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惨烈
一**的清军悍不畏死的向上冲来,马头庄前面的两座山头下仿佛成了一个修罗场,人马尸体层层叠叠堆在一起,清军所流的鲜血渗入到地下,与泥土融合在一起结成了一层黑色的冰层,人马踩在上面都面吱吱的响声,可以想像,今年开春后,这片原本贫瘠无比的土地一定会变得肥沃起来。
清军的战马已经用不上了,面对着堆在前面的尸体,他们只能选择步战,每前进一步,几乎都是踩在同伴的尸体上。
前面栅栏已经全部被推倒,只是偶尔还留下一两根孤凌凌的柱子,上面不知是挂着人还是马的内脏。明军已经退到最后一道壕沟的后面,壕沟里除了尸体再也没有活人,只是那道壕沟依然成为清军的拦路虎,清军要攻击到明军,必须在先跳入壕沟,然后再从壕沟里爬出来,许多人根本冲不到壕沟前就倒在明军不停射击的火枪下,只是此刻壕沟依然被双方尸体填满了大半,可见战事到底是如何惨烈。
山上的大炮已经哑了,隔着许久才有气无力的响上一声,整整五天不停的炮击,即使是从佛郎机买来质量上好的火炮也经受不住,在连续炸膛之后,明军只得暂停炮击,等待炮管重新冷却,明军的手雷自从退出壕沟后也不再响起,不知是已经用完了还是明军另有打算。那一面巨大的龙旗仍旧在高空中猎猎作响,龙旗下,皇帝专用的黄伞盖岿然不动,提醒着双方将士大明皇帝的所在,看到这面龙旗,多铎就象一个赌红眼的赌徒,将自己的赌本全幅押上,丝毫不顾忌前面已经输得一塌糊涂。
这面龙旗即是对进攻的清军激励,又是对他们的嘲笑,这颗果实仿佛伸手就可摘。又仿佛是遥不可及。
“杀!”鳌拜、叶臣、谭泰这些满人的重臣都已经冲入到第一线了,只要再进一步,再进一就就可以冲上山头,将这个可恶的大明皇帝生擒活捉,大清从起兵以来,大明皇帝就一直缩在紫禁城中不曾出来过,这个可恶地皇帝却不象原先的皇帝一样躲在皇宫中不出来。竟然敢亲自率着军队冲到第一线。
就是自己这些人全都死了,能够杀掉此人也是值得,,不杀掉此人,若是换醒所有汉人血性,哪怕大清的兵力再多十倍也只能黯然的退出中原,重新回到深山老林,见识过了中原的花花世界。谁愿意过那种深山老林的生活。
郑森、刘国轩、黄鸣峰这些手持来复枪的特种兵分布在各个角落,不停地用手中的枪狙杀着看上去有价值的目标,这些天,死在他们手中的清军头目至少有数百人,这让进攻的清军大为混乱,不过。后来清军也意识到明军有一种可以远距离射击的火器,军官们都尽量减少露面的时间,让众人狙击的难度加大,鳌拜、叶臣、谭泰这样地将领身边更是用盾牌挡得严严实实的,基本难予找到机会。
壕沟后面。六排整齐的火枪手一遍遍演绎出火枪射的经典流程、第一排完全跪在地上。第二排弯腰半蹲,第三排直立。三排火枪手按顺序射出火枪中的子弹后,迅速退到后方装弹。后面三排已经装完弹的士兵补上,依次轮流。周而复始,在六排火枪手地后面,还有三排长矛手,准备在敌人冲过壕沟时接应火枪手后退,不过,这三排长矛手暂时还没有用上。
清军已不像以前那样全无还手之力,攻过栅栏后,无数的弓箭手躲在盾牌后面弯弓射箭,密聚的箭羽如雨点般落在明军火枪阵中,不时有明军火枪手倒下,倒下的火枪手无论死伤,马上被后面小跑上来的人拖下,新地火枪手补充进来。
隔着一道壕沟,双方就象是两个暗器高手,互相出自己最强地攻击,每分每秒都有无数人倒下,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取得胜利。
从伤亡来看。明军地伤亡比例远比清军低。清军处于山下。必须仰射。每名射手最多能射出十余支箭就没有了力气。必须换上新地射手。每当这个时候。明军就成为一边倒地屠杀。只有清兵到底是百战精锐。他们可以忍受更大地伤亡。而明军只训练了三个月到半年。没有崩溃。原因自然也很多。高额地军饷、近卫军从成立以来一直宣讲地保家卫国、最重要地就是皇帝就在他们身后。谁也退无可退。
“大惨了。王爷。撤下来吧。否则我大清地精兵全要在这两座山下消耗光了。”一名正白旗地老将忍不住向多铎相劝。
从清军起事以来。从没有这样地恶战。以前与大明地战损比常常是一比数十。甚至数百。眼下这个比例却好象在倒过来。至少要倒下数名清军才能换得一名明军地性命。若非大明皇帝就在山上。这个战果太诱人。谁也不会这么干。不过。随着死伤地惨重。连正白旗地一些老将也动摇起来。
多铎横了那名老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厉色:“来人。此人动摇军心。拖下去斩!”
那名老将大吃一惊。脸上全是难予置信之色。他为大清征战数十年。没想到一句话就要丢了性命。他大叫起来:“多铎。你胡乱指挥。不听良言。这样下去。数万大清精锐就要葬送在你手中。大清地基业也将不保。你多铎就是死了也难赎其罪。”
“斩了!斩了!”多铎听得脸上青筋暴起。其余将领刚才还想替那名老将求情。可是看见多铎地脸色。谁也不敢自讨没趣。不一会儿。那名正白旗将领地人头就送了上来。此人须皆白。眼睛圆睁。显然是死不瞑目。
“传本王令,凡再有动摇军心,皆以此人为例,两白旗官兵听令,全力向山头进攻,将伪明皇帝擒下。”
“遵令!”各个将领齐行了一礼,多铎一直将两白旗雪藏,如今终于下决心将最后的力量也投入进去。
换上了两白旗的生力军,前线的战事越激烈,更多的清军冲到了壕沟前,虽然很快死在火枪射击之下,可是尸体却一头栽倒在壕沟里,成了填充壕沟的材料。
“杀!”一名清军幸运的从壕沟里出来,他还是第一个冲过壕沟的士兵,看到清军狰狞的面容就在离自己数步远的地方,前面那名羽林卫心中一慌,下意识的扣动板机,轰的一声巨响,那名清军的身体被击得飞了起来,重新倒入壕沟中。
开枪的羽林卫迅速退到后面,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若是他开枪慢了一下,对方的刀就要砍到自己的脖子上了。
有一就有二,慢慢的又是数名清军越过壕沟,冲到火枪手前面,这次火枪手心中一慌,没有开枪却想用火枪格挡清军的大刀,只听啪的一声,火枪被清军大刀砍成了两断,那名羽林卫一呆,又一柄长刀从他脖子上划过,那名羽林卫顿时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随着这几名清军的攻击,顿时将火枪队搅的大乱,后面清军大喜,向这个缺口涡涌而入,犹如虎入羊群一样,对手持火枪的羽林卫砍杀起来。
“王爷,冲上去了,冲上去了。”下面的清军看得真切,纷纷喜形于色,虽然死伤惨重,在清军心中,这队明军无非是火器更精,又加上地形有利才能阻挡大清的精兵,一旦进行肉搏接战,明军依旧是一捅就破,五天的进攻,付出了二万多的伤亡,如今终于见到了胜利的曙光。
多铎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这次的伤亡虽然是前所未有的惨重,可是只有抓到伪明皇帝。接下来的战事就好打了,这个伤亡依然值得,不过,接下来的多铎脸上的微笑马上变成了惊愕。
“火枪兵退后,长矛兵前进!”前排还没有慌乱的军官嘶声竭力的大喊起来,让那些惊慌的火枪兵找到了方向,没命的从长矛兵留出的通道散去,正在追杀的清军赫然的现他们面前突然多了一道钢铁丛林。
“剌!”
数米长的枪身如毒蛇般直剌了过来,手握长刀的清军躲无可躲,口中出一声声惨叫,他们的胸腹被明军长矛刺穿,鲜血顺着矛上的红樱流出,殷红无比。“收!”当明军的长矛收起,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清军胸前多了一个大洞,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片铜铁丛林,正在前冲的清军顿时止住脚步,无论有多大本事,面对这样的钢铁丛林都是自找死路,原本这样的长矛阵地面是弱点,可是山坡的地形却将这个弱点也完全掩盖。
“弓箭手!弓箭手!”前头的清军指挥官急忙调换,只是等清军弓箭手到位,明军的长矛手已经退到了后面,他们的对面换成了火枪手,双方又回到前面单调的对射和清军一直持续的冲锋。
山下的多铎等人看的良久都回不过神来,刚才那一刻他还以为付出终于有了回报,没想到就如水中的气泡,刚看清楚就已破碎。
一阵微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老天似乎也不愿听到人间这种惨状,远处厚实的云层迅速集起,慢慢将阳光遮住,苏克萨哈疯狂的跳了起来:“要下雨了,要下雨了,老天不绝我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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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破灭
“要下雨了。要下雨了。”不但是苏克萨哈。就是多铎、勒克德浑等人也无不欣喜若狂。
在他们的认知中。大雨是火器最大敌人。虽然雨水同样会造成进攻的难度。弓弦淋雨后同样难予使用。可是只要明军的火器挥不了作用。眼前的战事很快会逆转过来。
这种狂热还传到了前线正在进攻的清军身上。看到天空中翻滚的乌云。感受到微风吹过脸庞的丝丝凉意。清军上下就象是打了胜仗一样欢呼起来。不过。他们没有将这种狂热转化到进攻上。反而稍稍退却。避过明军如同暴雨一般的火力。他们都想等待。等待暴雨如注。明军火器失灵的时刻。
在清军后方十里左右的河堤上。无数旌旗猎猎作响。静静的立着数里长的大军。前方一名四十余岁的。头戴金盔。身穿大红蟒袍的将领抬起头看向天空。喃喃自语的道:“要下大雨了。”
“大帅。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向鞑子进攻?”一名同样四十岁左右。虎背熊腰。铁塔一样的将军问道。
身穿大红蟒袍之人正是从徐州匆匆赶过来的靖国公黄得功、另一人就是殷洪盛。另外他们的左右李成栋、李本深、何刚等人也赫然在其中。从徐州过来的主力三天之前才到达淮安。又花了二天时间。终于赶到了离战场不远处从这里可以清楚的听到前方战场传来的声音。明军火枪射击的声音就象炒豆子一样响个不停。黄得功昨天到来后。迅速作出判断。清军地进攻虽然急。对于皇帝所率的近卫军暂时无奈他何。
若是换了一个人。听到皇帝被围。肯定以最快地速度解围。黄得功却没有马上将兵力投入到对清军的进攻中。反而进行了战场遮蔽。将清军偶尔过来的斥候全部截杀。在清军地背后守了一天。
“传令全军。向前小步前进。等到雨起。再全力起进攻!”
“是!”数万明军顿时移动起来。这时天色更黑。风声更大。天空中好象随时都会下起倾盆大雨。大风吹起来的沙石声音完全将明军行军的脚步声掩盖。
“快。快点!”马头庄的山头上。后面一队队明军正小跑上了山头。这些明军身上已经披上了蓑衣。清军只知道火枪下雨无法用。却不知道明军的燧枪不在此列。下雨虽然会影响到燧枪射地速度。可是只要能保证装药时枪管和火药不弄湿。燧枪的射完全没有问题。装药耽搁地时间完全可以由对方因为下雨行动缓慢的时间弥补。反而是清军失去了弓箭这一利器。
利用清军因为要下雨放松进攻的这段空隙。明军正在抓紧时间用燧枪将前面的火绳枪调换下来。这些燧枪手此时心中也正憋着一肚子气。他们手中拿着大明最先进的枪支。可是除了第一天动用过他们对付鞑子外。这些天一直雪藏在后面。如今终于轮到他们重新上场了。
看到明军的调动。山下的清军越笃定。看到要下雨。明军已经慌神了。清军非但没有加紧进攻。反而退出了明军地射程之外。
“皇上。马上要下雨了。请皇上退入村庄。”黄色的伞盖下。阎应圆、孙克咸、王公略等人都在向皇帝苦苦相劝。
“怎么。各位爱卿可是没把握挡住鞑子的进攻么?”
“皇上。就凭一万长矛手。鞑子也休想跃雷池一步。何况还有燧枪。皇上放心。今日马头庄就是鞑子全体葬身之地。”阎应圆回道。
王福洒然一笑:“既然如此。那各位爱卿还怕什么。朕就要在山上。亲眼看着诸位爱卿如何将鞑子击败?”
阎应圆等人一时无言。他们倒不是怕无法护住皇帝的安危。只是天地之威却不是人力所能抵挡。若是皇帝在大雨下有什么意外。他们就是打败了鞑子也得不偿失。只是此话却不好出口。难道说担心皇帝挨雷劈。这不是明显说皇帝惹得天怒人怨。上天才会降下惩罚。
若是夏天。王福还真不敢呆在山上。现在是冬天。就是暴雨如注也很少打雷。要不然古人就不会拿冬雷阵阵来誓赌咒了。这半年多的时间。王福一直生存在清军南下的强大压力下。每天都殚精竭虑。眼看就要到了分晓的时候。王福又如何愿意躲在后面。何况这些天。王福每天都站在山顶上激励着羽林卫作战。羽林卫也习惯了皇帝在他们身后。如果王福突然撤走。引起羽林卫军心不安王福才要后悔莫及。
阎应圆等人还要劝时。一滴雨水落了下来。打在干燥的泥土上。在地上溅了一个小窝。接着众人的脸上纷纷落下雨滴。
王福从黄色伞盖下走了出来。豪气的道:“拿蓑衣来!”
“是!”两名侍卫连忙给皇帝披上了蓑衣。
哗啦啦。风沙走石。高高飘扬地龙旗出猎猎作响。雨滴变成了雨丝。落在地面上很快汇成涓涓细流。山下地满蒙大军出震天般的欢呼。阎应圆等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只得退下回到前面的指挥岗位。
“攻!攻上去活捉明朝皇帝。”末着任何雨具。只能任由雨水打在身上的满蒙联军却没有感到丝毫寒冷。反而心中一片火热。明军的火器已经完了。只要冲上去。明军就会到处溃不成军。任由他们斩杀。到时可以夺了明军的雨具。粮食、躲进后面的大屋架起大火。舒舒服服的烤着牛羊。
鳌拜、谭泰、叶臣、塔瞻这些重臣都冲在了前头。他们虽然身居高位。可是并不是什么天潢贵胄。他们的官位爵位都是凭着自己的刀箭一步步拼杀出来的。本身都是勇贯三军的悍将。鳌拜更是被称为满洲第一勇士。
前些日子因为明军的火器太厉害。他们的武勇无从挥。只能躲在后面指挥。还要时刻担心明军的狙击。如今既然老天下雨。那么他们自然要冲在第一线激励士气。
下雨后的山路滑溜。叶臣到底年龄大了。冲着冲着居然滑了一跤。摔倒在地上。他身边的戈什哈大吃一惊。连忙将叶臣拉了起来。此时的叶臣身上沾满了各种泥浆。血水。样子非常狼狈。只是稍一站稳。叶臣便将扶着自己的戈什哈推开:“别管我!冲!向前冲!”
押运的物资大部被毁。叶臣尽管没有受到多大责备。可是内心却是深深负疚。若是粮草物资没有失去。大军完全不用攻得如此辛苦。尤其是那些大炮。辛辛苦苦运过来却因为缺少火药成为废物。若非他想击败明军赎罪。叶臣恐怕已经羞愧的自杀了。
冲着冲着就倒地的不只叶臣一人。不过。所有人都顾不得了。马上又爬了起来。嘴里狂热的大喊着:“冲!冲上去杀光明狗。”
看着蚂蚁一样冲上来的清军。身上披着清一色蓑衣的羽林卫一动不动。嘴角露出一丝嘲笑。手中的枪管举了起来。枪管斜放。任由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枪身。
这些冲到前面的清军本以为山上明军早已经惊慌失措。没想到依然整齐的站在那里。手中还握着烧火棍一样的火枪。他们心中一错愕间。却是大喜。莫非这些明军犯了失心疯。偶有人感觉不妥。只是却无法回头。只得跟着向前涌去。
“射击!”前头一名官军用力将高举的长刀劈下。
“哗啦。”雨水更大起来。
“砰!砰!砰!”枪声响了。夹杂在大雨中。仿佛一声声惊雷炸在清军头领。前排的清军努力睁开眼睛。迷茫的望着前面的硝烟。分不清这到底是枪声还是雷声。只是感到胸口传来一阵疼痛。接着就扑到在地。
“不可能。不可能。”听到枪声响起。多铎在下面喃喃自语。脸色苍白成一片。苏克萨哈等人也都如丧考仳。呆呆的望着前方雨幕下的山头。在那里。依然密密麻麻的拥挤着冲上去的满蒙联军。他们满以为只有冲上去就会胜利。哪知道却是一条不归路。
不要说后面的多铎等人不相信。就是一直冲在前面的谭泰等人同样不相信。他们前面还是有戈什哈挡住。第一轮枪击并没有射中他们。看着自己前面的戈什哈软软倒下。谭泰没有退后。他大声鼓动起来:“明狗们的火器不行了。杀呀!”
事实证明。谭泰的话错了。明军的第二轮枪声很快响起。又是“砰!砰!砰!”的大响声。谭泰只感觉自己胸前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胸腹间多了数个血洞。他甚至看到里翻滚着的白色肌肉。接着鲜血流了出来。混合着外面的雨水向地下流下。
咣的一声。谭泰手中的长刀掉到了地上。身体也一软。朝地下倒下。他看到了自己的戈什哈惊恐的眼神。看到了他们嘴唇大声张开的呼喊。可惜耳朵里什么也听不到。就这么啪的一声倒在地上。地上的泥土和鲜血飞溅起来。将他的脸上溅得到处都是。很快让人看不清面目。面对着明军强大的火器。任你如何武勇。依然如同屠猪宰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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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末路
“主子。主子。”谭泰的戈什哈大声叫嚷。试图将谭泰唤醒。只是他们注定是徒劳。山上明军枪声一直不紧不慢的响着。谭泰的戈什哈也陆续倒下。将谭泰的尸体盖住。正在开枪的明军谁也没有感觉到又一名满清重将已经魂归地府。
整个山头呈现出一面倒的屠杀。无数清军脸上带着迷茫的表情倒了下来。后面的清军迟疑起来。一些清军脸上却是呈现出一股病态的疯狂。嘴里大声喊叫着。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去。只是短短的距离却象天堑一样遥远。他们往往冲到一半就滑倒在地上。等到再爬起来时。身上已经多了数个血洞。重新倒了下去。不过。他们再也没有机会重新爬起
“跑!”后面的清军醒悟过来。也不知是谁先带头。纷纷转身向后。他们心中一片惶恐。只想离开这个吞噬他们无数同伴的地狱越远越好。
以前哪怕明军的炮火和火枪最猛烈的时刻。清军也没有过如此的恐惧。这次当他们信心满满。本以为明军火器不能用时。明军响起的枪声将他们的信心彻底击溃。满人也是人。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们绝望起来。溃败也就不足为奇。
叶臣舞动着长刀还要冲上去时。被他的戈什哈死死拖了下去。鳌拜、塔瞻等人也在败兵之中向后疾退。鳌拜扭过头向山上看去。山头枪声一直没停。每一轮枪响。后面的满人精锐就倒下一片。他心中涌起一片无力感。头一次对自己的武勇产生了怀疑。明军的火器非人力能敌。自己地武勇还有用吗?
“羽林卫!前进!”
头一次看到清军如此狼狈的身影。前头一名指挥官头脑一热。手中长刀向前一指。下达了前进地命令。
正在射击的近卫军一愣。马上就响应起来:“前进!前进!”迈开大步。向清军追去。这一追。阵型自然无法再保持整齐。枪声开始变得散乱。
“前进!前进!”两旁的长矛手马上随机而动。踩着脚下地泥水。向清军追去。
后头的羽林卫高层大惊。眼下羽林卫有战力的不过一万多人。而且火枪兵在这样天气下移动很难保持队形。如果清军反击。后果孰难预料。阎应圆等人一时只急得跳脚。只是却不敢鸣金收兵。这种天气。若是鸣金。很难让正在进攻的羽林卫全部听到。反而可能造成混乱。
王福在山上看得真切。却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虽然羽林卫能投入战场的只有一万多人。可是清军已经完全没有了斗志。在雨天。清军地骑射根本无从挥。如果这样还不能起反击。难道要坐等胜利:“鼓来!”
“咚!咚!咚!”随着王福亲自敲响鼓声。山上数面大鼓也同时响了起来。鼓声在雨声中显得有一点沉闷。听到鼓声的羽林卫士气更加高涨起来。子弹追在清军地背后乱飞。不时将一些想反抗的的清军射倒在地。
“杀!”当黄得功的军队赶到时。正是清军从山下溃退下来之时。黄得功虽然无法看到。只是依然毫不迟疑的下达全军突击的命令。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多铎总算体会到了。当他听到后面出现大队明军时。脸色更加白了起来。一口鲜血再也没有忍住。卟的一声吐了出来。
“王爷。王爷。”多铎地戈什哈大吃一惊。急忙扶住多铎摇摇欲坠的身体。
此时清军无论是前面还有后面都乱成一团。留在多铎身边的不足千人。苏克萨哈跳上马背。深深的看了多铎一眼。扭头对身后大喊:“两白旗的巴图鲁们。跟在本将身后。杀!”
数百名两白旗官兵正六神无主。听到苏克萨哈的话也都跨上马背。跟在苏克萨哈背后向后面急驰而去。
勒克德浑看到苏克萨哈的方向是后面。他也连忙叫道:“两红旗的巴图鲁。跟在本将后面。向前冲!”
两支队伍一前一后。向正杀过来的明军迎去。多铎身边只剩下一百余名戈什哈护着。这些人扶起多铎往营地方向逃去。“杀啊!”殷洪盛、李本深、李成栋、何刚等人各自率着数千兵马。很快将迎面过来的清军冲得七零八落。明军明显感觉到清军士气低落。地上已经落了一层雨水。极大限制了马速。明军人多地优势马上就挥出来。战场上。常常是七八名明军围着一名清军。任凭清军如何英勇也挡不住四面八方过来地兵器。很快就被打落马下。成为一具尸体。
苏克萨哈领着数百两白旗精锐冲到后面时。正是清军后队全面溃败之时。他怒吼起来。领着人东奔西讨。令他绝望的是。跟在他身后地人却是越来越少。战场上仿佛到处都是明军。
勒克德浑的还情况比苏克萨哈更糟。他赶到前面时。数千清军正从山上乱哄哄的败退下来。身后不时传来明军大声喊杀的声音。中间间杂着明军的枪声响起。这些败军毫无斗志。根本不是勒克德浑的数百两红旗兵马能够阻挡。他的兵马反而被败军冲散。最后勒克德浑也不得不随在其中一起后退。
憋了数天的羽林卫长枪兵气势如虹。他们已经赶到火枪手的前面。只要有清兵敢回头。等待他们的往往是十几只长枪一起攒剌。无论人马皆扎成了筛子。许多清军往往落后一。就死于非命。这一步就是生与死的距离。一向只会追着明军砍的满人精兵。为了先一步逃命。甚至也拨刀将前面阻挡自己的人砍翻。夺路而逃。
“杀啊!”整个战场全部是明军的喊杀声。两军很快汇合。羽林卫和黄得功的部队汇合后更是士气如虹。无论是火枪队还是长矛手。完全已经抛弃了队形。对陷入四面包围的清军追杀起来。
山上。王福已经放下了鼓锤。一边揉着酸痛的手腕。一边侧耳细听。雨水将视线遮住。他虽然在山上也看不清战场的形式。只能从喊杀声中推断战事的进展。
羽林卫的鼓声并没有停歇。反而更加响亮。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战场上清军的声音好象完全不见。王福越听却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喊杀声好象远远超过羽林卫投入的力量。他连忙对两名侍卫道:“快。到前面看看。到底生何事?”
“是!皇上!”
没等两名侍卫走出数步。数人连滚带爬的冲了上来。每个人身上都滚满了泥浆血水。不过。脸上却是一片兴奋:“报。皇上。靖国公的兵马到了。正在向鞑子的后方起突击。”
王福怔怔站着。脸下却没有狂喜之色。反而想大哭一场。虽然还没有取得全面的胜利。可是满人经过打击。至少数年内回不过气来。自己竟然挽救了一个民族沉沦数百年的命运。从今天起。自己再也不用整天担惊受怕想着逃跑了。
可惜这些事情自己只能藏在心里无人分享。就是想大哭一场也不可能。他现在是大明皇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软弱。
“皇上。皇上。”见到皇帝呆立不语。无论是身边的侍卫还是前来报信的几名羽林卫心中都感到一线奇怪。皇上怎么好象没见怎么高兴。虽然战事尚没有结束。只是胜利是肯定的。难道这样的大胜皇上还会不满。对了。皇帝一定是想到北京还在鞑子手中才会如此。想到此。身边所有人都对皇帝更加敬仰起来。
王福回过神来“传朕旨意。今日毕其功于一役。不可放过一名鞑子。”
“是!”两名信使不顾身上冷湿一片。又重新向山下跑去。
雨滴滴答答的下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停了。天上的乌云重新散去。虽然太阳还躲着不肯出来。不过。视线已经变得良好起来。整个山下到处是倒伏的清军尸体。他们许多人都是背朝着天空。被明军向身后杀死。这对于一向武勇的清军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剌。
地面上湿润一片。泥水和血水掺在一起。形成一种怪异的颜色。战场上的喊杀声并没有停下来。无数明军将剩下的清军包围在清军大营内的一处高地。借着这处高地。剩余的清兵勉强抵住了明军。为防止清军困兽犹斗。明军暂时停止了进攻。
这让清军暂时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视野中无穷无尽的明军。所有人都心凉无比。加上打湿的衣服穿在身上更加难受。侥是满人习惯了寒冷。许多人的牙齿也打起颤来。
多铎眼睛从身边的人身上扫过。心中陡然涌起一股英雄末路的感觉。近六万大军。良将如云。如今谭泰、苏克萨哈、勒克德浑等人毫无踪影。是死是活无从知晓。兵力已经不足五千人。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若是平时。就是被数十万兵马重重围困。多铎也有信心冲出去。只是眼前的五千人眼神中看不到一丝希望。
呛啷一声。多铎从腰间拨出长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数名戈什哈大吃一惊。急忙拉住多铎的手。惶急的叫道:“王爷!”
谁说本书后面没什么可写。李自成、张献忠、多尔衮哪个也不是善茬。南明只不过借着天时。地利取得了一场胜利。暂时摆脱了亡国的命运。大家放心。本书后面还长得很。
另外。月票升到总榜59了。这是上架以来最好的成绩。老茅再求月票。看看能不能再往上升。
第五十八章投降
大局已定。.i.在各人的劝说下。王福回到行辕。虽然穿上了蓑衣。王福的身上还是淋湿了不少。由此可知。那些参加战斗的明军身上会湿成怎样。事实上到了后来。那些燧枪手也因为枪管进水。难予继续射击。不过。到了那时有无火枪助阵。问题已经不大。
王福一回到行辕。马上吩咐道:“传朕旨意。让各队军士轮流撤下来更换干衣。马上烧好姜汤让参战的将士饮用。”
这冬天的雨淋在身上可不是小事。若是军士没有及时换上干衣。驱使寒气。很有可能就会大病一场。眼下清军已经笼中之鸟。然没有必要为了尽快剿灭他们而让官兵大面积生病。
一名侍卫连忙回道:“皇上放心。营中早已经准备好了姜汤。只要官兵们轮换下来。马上就可以喝到。”
侍卫刚一说完。田成已经端着一个大碗上来:“皇上。这正是营中所备姜汤。还请皇上饮用。”
姜汤一端上来。一股辛辣之气就直冲鼻吼。王福刚想拒绝。一个哈欠打了出来。王福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捏着鼻子将姜汤全部灌下。腹中一股暧意伸起。刚才所冒的一点寒气顿时不翼而飞。
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侍卫匆匆走了进来:“禀皇上。靖国公黄得功、东平伯李成栋、西平柏李本深等人求见。”
“快请!”
“是。”
侍卫下去不见。黄得功、李成栋、李本深、何刚等人昂然入内。他们身上都还穿着甲胄。上面的血水泥土只是稍作擦试。头衣袖都露出湿渍。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甲胄在身不能全礼。又救援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今日幸亏各位爱卿及时赶到。才有此次大胜。不然即使朕所领人马能够将其击溃。大部分鞑子也会乘乱逃走。各位爱卿都是有功之臣。又何罪之有?免礼。免礼。”王福大声笑着道。
黄得功依旧抱着拳:“其实臣等昨日已经赶到。只是臣昨日听到羽林卫枪声齐整。皇上并无险境。臣就没有马上兵攻打鞑子后路。臣救援来迟。实是有意为之。”
王福听得一愣。原来黄得功等人昨天就到了。难怪今天来得如此及时。从情理上来讲。黄得功如此处理确实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昨天黄得功一到就向清军起攻击。即使能胜。明军也要伤亡惨重。只是黄得功如此做法。多少有任由皇帝陷入险境之意。若是换了一个庸碌的皇帝。必定会对黄得功生出介隙。
黄得功胸怀坦荡。倒是李成栋、李本深等人暗暗为黄得功惋惜起来。不亏是黄闯子。简直是死脑筋。眼下大胜。只要你己不说。皇上根本不会追查。然也就无从知晓。又何必如此冒险。
“来人!”王福这句话赫地在场之人吓了一大跳。以为就要对黄得功处罚。听到后面一句才松了一口气:“端姜汤上来。”
皇帝话声刚落。早有准备的侍卫便给一人端上了一碗姜汤。
“各位爱卿刚刚淋过雨水。身体要紧。先喝碗姜汤。有什么事换过干衣再说。”
“是。多谢皇上。”
众人接过姜汤。都是一口喝下。正要告退。王福突然道:“再端两碗上来。”
“是。”尽管侍卫不解。还是很快又端上两碗姜汤。
“黄爱卿功高劳苦。又是国公。这两碗也一并喝了吧。”
黄得功的脸顿时一苦。这姜汤喝一碗是为了驱寒。喝二碗三碗纯粹是找罪受。只是皇帝的话却不能不听。只好捏着嘴将两碗姜汤灌了下去。刚刚喝下最后一碗。黄得功只感到己肚子咕咚叫了起来。里面一肚子全是水。
王福脸上重新露出笑意:“好了。救援来迟之事不用再提。各位爱卿先下去换衣再说。”
“是。臣等告退。”黄得功才知道皇帝之意。竟然是以三碗姜汤对他作出惩罚。虽然他认没有做错。只是对皇帝到底有不恭之意。此事可大可小。皇帝既然以此处罚。此事然就算揭过。
一队队明军开始换防。现在雨停了。火绳枪重新可以射击。那些以前呆在营地里的火绳枪手将那些浑身湿透的官兵都换了下来。还有一部分刚喝过姜汤换过干净衣服的官兵也重新回来。将剩下的清军围得水泄不通。
五千清军挤成一团。那处高地本来是多铎帅帐所在。因为那里最高。可是这块地方实在不大。容下五千人加上战马后。几乎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没有干燥的衣服。没有食物。不能生火。甚至连清水都没有。
多铎到底没有杀成。他手中地长剑被夺了下来。戈什哈勉强从几座为数不多的营帐中找到了干净的衣服给多铎换上。只是其他人却没有这么好运。许多人只能坐在泥地里。不时有激烈的咳嗽声传来。
“王爷。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冲出去。否则到了明天。奴才怕是能骑马的人都没有了。”叶臣满身泥巴。跪在多铎面前。脸上老泪纵横的道。
“冲。怎么冲。眼下外面都是一团烂泥。战马根本跑不起来。冲出去只会成为明军的靶子。”多铎反问道。
“王爷。要想等到路面干燥。至少要二天时间。二天之后。再也没有人拿得起刀箭了。”叶臣痛心疾的道。
只是无论叶臣如何劝说。多铎都不为所动。叶臣只得从地上站了起来。狠狠地跺了跺脚:“王爷。此番大败。奴才罪不可恕。既然王爷还没有下决心。奴才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叶臣大踏步的向外面走去。塔瞻手伸了一下。想拉住叶臣。最终却无力的将手收回。除非出现什么奇迹。否则所有人都逃不脱覆灭的命运。那么早死和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外面叶臣的声音传了过来:“满州的巴图鲁们。是男人的跟在本将后面。冲出去。”
陆续有人站起来的声音。接着马蹄声。喊杀声同时响了起来。明军的枪声也随之响起。不一会儿。随着明军枪声停歇。刚才地马蹄声和喊杀声全部消失无踪。一名戈什哈掀帐进来。语气沉重无比:“报王爷。刚才叶臣大人带着所部八十余人向明军阵式冲击。已经全部阵亡了。”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多铎的声音空洞之极。
“是!”
整整一天。多铎一直没有传来命令。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明军阵营内已经点燃了火把。将前面照得亮如白昼。一阵阵饭香从明军阵营内飘来。引得清军上下都是口水直咽。只是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黑夜之后。不时有清军试图找到缺口逃走。只是随着一声声枪响。这些试图逃走的清军无一不被明军火枪击毙。
第二天。清军淋雨又没有喝姜汤换干衣地后遗症马上显现出来。三分之一地人开始热。其余人也因为饥饿和寒冷。浑身无力。若是此时明军进攻。恐怕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将所有清军一举拿下。
只是明军依然毫无出击的意思。反而开始在四周挖起沟来。摆明就是要活活将这五千清军困死。
羽林卫的伤亡已经统计出来。虽然占据了种种有利地势。这些天来。羽林卫的伤亡合计依然高达六千多人。其中阵亡三千多。羽林卫伤亡达到了一成五。对于一支才组建半年左右的军队来说。已经有点伤筋动骨了。
从徐州赶过来的部队因为只经历了一战。伤亡少些。只有一千人左右。这些人虽然求战心切。王福同样不允许。这两支军队眼下就是整个大明的支拄。伤亡了哪一边王福都要心疼。反正清军已是煮熟地鸭子。不怕它飞走。王福舍不得官兵还要再接受伤亡。
当然即使是两军合起来地伤亡与清军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清军包括前些天的伤亡。光是尸体就达四万余人。除了围着地五千人。数千人成为了明军的俘虏外。六万大军最多只逃出了二三千人。这二三千人至少在要明军境内行走十几天。最终有多少人能真正逃出去。实在难说。
到了第三天。已经有清军陆续死去了。许多士兵早晨一醒来。突然现己的同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经过二天时间。路面已经干燥起来。除了有些低洼处还有水迹。路面已经可以承受战马的马蹄。
只是眼下清军无论人马都疲惫不堪。外围已经让明军挖了一道深深的壕沟。要想冲出去比登天还要难。
“大炮。大炮。”一名清军嚷了起来。
其他本来躺在地上不动弹的清军也一个个起身。看着明军阵营内突然推出来的数十门大炮。一个个都面如死灰。眼下他们如此密聚。一炮弹下来。恐怕至少要死上十几人。
多铎在戈什哈的通禀下也走出大帐。看着明军数十门黑洞洞的炮口对着己的营地。脸色变幻不定。最终艰难的从口中吐出一句:“传令。全军向明军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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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大战结束
虽然说努尔哈赤当年还做过大明辽东经略李成梁的家奴,可是自从努尔哈赤以七大恨起兵和大明决裂后,从没有满人成规模的向大明投降,如今满人入关,连大明的京城也占据,贵为大清豫亲王的多铎嘴中却说出投降两字,所有听到的满人脸上都一时失色。
先是一名戈什哈小声的哭泣起来,接着感染了所有的戈什哈,传到营中各处,顿时变成了号啕大哭,从今天起,他们数十年拼杀所建立的尊严,自信就此一扫而空,只是和活下去相比,孰轻孰重,却是难予分清。
“王爷,不能降,我大清自太祖以来,何曾有过大将向明狗投降,何况王爷贵为摄政王的亲弟,眼下明狗只是暂时取得胜利,太祖以十三幅甲胄起家,我大清眼下还有京中数万精锐,关外数十万子弟,占据了汉人关内数省之地,重新击败明狗并非难事,王爷若是向明狗请降,虽然可以苟活一时,只是他日如何与摄政王等人相见。”
塔瞻带着岳尔多等十数名将领跪在多铎面前,大声哀求起来,倒是鳌拜这个满洲第一勇士垂着头,一言不的站在一边,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多铎脸上羞愧的神色一闪而过:“尔等不愿降,本王也不愿勉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愿意随本王一起降的,跟本王一起出去受降。”
说完,多铎已经转身向外走去,数十名戈什哈紧跟在多铎身后,鳌拜犹豫了一下,也跟在后面,很快,清军大营的旗帜降了下来,三名多铎的戈什哈持着一面白旗向明军阵列走过去。
清军阵营中的哭声传来,许多明军并不知生了何事,不过。所有人都心中畅快无比,没想到一向趾高气扬的鞑子也有今日,竟然吓得哭了起来,等到清军降下旗帜,又打起白旗走过来后,所有人才明白,鞑子竟然是要投降。
一时前线明军军官几乎不相信自己眼睛,羽林卫炮营已经作好了开炮的准备。见到此情景,羽林卫炮营游击将军陈观秋连忙下令暂停开炮。
当清军表达了要投降的意愿后。前线的军官不能作主,连忙一层层的报了上去,王福听到了也是反应不过来,多铎要降?
对于汉人的软弱。满人地看法已经根深蒂固,并不是一场战争就能完全扭转,从数天前的大战就看可以看出,一场歼灭了数万人的大战,满人一次就遗尸二万具以上,俘虏才二千出头,如果战场态势倒过来,胜利的是满人的话。恐怕至少要增加数倍俘虏。这些俘虏落到明军手里数天,肯投降的只有少数。王福已准备将这些俘虏押回南京后,来一个大审判后。将所有俘虏全部处死,根本没有指望他们投降。
没想到反倒是这些围着的清军要投降。其中竟然还包括了满人的豫亲王,一个活着地豫亲王当然比死着的豫亲王有用,至少对于满清朝庭来说是一个重大地打击。
只是是否要接受多铎地投降?王福内心犹豫起来。以多铎地罪行。即使处以剐刑也不为过。可是一旦接受多铎投降。就只能将多铎等人地罪行赦免。如何安置这些人也是一个大问题。
汉人朝庭一直对待异族太过宽容。导致周边地异族时常降而忽叛。弱小时依附在朝庭四周。一旦强大。马上对主人反咬。多铎手下还有数千人。这股力量一旦恢复起来。战力不小。王福当然不敢将他们放在腹心之地。否则这些人若是重新叛乱。不知会造成多大地损失。更不能将他们放在前线。否则他们很可能啦啦一声。重新成为一支满清军队。
“皇上可是为如何安排多铎等人为难?”阎应元见到皇帝半天不语。连忙问道。
王福回道:“不错。满人狼子野心。朕不能断定其真降还是假降。何况这些满人双手都沾满了汉人鲜血。就此放过他们。朕有一点不甘心。”
黄得功脸上闪过一丝恨意:“皇上何必理其真降还是假降。先让其放下兵器。关押起来。以后是杀是剐。皇上自可慢慢处理。”
黄得功是辽人。家中早已被满人占据。对鞑子自然是恨之入骨。若不是皇帝在。他很可能将这些满人俘虏当场就处死。
王福眉头顿时展开,眼下已经没有了满人讨价还价的余地,即使以后将这些人处死,谁又敢替这些满人鸣不平,扭头向等候了许久的信使道:“传朕旨意,让满人放下兵器,列队走出来,凡是身上私藏铁器,皆杀无赦。”
“是!”几名信使急忙退下。
前方,双方的将士都在巴巴的等着王福的旨意,不过,明军这边神态轻松,不管皇帝同不同意对方投降,对方都已是板上鱼肉,一通大炮下去,管叫对方哭爹喊娘,许多人甚至巴不得皇帝不同意对方投降,好杀个痛快。
清军却是一个个紧张起来,他们的性命都在大明皇帝一念之间,其中塔瞻、岳尔多等不愿投降地将领却暗暗作好准备,打算找准机会与明军拼个你死我活。
“皇上有令,允许满清豫亲王多铎及以下官兵投降,凡投降,皆需放下兵器,由大明军队押送,若现私藏武器,杀无赦。”
满人对待汉人百姓视同猪狗,对待投降地汉军却是极为宽容,至少表面如此,当初孔有德、耿忠明带着大量火器跨海来投时,皇太级甚至亲迎十数里,不但让其保留军队,而且还加强编置,让其自成一军,换来三顺王死心踏地卖命,多铎本以为大明皇帝听到他愿投降,也会表现的如此大度,没想到大明皇帝却是如此小气。
不过,多铎对此也是毫无办法,孔有德等人当初是主动来投,他们却是处在明军大炮之下,多铎无奈地答应了明军的条件,在明军指军地通道前,满人一个个放下兵器,垂头丧气的走出明军地包围圈,马上被分别押走。
两旁的羽林卫手持着燧枪,虎视眈眈的监视,稍有异动就毫不客气的开枪,数名清军就是因为跨过通道时放下兵器稍晚,马上被射杀,四周满人见到此情景,又是愤怒,又是悲哀。
花了一个时辰,多铎、鳌拜等大量满人将领都被分别押走,营中只剩下数百名清军时,再也无人肯放下兵器出来,明军喊过数次话后,见满人就是不出来,陈观秋毫不客气的下令:“开炮!”
“轰。”明军的大炮响了起来,炮弹准确的落在中间营地里,留在上面的满人马上肢横遍地。
“杀!”剩下的数百满人跨下马背,向明军的阵地冲来,每个人脸上都一幅视死如归的表情。
“射击!”
一排排的明军站在壕沟和拒马后面,娴熟的扣动着板机,正在冲击的满人军中溅起一阵阵血雾,只冲到半途就一个个倒下,无论人马如何嘶吼,都无法再向明军阵地再接近一步。
只过了不到半柱香时间,冲击的清军已经全部倒在血泊中,明军的枪炮声同时停下,战场骤然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了一些伤兵和一时还没有死去的战马哀鸣,一队队手持长矛的明军进入营地,对还有气的满人补上一枪,结束他们的痛苦。
当枪声响起时,无论是多铎,鳌拜还是那些投降的普通满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向营中方向看去,他们知道,那些留下拒不投降之人必无幸理,连同他们的命运也不知会落到得如何。
“快走。”押着的明军大为不耐,他们手中并无皮鞭,直接用刀背拍了过去,被打的满人怒目而视,一些人忍不住就想夺过明军手中的刀来拼命,只是看着远处端着火枪的明军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谁也不敢造次,只得乖乖继续走路。
“报,皇上,我军受降完毕,共有二千九百五十三名清军向我军投降,还有四百余人不肯投降,企图反抗,已被我军消灭,另外清军这两天冻死之人有一千一百人左右。”
王福和一干将领都听得心惊,满人如此体质,又习惯寒冷,短短三天就死了这么多人,难怪多铎要投降,否则再过几天,满人可能就要死光。
冬天下雨时确实不是作战时机。好在明军准备充分,不过,这几天,明军中也有人陆续得病,姜汤和及时换上干衣的效果明显,大部分人病情不重,还没有士兵因为单纯伤寒而死,只是有一些伤兵没有熬过去。
“传朕旨意,将烧的满人隔开,若是有人死去,马上将尸体深埋,至于健壮的满人,可以给他们换上干衣,不过,一天只可以给一顿饭,不可让其吃饱。”
“是。”
眼下在冬季,瘟疫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却不能不防,后面数天,明军除了派出一部军队对逃走的满人追击外,大军一直驻扎在马头庄掩埋尸体,当明军离开马头庄时,离马头村数里,原先清军扎营的地方堆起了无数的土包,马头庄的村民都视这块地方为不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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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逃亡
一座小山下面,隐约出现一个近百幢房屋的村子,村子前面是一条小河,此时河里已不是十几天前干枯的模样,里面已经有哗哗的水流,河流前面是一片农田,一片农田的泥土已经被翻了出来。
现在已是弘光元年的正月底了,虽然天气还很寒冷,不过,春天就要到了,一些劳动勤快的农夫已经开始耕地,准备将要到来的春播。
这座山村远离大路,村民们对于外面的世界并不关心,虽然前些天有人传来消息说县城被鞑子占了,可是村中照样过日子,果然,不久又传来消息,鞑子已经被官军赶走了。
此时天色尚早,大部分人刚刚起身不久,村中除了隐隐传来孩童嬉戏的声音,还有农夫偶尔传来的一两声吆喝,整个山村显得一片宁静。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数十名衣衫褴褛,手中提着刀剑,脑后还挂着一根老鼠尾巴一样的人向一座山坡后面钻了出来,他们望着下面出现的山村,眼中露出一丝贪婪的光芒。
此时离马头庄那场雨中决战已经过了六天了,这队人正是从战场上逃出来的勒克德浑和他的戈什哈,当天勒克德浑见事不可为,当机立断逃跑,依靠数百名俩红旗精锐帮助,勒克德浑从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不过,虽然逃了出来,他身边的人马也损失了大半,只留下一百多人。
又经过几天的逃亡,勒克德浑身边由一百多人到现在只有三十多人,其余人不是病死,饿死,就是在路上失散,他们的战马也因为受凉又没有草料无法骑乘。只得弃骑靠着双腿走路。
这数天来。一行人真是吃足了苦头,他们怕受到明军追击,不敢走大路,只能从小路走。小路上很少能够居住。因为隔得太远,生怕时间耽搁让明军追上,勒克德浑也不敢派人过去,他们只能靠半生不熟的马肉充饥,身上的衣服还是战场时的衣服。虽然现在已经干了,可是全身上下还都是血水泥巴。穿在身上难受的很。
眼眼中却射出一片火热地目光,这个山村虽然的样子,可是汉人一向软弱,只要冲下去,就能重新吃到久违的热饭热菜,烤上一顿火,换上干净的衣服,说不定还可以找到女人泄**。
“将军。”所有地戈什哈都向勒克德浑望去,眼中一片灼热。
勒克德浑点了点头。此时他就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何况勒力德浑毫无阻止的想法,他又何尝不想换上干净地衣服。吃上一顿热饭,最后找一个女人泄一通。
严崇拈和严而立两人正站在村口,他们这一对父子,严崇拈正是这个山村的村长,唯一能读书识字之人,父子两人打量着村口的农田,有一点踌躇满志,这个村庄四分之一的水田是他们家所有,马上就要开春,种下庄稼,若是丰年,严家必定会再上一个台阶,若是荒年,凭着严家库存下几百石的粮食,明年严家在村中地农田肯定又要增加。
严而立眼尖,眼中扫向前面道路,突然见到前面数十名奇形怪状,手中还拿着刀剑之人正向村子方向冲来,顿时一愣向他父亲问道:“爹,那是什么人?”
严崇拈抬头一脑后的尾巴,这不正是一个多月前县里关于鞑子地描述吗,看这些鞑子的模样,莫不是吃了败仗,他大吃一惊,连忙道:“不好,那是鞑子败兵,快走。/”
听到是鞑子败兵,想起关于鞑子种种凶残所传说,严而立也顿时慌了神,不过,他到底年轻气盛,,而且一幅吃了败仗的样子,胆气一壮:“爹,不用怕,咱们回村,叫上全村人,定然将这些鞑子赶走。”
“你懂什么,鞑子可是杀人不眨眼,连县城的官兵见到鞑子也拼命逃跑,就我们村几百人如何能挡住鞑子,快往山上逃,再不逃就没命了。”严崇拈对儿子大声喝斥道。
“可是爹,我们若是往山上逃了,娘和桃花还在村子里,她们怎么办?”
“哎哟,你就别管你娘和媳妇了,媳妇没了再娶就是,若是再不逃,你我爷俩就要没命了。”眼看着清军越来越近,严崇拈一把拉住不情愿的儿子就往山上带,严而立无法,也只好跟着往山上跑。
勒克德浑等人虽然,直接向村中冲去,一进村,这些刚刚还如丧家之犬的满人马上成了凶神,见人就砍,十数名措不及防的村民顿时倒在血泊中。
“鞑子来了,快跑。”
“杀人了,杀人了。”
“救命……”
各种喊声响成一片,刚才还宁静一片的村庄顿时变得鸡飞狗跳,连杀十余人后,清军派出数人守住村口,其余人便迫不及待闯中村中一座最大的宅子,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刚要拦阻,便被一名清军砍中,顿时倒在血泊之中,其余几名仆人模样地人出一声呐喊,四散逃去。
对于逃走地仆人,清军也不理会,他们很快在院中搜出两只肥猪,十几只羊,还有数十只鸡鸭,所有清军都忍不住流口水,马上在院中杀猪宰羊,一些人则忙给鸡鸭拨毛。
勒克德浑走进大厅中时,只见两名女子被赶到一边,相互抱着抖,这两名女子一人四十多岁,脸上风韵犹存,另一名女子不到二十,一身红衣,头上盘起了少妇的式,脸嫩地仿佛要掐出水来。//
只扫了一眼,勒克德浑全身就冒出了邪火,这些天的逃亡途中,明军火器强大的威力一直在勒克德浑心中闪现,每想到明军火器在雨天还能开火时,勒克德浑就不寒而立,岂不是说以后每逢雨天,大清若和明军交锋就会一败涂地。
这种想法就象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勒克德浑心中,加上无时无刻都担心明军的追杀,勒克德浑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如今他只想好好的在这对母女或婆媳身上放松一下。
看到主帅的目光,两名戈什哈顿时心领神会,向后退去并将大门虚掩。
不一会儿,院子中已经肉香阵阵,宰杀的猪羊还在火中烤着,放在大锅中的鸡鸭已经开始翻滚,一些迫不及待的戈什哈顾不得烫手,直接从锅中撕下一大块的鸡鸭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这些清兵刚刚吃了几口,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传来,仿佛有数百人正一起朝院子方向而来,空气中隐约还传来杀鞑子的声音,听到的清兵都愣了一下,他们以前进入大明境内抢劫时,常常是十几人,七八人围着一个村子,村中无论男女老少都不敢动,任由他们在村中胡作非为之后,将村中男丁,年轻的女子和财物都搜走,难道他们现在有三十几人,外面还放了几个哨兵的情况下,这个村庄的村民还敢反抗不成。
他们却不想想,以前他们每次抢劫时都是跟随着大队人马,在击败官军之后才能顺利得手,眼前他们一副残兵败将的模样,何况前些天听说县里的鞑子都赶跑了,鞑子委任的官吏也被官军处斩,村民们的胆子自然要大的多,眼下这队清兵正在祸害村长家,若是让他们吃饱喝足,自己家也不能幸免。
若是清军刚开始就在村中大开杀戒,村民没有组织,即使有数百人也拿清军无可奈何,只是勒克德浑和部下已经实在没有精力,杀了十几名村民后自以为吓住了其余村民,马上开始生火做饭,想吃饱喝足之后再杀人,却给了村民足够多的时间组织。
“砰!”院中的大门被撞开,一名清军狼狈的冲了起来:“不好了,那些村民杀过来了。”
院中的清军纳闷起来,村民们有什么可怕的,刚刚如此想时,数百人的声音传来:“杀鞑子!”
随着这声喊,无数的村民拿着锄头、鱼叉、削尖的木棍冲了进来,一名最靠院门的清军刚想带起长刀反击,无数的锄头如雨点般的落到他头上,数声惨叫后,那名清军已经成了一堆烂肉。
“杀!杀鞑子啊!”
越来越多的村民冲进院子,对着清兵没头没脑的用各种工具砸下,他们或许很混乱,可是人数实在太多,清军又是处于疲劳之后刚放松的阶段,他们的动作比起平时缓慢了不少,许多清军刚刚起身就被打倒,一些清军见势不妙,丢掉正在烧烤的猪羊四处跑起来,只是院子四面都是围墙,平时或许可以一跳而过,以他们现在的体力却休想爬上去,许多人刚爬到一半就被村民扯下,随即被打成肉泥。
勒克德浑听到外面的声音,刚刚提着裤子想出来查看,无数锄头木棍落了下来,这个当年四大贝勒之代善最为器重的孙子,哼都没有哼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随即也被村民打成了一堆烂肉,做了一个糊涂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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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严家村事件
勒克德浑死后,其余清军也没有逃过村民的追杀,数十名清军竟然全死于村民之手,许多人连尸体面目也分不清楚,老实的农民一旦暴怒起来,他们的力量甚至可以埋葬一个王朝,这些疲累的清军自以为还象以前一样,光杀几个人就可以将所有人吓住,没想到最终却葬送了自己,这也算对他们平时视大明百姓如同猪狗一样的报应。
杀死了所有清军,村民们却无法高兴起来,先前已经有十几个村民死在清军手里,倒是后来追杀那些清军时,只死了二人,伤了十余人,对于这样一个小山村来说,一些子死了十几人,实在是难予承受的伤痛,许多死了亲人的村民都号啕大哭起来,整个山村笼罩在一片哭声中。
好在除了那些伤亡的村民外,清军来得及祸害的只有村长一家,不但牛羊,鸡鸭被宰杀,就是村长媳妇和儿媳都被鞑子强暴,许多村民打死勒克德浑后,看到村长媳妇和儿媳几乎是赤身**的躺在地上,连忙重新关上厅门,只是四处寻找村长严崇拈,村长父子两人却不见踪影。
村中死了这么多人,又杀死了这么多清兵,肯定是要报官处理,只是村民们都习惯让村长与官府打交道,见找不到村长,只得作罢。
直到快天黑,严崇拈、严而立父子才从山上返回来,他们在山上听到下面的喊杀声时,严而立几次想冲下山都被严崇拈拦住,在严崇拈如此凶残。村民根本不是对手,与其反抗。还不如顺从,说不定清兵吃饱喝足,拿够了东西就会走,他嘴里甚至几次喃喃咒骂村民不知死活。竟然妄想反抗,这些清兵肯定会加倍报复。说不定屠村之后才走。
村中的喊杀声结束后,传来满村痛哭声,严崇拈更是以为自己猜想正确,没有看到清兵出村之前,严崇拈死活不敢下山。只是眼从早上跑出来又没有吃什么东西,又冷又饿,村中又平静下来,严而立再也忍耐不住,偷偷向村里潜去,严崇拈也实在挡不住肚饿身冷,只得悄悄跟在后面。
这两人本以为清兵还在村中,只想看看能不能偷偷潜进村中拿点食物和衣物,哪知刚到村口就被一堆尸体吓了一大跳,严崇拈以为是村民的尸体。正暗自庆幸时。严而立已经喊了起来:“爹,那是鞑子”
严崇拈仔细一看。可不是吗,虽然有些尸体连面目都分不清,可是从他们身上地衣着,脑后的辫子都清楚地表明这些人正是早上冲进村子里的那些人,严崇拈数了数,一共三十多个,差不多是早上全部了。
父子两人都大为纳闷,是谁杀了这些鞑子,不过,看到鞑子都死了,严崇拈的胆子重新壮了起来,带头向前走去。
“村长回来了,村长回来了。”回来,许多村民连忙打着招呼,不过,脸上却显出一丝奇怪地神色。
门口数家基本上都挂着了白幡,此时房中还隐约传来哭声,严而立听得心慌,连忙向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问道:“三叔,我家怎么样了?”
“唉,你们家出事了,快点回去吧。“
听到家里出事,两人不及理会其他村民地神色,急忙朝家中走去,一到家门口,两人顿时更加感觉不妙,虽然村民已经收拾过一番,只是到处还是打斗的痕迹,到了院中,血腥味更是扑鼻而来,既有人的,也有被宰杀的猪羊所留。
“唉呀,我的肥猪,我地好羊呀。”严崇拈一眼就看到院中挂着的那些还没有完全烤熟地猪羊,村民纯扑,哪怕这些东西是鞑子先祸害的,就放在院中,依然没有人动一下。
严而立却更关心自己的妻子,不理会院中的那些半熟不熟的猪羊,鸡鸭,直接向大厅走去,边走边喊:“娘,桃花。”
没有人回答,厅中灯火明亮,严崇拈的妻子解氏和儿媳桃花坐在一边,两人都脸色苍白,表情木然,桃花的脖子上还有一圈红红的绳迹,旁边则是一些村民的妻子正在相劝,桃花已自尽过一次,若不是今天一整天院子里都是人,桃花早已离开人世。
“这是怎么一回事?”严而立大声叫了起来。
一名村民连忙将严而立拉到一边,将生的事告诉了他,听到媳妇和老娘都被同一个鞑子奸污,严而立头都要爆炸开来,冲到跟在后面地严崇拈面前大吼起来:“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看到鞑子不回村报告,硬要拉我向山里逃,怎么会生这种事,怎么会出这种事?”
“我……我怎么知道会这样。/”看着儿子地脸色,严崇拈不禁慌乱起来。
村民虽然质扑,却不是笨人,村中正需要村长出面时,找遍了全村村长父子两人却一起不见,更有孩童说早上突然向山上跑去,接着鞑子就进村,如今两人的话无疑证实几名孩童所说是真。
若是严崇拈父子现鞑子后能够及时回来组织村民抵抗,村中肯定不会死这么多人,他自己家也不会被鞑子闯进来,生这么多地事,事实也证明,这些鞑子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没有多少战力。
本来村民们多少对严崇拈家中所生的事同情,此时许多人心中却悄悄骂道活该,只是可惜了桃花,这个刚嫁来不久全村最漂亮的媳妇却因为自家男人软弱遭到这番劫难,如今死没有死成,以后还怎么在村中待下去,至于解氏,平时仗着是村长妻子,在村中一向凶横霸道,大家也没什么觉得可惜。
见到严崇拈父子回来,院中的村民们也陆续告辞,严而立才回想起村中之人为什么面色会如此古怪了,既同情又好象充满鄙薄。
当天夜里,村民们听到村长家生了激烈的争吵,第二天一大早,村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严而立和他的妻子,后来才知道严而立已经带着妻子离开,只有严崇拈依然舔着脸留在村中,并派人向县上报告,声称是自己带着村民打死了入村的鞑子。
听到数十名鞑子被打死,县里马上派人下来检验,有人从勒克德浑身上搜出了清军将官大印,辩认出这枚大印是满人正红旗固山额真所用,严家村顿时成名,不但上报了淮安府,而且直达王福的案前。
因为遭到明军前后夹击,马头庄一战,清军只有数千人逃出,这些人要想逃出明军控制区,至少要走四五百里,若是有马,有充足的草料,或许只需数天时间,只是因为淋雨又没有及时休整,许多人的马匹最多跑出百余里就倒毙,即使是没有倒毙也无法骑乘,清军溃兵基本上都要弃马步行,这些人分散突围,不时有人被村民捕获,但是能杀掉三十多人,而且其中有一名满清大将,严家村是绝无仅有。
对于这种村民自围剿满清败兵的行为,王福极为赞赏,不但加倍下赏格,而且可以记录军功,不愿当兵,可以从县里得到相应的职位。
按照一名普通清兵十两银子的赏格,加倍就是二十两,严家村打死了三十二名鞑子,加上有一名鞑子大官,光是勒克德浑身上的赏银就高达八百银,严家村不但可以拿到一千多两银子的赏格,而且领头人可以直接到县上任捕头。
当县里的赏格下来时,严崇拈毫不客气的笑纳,村民们顿时愤怒了,严崇拈临阵脱逃,只顾自己逃命不算,还想冒领功劳,将赏银,官职都据为己有,在县里兵马走后,村民自将严崇拈捆了起来,杀了数十名鞑子后,村民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直接将严崇拈活埋在被鞑子杀死的村民墓前,算作对那些死去的人赔罪。
得到严崇拈被村民活埋的消息,县里官员顿时蒙了,这个严崇拈虽然只是一个小人物,只是刚刚才直达天听,皇上甚至亲自给了嘉奖,了解事情始末后,县中官员更不敢自专,连忙上报。
看到关于严家村村民杀鞑子的始末,王福忍不住摇头叹气,批下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
根据皇帝的意思,朝庭并没有收回赏银,而且全部用作了死去村民的抚恤,至于军功则作为村民擅自行刑的惩罚被剥夺,严家村自事就此揭过。
严崇拈被活埋后,解氏因为以前太过霸道也被驱赶出村,至于严家的田产,财物则被收归来村中公有,凭着公田的收益,严家村不但设立了私学,而且还建了武馆,自此以后,严家村竟然人才辈出,后世每辈都有人成为朝中官员。
至于严而立和他的媳妇,严家村人再也没有人见到,也有人传说两人去了山东,严而立耻于自己只顾听父亲严崇拈的话,没有保护好妻子,将严姓改为阎姓,第二年,他的妻子生下一子,面貌却有几分鞑子模样,夫妻两人本想将之摔死,最终还是不忍,多年以后,阎而立的后代翻出了满清当年入关带给北方汉人的无数苦难,将满清骂得狗血喷头,他的书也为之大卖,成为有名的清史专家。
第六十二章真假太子
大军在淮安休整数天后。羽林卫各个将领和黄的功、李成栋、李本深等人来向王福请战。眼下满清南下精锐几乎全军覆没。山东只有孔有德、耿忠明等人的惨兵败将。他们本来就被黄的功的军队打怕。如果多铎所部覆没的消息传到山东。恐怕孔有德等人会吓的马上逃跑。
那怕是最谨慎之人也认为朝庭可以轻取山东。一些乐观之人甚至做着收复北京的打算。只是王福身为皇帝。却知道局面没有这么乐观。马头庄一战。明军无疑收获巨大。仅以较小的损失就取的了前所未有的大捷。只是这场战事却无法复制。而且羽林卫虽然伤亡不大。只是火药却消耗了将近三分之二。没有火药。羽林卫的战力就要下降大半。
当然没有羽林卫。山东也不是就拿不下。以满人现在的兵力。单派黄的功的人马进入山东。相信也可以将山东拿下。只是山东的势平坦。正适合骑兵作战。这也就是为什么济南一丢。整个山东短短一个月就全部丢下的原因。重新夺回山东当然好。只是如果攻的下。守不住。不但徒耗粮饷。而且会造成百姓大量伤亡。那还不如不攻。
就在王福举棋不定时。后方传来的几条消息马上让王福下拿定主意。他连下数道旨意:一是命令黄的功、李成栋、刘肇基等人分守徐州、邳州、淮安一线。暂时不进入山东;二是下旨让还在路上没有赶上马头庄一战的金声恒等人重新返回湖广。三则是己率羽林卫马上返回京城
对于皇帝突然作出的决定。黄的功等人都大感意外。只是却没有拦阻。皇帝需要御驾亲征。对于武将来说本身就算不是一种耻辱也绝不好受。毕竟皇帝安危比起一场战争的胜利更重要。有皇帝在。战争就难免缩手缩脚。只是对不能进攻山东。所有人都觉的遗憾。尤其是黄的功。毕竟山东是在他手中丢掉的。
羽林卫上下正士气高昂。对于皇帝突然班师回朝却有一点不乐意。在战前。许多羽林卫对鞑子还有不少恐惧心里。大明数十年与鞑子未尝一胜。马头庄一战后。许多人看法马上转变过来。认为鞑子也不过如此。凭着现在的军力。就是将鞑子赶出关内也不是没有可能。如今皇帝却要收兵。他们实在难予理解。
不过。连续二次御驾亲征对敌人的大胜。让皇帝的威望在羽林卫当中空前高涨。尤其是这次胜利。皇帝一直站在山上吸引满人来攻。可以说对战事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最多只是在军中悄悄议论一下。倒没有人对皇帝的班师公开质疑。
对于突然的班师。王福也没有多作解释。匆匆交待好之后。第二天就起程。数万羽林卫加上夹杂着数千投降的清军。浩浩荡荡的沿着运河南下。皇帝御驾亲征大胜鞑子的消息早就传到后方。一路上-各的的方官都纷纷迎驾。恭祝皇帝的胜而归。许多百姓也先到大军行军的路上。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这让大军行进的速度大大减缓。王福虽然心急如焚。一心想早点赶回京城。也不的不耐下性子。尽量接见沿途官民。不过。看到沿途百姓对己如此支持。王福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回到十几天前。元宵节刚过不久。整个南京上空都笼罩着一股不安的阴云。前方突然断绝了皇帝大军的消息。有人传说皇上大军被满人包围在淮安外面的一座山头。甚至更有人传言皇帝已经败了。满人马上就会攻到南京。
这些传言有鼻子有眼。负责维持治安的刑部尚书顾锡畴、中军都督蔡忠、锦衣卫指挥使冯可宗虽然严禁这种流言传播。只是越禁就越传的厉害。三人都心急如焚。唯一能平息流言的就是重新与皇帝取的联系。偏偏就是连史可法也无法的到皇帝的消息。派出的斥候多次与清军交战。结果大败而归。这无疑让传言更加可信了几分。
就在众人都为皇帝担心时。从鸿胪寺少卿高梦箕家中传来消息。皇太子竟然逃到了南京。眼下就住在高梦箕家中。这条消息让留守的文武官员都惊的目瞪口呆。当初崇祯皇帝蒙难。皇帝虽然让皇太子及两位皇子出逃。只是三人还是先后都落到李成手中。李成逃出北京后。三人又落到满清手中。三人明明是先帝子嗣。多尔衮却硬是颠倒黑白。指责三人为假冒。将三人杀了。
正是确定太子和二位皇子都已死。南京留守的文武百官才因为为拥立谁做皇帝而互相争吵不休。最终凭借四镇之力。福王登上了皇帝宝座。如今皇位已经确定了大半年。又哪来的皇太子。
各人将信将疑。都到高梦箕家中查看。只是南方的官员就是见过太子也至少是几年前的事。而且只是远远见上一两面。很容易除了从北京逃过来的几名内侍外。曾任太子府詹事。如今的大学士王铎无疑有言权。
当晚。的到消息的马士英、钱谦益、王铎三人就亲赶到高梦箕家中查一眼。又问了数个问题。此人支支唔唔。回答不出来。王铎马上断定太子为假冒。说不定是满乱大明江山的阴谋。正要喝令将其锁拿。可是诡异的是。两名曾在东宫侍候过的太监李继周、杨进朝两人却抱住此人的腿痛哭流涕。大喊太子受苦。
这一下。王铎马上就成为一些大臣指责的对象。认为王铎是故意错认。王铎百口难辩。马士英、钱谦谥两人也拿不定主意。只的吩咐暂时将太子软禁。并严禁其余人议论。等待皇帝回来再处理。
马士英、钱谦益如此做无疑是稳妥之计。只是第二天太子到南京之事就在全城传的沸沸扬扬。东林党人到处添油加火。黄宗羲、王夫之等人大肆宣扬马士英、钱谦益等人以下犯上。囚禁太子。他们俨然已确定太子是真。
对于这种宣传。马士英等人大为头痛。若是皇帝在南京还好办。皇帝已经登基半年多。又无失德之处。就是太子是真。皇帝最多给其封个逍遥王爷。可是偏偏皇帝出征在外。而且还与后方失去联系。许多人已经打着拥立太子登基的主意。梦想做一个从龙功臣。一些人还天真的想反正皇上并无子嗣。即使不能马上拥立太子为君。也可以将太子拥立为储君。好行监国之权。
在王福与满人战事最激烈的这几天。正是南京吵的最凶的几天。东林党人挥了最大的能量。拉笼了不少勋贵和京营一些摇摆不定的将领向马士英等人逼宫。让马士英等人承认太子身份。并将监国之权交到太子手中。事实上也就是交到东林党人手中。
靠着顾锡畴、蔡忠、冯可宗三人的联合弹压。加上城中一万羽林卫的驻扎。马士英等人才顶住了东林党人和一部分勋贵的压力。坚持将太子软禁。东林党的这番上窜下跳才没有的逞。
当皇帝大败鞑子的消息传来。正在上窜下跳的东林党人顿时禁声。他们能够假借太子之名逼迫马士英等人交权。正是以为皇帝这次御驾亲征凶多吉少。即使逃了出来。也会声望大跌。皇位摇摇欲坠。可是现在皇帝不但没有败。反而取的了前所未有的大胜。在这样的奇迹面前。除非崇祯重新活了过来。否则凭着一个真假莫辩的太子。根本动摇不了皇帝的帝位。
果然。消息传来的第一天。一直骚动的南京城就平静下来。大家见面都是喜笑颜开。皇上圣明的内容不时挂在许多人嘴边。对于太子虽然还有许多人关心。不过。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八卦的心态。
王福突然班师。不光是为了南京突然出现真假太子一事。王福还接到消息。李成和张献忠已经分出了胜负。双方一场大战后。李成取的胜利。重新夺回汉中。张献忠则灰溜溜的返回了四川。
不知两人是否达成了什么协议。夺回汉中后。李成没有向四川反攻。而是正在向陕西南面移动。很有可能重新来到河南。李成若是到了河南。谁也不知他会不会南下湖广。若是因为山东导致湖广丢失。实在的不偿失。所有王福马上下旨让金声恒、孙承胤等人重新返回湖广。
张献忠北上之路堵死后。恐怕也不会乖乖的待在四川不动。很有可能会打云贵方向的主意。王福也不的不防。
若是取了山东。满清要么认输退出中原。要么组织大军再与明军来一场决战。其中风险太大。这肯定不是王福现在所要的。才强忍取回山东的诱惑。直接班师回朝休整。
通过这次战役。王福不但威望陡涨。而且打破了以往鞑子吹嘘的所谓女真满万不可敌的谎言。大大提升了南明军民的士气。满清已经失去了速胜的时机。随着时间越久。大明会越强大。眼下稳定内部才要紧。王福相信。要不了几年。己就可以亲率十万大军北上。不但可以收回京城。而且还要直扑满人东北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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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回京
只是如何处理京城中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假太子。王福却是非常头疼。据说这个太子是鸿胪寺少卿高梦箕仆人穆虎现的。穆虎以前失陷在北京。到年底才逃往南方。一路的遇一个年轻人。二人结伴同行。晚上同睡一个房间时。穆虎忽然现这名年轻人的内衣织有龙纹。他大惊之下。连忙询问。这名年轻人才道己是皇太子。
穆虎一路小心巴结。南行途中对年轻人呵护有加。将这位称是皇太子之人一路带到南京。向己老爷禀报。高梦箕不敢确认。又向马士英等人禀报。这才有南京传的纷纷扬扬的太子一案。如今经过东林党的暄染。这个皇太子的身份仿佛已经确凿无疑了。
崇祯的皇太子是何等身份。满人攻下北京时岂容的他逃脱。当时已经确认的死人现在又被翻了出来。竟然多数朝臣都半信半疑。经过东林党人的暄染。民间更是大部分百姓都相信这个太子是真。实在是这可笑之极。
这个穆虎的说辞太可疑了。皇太子就是从京城逃出来也肯定是惊慌无比。又岂会让一个外人轻易看到己有龙纹的内衣。
这种骗局或许可以骗过大部分百姓。可是对经历过后世各种骗子满天飞的时代洗礼过王福来说。不用看就知道这个太子十成是假的。只是明知对方是假。如何处理依然是个难题。经过东林党人的暄染。百姓已经是先入为主。以为皇太子为真。处理不好。对王福现在建立的声望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一路过来。王福都在思索如何解决皇太子之事。只是依然没有想出如何应对这个皇太子的好方法。如果直接指出这名皇太子为假。不管找出多少证据。许多人依然会认为这个皇太子是真。只不过是皇帝怕己皇位不保才故意假造证据。毕竟从法理上来讲。皇太子才是皇位的继承人。
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不管真假。直接承认这个皇太子。封他一个闲散王爷。以现在王福的威望。并不怕这个皇太子会威胁到皇位。只是这个皇太子却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必定会引的一些人蠢蠢欲动。说不定什么时间就会暴出来。尤其是现在皇帝还没有子嗣。更给了许多人想入非非的空间。
想不出好办法。王福素性不想。己连满人数万大军都击败了。难道还会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假冒少年难住?
弘光元年的二月初份。出征在外一个多月的皇帝御驾终于回京。这一个多月来。大明上下就象是经历了一场过山车。先是面对清军南下的恐慌。接着是对皇帝亲征的担扰。然后就是皇帝大胜鞑子的消息传来。刚听到这个捷报时。大部分人都不相信己的耳朵。接着就狂喜起来。以前的担扰顿时一扫而空。
王福回京的当日。不但文武百官都到码头迎接。几乎南京城附近所有百姓都出动。伏于道路两旁。只为亲眼目睹一次龙颜。许多人虽然没有见到皇帝的面。依然兴奋难言。皇帝车驾经过时。万岁的声音震动天的。据说数十里外都可以听到。
面对数十上百万民众的欢呼。每名羽林卫都昂挺胸。坦然接受。经过这次战火的洗礼。他们脸上仿佛一下子成熟了不少。以他们这次的表现。值的接受这些民众的欢呼。
王夫子、黄宗羲、侯方域等东林党人也站在欢迎的人群中。面对着近百万人对皇帝的欢呼。所有人都失魂落魄。从万历开始。东林党人就以天下为己任。以为己是正人君子。所谓以天下为己任。就是所有的权利都要抓在己人手中。凡是不属于东林党出身的臣子都遭到他们的排斥。即使在朝中斗不过。民间也要把他们搞臭。
万历朝。东林党和郑贵妃斗。所谓争国本。双方正事不干。每天都大立嗣上扯皮。斗了十五后。东林党大获全胜。万历不的不立不喜欢的皇长子朱常洛为太子。
天启朝。东林党人和魏忠贤斗。魏忠贤是阉党。东林党人与阉党斗大快人心。这让东林党人获的了很大的声誉。随着魏忠贤的倒台。东林党人获的极大成功。一时满朝都是东林党人的正人君子在列。可惜这些正人君子却没能挽救大明王朝日薄西山的命运。最终导致李成进京。皇帝在煤山吊死。
弘光初立。东林党人又掀起了一场大斗。为了阻止昔日郑贵妃之子福王一系登上皇位。东林党人不惜向福王身上大泼污水。提出立贤不立长。与当初争国本时立长不立贤的立场形成鲜明对比。迫使福王不的不借助江北四镇的力量才的以登位。这也埋下了日后四镇跋扈的祸患。若非王福到来。这个小朝廷再有几个月的寿命就要被清人如犁庭扫一般覆没。
如今东林党可以说在朝堂上一败涂的。唯一能借助的就是民间语论。可是目睹了民间对皇帝如此狂热的崇拜。东林党人又如何不觉的心灰意冷。
“哼。不就是御驾亲征打赢了鞑子一次吗。”黄宗羲愤愤不平起来。只是说出这句话时。连他己的也感觉到心虚。后面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斩四万多具。数千鞑子投降。其中竟然包括了满清豫亲王多铎。哪怕大明数十年与满人战斗所杀的鞑子加起来也不及这次多。又岂是简单的赢一次可以概括。
也不是没有人怀疑皇帝战功的真假。若是按照以往边将所报的战功统计。满人上下都已经被灭数十次。所以每次边将报功。朝庭都要派人点验级。这次是皇帝亲统军。然不会有点验级之事。那还不是任由皇帝开口?
不过当听说连多铎也投降时。那些怀疑的人都闭上了嘴吧。多铎可是满清摄政王一母同袍的亲弟弟。又是这次满人南下的统帅。多铎都投降了。那么只能说明一切都是真的。否则多铎不可能投降。
黄宗羲的话吓了身边的东林党人一跳。王夫之连忙道:“太冲。禁声。”连忙向左右看去。幸亏所有的民众都将注意力放在皇帝和过来的羽林卫身上。否则王夫之怀疑若是被人听到。会不会有人过来把他们这些人撕碎。
“走吧。没什么的衣袖。
“若是太子能够重新登基。我东林党人在朝辅助……”一名东林党书生如梦呓般的喃喃语。这正是前些天东林党人上下的想法。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们不等确认太子的真伪就大造理论。可是皇帝大胜鞑子的消息传来。这个想法马上就破灭。
“哼。就是先帝重新复活也做不到当今皇上的圣明。先不说太子的真假。诸位有名君而不知辅助。而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是真为国作想。还是私心太重。诸位还不知反省吗?”听到这几句话。黄宗羲、侯方域等人大吃一惊。时才松了一口气。侯方域不悦的道:“密之。这话是什么意思。非是我等不愿入朝。只是皇上却让东林诸贤都辞官。任由马士英等人在朝中弄权。哪有我等出头之日?”
对于马士英的痛恨。方以智也和其人不逊多让。闻言只的道:“不管如何。眼下皇上已有名君之相。我等读书人纵然不能辅助皇上。也不该在背后抵毁。”
“未必。说不定皇上只会穷兵黩武。眼下一手创建的羽林卫。军饷待遇如此之高。简直连大明官吏也不如。皇上如此重视武人。对大明未必是福。”黄宗羲冷冷的插了一句。
的确。当初大明太祖给一名县令所定的俸银一年才只有四十五两。如今羽林卫普通士兵的军饷就达到了六十两。虽然县令实际所的是己官俸的十倍甚至数十倍上百倍。只是表面上看。一个县令的官俸确实还比不上一名普通羽林卫士兵。
方以智然要为皇帝辩护几句。皇帝如此重待羽林卫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次的大胜就是明证。只是双方谁也不服谁。加上四周都是狂热的民众。黄宗羲、王夫之等人也无法大声嚷嚷。只能不欢而散。
虽然皇帝对东林党人一直持打压态度。让东林党人上下都愤愤不平。但随着皇帝取的的功绩越来越大。东林党中一些有识之士肯定也会反思。分裂就不开避免。方以智、陈贞慧和黄宗羲、王夫之、侯方域等人的分歧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东林党必定会越来越分裂。
他们的争执暂时无人注意。然对欢迎的民众毫无影响。随着皇帝羽林卫的前进。民众的欢呼越热列。直到皇帝回到宫中。城中皇上万岁的呼喊仍不绝于耳。良久之后众人才陆续散去。
据说当天南京城的药铺生意非常好。不是用来治疗各种跌打损伤。就是大部分人治疗嗓子痛痒。许多人由于喊的太过投入。将嗓子弄伤。第二天。城中几乎是一大半人哑着嗓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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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忠烈与奸佞
黄色的的毯上。凌乱的散落着一堆衣服。绣着荷花的红色肚兜清晰可见。最上面是一件绣着五爪金龙的皇袍。
眼看天色已经大亮。里面还是半点没有起身的意思。数名负责侍候洗刷的宫女急的团团转。只是谁也没有勇气迈进皇帝的寝宫。
一阵脚步声传来。数名宫女连忙抬头看去。却是内侍统领太监田成心急火燎的走了过来。见到几名宫女都端着丝巾和清水站在外面。脸上一沉。问道:“怎么。皇上还没有起身?”
几名宫女如鸡啄米的点头。田成叉着手:“怎么办?”昨晚皇帝才刚回宫。和两位嫔妃久别重逢。他同样没有胆子惊扰皇帝的好梦。
“外面是谁?”皇帝低沉的声音传来。
“回皇上。是奴婢田成。内阁几位大人和秉笔太监、锦衣卫指挥使一起求见皇上。”田成连忙低头答道。
里面传来皇帝不满的嘟嚷声和几声女人的娇媚声。田成不敢站在门口旁听。连忙又退出几步。倒是几名宫女连忙将清水和丝巾等物端进去。就见到皇帝刚掀开锦被。锦被下。两名才人曲线玲珑的身体紧偎在皇帝两边。
几名宫女马上涨红了脸。不敢细的粉腿玉臂纠缠中脱身。两女也连忙要起身。王福连忙一手按住一人:“昨晚两位爱妃辛苦了。多休息一下无妨。”
“啊。”想起昨晚的颠狂。柳、叶两女脸上马上泛起一片潮红。乖乖的点了点头重新躺下。目光却紧盯着皇帝的身体。经过将近二个月的行军打仗。王福的肚腩虽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已经很小了。身上的肌肉线条鼓了起来。与以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皇上对两名妃子如此体贴。让几名宫女看的大为羡慕。忍着羞意。替皇帝穿戴起来。不一会儿。王福已经穿戴整齐。洗刷之后走出寝宫。刚才替皇帝穿衣的几名宫女仍呆呆的向皇帝消失的的方看着。
“朕不是吩咐过。今日免朝吗?”看到田成恭手站在一边。王福不耐烦的道。
“皇上……”田成有点纳纳的道。皇帝虽然吩咐今日免朝。可是内阁总体求见。田成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挡着。
看到田成这幅模样。王福然知道他的为难。只的谁要他把己从梦里吵醒让己不爽。这几人来起来见己到底是什么事。王福心知肚明。只是却不能避而不见:“前面带路吧。”
“奴婢遵旨。”田成说完。连忙小跑着向前走去。
武英殿内。马士英、王铎、钱谦益、冯可宗、卢九德等人已经等了不短时间。见到皇帝过来。连忙起身拜见:“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福在中间的龙椅上坐了下来。才抬手道:“各位爱卿免礼!”
“谢皇上!”
各人在位置上坐下。马士英刚要出声。王福已经先开口道:“各位爱卿来的正好。朕正有要事与各位爱卿商议。这次朕御驾亲征虽然大胜而还。可是我军官兵也死伤不少。虽然朝廷有抚恤下。可是朕觉的还是要为那些为了保卫大明而流血的官兵们做些什么。朕打算在南京修一座英烈祠。这次包括以后在战争中牺牲的大明官兵都可以将英灵迁入英烈祠。每年春季。皇帝亲主持祭奠仪式。只要大明不亡。这些为了大明流血的英烈灵魂就可以永享香火。”
“啊。”数人听的吃了一惊。皇帝这时候抛出一个英烈祠出来。让几人大感意外。
祭祀在封建朝廷可不是小事。秦汉时期六部九卿中就有太常一卿专管祭祀社稷、丧葬等礼仪。如今太常由卿改为寺。职责依然不变。历代多少权臣。真正能谋朝夺位的却少。为的不过是死后哀荣。清史留名。
如今皇帝打算建英烈祠。要让所有战死的官兵都进入。而且每年由皇帝亲主祭。那么岂不是说他们这些文官一辈子的追求。这些死后官兵一下子就可以轻易的的到。如此下去。不出数年。武将的的位就要超过文官了。
其实眼下文武的的位已经颠倒。当初史可法以阁臣之尊出镇江北。江北四镇对于史可法的调遣无人遵从。文官只是维持表面上的体面而已。只是他们却绝不会承认武夫凌驾到己头上。
若非皇帝大胜而回。在座的内阁几人肯定会马上齐声反对。马士英、钱谦益、王铎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后。王铎小心翼翼的道:皇上要祭典那些为大明战死的官兵并无不妥。只是修英烈祠。皇上还要亲主持并永久对其祭典。是否拨的太高了。”
“大学士此言差矣。若非皇帝此番率领大军亲征。挡住了鞑子十数万人南下。我大明后果不堪设想。这些官兵为大明流血牺牲。死后进入忠烈祠。的享香火。有何不可。若是有文臣死于战事。然也可同样办理。”冯可宗在旁边驳道。锦衣卫说到底还是属于武将一系。军人的位的提高。冯可宗然乐的接受。
王福点了点头:“冯爱卿说的不错。倒是朕刚才疏忽。不仅仅是官兵。凡是有人为了阻止异族入侵。或维护大明正统而战死之人。不论文武、农夫、工匠、商人或其他各个阶层。只要的到朝庭确认。都可以进入忠烈祠。永享朝庭香火祭祀。”
卢九德期期哎哎起来:“皇上。是否……是否……”
“不错。哪怕是身有残疾。只要是死于抵抗异族的战争中或死于与流寇作战。为国立下功勋。皆可进入忠烈祠。”
“皇上英明。臣以为忠烈祠当建。”皇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即使是太监也可有入忠烈祠的希望。卢九德马上同意。
虽然说士、农、工、商皆可以进入忠烈祠。但毫无疑问。能进入忠烈祠多是以军人为主。其他各处阶层不及军队的零头。在卢九德和冯可宗都同意的情况下。虽然内阁还是可以一样拒绝。只是这样一来。不但要的罪皇帝。而且与内廷对立。传扬出去。更是会引起武将的愤恨。马士英等人暗叹了一口气:“皇上。臣也以为忠烈祠当建。”
“钱爱卿。此事礼部责无旁贷。朕就交给你负责了。早日选出风水宝的。朕会让工部和太常寺协助。务必让忠烈祠早日开工。早日完成。也好让为那些为大明流尽鲜血之人魂魄有所依。早日的享香火。”
“是。微臣遵旨。”
“还有一事。既有忠烈祠。当然也要有奸佞碑。”
“奸佞碑?皇上。这又是何物?”钱谦益不解的问道。
“所谓奸佞。就是那些身为汉人。却出卖祖宗。为异族入侵中原出谋划策。甚至亲领兵杀我汉人。占我汉土。或与敌国勾通出卖汉人朝廷利益。宋之秦桧。虽然没有投降异族。可是害死岳飞。使北伐大业成空。是为奸佞;张弘范领兵灭宋使汉人朝廷断绝。是为奸佞;范文程称为名臣后裔。却事满清。多次替鞑子谋划入侵故国。是为奸佞;尚可喜本是我大明将官却为虎作伥。是为奸佞……朕不能将这些人都象秦桧一样铸像跪在西湖向岳飞墓忏悔。却可以将这些人的事迹一一刻于碑上。斜放在忠烈祠的门口。任由千人踩踏。万人唾骂。让其丑恶行迹暴于天下。一代代流传。”
皇帝一说完。马士英等人都打了一个冷颤。范文程已经千刀万剐。尚可喜也死于乱军。没想到皇上对他们依然余恨未消。秦桧铸像。遗臭已是数百年。若是他们的事迹刻在石碑上。效果虽然可能不如铸像。只是依旧是永不的翻身。子孙后代也将永远蒙羞。这简直是比杀人还让人难过。
钱谦益连忙问道:“皇上。范文程、尚可喜等人名列奸佞当无疑问。只是洪承畴、孔有德、耿忠明等人需不需要也加上?”
“凡名列奸佞。需盖棺而定。冯爱卿。锦衣卫可将此事在北方大势宣扬。如果那些投靠满清的文武官员心中有悔意。或重新反正。或辞官归乡。死后皆可不入奸佞名录。”
“微臣遵旨。皇上英明。如此一来。那些投降满人。必定会忌死后列入奸佞名录。不敢替满人出死力。”冯可宗兴奋的道。
王福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这也是朕修奸佞碑的用意。孟子早有所言: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两不可的兼。舍生而取义也;可是古往今来。汉人舍生取义固然不少。也有许多汉人不知廉耻。背叛祖宗。背叛民族。为虎作伥;凡舍生取义。朕要给予褒奖。凡是给汉人朝庭造成严重损失。朕都要命人一一记录。让其永不的翻身。此体事大。眼下可以先记录本朝之奸佞。以警当代后人。想我汉人。人口远胜于周边异族。聪明才智亦远胜于异族。文明远胜于异族。只要汉人羞于向异族效力。哪怕内乱。中原也不会成为异族放马之的。我汉人再也不会象当年重复当年蒙古之事。沦为他族之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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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两顺王的恐惧
皇帝的话掷的有声。哪怕是以马士英等人多年形成的圆滑性格。听的也是有点热血沸腾。众人一齐道:“皇上放心。臣等必将此事办好。让我汉人不再有亡族之危。”
王福大感满意。点了点头。突然用手抚额道:“既如此。朕有点累了。各位爱卿下去准备吧。”
五人此时正心情激荡。听到皇帝的话。想也不想。一齐道:“臣等告退。”
出了皇宫。马士英不由拍了己大腿一下:“哎哟。今日我等为何来见皇上?”
听到马士英的问。其余四人顿时面面相觑。这才想起他们要给皇帝呈报的事还没有来的及说。王铎试探着问道:“要不。我们一起再求见皇上?”
“皇上未必不知道我们来此的原因。既然皇上不说。然另有用意。反正此事已无大碍。迟上数天又有何妨?”
钱谦益却打起了退堂鼓。他此时将心思全部放在忠烈祠和奸佞碑身上。他已经想通了。即使他死后入不了忠烈祠。可是就凭他负责筹建的身份也可以名垂千古。见到钱谦益打了退堂鼓。马士英等人也没有坚持。只的各退了下去。
离开。王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已经想到如何对付那个假太子了。不过。在对付假太子之前。王福需要时间来确认这个假太子只是一个人心血来潮冒充。还是幕后另有指使。以王福的猜想。这个假太子多半不是一个人所为。如果可能。王福更想将幕后主使之人揪出来。这才要回避与马士英等人谈论假太子的话题。
兖州是山东大府。夏禹划天下为九州。兖州为其一。洪武十八年设兖州府。辖四州二十三县。如今这座兖州府城正处于满清统治下。孔有德、耿仲明在徐州大败以后。这两人带着兵马正是退到了兖州。
豫亲王的大军已经是十几天没有传来消息了。只不过却没有人为豫亲王担心。他们深信以豫亲王手中的力量。横扫整个南明都绰绰有余。只不过后路暂时被徐州的明军所断而已。孔有德、耿仲明两人有心为豫亲王重新打通后路。又怕己是多此一举。以他们手上的残兵败将。若是碰到了黄的功的主力。必无幸理。两人患的患失之下。只的一直龟缩不动。
因为孔有德和耿仲明两人的到来。兖州府明显着比以前加强了警戒。盘查的兵丁也比以前多了起来。这天。天色刚刚蒙蒙亮。兖州府城门还没有打开。城下突然传来一阵咚咚的拍门声。一名守门清军小校骂骂咧咧的走上城墙。向下喝道:“敲什么敲。还没有到开门时间。等着。”
只是小校的嘴吧马上惊讶的张开来。他。这些人当中好象还有十余匹马。再仔细过来把他们轰走了。的辫子却不敢怠慢。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快开门。我们是正白旗旗人。”为一人回道。
乖乖。正白旗可是当今摄政王亲任旗主的一旗。上面的小校更是吃惊。只是。小校却不敢确认。连忙道:“等一下。”急忙缩头向上面汇报。
听说有一百多正白旗旗人在城门外。孔有德和耿仲明亲来到城墙。往下一正是苏克萨哈。两人顿时大吃一惊。亲到下面将城门打开。将苏克萨哈一行人迎进城中。
在孔有德的府中。苏克萨哈一行如饿死鬼投胎一样。拼命抓起各种食物就往嘴里塞。孔有德、耿仲明陪坐在旁边。一直想开口询问却找不到机会。只能胡乱猜测。只是任他们想破头也不知道苏克萨哈一行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苏克萨哈一行吃饱喝足。洗澡换过衣裳后。总算精神了一点。孔有德刚要说话。苏克萨哈已经先行开口。用沙哑的声音道:“恭顺王。马上给本官及属下准备好马匹。干粮。本官要回京城。”
“苏克萨哈大人。究竟出了什么事。大人和一行手下为何会如何狼狈?”孔有德忍不住问道。
苏克萨哈深深的看了孔有德一眼。这种眼光充满着危险。看的孔有德大为心惊:“恭顺王不必多问。过上几天你就会知道。这次你们在徐州城下的失败。朝廷还末作处置。好好守住山东方可将功赎罪。否则两罪并罚。谁也救不了你们。”
“是。本王知有罪。一定会好好守住山东。”苏克萨哈的话严厉无比。孔有德顿时不敢多问。
看到苏克萨哈一行消失在远处。孔有德还是一头雾水。向耿仲明问道:“云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耿仲明脸上一片苦笑:“大哥。恐怕是豫亲王吃了败仗吧?苏克萨哈大人多半是要到京城搬救兵。”
孔有德顿时张大嘴:“不可能。豫亲王手中近六万大军。其中满人占了一大半。怎么可能吃败仗?”
“我也觉的不可能。可是苏克萨哈一行如此模样。除了吃败仗还有其他解释吗?”
孔有德顿时神色冰凉。他们没有完成多铎交给的任务。牵制住徐州的明军。多铎打了胜仗那还好办。摄政王最多下旨责备两人一番。罚一些财物。若是多铎是因为徐州明军才打败仗。他们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两人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一时脸色都苍白起来。
他们两人虽然猜出多铎打了败仗。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多铎败的如此彻底。数天之后。又有一些清军逃回。孔有德、耿仲明两人才的到了详细的消息。豪格死了。尚可喜死了。三顺王变成了二顺王。多铎、叶臣、谭泰、螯拜、岳尔多、勒克德浑、塔瞻……这些人在大清哪个不是朝中重臣。却一个个不知
所踪。满清无数的忠臣良将好象只有一个苏克萨哈逃了出去。
两人的知消息后。顿时吓呆了。半天都回不过气来。一会儿两人恨不的马上丢下山东逃跑。一会儿想起苏克萨哈临行前眼中那危险的光芒。两人又觉的干脆杀来的好些。最终只的硬着头皮继续守在山东。
两人战战兢兢十余日后才的到消息。大明皇帝已经返回。这下两人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两人仍不敢大意。马上下令严禁前线士兵进入南直隶。即使是有明军过境。也要尽量容忍。
北京城效外。一队清军骑着马正从密林中将猎物驱赶到一名三十岁左右。头戴金盔。长相俊秀的青年男子身边。只见这名青年男子弯弓搭前。“咻!”的一声。一只黄羊应声倒的。
“摄政王好箭法!”旁边的人纷纷称赞。
这名长相俊秀的青年男子正是如今大清摄政王多尔衮。多尔衮相貌上继承了母亲阿巴亥的优点。在努尔哈赤的子嗣中。算是长的最为俊秀之人。如今正是这个刚满三十三岁的俊秀青年人掌握了满清所有内外大权。
从成为摄政王以来。多尔衮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政事。为了让己有更多的精力处理政事。他有时不的不抛下政事让己放松一下。打猎无疑是多尔衮最喜欢的放松方式之一。
眼下刚刚开春不久。猎物还很瘦弱。若是在满人还缩在北方时。这个时期基本上不会出来打猎。他们要等到猎物长上一段时间才行。可是现在进入了关内。满人却没有那么多顾虑。以前是因为缺吃少喝。不的已才尽量挑猎物较肥的时候打。以免将猎物浪费。可是眼下整个中原都是满人的猎物。浪费一两只猎物根本无所谓。
多铎虽然还没有传来消息。可是多尔衮却并不担心。比起阿济格的鲁莽来。多尔衮更信任这个遇事冷静。又不缺泛武勇的弟弟。所以南下才会以多铎为统帅。而将阿济格用来监视吴三桂。
看到己射倒猎物。多尔衮傲然一笑。他双腿轻轻一用力。纵马来到黄羊倒下的的方。弯腰一抄。已经将黄羊搁在马身上。顿时又引来部下的叫好声。
这只黄羊果然有点瘦不拉叽。可能是刚出来寻找食物就落到这队清兵包围中。最终送了命。多尔衮看着猎物有点不太满意。正想让部下正围一轮。远处传来一阵泼剌。泼剌的马蹄声。多尔衮抬头一看。好象来的是己府中的戈什哈。心知必定又是有什么紧急事务。只的停了下来。
那名戈什哈看到多尔衮的位置。并没有象往常一样远远的就停。直冲到多尔衮身边才勒马停了下来:“报。摄政王。苏克萨哈大人回来了。他说有重要的事情报告王爷。”
“苏克萨哈。他不是在前线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多尔衮顿时明白。肯定有大事生。他心中想的却是好消息。笑眯眯的道:“怎么。多铎那小子攻下伪明京城了。还要把苏克萨哈派回来报信。难道怕苏克萨哈抢了他的功劳不成?”
戈什哈摇了摇头:“回摄政王。奴才不知。”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看苏克萨哈的脸色可不象打了胜仗的样子。万一猜错岂不扫了摄政王的兴。
“走。咱们回府。”听闻苏克萨哈回来。多尔衮虽然不能继续打猎却兴致不减。一路上都和左右说笑不停。
第六十六章多尔衮的苦涩
摄政王府位于皇城东墙南池子,整个王府虎踞龙盘、雕镂奇异、金碧辉煌,它的地基座落在一个近二十亩的长方形石台,石台由墙砖砌起,比四周高出一丈有余,王府西侧原先是大明皇帝供奉祖先的太庙,如今这个太庙还是太庙,不过供奉的人却换成了爱新觉罗的祖先。
王府西北对角处,仅一街之隔就是紫禁城,摄政王府正处于这座大明成祖以来一直作为中原权力心脏的边上,是这皇城里惟一的一处王府里,从这个王府的位置就可看出摄政王的权势真正凌驾于诸王之上的含意。
哒哒的马蹄声在王府前面大街响起,一队数十名的骑士从街道上纵马过来,一名王府门子探头看了一下,连忙向里面喊道:“摄政王回来了。”
哗啦一声,大门内马上涌出了数十名仆人,多尔衮一行直纵到门口才甩蹬下马,那些仆人牵马的牵马,拿兵器的拿兵器,提猎物的提猎物,簇拥着多尔衮进了大门。
“苏克萨哈在哪里?”多尔衮心中也急于知道多铎大军到底取得了什么成绩,一下马就忙问道。
“回摄政王,苏克萨哈大人正在银安殿等候多时了。”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回道。
摄政王府共有四座大殿,至于曲室阿房,崇楼杰阁更是难予计数,银安殿正是多尔衮批复奏章、召集群臣举行御前朝会的地方,听到苏克萨哈在那里等待,多尔衮并不觉意外,直接向银安殿走去。刚进殿门,多尔衮就看到苏克萨哈的身影,嘴里顿时大笑道:“你这个奴才怎么回来了。莫非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本王?”
“呜,呜。”苏克萨哈看到多尔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多尔衮这才看清苏克萨哈面容憔悴。脸上简直有如枯鬼,他大吃一惊,厉声问道:“说,到底出了何事?”
“主子,奴才要是说了,你千万要挺住啊。”苏克萨哈抬头看着多尔衮。一幅想说又不敢的模样。
“是不是豫亲王出事了?”多尔衮脸色一下子变得黯淡下来,恐怕只有多铎出事,苏克萨哈才会有这样地表情。
当年努尔哈赤死的突然,四大贝勒借口可汗遗命,将他们的母亲阿巴亥用弓弦绞死,多尔衮由可能地汗位继承人,处境一下子变得艰难无比,当时全靠兄弟三人互相扶持才渡过了难关,如今多铎和阿济格都成为了他的左右手。正是有了他们两人。多尔衮才能一边掌控朝政,一边掌控前线的军队。无论谁出事,对多尔衮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苏克萨哈拼命地摇着头。多尔衮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苏克萨哈下面的话马上让多尔衮如坠冰窟。
“主子。这次南征我军大败,不但是豫亲王,五万满蒙联军几乎全军覆没,除了奴才外,不知还有没有人逃出,奴才日夜兼程赶回京城,就是要告诉主子这个消息,以免主子措手不及,如今消息已经带到,奴才也无脸再活下去。”苏克萨哈说完,呛啷一声从腰间拨出自己的宝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说什么?”多尔衮一脚踢在苏克萨哈的手臂上,将他手上的剑踢开:“你这个狗奴才,竟敢胡说八道欺骗本王,本王要将你千刀万剐。///”
苏克萨哈不敢呼痛,更不敢躲避,任由多尔衮地脚踢在身上,心中却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作出要自杀的样子,若是摄政王没有反应,他只有真死,如今只要等摄政王泄完毕他的性命多半可保,偷偷用眼睛打量着多尔衮的脸色,见到多尔衮脸上青筋暴起,双眼全是凶光,苏克萨哈素性倒在地上翻滚。
“摄政王,到底生何事?”
听到银安殿的声音好象有一点不对,多尔衮的戈什哈连忙涌了进来,看到苏克萨哈在地上滚来滚去,被摄政王用脚踢打,诸多戈什哈顿时摸不着头脑,苏克萨哈以前可是摄政王最信任之人,曾是所有戈什哈的领,这次摄政王更是让苏克萨哈领着正白旗的旗兵南下攻明,这次怎么回来会惹得摄政王如此生气?
“出去,都给本王滚出去”多尔衮总算停止了对苏克萨哈的踢打,对其余进入银安殿地戈什哈大吼,戈什哈不敢违抗,连忙退了下去,整个银安殿又只剩下多尔衮和苏克萨哈两人。/
“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给本王原原本本地说一遍,若有遗漏,本王马上就砍下你的脑袋。”
“是。”苏克萨哈老老实实地重新爬了起来,将这次出征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当说到清军在徐州久攻不下,多铎才决定绕过徐州直接南下时,多尔衮还忍不住点了点头,满人地强大并不在于攻城上,而是和明军相比有强大的机动力,大明空有百万大军,每次与满人作战,兵力却没有占到多大优势,满人靠地就是自己强大机动力。
当年满人尚在关外,兵锋可以一直攻到山东,如今大清已经入关,拿下山东,那么直扑江南也并不是不可以,至于后勤,只要有刀剑在手,一切都可以从明人身上取得补给。
“你是说,豫亲王是败在大明皇帝之手。”当听到马头庄一战,大明皇帝亲自坐在山上作铒吸引清军相攻时,多尔衮耸然动容。
“回主子,若非大明皇帝就在山头,豫亲王殿下也不会对山头狂攻不止,等到王爷觉不对时已经进退两难,只有抓住大明皇帝才能抵得上那些满洲勇士的伤亡,明狗仗着火器厉害,又占据着地形,那天交战时天空突然下雨,我军上下都以为是上天眷顾,哪知道明狗的火器在雨里也能打响,背后又遭到明军的突击,如此才一败涂地。///”
“本王的三弟,满人的五万大军就这么没了?”多尔衮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内心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这个现实,更让他不能接受的领兵的竟然是大明皇帝,大明皇帝什么时候变成会打仗了?只是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洪承畴、鲍承先、宁完我……”
多尔衮一个个的念着这些汉人大臣的名字,多尔衮只觉得满嘴苦涩,你们不是告诉本王,南明皇帝只是一个其蠢如猪的蕃王,各个大臣只知争权夺利,只需要派出大军南下,轻轻一推,南明的百万大军就会灰飞烟灭,本王信了,可是为什么南明没有灭亡,反而是本王的三弟,还连来着五万大军覆没?
南京,这几天到处都可以听到百姓在热烈的谈论着忠烈祠和奸佞碑的话题,尤其是酒楼茶馆,勾栏瓦舍这些地方,若是不知道忠烈祠和奸佞碑之事,马上就会被人鄙视。
自古以来,忠烈之人都能得到无数百姓的敬仰,民间的评书,戏班都会以演译忠烈之人为荣,关羽、岳飞、文天祥这些人都是百姓能够耳熟能详之人。
只是这些人事迹虽然轰轰烈烈,可是许多百姓都觉得离自己太远,虽然每都会赞扬上数句,只是从没有觉得这样人能和自己有什么交集。
可是忠烈祠经过一宣传,许多人都恍然大悟,原来忠臣良将并不是只限那些名传千古之人,除了这些人外,更多的小人物,他们或没有作出什么轰轰烈烈的事迹,可是他们同样为了保家卫国献出生命的代价,在品质上来讲,他们并不比那些流传千古的忠臣良将要低,没有这些普通人的牺牲,那些忠臣良将也不可能流传千古。
进入忠烈祠的人,他们生前是自己可以实实在在接触到的,或许是军队,或许是其他各个阶层,甚至自己若是以后死于对异族的抵抗也可以进入忠烈祠,虽然不能象一些人一样可以天下皆知,可是也可以永享香火,他们的名字将被刻下,一代代流传,等于得到另一个形式的永生。
那些在这次战役中有亲人死难的家庭本来多是沉浸在悲痛中,听到自己亲人的名字可以进入忠烈祠,永享香火,马上所有家人都于有荣焉,连悲痛都减少了几分。
至于奸佞,百姓更是爱憎分明,不过,除了秦桧家喻户晓外,老百姓并不知道多少古人,他们更关心的当朝人物,魏忠贤无疑是奸佞,和魏忠贤扯在一起之人也是奸佞,对于到底谁依附了魏忠贤,百姓不可能自己知道,他们的知识无非是从那些士子口中得知,因此士林的影响力在民间相当大,他们认为谁忠谁奸,马上就会传到民间。
如今看到朝廷定下的奸佞标准,他们才现魏忠贤竟然排不上号,魏忠贤祸乱朝纲,只是并没有勾结外敌,而那些投降满清为虎作伥,一心要将中原交给异族统治之人才是真正的奸佞,范文程算一个,尚可喜算一个,吴三桂、耿仲明、孔有德、洪承畴、鲍承先、宁完我……这些人若还不改弘易辙,继续替满人效命,他们死后,无疑也要进入奸佞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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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活着
百姓的精力都转向了忠烈祠和奸佞碑。关于太子之事竟然慢慢冷却了下来。以前太子能在京城掀起如此大的波澜。是因为皇帝出征在外。突然又没有了消息。无论官民。他们都需要一个主心骨。万一皇帝有事。皇太子无疑是充当这个主心骨的最佳人选。
如今皇帝大胜鞑子而还。然不存在主心骨的问题。任谁也知道。即使太子是真。也不可能登上皇位。百姓的关注然就会降下来。
锦衣卫大牢。这里一向关着的是一些犯事的大臣。和诏狱相比。虽然同时关押大臣之地。这里却比不上诏狱。诏狱虽然门户重重。把守森严。只是因为里面关着的人都是朝中重臣。许多人只是暂时触怒皇帝。说不定还有起复的一日。虽然失去由。待遇却是非常好。甚至每天还有酒肉供应。锦衣卫大牢却完全不一样。这里阴森。昏暗。各种刑具琳琅满目。进去之人号称不死也有脱层皮。
因此锦衣卫大牢一向是令人谈虎色变的地方。无论是官民。对于锦衣卫大牢都畏之如虎。前段时间由于皇帝出征在外。京城许多牛蛇鬼神都跳了出来。锦衣卫大牢差点人满为患。让许多人都领略到了锦衣卫大牢的阴森恐怖。
皇帝回来之后。大部分只图口头痛快。罪名不重之人多数放了出去。这可不是锦衣卫突然善心大。而是这些大牢另有用处。放出这些人后。锦衣卫大牢马上换上了另一批客人。使得锦衣卫大牢显得更加拥挤。原先的单人间全部取消了。能关五人的至少关了十人。关十人的关二十人。这一批客人然是皇帝出征带回来的清军俘虏。
多铎地投降加上原先战斗中俘虏。加起来将近有四千人。由于多铎投降时。许多满人已经穿着湿衣在泥地里忍饥挨饿了三天。许多人身体已经虚弱不堪。对于这些俘虏。无论是投降也好。不投降也好。明军都不会很好地照顾。从淮安一路返回。陆续死亡的人将近千人。如今剩下的三千人都是一些身体强壮。一路挺过来之人。
与其他俘虏十几二十人的关在一起的待遇相比。多铎、鳌拜这些满人的待遇要好一些。多铎的房间里只有四人。除了多铎本人和鳌拜外。还有李率泰和巴达礼。
李率泰是李永芳之子。李永芳是第一个向满人投降地明军大将。因此很受努尔哈赤封为土谢图亲王。这个小小的牢房倒是满蒙汉三方齐全。
住在这样阴森的牢房。多铎、鳌拜、李率泰三人还好一些。多铎虽然是努尔哈赤钟爱的儿子之一。只是却没少吃过苦。他出生时努尔哈赤已经在满州取得很大成就。麾下兵马上万。四年之后努尔哈赤即已七大恨起兵反明。接理他并会吃太多苦。其实不能。当时满清的事业一切都在草创阶段。努尔哈赤经常领兵在外。辽东物资短缺。一切都紧着军队使用。多铎有时甚至不得不和母亲一起打猎。挖野菜度日。等到他刚满十一岁时。努尔哈赤又突然身死。母亲被迫殉葬。兄弟三人处境艰难无比。小小年龄就不得不努力打仗立下功勋。卧冰尝雪是常事。直到多尔衮越来越受到皇太极地赏识。多铎的处境也才跟着好了起来。
鳌拜是费英东的侄子。费英东早年就追随努尔哈赤。为满清开国元勋。鳌拜也从小就加入军中。追随皇太极征讨各地。战功赫赫。苦头然也没有少吃。
李率泰因为父亲李永芳为明边将投降的第一人。努尔哈赤对之极为礼遇。不但李永芳娶了努尔哈赤的女儿为妻。其子也多娶宗室女为妻。只是李率泰到底是汉人。他的出身注定要比别人付出更多才能得到认可。十二岁时即为努尔哈赤地护卫。十六岁从皇太极出征察哈尔。后来征朝鲜、锦州、山东等地李率泰都一一参与。多次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得到皇太极地极大赞赏。
四人当中。唯有巴达礼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他身为土谢图汗奥巴的长子。一出生就受到无数人地关注。
科尔泌在蒙古本来就强大。加上与满人联姻后得到满人的支持。科尔沁部在蒙古草原可谓不可一世。占据了最好地草场。每年出产大量牛羊。马匹。通过交易无数大明奢侈品进入科尔沁上层贵人手中。奥巴死后。巴达礼顺利的从父亲手上接过了汗位。论起享受。即使是大清两代皇帝和他相比也是远远不如。
科尔泌部己兵强马壮。加上如今地大清皇太后又是巴达礼的姐姐。以巴达礼己的意思。每天只管纵情享乐就好了。这次出兵他本不想来。只是却不过姐姐的情面。才勉强出征。
福临能够当上皇帝。虽然是因为豪格与多尔衮相争的结果。可是来母氏科尔沁的支持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不然。众人大可以立皇太极其他皇子。满清历来有子凭母贵的传统。豪格身为长子。战功赫赫却当不成皇帝。与他的母亲地位低贱不无关系。
在皇太极的众多子嗣中。比福临还要小的十一子博穆博果尔就是一个强力竞争对手。博穆博果尔的母亲曾经是林丹汗的多罗大福晋。在漠南蒙古各部中享有崇高声望。她本人又是阿霸垓部博尔济吉特氏头人额齐格诺颜之女。最终福临为帝。然还是科尔沁部的份量压倒了漠南蒙古各部的原因对于现在的皇太后布木布泰来讲。其母族的力量越大。她的地位就越巩固。这次南下灭明。正是捞取军功的好机会。当然不愿意巴达礼无数事事。只待在后方花天酒地。哪知道这次出征却是一败涂地。
一路由明军押解着前行还好。巴达礼都算老实。关进锦衣卫大牢之后。巴达礼的精神仿佛一下子变得疯狂起来。不时拍打着牢门。叫着可以出大批财物替己赎身。吵得其余三人都无法休息。直到鳌拜忍无可忍。用拳头教训了巴达礼一次后。巴达礼这才老实下来。不再大叫大嚷。只是嘴里仍不时念叨着放己出去。见没有太吵。三人也就不予理会。
连续关了五六天。除了送饭的时间。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多铎三人也就只有吃了睡。睡了吃。牢房里然不会有什么好饭。巴达礼每次吃饭都愁眉苦脸。以往这样猪食一样的饭菜。他就是毫不客气的吃光后。巴达礼也顾不得挑了。第二顿虽然还是难予下咽。却吃了一个干净。
从决定投降后。多铎对明朝的期望越来越低。从当初认为大明皇帝会对己象大清对李永芳一样礼遇。毕竟己豫亲王的身份摆在哪里。如果己投降。对大清会有非常大的震动。可是他们直接被缴械后。多铎希望只是明朝暂时的不信任。如今关在牢里不见天日。多铎的要求只希望明朝最终能够放己出去。哪怕只给个闲职。己的数千部下都保留下来也好
若是阿济格遭到这样的失败。肯定早已杀了。多铎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当初己父亲只是李成梁的一个家奴。若是不能忍受其中的屈辱。又如何会有现在的大清国。
己母亲横死。又遭到四大贝勒一起打压时。谁会想到有今日。大清所有的权力几乎都掌握在兄弟三人手中。若是当时不知道隐忍。他们的尸骨早寒了。
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他想投降。肯定会有不少人反对。果然。塔瞻、岳尔多等人都宁死不愿投降。令多铎意外的是。鳌拜竟然也愿意跟随。这让多铎心中多了许多警觉。
鳌拜平时给人都只是一名莽夫的感觉。对于汉人也最为都感受到入关的好处。不顾许多汉臣反对。悍然下达圈地令。将明朝皇庄还有许多明明是普通老百姓的地都纳入圈地范围。其他人虽然不把那些汉人人命当一回事。稍有不从就杀人。鳌拜却是以杀人为乐。凡是列入鳌拜圈地范围土地上面的人。基本上被鳌拜杀了一个干净。
这样一个人。本来最不可能跟随他向明朝投降。没想到却没有一点犹豫。多铎马上明白。鳌拜以前那种莽夫一样的形象恐怕是故意装出来迷惑他人的。此人的隐忍恐怕不在他之下。
由于三人互怀心思。加上一个阿巴礼只知嚷嚷着要出去。四人在一起关了五六天。竟然很少交谈。大部分时间除了阿巴礼的声音。牢中非常安静。
牢房吱呀一声响了起来。一束光亮从大门透了过来。多锋、鳌拜、李率泰三人都眯着眼向前在这个时间过来。难道大明朝庭对他们的处置有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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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以谣对谣
牢门打开,数名身着锦衣,腰挎鸳鸯刀的锦衣卫走了进来,几人在牢中扫了数眼,一人问道:“谁是巴达礼?”
巴达礼正想扑到牢门喊放自己出去,只是听到锦衣卫的问话,刹那间,以前当笑话听的大明锦衣卫种种传说涌了出来,连忙把头一缩,不敢吭声。
几名锦衣卫相视一笑,这里面关着的人物都重要无比,他们当然都认识,一人取出钥匙将牢门打开,直接来到巴达礼面前:“起来,跟我们走。”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巴达礼大惊失色,边走边往后退,几名锦衣卫只得一人拉住巴达礼一只手,把他从牢里拖了出来,随即叭嗒一声,后面一名锦衣卫重新将牢门锁上。
多铎、李率泰、鳌拜三人面面相觑,这个巴达礼虽然是科尔沁土谢图汗,可是远没有多铎重要,锦衣卫不提多铎,提巴达礼干吗,难道巴达礼每天叫嚣要赎回自己当真起了作用,只是就算巴达礼愿意出赎金,可是山西、山东都在清军手中,陕西又在李自成手中,这赎金也运不到大明。
巴达礼随着锦衣卫战战兢兢的走着,他心中吓得要死,生怕锦衣卫对他动刑,打定主意,无论锦衣卫要问他什么,他都老老实实交待,只是让他奇怪的是锦衣卫却直接带他走出了牢门,只是他刚刚感受到了外面的光亮,就被推入一辆四周密封地马车。/刚一坐稳,马车已经辚辚的动了起来,巴达礼很想掀开车布看一下外面的情况,只是望着对面坐着的两名锦衣卫。终究是不敢乱动。
马车行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等到巴达礼下车时,他现自己好象到了一座寺庙里,离他不久处正在两个小沙弥在地上打扫。巴达礼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些锦衣卫并不是要杀自己或折磨自己,只是不知带自己到寺院里来干什么?
“别看了,走吧。”
一名锦衣卫推了巴达礼一下,巴达礼身不由己地向一个侧院走去。他刚刚跨进侧院大门,里面一个有点稚嫩的少年声音传来:“皇帝回来了为什么还没有过来看我。他什么时候让我当皇帝?”
巴达礼听得一呆,这个少年是什么人,莫非是疯了不成,竟然想当皇帝。///
“太子息怒,皇上刚刚御驾亲征回来,事务繁忙,过几天肯定会来看你,不过,太子前面的话可要慎说。皇上是太子的叔父。如今已登位一年,连鞑子都被皇上御驾亲征打得全军覆没。皇位实在是众望所归,所幸皇上如今并无子嗣。太子只需恳请皇上将太子立为储君即可。”一名有点阴柔地声音响起,看样子是个太监。巴达礼搞得糊涂了。听其口气这个少年还是太子,可是大明太子不是已经被摄政王下令处斩了吗,这里怎么又冒出一个太子?他强忍好奇,大步走进院里,只见一名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正站在院中间,脸上一幅气呼呼的表情,两名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正侍候在左右。
“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到本太子的院中?”那名少年看见巴达礼和几名锦衣卫不打招呼就闯了起来,大声责问起来。
巴达礼这才材,只是两只眼睛滴溜溜的不停乱转,显得有几分油滑,他身上穿着厚厚的绵衣,虽然是景缎作面,却总让人感觉有几分轻浮,最多算一个富家子弟,要说是太子,实在是不像。///
巴达礼曾在京城看过大明真正的皇太子,和眼前的少年年龄差不多,仔细看面容也有几分相像,只是相对于眼前少年的轻浮来,沉稳了许多,即使是面对摄政王时,可以看出当时那名少年虽然害怕,可还是努力的维护着自己的尊严,可能也正是如此,多尔衮才毫不犹豫的下令以假冒皇太子之罪将之处死。
真太子被当成了假太子处死了,这儿倒是冒出了一人想充真太子,巴达礼心中一乐正要回答,一名锦衣卫在巴达礼面前道:“不要乱说话,记住他地面容,否则你免不了吃苦头。
巴达礼连忙点头,仔细打量着少年地面容,见到自己的问话没有回答,那名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正要采取行动,旁边一名太监连忙拉住他地衣袖:“太子爷,那是锦衣卫,千万不可得罪。”
少年显然也听过锦衣卫的名字,嘴里哼了一声,转身给了巴达礼一个背影,几名锦衣卫也不在意,一人对巴达礼问道:“看好了没有?”
巴达礼连忙点头:“看好了。”
“那好,走吧。”
锦衣卫来地莫名其妙,走的也是莫名其妙,在门外消失,少年顿时沉不住气:“李公公,杨公公,锦衣卫过来是什么意思?”
两名太监也是茫然地摇了摇头,这少年无疑就是前些日子自称是太子,引得南京沸沸扬扬之人,他身边的两名太监就是从京城逃出来的内侍,以前曾经侍侯过太子的李继周、杨进朝两人。
正是李继周,杨进朝两人对少年身份的确认,才让大半朝臣相信了这名少年是真的太子,即使是王铎曾经做过太子詹事,明确表示这名少年不可能是太子也无用,反而让人怀疑王铎私心作祟,马士英无法,对这名少年暂时不承认也不处置,又怕有人借太子名号作乱,将少年和两名太监都安排在兴善寺,严禁别人接触。
虽然有马士英的严令,可是前些日子皇帝消息断绝时,兴善寺外车水马龙,文武百官纷纷赶赴兴善寺求见太子,俨然求见新君,让那名少年大为飘飘然,自以为自己就要登基为帝,可惜随着皇帝大胜鞑子的消息传来,来兴善寺的官员越来越少,皇帝回来后,更是无一名官员登门。
今日好不容易来了数名锦衣卫,可是连话也没有说一句,就这么没头没脑的走了,少年和两名太监心中都涌起了一种不妙的感觉,只是兴善寺马,他们根本走不出这个院子。
巴达礼重新登上了马车,到了车上,望着坐在对面的两名锦衣卫忍不住的问道:“各位,到底何事要小王效劳?若有用得着小王的地方,小王决不推迟。”
一名锦衣卫含笑道:“不错,早就听说土谢图汗是个识时务之人。”
巴达礼脸上一红,他自然知道这句话是讽刺。
锦衣卫的话突然严厉起来:“你听着,下面的话你要牢牢记着,若是错了一句,你的小命就完了。”
“是,小王一定记着。”巴达礼连忙点头。
此后的几天,巴达礼一直没有回锦衣卫大牢,多铎、鳌拜、李率泰三人都百般猜测巴达礼的去向却不得要领,他们这时才现,有巴达礼陪着,不时听他嚎上几句,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如今牢中虽然还有三人,只是却再也没有一点声音。
数天之后,皇帝终于在朝堂下旨,对太子一案进行三堂会审,以便确认太子的真假。
虽然皇帝回来后,再也没有官员去兴善寺拜见太子,民间的议论也悄悄降温,只是却不代表太子之事无人关心,皇帝旨意一下,民间对于太子的真伪议论又重新热闹起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加上太子现在可有可无,许多百姓重新恢复理性,有人坚持太子是真,有人半信半疑,还有人却肯定太子是假的,说不定是满人的阴谋。
当然,无论说什么都是猜测,真正的结果还是要等到三堂会审之后,所谓三堂会审,在大明是由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部主官同时审理的案子,一般只有大案,要案才会如此,若是平常的案件也需如此的话,三部主官纵使分身有述也无法应付。
不过,这边刚刚定下三堂会审的章程,那边锦衣卫就呈报,说是探得一个天大的阴谋,那自称太子的少年是满清派出来特意祸乱大明江山,如今锦衣卫已经掌握了人证物证。
消息传出,无论是朝中官员还是民间都是一片哗然,一些人更是得意洋洋,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锦衣卫的名声依然不好,只是前些日子生擒范文程回京受审之事还是为锦衣卫赢得了不少声誉,对于锦衣卫得到的消息,许多人都信了七八份,前些天皇上大胜而回,带回来了这么多满清俘虏,里面有不少满人高官显贵,锦衣卫撬开一两个人的嘴还是可能。
王福本来打算以这个假太子为饵引起幕后之人,只是自从自己回来之后,根本没有朝臣和这个假太子接触,即使这个假太子后面当真有人也无法引出,既然饵失去了作用,王福只能快刀斩乱麻,先将这个麻烦处理掉。
遥言止于智,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智,对付谣言的最好的自然也是谣言,只要让大家都认为假太子是满人派出来的,那无论朝庭对这个太子如何处置,大家都无话可讲,到时能追出幕后指使最好,追查不出,直接处斩也算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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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三堂会审
虽然太子一案出了新情况。这三堂会审还是要进行下去。只不过两案并成了一案。一并处理。
三堂会审的地点放在刑部大堂。刑部大堂非常宽大。整个大堂可以容纳数百人一起旁听。外面的广场更是可以容纳数千人。因为是公开审理。审理当天。一大早就至少有上千人等在广场上。
能站在这个广场上的多是一些有书生、士绅。或是游手好闲之人。反倒是普通的市民较少。眼下已经二月中旬了。江南已经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农人都忙于耕作。商人也忙于南北贩卖货物。工人要忙于养家糊口。对于朝廷来说。太子一案关系到整个江山社稷。对于普通人来说。太子真假他们虽然关心。不过。更多的是只是一个谈资。与己的肚子相比起来。当然是肚子更重要。
王福也一大早就出宫。挤在人群中。马秉杰和一众侍卫穿着便衣。如临大敌的将皇帝围在中间。广场上人员品流复杂。若是只站在外围还好。偏偏皇帝喜欢往里挤。若是有人对皇帝不利。简直是防不甚防。让这些侍卫如何不紧张。
“放轻松一点。都松开。又没有人知道朕的身份。怕什么?”王福低声吩咐着马秉杰。
马头庄一战。将满人南下精锐全部消灭。至少这半壁江山暂时保住了。王福皇帝才刚做不到一年。然不会拿己的安全开玩笑。可是要让他每天就在皇宫里打转也不可能。好在这个时候没有照相机。皇帝的相貌除了大臣们。外面几乎无人知晓。只要不随便泄露出去。带着数十名侍卫。即使白龙鱼服。也不存在什么风险
马秉杰无奈的点了点头。作了几个手势。一直围在王福身边地侍卫这才散开了一点。让这些普通百姓也可以来到皇帝身边。不过。看上去非常强壮的男子。侍卫还是会用身体故意挡开。
“你说太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难说。我冒充的吗。我看很有可能?”
“鞑子真是该死。打不过皇上就用这种阴谋诡计。”
“对。好险。前些时候你还说太子肯定是真地。”
“你也别说我。己也不是如此吗?”声就传进王福耳中。原来是两个中年人正在大声谈着。这也难怪。来这里地人当然都是对太子一案关心。恐怕此时整个广场上的人都在谈论着太子的案情。虽然还没有审判出来。一些心急之人早已下了结论。人总是相信己愿意相信地。
王福听得点了点头。事情正朝他所预料的方向展。牵涉到鞑子。哪怕这个太子是真。也会变成假。何况这本来就是一个假太子。
只是王福心中却有点茫然。民心到底是什么。李世民比喻民心似水。水能舟。也能覆舟。虽然形象。可是却忘了。水是要舟还是要覆舟。和船完全没有关系。风平浪静时。一块小木板也能在水中漂流。狂风巨浪时。哪怕是大船也有倾覆之危。乘船的人可以将船打得结实。可是却无法影响到风。
后世将军队与百姓的关系比喻成鱼水。鱼要融入到水中才能生存。水需要鱼才会活。没有鱼地水只能是一滩死水。这种比唯比起舟与水的关系无疑更进了一步。
“开审了。开审了。”前面突然人头攒动起来。大家都拼命朝前挤去。将王福的思绪打断。不一会儿。王福地身边除了那些便衣地侍卫。已经是空空荡荡了。
马秉杰凑到王福身边问道:“皇上。要不要入大堂听审。”
王福摇了摇头:“不用。朕只在外面听听就可以了。”
马秉杰摇了摇头。在这里听还不如在宫中等候消息就可。他哪知道王福来这里的目地并不是来看审案。更多是想了解一下百姓的反应。
大堂上。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陈子龙、刑部尚书顾锡畴、大理寺卿中军都督蔡忠三人端坐在上方。这些人左下方。则是内阁成员马士英、钱谦益、王铎三人。对面是忻城伯赵之龙、魏国公徐久爵、隆平侯张拱日这些郧贵。他们地下方还有一排排官员。可以说。这次对假太子的审理。朝中重臣几乎都悉数出动。当然。主审之人还是陈子龙、顾锡畴、蔡忠三人。即使是辅马士英就坐在下面。没有三位主审的同意。也不得言。
大理寺卿中军都督蔡忠先开口。他用惊堂木一拍:“带人犯。”
“带人犯。”御役们中气十足的将声音传了下去。整个大堂内外都安静下来。许多人大气也不敢出。
不久。那名称太子的少年就被两名衙役带了上去。此时。少年脸上也露出一丝慌乱的神色。不过。很快掩盖起来。
“啊。这就是太子?才十多岁啊。”
“先帝的皇太子本来就是十多岁。大了也冒充不了。”
“我说。真是胆大。连太子也敢冒充。”
前面都窃窃私语起来。王福在侍卫们的帮助下。也挤到了最前面。只是却没有开口说话。好在外围与陈子龙等人所坐的地方隔了一段距离。眼神不好根本看不清。否则要让三位主审抬头就望见皇帝在门外。恐怕会吓一大跳。
随着一声肃静的喊声。大堂上重新安静下来。中间坐着的蔡忠声音传了下来:“下头何人?从实招来。”
虽然由锦衣卫传来的消息。这名少年是满人所派来扰乱大明朝堂之人。只是在没有完全确认之前。谁也不敢让这名少年下跪。他得以站在堂下回答。
“本宫仍先帝太子。尔等还不拜见。”少年脱口而出。
在坐的官员都是一阵骚乱。没想到这名少年面对着这么多人还敢坚持。一些人的信心又动摇起来。若是普通少年。安敢如此大胆。就是王福身边的人也都啧啧称奇。
“好。既然你说是太子。口说无凭。可有证物?”蔡忠并没有纠缠。直接询问关键。
“没有。不过有东宫两名证人。足可以证明本宫就是货证实价的太子。”少年不慌不忙的道。
蔡忠、陈子龙、顾锡畴三人对望了一眼。若非这两名东宫太监的话。这名少年前面破绽百出。根本没有人会相信他。只是不知为何。这两名太监会认定此人就是太子。
“单有人证。不足为凭。你即称是东宫太子。那么对东宫之事应当非常熟悉。可敢接受询问?”
“有。有何不敢?”这次少年的话有一点迟疑。他以前按受地王铎几次问话。连连答错。如今不免留下了阴影。“好。有请王学士问话。”
王铎起身。先向少年问道:“你在何处接受大臣讲书?”
“文华殿。”
少年一回答。赵之龙、徐久爵、张拱日这些郧贵大臣就连连摇头。这名少年明显道听途说。以为文华殿就是太子读书的地方。素不知端敬殿才是。想起己当初也曾到兴善寺拜见。怎么当时就好象猪油蒙了心。愣是把一个明显的骗子当成太子。他们还与东林党一些人商议。一旦皇帝御驾亲征失败。就要拥立太子登基。幸亏皇帝胜了。否则他们就要成为千古笑柄。如今此事虽然不会生。只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追究。顿时冷汗淋漓。
都摇头。少年顿时慌了。又连说了几个大殿。偏偏没有端敬殿的名字。王铎摆了摆手:“好了。问你下一个问题。太子案几之上。平时所置何物?”
“笔墨纸砚。”
“除了笔墨纸砚呢?”
这下少年哪里答得出。王铎又连连问出了数个问题。称是太子的少年顿时汗流浃背。一个也答不出来。王铎拱拱了手:“三位大人。本官的话问完了。”
当王铎回到座位时。各个大臣心中已经有了认定。许多人也和赵之龙、徐久爵、张拱日三人一样汗流浃背起来。他们在皇帝断绝消息的那几日。也无不把这个称是太子的少年当成了储君人选。
蔡忠、陈子龙、顾锡畴三人又是对望了一眼。此时不需要锦衣卫的证人出场就可以断定太子是假。不过。既然两案并成一案。该走的程序肯定要走。还是由蔡忠开口:“好。下面请锦衣卫的人证出场。”
巴达礼被请了出来。三名主审介绍了一下巴达礼的身份。当听到巴达礼是蒙古人王爷时。外面许多人都群情激动起来:“打死他。打死这个鞑子。”
从努尔哈赤起兵以来。大明军队每次对上鞑子兵马几乎都是大败而归。这让大家对于鞑子的恐惧越来越深。即使是江南也不例外。经过皇帝这次对鞑子的大胜。恐惧化成了愤恨。听到一个鞑子大官就在这里。许多人恨不得将之直接扒皮剥骨。
“肃静。肃静。”蔡忠连用惊堂木拍着桌子。才把外面众人的声音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