厨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对于平民百姓来说,难得有大方的时候。

    皇宫同样热闹。王福正带着新纳的两名才人拜见福王生母邹太后,这两名才人正是原先选在王福身边的两名宫女柳紫萝和叶五香,每天看着两名美人在自己身边晃动,王福原先打算熟悉之后再下手。只是一时没忍住提前吃了,总算破了自己的处男之身。

    洛阳城破时,福王和邹氏一同逃出,只是后来却分开,直到今年在南京两人才重新见面,福王成了皇帝,邹氏自然就成了太后。这位邹太后性子温和。平时多待在慈宁宫,王福刚开始时心里有鬼。偶尔才到慈宁宫拜见一次,邹太后也没有什么牢骚话传出来。后来王福见邹太后不疑,拜见地次数才渐渐多了起来。

    今天是大年三十,皇帝又新纳了才人,自然要拜见生母,此刻邹太后正满面笑脸的打量着皇帝和新纳的两名才人,就象是普通的老太太打着自己的儿媳,不时点头微笑。

    柳紫萝不高不矮,身材玲珑有致,叶五香身材高挑,两腿修长,两人本来就是难得地美人,加上一身新装,新承雨露,脸色滋润,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晕光,邹太后越看越是欢喜,向两人招了招手:“你们过来。”

    “是。”两人娇声应了一声,迈步到邹太后面前。

    邹太后一手拉着一个人,仔细打量,她已年老,最怕寂寞,平时在宫里连一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唯一能说上几句话地就是皇帝,只是皇帝有时数天也见不到面,如今总算有两个可以常陪她说说话的人。

    “来人,把我的饰盒拿来。”

    一名宫女捧着一名精致的盒子送到邹太后跟前,邹太后将盒子打开,里面顿时散出无数地珠光宝气,挑了一下,邹太后从中选出一对镯子,这对镯子晶莹剔透,表面翠绿,一看就是精品,邹太后将镯子递上:“来,一人拿一个吧。”

    柳紫萝,叶五香两人还是第一次拜见太后,她们虽然被封为才人,还是有点战战兢兢,见太后赏赐如此贵重的东西,不由拿眼睛向皇帝瞟去。

    “太后赏给你们,你们接着就是,看朕干吗?”王福笑道。

    “是,多谢母后赏赐。”两女这才接过镯子,戴在手上,雪白的皓腕配上翠绿的镯子,加上两女明艳的容颜,真是人比花娇。

    这样的女子,若是前世,自己只能远远观看,这辈子却能轻易的拥有她们,让她们随着自己地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权力,确实是男人地无双利器,王福悠然想道。

    对于这个邹太后,王福并无恶感,当然,也缺少亲生儿子的孺幕之情,只要邹太后对皇位没有威胁,王福当然也愿意和睦相处,从邹太后眼中,王福还是能够感受到慈祥地笑意,就犹如以前的父母。

    月票停滞不涨啊,每天六千字是老茅能保证地,虽然无法和一些更新快的写手相比,只是在也不算慢,如果要增加,以老茅的龟速,几天还可以,长时间肯定不行,说不定会起反作用,大家应当愿意看到稳定更新的作品,而不是时快时慢吧,新书月票真的非常重要,希望手头还有月票的朋友支持,投出你们手中宝贵的月票,让老茅也能一直保持愉快的码字心情。

第三十六章钟声敲响

    从慈宁宫回来,王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身后的两女更是笑语如花,大明后妃都有一个传统,一般皇后、贵妃都是出自小户,很少来自朝廷重臣之女,这是防止外戚专权,柳紫萝、叶五香两女现在虽然只是才人,只是头上并没有人压着,能得到太后的认同,她们才真正在后宫站稳了脚跟。

    王福的好心情维持到进入武英殿为止,太监田成和李祺两人已经急得团团转,皇帝去慈宁宫时严禁有人打扰,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要等王福回来再报,此时王福和李祺两人真的认为天塌了,见到皇帝回来,不由松了一口气:“皇上,有紧急军情!”

    王福叹了一口气,自己正想迷恋温柔乡时,没想到过年也不能让自己轻松一下,只得挥了挥手,让跟在身后的柳紫萝和叶五香两人下去,两女也是初尝情爱滋味,见到皇帝过年还要处理事情,大为不乐,只是她们还没有到持宠而娇的地步,只得怏怏退下。

    “小人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福刚迈进武英殿,一名风尘仆仆之人已经跪在地上,大礼参拜。

    “免礼,你是何人,有何紧急军情?”王福在中间的大椅上坐了下来,顺便从宫女手中接过一杯热腾腾的茶。

    “回皇上,小人是督师史阁部帐下亲兵,史阁部接到消息。鞑子正在围攻淮安,淮安若失,当其冲便是扬州。”

    “啪。”王福手中地茶杯掉了下来,摔得粉碎:“淮安、扬州,为何会如此,难道前面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昙花一现吗?”

    见皇帝反应如此大,无论是信使还是内侍宫女,都屏声静气,整个大殿一片安静,良久。王福才平静下来:“敲钟。将所有大臣召聚起来,朕要商量如何应对鞑子?”

    “是。”

    “铛、铛、铛。”皇宫中的钟声悠悠远远的传了出来,刹时间传遍了整个南京城内外。

    正欢声笑语,合家团聚普通家庭的男人吃惊的放下筷子,已经放假在家休息的官兵走出院子,劳累了一年,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的工匠……

    五品以上地官员手忙脚乱地穿起了朝服。飞快地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刚才还噼哩啪啦地鞭炮声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

    钟声将整个南京地百姓都惊动起来。除了一些小孩儿茫然无知外。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到底出了什么事。皇上才会让人敲钟?

    这皇宫中地大钟自然不是随便敲地。只有生了大事才会敲响。一般是有皇室成员薨逝或外敌入侵。有人谋反才能敲响大钟。平时文武百官上朝都是小钟。大钟声一起。凡是在京够得上品职地官员都要以最快地速度赶到皇宫。若是钟声停还有人没有到。等待地将会是严厉地处罚。

    如今皇室成员简单不过。除了皇帝。宫中只有一名太后。新纳地两名才人即使有事也轮不到敲钟地地步。皇帝自然不可能驾崩。太后地身体最近也是好好地。没有听说过生病。那会是什么事。难道有人要谋反。还是鞑子打过来了?

    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正在往宫中赶地大臣。所有人都心头沉甸甸地。猜测着到底出了什么事。一些人心中甚至转着念头。最好是太后薨了。不过。这个念头一起。马上就暗念了一声罪过。不敢再多想。

    “快!快点!”一路上都能看到官员们乘坐地马车狂奔。钟声一阵紧似一阵。就象是催命一般。由不得大臣们不加快。几乎是所有大臣都没有选择坐轿。

    王福坐在金銮殿上时,才想起自己下令敲钟是不是太鲁莽了一些,这钟声一起,恐怕整个南京的百姓都无法过好这个年了,王福腾的想起想起一幅画面,金碧辉煌的紫禁城,披散的崇祯亲自敲着景阳宫的钟声,一遍一遍又一遍,时间到了,却连一个大臣也没有到,大家都等着拜见新主子,崇祯那时的心情该是多么凄凉,才会留下那句:朕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

    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吗,王福打了一个冷颤,眼神幻相丛生,仿佛自己就是崇祯,正在一遍遍的敲着钟声。

    “不。”王福大叫一声,仿佛从噩梦中醒来,只觉得后背湿答答地难受,大冷地冬天,王福的后背竟然湿了一大片。

    此时殿中已经有大臣进来了,听到皇帝地大叫,所有大臣都骇然望向皇帝,不明白到底生何事。

    钟声停了下来,殿中人头济济,已经站满了大臣,许多人衣冠不整,可见他们来的是多么匆忙。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各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谢恩完毕,各自站到自己地位置,王福打量了一下殿中的大臣,问道:“吏部左侍郎章正宸何在?”

    章正宸从队列中站了出来:“臣在。”

    “今日朕以钟声召集群臣相商大事,可有京中五品以上官员末到。”

    章正宸用目光向两旁的大臣扫过,各个大臣连忙凸胸挺肚,让章正宸看得清楚,其实章正宸心中早有名单,只是要再次确认而已,只扫了一遍,马上回道:“禀皇上,共有兵部侍郎李绰、成安伯柯祚永、总兵李中星等十三人没有到。”

    “传朕旨意,将这十三人爵位官职一并革除,永不叙用。”

    “微臣遵旨!”

    所有人都听得一凛,革去官职已是严厉的处罚了,没想到连爵位也要革去,这可是世袭的爵位,不知道有爵位的几人听到皇帝的旨意会不会晕过去,来的稍晚的几人更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后怕不已,要说这些人听到钟声胆敢不来,肯定不对,多半是耽搁了时间,现在就是到了宫外也进不来。

    “诸位臣公,朕已接到消息,鞑子正在围攻淮安,今日召……”

    王福刚刚说完鞑子已到淮安,整个大殿“嗡。”的一声大响,全是一片吵闹声,王福的话再也讲不下去。

    “黄得功呢,黄得功在哪里,他怎么能让鞑子到了淮安?”

    “这可怎么办?鞑子到了淮安,下面就是扬州了。”

    “调水师,马上把安南伯的水师调入长江,绝不能让鞑子有过江的机会。”

    整个殿中吵起一团,人心惶惶起来,黄得功在前线已经和清军对峙了一个多月,徐州集中了大明七万精锐力量,大半的物资,就在大家都以为徐州前线可以稳定时,突然得知清军已越过徐州进入淮安,引起的震动可想而知。

    “安静!安静!敌军还远在数百里之外,尔等身为朝中大臣,慌什么?”

    皇帝严厉的喝斥总算让殿中重新安静下来,各人都低着头沉思,王福看了看马士英的方位,问道:“马爱卿,眼下鞑子到了淮安,你身为辅,又是兵部尚书,你说该怎么办?”

    “回皇上,大明兵多将广,臣以为应当马上调集大军救援,眼下湖广无战事,可调金声恒、孙承胤、王得仁、张应元等人大军前往,六万军营也可以抽调出一半,加上江西、浙江、福建、两广、云贵,只要每省出一万人,大明至少可以大明可以抽调出十五万大军,鞑子不足虑。”

    马士英的话颇多水份,若真要调云贵、两广等地的人马,那黄花菜都凉了,不过,这一翻话却让刚才还慌乱的大臣镇定下来不少,虽然鞑子到了淮安,可是大明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王福也暗中点了点头,马士英无疑老辣之极,不管行不行,至少先把人心安抚下来再说。

    “诸位臣公可还有什么补充?”

    “马大人高见。”各人都称赞起来。

    “马爱卿所言,确是持重之语,可是诸位有没有想过,救兵如救兵,从最近的湖广调兵需要多久,最远的云贵又要多久?”

    众人都一阵哑然,各人认可马士英的话,其实并不是要救淮安,而是要拱卫南京,只要江北能挡上一段日子,南京有这么多的兵力,又有郑芝龙的水师守卫,即使是江北全部失陷,南京依然可以过得安稳。

    “既然大家都没有话说,那朕来说几句吧,扬州不容有失,淮安不容有失,徐州,朕虽然不知鞑子为何会到达淮安,不过,朕确信徐州还在朝廷手中,徐州更不能有失,湖广兵力可调、浙江、江西兵力也可调,其余地方还是不要轻动为好,如今能救江北最快的兵力仍是京营和五万羽林卫,京营不可轻动,朕决定率四万羽林卫亲征!”

    大殿上一片安静,各人的呼级都粗重起来,虽然皇帝曾亲征打败过左良玉,但大多数臣子都认为是运气使然,可如今对上的是鞑子,皇帝还有运气吗?

    “皇上万乘之躯,莫可轻动。”马士英反应过来,率先跪下,接着王铎、钱谦益、章正宸、熊汝霖、陈子龙……各个大臣都跪了下来,整个殿上,竟无一个站着之人。

第三十七章亲征江北

    扫过殿中众臣一眼。所有人都低头伏地。王福无法看清一人面容。这些人当中也不知有多少是真心。多少假意?

    “行了。朕如道各位的好意。当年太祖、成祖皇帝何尝不是万乘之躯。他们能亲临战阵、披尖执锐。朕又为何不能;太祖以布衣起家。驱除鞑子。恢复中华;成祖五征大漠。海上数万健儿扬威万里;若非后世子孙不屑。我大明安然只剩半壁江山。朕若还只是躲在宫中。任由鞑子糟踏大好河山。死后又有何面目见太祖。成祖皇帝?”

    王福的话说得大义凛然。只是众臣却感到为皇帝有点脸红起来。谁又能和太祖。成祖皇帝相比。当年宋真宗有意恢复幽燕之地。宋太后只一句话就打消了宋真宗的念头:你自认比得上太宗皇帝么?

    殿中许多大臣也恨不得用这句话来反驳。只是这句话太后可以和皇帝说。大臣却不能说。一时都相顾无言。

    王铎昂然立起:“皇上。俗语道兵凶战危。皇上若是有一个万一。大明江山又将托付何人。如果皇上一定要亲征。还请皇上指定监国人选。”

    王福一阵头疼。以前福王的妻妾子氏都已死于战乱中。若是任命一个宗室为监国。等于在自己身后埋了一颗炸弹。他绝不愿意自己在前线的情况下。身后有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不必了。大明既然在先帝崇祯皇帝死难时没有亡。若是大明还有气运。朕真有何不测也不会亡。爱卿就不必操心了。”

    “皇上……”

    王铎还想相劝。王福已经打断了王铎的话:“朕意已决。已决定御驾亲征。朕也不会立下监国。各位爱卿还是想想如果克尽职守。维持好朝廷的运转。朕在前方战斗。不希望突然听到后方生乱。朕若是因为本事不济死于战场。也怨不得诸位臣公。若是因为后方生乱。导致朕的军队后勤不济而败。朕若是不测。自是无话可说。朕若是有命活着回来。自然有帐算账。”

    “臣遵旨。”马士英、王铎、钱谦益等人一阵无奈。见到皇帝铁了心。不再相劝。其他人见到三名内阁大臣妥协。也跟着一起应声。

    “户部左侍郎何在?”

    熊汝霖迈了出来:“臣在!”

    “羽林卫马上就要出征。湖广、江西、浙江三省兵力需要调集。钱粮可足?”

    “禀皇上。国库尚有存银四百万两。粮五百余万担。臣可保证前线将士有充足钱粮支援。若是生钱粮短缺。臣甘愿领死罪。”

    听到户部有银高达四百万两、粮五百余万担时。众臣心中都是一番感慨。崇祯时。朝廷虽然累次加税。光是辽饷就高达六七百万两。只是户部经常是寅吃卯粮。到手地银子转眼就花了出去。户部存银很少能超过一百万两。官仓更是可以饿死老鼠。

    李自成进京之前。皇帝本来想抢先调关宁军入京。竟然拿不出二十万两饷银。只得作罢。如今丢失了北方。朝廷收入有所减少。可是开支节省的更多。先是没有每年高达六七百万的辽饷。没有京城三十万京营的粮饷。没有众多京官的官俸。如今四镇更是去了两镇。大明财政竟然迅速好转。甚至能够存银高达四百万两。

    王福点了点头。其实从左良玉处搜刮到的六百万两银子还有五百万多两没动。他的内库存银比户部还要多。根本不用担心军饷不够。只是眼下整个羽卫林的军饷都要王福自掏腰包。能动用户部的钱粮当然是先动用户部钱粮。

    “工部尚书何应瑞何在?”

    “臣在。”

    “军器局所有枪支弹药全部提出。交由羽林卫使用。军器局从明天开始取消休假。马上全力开工生产。户部。为奖励军器局地工匠为朝廷所作贡献。所有工匠在一月份一律双份粮饷。还有户部除了保证军队的钱粮。一定要保证工部有足够的银钱购买原料。”

    “臣等遵旨。”

    “刑部尚书顾锡畴、中军都督蔡忠、锦衣卫指挥使冯可宗。”“臣在!”

    “朕出征期间。严禁有人作奸犯科。更严禁有人通敌卖国。凡是造谣生事。与鞑子沟通。上至官员。下至百姓。尔等三人都可以从严处理。”

    “微臣遵旨。”三人一起躬身道。

    有了皇帝这道旨意。三人顿时权力大增。象以前复社的那些书生如果妄议国事。很可能就会被抓捕。马士英嗫了嗫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将嘴吧闭上。皇帝出征期间。本就该比平时更严才对。

    “今日朝会到此为止。诸位臣公退朝吧。”

    “臣等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朝中重臣回到家中。鞑子已到了淮安和皇帝要再次御驾亲征地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对于前一个消息。毫无疑问。初次听到时普通百姓都非常惊疑。对于第二个消息。百姓却复杂得多。一些人认为皇帝太鲁莽。另一些人却认为皇上御驾亲征。一定会凯旋而归。征讨左良玉即如此。何况前些天朝廷才刚剐了为鞑子效力的大汉奸范文程。这么看来。鞑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当不起皇上的大军一击。

    无论认为皇帝鲁莽也好。还是认为皇帝一定会凯旋也好。在许多百姓心中。皇帝的形象无疑又高了几分。许多人家中自供上皇帝画像。保佑起皇帝来。对于鞑子的恐慌也减少了许多。

    大军出征。一切千头万绪。加上又赶上了过年地时间。许多士兵都已休假。当然。除了家在附近的士兵也没有人回家。但要让他们都归营。起码也有一两天地时间。尽管王福心中着急。大军还是忙碌了三天才出。

    采石矶码头。四万羽林卫整齐的站在岸边。王福站在一座搭建的高台上。朝下面望去。无数的白色翎羽在风中摇动。看上去仿佛无边无际。江中。已停满了大大小小数千艘船只。随时等待着他们的上船。

    “诸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最早进入羽林卫的时间不足半年。大部分人更是只有三个月。本来朕不该让你们这么早进入战场……”停顿了一下。等着下面的各人将自己地话一步步传下去。王福才继续道:“可是时间不等人。鞑子更是不会等你们训练好才过来。眼下淮安危急!扬州危急!我大明危急……”

    “为国羽翼。如林之盛。这是你们羽林卫的由来。今日朕领你们亲征。朕希望你们能对得起这个称号。鞑子占我京城。掠我百姓成为奴隶。为我大明不共戴天之仇敌。朕今日在此宣誓:不灭鞑子。誓不回军!”

    这番话传遍羽林卫时。所有的人都热血沸腾。整个羽林卫高呼起来:“不灭鞑子。誓不回京!”

    送行的马士英等人听得面面相觑。皇帝下如此誓言。等于与满清不死不休。彻底打消了一些人还想与满清划江而治的算盘。

    王福也不管这些官员会如何想。南京还有一万羽林卫。又有锦衣卫、刑部、中军镇守三方面协助。如果还有人能捣乱。那算他本事大。伸手向下压了压。等到羽林卫的喊声小了一些时。王福才用力的挥了一下手:“出!”

    四万羽林卫。加上无数的物资。足足装载了数千条大小不一的船只。又是忙活了半天时间。整个船队才从南京浩浩荡荡直奔扬州。第二天就达到了扬州码头。

    史可法早已带着扬州的文武官员等候在码头上。见到皇帝连忙大礼参拜:“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扬州与南京虽然近在咫尺。王福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后世大名鼎鼎地史阁部。史可法个子不高。身材瘦小。只是眼睛却是非常有神。即使是面对王福。眼睛也不避不闪。显得心中一片坦然。

    “史爱卿免礼。各位也都免礼吧。”王福亲自将史可法扶起。

    后面地各个大小官员顿时睁大了眼睛。谁说阁部大人失去圣宠才一直待在扬州。看皇上的态度。完全不象啊。

    看到扶起自己地皇帝。史可法却吃了一惊。与刚登基相比。皇帝的身材相差太大了。脸上也年轻了一些。若非轮廓还在。史可法几乎以为皇帝被人假冒。他呆呆的看了皇帝半响。在义子史德威扯了一下衣襟后才回过神来向皇帝谢恩。

    “史爱卿。前线战事如何?”不顾是在码头。王福已先问起战事来。

    问到战事。史可法脸上一黯:“回皇上。淮安依然在我朝手中。只是鞑子围的紧。忠贯营何刚无法进城与城中官兵取得联系。”

    “可知围淮安的鞑子有多少人马。徐州有没有消息传来?”

    “回皇上。淮安鞑子不下五万人马。由于鞑子已经封锁了消息。微臣不知徐州情况如何?”

    王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鞑子越是如此。越是说明徐州无事。否则鞑子不会封锁得如此严密?”

    “皇上英明!”眼下史可法也只能如此猜测。

    祝大家周末愉快。今天白天要出门。下一章可能要到晚十一点左右更新。嗯。继续求月票!

第八十八章淮安攻防

    “皇上,史阁部,此地风大,不如到城中歇息。”扬州知府任民育上来道。

    “对,皇上,是微臣疏忽了,还请皇上先入城。”

    “不用了,救兵如救火,淮安还在朝廷手中,朕不能坐视不理,朕见过你们后,马上就要出。”

    史可法大吃一惊:“皇上不可,鞑子势大,还请皇上坐镇扬州,臣愿代替皇上出征。”

    听到皇帝亲征时,史可法还以为皇帝会留在扬州,他虽然对只组建了半年左右的羽林卫没有什么信心,可是羽林卫毕竟器械精良,军饷丰厚,如果用来守城估计问题不大,如果是在野外与鞑子相碰,则很难有胜算。

    王福摇了摇头,史可法忠心没问题,可是说到领兵,恐怕还不如自己这个半吊子水平,自己辛苦训练,花如此重金才打造的队伍交给史可法,那还不如直接交给阎应圆合适

    “爱卿不必相劝,你守好扬州已是大功一件,鞑子正在攻我河山,朕若守在城中不理,又算哪门子亲征?”

    留在扬州无疑是最稳妥之事,有四万羽林卫守城,哪怕是鞑子来得再多,王福相信也可以将扬州守住,可是若任由鞑子在南直隶纵横,单守一个扬州又有何意义,何况徐州情况不明,这数万大明精锐绝不能有失,缩在扬州,很可能让黄得功误判形式,不得不出城与鞑子血战,给鞑子各个击破的机会,单纯躲在城中,看似稳妥,其实是最愚不可及的行为,等于拱手将胜利让出

    沿着运河而上,风险无疑极大。王福不能肯定羽林卫能在野外挡住清军,只是依托着运河,进可攻,退可守,后背无忧,风险已是极小,如果这样还输,王福只得认命。

    此时已经是冬天,京杭大运河只能行驶小船。过了扬州后,大部分羽林卫弃船上岸,沿着河提前进,河中小船则载着补给物资与陆路并排而行,王福拒绝了坐船的建议,骑着马也跟在陆上行走,数万大军前看不到头,后看不到尾,一张张年轻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种高傲的士气。看着这支军队的状态,王福忐忑不安的心情总算平静了下来。

    淮安城下,清军围城已经六天了,这六天来,清军虽然没有攻城,城头地明军压力却是越来越大,每看到又新开来一队清军,城头的明军心脏就在狠跳一次。

    “吴大哥。这鞑子为什么还不攻城?”叶羽伏在城头。看着下面地清军大营抖抖嗦嗦地问道。

    叶羽是城中一个小商人地儿子。刚刚才加入军队。这几天。为了增加守城地力量。整个淮安城至少有四千人突击成为军人。还有更多地民夫组织起来。这些人有农民、手艺人、还有小商人地儿子。至于豪门大户。也都出钱出粮。大家都明白。若是淮安城破肯定都没有好果子吃。因此参军还算勇跃。不过。也有不少人是在明晃晃地刀子下逼迫参军。

    这些人虽然没有训练。只是在城头搬搬石块木头向下砸总可以。至于会不会伤亡惨重。为了能守住城。刘肇基也顾不得太多了。

    “啪。”一只巴掌打在叶羽地脑壳上。一名叫林建地老兵骂道:“你找死啊。难道你巴不得鞑子早点攻城不成?”

    叶羽摸了摸头。默不作声。另一名叫吴起明地老兵怜悯地望着叶羽道:“别想这么多。若是鞑子攻城。你一定要紧跟着我们。否则小命丢了可没处找。”

    淮安有五千兵马。加上四千新兵总共九千人。这些士兵新老混杂。这样有利于很快形成战力。可想而知。只要鞑子一攻城。伤亡最大地肯定是这些新兵。不过。只要数次不死。新兵也会很快变成老兵。

    “多谢吴大哥提醒。”叶羽顿时忘了刚才的不快,他目闻目睹父亲做生意,也不觉练得油滑,从怀中掏出一只烧鸡:“吴大哥,来,一起吃。”撕下一大片鸡胸脯肉,塞到吴志明手中。

    闻到烧鸡的香味,刚才在叶羽后脑壳打了一下的林建顿时垂涎欲滴起来,只是刚打了叶羽一下,想讨又不好意思,叶羽眼角瞥见林建抓耳挠腮的样子,忙从烧鸡上撕下一条后腿:“给,林大哥,你也吃。”

    林建不客气地接过,大口撕咬起来:“香。”

    大概觉得吃了叶羽的烧鸡感觉到有一点不好意思,林建问道:“你想知道鞑子为什么还没有攻城吗?”

    叶羽点了点头:“想!”

    “唔,好吃,我看鞑子八成是在等大炮。”林建边吃边含糊不清的道

    “还有……有大炮。”叶羽的话马上就哆嗦起来。

    “告诉你吧,鞑子的大炮多着呢,济南知道吧,靖国公带着数万强军镇守,若不是鞑子大炮将城头火炮压制,城中又出现了叛徒,说不过现在鞑子还在济南城下吃土,哪能来到这里。”

    “都是孔有德、耿忠明这些汉奸王八蛋,若非他们,鞑子哪来的大炮,淮安肯定是稳如泰山。”刚才还默不作声的吴志明破口大骂起来。

    “不好,鞑子要动了。”另外几个城垛正在向外观看的明军惊叫起来。

    林建、吴志明、叶羽三人连忙也探头向外看去,只见数日一直没有动静的清军大营寨门大开,一队队士卒从营寨出来,这些人都是步行,有地肩头扛着云梯,有的推着撞车,还有的拿着巨大的盾牌,一看就知道要准备攻城,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间七八人正在推着一辆巨大的车辆,车上正躺着粗粗的炮管。

    “啪。”林建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吧,骂道:“这张破嘴。”

    一名全身披甲地武将从城下匆匆上来,城头的几名副将连忙迎了上去抱拳行礼:“参见总兵大人。”却是刘肇基得到消息赶了上来。

    “免礼。”刘肇基顾不得客套,快速走到城垛口向下看去,顿时脸色一变:“红衣大炮,鞑子竟然运来了红衣大炮,难怪要等六天之久。”

    “大人,鞑子人数远多于我,如今又有红衣大炮这等利器,淮安实难坚守,这该如何是好?”一名副将忍不住问道。

    刘肇基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望着这名副将道:“那你认为该如何是好?”

    “大人,反正守无可守,不如……不如……”

    “不如什么?”刘肇基脸色铁青起来。

    副将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刘肇基的脸,心中害怕,终于不敢说出其余几个字,刘肇基拨出长剑,往虚空一劈,从那名副将脑袋数寸掠过,副将只觉得自己头已被剑风吹起,背上顿时冷汗迭出。

    “本帅深受皇恩,本帅在,淮安在,今日之战唯死而已,谁敢言降,动摇军心,斩!”“遵令!”所有的军官也被刘肇基这句话弄得热血沸腾,暂时忘记对城下清军的恐惧。

    “轰隆。”清军的大炮终于响了,拉开了对淮安进攻的序幕。

    叶羽死死的将头埋在手中,清军地炮弹砸在淮安城墙上,每一击都是地动山摇,传来哗哗地砖石碎裂声,弹起来的砖石飞到半空中砸下来,将附近地明军砸得头破血流,被砸中的人随即无声无息。

    叶羽压住自己想逃走地想法,刚才清军第一次炮击时,十几名新兵承受不住压力,起身向后面逃去,被总兵大人的亲兵毫不客气枭示众,叶羽虽然怕死,可是他可不想死在自己人手中,还落得上胆小鬼的名声。

    十余轮炮击之击,淮安城头已经有数处缺口了,清军的炮击总算弱了下来,接着是“咚咚咚”的鼓声响起,清军的总攻到了。

    叶羽晃了晃脑袋,他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迷迷糊糊的正要站起来,林建一把拉住他:“你小子早死啊,蹲下。”

    叶羽被拉得一屁股坐了下来,林建没有理他,悄悄的将脑袋伸出垛口,空气中传来“咻”的一声,林建连忙将脑袋一偏,一支长箭擦着林建的脸飞过,差点给林建破相,林建也是一屁股坐下来,喘了一口气才道:“***,鞑子的箭真准,若不是反应快,老子已成为一个死人了。”

    “多谢林大哥救命之恩。”叶羽才知道刚才林建拉他一下,等于救了他一条命,他扫了数眼,已经看到附近几名和他一样的新兵刚一站起来,咽喉就中了一箭倒下。

    林建挥了挥手:“谢这么早干吗,等打完仗还有命再来谢吧,鞑子已快接近城墙了,准备丢滚木,擂石。”

    正说话间,一架云梯搭在三人所在的城垛口,云梯上面两支铁钩将城墙紧紧抓住,吴志明先抱起了一块大石,从云梯上面丢去,只听瞪瞪瞪,石头在云梯上滚动的声音,到了中间,传来卟的一声响,接着是一名清军的惨叫声传来。

    叶羽有样学样,也抱起一块石头朝下丢去,只是却没有砸中云梯丢到了边上,叶羽大为懊恼,林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下,示意他不用泄气。

    明天周一,求一下推荐票,月票从六十名变成七十名了,拉下一大截,手里还攒着月票的朋友也没忘了投啊。

第八十九章淮安攻防(二)

    云梯上头一张络腮胡子的脸露了出来。他头上的帽子已经掉了。光滑的脑壳上全是密布的细汗。嘴里咬着一把环圆头刀。眼中全是凶光。

    尽管叶羽向下抛出去的滚木擂石至少已经砸中数人。可是还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一个鞑子。他心头慌乱无比。“啪。”的一声。手中的大石掉了下来。失色的道:“鞑子。”

    “卟、卟。”两柄长枪从左右剌中了鞑子的腹部。那名鞑子出一声惨叫。口中咬着的刀一松。整个人也向下掉去。消失在城头。

    “傻了。快往下丢。”林建拍了拍叶羽肩膀。叶羽回过神来。心脏依旧不争气的砰。砰砰直跳。抱起一块大石。向泄一样大吼着朝云梯上方丢下。一名清军刚刚从云梯上探出头来。马上感到头顶好象有一块乌云夹杂着狂风落下。他来不及躲避。磨盘大的石头已经砸在脑门上。“卟。”的一声。那名清军的脑袋就象是破碎了的西瓜一样裂开。鲜血四溅。连惨叫都不及出一声向下倒去。

    叶羽的衣服上溅满了血迹。刚才清军脑花四溅的画面在他眼前晃动。奇怪的是叶羽此时却没有了恐惧。反而大笑起来:“我杀了一名鞑子。我杀了一名鞑子。”

    三人稳稳的守住了这个垛口。清军的这架云梯就象是专门通往死亡之路的通道。其他地方却没有这么轻松。淮安的攻防战。一开始就演变成了最激烈的撕杀。清军完全省略了试探的步骤。尤其是各处被清军大炮炸塌陷地地方更是成了重点进攻的对象。缺少城墙保护。面对清军不要命的进攻。明军只能用人命一地填进去。

    清军依仗着兵力。采取了四面进攻地方法。刘肇基带着一支二千完全由老兵组成的预备队坐镇城中。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反击才用。只是开战半个时辰。各城门频频传来的告急声就让刘肇基不得不将这支预备队一点点派出去。一个时辰后。刘肇基身边就只剩下最后二百人。

    又一名信使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报。总兵大人。西城有鞑子冲进来了。贺大人请求总兵大人紧急支援。”

    刘肇基面无表情的道:“告诉那个贺胡子。本帅之里已经没有人了。鞑子冲进来。他自己给我赶出去。若是赶不出去。我来只会给他收尸。”

    “是!小人明白了。”信使脸色一白。望了一下刘肇基身边最后的二百人。并没有多言。转身离去。

    西门。一个被大炮轰塌的缺口前。无数面目狰狞地鞑子正沿着这个缺口向城中涌入。尽管外围明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这个缺口围住。只是战线依然在往后缓慢退却。明军的包围圈就象一个正在向外膨胀地口袋。一旦口袋承受不了压力。马上就有撑破地危险。

    刘肇基口中的贺胡子正是防守西门地副将。此时正在拼命抽调其它方向的守军来填堵这个口袋。一段只有数十米地城墙聚集了四百多明军。这已是整上西门守军的二成了。再多。其他地方也危险了。

    的的得得的马蹄声响起来。看到求援的信使回来。贺胡子大喜。急问道:“总兵大人有没有派出援军?”

    “报大人。总兵大人有言。没有援军了。若是鞑子冲进来。大人自己赶出去。若是赶不出去。总兵大人再过来就是给大人收尸了。”

    “没有援军。”贺胡子脸上失望之色一闪而过。接着脸上也转为狰狞。呛的一声拨出自己的佩刀。对身后仅余的十几名亲兵道:“弟兄们。已经没有援军了。若让鞑子冲进来。全城都死无葬身之地。是汉子的跟在我身后把鞑子赶出去。杀呀!”

    “杀!”十余名亲兵跟在贺胡子的身后。齐声出呐喊。投入到战圈。见到主帅亲自上阵。缺口处正在步步后退的明军也爆起来:“杀!”

    向前反冲过去。膨胀的口袋开始紧缩。正在前进的清军顿觉压力大增。不过。清军爆出凶悍的血性。一步也不肯后退。双方死伤越来越重。尸体层层叠了起来。最后双方都不得不站在尸体上战斗。

    多铎站在高台上。打量着远处正在进行激烈战斗的淮安城。看到清军突上去。又被赶了下去。多铎不由眉头紧皱。城头的明军如此坚韧。大出多铎意料之外。

    在济南城久攻不下时。多铎一时以为明军都转了性。只是攻下济南后。整个山东几乎不战而降。多铎马上明白。明军依然是那支软弱无力的明军。黄得功部虽然难缠。只是独木难支。果然。在徐州碰到黄得功后。清军依然啃不动。多铎才下定决心。绕过黄得功。直接进攻明军后方。

    在多铎看来。淮安不足畏。说不定直接可以逼其投降。一点一点的增中兵力正好摧毁城头守军的信心。即使明军坚持不降。只要大炮运到。攻下淮安也不是难事。他更关注的是徐州的明军会不会尾随出来。到时他可以反戈一击。只要击溃了徐州这支明军。他灭明的任务就完成了大半。

    只是眼前这支明军就象是打不死的小强。竟然一次次将攻到城墙的清军赶了出来。大出多铎原先的预料。好在淮安明军不多。多铎才不着急。就算明军能守住第一天。能守住第二天吗。二天结束战斗。这还在多铎容忍范围内。

    天空阴沉起来。风刮的越来越大。夹杂着雪花打在人的脸上生疼。这给攻城的清军带来很大的不便。雪花落在云梯上混合着血水结成冰溜子。让整个云梯滑溜的厉害。稍不小心。从云梯上往上爬的清军自己就会掉下来。这让守城的明军压力减了许多。

    西城。得到城头更多下来明军支援的贺胡子终于将清军赶了出去。双方倒下来的尸体不一会就变得硬邦邦的。刚好将缺口挡住。面对这段尸墙。清军只好无奈的换了一个方向进攻。

    “传令收兵吧。”眼看着风雪愈来愈大。多锋无奈的下达了收兵命令。这点寒冷对于生活在北方的满人来说不算什么。只是风雪却阻住了攻城士兵的视线。弓手也越来越难以瞄准。射一支箭要花费以前数倍的力气。城头明军完全可以直着身子向下面砸滚木擂石。这种情况下攻城。伤亡会大增。

    撤军的鸣声响起。尽管许多清军满心不愿。还是依然退了下去。看着退下去的清军。城头明军甚至没有力气欢呼。一些新兵一屁服坐在冰冷的城墙上。不过。马上被老兵一脚踢起。这样的天气若是受了风寒。恐怕小命就要丢了。

    “林大哥、吴大哥。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叶羽还有力气。他兴奋的跳了起来。只是现身边的林建一动不动。叶羽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用手推了推。林建的身体应声而倒。他的前胸插着一支明晃晃的长箭。鲜血化成黑色的血块凝结。整个身体已经冰冷。

    叶羽呆呆的看着林建的尸体。想起自己道谢时林建说的那句话:谢这么早干吗。等打完仗还有命再来谢吧。没起到还没有打完仗。先死的却是林建。叶羽的眼泪吧答吧答流了下来。

    “别伤心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等你见多了也就不觉得什么了。”吴志明在叶羽身上拍了一下。安慰道

    “可他救过我。他救过我。他救过我……”叶羽重复着这一句。泪水流的更多。

    几名民夫走了过来。要将林建尸体抬走。叶羽却死死抱着不肯放手。吴志明啪的一声打了叶羽一下:“救过你又怎样。我们是袍泽。本来就该互相救援。现在他死了。要的不是看你哭哭啼啼。鞑子明天还会攻城。你要想为他报仇。明天就多杀几个鞑子。现在我们要的是抓紧时间。吃饱饭后去休息。明天才能有精力杀鞑子。让他们把林建抬下去。也好让他入土为安。”

    “袍泽?”叶羽这才松了手。让民夫将林建的尸体抬走。轻轻的哼起了刚学的军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我矛戟。与子偕作……”吴志明也哼起了起来。

    渐渐城头还活着的明军都哼了起来。整个城中全是一片悲怆的歌声。清军实际上只有半天左右的攻城。九千守军已经伤亡了三四成。其中四千新兵更是伤亡了大半。若是在正面战场。这支军队早已经崩溃。即使是守城。若非这支军队中辽人占有大半。对鞑子有刻骨的仇狠。肯定也已崩溃。

    歌声传到城外。多铎隐约感到一丝不舒服。他虽然听不懂明军唱的是什么。但也感觉到歌中悲怆之气。向左右问道:“他们在唱什么?”

    清军大小将领顿时齐瞪眼。他们最多熟悉三国演义。哪里知道歌声的来历。鳌拜大叫道:“管他们唱什么。反正明天就要攻下城。本将一定要将城中的男子斩尽杀绝。”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541/ 第一时间欣赏明血最新章节! 作者:老茅所写的《明血》为转载作品,明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明血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明血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明血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明血介绍:
当一个民族气运到了最衰竭的时候,总有人挺身而出,他们明知必死而无怨无悔,以自己的鲜血向敌人发出最后的怒吼。
大明的黄昏同样不缺乏热血之士,“有投降将军,无投降典史。”的阎典史;十七岁即组织义勇军抗清,十八岁被俘坚贞不屈的夏完淳;做事犹柔寡断,最后豫然与城殉难的史阁部……
一只蝴蝶扇动翅膀,闯入历史的逆流,当王福发现自己成为弘光这个短命皇帝后,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撬动历史,改变本民族既将沉沦数百年黑暗的命运,而是一心逃跑,将自己置于安全之地。
只是当他真要面对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这样血淋淋的事实时,王福发现自己突然犯了傻,不再想着如何逃跑,他要为这最后的王朝尽上自己一份心力,哪怕为此粉骨碎身。
为抵挡满清野蛮的入侵,无数热血男儿汇聚在大明旗帜下,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生养他们的土地,为此哪怕流尽鲜血。
他们所流之血是为明血。
明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