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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风吹动     兵祭传txt下载     兵祭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九话 屠城

    场景:山岭无家村

    肖氏安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邪公拱手相礼,眼中十分的坚定。

    邪公叹了口气,“肖城主好意老朽心领了,只是老朽已经是垂暮之躯,再无大展宏图之志,更何况和城历经千年,代代城主都是天下第一的人物,身边又聚集着贤士奇才,随便找出一个便可胜老朽千万里,对和城的政治、军事、商业、农业、城内的修缮、城外的布防都已经做到无可挑剔的程度,老朽去了也不会再有什么作为。”

    肖氏安顿时语塞,确实如邪公所说的那样,现今的和城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都近乎达到了完美的程度,即便是作为城主的肖氏安本人几乎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他去处理的事,虽然被称为天下第一豪杰,但一身的本领无处施展却也是他心中一直一来所苦闷的。此时邪公所说的,无疑触动了肖氏安,令他的内心一阵唏嘘。

    东德礼看到肖氏安表情有些微变,以为肖氏安可能被拒有些尴尬,毕竟和城王亲自邀请人还从来没有拒绝的,于是马上笑着说道:“邪公也不必如此早的下结论,我等在此地还会多留几日,不如邪公在这几日再多想想,到时待我们离开时再做决定。”

    场景:仓兴城外圣军大营

    圣军围攻仓兴第五日,葛藤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军中大营内已经有两日,除了前三日圣军对仓兴采取了猛烈的攻势外,后两日圣军再没有对仓兴进行任何进攻,圣军上下将领、军师都在议论纷纷。

    贾丁宇刚刚收到一份战报,他独自来到葛藤的营帐外,帐外的护卫围在距离营帐两米的位置。

    “元帅?”

    贾丁宇站在外面距离营帐还有些距离,便停下脚步向营帐中叫着,一连两日,除了每日送饭的人以外,营帐已经不需任何人靠近。

    片刻之后,营帐内传来葛藤的声音,“是贾公啊,有什么事吗?”

    “刚刚南边传来战报,我军派往龙骨边境的将士就在昨日击溃了一队从龙骨想要进入甲智的骑兵队伍,人数大约一万左右,我军歼敌七千,敌方主将带领残余人马逃到了西北的夏州城,从战亡敌兵的尸体衣着来看,是王朝的皇城军,想必是派往龙骨对付帝军的队伍,知道仓兴被围后仓皇赶回来的,鲁加克将军派人追击逃跑的皇城军,同时带人继续埋伏在甲智与龙骨交接地域。”

    帐篷内停了一会儿,葛藤慢慢的嗯了一声。

    贾丁宇想了一下,继续问道:“元帅,我军已经两日没有向仓兴发动过攻击了,此刻下面的将士都有些耐不住了。前往阻截帝军的人马撤回,帝军也很有可能趁势袭来,如果再不做出安排,只怕千载难逢的机会便就此失去啊!”

    “贾公,你也同意我现在就攻下仓兴吗?”

    贾丁宇微微一怔:“攻城讲究的是速攻,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如果时间拖得太久了,那不仅会让对方有更充足的准备时间,而且还会有敌方援军赶来的危险,时间再久对己方的士气也有影响。我军现今围攻仓兴,无法断定有哪里的部队已经在在赶来的路上了,而且我军在甲智立足还尚不稳定,一旦有援军抵达,再想攻下甲智就没那么容易了。”

    帐内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哎!这个道理我又怎会不知,可是……”

    “元帅,是有什么顾虑吗?”贾丁宇试探性的问道。

    帐内又传来一声叹息。

    “属下从元帅还是五代一个小县吏时便跟随在元帅左右,元帅如有什么为难的大可与属下一说,属下虽才能有限,但如果能为元帅分忧,万死不辞!”

    “唉……,你还是进入帐内说罢。”

    贾丁宇慢慢掀开帐幕走了进去,葛藤侧卧在一个三米大卧榻上,卧榻上边铺了一层虎皮毛毯。

    贾丁宇向葛藤行了一礼,“现如今佟老在狼川郡统领王朝军投降的十几万人马而无法前来,如元帅有什么不解之事,宇愿肝脑涂地为元帅解忧!”

    “贾公,在整个圣军当中最了解我的恐怕就是你了,我在上元帝528年成为五代五羊县县吏,530年五代大旱,饿殍遍野,苏琦把持朝政怨声载道,531年我凭借我岳父在五代的实力在卢店城起事,号称圣军,这一路以来你都在我身边,想必你也清楚,我葛藤虽不是什么大德大才,但我葛藤做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但今日攻打仓兴我却实在犹豫不决……”

    见葛藤又突然停住,脸上还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贾丁宇想了一下说道:“元帅难道是为了攻下仓兴后如何处置皇族之事才为难的?”

    葛藤表情似有一些惊讶的看着贾丁宇。

    贾丁宇:“恕属下无礼,元帅此时确实不应该在这种问题上影响了攻城的进度。”

    葛藤:“可是上元帝毕竟还是姓阿安达,就算我攻进了仓兴,罢免了荼王,但还是会有另一个阿安达站出来,其他州代还是不会将我们圣军放在眼里!”

    “那元帅就不要再让阿安达站出来,无需在意其他地方的势力,因为我们圣军迟早都会将他们清除掉!”贾丁宇的眼神尖锐,却有些令人恐惧的狠意。

    葛藤大叫一声,“这怎么行!寡人知道贾公的意思,但我圣军打着大义的名号怎能做出如此之事!”

    “元帅放心!上元帝王朝前护国将军苏琦在圣军攻入仓兴后,气急败坏进宫杀死荼王并将一众皇室屠杀殆尽,圣军主帅因守军顽强未能及时到达皇宫救驾!”

    贾丁宇看了葛藤一眼,有试探性的说道:“或者……将佟老从狼川郡召来,询问一下佟老的意思?”

    葛藤紧盯着贾丁宇的眼睛,表情有些复杂,最后叹口气,“不必了,狼川郡有佟老在,我才能放心那些降兵,况且一来回又不知道得多少天。贾公传我帅令吧:贾公为全军总指挥,速攻仓兴铲除苏琦,尽力救下荼王。”

    说完之后葛藤的表情也变得阴冷起来,贾丁宇跪地领命从大帐中退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圣军在贾丁宇的指挥下大举进攻仓兴,仓兴城外顿时喊杀声一片,战火连连。憋了两天的圣军此时再战个个如狼一般,攻势异常猛烈。

    皇城军虽然是有护国将军亲自率领负责皇城周围安定的正规军,但因为王朝历经五百年的太平,国中几乎并无战事,所以皇城军并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看似威力强大,但实际战斗力和地方部队组建的圣军和农民起义的犁军比根本强不到哪去。葛藤之所以敢等两日不攻仓兴,也是因为前三日的进攻已经让他看出来了仓兴几乎已经唾手可得,更何况他还有来自马地威力强大的十五万骑兵。

    圣军此次的进攻可以说是倾尽了全力,皇城军与护城军开始还可以抵挡一阵,但是当北门被攻破后,罗琼代领着骑兵队直接杀入了城中,紧接着东门、西门、南门接连沦陷。

    苏琦在城中带着几名屈指可数的残兵败将还在做困兽之斗,这时马地骑军少统领罗久策马来到苏琦身后,待苏琦转身要招架时,罗久便用他的双勾三刃叉直接将苏琦的头颅斩了下来。

    仓兴城破后贾丁宇立刻命人抓捕城中的皇室成员,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除了被圈进起来的老皇爵和子爵高廉的妻子王朝二公主外,其他的皇室包括荼王全部都失踪不见。

    贾丁宇还未等城中局势稳定,亲自带人进入仓兴,必须在仓兴最混乱的时候把一切都处置妥当了。

    他被人护卫着来到了皇宫中,此时皇宫只有还在仓惶逃脱的内监和侍女。贾丁宇立刻命人封锁整个皇宫,并将宫中内监和侍女抓来,询问荼王下落,再问了几个人之后终于知道,荼王和一些下人换上了百姓的粗布衣后便逃出皇宫向城西而去。

    贾丁宇听后眉头紧皱,迅速带人向西城而去,当离开皇宫后,贾丁宇心中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对封锁皇宫的将领说了一个字,“杀!”

    下一刻皇宫高墙之内惨叫声连连不断,殷殷鲜血从高门中倾流而出。

    贾丁宇带人来到西城,此时西城的大街小巷已经混乱不堪,皇城军的尸体凌乱的倒在地上,到处逃窜、东躲西藏的百姓比比皆是,贾丁宇命人将城中的百姓成批成批的抓来,但是很难从里面将穿的跟普通百姓似得皇室成员全部抓出来,如果找人一个个辨认,不但浪费时间而且很容易让哪个人有机会逃出城外。

    贾丁宇此刻苦恼的想着,片刻之后一丝狠决从他的眉间流露了出来。

    贾丁宇猛然站起身,如恶鬼一般盯着眼前那些瑟瑟发抖的人。

    “传我令!将西城和皇族各府宅所在的南城封锁,北城和东城彻查户籍,如户籍对不上的一并拉入西城和南城!”

    说完贾丁宇爬上了一个较高的台子上,对着下面无所适从的仓兴百姓喊道:“圣军进入仓兴并无刁难百姓之意,但现如今荼王和皇室血亲全都以百姓装束混在了你们当中,如果你们谁能把他们指认出来我绝不为难!或者那些皇室血亲如果自己走出来,以免连累百姓!”

    下面被抓来的数千人顿时紧张了起来,但还是一脸惊恐的看着贾丁宇,没有一个走出来的。

    “没有?既然如此,那妄可错杀也决不能放过一个!”贾丁宇手一挥。

    “杀!”

    围在四周的圣军立刻向那些百姓挥下了屠刀。

    场景:丽州中山寺

    第二日……

    一个小和尚快步的从外面向百合大殿跑来,跑到大殿的门口已经是气喘吁吁。

    “先……先生!”那个小和尚语气十分的惊慌。

    殿内那悠长的声音传了出来,“怎么?什么事这么紧张?”

    “先生,刚刚从阳平城代领大人那传来了消息,说是昨日圣军已经攻下了甲智的仓兴!”

    “哦?呵呵呵,一切都如我所料有何紧张的?”

    “还……还不仅如此呢……”小和尚脸色有些发白,“据说圣军攻下仓兴后立刻开始屠城,全城一大半的人都被杀了!尸体足足有二十多万呢!就连皇宗血亲听说都一个不剩!”小和尚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

    “屠城?”显然殿内那人也没有料到这些,但随后又大笑起来。

    “葛藤啊葛藤,我真的高估你了,本以为大局将定时你才会露出虎狼之心,没想到才攻下仓兴你就暴漏了残暴的一面!”

    殿内的人打发那个小和尚离开了,当小和尚离开后,从殿外的屋顶一个身影落了下来,跪在店门外,“主公!枉费主公还助那葛藤铲除了郭秃儿,没想到他这么经不起一用,主公,可否需要属下去收拾了葛藤!”

    “不必!那葛藤今非昔比,就算屠杀了再多的无辜百姓,以他现今的力量也是很难有谁能动的了他的,我还不想你们这么早就暴漏,更何况现在的局势不是更有趣吗!你们只要快马加鞭的将这件事通知到上元帝王朝的每一个角落就够了!”

    上元帝王朝532年11月22日,上元帝王朝象征国家辉煌的首都仓兴被圣军攻破,十万皇城军和护城军几乎屠杀殆尽,上元帝王朝皇宗血亲为避战祸混入城中百姓中,为了彻底铲除上元帝王朝的统治,除尽阿安达皇族的血脉,圣军军师贾丁宇下令屠杀仓兴西城、南城,以及另外两城中无法提供户籍的百姓,共计约二十二万人。屠杀一直持续至深夜,西城、南城顿时尸骸遍野,哀嚎不断。城中尸体处理了整整三天,当时整个仓兴遍地血红。城中幸存百姓人心惶惶胆战心惊,足不出户,夜里时而还能听到那回荡在城中的冤鬼哀嚎。当夜的仓兴竟天降初雪,雪飘落在满地的血迹上,竟也无法掩盖住那满地的鲜红。

    葛藤从始至终将自己关在城外的营帐中,偏将莫伯里多次阻拦无果,欲闯入葛藤营帐求令赦免无辜,却被以私闯主帅大营为由而关了起来,其余将士皆以事不关己的态度看待此事。

    很快,圣军屠城仓兴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上元帝王朝的各州、代,所有听到此事的人无不大惊失色。但是在震惊的同时对于各个拥有着地方兵权的人来说,心中另一颗萌芽也开始绽开。

第四十话 计划

    肖氏安在无家村待了三天后,再次邀请邪公同行,却依旧被邪公回绝了。邪公希望良卫跟着肖氏安,但没想到良卫也十分坚定的以照顾邪公为由拒绝了。肖氏安无奈,也只能作罢。

    肖氏安从半路捡来的那个姑娘在这三日里也恢复了些,虽然看上去依旧有些憔悴。

    那姑娘醒后,丫妮子找来了几件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又洗漱整理一番后,竟出落成一个淡雅脱俗的美女,浓眉大眼,圆圆的笑脸红扑扑的,举手投足间竟透漏着一丝妩媚。就连肖氏安也没有想到。

    从交谈中肖氏安得知女子名为应絮儿,是从四龙川逃难而来,本想与母亲投靠山岭的亲戚,但到了之后才知道亲戚早已搬了住处,正四处漂流之际遇到了山匪,于是才发生被肖氏安一行人所救之事。

    肖氏安本打算将应絮儿留在无家村,却不曾想应絮儿说要留在肖氏安身边报答他的葬母救命之恩,肖氏安一再推辞,但无奈应絮儿态度坚决,而且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看着十分的怜人,再加上何肖和仆役纷纷替她说请,肖氏安才勉强答应暂时带上应絮儿。

    就这样几人在第四日,离开了无家村向炎代的方向而去。

    场景:炎代靖平城

    离开无家村,肖氏安一行人径直向炎代州府靖平城而去,还好路途不远,只赶了三天的路程就到了靖平城。

    此时日曰以昌公之事大举进攻炎代,炎代代领萧平战调动炎代军队前往距离日曰最近的亚罗古斯城抵挡日曰大军。

    一路之上虽然开始多了一个应絮儿感觉有些不太自在,但好在应絮儿十分的机灵,而且也能看得出来十分的勤快,再加上她出落得样貌和甜甜的话语,很快竟与几人熟络起来。

    来到代领府邸,何肖叩门报名身份,门侍跑进去通传。

    赶了几天的路,让几人都有些疲劳,众人纷纷下车、下马抻腰舒展筋骨,应絮儿则更多是好奇的看着代领府邸的门面。

    而肖氏安则是更多注意着大街上来来往往、形色慌张的人们,看来就算靖平城距离日曰尚远,但战火的氛围还是会影响到这里的人们。

    不多时府门打开,门侍将几人请了进去。

    来到主客厅,一个年岁月约近五十,身材中等穿着灰色长衫和灰色书生帽的人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肖氏安几人。那人先上前抱拳拱手说道:“在下炎代参事育居良,和城王驾到有失远迎!”

    “参事!你们代领大人哪里去了?”何肖似乎对来接见他们的人只是一个参事感到不满。

    育居良依旧笑眯眯的,“还望和城王不要建议,今日日曰进军攻打我炎代地域,萧代领正在处理此事,根本无暇抽身,所以才特地命令小吏前来接待和城王!”

    肖氏安也没有说什么,跟着育居良一同来到了大厅里。

    “育参事看来平日也很受萧代领器重啊!”

    “哪里,炎代守相一职空缺,代内事务只有代领大人主持,我也是从中协助而已。”

    东德礼:“看来我们来的并不是时候,只是不知道此时前线日曰与炎代之间的战事怎么样了?”

    “不瞒先生,那日曰大军已经于前几日就到达了亚罗古斯城,与我炎代形成对峙,虽然几次的攻城中我们都成功击退了日曰军,但对方数量庞大,我炎代又是地薄人希的小地方,长久下来恐怕对我方不利!”

    铜钢:“听说日曰此次进军炎代的缘由,是因为昌公途径宝地时被伏,重伤回去后不治而亡才引起的。”

    育居良表情无奈的叹息一声,“唉,这件事我方一直以来都是百口莫辩,昌公仁德满天下,我们炎代上下都十分钦佩,又怎会暗中设伏呢,当萧代领得知此事时立刻就写书信澄清事实,可德君却连理会都没理会。和城王您说,我们如果要设伏对付对付谁的话,难道不能在山岭那里安排吗,怎么可能在炎代境内做这种傻事儿呢!”

    肖氏安点点头,“那萧代领没有上报甲智,以求王朝来定夺吗?”

    “王朝?自从前几日圣军攻入仓兴,王朝哪里还有人主持大局?”

    肖氏安等人一听都是一惊,“什么!圣军已经攻下了仓兴?”

    “怎么和城王不知道此事?”

    东德礼:“育参事有所不知,此次我家主上游历走的都是山间小路,对于外界所发生的事知道的都相对慢些。”

    育居良恍然大悟,“难怪和城王不知,其实就连我们都有些不可思议,那圣军前不久还在狼川郡和王朝的五十万大军对峙,突然就传圣军大破王朝军并兵临城下围攻仓兴,再过几日仓兴就沦陷了。”

    东德礼吸了一口气看向肖氏安,“圣军竟然如此迅速的就拿下了仓兴,难道当中有什么高人?”

    育居良脸色有些忌惮,“还不止如此呢,据说圣军攻下仓兴那日,为了将混入百姓中的皇族全部诛杀,竟然命令手下将士屠杀了仓兴大半个城!”

    几人听后又是一惊,肖氏安更是瞪圆了双眼,双拳紧握。

    “当真!”东德礼问道。

    “育某怎敢拿这种事出来乱说,圣军屠城现在已经天下皆知!听说仓兴皇族基本上已经诛杀殆尽!二公主更是在府宅中被圣军凌辱致死!”

    东德礼:“那自妙回岭起事由郡主率领的帝军又如何了?”

    “这个倒是不清楚,听说已经进入了龙骨地域,其他的因为八地地域的特殊、消息闭塞,所以后续就不是很清楚了。”

    听到育居良的话后,肖氏安眉头紧皱,心里面一阵翻腾。

    场景:龙骨明禹城

    龙骨位于八地之一,王朝所发生的事消息传递很慢,郡主所知道的也都是从妙回岭那里传信而来的。此时已经是仓兴屠城几日后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郡主瞪着眼睛,声音几近嘶声力竭。

    下面那个传信兵重复道:“仓兴已经被圣军攻下,荼王、城中皇族宗室,以及几乎超过半城多的百姓都死在了圣军的刀剑之下!”

    郡主听后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完全失了神。

    明思先生也是焦急万分,“你说皇族宗室和多过半城的百姓全部被杀了!”

    “是,听说是怕有皇室的人混在百姓中,就屠杀半城的百姓,尸体达二十多万!”

    明思先生也有些恍惚起来,郡主这时又问道:“荼王真的死了吗?”

    “是!”

    “我皇室宗亲也都……,还有我的二姐呢?难道她也死了吗!”

    “听说二公主是被圣军……活活凌辱而死的……”

    顿时两行热泪从郡主的眼中流下,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二姐从小对我无微不至,竟然如此惨死,为了灭我皇族,竟然屠杀了四十多万的无辜百姓!什么狗屁圣军!我定让你们血债血偿!”

    场景:炎代靖平城

    夜晚,炎代代领萧平战还在书房查看炎代的军务调配,这时育居良走进书房。

    “大人……”

    萧平战只是嗯了一声,眼睛还在几本账务上扫视着,“给他们安顿好了?”

    “是大人,都已经安排在西北小院里了。”

    萧平战放下手中的账簿冷哼一声,“哼!你看人家做城主,不管天下再乱,打的再凶,人家该玩玩该吃吃,再看看我这个代领,唉!操不完的心呐!”

    育居良:“大人,您确定不去见一下吗?毕竟那是声望极高的和城城主,如果怠慢了有失礼数。”

    “礼数?我都好被人打到家门口了,那宪德点着名要我的脑袋!他肖氏安要真有那么大能耐,就把日曰上百万的大军给我弄退了!我现在忙的什么了都,还有心情去接待他!哼!他坐拥和城号称囊进天下奇才,是呀,这天下的奇才都去他和城了,我这炎代连个能给我出主意退敌的都没有!现在又没事儿跑出来,说是游历,不就还想刮点儿人回去吗!我这都快成光杆司令了,还得笑脸相迎鼓着掌欢迎他来,有这么干事儿的吗!”

    萧平战一肚子的不满,对育居良大发牢骚。

    育居良始终一副笑脸,劝道:“肖氏安号称天下第一豪杰,又是五车先生的亲传弟子,应该有过人的才能,不如大人前去请教一番,或许能问出应对之策。”

    萧平战一脸的不屑,“算了吧,他和城自古不理天下事,我就算是去了也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何必呢,我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好在马上就要入冬了,今年入冬时间早,只要撑过这段时间等下了雪,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来想想怎么应对日曰了。”

    “那大人明日还是不去……”

    “嗯,如果他们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在处理要事,如果他们需要什么你就安排给他们,可别让人家以为我萧平战是个吝啬之人!”

    场景:仓兴皇宫

    政议阁是皇宫中除天云殿以外,另一处供国皇及大臣讨论政事的地方,规模虽然没有天云殿那般庞大宏伟,但也足以容纳几十个人,在这里议事也不用像天云殿那般拘束。

    葛藤坐在一个雕刻着龙型靠背的金色大椅上,两边的扶手分别是虎、狼的形状,葛藤略向一边侧身,用手肘压在虎形扶手上,手掌撑着下巴,另一边的腿抬起脚踩在椅子上,看上去十分的悠哉轻松。

    下面贾丁宇、将刀等两列文臣武将排在两边。佟老站在距离葛藤最近的位置,他依旧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但眼神如寒冰破骨一般令人不自觉的产生了胆怯。

    葛藤:“圣军经过各位不懈的努力,从五代一路发展,直至现今攻入仓兴,令圣军成为天下最大的势力之一,各位都功不可没。但是天下之大,并非攻下仓兴就无所顾忌那么简单。刚好佟老今日也从狼川郡赶了归来,我就趁此召集各位商谈一下今后圣军该何去何从。”

    将刀抱拳说道:“元帅,现今攻下仓兴我军士气大盛,不如趁此良机令末将带兵南下将整个上元帝全都收了!”

    贾丁宇:“在下认为不妥,国士、高岭之前都是苏琦的地盘,现今苏琦已死两地暂时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此时对两地进行安抚收降为佳,不宜过多进行战事,过多的战事不仅会对我军有所消耗,而且还会令南方各州对我们怀有敌意,我军刚攻下仓兴,甲智还尚未全部收复,一旦南下势必会令各州首领敌视我们,那我军就处于十分被动的情况。贾某以为,对国士和高岭以展示我军声势即可,再派人进行游说收降,而圣军主力此时最要对付的便是还逗留在龙骨地域的帝军,帝军以郡主为首,恐怕此时也是最想与我军为敌的一方,至于南方各地,只要我军将北方各州都稳固了,在有所图谋也不迟。”

    葛藤一边思考着两人的话一边点点头,“佟老,您有什么建议吗?”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佟汇,佟汇虽然很少参与谋划,但只要他说话,葛藤基本上都会以他提出的建议来执行。

    此时佟老低头想了一下,“对国士和高岭的策略,老夫觉得可以软硬兼施,这两地虽然有些是苏琦的旧部,但还是有很大一部分是脱离苏琦管制的,比如贵公城的贵王就是现今国士最有威望的,所以老夫觉得可以先游说劝降,如果有人肯带兵归顺,对圣军毕竟是极大的优势,如果劝降不成再考虑举兵讨伐,只不过……”佟汇顿了顿,“不管是不是举兵讨伐,老夫希望仓兴之事不要再在其他地方发生,毕竟我军根基未稳,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样的事再来几回那我军在天下人的眼里就再也不是那个仁义之师了!”

    佟汇说着的同时有意无意的扫了贾丁宇一眼,贾丁宇只是低着头听着。葛藤坐在一旁也没有吭声。

    佟汇继续说道:“马上就要入冬了,入冬这段时间也恰好是我军停顿整备的最好时机,但也不能将现在已经到手的优势白白浪费了,老夫觉得此时无非就是几件事,其一,就是正在北上的帝军,虽然上元帝王朝此刻已经名存实亡了,但郡主所带领的帝军与我们圣军不同,她所到之处不会有任何地域的驻军会进行拦截,可以说是圣军目前最大的敌人,应尽早解决;其二,就是我刚刚说的贵王,贵王是上元帝王朝的仲爵,又是大公主和玉公主的驸马,也是上元帝唯一一个可以独立建城的驸马,在国士本来就有相当的号召力,又因为与皇室是姻亲,他一旦起兵将会是最大的麻烦,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他发展起来以前除掉他!其三,就是周晋、四龙川,这两地虽然多有犁军起事,但大都是些零零散散的小势力,单股作战没什么,但集中在一起却是十分可怕的力量,现在我军已经吸收了很多地方的犁军,如果再派一队人马前往周晋和四龙川,在吸收当地犁军的同时再将两地夺下,那么就算国士的贵王成事了,也不能对我们圣军产生什么威胁了。此时即将入冬,只要我军对外做好以上三件事,对内巩固根基,大力实施政务,那么明年入春之时我军便有驰骋天下的资本了!”

第四十一话 遭遇

    初冬天已入寒,入冬之节非攻伐,各地战事也因为天气逐渐变寒而稍有停滞,而圣军为了巩固根基,待明年有一个更强大的圣军屹立在各豪强之间,此刻已经进行着他们的计划。

    由将刀、贾丁宇代领圣军十五万进入国士地域,意图劝降王朝残部、讨伐贵王;另一方面由佟汇担保将莫伯里从囚中释放,戴罪立功带领两万圣军,及狼川郡收降的8万王朝军共计十万进入周晋、四龙川,一边收编农民起义的犁军,一边夺取两地城池。葛藤则要求亲自带领罗久及其十五万骑军前往龙骨讨伐帝军。佟汇指挥余下的十几万圣军和王朝军坐镇甲智仓兴,一边调遣军队收复甲智其他城池,一边负责整顿政务。

    上元帝532年圣军攻陷王朝王朝仓兴,声名大噪,各地起义的犁军均打着圣字大旗,南方各州混乱频频,各地实施镇压,无辜死伤众多。

    场景:龙骨

    郡主带领水礼龙、柯从,以及十万人马离开明禹城前往甲智,明思先生、兰阿尔特带领余下几万人和梅月的安和拉族人一同对峙骨禄姆斯的民窑异族。

    离开明禹城已有几日,郡主的内心依旧无法平静。

    队伍来到了一处荒地中,之所以是荒地,是因为这里地势虽然较为平坦,但放眼望去只有些枯草,大都是一望无际的黄土。

    “水将军,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两撮毛。”

    “两撮毛?”

    “因为这里地形荒芜,只有一些枯草、杂草,所以叫做两撮毛。穿过这里就是甲智的地域了。”

    郡主望了望四周,“这里没有掩蔽的地方吗?”

    “除了几个土山坡,这里几乎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传令下去,这里不适合扎营,我们天黑继续赶路连夜进入甲智,给对方一个搓手不及!”

    “是!”

    “还有,令散布在周围的暗哨提高警惕!”

    这时前边山坡跑下来一个哨兵,“报!前方二十里发现一大队人马!”

    郡主等人立刻警觉起来,柯从:“是什么人?”

    “旗上写着圣字,大约有数万人。”

    “圣字……是圣军!”

    柯从:“圣军竟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我军的动向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郡主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遭遇到了圣军,想到圣军屠城的事,郡主更加迫不及待的要一战圣军告慰亡灵。

    “来的正好!水礼龙将军带一队人随我去伏击!柯从将军在此见机行事!”

    圣军骑兵团少帅罗久带领大队走在最前面,两条细眉微皱,看上去有些难以接触。身后十万大军一水的骑兵,气势浩大雄壮。

    郡主带人趴伏在土坡上,眼睛死死的盯着罗久拉弓搭弦,手指轻弹砰的一声,箭飞快的射向罗久。

    罗久只觉眼前轻闪,身子急忙侧开,只听得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啦声,一支箭矢贴着罗久的胸口飞过,与身上穿着的铠甲摩擦出瞬间的火花。

    罗久先是一惊,低头看到胸前的铠甲上一道痕迹,这时阵阵喊杀声从前方左右两边传来。罗久怒目而视,并没有丝毫慌张,手中双勾三刃叉透出微微蓝光,这时罗久慢慢高举三刃叉,唰的一下指向冲过来的敌军伏兵,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身后的骑兵团竟然没有向前移动而是向后退去。

    冲在队伍中的郡主自然也看到了眼前圣军奇怪的举动,虽然心中有所疑惑,但既然已经冲锋便没有什么都没做就撤军的道理。

    既然敌军有意将主将留下,她们自然不会犹豫的将其绑缚。

    圣军骑兵团越退距离罗久的距离越远,很快便已经相距五六十米,罗久成孤立一人,罗久表情凶狠,完全没有将眼前的敌人放在眼里。

    待帝军已经来到眼前,他也终于动了起来,胯下黑马一声嘶吼,先踹飞了从正前方扑上来的两个人,当前马蹄落地之后,便如同水中剑鱼在人群中频频闪动,所到之处周围的帝军士卒均会传出凄厉的惨叫声。

    冲向圣军的伏兵顿时阵型大乱,散乱冲到圣军面前的也被圣军的骑兵轻而一举的斩杀,甚至面对帝军的冲锋,那些整齐布阵的骑兵团连阵型都没有一丝的变动,只有前三四排动手斩杀,在后面的只是列在阵中一动不动,甚至连一丝惊慌的表情也都没有,只有那手中的铁盾,会随时举起来抵挡弓箭。

    站在后方远望的葛藤看着圣军的骑兵队作战,十分的欣赏,连连赞叹,“早就听说罗将军的骑兵是马地首屈一指的,今日一看何止是马地,恐怕整个上元帝也都找不出这样的骑兵团!罗将军训练有方,上下将士无为不惧,真是我圣军第一主力军!”

    罗琼站在一侧看到自己亲自训练调教的骑兵团能够如此为自己长脸也是十分的开心,“元帅过谦了!上元帝人才众多,其中也不乏有能人调教出更为强大的骑兵团,据末将所知和城军才是天下第一。”

    葛藤表情略有变动,不屑的说道:“和城?千年无战事,都说和城军队天下无敌,哼!从来没打过仗的队伍,当然无敌,如果真的进入战场恐怕不堪一击!”

    罗琼听出葛藤对和城的不屑态度,于是急忙转移话题道:“其实此次能够对帝军以沉痛打击,避免我军被偷袭,还是因为元帅顾虑周全,知道那郡主得知仓兴之事后必定心思紊乱,并会针对我军快速采取行动,我军才能够在此地备战,对帝军实施反击。”

    “说到这里,罗将军的独乱歼敌之阵果然厉害,指令一人站在队伍前方五十米的范围内,以冲乱斩杀打乱敌人冲击的队伍,再由后方的骑兵队一点一点攻击蚕食。”

    “其实此阵法也并非任何时候都可用,只有对方主力都是步兵时才适合使用此阵,另外便是需要一个勇猛之人不仅可以抵挡千军万马,而且还能在敌军中使马行动自如。”

    葛藤点点头,“少将军确实是一员难得的猛将,真是虎父无犬子!”

    罗久在帝军当中一连斩杀了数十人,冲击斩杀竟无一人能够靠近。

    郡主没有想到,本来依靠伏击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却因为眼前的一个敌方将领就让伏击失败,同时还被那将领所扰,使得己方队伍出现了眼中的混乱。

    郡主不得不叹服,眼前敌人所用的阵型确实独特,一人乱阵,本来全力一击还是可以拿下的,可是因为后方不远还有稳如泰山的庞大敌军,这就使己方将士无法不顾及。

    另一方面,伏击本应扰乱敌方将士,可是因为刚刚的后退,不仅使得对方这种古怪阵型成立,更让对方将士得意快速转入状态。

    伏击已经失败,参与伏击的将士都是步兵,因为这里地势平坦,如果用骑兵伏击,没有一个较好的掩蔽之地,就很容易被人察觉。

    然而步兵伏击骑兵也是有不少顾虑的,因为一旦对方发起反击,步兵是不可能成功撤退。本来郡主是打算依靠率先伏击击杀对方前面的骑兵,然后再利用对方骑兵的马匹扰乱对方的反扑,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郡主心中不禁犹豫起来。她将手指放入嘴边吹出了一声口哨,立刻从土坡后面,一匹白雪马疾驰而来,跑到郡主跟前马并未停止,只是郡主身体一侧,手抓住缰绳,被马的速度一带飞身而起跨在了马上。

    白雪马不停蹄的向罗久而来,罗久还在帝军当中冲击,听到侧面有马蹄声,转头一看,一匹雪白的马上骑着一个身披铠甲,长发飘飘的女人。

    郡主!

    罗久不用猜也知道此人便是郡主,虽然第一次见,但帝军由郡主带领的事早已经传入了他的耳朵。

    郡主手持双剑,胯下白雪后腿用力一蹬,从几个士卒的头上越过,瞬间落在了罗久面前,罗久横叉扫了过去,郡主用红缨双剑挡住,紧接着也朝罗久劈砍一剑。

    水礼龙见状也骑上了马,他并没有支援郡主敌对罗久,而是驾马冲向对面列阵的骑兵团。圣军的骑兵团阵型稳固,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让帝军将士心中忌惮,此时为由乱敌破阵方才可以有一退的可能。

    水礼龙举着长枪而来,对面骑兵挡开水礼龙的长枪,旁边另一名骑兵则刺向水礼龙,水礼龙策马移开,但另一边的骑兵也向他刺出一枪,水礼龙举枪挡开,有顺势将枪头砸了下去,那骑兵举起枪挡住,怎奈水礼龙这一下使出了全力,咣当一声,枪从那个骑兵的手中脱落,水礼龙身体向前一倾,长枪直接将那个骑兵捅到了马下。水礼龙抡起长枪向两边扫开,骑兵团的阵型立刻打开了一个小缺口,后面几个帝军见状跟着水礼龙冲进了圣军阵中。

    罗琼看着这边的战斗,似乎并不意外自己的阵列被对方破开。

    “看来帝军也不都是草包,竟然强行冲开我的大阵,但还没那么容易!”

    说完就见骑兵团的末端开始向两边出动,竟然迂回绕到了帝军的后方两侧,完完全全的将帝军围在了当中。

    柯从在后方远远望着前面的战况,当圣军两队人马分别从两侧将郡主一行人马围在当中后,他便知道郡主着了对方的道,于是率领其余数万帝军直接扑了过来。

    顿时刚刚迂回到帝军后方的圣军骑兵便被夹在了当中,近二十万人相互厮杀在一起,一方以整齐的阵列为守,一方则以强攻。

    郡主与罗久战在一处十几回合,此刻他们二人已经处在了战场的最中心。

    葛藤与罗琼看到了战场上的情况,葛藤:“帝军果然不是那一点人,今日已经重创敌方,我看……”葛藤想要见好就收,刚想提出撤军,转头看到罗琼,罗琼此时高举左手,表情严肃。

    这倒是让葛藤再生惊奇,他再将目光转向战场,他再次看到从圣军骑兵团的末端兵分四路,再次迂回绕开围向柯从率领的帝军后方。

    罗琼:“这独乱歼敌之阵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在我军阵前与敌厮杀之时,阵后队伍可不断绕向敌方后边进行围剿,这就是骑兵机动力最大的优势,元帅不必担忧,我军人数占优,帝军又以步军对阵我军骑军,无疑以卵击石,凭我马地骑军的行动能力,今次必将帝军全歼!”

    场景:国士贵公城贵王宫

    贵王,名贵孝安,乃开国大将贵敢之后裔,袭承仲爵爵位,上元帝508年迎娶大公主阿安达和玉,晋封为王,509年在国士建城,为贵公城。

    此时,在王宫正殿,一人正坐在大殿王位看着手中一卷通牒,那人身着华贵、衣衫靓丽,墨发如瀑齐腰散在身后,洁白的面庞宛如温玉,鼻梁高挺五官精致,浓眉大眼瞳如墨珠,薄唇红润柔若清水,如不是那人略微魁梧的身形,只看容貌到更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女子。

    那人独自坐在殿中,认真的看着手中的通牒,似乎在想着什么,眉宇之间不失风雅。

    这时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缓步走了进来,那女人白肤亮泽细嫩,樱桃小口,唇点红润,柳月弯眉,一双大眼中的瞳孔黑亮,细细看去竟然有几分和郡主相似。

    那女子额头上缠着一条白布,腰中与袖口都带着白布,似是在守孝一般,表情略有悲色,看着十分疲倦。

    “贵王……”女子轻声叫唤,语气中带着娇柔,显得有气无力。

    殿内男子抬起头,将通牒放下,“公主……,公主近日哀愁疲惫,何不多休息一下!”

    男子正是贵公城城主贵王贵孝安,而女子正是上元帝先皇长女公主阿安达和玉。

    贵孝安轻轻扶着公主坐了下来,动作轻缓,声音轻柔。

    看到贵孝安如此温柔,公主和玉的脸色舒展了一些,但眼痕中还有隐隐的泪光,“毕竟那都是我的血缘宗亲,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说着,公主悲从中来,哽咽起来。

    贵王轻轻拭去郡主脸上流下的泪水,“公主还是多休息一下,万不可悲及身体!”

    公主和玉微微点点头。

    这时又一人大步走进了大殿中,那人穿着整洁,虽没有贵王那般华丽,但也非寻常百姓所能穿戴的衣衫,那人正是鹿庭王琮明。

    贵孝安看到了琮明,起身十分客气的招呼道:“小王爷……”

    公主也急忙擦掉脸上的泪水起身转忧为笑,“琮明哥哥,你来了!”公主转头跟贵孝安说道:“既然琮明哥哥找你有事,那我就先下去了。”

    贵孝安点点头,公主向和玉琮明微微笑了一下,便离开了大殿。

    琮明见公主离开说道:“大公主看起来虚脱了不少!”

    贵孝安轻叹一口气,“圣军在仓兴屠杀皇室一脉数千条命,其中不少人都是公主从小到大的至亲之人,悲伤过度也是自然,小王只是希望公主不要伤到身体,毕竟她还怀着本王未出世的孩儿。”

    贵孝安转头看着琮明,“小王爷,这些日子在我贵公城住的可还好?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办到的贵某绝不托辞。”

第四十二话 以进为退

    场景:国士贵公城贵王宫

    琮明摆摆手,“我倒是没什么不适,只是贵王难道真的要一直这么坐以待毙吗?”

    贵孝安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在下知道小王爷的意思,只是在下除了是上元帝的贵王更是贵公城千千万万百姓的贵王,此时圣军士气正盛,如果我发兵攻打圣军,胜率微乎其微,到那时我贵公城岂不变成了第二个仓兴,就算我一时侥幸战胜了圣军,但小王爷还会觉得上元帝会回到以前的那个王朝吗?”

    听到贵孝安的话琮明心头一股急火涌出,但贵孝安的话毕竟也是事实,“可那也不能在这里等着圣军打上门来呀,难道贵王在这个王宫里呆久了,已经丧失了当年的那股血性了!”

    “琮明……兄!”贵孝安瞪着琮明,态度又渐渐转缓,“其实我这几日已经联系了国士各地的驻军,只要圣军对国士有所行动,那我们将会以贵公城为中心联合起来共同抗击圣军,宏都代的雷朋也与我达成共识,圣军如果对任何一方下手,那么就由另一方从侧面进攻圣军领地。”

    看着琮明皱着眉头不语,贵孝安劝慰着,“小王爷何必急于一时,就算真的要与圣军交战,那也得在过完这个冬日啊!”

    琮明无奈的叹口气,“现今圣军刚刚打下仓兴不久,根基不稳,如果在此时进攻圣军定会打个他们搓手不及,而且据听说吉已经从大漠回来了,而且还集结了一大队人马此刻正进军甲智,如果这是真的,那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我们!”

    贵孝安轻轻捋了一下头发,“这件事在下倒是也有所闻,不过传言到底是真是假,五公主的真实身份到底是否可信都是问题,在下也曾经派人前往山岭想要和这个郡主联系上,但始终没有消息。”

    “小吉是最小的公主,现在都能够为了王朝上阵杀敌,而我却只能在这里等着过冬!”说完琮明一甩头愤愤然的离开了大殿。

    琮明走后,公主和玉从大殿旁边的侧厅走了进来,表情在之前的悲伤中又多了一些疑虑和不安。

    贵孝安:“公主都听到了?”

    公主和玉脸上的不安与担忧更加明显:“贵王,刚刚琮明哥哥说的真的是五妹?”

    “这个本王也只是听说,还无法确认。”

    “五妹年幼就被送到大漠,吃了很多苦,算起来现在年龄还不足二十,如果真的是她那就更不能放任不管,紫月已经惨死,决不能让吉也落到那些贼人手中!”

    贵孝安轻抚着和玉公主的肩膀,“公主放心吧,如果真的是五公主,我一定不会让她落入贼人手中的。”

    场景:龙骨

    柯从带人杀到了郡主跟前,帝军对罗久一拥而上,将郡主与罗久分开,此时的郡主脸上尽是汗水,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柯从一边护着郡主一边大声喊道:“郡主,我军已被敌方包围了,如果再继续战斗下去,只怕会全军覆没!”

    郡主此时终于冷静下来,她骑在马上看到敌方的骑兵队源源不断的从后面围剿包抄过来,帝军将士本来就是东拼西凑的,在这样大规模的战场上几乎没有任何优势,更何况对方是骑兵,己方是步兵,连续几轮冲击,已经让帝军将士损伤大半。

    郡主端坐在马上,闭上双眼,战场上的厮杀声渐渐退却,能听到的也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呼……,呼……

    柯从护卫在左右看到郡主的样子也不敢多问,只是一味的将靠近的敌兵打倒。

    片刻之后郡主重新睁开了双眼,喊杀声再次进入到耳中,而此时她的眼神却与先前不同,坚定、自信、还略带一些狡黠,正是郡主最初带领帝军时的样子。

    “敌军分兵不断迂回我军后方,以切断我军后路,但从敌军迂回路线来判断,应该是从前方阵营中分出来的兵力,也就是说后方敌兵越多,前方挡在我们面前的就越少!现在我军前方的敌兵主要是抵挡我军的攻势,也就是在防守,而我军后方的敌兵才是在真正攻击我们的队伍,如果现在集中力量攻击前方敌军他们定料想不到,那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谁说退兵就一定要从后面撤退,逆常理而行其善,今日我便要以进为退!柯从将军命令所有将士支援水礼龙将军击破敌方前阵!”

    听到郡主的话之后,柯从也顿时信心大旗,立刻组织人马和水礼龙汇合。

    葛藤和罗琼在山坡上看着下面大战的敌我双方,心中已是十分欣喜,帝军被团团包围,就算兵力上相差无几,但骑兵相对于步兵的优势就此突显出来,帝军被灭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但就在葛藤悠然自得的时候,下面骑兵阵营突然骚乱起来,仔细一看,大量的帝军冲击着骑兵阵营,竟然将骑兵阵型冲击开了。

    骑兵阵容虽然固若金汤,可是在几次分拨到帝军后方后,前面阵型便人数急剧减少,而在帝军针对几个点集中力量冲击时,便显现出了弱势。

    罗琼站在一边也是十分吃惊,他没有想到此时已经是瓮中之鳖的帝军竟然在水礼龙突破的那小小的一个突破口处,投出了大量剩余的兵力,硬是将他的独乱歼敌之阵冲破了,而且前方大阵因为连续多次向帝军的后方迂回兵力,此刻阵前兵力大大削减,竟然在帝军挣扎的冲击中被冲乱。

    骑兵的独乱歼敌是依靠骑兵的机动力将敌方一步步围歼的阵势,为了突围,对方会集中兵力向后,所以骑兵的力量也会集中在地方的后方,以断敌后路为主,可是罗琼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反其道而行,迎着敌对的一方来突围,这恰恰找到了这个阵法的突破口。

    “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做出如此正确的判断!”

    正如同郡主所判断的那样,圣军十万骑兵,除了两侧和身后包围而来的骑兵外,挡在他们前面的圣军骑兵最多也就一万左右,而且还像长城一样拉开好长,只要针对一点突破,她们还是有机会的!

    然而就算冲破敌阵成功了,身后圣军骑兵的追击还是不断,罗久带领围到身边的骑兵紧追其后。

    郡主胯下的马名为白雪,通体雪白,是大漠王所赠宝马良驹,此时白雪还在狂奔时郡主的目光余角扫到了站在土坡上面的葛藤,虽然距离很远,令她无法看清面貌,但郡主还是隐隐约约的猜到了,灭族之恨顿时又再次涌上心头。

    郡主拿起挂在马上的弓,伸手向背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在飞驰的马上向葛藤瞄着,啪一声箭射了出去。

    罗琼已有六旬,眼神不济,当箭射到跟前时才看清,但已经来不及了,葛藤站在罗琼的身旁也没有想到郡主的箭真的射了过来,箭从葛藤的眼前一闪而过,虽然没有伤到葛藤,但还是令他惊吓不小。

    郡主见没有射中也没有逗留,只是继续向远处疾驰而去。

    罗久见郡主射箭向葛藤和罗琼的方向,怕郡主突袭葛藤,于是急忙调转马头来到土坡上,“父亲!”

    罗琼:“我和元帅都没事!”

    罗久看到罗琼没事才终于放下心。

    葛藤心有余悸,“好一个王朝郡主!看来我还是小看她了!”

    罗久:“元帅、父亲,我现在就带人追过去擒获她!”

    葛藤摆摆手,“不必了,穷寇莫追,这里是龙骨地域,异族领地交错复杂,如果进入其中一个异族领地中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就麻烦了,今日我军已经大胜,令下面打扫一下战场吧,明日我们再做打算。”

    帝军一路狼狈,丢盔卸甲,直到逃出十几公里,见圣军没有追来才停下脚步。郡主看着身后伤亡惨重、狼狈不堪的帝军,心中再次翻腾。柯从组织统计了一下人数,原先的十万大军,在战斗中死了大半,剩下的在逃跑时被击杀或俘虏或跑散,此时剩下的竟然不到一万人。

    郡主此时心中五味杂陈,帝军是她从各个州代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队伍,虽然当中有很多老弱病残根本无法上战场,但还是具备一定的实际战斗力的,此次北伐在明禹城对抗异族十万大军和苏元的王朝军时已经有所损伤,今日一战更是惨败,虽然明禹城还留有近八九万的人马,但帝军的战力还是大大的被削减了,此次战败已经注定了北伐的失利,加上寒冬将至,下雪后更是无法继续北上作战,之后再想聚集兵力与圣军对决已是几乎不可能。

    关心则乱,这个道理她自然明白,但是当听说一脉血亲被灭族了,就算平时再冷静的自己也还是乱了方寸,看来在大漠的那十几年中自己还是没有想象中磨练的那么强大,不论是意志还是能力上,自己都差的太远了!

    郡主在痛悔中思考着,想着想着却突然想到了肖氏安,那个看上去像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却是人人称颂的天下第一豪杰,如果肖氏安真的如别人所说那般厉害,如果是他遇到了此刻和自己一样的境况,那么他又会怎么做呢?

    和城自然不会被任何人攻击,肖氏安也永远不会经历此刻自己所经历的,肖氏安……真的是天下第一奇人吗?

    郡主不知为何想着想着出现了这样一个疑问,更不知道怎么会想到肖氏安。

    “郡主……郡主……”柯从在一旁轻声呼唤着。

    郡主的思绪被打断,她看着柯从。

    “郡主,我军不宜在此停留过久,敌军随时都有可能赶上来,末将觉得当下只有回到明禹城和明思先生汇合,再做打算!”

    郡主点点头艰难的站起身,“明白了,告诉手下将士再坚持一下,我们现在就回去和明思先生汇合。”

    场景:国士贵公城

    城外,琮明一身银白色雪银凯,胯下白龙驹,手提双头长枪,正向远离城外而去。

    “琮明哥哥!”城门口处一声娇柔的叫喊传出。

    琮明勒紧缰绳停下白龙驹转身向后看去,大公主和玉在几个丫鬟的跟随下快步跑了上来。

    “大公主!”

    “琮明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吗?”

    琮明重重的点点头,“我还是放心不下,如果那真的是吉妹妹,我一定要护其周全,但若不是,琮明则再回来。”

    “琮明哥哥不要怪贵王,贵王也是有苦衷的!”

    “在下明白,大公主安心留在贵王身边,贵王心有大义,也会好好对待大公主,待琮明找到小吉后再来与大公主相见。”

    琮明说完策马而去,只留下一脸忧郁的和玉。

    一路诸侯两朝臣,

    王者之师帝王魂,

    天下义举多有异,

    有志英烈天不闻。

第四十三话 麒麟统帅(上)

    长河高山万里绵,

    一路坎坷一生禅,

    日月乾坤终有序,

    天子妄定是非难。

    场景:龙骨

    郡主和梅月带着十几个人骑在马上飞速的奔驰着,其中有帝军的人也有安和拉族人。身后百米外,骨禄姆斯率领着民窑大军紧追在后,虽然是用双脚奔跑但他们常年在民窑地域捕捉野狼、围杀猛虎,已经让他们习惯于这种追逐猎物的快感。

    梅月:“你确定这个办法可行?”

    郡主:“只要情报无误就没问题,只不过这次要你们放弃你们的城池……”

    梅月:“那到没什么,我们族人本来就是生活在安垚高地,建明禹城后才离开那里,现在族人只不过是回到了部落的发源地而已,到是你们真的能够安然无恙吗?”

    郡主:“只要能够多争取些时间,剩下的帝军就可以从南面的山区返回山岭地域,只要保存实力,我便还有机会!”

    “前面!”突然身后有人喊道。

    两人向前看去,远处一大队人马正缓缓的移动中,那队人马中一支大旗立在阵中,那正是圣军的大旗。

    郡主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就在她们靠近的时候,圣军也看到了对面迎面而来的她们和身后那些如野人般追赶着的民窑异族。

    郡主等人调转马头向一侧跑开,正好让圣军面对民窑异族。

    骨禄姆斯停住脚步也是一愣,双方阵营都愣在那里打量着对面,骨禄姆斯眉头一皱,第一反应便是对面的人马和郡主是一伙的,于是不假思索,大喝一声,“杀!”民窑异族顿时喊杀声震天向圣军冲了过去。

    场景:炎代靖平城

    肖氏安几人在靖平城的郊外正在朝一个山顶徒步走去。

    铜钢:“主上,我们这次出来恐怕需要留宿一晚,真的不必和代领府的人打声招呼吗?”

    一旁的何肖愤愤的叫道:“我看就不必,我们主上来到炎代已经有几日了,三次亲自拜见那萧平战都被以公务繁忙拒绝了,我看那萧平战根本就没有把我们主上当回事,那我们又为什么告诉他我们的行程!”

    肖氏安:“没有关系,这个萧平战是不会关心我们去哪的。”

    仆役:“那既然如此,主人为何还要留在炎代,干脆离开这里算了。”

    东德礼笑笑,“那是因为,这几日天色混散,白云暗浊,这是将要降雪的征兆,大概也就是这几日,而且还会是场大雪,炎代到平州的路段并不好走,雪天一些地方更会封路,所以我们可能得在炎代多逗留些时日。”

    何肖:“啊,不是吧,还要在这里多留些时日!那岂不是还得多受那萧平战的冷待!”

    肖氏安笑着看着何肖:“你又不和他接触,那里遇到的冷待,况且这样不是更好,我们想做什么都方便,要比在山岭自在多了。”

    “山岭?您说尹周达,他又怎么了?”

    东德礼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何肖,“怎么?你不知道?我们在金銮城可是一直被尹周达的人监视着的!”

    “啊?”何肖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东德礼呵呵一笑摇摇头继续向前走,何肖愣在原地如同被定住了一般。

    铜钢也笑了笑,拍了一下何肖的肩膀也朝前走去,最后面的仆役也来到何肖前面看着何肖笑着摇了摇头,也向前跟上。

    来到山顶,眼前一座古庙出现在面前,古庙破旧不堪,已经荒废许久,庙门上面挂着的牌子也都落在地上,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庙的木门也只剩下一闪。

    肖氏安几人走进庙里,似乎是太久没有人来了,当他们一进庙内,地上的灰尘竟翻腾起来,呛得人难以呼吸。

    肖氏安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只是习惯性的打量了一下庙里,一个一人多高的凶神恶煞的佛像在供台上,香炉、香案都斜倒在前面。

    应絮儿没有跟着其他人进入庙里,而是站在门口,用衣袖挡住了嘴鼻,打量着那满是灰尘的破庙。

    何肖一边用手臂挡在嘴前,一边问道:“主上,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啊,这根本就是一个废弃的寺庙啊!”

    肖氏安:“千年古刹,终也熬不过岁月的蹉跎,这里就是龙阳寺,据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大地,是一片混沌的世界,那个时候的人类不过是世间弱小群体之一,神龙、恶兽、妖灵、魔物才是世间最强大可怕的生物,它们主宰着世界,支配着其他生物的命运,后来居住在冰封大地的巨人族经过长久的战斗将那些强大的生物灭绝了。而这里据说就是曾经神龙族被埋葬的地方,龙阳寺也是因此得名。”

    仆役:“远古传说其实有很多一部分都是为了达到一些人的目的而编造的,我看着龙阳寺也差不多,不然寺庙怎么会这么小,而且还会荒废成这样,如果是真的至少也应该是中山寺那样的规模。”

    何肖:“诶!这次我难得的和你有同样的想法,什么神龙、魔物,还有巨人,如果真的存在那现在怎么可能连一点历史记载都没有,肯定是有人故意编造的!”

    肖氏安,“虽然我不知道那些神龙什么的到底有没有存在过,不过巨人族的记载我倒是见过,炎古传中就提到一种药物,叫巨人药,此药是没落一族制药异能的人用远古巨人族的遗骨所制,据说可将普通人类变成高达三四米的巨人,力大无比而且抗击打能力也会大大增强,只是在没落一族被灭族后这种药也随即消失了。”

    东德礼看着台上那一人多高的佛像出神,“这里有没有龙的尸骨我是不知道,不过这佛像里面的材质我倒是认为不是一般的东西。”

    听到东德礼所说,几个人都向那佛像仔细看去,佛像看起来普普通通,用石头打磨而成,只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有些地方出现了裂痕。

    肖氏安仔细的上下打量着一遍,然后将目光注意到了其中一处裂缝,虽然光线并不是很好,而且裂缝里面也应该有不少的尘土,但他终于也看到了佛像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像是普通的石头,倒是看起来十分的圆润。

    肖氏安立刻跳到了供台上,靠近仔细向缝隙里面看去,但环境恶劣实在无法看清里面的东西,肖氏安转头将铜钢腰中的佩剑要了过来,在佛像上下找了一块最容易扣动的裂痕,用剑轻轻的撬动,不一会儿咔啪一声那块石块被撬掉,里面竟然又露出一层,肖氏安用力擦了擦里面那层表面上的灰土,竟然露出白净的物质,而且表面略有一丝光滑,肖氏安大喜,又用剑小心的撬开周围的石土,铜钢也上去帮忙,过了半个多时辰,一大片佛像外层的石土都被剥离了,当里面的东西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无不是惊愕。

    只见那东西是白色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年代太久了,让人感觉白的十分混沌,表面晶莹滑亮,从里面似乎还隐隐的透出极其暗淡的蓝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在剥离石土的过程中又让肖氏安知道了它坚硬无比。

    何肖一脸狐疑,“这时什么东西?怎么会在佛像里面?”

    肖氏安脸上十分的兴奋,“龙阳寺……龙阳寺!白而混沌,略隐蓝光,晶莹剔透,凉滑刚坚,这是千阳书中所记载的龙晶所具有的特质!”

    “龙晶!”东德礼听到肖氏安的话后也是无比的惊讶,“主上说这个是龙晶!”

    何肖和仆役都是一脸茫然,东德礼继续解释给他俩听,“每种生物,包括我们人类在其有了一定的修为底蕴后都会在体内产生一些神韵,这些神韵在生物死后会化成一些颗粒,十分珍贵,佛教管这种颗粒叫做舍利,道家叫道种,而龙所化出的颗粒就是龙晶。”

    “不会吧!真的有龙?”

    肖氏安:“有没有龙我不知道,不过这确实是书中所记载的龙晶,恐怕在当今天下已经是独一无二的了,看这佛像的体积,这龙晶也应该不会小了!没想到,本来只是打算过来看看古迹的,竟然发现了这等绝世宝贝!”

    场景:龙骨安垚高地

    梅月:“你真的不在这里多呆几日,那圣军和民窑部队打完后一定不会放过你,他们会一路追击你的!”

    郡主:“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留在这里,如果圣军到来也一定不会放过帮助我的你们。”

    “说什么是我们帮你,明明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助我们安吉拉族,如果不是你我们一族已经不存在了,这个恩情我们安吉拉一族会永远记得的。”

    “我也会记住你的梅月,放心吧,我已经计划好了要向哪里去,一定不会被圣军抓到的。”

    说完郡主抱了抱拳和梅月告别,梅月也回礼送别郡主。就这样郡主带着几个随从护卫离开了安垚高地,她计算了一下时间,如果让帝军全部撤进龙骨南边的山区,恐怕最快还得需要一天时间,无论如何不能让圣军或骨禄姆斯的异族任何一方追击到帝军,好在这里是龙骨,王朝军包括八地,彼此之间都没有过多的联系,所以地域上也相对都会陌生,这样一来帝军成功撤出龙骨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圣军此次进入龙骨的目的无疑是对付帝军,但更大的原因倒不如说是对付郡主,郡主深知这点,于是亲自诱惑骨禄姆斯带领着手下追击着自己,并引向圣军那里,这样双方在看到她之后必定会发生误会有所冲突,圣军会以为郡主带来的是龙骨的盟友,而骨禄姆斯则以为圣军和郡主是一起的,只要他们双方交战,就可以给帝军的撤离找到机会,同时争取不少的时间。而之后,只要自己躲进和城,圣军定然无计可施,等圣军撤军后她再穿过和城范围进入山岭地域就可以了。

    圣军的目标是征服帝军,与其与帝军拼杀,倒不如抓住郡主更为实际,所以郡主在此次撤离中,是绝对不能和帝军一起的,虽然这样危险,但可以更好的保存帝军的实力,以免帝军在撤离时被圣军追上。

    一行数日,终于就要抵达和城地域了。郡主一路向和城方向而行,一路以来没有半点停留,就在距离和城地域还有近一百公里时,一大队人马竟突然出现在不远处,郡主扭头一看,那队人马为首的是一员灰凯小将,身后士兵所扛的大旗上竟然是一个大大的圣字,而且与先前遇到的圣军一样是一水儿的骑兵。

    “郡主,是圣军!”身后一名护卫喊道。

    郡主此时也是大吃一惊,圣军难道这么快就结束了和民窑异族的战斗,而且还提前来到了这里!

    虽然从安垚高地绕走,让她耽误了一些时间,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圣军竟能如此迅速。

    但她转头再想那一定不可能,民窑异族生猛,虽然圣军都是骑兵,但两军交战胜负依旧参半,不可能那么快就结束战斗,眼前的这队人马一定是先前绕道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堵住帝军撤退的道路,既然目的是堵住帝军的退路那一定是以一小队为单位分散开巡视的,眼前的这队人马应该就是其中一队,那么……明思先生他们从山区撤回不知道有没有遇到这批圣军。

    对面鲁加克显然也看到了郡主等人,鲁加克见为首的是个女人而且身穿铠甲,身后护卫也都是王朝地方兵的打扮,细想十有八九应该就是葛藤所说的帝军郡主,于是鲁加克急忙率领一众人马追赶了过去。

    鲁加克多次要对面疾驰的几人停下,但几人并没有理会他,因此鲁加克更加确认了前面那个就是郡主,此刻定是兵败要逃回山岭。鲁加克命令最前面的几名弓骑放箭射杀,但是马上射箭极为困难,更何况前方几人也同样骑在马上疯狂的奔跑,射出数十箭才终于将郡主身后的随身护卫一个个射在马下。

    就在追击时,鲁加克看到前方路边一个两米多高的石柱子立在那里,鲁加克急忙减慢速度,而郡主则从那个石柱子边一闪而过,鲁加克及身后将士停在石柱子前,上面赫然的刻着几个大字:和城境。

第四十四话 麒麟统帅(下)

    圣军与民窑异族大战了整整三日,双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围剿与反围剿不断的上演,最后在骨禄姆斯主动带领族人撤退后战斗才算是结束。经此一战骨禄姆斯所带领的民窑异族伤亡及其惨重,人数已经不足三万,在加上考虑到天气渐渐入冬,最后考虑再三只能极其不甘心的带队返回民窑。

    而圣军此战也伤亡近两万,突如其来的异族大军令他措手不及,更令他不解的是这队异族大军还是来自民窑的,圣军进军的脚步立刻停滞了下来,不敢再冒然前进,在派人对民窑异族的行动多次打探后,得知其已经返回民窑后圣军才敢再次进发,这时已经耽误了两日。

    鲁加克在看到郡主进入和城地域后并没有继续追击,因为和城地域禁止征伐的说法他也是有所耳闻,但葛藤曾郑重其事的告诉他断然不可放过郡主,所以他也只能召集分散在附近巡视的队伍来到和城境内,共计一万人马,一边看住了郡主所有可能逃出的道路,一边等待葛藤的到来后的决定。

    场景:和城北支城

    透过角楼露出的一个窗眼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围在北支城周围的圣军骑兵。

    “哎!我说王朝的郡主大小姐,你可给我们北支城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已经有多久没有人带兵围住和城了你知道吗?一百年?三百年?哼哼,连我都不知道!”沛然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挑了挑那猥琐的小胡子说着。

    对面郡主悠闲自得的坐在桌前饮着热腾腾的茶水,就好似外面的事和她毫无关系一般。

    “有么?我看将军您悠哉悠哉的,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呢。”

    “怎么会不在乎,我看了那可是整整一万人,而且还是一水儿的骑兵,训练有素,这要是打过来,那还得了!我这北支城这下子连城门都不敢打开了。”

    郡主:“怎么?我听说和城是禁止任何势力攻击的,和城地域不得攻伐,难道都是骗人的?”

    沛然挠了挠头,“骗人的……到不是,不过他们这样围着,我们这北支城进进出出也不方便不是,每天北支城出去巡视的就有几百队、上千人,每次进进出出都被对面那些人仔细的盯着看,甚至是监视着,不就是怕你混在巡视队伍中逃走吗,现在弄得我这北支城人心惶惶的,我作为这里的守将压力好大啊!”

    郡主笑了笑,“您压力会大吗?来这里两天了,除了看你喝茶听曲外就没见过你干别的,如果这样也算有压力的话,那我倒是也想这样顶着压力活着。再说了,围城又不是我让的,您有什么意见可以跟外面那群人说啊!”

    “这个嘛……郡主你就有所不知了,和城虽然规定境内不可攻伐,但却没有规定不能让人围着,只要不影响其他人的正常出入,不威胁到其他人不相干人的安全,他爱围多久就围多久。”

    郡主听后一愣,急道:“这么说,如果他们在这里一直围着,我岂不是要一直呆在这里了!”

    沛然露出一脸坏笑,配合他阴险的面貌倒是更感觉有些奸邪,“那我倒是无所谓,美人相伴倒也是乐哉!”

    郡主无奈叹口气,“你们和城选人才是不是都按照一个标准,你和你们那个肖城主怎么感觉都是那么的不着调!”

    谁知沛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郡主谬赞!郡主谬赞!”

    郡主无奈的摇摇头也是一笑。

    距离和城北支城五十公里处,葛藤已经率兵抵达和城境内,并在此处搭好营帐。

    鲁加克走进营帐向葛藤抱拳行将军礼,“元帅,末将两日前巡视时遭遇帝军郡主,一路追赶至此,现帝军郡主已进入和城北支城,末将已经令手下将士围住了北支城,并命令手下仔细查看进出的人包括北支城的巡查队,都没有发现类似郡主的人再出现,想必此时郡主依然还城中。”

    葛藤:“怎么?我军围住了北支城,还有人进出?”

    站在一旁的罗琼说道:“按照和城一直以来的规矩,和城境内无攻伐,如果有人追击至此围城,和军可以不干涉,但不得影响和城日常运作,及其他商队或路人的进出,不然和城一样视为敌人,会将其驱赶出境。”

    葛藤冷哼一声,“哼!这和城还真是独一无二啊,这规矩立的都凌驾于所有王朝、公国之上了,难道那郡主不出来我们就要在这里一直等吗!千年和城,我看得改改规矩了!”

    众将闻声都是低头不语。

    罗琼:“和城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和城初立之时便被天下定为和平之都,任何主动攻击和城的人,就算是一统天下的国皇,也会众叛亲离,被群起而攻。”

    葛藤:“这和城北支城的守将是谁?知道吗?”

    鲁加克:“末将最初围住北支城时曾与那守将有过一次接触,是一个叫做沛然的人。”

    “沛然……”站在一旁的罗琼感觉名字似有耳闻,仔细思索起来,突然罗琼表情一变,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难道那人长着八字胡须,脸看着白白净净,但又让人十分厌恶!”

    鲁加克急忙应道:“没错!看上去给人一种奸邪小人的感觉!”

    罗琼大骇,“我知道此人,麒麟统帅沛然!”

    “麒麟统帅?”葛藤一脸的茫然看着罗琼。

    罗琼解说道:“也许元帅并不知道此人,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在二十年前上元帝王朝除了王朝三大天,国柱、国执、国守外,还有四个对王朝各地军队最具影响力的官职,那就是掌管东西南北四地兵马的大奉天,他们不仅负责四方边境的安定,而且还负责对各地方军进行训练!其中北大奉天元凯,人称修罗将军,我马地骑兵团最初就是由他所创建;东大奉天山黍子,人称魔煞兵王,其兵法诡计称为一绝;西大奉天九奎奥,人称战龙天王,是当时天下第一猛将,而南大奉天就是沛然,人称麒麟统帅,更是人尽皆知,其统兵能力及鬼谋之策据说与王朝三大天不相上下,那时圣封和盟山的异族因为异常诡异强大,不像其他八地那样受到约束,在受绸弯国诱导后不断与周边王朝的领地发生冲突,地方军队连连惨败,百姓伤亡更是不计其数,于是沛然带领平州和青代还有松佑州的地方军与两地的异族进行了多次大战,终于将两地异族全部击退,并且二十几年再没敢侵入丝毫。”

    葛藤:“竟然还有这种事!圣封和盟山的异族我倒是略有耳闻,据说是八地最诡异神秘的地方,竟然能战胜那样的对手,看来这个麒麟统帅绝非凡人!那为什么现在四大奉天都不在了呢?”

    罗琼:“其实这也实属无奈,四大奉天常年活动于地方,比王朝三大天要受的拘束小很多,而且还与地方军队接触频繁,本来就是一个威胁隐患,受到诸多猜忌。就在二十年前西大奉天九奎奥起异心,想要联合游九代近一半的城池造反,没想到有人告密,于是王朝及时派人对相关涉事官员进行了剿杀,才在事情发展前镇压了下来,九奎奥也从此下落不明。这时王朝便真正将对四大奉天的忌惮摆到了台面,于是没过多久便取消了四大奉天的官职,而四大奉天除了下落不明的九奎奥意外,其他三人也都没有继续在王朝任职,而且都隐居了起来。据说期间王朝多次派人查巡过这几人的下落,但都是鸟无音讯。”

    葛藤:“这么说,如果四大奉天如果还存在的话,此时天下的格局还会有所不同,我圣军可能还不会有如今的成就,说不定上元帝也不会被苏琦那老贼把持了那么长时间。”

    “我曾经有幸见过麒麟统帅一面,那时他还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较其他大奉天是最被看好的,没想到解散大奉天后他竟然来到了和城,成为了和城北支城的守将!”罗琼的表情有些不解。

    葛藤:“既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物,那本帅到是很想会上一会!”

    北支城前葛藤一马当先,身后罗琼、鲁加克、罗久一字排开,大队人马在身后十米外。

    葛藤望着北支城,城墙陈旧坚固高十五米,每三十米就是一个马面,上面还设有三层箭楼,城墙上十米高的位置每一米间隔留有一个槽,城的两头设有圆形角楼,城墙上面的垛口是向外倾斜的,守军一字排开,每隔一个垛口就能看到一名守卫,似乎并没有因为圣军的围城特意加派守备的人手,下面城门前一个两米多高长宽达四米的石柱立在距离城门四五米远的位置,而且绕着城池近五十米远的地面上还铺了一层石板。

    葛藤指着城门前的石柱问道:“这个石柱是做什么用的?”

    罗琼:“那个叫做门鼎,据说是和城现任城主肖氏安上任后立在那的,和城主城和四个支城每个城门都有这个东西,是为了防备攻城橹用的,门鼎与城门之间的距离只能将攻城橹推进去,但因为门鼎挡着攻城橹无法来回推动,所以也就无法撞击城门。”

    葛藤恍然大悟,再看看城墙上留下的守备措施不禁也赞叹着,“和城不愧是最难攻陷的城池,看这守备就并非仓兴能比的,而且这还是一个支城,可惜……可惜呀!”

    这时罗琼在葛藤身后低声惊呼道:“元帅,城门上面那个就是麒麟统帅沛然!”

    葛藤抬头望去,虽然距离还有七八十米,但他还是看到城墙上有一个人和其他士兵不同,也在望着他们,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但总是给人一种十分懒散的感觉。

    葛藤策马又靠近了一下,终于看清了沛然,果然如罗琼所说,只从表面看得话沛然绝对会被人以为是个奸险小人,那长相忒猥琐了!

    “在下圣军统帅葛藤,请问阁下可是麒麟统帅?”葛藤率先说道。

    沛然眨了眨眼,“哦……,好像以前是有人这么称呼我来着,你就是葛藤?看起来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啊!”

    一旁的郡主听到葛藤二字也上前一步向下看去,手中双拳紧握。

    沛然:“葛元帅围我北支城不知为何呀,和城千年依旧,不加入任何战事,如果圣军在和城地域讨伐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被天下所不容吧。”

    葛藤:“和城规矩本帅当然知道,但王朝郡主逃入麒麟统帅的城中,本帅带人来只是想抓捕此人,以免日后放虎归山成为本帅心腹大患,还望麒麟统帅交出郡主!”

    沛然一边扣着指甲缝,一边悠哉的说着,“这个恐怕也不合和城的规矩,只要和城境内,其他任何势力都无权抓捕任何人,如果将郡主交予葛元帅,那我和城岂不是失去了天下人的信任。”

    “阁下不必为难,只要允许我带几名圣军士卒进入城中,抓捕之事我们自然会自己进行,不会给阁下带来任何困扰。”

    沛然表现出一些不耐烦,“那更不可能,和城城内只能有和城将士,也只有和城将士有权抓捕,恐怕在下只得让元帅失望了。贵军追讨郡主不成,让郡主只身逃到我和城,怕也是天意,葛统领还是就此离去吧。”

    葛藤眉头略微一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早就听闻麒麟统帅天下无双,如果当年不是因为被西大奉天所牵涉,阁下恐怕已经位列王朝三大天,没想到一晃二十年销声匿迹,竟然委屈在此给和城看守这小小的北支城,以阁下之才竟会委屈在一个黄毛小儿之下,在下实在为麒麟统帅感到惋惜!现今我圣军一统北境,日后更是以天下为大任,现正是用人之际,以阁下之才何不加入圣军,以施展麒麟统帅的才华,葛某必定奉为上宾!”

第四十五话 大雪将至(上)

    场景:和城北支城

    沛然听后眉头再次皱起,脸色沉了下来,他紧紧盯着城下的葛藤,冷冷的说道:“葛元帅说话可要当心了,我和城城主肖王乃天下第一豪杰,天下所学无不精通,岂是葛元帅一个普通人所能够想比的,沛然不才能够为肖王镇守这北支城已然知足,而且沛然在当初第一次遇到肖王时便以下定决心,此生只为肖王一人马首是瞻,葛元帅还是不要枉费心机了,寒冬将至,还是速速退兵吧!”

    沛然的话令站在一旁的郡主十分震惊,没有想到看起来十分不着调的沛然严肃起来气魄如此强盛,而且从对话中能够看出此人绝非普通人。

    葛藤在城下看到沛然的态度有一些不快,冷哼一声,“既然麒麟将军执意如此,在下也不强求了,不过郡主本帅今日一定要带走!”

    “哦?那葛元帅要怎么带郡主走呢?”

    葛藤表情变得严肃,眼中已经显出一些怒火,他手向前一挥,身后队伍竟缓缓向北支城靠近。

    罗琼和鲁加克都是一惊,罗琼想要阻止葛藤却被葛藤制止。

    郡主站在城墙上也是一惊,“怎么?他们真的要攻城!”

    沛然从容的看着下面靠近的圣军,手轻轻一抬,片刻,下面的城门便轰轰的关上了,城墙上立刻从左右两侧跑来两队弓弩手,就连距地面十米高的槽孔也出现人影晃动,并有箭头伸出。

    沛然:“葛元帅,好不容易打下的良好局面可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前功尽弃了!”说着沛然也举起弓箭瞄着葛藤。

    “元帅!”罗琼惊呼着。

    葛藤一脸的戏谑之色,看上去十分的傲气,他勒紧缰绳率先走在最前面,眼睛也是紧紧盯着沛然,坚信沛然不会真的向自己出手。

    谁知就在葛藤带队又向前靠近了两三米时,马上就要踏上绕着城池的那层石板时,沛然手中弓箭顿时就射了出去,葛藤根本没有料到沛然真的会放箭,噗的一声,箭刺进了葛藤的手臂,葛藤身体一翻摔到了马下,罗琼等人大惊,急忙上前护住葛藤,并紧盯城墙上和军的动向,见其余和军并未放箭。

    罗琼趁机立刻叫停身后的将士,此时圣军距离踏上石板区域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

    葛藤坐在地上捂着手臂,恶狠狠的看着沛然。

    沛然不屑的说道:“葛元帅莫怪,沛然不过是在救葛元帅,也许你还不知道吧,城池前为什么要铺满石板,那是和城警备线,如果有人意图进攻和城,在线外都还有劝说的余地,但是一旦踏上石板,不必等任何命令,城中守军便可以自行射杀对方,刚刚如果不是在下,葛元帅恐怕就已经命丧于此了!”

    这时从圣军侧面快马跑来一个士兵,那士兵来到后下马单膝下跪,报道:“报元帅,东西两侧和和城主城方向有数万人马已经向这边靠近!”

    罗琼一听又是惊出一身冷汗,“看来和城已经将我军视为危险,将对我军采取对策了,元帅!”

    葛藤脸色铁青的盯着沛然,脑中思考着,不一会便硬生生的说出一个字,“撤!”

    回到营帐,随军军医立刻为葛藤拔出箭头包扎伤口,一会儿过后终于处理完,罗琼等人站在左右。

    葛藤:“好一个和城!好一个沛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罗久:“元帅,请命末将带一队人马杀入那北支城,将沛然和郡主的人头提来送与元帅!”

    罗琼在一边瞪了一眼罗久,转头说道:“元帅,和城千年立下的规矩,如果有人进攻和城,天下人将攻其而击,此次那沛然所做确实不妥,不过也只是警告,望元帅三思啊,不可因为一时之气而耽误大事呀!”

    葛藤愤愤的说道:“我葛藤从五代发起,从一个小小的县吏一步步走到今天,认贤唯能,自认拥有匡扶天下之志,那和城肖氏安不过是就任和城城主才被认是天下第一豪杰,和我一路走来的功绩相比,那肖氏安只是一个无所建树的人罢了,那沛然真是不知好歹,也不枉费他只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守将!”

    “报!”这时帐外传来声音。

    “进来!”

    一个士兵走进营帐,“禀元帅,刚刚传来探报,我军左右两侧分别来了两队人马,每队都有上万人,并驻留在距离我军五十里的的地方。”

    罗琼:“恐怕是和城军,东西两个支城派来的,加上和城主城派来的数万和城军和北支城守军,恐怕和城已经有近十万人围在我军周围了!”

    葛藤问道:“罗将军的马地骑兵与和城军对战的话,能有几分把握?”

    罗琼犹豫了一下道:“和城军常年进行实战训练,而且训练方式十分苛刻,据说十万和城军可比王朝百万大军,如果我骑兵团与和城军对抗恐怕无半点胜算!”

    葛藤听到这话也沉默了下来,虽然和城之强是真是假不知道,不过他们此时陷于劣势,更不能轻敌。

    罗琼:“元帅,和城本就不参与世事,我军在此并无任何必要于其发生冲突损兵折将,北方战事尚未结束,根基还没稳定,何况与和城军对峙并非一朝一夕,寒冬将至,各方面对我军来说都很不利,末将恳请元帅撤兵回到仓兴,以图大业!”

    葛藤虽有些不甘,但罗琼的话也确实很有道理,“罗将军所言有理,确实不能在这里继续耽误,今日之事我定记在心里,待他日有机会我必定寻其偿还!”

    场景:北支城

    沛然靠在椅子上依旧端着茶水细细的品尝着,郡主此时倒是好奇起来。

    “沛将军真是人不可貌相,今日倒是令小女打开眼界了!”

    沛然咳了两声,似乎是被呛到了,“什么人不可貌相,郡主是在取笑在下,还是在夸奖在下?”

    郡主:“沛将军临危不乱,与敌不惊,不愧能够镇守天下第一城的北边。刚刚射中葛藤的那一箭,更是令小女子佩服!”

    沛然:“若非不得已,在下倒是希望没射出那一箭,不过刚刚在下在城头所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葛藤再前进一步必定会被乱箭射杀。只可惜,那葛藤本性暴虐,瑕疵必报,就算退兵也一定会记恨今日这一箭的,就算这次退兵,怕是和城以后无宁日啊。”

    “哦?将军认定葛藤会退兵?”

    “最晚明日,必退兵!此时和城已经调出数万人马支援北支城,东西两支城的援军也差不多将圣军围住了,圣军一有动作必定会全军覆没,那葛藤今日做法虽然鲁莽,也有些挑衅的意思,不过毕竟不是笨蛋,此时北方战局未稳,又马上就要入冬了,这个时候与和城发生冲突圣军日后必定寸步难行,而且很可能会一败涂地。就算心有不甘,但也得忍着,既然在和城这里没有任何计策可行,那也就只有退兵。”

    郡主再次对沛然刮目相看,“刚刚听葛藤所说,沛将军以前也是王朝的官员,麒麟统帅……看来将军的名声当时一定不小!”

    “哼!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我可是和城北城守将!”

    第二日圣军果然撤退,半日后和城军在确定圣军撤退并非虚假后,各路援军也都退回,北支城再次回复往日平静,又过两日,郡主告辞沛然,纵马离开和城向妙回岭方向而去。

    场景:山岭

    兰阿尔特带了一队人等在山岭过境的地方,见郡主从远处骑马而来,便迎了上来。

    “郡主,明思先生令我等在此等候郡主。”

    郡主见来人是兰阿尔特也终于放宽了心,“明思先生及其他人都安全回到妙回岭了吗?”

    “已于两日前安全返回!只是……”

    “只是什么?!”看到兰阿尔特吞吞吐吐郡主心有又出现一丝不安。

    “返回妙回岭后,有一些地方军认为帝军此次北伐失败大势已去,所以都擅自离去了。”

    “什么!”

    兰阿尔特继续说道:“现今依旧留在妙回岭的人马也只有三四万,而且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无法上战场。”

    郡主的心再次沉了下来,没有再多说什么,骑着马快速的回到妙回岭。

    在妙回岭,明思先生担忧郡主安慰多方派人打探,知道兰阿尔特将郡主带回来后才放下心,郡主看着眼前的帝军心中一阵酸涩。

    组织起来才不到两个月,帝军便从三十万兵马缩到了现在的三万。

    “郡主安全回来就好,帝军日后还可以另寻出路,只要有郡主在上元帝王朝就一定还有希望!”明思先生看出郡主心中的苦楚,劝慰着。

    “若不是郡主此次以身犯险,给大队争取到撤退的时间,恐怕此刻帝军损伤会更大!”

    郡主强打精神说道:“这次躲入和城也实属无奈,对了明思先生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沛然的人?”

    明思先生想了一下,“很多年前好像听说过,那时老臣还没在王朝任职,没有见过这个人,不过听说此人谋略过人,统兵打仗的能力不逊色与当时的王朝三大天,后来不知为什么就销声匿迹了,怎么郡主见过此人?”

    “与三大天不逊色……,这个人现在是和城北支城的守将。”

    “和城北支城守将!”明思先生虽然没有见过沛然,但麒麟统帅的名号还是听闻过的,这样的人竟然在和城做守将,让他也有些惊讶。

    “今次如果没有那个沛然,恐怕我也无法全身而退,这样一个人物竟然甘愿为肖氏安做一个支城守将,肖氏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郡主低头喃喃自语,猛然回头问道:“明思先生,可知肖氏安此时在什么地方?”

    明思先生犹豫了一下,“这……老臣听说,现在肖氏安正在炎代靖平城,似乎留了有一段时间,大概是要等大雪过后在继续赶路。”

    “靖平城……”郡主眼中再次闪烁着,似乎又在思考着什么。

    场景:四龙川海畏城

    “哇!这就是海畏城!好大好气派啊!”月关燕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喊叫着。

    身后月关海、长衫、麻布跟在后面也都是乐呵呵的看着她,月关燕一蹦一跳,左看看右看看,似乎什么在她眼里都十分的新奇。

    麻布:“不愧是州府,这海畏城真的很气派!”

    月关海:“听说这次圣军攻下海畏城没有费多大力气,可以说海畏城没收到太大的破坏。”

    月关燕突然跳了过来,“哥,你说我们以后是不是就算是圣军的人了?”

    “那当然,这次圣军进入周晋和四龙川一个是为了夺下两地,另一个目的就是收编我们犁军,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圣军的人了!”

    “那以后我们就不用再挨饿,也不用再东躲西藏的了!”月关燕十分开心的叫着,然后突然有转起头,皱着眉头觉着小嘴问道:“哥,不会还像上次加入马将军时一样,没几天又全军覆没了吧?”

    “怎么可能!我们这次加入的可是圣军,圣军统帅葛藤乃当世豪杰,手下谋士,猛将如云,别说不会别灭,说不定以后的天下都会是圣军的!”

    听完月关海说的热情激荡,月关燕又露出笑脸一蹦一跳的向前而去。

    月氏兄妹自从和琮明在县城外交手之后,便加入了四龙川马将军手下的犁军之中,马将军手下的犁军队伍足有万人,算是四龙川最大的犁军之一,结果没有想到的事,在他们加入不久,那支犁军就在攻城中遭到毁灭性打击,四人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好在他们很快就遇到了圣军,并成功加入了圣军,不然一层走哪败哪的阴影怕是会一直笼罩着四人年轻的心。

第四十六话 大雪将至(下)

    场景:妙回岭

    城外明思先生面色有些忧虑,“郡主当真决定如此?”

    此时的郡主已经骑在白雪的背上,腰间挎着红缨双剑,只是身上的穿着不再是铠甲,而是干净历练的女装。

    “明思先生放心吧,我已经想明白了,此次北伐给了我深刻的教训,战败都是因为我心智还不够成熟,无法控制心中的情绪,才导致过于深入而被敌军击溃,要想日后不再犯这种错误,我必须放下眼前的一切去磨练自己,而只有跟在那个人身边我想才能更好的帮助我成长。而且,这次帝军遭到重创,需要一个转机,或许呆在那个人身边能让我找到那个转机。”

    “可是即便如此,郡主也应该带上一些人随行左右啊,不然如果有什么意外那老臣就成千古罪人了!”

    “明思先生放心吧,如果在那个人身边还有事的话,那天下就真的没有安全的地方了。我走之后帝军的事务还请明思先生多费心了,军务方面也请几位将军多操劳!”

    明思先生轻叹一声:“也罢,和城王每隔几年就会游历天下一番,一方面为了吸纳新知识,了解更多所见所闻,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招揽人才。郡主此次跟着肖城主应该是错不了,不过还是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事请第一时间通知老臣!”

    郡主笑了一笑,点点头,转身骑马而去。

    场景:炎代靖平城

    肖氏安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刚刚送来的传信。一旁应絮儿动作轻柔的为他倒了一杯茶水,神色极为暖昧。

    铜钢:“这葛藤真是狂妄自大,不仅围了北支城,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诋毁主上,明目张胆的劝降沛然!”

    肖氏安撇了撇嘴,“圣军一路走来战绩斐然,听说周晋和四龙川也都快成为圣军的地盘了,可谓是一方霸主了,那葛藤膨胀一下也是自然。”

    东德礼:“葛藤生性虚伪,表面上看去仁义厚德,但却是阴险狡诈之徒,此次沛然射伤了他,恐怕他会心生报复,日后定与和城不睦。”

    何肖一脸的不屑,“我看沛将军射他就对了,不睦就不睦,他还真能攻打和城么,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轻视主上,轻视和城!”

    肖氏安:“帝军此次北伐果然大败而归,郡主还不算醒的太晚,让帝军没有全军覆没,以身犯险为帝军争取到了撤回的时间,还真是不简单!”

    铜钢:“主上,那我们要不要回和城?”

    “回去?为什么回去,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哪可能那么快就回去,更何况圣军不是已经撤兵了吗,而且还有废庭、沛然他们在呢,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诶……,对了仆役,今晚恐大雪将至,你去给我安排一下,晚上我要在这里听曲赏舞,出来了就应该好好快活快活。”

    夜,天空中黑蒙蒙,连颗星也看不到,萧平战走出书房,使劲的伸了一个懒腰,晃了晃头看向天空,“嗯?竟然下雪了!”

    天空中雪花飘然落下,地面上已经积了一指节高,“入冬初雪,看来这场雪是小不了!”萧平战面露喜色的看着黑夜中的大雪,不禁搓了搓手。

    肖氏安一行人来到靖平城已经有近半个月了,这段时间以来肖氏安倒是来拜访过几次,他都以公务繁忙为由拒绝了,作为主人确实有失礼数,不知现在肖氏安睡了没有,也该前去拜访一下了。

    想着,心情略好萧平战便往肖氏安所在的侧门走去,当靠近肖氏安的院落时,琴瑟乐鸣的声音已经传到了萧平战的耳中,萧平战有些纳闷走进院落后看见院落中的大厅中灯火通明,里边歌舞升平,即便是站在院落的出入口也能透过窗纸看到里面舞者扭动的舞姿。

    萧平战眉头一皱,脸上顿时出现了不快,“哼!天下第一豪杰,还真是天下第一啊!外面天下都乱成一团了,他竟然还有这等闲情雅致!前几天还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破破烂烂的佛像,今日还有兴在这歌舞升平,哼!这种贵客不见也罢!”

    萧平战扭头便气呼呼的离开了院子。

    屋内,肖氏安等人一边喝着美酒一边欣赏着舞女们曼妙的舞姿,仆役和何肖伺候在两侧随时斟酒,音乐婉转悠长,青涩悦耳。完全不知负气而去的萧平战。

    就在四名舞女还在舞动时,又一个穿着性感、华丽闪亮的舞女出现,并一边舞动一边来到其他四名舞女中间,那个舞女身穿红色紧身长裙,长裙上钳着亮晶晶的珠宝饰品,看上去十分夺目,脸上蒙着红色纱巾,一串晶莹闪亮的水晶头饰別在乌黑的头发上,雪白的肌肤在舞动之下,更加诱人无比,就连坐在肖氏安身侧的应絮儿都被吸引了目光,露出一副嫉妒之色。

    女人的舞步妖娆,时而像条青蛇缠绕,时而像百花绽放,无不吸引了在场每个人的注意,就连何肖和仆役都被吸引住而忘了给肖氏安斟酒。其他四名舞女似乎也感受到了差距竟然自行退去。

    女人一边舞动一边慢慢靠近肖氏安,那勾魂夺魄的眼神可以令任何男人痴狂,当女人伏在肖氏安对面用手拨动着肖氏安的下巴时,那感觉更加令人兴奋。

    应絮儿见状心中竟萌出一层醋意,自从遇上肖氏安一行人后,她便对这个什么的主上起了好意,常常献媚,只不过肖氏安似乎没有看到一样,让应絮儿有些失落,而如今,看到肖氏安的目光被眼前的舞女所吸引,让她嫉妒的同时还产生了一丝怒意。

    东德礼和铜钢很知趣的离开了屋子,同时也将何肖与仆役一同召唤了出去,只留下肖氏安和那舞女。

    在走出门外的时候何肖将即将爆发的应絮儿强行拉了出去,只留下了肖氏安和那舞女二人独在屋中。

    房内,舞女身形一转来到肖氏安身旁,身体微微向后一仰,竟然倒在了肖氏安的怀中,肖氏安也丝毫没有避讳,一手扶住舞女的后背,另一手揽在她的腰上,肖氏安表情如痴如醉的上下打量着舞女,双目之中尽显痴迷。

    那舞女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慢慢靠近肖氏安,就在两人间的距离不过一个巴掌远时,肖氏安竟如花楼娼客一般撅起嘴向舞女亲了过去,那舞女见状也是一惊,急忙推开肖氏安,同时一巴掌扇在了肖氏安的脸上。

    这一巴掌竟将肖氏安扇的有些发蒙,这时再看那舞女依旧艳丽非凡的站在面前,眼神波动但却隐隐露出了一丝英气,“没想到堂堂和城王,竟也如此轻浮。”

    肖氏安眨了眨眼,揉了揉刚刚被扇的脸,“这声音……美!”说着又露出一丝淫笑。

    舞女被肖氏安这突然的一句话弄的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生气,她白了肖氏安一眼,接着她眼睛一转又落到了肖氏安身前,竟拿起酒壶向肖氏安的杯里倒满了酒,并再次发出娇媚的语气,“刚刚小女有些冒失了,这杯酒就当小女为和城王赔不是了,还望和城王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忌恨小女!”

    肖氏安如同一个纨绔子弟,将酒杯拿起仰头灌入口中,喝完之后肖氏安提着酒杯思索了片刻,“姑娘的声音如此动人,仿若天籁,本王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是哪呢?”

    舞女眼神有些不自然,“怎么会,和城王是不是记错了?”

    肖氏安这时摇摇头,“本王一定听过,姑娘可否将面纱取下,让本王见见姑娘的真容?”

    舞女:“小女相貌平平,只怕要让和城王失望了。”说着伸手将蒙在脸上的面纱接了下来。

    看到舞女的脸后肖氏安并没有一丝的意外,而是依旧一副痴汉的表情,“不错!真不错!能够如此近距离欣赏郡主身姿和舞姿的人,恐怕我肖氏安是全天下第一个吧!”说着肖氏安的手指还在舞女那光滑白嫩的手上轻抚着。

    郡主表情没变,眉宇间依旧散发着魅惑,并迅速将手收回,“能在和城王脸上留一巴掌的人,恐怕我也是全天下第一个吧!”

    郡主此时的打扮加上她的美貌,恐怕就算是女人看了也会心跳加剧。

    肖氏安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哎呀,郡主不愧是郡主,前不久才兵败龙骨,今日便来到了这靖平城给肖某起舞助兴,肖某真是何德何能蒙受郡主如此恩泽啊!真是让小王惊奇呀!”说着大口的喝了杯中的酒。

    郡主:“是吗?可是我怎么从肖城主的反应上,没看出什么惊奇呢?反而肖城主好像早就料到我会来一样?”

    肖氏安富有挑逗的说道:“那还不是郡主的美压住了小王心中的震惊。”

    郡主听到肖氏安的话付之一笑,肖氏安:“郡主此次来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见我吧?”

    郡主慢慢坐在肖氏安一侧,行动婉软柔媚,“肖城主说笑了,小女子此次也是出来游历,只是恰巧来到靖平城听说肖城主也在此,于是想要试试肖城主是否像外界说的那样了得,结果……还真是名不虚传。”郡主的话看似有些轻蔑,但又感觉饱含深意。

    “即便如此,所以郡主也不该以身犯险,用自己来测试小王的心性吧,就不怕今日小王真的把持不住吗?”

    郡主听到后在此挑逗的姿态说道:“和城王能把持住自己权倾天下的野心,怎会因小女而沦陷?”

    肖氏安微微一笑,道:“那可不一定,江山和美人本就不同,各有所爱罢了。不过北支城的事,郡主还真是为肖某找来了不小的麻烦,多为肖某斟几杯酒也不算过分。”

    郡主闻言毫不吝啬的再次为肖氏安斟酒,“怎么肖城主还担心圣军会对你们和城不利?”

    肖氏安拿起酒壶,竟然对着壶嘴畅饮起来。

    “那倒不是,小王虽略有薄名,但真正适合小王的还是阵前杀敌,就算那葛藤有百万大军,小王也不会有一丝怯懦。”

    “那肖城主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郡主有所不知,虽然小王不怕圣军,但毕竟和城不理天下事,这葛藤盛世浩大,有气吞山河的雄伟壮志,一旦真的跟和城发生了冲突,耽误了他的大局,那和城也算是干涉了天下之事,那罪过可就大了。”

    郡主一听脸沉了下来,语气有些娇嗔的说道:“怎么?和城王也觉得圣军有取代王朝的可能?”

    肖氏安:“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上元帝王朝一统五百多年,也是时候换别人坐统江山了,风水轮流转,今天你坐明天他坐也不用挣得面红耳赤,多和谐,你说是吧?”

    郡主冷笑一下,“和城王的想法独到,本郡主见识浅薄,实在有些望尘莫及!”

    肖氏安就像是没听出来郡主的嘲讽之意一般,大大咧咧的说道:“郡主言重了,小王虽然确实有些才学,但也不过是些皮毛,和那些治国大家们比还是稍有逊色。”说完拿起酒壶,对着壶嘴猛灌起来。

    郡主此时一改刚刚冷淡的表情,露出坏坏的笑容,“既然肖城主这么认为,那我们就打一个赌怎么样?”

    肖氏安放下酒壶,脸上已经有些红晕,眼神略有涣散,“打赌?赌什么?”

    郡主立刻说道:“就赌上元帝会不会灭亡,如果我输了解散帝军,从此入驻和城再不过问天下!可如果肖城主输了呢?”

    肖氏安看似略有醉意,“好,就赌这个!如果我输了,我卸下和城城主职务,随你左右!”

    郡主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那就这么说定了!可是战事难测,有时会打上几年甚至几十年,如果这样持久下去,只怕等我们寿终正寝了还是这个局面,那该怎么办?”

    肖氏安:“放心吧,最多不会超过五年,天下必定会有一个归结!我们就以五年为期!”

    郡主再次露出笑脸:“好,五年!”

    上元帝王朝532年12月,入冬的第一场大雪已经落下,各地也都在度过寒冬的期间筹备下一年的谋划,日曰与炎代的战事因为天气骤冷也不得不暂缓,宪德在一众谋士门客的支持下,完完全全继承了其父昌公的权势,掌控了日曰,成为坐拥百万大军的一方诸侯。

    炎代代领萧平战也在极力谋划日后抵挡日曰大军的对策。

    都州显公与宏都代雷朋在贵孝安的撮合下达成停战盟约,为下一步谋划做好了准备。

    圣军莫伯里带领十万人马先后进入周晋、四龙川地域,在收编当地犁军后又大破两地守军,连连攻下城池,在533年1月底,成功将周晋、四龙川地域收入为圣军旗下,并获当地犁军近四十万,另一方面将刀与贾丁宇对国士和高岭采取的策略却并不顺利,国士以贵孝安为首,高岭以副一阶大员李唐和苏元为首,对圣军剑拔弩张;葛藤带领骑兵团回到仓兴,佟汇尽展所能,在五代、甲智、四龙川、周晋等地大力推行农耕制,并扩招兵员,为来年圣军南下打下基础。

    就这样各地首领并没有因为仓兴沦陷而有过多的行动,每个势力都在这个冬天筹备着自身的实力,一如既往的等待着冬季的结束,但每个人也都十分清楚,真正的乱世已经开始了,现在一切的安宁,都不过是大战前的平静罢了,这是他们最后一个休养生息的冬天!

    上元帝王朝533年2月初……

    三个身影从东南沿海的一个小港口上了岸,为首的是一个花甲老人,身后跟着的两个竟然是两个金发碧眼,皮肤雪白的外海人。

    这三人一上岸引起了周围人的围观,尤其是那两个海外人,一个身形高大魁梧,一个俊朗洒脱。

    其中那个俊朗的海外人问前面那个老者,口音有些别扭,但勉强还是能够听懂,“这里就是你说的上元帝王朝?看起来确实和我们马吉伦国不一样!”说着还向看向他们的两个王朝街边女子抛了个媚眼,惹得那两个女子仓皇而逃。

    老者看了一眼四周,眼神中露出一丝焦虑,“没错,马里拉克斯爵士、迪尔路明戈先生,这里就是上元帝王朝,已经多年没有回来了,不知道现在王朝怎么样了!”

    此人正是上元帝王朝出使海外的一阶大员,现任王朝三大天的,具有统领全国兵力最高职权的国守,杨和……

第四十七话 商会

    四龙川位于上元帝王朝北境,虽然与帝都仓兴所在的甲智只隔了一个周晋代,但地处北方,寒冬已入,又因多年大旱,让四龙川各地百姓一直处在饥寒交迫的贫苦生活中。

    自从四龙川各地的犁军接连宣布加入圣军后,四龙川便渐渐被圣军掌控,各城懈怠备战,接连沦陷。

    三公主阿安达风瑶与众亲阙言为了躲避战祸,从四龙川一路向南而逃,然而时逢冬雪,满地荒凉,寒风瑟瑟,薄衣裹身,夫妇二人与丫鬟小桃三人东躲西藏、饥寒交迫。

    场景:四龙川南部某荒废的村落

    阙言三人与一些从其他地方逃难到此的难民一同挤在房不遮雨墙不避风的破屋之中。风从墙壁的缝隙吹过时,还能听到呼呼的声音,让人心中唤起格外的凉意。

    小桃穿着一件薄袄蜷缩着,在风瑶的身旁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主子,我冷……”

    风瑶此时也蜷缩在那里,听到小桃的话后,一只手臂绕到了小桃的身后,将小桃向自己的怀里拥了拥。

    阙言见状也将自己外面套着的衣服脱下递给风瑶,风瑶与阙言对望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接过衣服便披在了她和小桃的身上。

    一旁一个穿着满是补丁脏袄,斜窝在墙边的老汉抽了一口烟斗,一脸惆怅的说着:“去年,这马阳村还是个人丁兴旺,家家生火的村子,没想到啊,短短的一年时间,村子就荒废了……”

    阙言:“老人家是这里的人?”

    老汉:“我是隔壁村的,村子遭土匪了,全村死的死逃的逃,也什么都不剩了。”

    “老人家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老汉叹息一声,脸上露出无尽的哀愁,“本来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去年参加犁军,没多久就听人说死了,小儿子一直在家,结果土匪进村时也被杀了,现在老头子我就一个人啦……”

    阙言和风瑶听着老汉的话心情有些落寞,老汉这时问道:“你们是一家的?”

    阙言:“哦,对,我们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

    老汉点点头:“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团团聚聚的比什么都强!打算往哪去啊?”

    阙言:“还没想好,现在到处都在打仗,也不知道该往哪去。”

    老汉:“听说南方现在比北方太平一些,他们挺多逃难的人都往南边去了,老汉我是去不了了,生也好死也好就这地方了,要是再年轻点的话,我也上南边去,听说南边有个和城,专门收我们这样没家的人,喏!这些人都是打算明儿一早一起启程去和城的。”说着老汉用烟斗扫了一下破屋里的其他人。

    老汉继续说道:“就是不知道,我这老骨头如果到了和城,人家会不会嫌我没用不要我!”说着老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楚。

    阙言心中也盘算着,嘴里低声嘀咕道:“要的……要的……,和城会要的……”

    场景:靖平城

    经过一夜的初雪后,空气变得格外的清凉气爽,房顶、路边被白雪覆盖,走在上面嘎吱嘎吱的,让人心情爽朗。

    大街上,何肖跟在后面,看着郡主又看看肖氏安,脸上说不出的疑惑,“昨晚那个舞女真的是郡主?”

    东德礼呵呵一笑,“不然呢?你还真的以为城主会和一个舞女共度一晚?”

    郡主这时噗嗤的笑了一声,“看来肖城主平日的夜间生活还真的挺丰富的!”

    肖氏安走在前面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何肖一脸的质疑,“仆役,昨晚不会连你也看出来了吧!”

    仆役叹口气,“我说你的观察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呢!”

    何肖:“可是,郡主你不是前不久还在龙骨打仗吗?怎么就这么……到这里来了?”

    郡主故意弄出犹豫的表情,“是呀,为什么呢?连天下第一的和城王都要四处游历,在下区区一个弱小女子,当然更得好好学习,跟着和城王才会更好的体会着世间冷暖!不是吗?”说着郡主戏谑的看了肖氏安一眼。

    何肖心中暗想:都能上阵杀敌,也算弱小女子?

    这时跟在最后静静听着几人谈话的应絮儿一把拉住何肖,并向后退了几步,应絮儿放低声音问道:“唉?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女人,是谁啊?我听你们说什么郡主郡主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何肖耸了耸肩,“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何肖没打算告诉应絮儿,想继续跟上去,但应絮儿紧紧拽住何肖的衣袖不放。

    应絮儿突然用撒娇的语气说道:“哎呀你告诉我嘛,何肖哥哥……”

    应絮儿的语气嗲声嗲气,让何肖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唉好好好,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你刚刚问的那个绝美女子,正是当今上元帝王朝的郡主,此时之所以在这里出现呢,那是因为郡主知道我们主子正在游历各地,所以才千里迢迢的来找我们主子,打算跟着一起游历,至于为什么嗯……”何肖故作猥琐之态的说道:“这个……你一个小姑娘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啊,以后你会懂的!”

    说着何肖便没再多说紧走几步跟了上去,刚走出两步,何肖想到应絮儿刚刚嗲声嗲气的姿态,不自觉的又打了一个哆嗦,但表情却十分的开心,“何肖哥哥……嘿嘿,听着也不错!”

    应絮儿没再拉住何肖而是站在原地思考着什么,她的眼神始终注视着郡主,眼神当中渐渐露出一丝妒意。

    几个人在街上悠闲的逛着,靖平城的街市还算热闹,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

    应絮儿快走几步来到郡主身旁一把挽住郡主的手臂,十分热情的问道:“公子,这位姐姐是谁啊,好漂亮?”

    肖氏安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哦,这位是……”

    郡主还没等肖氏安说完急忙打断道:“你就是絮儿姑娘吧,我看你我年龄差不多,你以后就叫我吉儿就好了。”

    应絮儿笑着点了点头,眼神却不住的观察郡主的表情。

    冷傲、高贵、洒脱,这是应絮儿对郡主的外在气场所给出的结论。

    应絮儿虽然心中对郡主有所芥蒂,可是表面上却显得十分的热情,姐姐长姐姐短的和郡主好似姐妹般的聊了起来。

    几人走到一个路口处,正巧从另一侧走来一顶轿子,轿子是真正的八抬大轿,前后各四人抬着,轿子旁还有一个随从跟着。

    在刚走到十字路口处,从对面突然迎面冲过来几个看似乞丐的人,后面似乎还有些人追着。两伙人没停住撞在了一起,尤其那些乞丐好似早有准备一样,抱头撞在那些轿夫的腹部,将几个轿夫撞的人仰马翻,使得轿子扭扭歪歪的直接翻到,同时轿子里面传出“哎呦”一声,一个人从里面滚了出来。

    滚出轿子的人是一个四十几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瘦瘦弱弱,穿的倒是还算华丽。

    “老爷!老爷!”一旁的随从见状就要上前去搀扶。

    对面在后面追赶的那伙人此时也到了,被追的那些乞丐急忙挣脱,和后面那伙撕扯起来,结果一不小心又撞到了刚刚从轿子里滚出来的人。更离谱的是,那纠缠一起的两个人竟然还压在了那中年男人的身上,中年男人一边叫着,一边推搡着,但无奈推不动。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还在重装门面的客栈,有一根立着的木桩突然倒了下来,正正好好砸向那中年男人的位置上,砰的一声,木桩砸在了上面那两人的身上,最上面那人闷哼一声,似乎是被砸的有点晕,这时那中年男人的轿夫赶来,将另一个类似乞丐的人拽起来,这才护住那中年男人,很快两伙人又一前一后的跑散了。

    一场小小的混乱就这么结束了,那中年人郁闷的唾了两口,拍打着身上的雪泥,好在没受什么伤。最后令轿夫扶起轿子,再次坐上轿子就这么走了。

    虽然看似简单的一场小混乱,站在最前的肖氏安和郡主却看得十分清晰,就是刚刚那撕扯的两人压在中年男人身上时,最上边那人竟有意无意的在那中年男人身上摸索着什么,虽然动作极其小心,小心到就连那中年人都没有察觉,但是肖氏安和郡主却都看在了眼里。很明显,这是一个有预谋的混乱,那两伙人看似不是一起的,但极有可能就是一伙的,而且他们的目的就是那个中年男人身上的某样东西。

    肖氏安和郡主相互看了一样,郡主的眼神意味深长,而肖氏安的眼神则更多是……像看了场热闹……。

    几人继续在街市上逛着,又逛了一会儿,这时突然又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了肖氏安的后面,轿子上下来一人兴奋的叫唤着:“肖城主!肖城主!”

    肖氏安几人回头一看,竟然是在新义城遇到的大富商寥图。肖氏安也十分的诧异。

    “寥先生?”

    寥图眼睛放光的来到肖氏安身旁,“哎呀!寥某还以为看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城主大人!”

    肖氏安也是一笑,“哎呦,是寥先生,我们还真是有缘呐!您怎么会在这里?”

    寥图:“在下新义城的事早就办完了,因为靖平城近几日有个商会,所以就赶来了,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城主!”

    寥图这时看到了站在肖氏安一旁的郡主和应絮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道:“这两位姑娘是?”

    郡主抢先一步道:“哦,奴婢是肖公子随行侍女吉儿,见过寥先生!”

    应絮儿也急忙说道:“絮儿,见过先生!”

    肖氏安一脸茫然的看着郡主和应絮儿,何肖也咧了咧嘴,郡主表情十分的自然,就好像真的是个侍女一般,而应絮儿则似是有意无意的在和郡主比较一样。

    寥图一脸蒙圈的看了看两人,接着笑着赞叹道:“哎呀!不愧是城主,就连身边的侍女都如此的倾国倾城!属下佩服!佩服啊!”

    肖氏安一脸黑线,也尴尬的笑了笑,急忙转移话题道:“哦,刚刚寥先生说的商会是什么?”

    寥图:“商会是我们大商公会举办的,商会中的各个商户都可以参加,大家可以批量买卖各自需要的货物,其中还有一些奇珍异宝,十分的热闹!诶,城主有没有兴趣一同去看看?”

    肖氏安点点头,“好啊!在下也去学学,如果可行,在下以后也在和城举办这种商会!”

    肖氏安一行人跟着寥图来到了一条十分热闹的街市,街市四通八达,十米宽的街道两边全部都是店铺,同时沿街也全是外地商户摆的摊位。

    布匹绸缎、珠宝首饰、材料物资、谷物美食应有尽有。街市里人山人海,十分热闹。

    众人进入街市后眼前就是一亮,何肖惊叹着,“好厉害,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街市!”

    寥图也满意的看着热闹繁华的街市,“这是公会举办的,每年都会选定一个州府举行,限时五日,基本上全国上下有点地位和财力的人都会来这里参加,那些手上有奇珍异宝想要出手的也会来这里。这里不仅可以买卖很多好东西,而且还是各地商户相互联系合作的平台,因为地域的各种差异而导致地方一些物品的稀缺,通过这里的联系和商业运作,就不必自己花大量的时间去寻找了。”

    寥图带着肖氏安几人走进了一个十分气派的酒楼中,酒楼的伙计一见寥图就热情的上来打招呼,并将寥图等人带到了二楼的雅座,雅座间彼此用屏风隔着,客人可以坐在扶手旁望向楼下。

    肖氏安透过二楼的扶手向下看去,可以清晰的看到楼下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楼下的看台。想必是那个伙计认识寥图,所以将视野最好的这个雅间留给了寥图,而他们这次也沾了寥图的光受到了贵宾的礼遇。

    应絮儿先郡主一步抢先坐在肖氏安身旁,“吉儿姐姐昨日才到,想必身乏疲累,今日就让絮儿侍候公子好了。”郡主见状也没多说什么,便坐在了后面。

    寥图坐定后说道:“这个酒楼是专门为拍卖而所设立的,这次商会的奇珍异宝都会在这里进行拍卖,客人可以一边饮酒,品尝美食,一边竞拍看中的东西。”

    没多久整个二楼的包间都坐满了人,就连楼下也已经宾朋满座。竞拍的组织者见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便让竞拍员来到台上,竞拍员简单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多余的话也没说直接开始展示物品。

    第一件展示的物品是上古海兽油,据说只要一滴,便可以燃烧数年不灭,如果经过处理后食用,不仅可以延年益寿,而且可以令人青春永驻,是极其稀有的东西。

    肖氏安一见便倒抽了口气,那上古海兽油他是听说过,是由远古海兽的不腐尸身所炼,因海兽死后尸身都会沉入海底,打捞就根本不可能,只有巨大的海浪不断的涌动,才会将极个别沉入近海海底的海兽尸首冲到人力所能及的范围,但那几率是十分低的,更何况被人发现,再加上后期炼制出的海兽油功效奇特,所以价值十分的高昂,一滴海兽油市价差不多就有十个羅金的价值,看看展示台上那一小瓶,最少也有数百羅金的价值,大多数购买的也都是垂年已朽、家有巨金的老者,用以使用来延续寿命,或者是想要保住青春的美妇。

    果然最后上古海兽油以三百五十羅金的价格被一个枯瘦如柴的老者买了去,老者双手紧紧握着小瓶,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肖氏安不禁感叹:“这竞拍大会一开始就亮出了海兽油这种极为宝贵的东西,看来后面的物品更加不同凡响。”

    郡主此时不解的说道:“一瓶油竟然卖到了三百五十羅金,这足够一千人的队伍一个月的伙食了!”

    东德礼坐在一旁向郡主解释着上古海兽油的稀有及价值,郡主方才意识到它的珍贵。

    接着竞拍继续开始,果然不出所料,后面的物品一件比一件名贵,冥燕羽衣、九首宝盒、天金玉鼎、远古魔族断刃、硫宇苍百琴、龙犀角、巨人舍利,价格也从最初的五十羅金涨到三十金珠。

    纵使肖氏安博览群书,但此时此刻亲眼见到这么多的宝物,也不禁惊讶。

    就在竞拍还在火热的继续中,肖氏安这时看到对面二楼坐着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竟然就是先前轿子被撞翻的那个人。

    肖氏安轻声问道:“寥先生,对面坐着的那个是什么人?”

    寥图顺着肖氏安的目光看去,“哦,他呀,他叫薛苍,炎代福同县人,现在主要从事一些珍品宝物的倒卖。怎么肖城主对此人……?”

    肖氏安忙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刚刚在路上遇见了,觉得有点好奇而已。”

    寥图点点头继续说道:“在下和这个人没什么来往,不过听别人说,薛苍早年是个赌徒,原本输的倾家荡产了,但不知什么原因,一夜之间突然转运,而且这一转就是十几年,不仅在赌场上赢回了家当,而且还有了资本做买卖。据说他的钱全都是从赌场赢的,别人还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赌神!”

第四十八话 木之心(上)

    场景:靖平城酒楼

    肖氏安看向薛苍,薛苍面色蜡黄,有些消瘦,手中始终拿着一个类似小木牌一类的东西,每次有东西开始竞拍时他都丢一下那个小木牌,偶尔会叫价,如果价格被别人比下去了,他还会再丢一次小木牌,而再次叫价的时候就很少了。

    寥图似乎是看出了肖氏安的疑惑,于是说道:“这薛苍有个习惯,身上总是带着一块小木牌,木牌正反两面,每次做什么决定前都会丢一下小木牌,正面朝上就做决定,反面朝上就什么都不做,十分的古怪!”

    肖氏安听完寥图的话更加疑惑,而且经过先前街市上那一幕,肖氏安感觉恐怕将有什么事情会在薛苍身上发生。

    果不其然,就在竞拍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坐在对面的薛苍身体一挺,然后便自己扭动起来,双手掐住自己的胸口,表情十分的痛苦。他身边的随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薛苍身体一歪,便已从二楼直接坠落下去。

    随着薛苍坠落,惊叫声响起,竞拍的主办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前凑近一看,那薛苍双目外凸,嘴唇发黑,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竟然已经死了!

    应絮儿见到此景也是惊叫一声,竟扑在了肖氏安的怀里,一时竟弄的肖氏安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郡主,而郡主此时也将脸转到一边,假装没有看到,而是更加注意对面的骚乱。

    酒楼内的人顿时围了过来,各个面容惊骇,主办人叫一旁的人赶快去报官。

    肖氏安等人这时也围了过来,应絮儿一脸的惊恐紧紧跟在肖氏安的身后,仿若贴在上面一样。

    薛苍的随从从楼下跌跌撞撞的下楼扑倒在薛苍的身前一顿哭喊。

    这时肖氏安发现薛苍身旁不远的地方一块一个指节那么厚的木牌掉落在尸体旁边,于是他用眼神示意何肖,何肖立刻便明白了,慢慢移动过去,并悄无声息地将木牌踩在脚下,趁机拿了起来收入怀中。

    何肖挤出人群,将木牌交到肖氏安的手上,肖氏安垫量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木牌两面写着正反二字,其他看不出有什么奇怪,只不过肖氏安还是隐隐的感觉到这木牌散发着奇特的气息。

    肖氏安这时抬起头看向刚刚薛苍落座的二楼,竟突然发现那里似乎有个人影正在看着他,而且发现肖氏安抬头向上看时,那人影一闪竟然不见了。

    肖氏安眉头一皱,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于是将那木牌收入怀中。

    “城主!城主?”一旁寥图轻声叫着。

    肖氏安回了回神看向寥图,寥图:“城主,属下刚刚和竞拍会的主事人谈过了,出了这种事,今日这里的竞拍只怕也无法继续了,不如让属下带城主到其他地方去吧。”

    郡主冷言冷语的在一旁说道:“寥先生真是好兴致,如今发生了这种事,寥先生作为商会的会长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寥图听到郡主的话后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姑娘的意思在下明白,商市中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寥某也是第一次遇到,但毕竟在这里的都是商人,对于此事无能为力,只有等官府的人到了交由官府来解决。我虽然是商会的会长,但竞拍会只是商市的一部分,这里有自己的主办人,又何须寥某呢?”

    肖氏安:“是啊,这里人多眼杂,就算下毒的人在这里也不容易被人找出来,反而离开酒楼或许会有更好的发现也说不定。”说着肖氏安便径自向酒楼外走去。

    其余几人相互对视,并没听懂肖氏安的意思,但也跟了上去。

    刚要走出酒楼门口,身后就有人将寥图喊住,寥图回头一看,竟是竞拍会的组织人,也是这酒楼的老板。

    “寥会长,您可不能走啊,您要是走了官兵一来谁来给我作证啊!”

    寥图:“孙掌柜,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人死在你的酒楼里,我如何给你作证,况且这不是还有不少人都在吗?”

    那孙掌柜一脸的哭相,“您是商会会长,出了这档子事儿您可不能不管啊,我都不认识那人,那人死在我的店中,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我这店以后还怎么开呀!”

    肖氏安这时说道:“寥先生,我看您就留下来吧,毕竟这竞拍会也算是商市的一部分,作为会长您确实应该留在这里。”

    寥图犹豫了一下,“可是……”

    东德礼:“寥先生有事就不必陪着我们,主上现在就住在守相府中,如果先生还会在城中逗留几日的话,有的是时间再见。”

    寥图想了想,“那好吧,等这边处理完了,寥图便亲自到守相府拜见城主!”

    场景:和城城外树林

    时入初雪,和城城外树林如同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在棉被下树木低垂了它的枝头,草叶也进入了冬眠的梦香。

    在通往和城北支城的大路上,一个身穿一身白衣,肩披雪白绒褂,面容清朗潇洒的年轻人骑着马正向和城的方向缓缓而行。

    马踩在雪地上印出一个个清晰的脚印,而骑在马上那人似乎也在一边前行一边欣赏四周的雪景。那人精神爽朗,身后背着一把精美的弓箭,看上去十分的悠然惬意。

    这时从一侧树丛中有两人穿出,一人身穿兽皮夹袄,手拿七环钢刀,而另一人长发蜷在头顶,穿着灰白绒衣,腰中还挎着一把剑。两人正是杨兴、杨越兄妹。

    “岩心大哥!”杨越对那骑马的人叫道。

    “杨兴杨越?你们怎么在这?”

    杨兴:“嗨,别提了,听说最近城外有一伙贼人专门残害那些前往和城避难的人,不仅抢财物还杀人,已经有几十个人惨遭毒手了,这不废庭就让我们在这里守着,等那些贼人出现,这一等等了好几天都没看到什么贼人!”

    杨越:“岩心大哥你这是从哪回来?”

    岩心:“前些日子听说丽州有人造出一种奇弓,同时可以发出数箭,可打在不同地方也可打在相同的地方,十分奇特,所以我就去看了看,可否用于和城的弓箭上。”

    杨兴:“这种事你让小海去不就行了,何必每次都亲力亲为?”

    岩心:“小海箭术不凡,但……他做事总让我不太放心。”

    杨兴:“你呀,就是对小海有些偏见,我看你还是得多给他机会练练他!”

    岩心这时看着杨越问道:“诶?今日铜虎怎么没跟着你呀?”

    杨越嘟起嘴:“他呀,他在那头爬着呢,我告诉他如果他不老老实实在那呆着,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他了,所以他才没跟过来。”

    岩心笑道:“你呀,也别老欺负铜虎,遇到这么在意你的人多不容易。”

    杨越不耐烦道:“哎呦,可别说他了,说你吧,你和于香姐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呀?”

    岩心装作没听见,看着前面干咳了两声。

    杨兴:“切,又开始装模作样了!”

    就在这时树林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声,杨兴杨越一听急忙转身向树林里跑去,“不跟你聊了,那边有情况!”

    岩心在马上问道:“需不需要帮忙?”

    杨兴健步飞快已经没入了树林之中,但还是能听见他喊道:“不用啦——”

    杨兴、杨越进入树林向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疾奔而去,当跑出三百多米的距离时,看到前方铜虎正带着和城士兵与一伙人厮杀,而地上已经倒了七八个看似平民的人。

    两人见状也纷纷亮出兵刃迎了上去,对面的贼人大概有二十多个,此时已经有一半都倒下了,铜虎一手握锤一手握斧,如同猛虎一般将对方打得不敢招架,只能后退,而后面又被和城的士兵堵住去路。

    杨兴杨越纷纷来到铜虎两侧,杨兴:“总算让我们遇到了,看你们这次还往那跑,在前往和城的道路上抢劫杀人,你们还真有胆量啊!”

    铜虎一见到杨越刚刚那吃人般的气魄立刻消失不见,傻呵呵的说道:“小越儿,俺把他们逮着了!”

    杨越看着身后那倒下的七八个平民尸体,叱道:“那怎么还让他们把人杀了!”

    铜虎一听像犯了错一样鼓着腮帮子把头低下。

    对面那几个贼人见对面又多出两人,其中一个还是女的,而那个高大威猛的家伙此时也没有刚才那般气势,于是一咬牙,一起扑向了三人。

    杨兴杨越见状也迎了上去,两人一人一边几个照面便将对面的贼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而铜虎也提着两个兵刃大步迎了上来,让那些贼人更是绝望。

    转眼之间贼人就只剩下一个贼头,贼头看着其他人被轻易的击杀,吓得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并不停的向后爬,杨兴等三人则一步步逼近那人。

    杨兴:“他们杀了那么多人,就让他们这么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铜虎:“要不,俺把他带回地牢,一天打他百八十遍,直到打死他为止?”

    杨越:“不行,城主曾经说过,善恶明辨,恩仇铭记,世上最不能原谅的就是血海深仇,他们杀了那么多人,如果我们让他多活一天,那对于那些被他杀死的无辜人来说,就可能死不瞑目!”

    那贼人听到三人的谈话,脸上不断浮现崩溃的表情。

    就在这时那贼人用眼角的余光猛地看到刚刚杀死的那些路人当中还有一个女的瘫坐在那里,于是他也顾不上其他,捡起地上的一把刀便向那女人扑了过去。

    “啊!”女人尖叫一声。

    杨兴三人始料未及,想要上前却已经晚了,那贼人将刀架在女人的脖子上,“把……把兵器都放下,不然我杀了这个女的!”

    杨兴一拍脑袋,“哎呀!大意了!”

    铜虎一脸迷惑的说道:“你把刀架她脖子上,为啥让俺把兵器放下?”

    杨越踢了铜虎一脚,“不懂别乱说!”

    那贼人的手都在抖,“快!快放下,不然我真的!”说着刀刃在女人的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血从伤口处缓缓的留下。

    杨兴:“诶!别……我现在就把刀放下,你别乱来!”说着对杨越和铜虎都使了一个眼色,杨越和铜虎也都将手里的兵刃扔在了地上。

    那贼人又继续说道:“让你们身后的士兵把你们捆起来!”

    杨兴:“哈啊?!”

    “别废话!快点!”

    杨兴这时露出鄙夷的表情,不屑的说道:“小子,我也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把手里的刀放下,我保证你……”话还没说完,就听噗的一声,一支箭从哪贼人的身后射穿了他的脑袋,箭尖刚好从那贼人的眉心穿出。

    那贼人一点反应没有便倒在了地上,被贼人劫持的女子则惊叫一声昏了过去。

    杨兴:“我去,我话还没说完呢!”

    就见在三百米外的大路这边,岩心依旧骑在马上,手上精弓的弓弦还在微微颤动着。

    天色已近黄昏,和城士兵将贼人和那些百姓的尸体掩埋后,便返回和城。铜虎背着那个昏倒的女人,女人似乎因为惊吓过度再加上疲劳,依旧没有醒过来。

    而岩心自射出那一箭后也独自回城去了。

    杨越:“哥啊,岩心大哥的箭术还是那么厉害!你说我要是跟他学射箭怎么样?”

    杨兴:“你呀,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要是射箭,那得有多少自己人屈死的!”

    “哪有那么夸张!”

    杨兴:“岩心从小练箭,如今的箭术已是箭无虚发,箭箭必中眉心或咽喉,不然也不会如此年轻就成为弓箭营的统领。不过……我倒是听说,岩心的箭术曾经败给过一个人。”

    杨越一脸吃惊的问道:“真的?还有人的箭术比岩心大哥厉害!”

    杨兴:“听说岩心曾经有一段时间离开和城游荡天下,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箭术,但走遍天下难逢敌手,最后途径东方圣海时遇到了一个年纪相仿的人,以微弱的差距胜过了岩心,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从此以后岩心便回到和城再也没有离开过……”

    夕阳从和城对面的天边射下缕缕阳光,将雪白的大地照射出淡淡的金黄,接着一声咕噜噜的声音传来。

    “小越儿,俺饿了……”

    “你饿了跟我说干嘛!”

第四十九话 木之心(下)

    场景:靖平城

    肖氏安一行人离开了酒楼走在街上,眼睛依然来回观察着那个手中的木牌,真的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郡主看肖氏安对那木牌出神,于是故意打趣道:“怎么,肖城主还有搜集死人遗物的习惯?”

    肖氏安回过神来,再次以一个纨绔子弟的口吻说道:“这东西听上去很是神奇,要真是个宝贝留在身边总不会是个坏事!”

    应絮儿这时也稳定了心神凑到肖氏安一旁柔声问道:“公子,这个小木牌有什么奇怪的吗?”

    这时跟在身后的铜钢低声说道:“主上,我们被人跟踪了!”

    肖氏安脸上略有迟疑,但脚步依旧正常的走着,身旁的郡主也是略有惊色,应絮儿条件反射的向后看去,却被何肖及时提醒。

    几人没动声色继续向前而去,天已经逐渐暗淡下来,街上的人也在这寒冷的雪夜早早的回家了,见街上的人越来越少,肖氏安等人突然向一个拐角处转去,身后二十米远两个身影急忙跟上。当两个身影也拐过转角时,见前面只剩下肖氏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

    其中一人惊疑一声,“嗯?怎么只剩下一个人了?”

    还在那两人没想明白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人的声音。

    “因为其他人在这呢!”何肖和仆役一人一下将那两人打倒在地,那两人想要挣扎起身逃走,但两把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肖氏安这时走来,看了看那两人,虽然穿着普通,但从神态和行动上来看,绝非普通人。

    “你们是什么人?酒楼那件事是你们干的吧?”

    那两人只是相互看了看,并没有答话。

    何肖低喝道:“快说!”手中的刀在那人脖子处晃了晃。

    其中一人说道:“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劝你们还是将那木牌交出来,然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肖氏安:“果然是为了这个木牌而来的,这木牌到底有什么蹊跷?”

    就在这时两道寒光闪过,噗噗两声,两支飞镖刺入了那两人的脖颈中,两人顿时倒地身亡,肖氏安等人都是一惊,急忙转头望去。

    就见在对面三十米远的一个围墙上,一个身穿一身黑衣,头戴鬼面面具,身后还背着类似机关器具的人站在那里,正盯着他们。

    肖氏安示意何肖和仆役护住东德礼和应絮儿,自己则靠近了郡主身旁。

    铜钢大喝一声:“你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来回打量着他们,半天才缓缓的说道:“和城王肖氏安……,这事与你无关,这里也不是和城,将你手中的木牌交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铜钢:“好大的口气,既然知道和城王在此,还不快摘下面罩以示身份!”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哼!身份?知道我们身份的人都死了!”

    肖氏安这时悠悠的说着,“东西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拿吧!”

    那黑衣人一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手轻轻一挥,这时几人才发现周围竟然同时窜出来十几个同样打扮的黑衣人,并向他们攻过来。

    那些黑衣人全部是同样的装备,一手拿着一尺半长的短剑,一手拿着一把弧形弯刀,双手手臂上都固定着一个竹制的机括,而且后背和双腿两侧也有机括,看来是用来释放暗器的。

    何肖和仆役护着东德礼与应絮儿到了一个角落,那些黑衣人似乎并没有真的要对付他们,所以只有三人在和何肖、仆役纠缠,其余那十几人都围住了肖氏安、郡主和铜钢,其中以围攻肖氏安为主。

    那些黑衣人伸手十分敏捷,两把短刃使用的游刃有余。而肖氏安的反应也十分的敏锐,所有即将得手的攻击,都被他巧妙的躲开了。

    一个黑衣人向肖氏安刺去,肖氏安一闪,短剑就在肖氏安眼前几厘米的地方刺了过去,肖氏安躲开短剑后身体一转反手一掌便拍在了刚刚那个黑衣人的右肩。接着他一脚蹬地,身体向下一弯,另一只脚顺势向后高高提起,一脚踢在了另一个黑衣人的胸口。

    那个领头的黑衣人见手下根本不是对手,于是一个箭步向肖氏安而来,同时手腕一抖,一个飞钩连着绳索飞向肖氏安,肖氏安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那个头领,见向自己飞扑而来,同时手腕那里还飞出什么东西射向自己,于是身体向后一仰,同时脚下一用力,竟然向后划出三四米远。

    飞钩击中地面并没有陷入地中,只是轻轻弹起又回到了那黑衣人头领的手腕机括中。

    黑衣人头领双脚落地,脚尖轻轻一弹,身体向肖氏安的方向一倾,就如同在地面滑行一般,直逼肖氏安而来,肖氏安也不断的向后退去,同时招架那头领的攻击。

    黑衣人先用短剑刺向肖氏安的肩膀,肖氏安双眼如炬,抬起手,手指用力一弹,啪的一声脆响,短剑竟然被肖氏安的手指弹开。

    黑衣人见状也是一惊,刚刚那一弹没有极好的移动视力及反应力和敏捷力是根本做不到的。

    黑衣人头领另一只手甩动,手腕的机括又放出刚刚那个飞钩,肖氏安身形一侧躲开飞钩,但同时那头领这边的手臂也甩动一下,这只手臂上的机括也飞出一个飞钩,肖氏安见无法躲闪,于是身体向后一弯,单手撑地,双腿甩向空中。那黑衣人见状急忙停下脚步,肖氏安的双脚差点踢在了他的前胸。

    肖氏安腰部用力,双腿向前撑住地面。

    就在这时被肖氏安揣入怀中的木牌竟滑落出来,掉在了肖氏安和那黑衣人头领的中间。

    两人都是一愣,肖氏安刚上前一步要捡,那黑衣人头领的飞钩便射了过来,肖氏安急忙躲闪,那头领趁机便要抓起那木牌。

    肖氏安单手撑地,整个身体贴着地面横扫了过来,刚好踹在那黑衣人头领的肩膀,黑衣人头领身体一歪摔了一跤。

    肖氏安用脚轻轻拨弄,木牌便滑向肖氏安,他捡起木牌身体一跃便站了起来。

    身后两名黑衣人见状攻向肖氏安的身后,肖氏安急忙弯腰躲开,但那两人立刻一左一右攻向肖氏安,机括中的飞钩如同空中舞动的长蛇。

    黑衣人头领爬起身,看到肖氏安正被两个手下缠住,于是伸手按动了身后背着的那个机括,身体猛地一转,机括面向肖氏安瞬间飞出一张网。

    肖氏安正和两个黑衣人缠斗,突然一张网飞来,那两个黑衣人急忙闪开,而肖氏安无法躲闪,飞起一脚踢向那张网。

    网的大小能网住两三个人,肖氏安那一脚将网提前收缩,就在网收缩的同时,肖氏安迅速转身,趁网还没有完全收住,一手拽住网的一边,同时脚也踢开了那收网的机括。

    黑衣人头领飞身一剑刺来,此时肖氏安背对着他,就在剑尖即将刺入肖氏安的后背时,肖氏安急忙转身,短剑便没入到了网中。

    “主上!”何肖见此急忙大叫,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其他几人也都因为这一声担忧的看向了肖氏安那边。

    就见此时肖氏安被网网住,身体略微蜷缩着,那黑衣人的短剑也没入网中,位置刚好是肖氏安的胸口处。

    就在几人担忧,要摆脱眼前的黑衣人来到肖氏安身旁时,噗呲一声,网被扯裂的声音从肖氏安那里传出。

    原来在别人看来,那短剑已经刺入肖氏安的胸口中,反而近看时,肖氏安竟然用双手拽着网绳,缠住了短剑,因为肖氏安及时组织了机括收网,所以他才能够拽动没收住的网口,在短剑刺来的同时,凭借网的坚韧缠住了短剑,阻止了短剑刺中自己。

    黑衣人头领虽然带着鬼面面具,但通过那双眼位置的两个窟窿,依稀可以看到他惊愕的眼神。

    肖氏安双手用力向上一举,随着网绳被割破扯断的声音,黑衣人头领持着短剑的手臂也被甩开。

    黑衣人头领手臂被甩的酸痛,但另一只握着弯刀便横着扫向肖氏安,肖氏安看准那黑衣人头领的行动,伸手向前一探,竟然掰住了那头领的两根手指头,那头领见状也顾不了那么多,一咬牙,咔吧脆响,那头领竟然用力甩动这弯刀,同时因为肖氏安用力扣住手指,竟然使自己的手指折断了。

    那弯刀的握把部分是一个固定的铁环,此时那头领不顾手指折断的疼痛,用其余的手指勾住弯刀的握把,手臂来回晃动,弯刀竟然绕着肖氏安的手臂旋转了起来,并顺着那头领的逼近,竟顺着肖氏安的手臂旋转着向他身体而来,肖氏安突然感觉不妙,就在哪弯刀的尖端马上就要刺在肖氏安的前胸时,肖氏安急忙将握在另一只手上的木牌挡在了胸前,那弯刀刚好刺在了木牌上。

    咔啪一声,木牌顿时出现了裂痕,肖氏安也没管那么多,缩回手臂的同时一脚将那黑衣人头领踹倒在地。

    而且就在这时,再一次响起清脆的碎裂声。

    木牌短成两截,一截掉落在地上,另一截还握在肖氏安的手上。

    那黑衣人头领看着断裂的木牌愣住了,而肖氏安也略微皱起眉头看了看手中的断木牌。

    这时其他人也都赶了过来,黑衣人都站在头领的身后,而郡主等人在围在肖氏安身旁,仆役和何肖还上下检查着看看肖氏安有没有受伤。

    “这下好了,这木牌断成两截了!我看现在也没什么价值了,你们如果还要,那就拿走吧!”说着,肖氏安将手中那半截木牌丢在了黑衣人头领的脚边。

    那黑衣人头领盯着肖氏安半晌,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懊恼,于是捡起两块半截木牌,又看了看肖氏安,低喝一声,“我们走!”

    那伙黑衣人很快便离开了肖氏安众人的视野。

    仆役出了一身的冷汗,“主人,真是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应絮儿更是一把挽住了肖氏安的手臂担忧的看着他。

    郡主愤愤的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明知道你是和城王,还要对你下杀手!”

    肖氏安也摇摇头,“这些人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肖氏安这时走到一旁弯腰似乎捡起了什么,身后的何肖还说道:“主上,那些人为了得到那木牌竟然搞这么大阵仗,你怎么就那么随便给他们了!”

    肖氏安这时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说道:“他们要找的应该不是那个木牌,而是木牌里的这个东西!”

    几人凑近一看,就见那是一颗珠子,虽然夜晚灯光不是很好,不过还是可以看到那珠子十分的奇特,靠近仔细看时,可以清晰的看到珠子里面的样子,上边朦朦胧胧的如同白雾,中间清澈,而底部略有黄绿色,竟然就像是存在在珠子里面的天空和大地一般的另一个世界。

    而且无论怎么转动珠子,那珠子里面的图像都不会因为转动而随着转动,好似固定的画面一样,十分的神奇。

    郡主惊讶的问道:“这是什么?”

    东德礼:“主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应该明珠,又叫木之心!炎古传中记载,远古时期,没落一族中有人领悟了在木中培育宝珠的方法,据说培育出来的宝珠又名木之心,是吸收天地之精华灵气所孕育出来的,但培育的时间需要数千年之久,所以这在炎古传中也只是一个传说,并没有实物为证。”

    肖氏安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珠子点了点头。

    仆役:“那也就是说这颗珠子是没落一族的东西,而且还极可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可是这颗珠子到底有什么用的?”

    东德礼:“这个恐怕没有人知道,不过相信它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神奇力量,那个叫薛苍的应该就是依靠这木之心的能力用正反的方法给自己获得了万贯家财,而那些黑衣人也无疑是为了它!”

第五十话 战龙无双(上)

    场景:丽州中山寺百合大殿

    啪的一声响,两截木牌被摔在地上。

    “废物!你们这些废物!”阴暗中那温婉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愤怒。

    鬼面黑衣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两截被折断的手指还缠着纱布,“大人!我们也不知道木牌里面另有蹊跷!望大人赎罪!那东西一定在肖氏安手中,望大人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不必了!这件事我会想其他办法的,你们先下去吧!”

    “是!”黑衣人身形一闪便从殿内消失了。

    布奇:“没想到这么不顺利,那木之心的力量还是个迷,不过如果我们真的掌握了它的力量,对我们的计划则事半功倍。”

    “肖氏安!他是和城城主,恐怕他的本事不比五车那老家伙差,本来想最后再对付他,不过看样子越早除掉他越好!”

    布奇:“除掉和城王,恐怕天下一定会震惊的!”

    “呵呵呵,那样更好!”

    布奇:“那么杨和那老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置?”

    “本以为杨和已经死在外海了,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哼!,放心,别说杨和回来了,就算是曾经的三大天一起也无法改变什么了,不过……要加速各地诸侯的征伐进度,我也是时候给他们一点催化剂了。而且我还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应该会很有意思的!”

    说着殿中人的目光移向了大殿之中供桌上哪整齐罗列的东西上面,虽然光线昏暗看不清那是什么,但从形状和罗列的方式,可以猜到是一些书简。

    场景:炎代靖平城

    二月,雪已经化去,两辆马车停在代领府的府外,东德礼和铜钢陆续上到了其中一辆马车上,何肖跳上车手中拿起缰绳,仆役将另一辆马车收拾好也跳了上去,肖氏安和郡主则各骑在马上。

    育居良:“和城王这次来访靖平城,我等照顾不周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肖氏安:“参事大人客气了,叨扰了这么久还请参事大人代为谢过代领。”

    育居良一听脸上有些尴尬,萧平战与肖氏安一行人居住在一个府邸,两个月来竟然一次都没有见过,这也令他这个接待者有些为难。

    “主上,都已经准备好了!”何肖在后面喊了一声。

    肖氏安向育居良抱拳,“那参事大人就请留步吧,本王这就告辞了!”

    育居良也抱拳送别,肖氏安和郡主骑马在前,两辆马车跟随在后,就这样离开了靖平城。

    应絮儿从马车内探出头,向肖氏安喊道:“公子,絮儿也想骑马!”

    何肖:“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马车里吧!”

    絮儿撅着嘴瞅了何肖一眼。

    郡主依然带着面纱,看着后面仆役驾着的马车,向肖氏安打趣道:“没想到肖城主不止问道求仙,还求佛呐!”

    “不管是求道,还是求佛,反正只要能让我升仙的多求求总不会是错的吧,多一条路就多一个机会不是。”

    郡主笑道:“肖城主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何肖这时在后面赶着马车说道:“郡主,这你就不懂了,有的时候是不能光看表面的,它的内涵更重要!”

    啪的一下,坐在后面的东德礼用羽扇拍了一下何肖的脑袋,让他闭嘴。

    “内涵我是看不出来了,不过肖城主还记得你我之间的赌约吧?”

    “赌约?什么赌约?”何肖在后面马车上面叫道。

    郡主回头略有挑衅的说道:“怎么?你们都没有听你们的主上提过?”

    郡主看身后几人都是一脸狐疑,便继续说道:“初来靖平城那晚,我便与你们主上定下了赌约,如果上元帝王朝在五年内彻底灭亡,那我就解散帝军,入住和城从此不问天下,而如果没有灭亡,那你们的肖城主就得从此离开和城,助我匡复上元帝王朝!”

    “什……什吗!!”

    后面马车上的几人都是惊骇。

    何肖长大了嘴巴,“主上,您真的跟郡主打了这样的赌!?”

    肖氏安没有回头,似乎已经知道了后面几人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在前面依然若无其事的说道:“哦,是有这么回事。”

    铜钢也一脸的惊愕,“主上,此时关系重大,请主上三思啊!”

    肖氏安:“赌约都已经成了,还怎么三思。”

    东德礼倒是显得相对镇定一些,只是微微一笑后便闭目养神起来。

    何肖焦急的说着:“主上,这郡主明显在诓您呢,您难道没看出来吗,如果上元帝灭亡了,她没有任何损失,但如果上元帝没灭亡,主上您的就失去了和城城主的位子,您明摆着是被郡主算计了啊!”

    铜钢:“和城城主之位历来是天下第一豪杰,如果主上卸去城主之位,那还有谁能担任此位!”

    肖氏安倒是十分的不在乎,“所以啊,你们几个都好好努力,争取在这五年时间里超越我不就行了!”

    郡主这时眼睛一转,“肖城主,小女子所说的五年可是按照上元帝年历算的,也就是说我们是在上元帝五三二年十二月打的赌,现在是五三三年,已经算是过了一年了,赌约就只剩下四年了哦!”

    “四年!”何肖又是大叫一声,“郡主,你也太阴险了吧!”

    “你小子说什么呢,我这不过就是小女人的算计罢了!啊,对了,我的帝军本来成立的时候也是为了上元帝而起的,所以也算上元帝的队伍,帝军不灭上元帝也算没有灭亡哦!”

    “不是吧,如果这样那郡主你的帝军只要四年中什么也不做,那赌约不也一样赢了!”

    在最后面的仆役这时说道:“不管主人到哪里都是我的主人。”

    “仆役,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哪是那么简单的!”

    仆役:“我坐在马车上,哪里站着说话了。”

    “你!”何肖被呛得也无力和仆役拌嘴。

    郡主此时表情十分得意的骑在马上,并时不时偷眼看向肖氏安,肖氏安表情依旧泰然自定。如果说当时立赌约时,肖氏安已有一些酒意,但此时肖氏安还是如此镇定,倒是令郡主有些发慌。

    要知道按照郡主这段时间以来对和城的了解,每一代城主都会有一批无比效忠的部下,虽然不是全部但也应该会有不少,就像沛然对肖氏安的忠诚一样,一生只认一个和城城主,城主的卸任伴随的会是一批老臣的隐退,以及新一批才俊的出现。所以只要保存住帝军那么她的赌约就一定会赢,倒是随着肖氏安的到来,很可能也会有像沛然那样的能人跟随而来,那样帝军就算再弱,哪怕天下基本上已经成了定局,那只要有肖氏安带领的这批人在,她相信复国还是极有希望的,就算……到目前为止肖氏安在她面前表现的一直都是那么的玩世不恭。

    “诶!”这时何肖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丝诡笑,“赌约是围绕着元帝王朝灭亡,如果说我们和城助力一下,让上元帝王朝在四年中灭亡,那不就成了!以和城的实力,就算两三年也不是什么问题!”

    郡主心中也是一阵不小的触动,随即转头瞪向何肖,有些嗔怒但又有些威胁的说道:“你小子!这可是犯规的你知道吗,这可是我与你们城主的私人赌约,和城参与的话根本就是违反规则,也有违和城不参与世事的规矩,你若再出这样的鬼主意,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你!明明是你说的帝军也算赌约的一部分,那我们和城怎么就不算!”

    郡主信誓旦旦的说着:“帝军是我的帝军,更是上元帝的帝军,而和城是属于天下的,你们城主不过是担任城主一职罢了,怎么能一样呢?”

    “你!你这也太不讲理了!”

    东德礼这时拍了拍何肖的肩膀,“小牙子,你难道还不相信主上的判断吗,主上没有十足的把握会打这样的赌吗?”

    何肖听到东德礼的话,脸上逐渐露出笑意,转头笑着也不再和郡主理论,“没错,主上一定不会输!”

    郡主看着何肖脸上的笑意,似乎是在说上元帝王朝灭亡定了。她心中有些不快,撅着嘴愁了肖氏安一眼,气鼓鼓的不再说话。

    场景:都州

    都州全境五十七万平方公里,共二十三座城,县城二十七座,据点、瓮城更是无数。人口一千三百多万,士卒已达百万。大都丰州地大物博,连年丰收,人才广博,号称天滋地养。

    都州三阶守相显公,其名周显,已是上元帝王朝老臣,侍奉两代国皇,在大都丰州担任守相已有二十余年,为人诡诈,善于谋算,人称谍狐。显公手下人才众多,因其善于笼络人心,下属武将谋臣不计其数。

    上元帝533年2月,显公以讨伐从都州逃窜到华清代的犁军为由,以大将顾涛、秦笑,军师禅比昊、司马进、候玉敬为首,副将、参军数十人,率四十万兵力进军华清代。

    华清代带领祖德立刻调整各地军事布局,调动六十万人马亲自带队挡住了都军的深入,双方在嘉恒关、星罗关、驭威岭多次展开战斗,双方战事相持一个多月未有进展。祖德下属军政参谋霍克西献计,令华清大将黍逵带领一队人马经绍城、三槐岭、孤鸟城,穿越七峦山进入都州地域,直取都州州府天合宝宫城。

    上元帝533年3月,黍逵带领十五万人马按霍克西所谏,行军十三日终于进入都州地域,并迅速向此地最近的关隘天擎关展开攻势。

    七峦山脉横跨都州、华清代、旱地三个地域,总面积一百多万平方公里,动植物众多,地形绵延起伏,气候潮湿。天擎关背靠七峦山脉,最初是抵御山贼盗匪的,后来因为王朝兴盛,山贼盗匪减少,天擎关便成了一个闲置的关口,但即便如此关内守军依然有三千人。

    天擎关守将田之易为人贪婪,飞扬跋扈,体罚下属,并善于搬弄口舌是非,因为他姐姐田如意是显公正室夫人,所以才成为这天擎关守将。

    此时黍逵带领的十五万华清军眼看就要到达关口,田之易则命令手下将士弃关逃走,就在这时一人挡在了田之易眼前,那人身姿挺拔,气拔眉间,英姿不凡。

    “龙啸觉?!”

    此人正是天擎关偏将龙啸觉,其父龙古乃上元帝王朝名将,因小人谗言而抑郁病死。

    田之易见是龙啸觉气就不打一处来,平日他便看不惯龙啸觉一板一眼的摸样很不顺眼,又多次和自己唱反调,早就跟龙啸觉矛盾重重,因为是名将龙古的儿子所以也一直忍着,此刻龙啸觉挡住了他的去路,更令他气愤。

    “龙啸觉!你干什么!”田之易大声吼叫着。

    龙啸觉皱着眉头,“敌军片刻便会到达天擎关,田将军承蒙显公信任镇守此地,怎么连打都不打就考虑弃关逃走!”龙啸觉对田之易也是十分的看不惯,对田之易因为是显公的小舅子才坐在守将的位子上感到十分的鄙弃,对田之易的为人也更是看不上。

    “龙啸觉,你搞清楚了,我干什么用得着你来管吗,你也配管我!”

    “敌军来袭,只要将军再此坐守天擎关,用不了几日,援军便可抵达!”

    “坐守几日,你说的倒是轻巧,对方带来的可是十五万大军,而我天擎关呢?只有三千人,你让我怎么抵挡?!他们一人一口唾沫就够把我这天擎关给淹了!”

    “将军连抵抗都不抵抗,如何知道无法挡住对方!”

    田之易气的无可奈何,“好啊,我知道你龙啸觉有本事,要挡你来挡,我……我回去搬救兵!”说完田之易推开龙啸觉带上几个随从便上马逃出了天擎关。

第五十一话 战龙无双(下)

    场景:都州天擎关

    田之易走后,龙啸觉命令剩余的守军全部上到城墙上。龙啸觉策马提枪独自来到关外,并命令手下关好城门。华清大军已经渐渐逼近,浩浩荡荡的大军一眼望去看不到边。

    三千对十五万,怕是任何人在这种局势下都会心存怯意。

    龙啸觉策马上前向华清军迎了上去,华清军大军前方,黍逵见关前一将提枪迎来,于是传令停下大军。

    龙啸觉:“在下天擎关守将龙啸觉,此地乃都州地界,请贵军速速撤军!”

    黍逵仔细打量着龙啸觉,“哼!黄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上!”身后大军从黍逵两侧径直扑向天擎关。

    华清军没有多余废话,直接闯关,使得天擎关里的将士也是惊骇无比。

    对于华清军来说,面对区区小关,也确实不必浪费时间。

    龙啸觉见状怒吼一声,“守住城门!”门口将士闻声立刻将城门关上,只留下龙啸觉一人在城外。

    华清军这边见天擎关城门已闭,只留下守将一人在外,也没有在意,一人之力如何能在十五万人中存活,人潮将其淹没也是瞬息之事。

    然而,龙啸觉却如同猛虎出笼一般,倒是让华清将士知道了什么叫做猛将。

    龙啸觉一人守在城门前,突刺击杀,手中长枪如绽开的花瓣,飞舞绚丽,使得每一个靠近城墙的人都以惨叫到底而终结。

    再加上关隘城墙上面的守军以弓箭石头相助,一时间倒是让华清军毫无寸进。

    城墙上的守军也大都是龙啸觉训练过的,他们当中不少人对龙啸觉的敬昂都要高于田之易,因此三千守军才没有在田之易逃走时跟着一起离开。

    见人潮无法淹没龙啸觉,华清诸将也十分诧异,于是急忙转换,以弓箭射杀。

    随着阵阵弓弩放出的声音,从华清军的后方,密密麻麻的箭矢向龙啸觉而来。

    若是常人就算不死也必定身负重伤,然而在华清将士们的亲眼目睹之下,龙啸觉竟然背靠城墙,以眼花缭乱的枪法,将铺天盖地的箭矢都给挡了下来,甚至连他胯下的马驹都安然无恙。

    如此奇人别说华清,就算放眼天下也是极为少见的。

    接连几轮射击,除了满地散落的箭矢外,龙啸觉丝毫未损。但这也都是在旁人眼里而已,龙啸觉自己却清楚,能当下那铺天盖地的箭矢,需要消耗极大的体力和精力,如果接连不断的用弓箭袭击,他怕是也当不下几次了。

    就在华清军一筹莫展之时,对方一虎背熊腰大汉骑着高头大马冲到龙啸觉面前,“在下华清符贺焉!”

    说完一刀向龙啸觉脑袋劈了下来,龙啸觉本来还在调整呼吸,抵挡下次弓袭,眼睛一撇却看到有人冲向自己,于是手中长枪轻轻向上一挑,啪的一声,符贺焉的大刀便被轻易的弹了回去,龙啸觉没有多余的动作,枪尖向前轻轻一刺,噗一声,伴随着血柱喷射,符贺焉胸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窟窿,符贺焉闷哼一声摔落马下当场毙亡。

    黍逵一直在后面观察着龙啸觉,不禁也是吃惊,“此人真是一个神将!符贺焉虽然不是我军大将,但也是独挡一面的人物,竟然只一回合便被斩杀!”

    身侧后一人低声说道:“据说都州前大将龙古有一子,十几岁时便能上马杀敌,其勇可战千军万马,莫非此人就是!”

    黍逵听后意味深长,“名将龙古,在下也仰慕已久,可惜未曾结识一面。”

    身后偏将提醒道:“将军,此次就算前面那个年轻将领是龙古之后,我们……”

    黍逵厉声道:“这个道理我明白,就算龙古本人在那,现在与我军也是对立一方,自然不能犹豫!片托、安庆!你们二人上前取下敌将首级,记住千万小心!”

    “领命!”

    黍逵身后两名将领快速飞出,直奔龙啸觉而来。

    龙啸觉向左轻挑划破了一个敌兵的喉咙,枪头一抡又砸在了右边一个敌兵的肩头,枪头轻轻一带,那名敌兵的喉咙也被挑破,只是片刻功夫,华清士卒已经有三十几人倒在了龙啸觉的枪下,就在华清士卒犹豫是否继续上前送死时,后面本阵杀来两个将领。

    片托身材不高但身体雄壮,手持开山锤;安庆面似书生,但力可举千斤鼎,手中一把破地斧呼啸而来。

    龙啸觉转头看向两将气势汹汹的向自己而来,一锤一斧直接朝自己招呼来。

    龙啸觉迅速高举长枪阻挡,咣咣两声,龙啸觉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向下沉了一下,胯下破蹄驹似乎也吃力不小,竟也瞬间瞪圆了双眼,龙啸觉意识到胯下破蹄驹承受了刚刚全部的重量,恐怕老毛病将要犯了,每次只要破蹄驹感觉到有危险,就会变得暴躁,双眼瞳孔变红,狂奔的同时还会将周围的人撞翻踢到。

    果然破蹄驹下一刻飞也似的窜了出去,来到两个华清士兵跟前,随着一声嘶叫前蹄一抬,两名士兵均被踢飞。

    龙啸觉立刻勒紧缰绳,用平时与破蹄驹见的默契与信赖平复破蹄驹,果然破蹄驹在原地踏动了几步后安定了不少,只是双眼依旧通红。

    就在这时一旁的片托和安庆并没有打算错过时机,两人再次向龙啸觉扑面而来。片托大锤抡起向龙啸觉的后脖颈砸下,安庆则抡起大斧自下而上竟向破蹄驹而来。

    龙啸觉放开缰绳,双手托枪,瞅准了开山锤枪头横着便刺了过去,铿锵一声,片托只感觉自己的大锤就像撞在了无法撼动的坚硬物体上,手掌一阵痳痛。

    而旁边安庆的大斧还没杀到,破蹄驹就像感觉到了一般,身下四蹄轻轻一动,便轻而易举的闪开了安庆的破地斧。破蹄驹所跳的位置是片托的侧前方,此时片托因为刚刚那个撞击还没返过劲儿来,龙啸觉的枪便再次刺向他,一旁的安庆抡空大斧后见状急忙将大斧有抡向龙啸觉的枪。

    破地斧抡在龙啸觉的枪上后,枪尖向上偏移,却刚好挑在了片托的头盔上,龙啸觉顺势一带,片托的头盔被他挑飞而出,片托也差点因此摔落马下。

    龙啸觉从小受到其父龙古教导,知道战场之上绝对不能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就算对方是两人,他也更没有打算将主导权交予对方手里,手中长枪连续向对方两人要害猛刺,两将也毫不示弱,各自抡起兵器与龙啸觉玩命似得打在一处。

    黍逵在大军前对三人的战斗看得十分清楚,对于龙啸觉他惊讶无比,在这种闲置已久几乎很少能正面御敌的关隘,竟然存在这样一个年轻的猛将,可以说凭借一己之力挡住了华清大军的进攻,而更令黍逵惊讶的是,龙啸觉那胯下的破蹄驹,黍逵作为老将自然是听说过,那破蹄驹是万中无一的名驹,灵性十足,在战场上可以配合主人应对任何局势,而它最大的特点就是,一旦感觉自己有危险便会暴躁无比,双目血红,不断的冲击周围的人,可以说一匹发了狂的破蹄驹就可以令一支千人队伍乱作一团。破蹄驹虽然是公认的为战场而生的名驹,但驯服也是十分困难的,就像人会选择马匹一样,马匹也会选择人。

    黍逵此时眉头皱起,“依照参谋计策,我军必须速速拿下此关进军大都丰州腹地,才有可能了结华清之危,所以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攻下天擎关!传我命令,用人海战,踏平天擎关!”

    顿时黍逵身后除了护卫主将的两三万队伍外,其余十多万人竟然同时向只有数千守军的天擎关逼近。龙啸觉还在于两将对战,片托与安庆两人双手早已经酸麻,只是拼死在这挺着,这时听到身后大阵的作战鼓声,两人均纷纷向后退去,龙啸觉想要追赶,但突然几支箭矢向自己飞来,龙啸觉用长枪一一挡开,这时他才看到对面华清大军竟然一股脑的向天擎关逼来,气势十分宏大。

    嗡的一长声,龙啸觉抬头一看,数百箭矢从华清军中整齐的飞出射向自己和天擎关,龙啸觉立刻驱使破蹄驹向后撤离,龙啸觉抡起枪,再加上破蹄驹灵活的脚步,勉强躲开了箭矢,但天擎关城墙之上,则传来守军将士中箭倒下的惨叫声。

    又是一嗡的长声,又有数百发箭矢射来,龙啸觉大叫关内打开城门,城门被打开一个出入口,龙啸觉在箭矢落下前骑着破蹄驹闪进了关内,城门立刻被关上。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关内经过一阵厮杀后守军还剩下两千余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惶恐与不安。

    “将军,距离此地最近的铜起城来回也要一天半,敌军十万大军已经向我们杀来,就凭我们这些人根本就挡不住一天的时间呀!”

    龙啸觉:“到军库中把所有的盾牌和弓箭兵刃都拿出来,再到备库中将所有能烧的东西油、蒲草、我们用的被褥都哪来,一定要守到守军到达!”

    “将军!我们军库中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只剩下几个残破的兵器!备库也早就空了!”

    “什么!怎么回事!”龙啸觉拽住那士兵的衣领大叫着。

    “田将军利用职权早就将军库和备库里的东西卖给商贩了,看管库房的都是田将军的人,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

    龙啸觉一脸恍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又是一声呼啸,华清军再一波箭矢向关内射来,关内将士纷纷找地方隐蔽。待箭矢过后,龙啸觉命令一队人留在城门内,务必要挡住城门,而自己则带领其他人手一起登上城墙。

    从城墙往下看去,华清大军已经来到城下,攻城梯纷纷搭在城头。龙啸觉鼓舞手下将士抵挡着敌军。

    场景:炎代与平州交界

    铜钢骑在马上走在最前面,何肖驱赶着马车跟在后面,仆役和东德礼则在最后面载着佛像的马上上悠闲自得唠着嗑。白雪跟在前面的马车旁,肖氏安和郡主、应絮儿坐在车内休息。

    突然两旁的树林中传来阵阵稀疏声。

    “站住!”随着一声大叫,十几人突然从两旁窜出,挡住了一行人的去路,后面与两侧也被人围住了。

    肖氏安和郡主听到声音纷纷从马车中出来,见面前前后围着三十余人,他们穿着破烂,打扮有些奇特,各个都是精壮的汉子。

    肖氏安示意何肖去后面的马车那里和仆役一起护着东德礼。

    铜钢骑在马上扫视着挡在面前的人,“你们是何人!”

    眼前那个为首的人冷哼一声,“哼!这里是我们兄弟的地界,如果你们想要从这里过去,就把马车和所有随身带着的贵重物品都留下,不然的话……”

    铜钢下马不屑的冷冷的说道:“笑话,这里是上元帝王朝地域,什么时候成你们这些人的地界了!你们知道我主是什么人!”

    对面那人露出凶相,“我管你们是什么人,现在就连帝都都没了,上元帝早就名存实亡,老子说这里是我的地界就是我的,赶快把东西留下滚蛋,说不定日后老子带着兄弟加入圣军,再遇到你们还会给你们留条活路,不然现在就宰了你们!”

    “好大的口气,王朝的存否岂是一些山匪草寇该评论的!”郡主这时从后面缓步走了过来。

    对面那些人顿时目不转睛的看向郡主,为首的那个人更是呆住了,脸上顿时露出淫邪的表情,口水都流了出来,“哎呀~!这里竟然还有个绝美小妮子,这下老子的压寨夫人就不用找了~”说着向郡主走来,并伸手抓向郡主。

    “哎哟!”那个为首的人一声惨叫,就见这时他伸向郡主的手被肖氏安紧紧的扣住,痛的他身体一阵扭动。郡主也没客气,抬起一脚踹在那人的肚子上,那人直接飞出去三四米远摔倒在地。

    “他……他妈的!给老子宰了他们!”那人还倒在地上大声吼着。紧接着围在四周的人一拥而上。

    铜钢护着马和马车,将扑上来的人一个个撂倒,却也没有下太重的手,而郡主则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把那些不怀好意扑向自己的人打的人仰马翻,惨叫连连,肖氏安则守在马车附近,毕竟现在马车上还有一个应絮儿。仆役和何肖一左一右把对面那些人打的无法靠近,而东德礼似乎是在听什么美妙的乐曲一般,坐在马车上,闭着眼睛晃着脑袋很是享受的样子。

第五十二话 夏公子

    场景:炎代与平洲交接

    就在肖氏安一行人与拦路的盗匪打在一起时,突然树林中有人大声喊叫道:“官兵来了!”

    想必那声音应该是这伙人中放哨的喊的,那伙人本来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此时听到叫唤,更无心再战,于是纷纷套进两旁的树丛中。

    肖氏安也向大道另一面望去,果然有一队穿着军装的队伍快速的向这里跑来,来到跟前,其中带头的那人厉声道:“别让他们跑了,快!”身后两排士卒纷纷进入树丛追赶刚刚那些抢匪。

    领头的那人打量了一下肖氏安几人,于是上前抱拳说道:“诸位是途径此地的商人吧,在下是平洲境内治安军低阶军长,此地多有抢匪出没很不太平,前面不远的地方便是我们临时搭建的据点,从那里开始一路都有平洲治安军守护,就让在下护送几位去那里先歇歇脚吧。”

    几人都看着肖氏安,肖氏安点点头,于是大家重新上马车,跟随治安军前行。

    路上,东德礼掀起车帘隔着马车车窗向刚刚那个军长问道:“请问距离清凌城还需要多久?”

    那个军长说道:“几位是要到清凌?清凌距离此地就算做马车恐怕最快也有个十多日。”

    东德礼:“我听说平洲百姓一向淳朴,安分守己,怎么会有抢匪出现?”

    “几位先生应该头次来平洲吧,平洲之前确实很太平,不过最近各地动乱不断,犁军在各地烧杀抢掠,已经让很多无辜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了,所以有一些人就开始集结起来埋伏在通向各州代的地界处抢夺来往的人,其实本地人还好说,只是最近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带附近出现了很多来自异族的抢匪,他们不只抢劫财物,甚至还会杀人,十分可恶,于是为了保护附近百姓的安全,夏公令我等在平州境内建立了许多的救济据点,用来收留难民,并派兵守在附近,以防那些抢匪。”

    东德礼会意的点点头,没有在问,而是坐回马车不再言语。

    一行人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个由树木搭建的临时据点。

    进入到据点里面,肖氏安跳下马车看到此时据店内到处可见穿着破烂、蓬头垢面的难民,大多以老人、妇女和孩子为主,他们几乎都是一脸的茫然,在一个大帐外还有人排了长长的队伍,手中拿着破碗破罐准备领取今日的食物。据点的四周是治安军把手着,里面是帐篷和临时搭建的破草屋。

    肖氏安向那个军长问道:“各地天灾人祸有难民我们也是知道的,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那个军长说道:“先生有所不知,我们平洲守相夏公为人公义,乐善好施,平洲虽然不算富裕,但境内百姓自保不是问题,这里绝大多数的难民都是来自炎代及青代的,还有一部分是从中土和盟山流落而来的,夏公觉得凡天下子民都是上元帝子民,所以就收留了他们,而且还提供食物。其实先生现在所在的这个据点还不算什么,只要继续向清凌城走,先生还会发现更多比这里还大,难民还多的据点。”

    “哦!夏公为子民着想,在下着实佩服!”

    这时又一队人从外面骑马赶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看上去有什么紧急的事,下马后便跟随手下急匆匆进入了一个大帐中。

    何肖嘀咕道:“这个人是谁?”

    军长:“此人是夏公长公子夏青。”

    郡主:“怎么?你们平洲缺少人手已经缺少到要长公子都要出来安排难民了?”

    那个军长看到郡主和他说话,似乎有些羞怯,低着头说道:“其实在近两年,盟山的异族一直不安分,南境的绸弯国也在边境调动着人马,夏公为了防止平洲百姓受到战乱之苦,于是调动了大队人马在南边平洲地界,现在北边的守军空虚,人手确实短缺。”

    肖氏安:“怎么,盟山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那个军长有急忙说道:“不过夏公子到此并不主要是来这里安顿难民的,其实夏公子来这里已有十几日了,听说是来迎接和城城主的。”

    郡主:“迎接和城王?你们夏公子知道和城城主要来这里?”

    “听说是和城城主早已离开了炎代,夏公怕有失怠慢,便早早令夏公子前来等候。”

    郡主看了一眼肖氏安又道:“既然边境如此紧张,那为什么夏公没有提报王朝呢?”

    “嗨!其实早就提报了,但是王朝没有任何给予任何援助,后来仓兴被攻破就更不会有人会来援助了。”

    肖氏安谢过后,便让那名军长去忙了,几人来回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据点,营帐已经破旧,围着据点的粗木桩已经干朽,一看就不是刚刚搭建的,应该最少有几个月了。

    肖氏安看着此地不禁感叹道:“上元帝表面上光鲜亮丽,其实在一些地方,百姓还是为了生存在不断的挣扎着!百年盛世,盛的无非是官家的府库和官商的钱囊罢了。”肖氏安又看了一眼郡主,见她此时也一脸凝重的思考着什么。

    铜钢:“盟山异族不是在多年前被沛然打的再无力还击了吗,怎么现在还在骚扰平洲?”

    肖氏安:“沛然击破盟山和圣封的异族已是二十年前了,当时可以说两地异族凡是能征战的男子,绝大多数都死在了战场上,也是因此沛然才被冠上麒麟统帅的称号。但是二十年了,刚出生的小娃也足已长大成人上阵杀敌了!只是现在的异族,王朝中又有谁能够抵挡呢?”

    何肖:“圣封、盟山,这两地异族与其他八地有什么分别?不都一样吗?”

    肖氏安:“怎么可能一样,圣封和盟山的异族与其他八地异族相比,就如同狼与羊的差别!”

    郡主这时想到民窑骨禄姆斯带领的异族大军,于是惊讶道:“这么大的区别吗?”

    肖氏安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淡淡的说道:“当年上元帝开朝圣主带领数百万大军征战这两地时,也只是不分胜负,最后也是因为此两地无法征服才设立了八地制度。只是光听别人说的人永远不知道这两地的异族到底有多厉害,但只要对峙过一次的人都不想再与他们有任何接触。”

    东德礼这时和仆役一同回来,仆役手中还端着一碗黑呼呼的汤水。

    仆役:“主人,这是据点发给各个难民食用的东西。”

    肖氏安将仆役手中的汤碗接了过来,郡主和何肖也都凑近往里看了看。

    肖氏安递给何肖示意他尝尝,何肖只是抿了一小口便将汤碗塞给了仆役,脸上尽是褶皱,“这什么东西呀!这也太苦了吧,就拿这种东西给难民吃能行吗!”

    应絮儿看了一眼碗里的菜汤,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悲凉,“我和我娘在四龙川老家时连这种苦菜汤都喝不到……”

    郡主安慰应絮儿,道:“行了,别想了,现在你跟着这位肖公子以后就不会再受苦了。”

    肖氏安听到后瞥了郡主一眼。

    东德礼:“我和仆役将这里的帐篷、草屋都大概看了一下,只有那一个篷子里是做食物的,而且灶台上全都是这种汤水和粗谷。”

    肖氏安点点头看向郡主,郡主此时也点点头看向他,“先生是说,这里只有这种食物,灶台上也都是这些,不存在另起炉灶的情况,所以说夏公子这十几日来也都和这里的难民一样吃这种东西。”

    东德礼也赞许的点点头,“作为一州守相公子,能够体恤民情,与民共同进食,此人日后定不简单!”

    肖氏安看向郡主问道:“郡主可否想与肖某一同会一会这夏公子呢?”

    郡主点点头,于是他们二人带着何肖和仆役便一同向夏公子的帐中走去,大帐外面的帐帘是挂在两侧的,所以从外面能够清晰的看到帐内的情况,大帐中除了睡觉的蒲团,就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桌,夏公子此时正在里面端着手中的汤碗喝着,表情木然,似乎没有感受到汤中的苦涩。

    “站住!什么人?”门口的侍卫拦住了肖氏安等人。

    肖氏安:“在下途径此地,听说夏公子在此特来拜会!”

    夏青听得到声音于是放下手中那喝了一半的黑呼呼的汤碗走了出来,“我就是夏青,请问阁下是……?”

    肖氏安拱手说道:“在下途径此地遇到一伙抢匪,幸亏公子手下将士及时搭救才幸免于难,故此特来答谢!”

    何肖差点笑出来,确实是幸免遇难,如果治安军再晚一点来,那些抢匪恐怕就被他们打得爹妈都认不出来了。

    夏青也拱手回礼,“哦,这事我听手下军长说过了,说带回来一个途径此地的商旅,原来就是先生,先生也不必客气了,保护周遭百姓本来就是职责所在。”

    夏青看了看肖氏安,衣着虽然华丽整洁,但却不是特别的华贵,身旁的女子则美的令人不敢直视,“先生来到此处还是休息一晚再走吧,明日我令一队人护送先生。”说完,命令门口的侍卫去安排住宿。

    夏青刚要请肖氏安进屋一叙,这时仆役突然说道:“主人,我们马车里带的那个……石料,是否也请夏公子派人看守一下?”

    肖氏安知道仆役说的是那个从龙阳寺弄回来的佛像,“不必了,区区石料怎能劳动夏公子。”

    这时肖氏安再次转头看向夏青时,就见夏青眉宇间竟然有些不悦,说话的语气也突然冷淡了许多,“怎么?先生的生意经常处于八地地域吧!”

    肖氏安:“哦?夏公子何以见得?”

    夏青:“据我所知,目前上元帝王朝还保持着奴隶制度的也只有八地部分地方。”

    肖氏安一听便知道夏青态度突然一变的原因了,一定是因为刚刚仆役叫自己的那句称谓,令夏青产生了反感。

    肖氏安只是笑了一笑,“在下确实去过八地的一些地方,奴隶制度也确实在那些地方普遍。”

    夏青沉声道:“既然如此,在下还是劝告先生,在我上元帝王朝奴隶制已经废除许久,平洲更不会出现,先生如果希望在王朝地域能安稳的做个商人,那就请按照王朝的规矩来办!”说完夏青一拱手,转头便回到了帐中。

    “仆役!都怪你,主上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嘲讽过呢!”回到马车那里,何肖愤愤的说着。

    郡主则一脸微笑的说道:“不,仆役刚刚那句主人说的恰到好处,这个夏青,有点儿意思!”

    郡主转念又一想,说道:“可是平洲夏公很少听明思先生说过此人的功绩或者德行,看这里目前的了解,夏公应该是一个品德高尚之人,可为什么在王朝一直默默无闻呢?”

    东德礼这时听到了郡主的疑问说道:“品德高尚之人分两种,一种是自己为了达到什么目的而吹捧或者靠人传出去的,都州的显公就是如此,另一种是真的品德高尚的人,而真正品德高尚的人也分两种,一个是有诸多手下,不必自己过于要求,手下便会将他的德行传颂于天下,就像日曰的昌公,而另一种就是没有人替他做这种宣传,虽然名望不及前者,但自始至终初心不便,其德行更加难能可贵!”

第五十三话 兵祭现世

    场景:天擎关

    经过了一天的厮杀,终于在日落时分华清军撤退了,龙啸觉所带领的守军也只剩下一半,每个人几乎都累得筋疲力尽。

    看着已经退去的华清军,龙啸觉总算是松了口气。

    然而华清军的攻势并未真正的退去,入夜之后,华清军再次悄无声息的向天擎关摸索过来,就在他们搭上攻城梯,刚刚踏上城头时,龙啸觉带领着守军立刻围拢过来,并将已经爬上城墙的华清士卒尽数斩杀。黍逵远远观望着,知道夜袭失败于是再次命令大军连夜攻城,又经过一夜的厮杀,天擎关守军已经不足千人。

    次日清晨,华清军派出一将来到关前大声喊着劝降的说辞。

    “将军,将士们都撑不住了!”一个年岁较长的士卒来到龙啸觉面前说道。

    龙啸觉态度十分的坚决,“在援军到达之前,就算只剩下一个人也得撑住!”

    “将军整整打了一天一夜,将士们都已经不行了,再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是呀将军,投降吧!”后面还有一些士兵说道。

    “投降?我龙啸觉从小到大就没有学过投降这俩字!”

    “可是将军,你看看我们,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都不到半条命了,我们都还有家人,有妻儿有父母,如果在这里死了,那他们怎么办?”围拢过来的士卒越来越多。

    “如果投降了那他们又怎么办,到时候会受到牵连下入大牢!”

    “将军!我们不打了,连田将军都跑了,我们还留在这送死做什么?”另一个士兵说道,其他围过来的士兵也纷纷说着。

    这些守兵虽然都是龙啸觉亲自训练出来的,但他们也并非是肝胆相随的死士,面对强敌依旧会有所顾忌。

    “作为血铮铮的男儿,不战死沙场却想着苟活,如何对得起身后的朝廷,如何对得起家乡的父老!”刚一说完,龙啸觉后脖颈处狠狠的被人砸了一下,龙啸觉踉跄一下单腿跪在地上,这时又突然有数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龙啸觉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些前日还和他共同退敌的士兵,他知道守兵们撑了一天已经是极限了,但他只是想多撑一会,撑到援军抵达便可,可是他没有想到士兵们会对他出手,而他更想不到的是,根本就不会有援兵抵达,因为逃走的田之易根本就没有把天擎关遇袭的事传出去。

    “将军,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我们都不想死!只要把你交出去,他们一定不会为难我们的!”

    龙啸觉这时听到城门被打开的声音。

    “不!”龙啸觉想要反抗,但架在脖子上的刀丝毫没有松懈。

    关外华清军还在喊着劝降说辞,城门此时突然打开,同时城头上一个守军举着白色的大旗挥动着,墙头上的守军也纷纷将兵器丢到城外。

    黍逵见状大喜,于是命令一队人马先入关查探虚实。

    龙啸觉被守军用刀架着一动不动,这时一声嘶鸣后守军突然大乱,就见人群大乱,破蹄驹横冲直撞,双腿乱踢,已经将十几名士兵踢翻在地,并径直朝龙啸觉奔来,那几个用刀架着龙啸觉的士兵见状,无不惊愕,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破蹄驹狂暴时的样子,于是纷纷闪开。

    龙啸觉知道破蹄驹并没有发狂,而是感觉到了自己有危险,于是跑来搭救自己的,架着龙啸觉的士兵纷纷躲开,便再没有人束缚住他,于是他身体腾空跃起,稳稳地跳在了马背上。破蹄驹没有丝毫减速,冲出了一道出口后便载着龙啸觉逃出了天擎关。

    场景:都州天合宝宫城

    天擎关沦陷两日后,消息传到了都州的州府天合宝宫城,显公得知消息后大怒。

    天擎关守将田之易逃出天擎关后便回到了天合宝宫城,却没有将天擎关的情况上报,而是独自躲在花街柳巷待了整整数日。

    显公正房夫人,田之易的姐姐田如意得知消息后立刻命人秘密将田之易带到州府后院,找了近半日,所派之人才在一个叫春心楼的地方找到了半醉半醒的田之易,当田之易得知天擎关沦陷后酒劲儿就立刻醒了一大半,于是跟随来人偷偷前往州府。

    田夫人见到田之易后恨铁不成钢,上来就扇了田之易两巴掌,田之易自知理亏只是老老实实的在那里站着,田夫人喝退左右后,便开始奚落田之易一翻。

    “父母过世早,我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后来嫁入州府,没指望你能有多大出息,就盼望你能好好做事,不要让人看不起,也给我长长脸!结果你可倒好,那华清军已经杀到了天擎关门前,你作为关内守将,不想如何应对,竟然还一声不吭的跑回来花天酒地!现在天擎关已经没了,你姐夫那关看你怎么过!”

    田之易听到田夫人说的话此时也感到了阵阵不安,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爬到田夫人跟前,“姐!你可得帮帮我,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姐!你救救我,不能让姐夫知道,不然我就死定了!”

    田夫人生气的说道:“你现在知道害怕了!你哪怕跑回来后先将此时告知你姐夫也不至于今天这种局面呀!”

    “姐!我就你这么一个姐,你要是不帮我,我可怎么办啊!那龙啸觉整日不可一世,我本来想借此机会让他吃吃苦头,没想到那龙啸觉竟然就是个纸老虎,真的没守住!”

    田夫人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她细细盘算着,“现在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让人知道你两天前就回到城内,你回来后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没有啊,我回来后就一直待在春心楼,哪里都没去!”

    田夫人点点头,“不管谁问起你就一口咬定是今日才回到城里的。”闻到田之易一身的酒气,田夫人皱皱眉头,“你这一身的花酒气也得处理一下!”

    “是是!”田之易点头应着。

    “等我先探探你姐夫的口风后你再去,到时候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一口咬定那个龙啸觉,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他,你才有可能免于责罚!”

    田之易会意的点了点头。

    场景:炎代靖平城

    天气回暖后,日曰再次调动兵力在炎代边境,有气吞山河,将炎代一举拿下的气势,大战一触即发。炎代代领萧平战此时已经成热锅上的蚂蚁般焦头烂额,虽然已经调兵到重要的地方进行部署,但手下并无大将,能应对几时根本就是未知数。

    “大人!大人!”就在萧平战还在书房内发愁时,育居良一边叫着一边向书房内跑来。

    萧平战没好气的喝道:“什么事这么惊慌!现在除了前线的事以外,别的事别拿来烦我!”

    育居良此时手中捧着一卷卷轴,“大人您看这是什么!”

    萧平战应付性的扫了一眼,“不就是个卷轴吗!”

    育居良指着卷轴封面的字迹说道:“哎呀,大人!您在好好看看!这卷轴上写的字!”

    萧平战不耐烦的接过卷轴,看到卷轴的封签上写着几个字,“兵祭,屠兵卷,第七篇”。

    “兵……祭……,什么鬼东西?”萧平战不屑的看着。

    育居良:“难道大人没有听说过,兵祭一书?”

    萧平战摇摇头。

    育居良急忙说道:“这兵祭可是当年五车先生卸任和城城主后所著的千古奇书!”

    “五车先生我倒是听说过,不过这兵祭……”

    “据说兵祭是天下难能一见的奇书,当时也只有前国皇陛下和国柱魏通天大人见过一次,据传此书包罗万象,囊括政军商农,其中谋略诡奇,计策神别,此书不仅可以用来对抗千军万马,而且还可以用来创建王朝盛世!”

    听到育居良的话萧平战疑虑起来,“真有真么厉害?”同时也仔细打量起手中的卷轴。

    育居良:“如果此卷轴是真的,根据这字面上的意思,可能里面记载的就是对敌的计策,那样的话我军对抗日曰就有希望了!”

    萧平战眼前也是一亮,急忙接过卷轴仔细的看着,“这屠兵卷是从哪弄到的?”

    “是偏院,之前安排和城王一行人住的那个院子,下人在打扫院落时发现藏在院中石桌下。”

    萧平战:“那个院子……难道是和城王故意留在那里的?”

    育居良:“这个属下倒是不知,不过那肖氏安是五车先生唯一的弟子,而兵祭又是五车先生唯一的著作,所以肖氏安手中有兵祭并不意外!”

    萧平战看着手中的卷轴,脸上露出兴奋的笑意,“不管是谁放在那里的,只要我研究明白了其中的内容,就一定能想到击退日曰的计策!”

    于此同时……

    山岭金銮城,守相尹周达府上也发现了卷轴,卷轴上面写的字是“兵祭地合卷第三篇、第十篇”,而发现的地点也是肖氏安之前住过的院落。

    场景:甲智仓兴皇宫百合大殿

    葛藤坐在龙椅上,来回打量着手中的卷轴,卷轴的封签上写着“兵祭纵民卷第八篇”。

    “纵民卷……又是纵民卷,加上这个我已经有三篇纵民卷了!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赫齐答道:“是卫兵在前殿巡逻的时候,在门头的夹缝中发现的。”

    佟汇看到葛藤脸上有些凝重,并没有任何喜悦的感觉,“主公,难道这个纵民卷有什么蹊跷吗?”

    葛藤皱了皱眉,“这纵民卷确实是个好东西,从五代一路走来,如果不是按照纵民卷上描述所做,恐怕我这一路不会这么顺利,现在更不会拥有百万大军。可是……,据说兵祭一共十六卷,一百八十多篇,迄今为止我所得到的三篇都是纵民卷。”

    佟汇:“这不是很好吗,纵民卷中教人如何抓住人心,如何煽动民心,如何使民、用民,可以说是一卷稳固朝局、立国固本的奇书!本来老朽还以为那只是谣言,但这两年随主公一路走来,却让老朽不得不感叹此书的奇妙!”

    葛藤:“可是如今天下还有很多敌人,只有纵民卷根本无法令我打败他们,一旦南方诸侯中有谁拥有一卷征伐类的,那纵使我有千军万马,也很难取胜!”

    佟汇呵呵一笑:“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就算兵祭再神奇也是人所著,那就一定还会有人来击破它。”

    葛藤这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盯着手中的那篇兵祭,“兵祭既然是奇书,那又是谁放在了门头的夹缝中的呢?”

    赫齐:“主公,在发现这卷后,末将便令宫中卫士查看所有的门头,但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卷。”

    听到赫齐的话佟汇的表情也略有变化,似乎有些了解葛藤的疑虑了,“兵祭这种奇书,依五车先生与前任国皇的关系,就算留几篇在宫中也没什么,但如此重要,可颠覆时局的东西,怎么会就那么放在门头的夹缝中呢?看这卷轴的样子,并不像是经历过风吹雨打,应该是刚刚放在那里不久的。”

    葛藤:“不管是谁放在那里的,何时放在那的,总之,得到的三篇都是纵民卷,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上元帝533年,天下盛传已久的旷世奇书兵祭初次现世,并在短短几日的时间,兵祭现世的传闻遍布天下,这部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奇书令各路诸侯无不垂涎,更不知从哪传出的消息,说兵祭乃和城城主肖氏安散出,凡肖氏安所到之处兵祭残卷都会出现,因此肖氏安的游历无疑令各路诸侯翘首以盼,这也为他之后巡游各地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和危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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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祭传介绍:
天下就是一盘棋局,即便再纵横的风云人物也不过是棋局中的一子,而真正的对局者也许早已不在人世。
千年之城一朝陨落,百年盛世乱世之基。
史上最大的乱世,只用数年便夺去了上千万人的性命,却也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兵祭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兵祭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兵祭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