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兵祭传TXT下载兵祭传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兵祭传全文阅读

作者:寒风吹动     兵祭传txt下载     兵祭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四话 据点制敌(上)

    场景:都州天合宝宫城

    府衙议事大厅,在最上坐显公一人面色阴沉,双眸之中寒光迸射。下面一众辅臣面色凝重,屋内的气氛异常压抑,每个人甚至都不敢大口喘气。

    “姐夫!姐夫!”田之易哭喊着从议事厅外跌跌撞撞的跑进厅内,刚一进门脚一软噗通一声扑倒在地,此时的田之易身穿一件破破烂烂的盔甲,头发凌乱,灰尘布满全身,看山去狼狈不堪,到真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样子。

    田之易一边哭喊着一边向前爬,“姐夫!臣该死,天擎关……失守了!”说着还似模似样的捶胸顿足。

    两边谋士将领看到这样,都是露出心酸惋惜的表情。

    显公坐在上头,沉着脸看着田之易,田之易到底是什么德行显公自然比别人要清楚一些,他厉声问道:“华清军在多日前就已经抵达天擎关了,你为何迟迟没有通报!”

    田之易趴在地上抬头看着显公,两眼之中泪痕闪动,显公依旧怒视着他,此时虽然他心中无比惧怕,但还是得硬着头皮演下去,田之易带着哭腔说道:“姐夫,我……我在华清军还没到时就已经派人传信过来了。”

    “那为何我这一直没有收到!而我收到的只有天擎关失守的急报!”说着怒吼一声将手中一叠通文摔向田之易。

    田之易胆怯的缩了缩脖子,“姐……姐夫,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派出去传信的人还没出关就被那龙啸觉拦住了,他说区区华清军不足畏惧,根本不必大动干戈,于是就将我派出去的人关起来了,等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晚了!”说着又痛哭起来。

    显公犹疑了一下,“龙啸觉?”

    田之易:“没错就是龙啸觉,那龙啸觉平日就目中无人,对属下十分严苛,早就有很多将士对他不满了,这次敌兵来袭,他不但阻挠我派人回来请求支援,还在对敌时鼓动关内守兵要夺我的指挥权……”说着又抽泣起来,“姐夫……,我可是拼死守了天擎关两日啊,要不是那龙啸觉,我怎会落得这个下场!”说着懊恼的将头连续撞在地面上。

    两旁有人将田之易扶起,田之易似是虚脱了一般,双腿无力的瘫坐着。

    这时显公一侧有人说道:“臣无一通认为,此事是否另有蹊跷,那龙啸觉乃名将龙古之子,幼年开始便受龙将军教导,为人律己律行,恪守言归,深知战场规则瞬息万变,怎会犯出如此大错!”

    田之易:“那你是说我在污蔑他了!那龙啸觉我念在他是龙老将军的子嗣才一再忍让与他,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姐夫,你得给我做主啊!”说完田之易再次匍匐在地假装痛哭起来。

    这时另一个人也慢条斯理的说道:“臣柳向齐觉得,龙啸觉乃名将之子,少年盛名,年轻气盛,孤傲自负或许是有些,不过此次大敌将近还不能收敛心神抗敌,贻误大事,或许也是因为过于表现自己才铸成大错,臣觉得此时当务之急还是决定如何退敌,至于对龙啸觉的处置,不如令铜起城城主御宝庆先做收押,待事后再查究真相。”

    显公皱皱眉头,点头表示同意。

    田之易被人搀扶了下去,心中已是欣喜若狂,只要这件事暂时压下去,事后他有的是办法让龙啸觉再也开不了口。

    场景:平洲临时救济据点

    何肖和仆役在收拾晚上休息的地方,肖氏安和郡主观察着据点内的难民,郡主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沉着,肖氏安则倒是一脸的轻松,一旁应絮儿还在为他按捏肩膀。。

    这时据点的木门被拉开,一个卫兵骑马冲了进来,那名士兵神色紧张,呼吸急促,惹来不少人的关注,当进到据点后那士兵跳下马便迅速跑进夏青的帐篷。

    东德礼贴近肖氏安的耳边低声说道:“看来有事情发生了。”

    果然,就在那名士兵进去不一会儿,夏青表情凝重的带着那名士兵从帐中快速的冲了出来,同时招呼据点内大部分治安军一同向外而去。

    肖氏安:“看来事情还挺急的,何肖,你去打探一下。”

    不一会儿,去打探的何肖走了回来。

    “主上,真的出事了,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从紫川城运来的几车粮食遭到了一伙抢匪的突击,夏公子刚刚就是带人去支援。”

    肖氏安:“事不大,但也不小,那几车粮食恐怕是这里难民几天的口粮,一旦被劫了,就意味着这里的人要挨几天的饿。”

    铜钢:“主上,那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肖氏安:“不必,几个小毛贼,治安军应该能够对付。”

    然而就在夏青带人离开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守在据点外侧的治安军全都急匆匆的进入到了据店内,据点内的其他守军也都表现出了紧张的氛围,这个现象只有肖氏安几人看到,其他难民几乎都没有注意到。

    “嗯?又发生什么事了?”何肖看着忙活着的治安军,似有迎敌的架势,就连据点的木门也被他们用沉重物堵住。

    难民们终于也看到了治安军此时不寻常的举动,于是都开始紧张不安起来。

    东德礼看到之前那个军长从面前跑过急忙一把抓住他,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来那军长还不想说,但东德礼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没办法,他就告诉肖氏安几人,刚刚守卫在外面发现了一伙抢匪似乎正在朝他们这里而来,人数可能多达百人。

    说完那名军长便挣脱开东德礼朝门口那里跑去。

    肖氏安:“过百名抢匪……看来夏公子被摆了一道!”

    应絮儿眨了眨眼问道:“公子何意?”

    东德礼:“主上的意思是说,运粮部队遭袭恐怕只是一个假象,那些抢匪真正的目的应该是这个据点。他们攻击运粮队就是为了引出夏公子和守卫,等这里守卫松懈后便向这里进攻。”

    何肖撇撇嘴,“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郡主:“但抢匪们却不知道,他们一定以为这里有很多粮食囤积着,抢劫这里要比抢劫粮车要划算。”

    何肖:“主上,那我们怎么办?”

    铜钢:“治安军只不过是城中维持治安的队伍,没有经过系统的战场训练,战斗力有限,这里剩下的治安军最多也就二十几人,难民有几十人,而且基本上都是老幼妇孺,如果抢匪真的过百人,恐怕凭这里的人根本无法全身而退,主上,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肖氏安等人走到围栏边,透过木桩间的缝隙向外看去,外面人影晃动,竟然真的有不少的抢匪。

    这时外面抢匪头子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今个儿大爷不想杀人,只要你们把女人和所有吃的、值钱的东西全部都交出来,我就保证你们不死!不然的话,老子就让你们这儿血流成河!”

    据点内能清楚的听到抢匪头子的话,难民们顿时惊慌骚动了起来。

    治安军急忙安抚据点内的难民,同时向外喊着,“我们这里什么值钱的都没有,你们回去吧!不然等队伍返回来你们就麻烦了!”

    外面那人哈哈大笑,“回来?老子把他们引开,就是为了到这里来,等他们回来时,我们兄弟早就满载而归了!里面没有东西,谁信啊!兄弟们给我上!”说完据点外面冲喊的声音顿时响起。

    此时难民惊慌失措,都不知该往哪躲,脸上无不充满着惊恐。治安军尽力顶住木门,好在围住据点的树桩有三米多高,上头还被削尖了,从树桩上不容易翻过来。

    郡主此时已经拔出红缨双剑,准备与冲进来的抢匪厮杀,肖氏安此时依旧泰然自若,只是轻轻说了一句,“铜钢、仆役,去门口帮忙,何肖保护东德礼先生。”说完自己径直朝难民的方向走去。

    这时难民已经乱成了一窝蜂,女人的抽泣声和孩子的哭喊声连连,治安军尽力安抚但眼看外面的抢匪就要冲进来了,也弄的焦头烂额实在无暇顾及。

    这时肖氏安走过来,他扫视了一下这里的难民然后高声说道:“各位!各位!请听我说!”

    肖氏安的声音并不算太大,但是却能够让人清晰的听见,听到肖氏安的话后,难民们安静了许多。

    肖氏安继续说道:“在下知道各位都很害怕,都很紧张,毕竟外面的那些人是一群恶徒,他们冲进来势必会对我们、我们的孩子、我们身边的人造成伤害,但是现在惧怕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我们更加无助,无论怕与不怕他们无疑都不回放过我们,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个世道活着都不容易,但我们还在竭尽全力的活下去!曾经有人跟我说过,当一个人已经一无所有的时候,那么这个人将会是最勇敢的人,当一个人还有一丝牵挂的时候,那这个人将变得所向无敌!既然都是死,那我们为什么不最后一次去做抗争!为了我们心中隐藏已久的委屈抗争!为了这世道的不公去做抗争!为了我们还关心的人去抗争!为了生存,将我们心中囤积已久的愤怒全部发泄到外面那些欺负我们的人身上!”

    随着肖氏安的话亢奋激昂,难民的表情都有些动容。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但却让郡主看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和城王。

    肖氏安:“在下略懂兵书阵法,如果各位信得过我肖某,肖某保证不会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死在抢匪的手里!”

    场景:都州铜起城

    华清大军攻陷天擎关后立刻向铜起城进军,而此时显公也调动州内军队向铜起城进行支援,虽然显公先前派出五十万大军进入华清地界,但都州物产丰富,人口众多,全州上下将士何止百万,此次前往讨伐华清军的援军也足有二十万人。

    不过两日,都州的援军便已经抵达了铜起城,黍逵本次进军都州的目的就是牵制都州军,令侵入华清的都州军感到压力从而撤退,因此当都州援军抵达后便没有急于与对方作战。

    “属下铜起城御宝庆参见统领!”在铜起城城府,一四十有余的男人身穿朝服恭恭敬敬的行礼。

    “铜起城主不必客气了。”对面那人说完径直朝府中走去,竟然是田之易!

    那田之易免于责罚之后又恢复了那狂傲的本性,听说显公正在选人做统帅击退华清军,于是再次找到田夫人,软磨硬泡终于让田夫人答应替他向显公谋求统帅一职。

    那田之易本就是个混子,连字都不识几个,更不用说带兵打仗了,他只以为像街头流氓打架一样,只要人多就行了,况且身边显公因为不放心还特意安排了一个资深老将毕茶图,作为副将,所以援军的实际指挥将领是毕茶图,而他只是一个胜后领赏的摆设。

    田之易一到铜起城便将大军交给了毕茶图,而自己则带了几个下属来到了铜起城府。

    田之易一副不可一世的摸样上下打量着府邸,“铜起城主,本帅在退敌前就先住到你这里了,没有什么不方便吧?”

    御宝庆愣了一下,“没有什么不便,只是铜起城小,统帅在城外的大军无法都进驻到城中,恐怕影响统帅指挥大局。”

    田之易一脸的无所谓,“大局我都已经告诉毕茶图将军了,剩下的就靠他了,快给本帅找一间上好的客房,本帅赶了一天的路都快累死了!”说着也不管御宝庆同不同意便径直朝府中走去。

    突然田之易刚走几步便转头问道:“诶?对了,龙啸觉是不是已经被你关进大牢了?”

第五十五话 据点制敌(下)

    场景:都州铜起城大牢

    大牢中阴暗潮湿,进入大牢一股骚臭味扑鼻而来,田之易捏着鼻子在几名护卫的陪同下来到了一间牢房前,牢中坐着一人,那人发髻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有些污脏破烂,正是龙啸觉。

    “呵呵呵,龙啸觉,你也有今天呐!”牢门外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龙啸觉抬起头看到田之易正在用讥讽的眼神看着自己。

    “田之易?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龙啸觉有些诧异。

    “哼!我怎么就不能到这来了,如今华清大军驻扎在铜起城外,我田之易作为援军统帅,到这铜起城的大牢里转转有什么稀奇的!”田之易的表情十分嚣张。

    “什么?你是统帅!”龙啸觉瞪圆了双眼,十分震惊。

    “怎么,我不是统帅难道你是呀,哼!龙啸觉,你平日处处与我作对,不把我放在眼里,自以为你有多了不起,没了你都州就不行了,要不是你父亲的名望我早就弄死你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哼!”

    龙啸觉苦笑一下,“你竟然也能当统帅,都州看来已经穷途末路了!”

    “你!”田之易听到龙啸觉的话鼻子差点气歪了,“行,龙啸觉,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现在我是统帅,而你只是个阶下囚!”

    龙啸觉抬起头怒视着田之易,“若不是你颠倒黑白,搬弄是非,我又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等我回到天合宝宫城后,一切真相自有分晓!”

    “回去?”田之易这时略微靠近龙啸觉放低声音说道:“你觉得我会让你活着回去吗?”说完哈哈大笑的离开了大牢。

    场景:平洲临时据点

    “快点把门给老子打烂!快点!”外面抢匪头子大声吼叫着。

    “不行!快挡不住了!”堵住木门的几个士兵叫道。

    “先生!”军长看着门马上就要散架了,也是一脸焦急的转头看向肖氏安。

    肖氏安微微点头,“行了,基本都交代完了,大家就按我说的做吧!”

    肖氏安话一说出口,就见身后的难民便行动了起来,凡老人和女人,甚至是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每人手里都拿着木棍或一些较长的硬物,几个人一组均衡的分散在护栏边上,营帐和搭建茅草屋的木架子也都被难民拿去做武器了,散了架的帐篷和杂草都被堆放在门口附近;年龄较小的孩子则集中在距离大门比较远的地方,由东德礼和一些行动不便的大人照看;治安军则举起手中的武器围着木门站成前后两排,前排五人后排七人,其余还有几个治安军则与郡主、铜钢等人一同正对着门准备随时冲出去。在他们前面,仆役和何肖分别勒紧马车的缰绳,另外还有一个治安军骑在肖氏安他们带来的一匹马上。

    “后退!”军长见肖氏安向他点了点头,于是大声喊道。

    还堵在木门上的几名治安军迅速撤回,咔嚓一声,木门直接被外面的抢匪撞倒,就在几名抢匪刚冲进来时,站在门口的两排治安军向两侧一闪,将马车露出来,仆役和何肖大吼一声驾,啪的两声鞭响,马立刻拉着马车一前一后飞也似的扑向刚刚冲进来的那几个人,刚冲进来的几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被撞了个仰面朝天,还没等着爬起来,两边的治安军便举起武器又砍又刺。

    两辆马车冲到外面,何肖和仆役立刻掉转马头,就在据点外面围着围栏肆虐的横冲直撞起来,在两辆马车之后,那名骑着马的治安军疾驰而出,并没有理会任何抢匪,径直向远处跑去,再后面是肖氏安、郡主、铜钢,以及军长带领的六七个较魁梧能打的治安军也冲到了外面,当这些人都冲出去之后,门口那两排治安军迅速又围住了门口。

    这是肖氏安想出来的临时应对办法,他仔细衡量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差距,双方的现有条件,以及己方可以利用的东西,盘点了一下后发现,己方治安军二十人,难民五十八,其中小孩和无法加入战斗的大人有十十七个,也就是说现在能加入激战的恐怕不足十人,战斗力弱小的有四十多人,无战斗力的近二十人,而此地只是为了救济难民设立的临时据点,能作为武器的东西更几乎没有,但好搭建草屋和帐篷用的木棍支架可以用;而匪徒人数有近百人,各个凶神恶煞,虽然不及军队,但人数众多,而且都是壮年男子,论整体战斗力,据点内的难民和那些治安军完全不够他们打的,但好在对方也不是什么有规模的队伍,没有马匹和箭弩这类东西,只能从正门闯进或者用石头从外面磊高翻过三米高的栅栏跳进来。

    双方条件一比对就好办了,肖氏安先是鼓舞士气消除难民心中的恐惧,然后他令难民拿着较长的东西作为武器,三四个人为一组,均衡的分散在围栏的各个角落,如果看到外面有人意图翻进来,便用手中的木棍等武器将外面的人打下去,并令何肖和仆役各驾一辆马车围着围栏奔驰,尽可能的阻止外面的人翻越围栏;另外让一名士兵在马车冲出据点撞出一条路时,赶快骑马出去通知夏青据点的情况;然后他让军长挑选几名伸手好能打的跟着他们一起冲出去,一边在门口前与敌方周旋,一边吸引敌方力量尽量减少围攻据点的人数;而门口则安排两排人负责堵住门口,一前一后,前排负责狙截敌方,后排为了保护前排并击杀已经靠近前排的敌人,同时后排还要时刻注意,一旦有漏网的人进入到了据点,后排治安军也负责进行灭杀,尽力做到不让任何一个敌人冲进去。

    当安排完了,肖氏安再三叮嘱那些难民不必惊慌,只要等到夏青带着队伍回来便就是他们的胜利。

    战术一执行十分成功,何肖和仆役平时看着没什么,但一到关键时刻完全显现出来了和城出来的人绝非一般的表现,两人驾驶着马车绕着围栏狂奔,撞翻了不少匪徒,看到有意图翻阅围栏的人便一鞭子抽过去,打的那些人嗷嗷惨叫。

    从匪徒的装束来看和之前堵劫肖氏安的那伙人很相似,从据点军长的说法来看应该是从中土逃窜过来的异族人。匪徒的头目看到两辆马车冲出来时还以为据点里面的人打算带着宝贵的东西逃走,也没太在意后面跟出来的骑马的士兵,但看到那两个马车只是围着据点一通乱撞便气的哇哇大叫,当看到门口肖氏安等人冲出来后将手下打的人仰马翻,向据点里面冲进去的人更是要么被击退出来,要么倒在地上,本来可以依靠人多的优势一股脑的冲进据点,但肖氏安那些人就在据点门外不远的地方与他的手下打斗,根本没法一拥而上冲进据点。

    肖氏安最初还十分担心据点内的难民因为胆怯而无法抗击翻墙而进的人,但向里面瞧去时连他自己也惊讶不少,就见那些难民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凡是从外面刚露出头的人都还什么没看清便被一顿棍子打缩了回去,真有几个不怕死硬抗的翻进去,也被据点内的治安军第一时间击杀。

    肖氏安在乱斗之中甚是悠然,攻向他的人只要轻轻一闪,再顺势一脚或一巴掌将对方打翻在地,看上去打的十分的惬意。他转头向郡主那边看去,就见郡主手中红缨双剑飞快的舞动着,加上那独特的身法倒是给人一种她在跳剑舞的错觉,但郡主手上却丝毫没有留情,不一会儿便已经被她斩杀了近十人。

    肖氏安和郡主一左一右,一个像是在跳舞,但靠近的人一个个的都被斩杀,而另一个像是在看热闹,靠近的人都被轻易击倒。站在高处的匪徒头子气的咬牙切齿。

    这时仆役不知何时出现在肖氏安身旁。

    肖氏安:“你怎么过来了?”

    仆役:“马被杀了!”

    肖氏安看看仆役一身的泥土,知道一定是敌人突然攻击驰骋的马匹,仆役来不及刹住马从马上滚落下来的。

    肖氏安再向何肖望去,何肖驱使的马车马也倒在地上,何肖此时正在马车旁和几个匪徒打在一起。

    这种情况肖氏安已经料到,不然他也不会对据点的内外都布置人员干扰敌人翻越围栏,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对付眼前的敌人,对于肖氏安几人来说道不是多大的难题,但要在这些人中保护那些难民,就要难了些,只要撑到夏青带队赶回就行了。

    肖氏安大喊,“缩!”外面的几人顿时明白了过来,几人迅速向据点的门口退去,这样一来向据点冲入的敌人就会减少,那么守在据点里面的两排治安军只留下了第一排,第二排则推到围栏各处,帮助难民阻挡翻越过来的敌人。

    仆役一直护佑在肖氏安的左右,自从仆役赶来后,肖氏安的周边几乎再没有匪徒靠近,仆役年幼便在八地做奴隶,从小除了干活外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于是他便在偷闲的时候以丢石子为乐,后来在前主因为一点小过错要处死仆役时,被肖氏安所救,于是便一直跟随肖氏安左右,虽然肖氏安从没有将仆役当奴隶看待,不过仆役从小便养成的习惯难以改过,还是时不时的将肖氏安当成主人一般。跟了肖氏安以后,仆役休闲的时间更多了,他除了平日跟肖氏安学习一些文字读书外,就是丢石子,正所谓和城之中无凡人,仆役竟也练出了三十米之内百发百中的本事。

    仆役刚一脚踹开一个上身赤裸的人,突然后衣领被人用力向后拽去,就在身体向后倒去时,眼前一闪,一个东西从他刚刚站立的地方飞过,仆役站住后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把被削减的木矛,从身后飞来刺入地面,如果不是刚刚有人拽他的衣领,那么木矛便已经刺透了自己的身体。

    仆役回头一看原来是肖氏安。

    肖氏安态度轻松的打趣道:“可别在这种地方死了,我还等着你给我赶马车呢。”

    仆役心中一动,嘴抿了一下,于是转头又向木矛飞来的地方看去,竟然是匪徒的首领,仆役手臂一抬,手腕用力一抖,一颗鹌鹑蛋大的石子飞出。

    啪的一下,石子刚好打在匪首的右眼眶上,顿时肿了起来,那匪首捂着眼睛惨叫着。

    就在这时匪首身后传来马蹄声,匪首用左眼吃力的看去,就见夏青此时已经带领人马赶了回来。

第五十六话 玄勾之变(上)

    场景:平洲临时据点

    治安军已经开始打扫匪徒的尸首,此次进攻据点的匪徒共计一百一十三人,斩杀五十七人,捕获二十六人,还剩余十人在夏青带人回来时便四散而逃。夏青命令军长带领一部分人手追捕逃走的匪徒,同时派人到最近的紫川城,令紫川城在这里加派人手。

    据点内的难民一改先前那低沉的情绪,此时正干劲十足的忙着重新搭起帐篷和草棚,一场人人都参与的胜利令他们兴奋不已,而更可贵的是,真如肖氏安所言,这次打斗没有一个人被杀,只是有些人有些擦伤,据点内的难民包括守在此处一同奋战的那十几名治安军,此刻看肖氏安的眼神都是敬昂。

    夏青先仔细观察着那些难民,见他们没有什么事就有些意外,然后来到据点外看到外边打斗的痕迹,也是十分诧异,一百多个匪徒攻击只有不足二十个守卫的据点竟然没有一人重伤。看到外面散架的马车和倒在血泊中的马,夏青似乎有了点眉目,他叫来一个当时守在据点的守卫,问到底当时是怎样的情况,于是那个守卫便从头到尾,包括肖氏安如何鼓励难民,如何布置战术,直到最后夏青他们赶回来时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夏青十分的惊讶,同时也十分的疑惑,虽然他们回来后几乎就是打扫战场,不过当时在马上远远望向这边时,他还是能够确认,真正起到阻挡匪徒的关键人物都是肖氏安一伙人,而且他还清楚的看到肖氏安救下差点被木矛刺中的仆役,如果他们真的是主奴关系,那主人是不会在意奴隶的死活的。想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之前因为听到仆役对肖氏安的称呼而对肖氏安有些反感,不免有些失礼,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还没有询问,看今日之事,这一伙人必定不是普通的商人那么简单,平洲多战事,夏氏父子选拔人才又重德行,因此导致军中无独挡一面的大才。从守卫描述的战术布置以及结果来看,这在平洲境内恐怕还无一人能做到如此。

    场景:都州铜起城

    华清大军在铜起城前与大都军对峙已有多日,这几日里华清倒是有几次动作,但规模都不大,而大都军因为统帅田之易进入铜起城后便什么都不管,整日听曲逗乐,副将毕茶图多次派人请田之易回营策划对敌之策。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毕茶图,就说我说的,军队现在交予他全权负责,本帅对他的能力还是十分信任的,行了就这样吧!”田之易侧卧在席地软铺之上,一边往嘴里送果实,一边欣赏着对面的歌舞,对从城外赶来站在一侧的士兵随意的打发着。

    那士兵见状也是面露难色,不知到底要不要离开。

    田之易一旁的随从见状急忙呵斥道:“没听到元帅的话吗,还不快滚,耽误了军机你负责的起吗!”

    那士兵无奈只能抱拳离开,虽然心中又万般无奈,但也只能回去禀报。

    “嘿嘿,元帅,您再尝尝这酒,听闻是铜起城的土酒,十分的美味!”随从赶走士兵后,急忙拿起酒壶谄媚的给田之易倒酒。

    “嗯,不错……”

    自从田之易来到铜起城,州府便天天歌舞升平,御宝庆虽然心有不快,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希望不要因此延误了战机。

    “唉,我说……”田之易突然说道,一旁的随从闻声急忙凑近了耳朵。

    “这铜起城周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随从想了一下,道:“回禀元帅,这铜起城周边都是山川,倒是也没什么特别的美景,而且现在华清军就在城外,元帅要是有兴致就只能等退敌了再说。”

    田之易露出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那个毕茶图,我之前就说了让他一个人负责,整天找人来我这,难怪那么大岁数了还只能做个副将。”

    “是是是,那些凡夫俗子怎么能和英明神武的元帅相提并论呢!”

    田之易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哎呀,这么整天听曲,实在太无聊了,要是有什么好玩的就好了。”

    随从闻言眼睛一转,道:“元帅,不知元帅有没有听说过,这铜起城城主御宝庆家中有一传世之宝,如果元帅觉得无聊,或许可以借来玩玩。”

    “嗯?什么传世之宝?”

    “小人也只是听说的,据说那是御宝庆家中的传家兵器,名为玄勾枪,是由天外飞石打造,枪身长两米半,枪头墨亮,呈含苞状,锋利无比,入体拔出后会在苞中带出打量血肉,杀伤力极强,当年开国大将御风,凭玄勾枪叱咤风云,乃御宝庆传家之宝。”

    田之易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哦?果真有如此宝物?”

    “千真万确,据说那兵器是御宝庆家中代代相传的,就藏在御宝庆的私院里面。”

    田之易两眼放光,脸上露出一丝奸笑,“那龙啸觉厉害无非就是凭借胯下破蹄驹,如果我有了像玄勾枪这样的兵器,那还会有谁敢小看我!快带我去!”

    “诶,好嘞!”

    田之易随着随从快步来到了御宝庆的私院之中,私院和田之易歇息的地方距离不远,所以很快就到了,而此时御宝庆正在和城中将领商讨城防之事,一见田之易突然来访,虽心中犹疑,但还是不能怠慢,于是急忙打发了众人,来到田之易面前。

    “元帅突然驾临,不知所谓何事?”

    田之易背着手在院子里转了转,然后悠悠说道:“御城主,我听闻御城主家中有一个祖传的兵器,本帅也是一个善兵之人,所以就想着过来开开眼界,不知御城主可否方便?”

    御宝庆闻声心里面就是一紧,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恭谦,“元帅说笑了,小人家中所用兵刃如何能抵得上元帅的一角,我看……就不必碍了元帅的眼吧。”

    田之易没想到御宝庆竟然这么干脆的拒绝了他,“怎么?御城主连让我看看都不行?”

    御宝庆:“不瞒元帅,那兵刃确实是小人祖传,就因为年头久了,面上已经腐朽,这不刚刚拿去休整,还没拿回来呢。”

    田之易眉头微皱,虽然他不是什么高明之人,但也听得出御宝庆在骗他。

    “既然御城主这么说了,那本帅就不为难御城主了,等明日本帅再来。”说着没再理会御宝庆转身便离开了。

    御宝庆则看着田之易离开的背影,脸上渐渐沉了下来。

    走出御宝庆的私院,田之易一脸的愤然之色,随从这时凑近道:“元帅,那御宝庆明显就是不想交出宝物!”

    田之易冷哼一声,“小小铜起城城主,也敢驳我的面子,他这东西我还要定了!”

    “元帅,小的觉得何必那么麻烦呢,听说御宝庆今晚需要在城墙上值夜,不如就让小的带几个人趁夜把东西给元帅您拿过来。”

    “嗯?这行吗?”

    “放心吧,元帅!”

    田之易露出一抹奸笑,“好,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嘿嘿嘿,多谢元帅!”

    场景:平洲据点

    夏青在已经搭建好的帐中,这时肖氏安等人被人带了进来,夏青一见肖氏安便急忙迎上来,拱手行了一礼,肖氏安忙扶起夏青。

    夏青:“今日若没有先生恐怕这据点内将发生无法估量的惨剧,先前对先生无礼请受夏青赔罪!”说着又是深深一礼,肖氏安再次扶住夏青。

    肖氏安:“夏公子言重了,在下途径此地见这般情况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夏青示意肖氏安等人就坐,当他看到跟随肖氏安一同而来的应絮儿时神情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

    夏青:“此次盗匪攻击据点实属是在下经验不足,险些铸成大错,若不是先生,恐怕夏青此刻只能以死谢罪了。”

    肖氏安“夏公子体恤百姓,在下也是实属敬佩,只是世事难料,在这乱世当中我等还是得小心行事。”

    “先生说的是!这次先生为了保护据点也损了两辆马车,我已命人到紫川城带两辆马车过来赔给先生,只可惜此地无可上桌之物,不然夏青一定宴请先生!”

    东德礼:“夏公子不必客气了,听说平洲近来状况多变,想必令尊夏守相大人也十分头痛吧!”

    夏青叹气道:“现如今南边绸弯国多有动静,父亲调动将士前往以备敌兵来犯,但没想到沉寂了二十年的盟山异族也开始不安分起来,经常滋扰周边村镇,朝廷不稳北方战事频频,难民也越来越多,说句不怕先生笑话的话,夏青实在是能力平庸无法为父亲分忧!”

    郡主这时坐在一旁问道:“王朝建立之时不就和八地约定互补侵犯的规定吗,他们怎么还会频频侵犯平洲呢?”

    夏青:“确实是有这样的约定,不过那主要是针对其他八地而言的,唯独南面的盟山和圣封就算违反了约定,王朝也没有太好的应对之策。”

    东德礼:“盟山异族向比较其他八地的异族更为诡异,其中一些部落信奉魔神,其战斗方式也十分异常,听说其中就有一个种族,可以炼制把人变成丧尸的药物,吃了这个药物后,士兵力大无穷,无疼痛感,而且就算身重数刀也不会倒下,是非常棘手的对手,不知道那个部族是否还存在。”

    郡主听后不可思议的看向东德礼。

    夏青:“其实盟山异族倒是还好,我听说松佑州临近的圣封有一部落,是出名的食人族,不仅残暴而且极其血腥。”

    郡主又是一惊,胃里也感觉有些翻腾。一旁的应絮儿也露出难看的表情。

    东德礼:“世界之初,每一个生物都有其独立的生存方向,只要没有人将其毁灭,那便会逐渐形成一个趋势,渐渐的就构成了独立的团体,当年圣祖也想将这种现象抹杀掉,不过那时时机不到,所以也才留存至今。”

    夏青听了东德礼的话后,深感眼前这个与自己父亲年龄相仿的人很不简单,于是向东德礼投来了尊敬的目光

    众人沉默了片刻后,夏青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在下糊涂,聊了半天,竟然连几位的名讳都不知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肖氏安只是微微一笑,“和城肖氏安。”

    肖氏安并未做过多的介绍,只是短短几个字夏青便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声音有些激动的说道,“阁下就是和城王肖氏安!”

    夏青急忙来到肖氏安面前再次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家父令青前来迎接和城王,没想到青有眼不识泰山。”

    肖氏安又一次将夏青扶起,“夏公子,肖某说了不必客气,这次到平洲叨扰本来就是在下唐突,还望不会给令尊和夏公子带来麻烦。”

    “和城王到来自然是贵客,又怎会嫌麻烦,在下现在就传令下去,待马车到来后便迎和城王前往清凌城!”

    场景:都州铜起城

    早上,田之易还在自己的屋里仔细观赏着玄勾枪,手轻轻的抚摸着枪头,一丝冰凉的感觉令他欣喜若狂,昨夜田之易命手下趁夜偷入御宝庆的房中将玄勾枪拿了出来,恰好御宝庆巡夜城防不在,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只要将玄勾枪带回去,就算日后御宝庆找来也不怕。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喊道,“大人?大人,御宝庆巡夜回来了!”

    田之易一听急忙将玄勾枪藏到了衣柜之中。

    果然不多时,回到家中发现玄勾枪不见了的御宝庆率先向田之易的院中急匆匆的赶来。

    “哎哎哎,御大人,你这么气匆匆的是要去哪呀?”院中田之易的手下故意拦住御宝庆,御宝庆此时脸色发黑眉头紧锁,也没好气的将那个人推开,“我要找统帅大人!”

    这时田之易打开房门,“哎呦!是御城主啊,这么早来我这究竟是何事呀?”

    御宝庆见是田之易出来了,也感到有些唐突,“在……在下拜见统帅大人!”御宝庆匆匆抱了一下拳。

    “御城主客气,御城主巡夜辛苦,不必来本统领这客气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御宝庆不知怎么说起,于是踌躇了片刻还是抱拳说道:“统领大人,昨夜末将巡夜城防,今一早回府便发现我屋中祖传玄勾枪不见了,不知统领大人昨夜可否听到了什么异常响动?”

    田之易假惺惺的问了问两旁,“我没有啊,你们有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两旁随从都说没有。

    田之易:“御城主您确定你那家传宝物放在屋中了?昨日您不还说拿到外面休整去了吗?”

第五十七话 玄勾之变(下)

    场景:都州铜起城城主府

    御宝庆表情一僵,吞吐道:“这,我说要过两日拿回来只是说个大概,其实玄勾枪昨日就休整好拿回来了。不知大人有没有看到,如果看到了还请告知,那可是我御家祖传之物,不可遗落他人。”

    田之易:“那这就难办了,堂堂城主府出现了行窃的事情,这还了得,御大人,您放心我田之易在此一定帮助御大人找到窃贼,寻回大人家传宝物!”

    御宝庆犹豫了一下,“田大人,可否让御某查看一下这院中的房间?”

    田之易听后脸色顿时变了,旁边一个随从说道:“哎!御大人,您这时什么意思,您的意思是说您不见了的宝物在我们屋里,是我们家大人拿了你的东西?”

    御宝庆一脸严肃的说道:“在下并非这个意思,不过那玄勾枪对在下而言实在比命还重要,府中所有人都知道,而且一直以来都不曾发生过此类事情,府中更是很少有外人来,只有最近统帅大人和下属进住到府中,所以还请统帅大人行个方便!”

    田之易:“御大人,就算如此也不能说明你的东西在我们这里呀,说不定是你哪个下人早就惦记了你那玄勾枪,于是恰巧在本统帅进住你府中时进行的盗窃,你不能算在我们身上呐!”

    御宝庆:“统帅大人,在下只要进屋查看一下便马上离开,不会惊动任何人,还请统帅大人行个方便!”说完御宝庆便朝田之易的屋子中走去,田之易的随从急忙拖住御宝庆。

    田之易也急道:“大胆御宝庆,你竟敢污蔑本帅偷你的东西!这个屋子今日本帅要是让你进了还有何颜面!给我拦住他!”

    “大人,如果屋中没有蹊跷,又何必拦着在下进屋查看!”

    三四个随从拽着御宝庆,御宝庆毫不理会还是想摆脱掉进屋中查看,田之易心中焦急,便挡在了御宝庆面前,指着御宝庆说道:“御宝庆,你别不识抬举,什么玄勾枪,什么传家宝!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我姐姐就是显公正房夫人!如果你敢得罪我,只要我一句话,你别说在这做什么城主了,老子让你连大都丰州都待不下去!”

    御宝庆一见田之易如此在意他进入屋中,心里更是起疑,“大不了不做这个官了,传家宝决不能丢!昨日大人还问起我的玄勾枪,当夜东西就不见了,若是大人心中没有鬼,让我进去查看一番又有何妨!”

    身旁的随从一见御宝庆急了,更加用力的拽着御宝庆,可御宝庆毕竟是一武将,轻轻用力一甩,就甩开了随从的手,但没想到竟然不小心一巴掌打在了田之易的脸上,田之易被一拳打倒在地,这时御宝庆也有点懵了。

    “你敢打我!从小到大连我姐都没打过我!把他给我按住了!”田之易气急败坏的跑进屋子,就在御宝庆还在和几个随从纠缠时,田之易双手端着玄勾枪便冲了出来。

    “我让你打我!”说着,田之易双臂用力向前一送,噗的一声,玄勾枪的枪头刺入了御宝庆的胸口。

    两旁随从都吓呆立在那里,抓着御宝庆的手也松开了,御宝庆一口鲜血喷出,低头看着刺入身体里的枪头,颤颤巍巍的指着田之易,“真……的……在你……这……”说完便倒在地上。

    当御宝庆倒下后田之易也返过劲儿来,吓得双手一软,玄勾枪掉在地上,他人也跌坐在那里。

    随从此时一脸的惊慌,“大……大人……这……”

    田之易表情慌张,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看了看左右,“快,快把住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路过也不行!”

    两个随从听到后立刻向院子门口跑去,另一个随从凑近问道:“大人,这怎么办?”

    田之易瞪着眼睛,此时深知自己这次又闯了大祸,上次好不容易躲过一次,这次杀了堂堂一个城主,只怕显公不会放过他。

    就在想着田之易眼睛突然一转,似乎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铜起城大牢,一个人走到了关押龙啸觉牢房的门口,那人看向左右见没人便从怀中拿出一串钥匙,并打开了牢门。

    龙啸觉抬头看到是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年纪也就三十岁左右。这人龙啸觉见过,此前田之易来大牢见他,这个人就跟在田之易身后。

    “龙公子,在下顾老九,是来救龙公子的!”说着便要打开龙啸觉的锁拷。

    龙啸觉缩了缩双手,疑惑的看着对面那个人,“你是田之易的人,为何要救我?”

    顾老九见龙啸觉怀疑不肯让他打开锁拷,便解释道:“在下祖籍是丰城人,多年前丰城匪患,如果不是龙老将军带兵讨伐救了城中百姓包括小人,小人只怕已经死了,这些年来一直感念龙老将军恩德,无以为报,今日龙公子落难,小人知道报恩之时便是现在!”

    龙啸觉听后点点头,他确实知道多年前丰城匪患严重,如果不是父亲带兵将那伙匪人讨伐,丰城确实可能会变成死城,想必眼前这小厮应该是当时免遭横祸的其中一人,于是便伸出手,顾老九试了几把钥匙将锁拷打开。

    “龙公子放心,小人用酒菜犒劳狱卒,已经将他们迷晕了!现在华清军马上就要攻进铜起城了,龙公子就趁现在赶快逃走吧!”

    “什么?华清军要攻进来了!那在下就更不能逃走了,给我把刀,我要到城外杀敌!”

    “哎呦喂!龙公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那田之易早就想杀了公子,此次铜起城要保不住了,他便要在离开前动手,估计马上他的人就要来了,您要是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

    “田之易……那厮!”龙啸觉一听田之易三个字便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顾老九将龙啸觉一路带出牢房,狱卒果然倒在摆放着酒菜的桌子旁,顾老九“龙公子,那田之易是显公正房田夫人的亲弟弟,现在他要杀你,你在大都丰州一定待不下去了!英雄自有英雄路,待他日龙公子成就大业时再回来报仇也不迟!”

    两人来到外面,顾老九指着一个方向,“那边是城主府后院的马厩,龙公子的马就在那里被人锁着。”

    “恩公不和在下一起走么?”

    顾老九:“小的就是一个下人,这一路上还不知龙公子会遇到什么奇遇,小的恐怕难以跟在公子左右。公子放心,小的早已找好藏身之处,待华清军攻入城中时再趁乱逃走便是。”

    龙啸觉用力的向顾老九抱了抱拳,“他日功成名就,必定报答恩公!”说完向刚刚顾老九指着的方向而去。

    龙啸觉谨慎的走了好一段路,终于来到了城主府的后面,他偷偷摸入府中来到马厩,就见破蹄驹确实在此,破蹄驹似乎也感觉到了龙啸觉的存在,有些亢奋起来。龙啸觉观察周围竟然没有人守在这里,于是来到破蹄驹跟前,心疼的抚摸着破蹄驹。龙啸觉找来一把斧头将锁着破蹄驹的链条砍断,就在这时他无意中看到破蹄驹旁边的草堆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他慢慢移动过去,用手扒开草。

    我艹,竟然是一具尸体!仔细再看竟然是铜起城城主御宝庆!

    就见御宝庆胸口一个大洞,血已经将衣服完全浸湿,此刻的御宝庆没有了半点呼吸。

    龙啸觉大惊,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果然他立刻听到周围有杂乱的脚步声和嘈杂声。

    一大群人涌入到了马厩的四周,为首的是铜起城副将博煞,博煞的身后是田之易和他一众随从,随从当中还出现了顾老九的身影,田之易握着玄勾枪还是耀武扬威的样子。

    龙啸觉自知中计,此时此刻无论自己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了。

    此时数十名侍卫围住了马厩,博煞向前两步看到龙啸觉脚边已经死透了的御宝庆,急忙拔出佩刀,厉声道:“龙啸觉!妄你是龙老将军之子,简直辱没了龙老将军的一世英明!就算关入大牢,但还是有辩解的余地,没想到你竟然逃出大牢还杀死了御大人!你还有何话说!”

    田之易此时在后面煽风点火道:“博将军,那龙啸觉本就自恃甚高,早就暗通了华清军,打算内外勾结夺取都州,此次更为了抢夺御大人的玄勾枪将御大人杀死,实在可恶!将军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此贼!”

    龙啸觉知道这一定是田之易的诡计,但没想到为此竟然还搭上御宝庆的命,不禁狠得牙根痒痒。

    “来人!拿下龙啸觉,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龙啸觉心想,如果束手就擒,就算到了显公那里,自己也无法辨别自己的清白,加上田之易煽风点火,必定死路一条,既然如此干脆拼一把活下来的机会反而更大,只要活着,便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于是龙啸觉便操起手中斧子抡向靠近的侍卫,破蹄驹颇具灵性,见主人已经开打了,自己也没闲着,前踢后蹬将那些靠近的侍卫踹的一片哀嚎。

    就在这时城防传来急报,说华清军正在城外攻城,博煞大惊将抓捕龙啸觉的事拜托给了田之易,自己则赶往城墙那里负责挡住敌军。田之易巴不得博煞不在跟前,这样等抓住龙啸觉后他就可以直接杀了他。

    但是令田之易没想到的事,龙啸觉的勇猛是他想不到的,一人一马,不一会儿便将大部分侍卫打倒在地,田之易阵阵惧怕,急忙令两旁随从上去帮忙,几个随从上去更不如侍卫,没几下全部死在当场,田之易见渐渐逼向自己的龙啸觉身体不住的颤抖,手中玄勾枪猛地向龙啸觉刺去,龙啸觉不躲不闪一把抓住枪杆,随后身形一转,手中斧子顺势抡起,噗嚓一声,田之易的头颅便被斩了下来。

    龙啸觉丢掉斧子,仔细看着玄勾枪,于是手拿玄勾枪跃到马上,龙啸觉看着御宝庆的尸体说道:“我为你报仇,你赠我宝枪,我们两互不相欠!”说完扬马而去。

    上元帝王朝533年3月华清军为了缓解境内压力,牵制大都军深入,以黍逵为将带兵十五万进攻大都丰州,同月,天擎关破,华清军兵临铜起城与铜起城城主御宝庆及田之易率领的援军对峙数日,四月御宝庆毙亡,华清军大举进攻铜起城,城中副将博煞率军迎敌,守军损失惨重,城墙遭到严重破坏;同时援军副将毕茶图见机进攻华清军后方,大破华清军,并将黍逵逼至天擎关以南七峦山脉。然而令人意料不及的是,都军此战虽胜,但统帅田之易被杀,田氏夫人悲痛万分,誓与龙啸觉不共戴天,副将毕茶图护帅不利,官降两阶。毕茶图恐田夫人记恨,数日后携带家眷投奔日曰。

    另一边以顾涛、秦笑为首的大都军在一众谋士的计策下接连攻陷嘉恒关、星罗关,华清第二大城修若城与华清守相祖德直接对峙。

    同月,日曰再次举兵进攻炎代,并迅速占领亚罗古斯城和天罗城,炎代代领萧平战耗费多日研究兵祭屠兵卷篇章内容,并连夜安排布置,四月炎军终于在军口山首次打败日曰军,并按照屠兵卷中所载“斗而依其人,战而依其兵,止斗消战以耗其根本为首,废人屠兵方可制敌也”。于是接下来与日曰的对峙中,落霞城歼敌两万,俘获数千斩之,公局城歼敌三万,俘获万余斩之,清河之战歼敌八万,俘获三万皆斩。几次交锋下来日曰伤亡惨重,于是两军便以清河为界相互对峙,双方均不敢冒然出兵。

    除此之外,松佑州以胡星为首的委门军与哈苏齐为首的长佑军间的摩擦不断;岭南州与绸弯国和冥州群岛的战事也从未消停;神风代的八城军盟与平来州剑拔弩张。整个上元帝王朝各地诸侯皆躁动而起,王朝局势面临崩溃。

    然而……,就在各地诸侯相互征伐时,在圣军与国士、高岭、宏都代三地的对峙中计划南下时,又有一股势力突然崛起,并打断了圣军南下的步伐。这股势力的出现也给各地诸侯不小的震撼,甚至比郡主组建帝军时的震撼还要大。

    这股势力就以龙骨三十四族为核心战斗力的龙骨军,而龙骨军的统帅就是王朝三大天的国守,多年前远渡海外的杨和。

    杨和以上元帝王朝国守的身份,依靠他多年来经营龙骨异族之间的关系,从而获得各族的信任,并以收复失地,重振上元帝王朝为名组建龙骨军,直指葛藤和他的圣军。

    与此同时国士、高岭遥相呼应,与龙骨军形成夹攻之势,北方大战迅速展开。

第五十八话 夏氏双杰(上)

    场景:四龙川海畏城外

    月关燕一蹦一跳的在前面,拾起地上的花朵欣赏着,接着又跑到另一处摘起另一朵,月关海、长衫和麻布三人则晃晃悠悠笑呵呵的在后面看着她。

    麻布看着月关燕说道:“我说海子,我看小燕儿已经长得不小了,现在我们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东奔西跑了,你是不是也该给小燕儿找个婆家,让她过上安稳日子。”

    谁知还没等月关海说话,月关燕便扭过头来凶巴巴的盯着麻布,看得麻布心里一阵发毛。

    “死麻布!你刚刚说啥!”月关燕厉声问道,态度像极了一个小泼妇。

    “我……我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跟我们一样漂泊不定,说不定哪天上了战场就再也回不来了。”

    “呸呸呸,什么回不来了,告诉你死麻布,别想把我跟我哥分开!”月关燕撅着嘴跑到关月海身旁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

    月关海这时点了点头,“嗯,是该嫁人了。”

    “哥!”听到月关海的话,月关燕嗔叫着,但随后表情一变,“嫁人也行,不过我要找一个像肖氏安那样的,不然,我就不嫁!”

    麻布无奈的垂下头摇着脑袋,“你就直接说嫁给肖氏安不就得了。”

    这时四人突然听到前方不远的地方有吵杂的声音,四人略微愣神,相互对视一眼,便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离近了才看到,是和他们属于一个队伍的另一组人,那些人正围着一个身穿银白色铠甲的人,那人的双臂被横着绑在一个木桩上,正左右甩动以防围着他的那些人靠近,后面还有一匹白马被几个人用绳子套住,也在不停的挣扎。

    月关海四人见状便从草丛中走了出来,“王疙瘩,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月关海向为首的那个人问道,一个满脸疙瘩的人转头看到了月关海四人。

    “是你们四个啊,你们别过来啊,这个人是我先找到的,你们别想抢!”

    麻布噗嗤乐出了声,“你以为抢媳妇呢?谁稀罕!”

    王疙瘩没有理会麻布,只是对着其他人喊,“快点!快点!谁制住他,老子以后发达了就先提拔谁!”

    围着的那几个人顿时来了精神,但无奈中间那穿银色铠甲的人十分生猛,就算双臂被牢牢的困在木桩上,他们还是无法靠近,而且还有两个硬上的人反而被踹的满地打滚。

    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长衫拽了拽月关海的衣服,并低声道:“你看!”

    月关海仔细看中间那个被围住的人,虽然头发有些散乱的挡在前面,仔细辨认后他竟然也看出来了,那个竟然是曾经在禾牙县城放走他们并送粮食给他们的琮明。

    麻布和月关燕此时也认出了琮明,四人相互递了个眼色,便直接冲了过去,将围着琮明的人推开,“走开走开!”四人挡在琮明身前,琮明刚想一脚,见眼前四人似乎并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反而还十分的眼熟。

    王疙瘩一看顿时急了,“月关海!你干嘛,这个人是我的!”

    月关海此时露出和蔼的笑容,“王疙瘩,这个人我们认识,你不能抓他。”

    “为什么不能,这个人掉进了老子设的陷阱里,那就算是老子的!而且你看看他身上穿的盔甲,一看就是逃跑的敌将,这要事送到将军那里,我最差也能混个军长当当!”

    月关海:“这个人不是什么坏人,而且曾经还救过我们的命,给兄弟个面子,大不了下次选备长我们几个都选你!”

    “呸!我干嘛要给你们面子!军长和备长那能一样吗!”

    麻布在一旁听得有些不耐烦了,“王疙瘩,别给脸不要脸,这个人帮过我们,队伍里还有些以前跟我们的人也都受过他的恩惠,你要是非得硬来,哥们儿就把那些人都叫来,反正现在不太平,就算把你们几个在这儿弄死也不会有人怀疑!”

    王疙瘩一听脸色便变了,身旁的几个人也是有些胆怯起来。

    月关海:“王大哥,就算帮兄弟几个的忙,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兄弟一定没有二话!”

    王疙瘩寻思了一下,“你说真的?”

    “当然!”

    “那好吧,这个人给你们也没什么,不过……我……我还有一个条件……”说着王疙瘩眼睛时不时的瞟向月关燕。

    “能……能让小燕儿亲俺一口么?”

    王疙瘩此话一出,不仅月关海几人呆住了,就连跟王疙瘩一起的那几个人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月关燕一听,火气顿时上来,“你个臭不要脸的!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月关燕从腰中囊袋中拿出一大把小石子,对着王疙瘩一伙就甩了出去,王疙瘩一伙见月关燕真的火了,知道她手中石子的厉害,于是撒腿就跑,也不管琮明了。

    月关海几人将绑着琮明的绳子解开,琮明此时也认出了四人。

    “多谢几位相救!”

    月关海:“不必客气,上次在禾牙县城你不也是没杀我们还给我们粮食。”

    琮明再次仔细打量了四人,“你们现在已经加入圣军了?”

    四人点点头,琮明叹了口气,“也罢,如今圣军声势浩大,你们投靠圣军按现在的局势来说还算是不错的依靠,不过在下还是要提醒几位,如果以后有一天圣军已经不复今日强盛时就离开圣军,断不可为了圣军无端失去了性命。”

    四人相互看了看,都相互不说话。

    月关燕:“诶?你这是要去哪呢?”

    琮明表情惆怅的望了望天空,“我本来是要到山岭,只是去之前希望到禾牙县城找个故交,希望可以一同前往。”

    月关燕眨眨眼,“你不用去了,禾牙县城早在一个月前就被圣军攻占了,县城里的人,要不死了要不逃到别处了,现在那里只有圣军,而且现在就你一个人,一路上都是圣军,你一定到不了那里的。”

    琮明表情略有一丝凝重,“这样啊……哎!希望阙言兄和三公主能够平安无事!”琮明跨到马上,向四人抱拳道:“今日多谢几位搭救,琮明还有要事,日后如有困难就到山岭妙回岭来找我琮明!只要我琮明办得到的绝不推辞”说完便快马加鞭的离开了。

    场景:平洲清凌城

    肖氏安一行人跟着夏青一路来到平洲州府清凌城,城中人口看上去不少,沿街商户也五花八门,人来人往感觉十分的热闹,偶尔会有一队巡逻的出现在大街小巷。

    东德礼:“这清凌城没想到人口这么多,好赶上我们和城了吧?”

    夏青回头说道:“先生说笑了,清凌城如何能跟和城比呢!不过平洲经常接收各地的难民,时间久了那些难民就在平洲安定下来了,所以人口就越来越多,其中还有一小部分八地的异族,实在无家可归了,也就留了下来。”

    肖氏安和东德礼相互看看,“这……,倒是和和城有几分相似呢。”

    夏青指着一个方向,“东边是难民营区,新入城的难民大都安置在那里,异族和其他人是分别安置的,为了以防有奸细混入,方便更好的看管。”

    说着说着,队伍很快便来到了一个府宅门外,夏青从马上跳下来,同时对守在门口的侍卫说道:“快进去通知,和城王驾到!”侍卫听到后急匆匆的向里跑去,肖氏安等人从马车上陆续下来。

    夏青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让肖氏安走在最前面,而自己侧在一旁引路。

    刚走进院中就见一个老者带着几个随从急忙向外面迎来,老者来到肖氏安面前双手抱拳,躬身施礼,“和城王驾到,老朽夏煊赫有失远迎!”

    肖氏安一行人也行礼,“夏公操劳,肖某还来打扰,失礼了!”

    “和城王能来清凌城是夏某的荣幸,何来施礼!”说着夏公眼睛扫向了肖氏安一侧,正好看到了郡主。

    夏公先是一愣,然后急忙跪下,“没想到郡主在此,臣平洲守相夏煊赫拜见郡主!”

    郡主急忙扶住夏公,“夏公不必多礼,此次我跟随肖城主游历也是为了成长见识,夏公只当我是一般的客人便可。”

    站在一旁的夏青这时目瞪口呆,“你……你是郡主?我还以为你是……”说着他手指在郡主和肖氏安之间来回指着。

    郡主明白夏青的意思,“夏公子也不必多礼了,你就当我是个普通的女客便好了。”

    众人寒暄之后便跟着夏公一同来到了正厅,夏公本来想让郡主和肖氏安坐在正厅主位上,但那两人进了正厅后什么也没说,竟直接坐在了两旁的客位,夏公看了看也坐在了对面的客位上。

    “前几日,小儿夏青传书信回来,说肖城主仗义出手帮小儿守护了据点,避免了惨痛的伤亡,老夫先谢过肖城主了!”

    “这件事夏公子已经代夏公谢过肖某了,夏公不必再放在心上。”

    郡主此时问道:“夏公,听令公子所说,现今平洲局势紧张,内有难民成灾,外有强敌入境。”

    夏公叹口气,“不瞒郡主呀,难民暂时倒还能应付,就算全州上下吃烂菜,夏某也不会让一个平洲的难民饿死!不过那盟山异族倒是臣最担心的!虽然异族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大动作,不过保不准什么时候便会大举来犯,当年麒麟统帅率军进攻盟山,一直将异族打的躲进了阴骨森林二十年未出,现如今麒麟统帅早已不在,而异族经过二十年的时间很有可能已经恢复当年战力,如果他们真的对平洲采取大的行动,那我平洲军究竟能挡住多少,又会有多少伤亡,这都是未知数!”

    肖氏安:“征伐战事,死伤在所难免,将领与谋士的存在无非就是想出个办法,如何以最少的损失达到最大的目的而已。”

    “和城王所言极是,不过平洲地处偏僻,又夹在圣封和盟山之间,发展本就不算太富有,还多不安宁,很少会有什么能人大贤来这里。”

    “爹!爹!听说和城王来了!”这时一个带有稚气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紧接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跑一跳的来到了大厅中。

    众人看去,那少年精气神十足,双目炯炯有神,体型虽然有些偏瘦,但给人十分健康的感觉。

    “夏岁不得无礼!”夏公脸色一沉沉声道。

    那个少年看向肖氏安几人,见几人都围在肖氏安左右,再看看肖氏安的穿着和行为举止,于是一步便窜到了肖氏安跟前,拖了一把椅子皮里皮气的坐在肖氏安旁边,并好奇的盯着肖氏安看。

    夏公:“几位贵客不要见怪,这个是老夫二子夏岁!”

    “原来是二公子。”肖氏安也看了看夏岁,发现他还在盯着自己,脸上还露出稚气的笑脸。

    夏岁的眼睛往旁边扫了一下,突然又定在了郡主身上,“这个漂亮的姐姐,难道就是和城王的夫人?”

    此话一出倒是让肖氏安和郡主顿时不自在起来。

    夏公喝道:“夏岁!胡说什么呢!这位是郡主殿下!”

    夏岁一愣,随即笑着,“原来是郡主殿下,夏岁这厢有礼了!”

    郡主倒是有些喜欢这随心随性的小弟弟,笑着看着夏岁。

第五十九话 夏氏双杰(下)

    场景:平洲清凌城守相府

    夏岁突然转头朝向夏公说道:“爹,我就说和城王会来我们平洲吧,你还说我们平洲地处闭塞,和城王不会来呢,你看不只是和城王来了就连郡主也来了!”说着小脸一仰又转回头盯着肖氏安看。

    “你就是天下第一豪杰肖氏安?”

    夏青此时也厉声说道:“夏岁,不得无礼!”

    谁知肖氏安倒是没有丝毫介意,他故作思考的样子,“嗯……,是不是天下第一我不知道,不过我确实是肖氏安,现任的和城城主。”

    夏青咧着嘴笑着,“那你一定很了不起喽,我们来比试比试吧!”

    “夏岁!”夏青此时上前要拽回夏岁。

    肖氏安摆摆手表示没关系,“你想比试什么,话说在前面,太难的我可不行!”

    夏岁略有迟疑,随后又笑起来,“就比谁最能打!”说着还露出自己的小拳头。

    另一旁的铜钢和何肖几人都差点笑出来,憋着不说话。

    夏公这时沉着脸,“夏岁!”

    夏岁一听父亲的声音似乎真的生气了,于是撅着嘴嘟囔着,“我不就是想知道和天下第一差多少吗!”

    夏青似是在安慰着顽皮的小弟弟,“夏岁,天下第一的名号可不只是光能打就行,学识、政事、商业、农业、军事,各个方面,上天文,下地理等等,都得是数一数二才配得上天下第一的称号……”

    夏公也向肖氏安赔礼道:“小儿平日好舞枪弄棒,疏于管教,还望郡主、和城王不要见怪!”

    郡主之前在据点目睹了肖氏安临危不乱,指挥人完败抢匪,当时的肖氏安完全不像一个纨绔子弟的,虽然只是将此事先默默的记下了,但还是让她时不时的想起,于是说道:“倒也不是,那日在据点光顾着对付敌人了,没有注意到,其实我也很想看看天下第一豪杰的伸手!”郡主说着用坏坏的眼神看着肖氏安,“和城王不会是怕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吧!”

    在一旁的夏岁听到郡主的话后也是一个激灵的看向肖氏安,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场景:龙骨

    三月以国守杨和为首的龙骨军,集合了龙骨三十四个民族,兵力共计约十七万人,直逼甲智。

    此时圣军以贾丁宇和鲁加克率领十万人正在高岭,将刀率十五万人在国士与贵孝安为首的队伍对峙。圣军得到龙骨不日将进攻甲智的消息后立刻采取行动,以侩通、赫齐、葛天侯为将,各带五万人马分兵三路,罗琼、罗久父子率领骑兵团十万过马地,绕进龙骨地域,与三将夹击龙骨军。

    无奈圣军此战小看了王朝三大天的实力,国守杨和率领龙骨军,充分发挥出了异族特有的战斗习性,他率先出击先令那黎族和热河族阻击西路的葛天侯,利用长刀长戟将葛天侯率领的骑兵队杀的溃散,然后以星坦族为首率领八个部落与侩通率领的队伍正面交锋,侩通惨败,紧接着杨和亲帅十部在末口峡谷伏击赫齐军,赫齐战死,三军未等马地骑兵团到达,同时遭到攻击,不得已退出龙骨地域死守两地边界。

    就在龙骨军大胜圣军后不久,又一消息传出,小王爷琮明听说国守组织龙骨军对抗圣军,已前往相助。

    场景:平洲清凌城北郊军校场

    夏青带郡主站在观将台上观看下面校场上军队操练,肖氏安和仆役一前一后从下面走上来,肖氏安撇头看了一眼校场,随口说道:“陷兽阵。”

    夏青回头看是肖氏安忙笑着抱拳施了一礼。

    郡主:“肖城主知道这个阵法?”

    肖氏安看着下面在阵中移动的士兵,“当然知道了,这个阵法是沛然大哥当年为了对付异族专门设计的,是个十分有效的阵法。”

    夏青:“这陷兽阵确实是麒麟统帅当年为了对付盟山异族而设计的,没想到肖城主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阵法!”

    郡主淡淡的说道:“他当然知道了,沛然将军现在正在给他守和城大门呢!”

    夏青听后一愣,看了看郡主又看了看肖氏安,表情满是不可思议。

    肖氏安看着下面操练的士兵叹道:“平洲队伍军纪严明,将士恪守律己,整合力强,不愧是多年与盟山周旋的队伍!”

    郡主这时看到下面大阵中有一骑马小将,身法纯熟,十分积极的指挥着大阵,“诶?那个是夏岁吗?”

    夏青也伸头向郡主看的方向看去,就见大阵中夏岁穿着一身轻便简装,手中拿着槽矛(没有削尖的木矛)正在阵中指挥。

    “那确实是夏岁!”

    郡主:“怎么,他现在也在和军中将士一起操练阵型?”

    “说来惭愧,夏岁虽然只有十三岁,不过他自幼喜好舞枪弄棒,别的没学到什么,上马打仗倒是从不服输,现在平洲军中已经很少有人能够在马上打败夏岁了。”

    郡主闻言对夏岁更起了兴趣,“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实力,假以时日以他的资质恐怕将纵横沙场!”

    夏青也是欣慰的看着下面,“是呀,夏岁恐怕是平洲军的未来,不过他今日练的确实比之前要卖力多了,想必是昨日和铜将军比试输了,所以心中有些不快吧!”

    就在几人还在观将台上观看下面的操练时,一个卫兵跑了上来,“公子,守相大人令二位公子马上到会客厅去!”

    夏青回头一看是府中的一名小侍卫,“有什么事吗?”

    那个侍卫看了看肖氏安和郡主,“这……”

    “有什么就快说,这两位也不是什么外人!”

    “是!刚刚府中来了几个客人,是从绸弯国来的!”

    “绸弯国!?”夏青、肖氏安和郡主三人都相互看了看。

    夏青叫上夏岁直接回到了守相府,郡主和肖氏安也跟着一起。几人来到会客厅外停下了脚步,这时从屋内传来了夏公和别人的对话。

    夏公:“老夫已是垂暮之年,只希望可以安静的度过晚年,贵国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登门,老夫该说的话前几次不是都已经说了吗。”

    “夏公,在下也是知道您是一个忠义之人,不过还是希望您再考虑考虑,毕竟这不仅是为了您自己,更是为了您平洲的百姓!”

    夏公:“笑话!就是为了平洲的百姓,我才不能答应你们!”

    “夏公,如今上元帝王朝名存实亡,各地诸侯拥兵自重,平洲地处中土和盟山的包围中更是孤立无援,如果盟山和中土的异族对平洲采取什么行动,您连个援助的人都没有,又如何保护平洲百姓?如果您承诺投靠我们绸弯国的加马列王,那平洲百姓也就相当于我们绸弯国的子民,届时只要平洲有什么事,我们绸弯国必定率先相助!而且我们加马列王承诺,只要夏公您同意,便立刻封为我们绸弯国的一阶国执,而且平洲地界包括我们北边褚塔地域都是您的封地,不仅如此,您的两位公子也都将封侯拜相!”

    夏公冷冷的说道:“哼!老夫乃上元帝国皇亲封平洲守相,在任十六余载,虽不敢说有什么建树,不过也算任劳任怨,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黎民百姓,如今你们竟然妄想用高官厚禄毁我一世清白,贵使还是请回吧!”

    里面那人也是冷笑一声,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打算,“夏公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如今平洲难民众多,其他各地又虎视眈眈,虽然现在没有对平洲采取什么措施,不过一旦他们举兵来伐时夏公又将如何应对?何况如今盟山和中土的异族已经对平洲有些动作,只怕不用等其他诸侯,光这两地的异族就够将平洲踏平的了,到时夏公别说一世清白了,只怕连一户平常百姓也无法守护吧!”

    “听贵使所言,这盟山和中土的异族此时同时滋扰平洲是贵国所为喽?”夏青突然走进屋内高声说道。

    里面那人看到夏青先是愣住,然后又是一副奸笑,“原来是夏公子!”

    夏青并没有理会那人,只是严肃的说道:“平洲虽不如日曰那般富有,也不如都州有数不尽的人才,更没有岭南的无敌河门军,但我们平洲之所以可以屹立在中土和盟山之间,凭的就是气节!平洲军民同心,将士一体,这就是我们平洲最强大的地方,如果阁下想要以此要挟家父,那就不必白费口舌了!”

    这时夏岁连同肖氏安和郡主也一同进入了会客厅,夏公起身便要行礼,郡主摆摆手示意夏公不必多礼。

    夏公对面正坐着一个人,那人身后两边也都站着一个较为魁梧的护卫。三人有着同样的发型,头发向上竖着,在头顶用牛绳扎起来,然后上边的头发散乱的向四周垂下,就像是鸡毛毽子一般,看起来十分滑稽,这是绸弯国男人所特有的发型。三人里面套着锦衣,外面又穿着一层网格衫。

    坐在座位上的那人看到又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夏岁他认识,不过肖氏安和郡主,他只是扫了一眼。

    “夏公,两位公子,今日我来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实不相瞒,我王对于现在上元帝的局势也是时刻关注,他就要没有多少耐心了,如果此次夏公再令在下败兴而回,那以后夏公和平洲的百姓就只能不断遭受异族的伤害了!”

    郡主在一旁冷哼一声,“哼!笑话,一个海沟里存在的小小绸弯国,竟然如此口出狂言,连大漠的沙陀国都没敢这么跟我们说过话!”

    那个绸弯国的来使显然对郡主的话有些不满,眉头微皱的看了一眼郡主,“夏公,我等所谈之事恐不方便外人插嘴吧!”

    夏公这时欣欣然的起身,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了郡主,然后站在郡主身旁,“也怪老夫年纪大了,竟忘了向贵使介绍,这位是我们上元帝王朝吉郡主。”

    那个使者略有一惊,但那惊讶只是略微的表情一变,然后看了郡主一眼,眼中没有丝毫敬意,话语中带着嘲讽说道:“原来是王朝郡主,在下本以为夏公你这里只收难民,没想到连落魄的皇室也到你这里躲避!”

    夏公一听脸色顿时有些怒意,郡主则像是没听到一样,微微一笑,“笑话,我堂堂郡主,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别说平洲,再过不久本郡主就会前往青代,贵使有没有胆量跟我一同前往,说不定青代守相会答应做贵国国执一职呢。”

    那使者冷哼一声,猛地站起身,“不必了!既然郡主在此,那么夏公意思在下便已知晓,以后也不会再来叨扰了!”说完便带着那两个手下向外走去。

    这时坐在一边当没事儿人一样的肖氏安突然说道:“贵国与盟山异族牵扯在一起,小心玩火烧身。”

    那人回头看着肖氏安,眼神中尽是不满。

    夏公急忙说道:“这位是现任和城王肖氏安!”

    哪知那使者一听脸上表情急忙变了,不但先前那种厌弃的神情不见了,反而多了一丝敬畏,急忙拱手施礼,“原来是和城王,在下眼拙望和城王见谅!”

    肖氏安并没有理会他,只是淡淡的说道:“盟山和圣封的异族之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人试图去征服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根本无法征服,中土也就罢了,如果贵国想要利用盟山异族就要当心了,如果没有相应的回报,他们势必不会轻易放过贵国的。”

    “多谢和城王告诫!”说完那人一边后退一边保持躬身施礼的姿势,退到门外便转身而去。

第六十话 田园(上)

    场景:和城

    城门口处进进出出的人有巡逻的卫兵,有赶货的商人,更有一些零零散散不知从哪逃来的难民。

    和城可收留天下人,因此和城的人口数从最初的几千人一直增长,直至现如今近两百多万,和城为了容纳越来越多的人口,城市的面积也从之前的几百平方公里变成了两万多平方公里。好在上元帝王朝盛世五百年,不然此刻和城的地域恐怕还得继续扩大。

    天下想要过安生日子的人毕竟是绝大多数的,但之所以没有入住和城无外乎几个原因:第一“和城囊尽天下奇才”,这句话不知从何时开始流传开,让很多人误以为和城只收奇才,这让很多无知的穷苦百姓连入住和城的想法都不敢有;第二和城对所有人一视同仁,这也就意味着,留在和城必须付出劳动力,而且不论曾经贵贱,这条令很多达官显贵望而却步,并令一些稍微具有野心和抱负、不甘生活在平静中的人不屑留在和城;第三和城不养闲人,和城虽然收纳天下人,但绝不养闲人,也就意味着,除非那人已经无法动弹,否则无论多大年龄都得做一些事情,少年十三岁以后也得参与工作,看似不近人情,但却很好的限制了游手好闲的人在和城浑水摸鱼,更令那些油嘴滑舌之辈无法在和城生存;最后一点,就是凡在和城做坏事或违反和城规定而被赶出去的人,均不可再入和城。

    “风瑶!我们总算到了!”阙言一身粗布补丁衣,看清和城的大门后转头看向身后的三公主,他脸上风尘仆仆,风霜尽显。

    三公主阿安达风瑶和丫鬟小桃在后面也是一身粗布补丁衣,已经完全没有了华丽的贵态,反而多了几分农妇的温韵,她们脸上略显的汗水和疲累也显出了她们近来风雨沧桑,但是看到和城的城门时还是忍不住开心的抱在一起。

    “风瑶这一路辛苦,不过总算没有白费,我们终于到和城了!”阙言上前扶住风瑶,脸上尽是怜惜。

    风瑶的脸上则轻松了许多,她紧紧的握着阙言的手,眼睛还是看向和城大门那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城虽然是天下最太平的地方,不过言郎你确定和城会收留我们?”

    阙言坚定的点点头,“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会让和城收留我们!只是,和城视人不分贵贱更没有主仆之分,所以一旦进入和城后你就再不是曾经那个三公主了。”

    风瑶此时温柔的看着阙言,“这到没什么,只要能和你过的安生便也足够了。”

    阙言转头又跟小桃说道:“小桃,你以后恐怕也不能和三公主以主仆向称了。”

    小桃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那我怎么办?小桃从小便跟在三公主身边,又没有一技之长,如果和城不收小桃,那小桃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大人您就替小桃想想办法吧!”

    风瑶这时安慰小桃道:“别急小桃,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虽不是姐妹但胜似姐妹,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如果和城不收留你,我们夫妇二人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小桃眼中含着泪水,感激的看着风瑶,连连点着头。

    阙言看向和城,“好!那我们就进去吧!”

    和城门口有侍卫把守着,一个身高两米有余,体型及其壮硕的人正一脸凶神恶煞的在门内左右踱步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阙言带着三公主和小桃走进门内,城中房屋林立,街道足有十几米宽,街上店铺,摆摊的商贩随处可见,打把势卖艺、杂耍杂技也都让人无比新奇,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幼在街上观赏游玩十分乐哉。

    阙言先是一愣,因为在他的思维中,一直以为和城是一个沉闷的地方,城中的百姓为了能够留在和城整日都在工作,是一个完全和欢乐搭不上边的地方,却没想到这里完全不输王朝鼎盛时仓兴街市的那热闹繁荣。

    突然一边传出躁动声,一个白白净净的青年男子正在被几名卫兵追赶着,那青年男子一边推开两旁的行人一边拼命的向前跑,但不一会儿还是被身后的卫兵追上,那人挣扎着想要挣脱卫兵的手,同时还大声的叫喊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父亲是华清富商!我家有的是钱,你们竟敢如此待我!”

    那人拼命挣扎,这时站在门口的那名巨汗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衣服领子提到了半空中,那人起初还在乱踢乱蹬的挣扎着,当看去眼前那个巨汗时迅速的安静了下来,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铜虎盯着那人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不说话,头偏向一侧,眼睛只是向下看。

    追赶他的其中一个卫兵说道:“禀铜将军,此人是住在城中客栈的客人,因多次在附近酒楼喝酒吃饭没有给钱,所以被酒楼掌柜的举报了。”

    铜虎听后瞪着那人,看起来更加凶恶。

    这时从远处急急忙忙又跑来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看到那年轻人被铜虎提在半空中一动不动,还以为快不行了,于是赶紧上来跪在地上磕头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老朽已经将那酒楼的钱补齐了,还请将军放过小儿吧!”身后的几个家丁也是跪在地上纷纷磕头。

    铜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老人,冷哼一声将那年轻人丢在地上,“和城不是你们丫的说撒野就撒野的地方,你们不想入驻和城,又要躲避外面的战乱,有钱就安生的住在城中客栈,但要想把这里当做你们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就别做梦了!限你们今日离开和城,往后没正经事就不要再来了!”

    “谢将军!谢将军!”一众下人急忙扶起老人和那年轻人,一大帮子簇拥着向客栈而去。

    阙言和三公主在不远处看着,就在事情刚刚结束时,身后赶路一人轻轻撞了阙言一下,撞的不重,阙言只是看了那人一眼便没再注意,谁知突然寒光一闪,一把两尺长的短剑从阙言的眼前闪过,刚好插在那人身前地面,那人吓了一跳立刻站住。

    阙言和三公主都抬头一看,就见在城门两边登城阶上有一个身穿轻甲的姑娘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刚刚撞了阙言的那人,那人也一脸惊吓的看着那个姑娘。

    铜虎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大步走到了那人面前,那人抬起头惊愕的看着铜虎,铜虎手一伸,手掌向上摊着,只是盯着那人什么也没说。

    那人颤抖着,半晌才从怀中拿出一个囊袋放在铜虎的手上。

    阙言一看竟和自己的钱袋一样,于是急忙莫变全身,钱袋竟然不见了。

    铜虎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从此不准进入和城,不然把你永远关在和城地牢和大鳖虫一个被窝!”

    那人颤抖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城外跑去。

    铜虎走到阙言面前将钱袋递给了阙言,阙言接过钱袋仔细看着,确实是自己的,没想到刚刚那个人竟然是个扒手。

    “多谢壮士!”阙言拱手写道。

    “你们是第一次来和城吧!是要留驻和城吗?”杨越从阶梯上跳了下来。

    阙言:“是!我们三人是第一次来和城,不知如果要留在和城需要什么条件?”

    杨越看了三人一眼,直向远处内城城墙的方向,“内城城墙外有入驻司,你们去那里登记吧,之后的事那里的人会告诉你们。”

    三人谢过杨越、铜虎,于是向着城内走去。

    三人走后,铜虎一改凶恶的表情,笑呵呵的凑近杨越,脸上竟然还泛起一丝红润,“小越儿,你咋来了?”

    杨越做出一副嗔怒的样子,“哼!我哥说最近进城的难民变多了,让我过来看看,没想到一来就遇到一个偷东西的,你说你是怎么守的!回头等铜钢大哥回来了,看我怎么告你的状!”

    铜虎还是痴痴的笑着,“别呀小越儿,我刚刚不也在处理别的事吗,就没顾上这边,这回有你在就好了,还可以陪着俺!”

    入驻司是和城为了给需要长久入驻和城的人设立的机构,主要负责登记入驻人的信息,并安排入驻地和所属户长,如果入驻人信息经查后发现是假的,则入驻人将被赶出和城永不得入,而户长则是负责一片区域的负责人,负责安排入驻人员的工作和日常生活,并进行管理和监督。

    入驻司除非有特大灾荒,难民众多的情况下才忙的不可开交,平日入驻的人少,倒是清闲的很,不必在宫城中那般拘谨,所以平日一有空就会有不少在城中任职的人来这里悠闲一下。

    “我说,你这个代理城主,现在不去忙活,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要是城主回来知道了,还以为我在跟他抢人呢!”

    说话的是入驻司司长化老全,土生土长的和城人。

    废庭惬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别打趣我了,什么代理城主,要么无事可做,一有事就愁得头都有点大!”

    化老全凑近笑闷闷的问道:“怎么?是王灵仙那丫头吧?”

    这时坐在另一边瞧着二郎腿的杨兴说道:“那还用说,我看那丫头说不定开始对废庭有意思了呢!”

    化老全抽了一口手中的烟斗,打趣的说道:“是吗?行啊,小废子,你都能跟城主抢女人了!”

    废庭:“老化,你可别打趣我了,要不我跟仙儿说你知道师父的下落,让她天天来这里缠着你?”

    化老全眨着眼睛寻思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算了,要是让王老头知道,他的宝贝孙女天天往我这跑,一定以为我想干啥呢,那我才麻烦呢!”

    杨兴:“老化,不是吧,你从小在和城长大,在和城一呆就是四十多年,你还怕老王头!”

    化老全一听也向杨兴喷道:“去去去!老王头可是出了名的药王,要是给我下点药我可就真的没处说理去了!以后还怎么在这跟你们扯淡!唉我说杨兴,你让你妹妹杨越去城门那里帮铜虎看着城门,自己却在这里偷闲,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做榜样的!”

    “小越儿是负责守护外城治安的,而我则主要是负责训练守卫的,现在大多数守卫都出去巡视了,我好不容易才在这里偷闲一下,你就别挤兑我了!”

    化老全没再理杨兴,而是转头再次看向废庭,“我说小废子,你真的不知道城主现在在哪?”

    废庭:“嗯,从来都没有问过。”

第六十一话 田园(下)

    场景:和城外城入驻司

    “请问,这里是入驻司吗?”阙言带着三公主和小桃站在入驻司门口问道。

    在入驻司司衙外有一个搭着的篷子,篷子下面是一排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纸张、笔墨,桌子后面有三个负责登记的小吏。

    阙言让三公主和小桃在一旁的树下等候,自己则来到了一个暂时清闲的小吏面前。

    那小吏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抬起头看了看阙言,“没错,这里就是入驻司,你要办理入籍和城的手续?”

    阙言点点头。

    小吏拿起桌子上的一摞纸,然后低头拿起笔问道:“几个人?”

    “三人……”阙言答道,小吏抬起头看了看阙言又歪了歪身子看了看他身后不远处站在树下的三公主和小桃。

    “一个个说,先说你吧,姓名?要真实信息,不然永不可入驻和城。”

    “阙言,宫阙的阙,言语的言。”

    那小吏在纸上记载着,“祖籍?还有曾经做过什么?说详细点。”

    “在下祖籍周晋伯河,曾任四龙川禾牙县城书吏,上元帝王朝众亲驸马。”

    小吏一边听着一边记在纸上,“那另外两人呢?”

    阙言继续说道:“阿安达风瑶,祖籍甲智仓兴,上元帝王朝三公主皇女;另一个叫小桃,祖籍青代,曾是三公主丫鬟。”

    小吏按照阙言所说记载着,“行了,你们先在一边等着,一会儿会有户长过去接你们,你们跟着户长走就行了。”

    “这就完了?”阙言疑惑的看着那个小吏。

    小吏抬起头看着阙言,“对呀,等会儿户长会带你们去你们住的地方,并且会给你们安排工作,也会给你们讲讲在和城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就可以直接找户长,如果户长办不了再来找我们入驻司。”

    阙言疑惑的转身回到三公主那边,和城的入驻手续要比他想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本来他还以为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入驻考核呢。

    阙言转身走时,一人刚好和他擦身而过,那人身姿挺拔匀称,仪表堂堂,精神勃发,年纪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

    “老化在吗?”

    小吏一看来人笑着说道:“是岩心大哥呀,司长在里边呢,您进去吧!”

    岩心手提两只被箭刺穿的鹰隼大步向司衙内走去。

    “老化!”刚到屋内岩心便叫着。

    化老全还在和废庭闲扯呢,回头一看来人不觉笑道:“岩心呀,怎么这么有空来我这儿!”

    岩心将鹰隼丢在墙角,“上次说了请你吃野味,这不给你送来了。”

    杨兴仰脖看了看,“岩心,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请老化怎么不说请我啊!”

    岩心笑了笑,“你还少吃了,隔三差五的就跑到我那去蹭吃蹭喝的,我都快不知道拿什么招待你了。”

    废庭:“拜托你们就嘴下留情吧,岩心的箭术已经让鸟兽开始绕着和城走了,再这样下去,和城就再也看不见小动物了!”

    几个人在屋中相互调侃,这时外面那个小吏走了进来,将一张纸递给化老全,化老全看了看纸上记载的内容,“都抄录在本子上了吗?”

    “都已经抄录上了。”

    化老全点点头打发小吏下去,紧接着将纸递给了岩心,“正好,这三个人就安排给你吧。”

    岩心接过纸看了看,“公主?这么快王朝的皇族就到和城来躲避灾祸了?”

    化老全撇撇嘴,“阿安达一族去年差点就被杀光了,就剩这些个出嫁在外的公主,如果还不逃这儿来,难道真的要等着灭族!”

    “行,这三个人就交给我吧,那我先走了!”说完岩心便离开了司衙。

    岩心来到阙言三人面前,“你们就是阙言、风瑶和小桃吧?”

    阙言点点头,并仔细打量着岩心,岩心看起来很亲切,但从眉宇之中还是能感受到一股坚韧。

    岩心十分亲切的说道:“在和城所有人都得放下以前的身份,以后谁都不会再称呼你们众亲或者皇女,我也一样,我叫岩心,你们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我是你们的户长,以后你们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找我就好了,我先带你们去你们住的地方。”

    说完便带着三人向南边走去。

    岩心带着三人来到和城南边一个田园,这里一望无际是金灿灿的田地,田地中有农人在专心的耕作着,农地的作物已经初露苗芽,金色的稻麦已经崭露头角,嫩油油看得人心旷神怡。

    几人穿过农地后就有一座座房屋出现在眼前,房屋墙体是木头和泥土搭建的,屋顶上面厚厚的一层稻草,十足的农家小院的气氛。

    一群人正忙活着将割下的草梗堆放在一处,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看到岩心后忙跑过来,“岩大哥!”姑娘大大的眼睛十分漂亮,看着岩心时脸上始终出现一丝红润。

    “于香!”岩心看到那姑娘也十分的开心。

    于香跑近后看到了岩心后面跟着的三人,“诶?岩大哥,他们是新来的吗?”

    岩心侧着身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她叫于香,也是住在这附近的,以后你们有什么事也可以找她帮忙。”

    “以后有劳于香姑娘了!”风瑶柔和的说着。

    于香来到风瑶面前,“这位姐姐真漂亮,以后姐姐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吧!”

    岩心继续说道:“从过道这边的农地都是我们这户负责的,大概有二十几亩地吧,现在这里是刚开发不久的,人手还不太够,我们这一户算上你们一共也就十几个人,除了小孩以外其他的成年人部分男女都需好好耕种这片田地,过冬时能不能吃上饭就看我们地里的收成怎么样了。”

    风瑶这时问道:“那岩心大哥,我们到这里以后具体要做些什么呢?”

    “你们两个到时跟着于香就行了,她会告诉你们都怎么做的,阙言兄就跟着户里的其他人,大家都很热情,会告诉你们怎么做活,只要平日做好自己的事就没什么问题,闲下来的时候你们要是愿意到城中街市转转就去看看,不过还是要小心,和城虽然不像外面的人说的那么复杂,不过来来往往的人也是鱼龙混杂,也不免有恶人混在其中。”

    三人都点点头,岩心和于香带三人来到其中一个农家院中,院子用土墙围住,三间大土房坐落在院中,虽是土房,但却给人十分整洁干净的感觉,院子的一侧是一口井,从上面能清晰的看到井内清澈的井水,井旁还有一个草棚,棚下用篱笆围了起来。

    岩心:“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吧,虽然比不上砖墙瓦房,不过这里相对还算舒适安静,也不必害怕有歹人出没。”

    阙言施了一礼,“多谢户长!”

    岩心一笑,“不必这么拘谨,我小你几岁,以后你就叫我岩心好了。你们先打扫一下这里吧,我和于香去拿一些被褥给你们。”

    小桃:“我和你们一起去吧!”说着三人离开了院子。

    风瑶和阙言仔细打量着这里,土房内十分的宽阔,感觉也十分的凉爽,阙言轻叹一声,“本来还想为三公主争取一个更好的环境,没想到直接被安排在了这里,三公主忍耐几日,我一定想办法让你住上城中青砖瓦房!”

    风瑶转过头来,脸上洋溢着笑容,“不会啊!我就觉得这里很好!宁静舒适,摆脱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人也都很热情淳朴,让人心情不知为什么感觉很开心!言郎我们就留在这里吧!”

    阙言呆呆的看着风瑶,“你当真?”

    风瑶重重的点点头,笑容中充满了满足。

    两人相互抱了一会儿,然后便开始打扫屋子,又不一会儿岩心三人回来,每个人都抱着大捆的被褥和草垫,几人忙活了一天终于将屋子收拾完了。

    晚上岩心又进入林中猎了几只野鸡,与大家一同烧烤闲谈取乐,阙言一行人与同为一户的其他人相互认识,并在交谈中了解了几人,其中牤叔是前舒木国皇族后裔,灭国后逃难到和城便一直延续下来;齐老爷子是上元帝开国国柱后裔,国柱死后怕仇家仇杀而从此子孙后代一直留在和城;杨姑嫂是五代难民,带着五岁的女儿也是前年才来到和城;青山小夫妇来自山岭;龙叔和儿子儿媳是从灰土来的,还有一个七岁的孙子;其余若昊兄妹、于香、来根、小春都是从小就在和城长大的算是本地人。

    这里每个人看起来都朴实善良,脸上洋溢着开心幸福的笑容,阙言三人被这里的气氛感染着,一路的疲惫顿时消散,就这样阙言一行三人就留在了和城,与这里的人们融洽的相处在一起,惬意的生活持续着,直到……

    场景:平洲清凌城

    天已入夜,肖氏安一个人静静的站在清凌城的城头上,远远地望向远方那已经浑然不见的天边。

    “和城王深夜在此,不知是何事扰心呐?”

    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肖氏安转身,微微躬身,“夏公?怎么夏公还没有休息么?”

    夏公站在肖氏安身旁,也望向远方,“老朽早已经习惯了,入夜难眠已经是老毛病了!每次睡不着就会到这里来看看,看着远处会让心情好些。只是没想到今夜竟遇到了肖城主。”

    肖氏安:“夏公是忧心平洲的安危吧?”

    夏公叹口气:“如今绸弯国屯兵平洲境外,随时都有可能打进来,而异族和平洲境内的暴民又多发事端,一想到这些就难以入眠。”

    “如今天下动乱,各地诸侯剑拔弩张,夏公作为其中之一却只能在此对抗异族,难道就不心有不甘吗?”

    夏公微微一笑,“在下任平洲守相自当守卫平洲一方安宁,倘若有人侵入虽死不降!”

    说着夏公又叹了一声,“只可惜老朽的两个儿子,也要因为老朽的固执而影响了前程!”

    肖氏安:“大公子夏青性情温和豁达,处事果断机敏,日后必定成为治世能人,二公子夏岁性情豪迈意气风发,是难得的将才。夏公的两位公子一文一武,恐怕用不了几年平洲将成为不可一世的势力!”

    夏公:“肖城主过奖了,只是在平洲这地处偏狭之地,别说他们俩的将来会怎样,就算平洲能撑到什么时候在下也未知。”

    “现在天下诸侯并起,上元帝已经名存实亡,夏公认为,何人可最终夺得天下傲视群雄?”

    夏公看了看肖氏安,低头沉思了一下,“如果天下真的要易主,那……日曰昌公再世时德高望重,门下人才众多,虽昌公以离世,但其子德君胸怀大志,日曰拥兵百万足以一战群雄!不过……都州显公兵多将广,智勇双全也是天下争雄的人选之一,南岭河门军统领贾思延军纪严明,律人律己,手下将士勇猛无比;另外北方圣军声势浩大,而且多为百姓所拥护,或者最有可能争霸天下的将会是圣军吧?”

    肖氏安沉默了片刻,“夺取天下无外乎需要贤明的君王和一众能人义士相助,而坐守天下,只需贤明的君王便可,如今坐拥能人义士的诸侯不少,但贤明的君王却极少。蚕化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它需要的更是一种觉悟。”

    夏公想了一下肖氏安的话,“老朽糊涂了,竟完全听不懂和城王的话,这天下征候与蚕化蝶有什么关系?”

    肖氏安没做回答只是向后转身,向城下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长夜漫漫,肖某就不陪夏公了!”

    夏公一人独站城墙上,远远的望向远方那漆黑一片的天边,脸上尽是沧桑。

    城下,一个老叫花子似睡非睡的抱着拐杖靠在墙角,在晚风中徐徐而立……

第六十二话 奸细(上)

    场景:平洲清凌城

    东边的难民营区,这里衣衫褴褛的落难百姓到处都是,各个不管男女都是蓬头垢面的,城边搭建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帐篷和草屋,成为了难民们临时生活的地方。

    因为难民营的条件始终无法和正常居民的条件想必,因此得病的人也着实不少,夏公令随军军医在这里为难民医治,所需的药物也都是从州库中提供,但即便这样,生病的人还是越来越多。

    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童,脸色蜡黄,无精打采病怏怏的坐在难民营的一个角落,手上还能看到紫色的鳞纹,那是十分严重的病,叫鬼麟病,是长期误食了鬼麟菇而得下的病,战乱或灾荒时因为百姓饥不择食,因此吃了鬼麟菇而得这种病的人也很多,得这样的病前期经过药物调理还有的救,但是像小童这样,手上都开始呈现鳞纹的症状,基本上就很难医治了。

    一个穿着十分残破,头发半白散乱的老乞丐,拄着一根拐杖走到了小童的面前,乞丐的拐杖墨绿色,长大概两米高,拐杖的上边乱七八糟的枝条,看起来是临时用做当拐杖的树枝。

    “小娃儿呀,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爹娘呢?”老乞丐慢悠悠的问着,声音似乎有气无力的。

    小童抱着双腿坐在那里,抬头看了看老乞丐,声音怯怯的说着,“爹死了,娘去那边领吃的,让我呆在这里不准乱动。”

    老乞丐继续问道:“你咋不和其他小娃儿一块儿玩呢?”

    小童抿了抿嘴,“娘说我病了,不让我乱跑。”

    老乞丐将目光转移到小童那出现鳞纹的手上,点点头,“那你想不想让病好呢?”

    小童清澈的眼眸看着老乞丐,“想。”

    老乞丐笑了笑点点头,就见他将手中的拐杖轻轻放在小童的手上,不一会儿竟然从那乱糟糟的枝条中滴落一滴水在小童的手上,小童惊讶的看着手上的那滴水,水就像活了一样灌溉在了手背的鳞纹上,渐渐地,鳞纹竟然逐渐消失,小童惊喜的看着那老乞丐,眼中充满了好奇,脸色也开始逐渐的好转。

    老乞丐笑了笑然后缓缓的转身离开了,口中还在不断的念叨着,“百草棍儿啊百草棍儿,你有病了我用棍儿,轻轻碰你的小手皮儿,一下就治好了小病根儿……”

    肖氏安陪同郡主一起来到靖平城东边的难民区,来到这里以后发现这里的难民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足有上万人,怪不得夏公要在城外搭建临时据点。

    难民穿着破烂但还算衣着蔽体,每隔百米便有一个粥棚,难民眼中空洞迷茫,大都坐守在草棚边,几乎很少会走出这里到城中其他地方转转。城中的守兵也在这里巡逻维持着这里的安定,这时肖氏安发现了有一处茅草棚前坐着全是一些穿着异族服饰的人,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有的眼中也是迷茫,有的似乎对自己的区别对待而有些焦虑,还有的则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别处或打量着别人,而且这里看守的士兵更多。

    肖氏安好奇的走进问道其中一个士兵,“这里为何如此特殊,需要这么多人看管?”

    那士兵看了肖氏安一眼只是说道:“这里禁止靠近,先生如果没什么事还请保持距离!”

    郡主这时也走了过来,“从服饰上看,这里的人应该都是异族。”

    “这里的人确实是异族人。”夏青看到肖氏安和郡主都靠近了这里,于是上前说道。

    那士兵看到夏青后拱手行礼,“公子!”

    夏青朝那士兵点点头,肖氏安说道:“我还以为异族和其他难民都混在一起,没想到被分开。”

    夏青:“本来是混在一起的,不过介于前几日绸弯国来劝降的事后,担心绸弯国会派奸细混入难民中,于是将近两年来到平洲的异族和绸弯国人都集中在了一处。”

    肖氏安点点头,“夏公子还真是运筹帷幄,只是……若真要混入难民里面,有怎会让人轻易分辨是异族之人。”

    夏青面色一滞,但肖氏安所说也确实道理,但目前来说他也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时间也入黄昏了,差不多该回府,肖城主和郡主也出来了大半天,想必也累了,在下还是安排人送两位回府吧?”

    郡主:“那就有劳夏公子了!”

    夏青转头向一侧喊道:“孙师!”

    一名将领向夏青小步跑来,肖氏安一看那将领也就二十来岁,不过看上去倒是有些英气。

    “公子!”

    夏青向肖氏安和郡主说道:“孙师是在下跟前副将,就让他送两位回去吧。”

    肖氏安点点头,“那就有劳了!”

    孙师先对二人行礼,然后做出请的手势,“二位,请!”

    肖氏安倒是没急着离开,回头望了望,找到了正在难民营前为难民送粥喂药忙活着的应絮儿。

    郡主也转头看去,“想必絮儿姑娘看到那些难民时想起了自己的亲人吧。”

    肖氏安看着应絮儿,眼中不但没有任何怜惜,反而多了几分焦容,“经历过风雨的人,往往更能体会其中的酸楚。”

    肖氏安叫上应絮儿和郡主一同,被孙师安排在了一辆马车中,并送回了守相府。

    回到守相府后絮儿的情绪依旧低落,肖氏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何肖多去关心一下。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肖氏安刚起床,仆役便急匆匆的闯进了他的屋中,“主上!出事了!”

    肖氏安还在穿衣,看着仆役如此慌忙的跑进屋中,于是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惊慌?”

    仆役也意识到了刚刚有些失礼,表情有点尴尬,但随即说道:“听说今早发现在城东难民营那里,收留的异族和他国难民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肖氏安一听也是一惊,随后他想到昨日那有守兵重点看守的地方,心中生出了一丝疑惑。

    “走!去看看!”

    来到难民营,肖氏安见到郡主也早已在这里,郡主皱着眉头,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疑虑。

    夏青在靠近草棚的地方表情微怒的似乎在向守兵询问具体的情况,周围被士兵围住,其他地方聚集过来的难民和靖平城的居民也都围了不少,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肖氏安来到郡主身旁,“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郡主转头见是肖氏安,略有低沉的说道:“今早守兵发现这里的难民都没有起来,而且一动不动,于是上前查看情况,结果发现这一片的难民全都死了。”

    “都死了!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郡主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

    夏青这时走了过来,脸上表情十分的凝重,“军医查看了一下,似乎不是中毒而死,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极难发现的伤口,几乎伤伤致命!恐怕是昨夜有人趁他们睡着了偷偷潜入这里将他们都杀了。”

    郡主:“这里周围都安排了守卫,什么人能做出这种事?”

    夏青摇摇头,“昨晚的守卫我都问过了,他们都不清楚,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时一名士兵疾跑过来,“公子!守相大人令公子即刻回府!”

    夏青一愣,“什么事!?”

    “住在城中所有的异族和绸弯国人都到了府衙门口,说这次事件是有人故意针对他们,于是吵着叫着要守相大人交出凶手!”

    “交出凶手?凶手现在是谁还不知道呢,如何交出!”夏青的脸上越发的凝重。

    夏青转过头看向肖氏安和郡主,“现在住在城中的百姓很多都是移居而来的,在靖平城至少居住了五六年,几乎可以说已经是平洲百姓了,昨晚死的全都是异族和绸弯国人,不管这件事是谁干的,不过一定是有针对性的!这样一来就令他们感到不安,所以就聚集到守相府。看来在下不得不去处理一下了。”

    肖氏安:“夏公子不必管我们,现在平息百姓的情绪才是关键。”

    夏青向两人告别后便匆匆离去。

    夏青走后,肖氏安看着被封锁的现场说道:“昨晚才发生的事,一早全城的外地移民便都知道了,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呢!”

    肖氏安和郡主也没有逗留太久便回到了守相府,东德礼和铜钢也在院中谈论着异族难民被杀一事,肖氏安和郡主这时走进院落。

    应絮儿这时也从屋中走出,一看到肖氏安便迎了上来,脸上尽显焦虑之色,“公子,听说城东的难民营那边出事了,是真的吗?”

    东德礼也起身问道:“主上,难民营的事怎么样了?”

    肖氏安坐在坐落中的一个石凳子上说道:“都死了,而且全都是异族或绸弯国的人,现在定居在靖平城的异族和绸弯国人都聚集到了府衙门口,夏青正在那里安抚呢。”

    东德礼点点头,“死的都是异族和绸弯国人,那城里的其他人自然也担忧起来,这都是正常的行为,只是……难民营发生的事是不是传的太快了。”

    何肖:“我看一定是有什么人故意这么干的,可能是为了报仇!”

    东德礼:“报仇?不像,如果只是单纯的报仇,那又何必特意将事件弄的沸沸扬扬的。”

    何肖撇撇嘴,“平洲经常受到异族和绸弯国人的侵扰,可能在这城中谁的家人就死在了他们手里,于是想要报仇,就向那些手无寸铁的难民下手。”

    郡主摇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报仇,那也应该早就先对已经定居在靖平城的异族人下手,而为何放过那些人而只针对难民呢?我看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东德礼:“虽然死的都是异族和绸弯国的难民,现在反应最大的也是定居在城中的异族人,但如果这件事没有答案的话,对城中其他难民也会产生不小的影响,恐怕在凭借一些小动作,就足以令城中百姓惶恐不安,从而导致军民离心,更有可能……发生内乱!”

    铜钢也点点头,“先生说的我赞同,现在支撑平洲安宁的只有军民同心,一旦这个现象被打破,那就会给有所图之人可乘之机!现在最想拿下平洲的只有绸弯国,恐怕这事十有八九就是他们干的。”

    何肖:“可是死的难民中也有绸弯国人呐!”

    郡主此时脸色也阴郁了下来:“为成大事,有的时候对于一些人来说,个别的牺牲是必要的!”

    仆役这时面有疑虑的说道:“不是说难民以前都是混在一起的吗,只有这次分开了,如果没有分开还混在一起的话,那死的会只有异族和绸弯国人吗?”

    几人一听都是一愣,同时也都沉思起来。

    不一会儿,院落外边夏公和一脸愁容的夏青、夏岁走了进来。

    “郡主!肖城主!”三人先是拱手行礼,肖氏安等人急忙起身回礼。

    几人走进屋中落座,夏公面色凝重,“想必今日的事郡主和肖城主都已经知道了吧?”

    肖氏安点点头。

    夏公继续说道:“不满郡主,肖城主,今日之事也着实令老臣措手不及,城中百姓惶恐不安来到府衙要求追查凶手,幸亏犬子青儿及时赶到将那些人劝了回去,不过还是约定在三日之内拿到凶手给百姓一个交代。但我平洲人才平平,如此之事三日内如何才能查出真相找到真凶,因此老臣这次前来,特请郡主、和城王相助!”说着夏公起身跪倒在地就要磕头,身后的夏青和夏岁也一同跟着。

    郡主和肖氏安急忙扶住夏公,将他扶回了座椅上。

    郡主:“夏公不必担忧,您一生为国为民,本郡主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肖氏安也说道:“夏公还是先说说您对此事的想法吧!”

    站在后面的夏青这时说道:“我今日听说此事后,便一早就赶去了现场,经过探查,一共死了二十一人,其中中土异族十三人,盟山异族四人,绸弯国人四人,从伤口来看,全部都是人用极其锋利的片刀一击致命,血迹稀少,甚至伤口都不容易察觉到,可见凶手手法十分熟练。守卫回忆昨晚也没有察觉一丝的异常。”

第六十三话 奸细(中)

    场景:平洲靖平城

    肖氏安和郡主来到城东难民营,此时事发地已经被官兵严密的看管起来了,二十一具尸首也被官兵一一摆放在草席上,上面用白布盖住。东德礼和仆役在查看每一具尸体,铜钢在查看周围的地理环境,何肖跟着肖氏安和郡主查看草棚周围。应絮儿因为有些害怕便站着远远地,跟夏青一起等候在一边。

    查看一番后几人便回到了府中,东德礼首先表示尸体确实如夏青所说,是由刀片一击毙命,看样子确实是个高手,而铜钢也说草棚周围没什么特别的,都被守兵围住,很难想象会有外人浅进去毫无声息的将那些人杀死,肖氏安等人也没有看出草棚内外都有什么异常。

    夏青坐在一边,此刻的表情已经不像先前那样,看起来镇定了许多,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就在众人还没有任何头绪的时候,郡主和肖氏安不自觉的对视了一眼,似乎两人确定了同一件事。

    郡主:“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最大的特别之处,要想不留任何痕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首先,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曾经的难民,现在已经定居在了靖平城,对难民营的情况十分的熟悉,所以才会行动自如;第二,只有近期难民营才将异族和其他人分开,而以前都是混在一起,可凶手的行动很明显是知道这件事的,而且还知道被分离的异族人都安排在哪里,所以可以断定,凶手一定经常和难民接触;第三,凶手既然是个高手,那在平洲人才平平的情况下,他如果想杀异族或绸弯国人,那就可以凭本事直接加入夏公麾下,这样一来就可以领兵有机会直接对付异族或绸弯国,也就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只杀几个难民了,但是很明显这也没有,所以这就说明凶手并不想光明正大的和异族或绸弯国作对,或者根本就不想加入平洲军,亦或者因为身份的原因加入不了,那他极有可能就是异族或绸弯国的人。从以上三点来看,凶手应该是异族或绸弯国人,曾经以难民身份进入靖平城并在此定居多年,而且其经常会进出难民营。夏公子只要顺着这几点查查看,是否有符合条件的人便可!”

    夏青一听如同见到了曙光,脸上也欣喜起来,又看了看肖氏安,见肖氏安没有言语便知已经默认了,于是说道:“不愧是郡主,夏青此时豁然开朗!所有进驻靖平城的难民都会进行登记,我现在就去查看!”说完夏青便急忙离去。

    何肖这时说道:“为什么一定是异族或绸弯国人?难道不会是其他州、代的郡守想要占领平洲所以才做出这种事吗?”

    肖氏安:“平洲地处闭塞,被两个八地围着,而且还临近绸弯国,本就不安定,近两年有多有天灾,农业商业都都落后于其他地方,如果是你,你会先拿下这烫手的山芋吗?”

    夏青离开后没有半个时辰,便急匆匆的回来了,他脸上有些兴奋,看来是查到了些情况。

    “我刚刚按照郡主所说的去查看了一下卷宗,果然找到了五个人符合郡主刚刚说的条件。一个叫萨猜,盟山山烈族人,三十一岁,三年前来到靖平城的,现在在做草席的小买卖,难民营的草席就是他提供的;第二个叫河加,中土辛马族人,四十二岁,也是三年前来到这里的,现在在靖平城做个杂役;第三个叫曲森,绸弯国人,五十岁,是五年前来的,他现在在靖平城里开了一个茶馆,经常去难民营给难民们提供一些帮助;第四个叫土波,是中土草山族人,三十七岁,是八年前来的,现在是个工匠,难民营的草棚就是他们自愿去帮忙搭建的;最后一个叫多米诺,也是绸弯国人,今年四十一岁,来这里有十年了,现在是个粥铺的老板,每天也都会去难民营提供一些粥食。”

    听完夏青的叙述,肖氏安和郡主都点点头。

    郡主:“看来凶手应该就在这五个人当中!可是光这些信息还是无法确定到底是谁。”

    东德礼:“那个山烈族的,我记得山烈族的人好像都擅使片刀……”

    何肖:“那些难民都是死于片刀下,难道那个山烈族的人就是凶手!”

    夏青:“其实在下最怀疑的也是这个叫萨猜的山烈族人,而且这次死的人当中并没有山烈族人,所以他也没有什么顾忌!”

    肖氏安:“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盟山异族侵扰平洲无非都是为了一些既得的利益,希望抢走一些他们需要的东西,而派一个人作为内应达三年,这很明显是为了更大的目的!”

    夏青:“那肖城主的意思是?”

    肖氏安摇摇头,“还是等见过这几个人以后再说吧!”

    隔日,夏青陪同肖氏安和郡主来到难民营,这时正是中午,难民们正在排队在各个粥摊前。

    一架木车上叠放着几十层草席,一个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的人正在将木车上的草席卸下来,那人看起来精神充沛,虽然瘦小但感觉十分的有力。

    夏青低声说道:“那个就是萨猜!今天我找了个理由令手下通知那五人,所以今天他们都来了。”说着夏青又指了指另一边,一个人正站在角梯上查看草棚的上边,“那个是土波,还有那边那个是河加。”夏青又指了指一个搬运东西的人。

    几人一边看着一边走到了一个茶摊前坐了下来,夏青喊道:“老板,来几碗茶水!”

    “好嘞!”茶摊老板叫着端来几碗茶摆放到桌子上。

    老板走后夏青放低声音说道:“他就是曲森,他的茶馆就开在城西那里。”

    肖氏安:“不是还有一个卖粥的吗?在哪?”

    夏青指了指眼前排队的难民,“就在这排人前面的粥摊那里……”

    肖氏安来到队伍的前面,看到粥摊对面是一个略有富态的中年男人,白白净净的,脸上充满着微笑,对对面的难民也十分的亲热宽和,手里拿着一个大勺子,正给难民碗里舀粥。

    几人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其他几人,肖氏安心中已有了盘算,刚要提出回去,这时他看到其中一个草棚里有一群人正围在一起,说笑声不断,那群人男女老幼都有,每个人看上去都十分的开心,精神状态甚佳,似乎忘却了流离失所的悲楚,而那群人当中,正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老乞丐头发散乱,衣服到处都是补丁,还有几个破洞,老乞丐的旁边斜放着一个墨绿色的拐杖。

    肖氏安看着那老乞丐出神。夏青也看向了那里,“孙师,那是什么人?”

    孙师说道:“那是药老爹……”

    “药老爹?”夏青不解的看着孙师,孙师解释道:“那是难民们给他起的称呼,他本名叫老花子,据他自己所说,从小就是乞丐,是从炎代辗转到平洲的。”

    夏青疑惑着,“从小便是乞丐,那他是如何让那么多人围在自己身边的?”

    孙师:“听说,这个药老爹有点本事,似乎会一些医治伤病的知识,将这里很多病人的病都治好了,听说就连那些军医都束手无策的病他都能治好!”

    肖氏安和夏青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时郡主也听到孙师的话,看向那个老乞丐,“连军医都看不好的病,一个老乞丐能治好?”

    孙师:“是呀,有的病例如鬼麟病,他都有办法给人治好!”

    夏青:“这么厉害,有看到他是怎么给人治病的吗?”

    孙师:“奇就奇在没有人看明白他到底是怎么给人治的病,只是用他的拐杖轻轻触碰病人,那病就自己好了。”说着孙师压低声音,“有的人甚至说他其实是个老神仙。”

    夏青这时表情微变,眉头紧锁瞪了孙师一眼,“我听说有些异族治病救人,是依靠一些怪术,但其实只是将人身体麻痹,暂时解除病人痛苦,实际上对病人的伤害十分巨大,有没有让军医再查看那些病人的情况?”

    “早就挨个查过了,军医都说确实是治好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夏青:“此人来历不清不楚,你先派人好好盯着他,如果有什么异常举动及时告诉我,等找到凶手后,我再了解一下他到底是什么人!”

    孙师领命后便离开了。

    几人回到府中,各自表达了对那五人的看法,其中还是怀疑萨猜的较多还有怀疑河加和曲森的,而肖氏安独独对多米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第三日一大早,肖氏安便找到夏青,让他安排几件事。

    夏青十分聪慧,听肖氏安这样让他安排,便已猜到肖氏安的打算,于是很认真的安排了下去。他亲自带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张旗鼓的将那个难民营仔细的查找,足足找到了天黑才回去休息。

    入夜,此时的靖平城已经一片漆黑,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中闲的十分的明亮,守在难民营周围的士兵依旧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其他草棚中传出人们的鼾声。

    突然轰的一声,士兵们围守的那个难民营传出一声巨响,士兵们突然警觉起来急忙靠近草棚,但是此时草棚下面除了有一个大坑外什么人都没有。

    第四日午时,夏青带着一队士兵迅速的来到了难民营,此刻正是中午施粥的时候,多米诺依旧在粥摊前拿着一个大勺子给难民们盛粥。

    而到来的士兵将排队的难民驱散开,并将多米诺和他的粥摊围了起来。

    多米诺表情疑惑的看着那些官兵,这时夏青站在了他的对面,身后夏岁紧紧跟着,肖氏安等一行人也早早的坐在了茶摊那里看着这一切。

    多米诺狐疑的看着夏青,“夏……夏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夏青冷冷的看着多米诺,“怎么回事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前几日死在异族难民营那边的二十一口人,应该是多老板你干的吧!”

    多米诺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夏公子,这罪名小人可担待不起啊!”

    夏青冷哼一声,“你别狡辩了,昨日我们在那边的难民营中挖了一个坑,还在周围撒上了许多的沟火灰,昨夜你闯入那里后掉入坑中于是急忙逃走,但是你身上的沟火灰一路掉落直向你家的方向,今早我命人趁你不在家时闯进你家发现了昨晚你穿的夜行衣,而且那上面全是沟火灰!”

    多米诺辩解道:“那又能说明什么,夏公子,我是一个卖粥的,平时生意好了来不及煮粥,就在火中加入一些沟火灰助燃,沾到身上一些也没什么奇怪的呀!”

    “那为何只有夜行衣上面有沟火灰!”

    “在下有个癖好就是习惯穿着黑衣服煮粥,这样一来,衣服被熏脏了也看不出来!”

    夏青怒喝道:“岂有此理!现在你还在狡辩!既然如此那你家里那件夜行衣上沾上的沟火灰为什么还掺有青石粉!”

    多米诺一听则愣住了。

    夏青继续说道:“青石粉和沟火灰本来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东西,但是如果同时用于沟火灰中便会起到灭火的作用,你既然要用沟火灰生火,那你就告诉我为何,你那件衣服上全身上下都有青石粉!”

    多米诺激动的叫道:“胡说!如果有青石粉我怎么可能看不到!”

    肖氏安这时示意身后的东德礼,东德礼缓步走了上来,“青石粉平时看起来是亮晶晶的,极其容易发现,但如果混合了硫磺便会因硫磺的腐蚀变成黑色的,所以你在夜行衣上根本看不出来。”

    多米诺看着东德礼说道:“既然看不出来,那不就和沟火灰一样都是黑色的,那你们怎么说那就是青石粉!”

第六十四话 奸细(下)

    场景:平洲靖平城

    多米诺依然辩解道:“既然看不出来,那不就和沟火灰一样都是黑色的,那你们怎么说那就是青石粉!”

    东德礼:“因为混合了硫磺的青石粉如果泡入水中半个时辰,硫磺便会分解,这样一来青石粉又会重新回到原先亮晶晶的样子。沟火灰具有附着的特点,可以将参杂其中的青石粉一同附着在你的身上。”

    夏青喝道:“多米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多米诺此刻低着头,突然呵呵的阴笑起来,“没想到我竟然真么简单的就中计了!你们昨天搞那么大动作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当我担心有什么遗漏时,便会打听情况,而我打听到的也都是你们提前安排好的假消息,而你们在草棚那里表面上是在找东西,但实际上是在设一个陷阱等我自投罗网!”

    东德礼:“无论是沟火灰还是被硫磺泡过的青石粉都是黑色的,如果白天很容易就被你发现,所以我们一方面加派人手禁止人靠近,又在草棚下面挖了一个大坑,将黑色的沟火灰和青石粉都撒入坑中,这样一来在外面的你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的,而夜晚你又抹黑而来,更看不到其中的异常。”

    夏青:“多米诺,你来到靖平城已经有十年了!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奸细!说吧,你在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有没有同伙?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二十一个人?”

    还没等多米诺回答,东德礼说道:“恐怕是因为那些人当中的绸弯国人有他曾经认识的人吧,怕身份暴露就只有杀人灭口,但只杀一个有容易引起怀疑,所以就干脆一起杀了,也好让我们调查时无从下手!”

    多米诺吃惊的看着东德礼,“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全都说对了!”

    “在下不过是一个途径此地的商人。”

    多米诺一听瞪圆了双眼,“哈哈哈,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好在在下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东西也已经送出去……”

    夏青一听焦虑起来,“东西?什么东西?”

    多米诺突然露出邪恶的笑容,“什么东西,等到了那个世界我再告诉你吧!”说完扑身向夏青抓来,夏青身后的夏岁瞬间身影一动,冲到了夏青身前,一手扣住了多米诺的手腕,多米诺手腕传来剧痛,一咬牙,另一只手手腕一抖,一个刀片出现在指缝中向夏岁而来。夏岁转身躲开,多米诺飞起一脚踢向夏岁,夏岁双臂护在身前,多米诺那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夏岁的手臂上,夏岁向后飞出身形一转,稳稳落地。然而这一脚也燃气了夏岁的怒火,他健步如飞的扑向多米诺,左右两旁的士兵围住两人没办法上前插手。

    夏青和肖氏安被人护住向后退去,夏青担忧的看着那两人的打斗。

    郡主看着多米诺矫健的身手说道:“那多米诺果然不一般,普通士兵想要抓到他恐怕也会不小的损伤。”

    夏岁虽然年纪轻轻,但十分喜好武斗,遇到强劲的对手更是越战越勇,不多时那多米诺便渐渐处于下风,多米诺被逼的步步后退,已经退到了草棚中,草棚里的难民都慌乱的躲在了官兵的后面。

    就在多米诺被夏岁压制的快不行的时候,他猛然一挥手,指缝中的刀片直飞向夏青,夏岁急忙阻拦但已经慢了,就在飞刀马上就要刺中夏青时,一个石块飞出将那飞刀击落。

    仆役:“切!哪那么容易让你得逞!”

    夏岁见兄长没有事,愤怒的回头一脚,直接将多米诺踹飞数米远,官兵见多米诺飞来向两侧一闪,多米诺直接摔在地上,当他抬起头时,见已经飞出了官兵的包围,而眼前正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童正呆呆的看着他。此时的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把向那小童抓去,就在众人心中都吃了一紧时,一个老乞丐抱住了小童,多米诺只见一个身影闪到眼前,什么人也没有看清,一把甩开那个老乞丐,但小童抱在老乞丐的怀中也一起摔了出去,多米诺还要上去抓那个小童,这时身后一阵寒风袭来,下一刻多米诺便感到自己胸口剧痛,低头一看一把刀从后背刺穿了胸口,刀尖上还滴落着他的血。

    夏岁抽出还在滴血的刀丢给了旁边一名官兵,来到了夏青的身边。夏青见状急忙令手下将这里打扫了,并安排告示告知全城的百姓,已经将凶手正法,这样一来靖平城便又回到了之前的安定中。

    肖氏安走到草棚前弯下身捡起墨绿色的拐杖,他将拐杖拿在手中仔细的看着,在看到那乱七八糟,如果许多干枯的树枝交错在一起般的头部时,眼睛突然一亮,心中一股涌动袭来。因为他认出了这个拐杖到底是什么,这可不是普通的拐杖,在炎古传中曾经记载,曾经有人用九百九十九种药草熬制了一种百草汤,汤中含有剧毒,可瞬间将人尸骨化成水,但却化不开上古龙巢木,也就是传说中筑固龙巢所用的神木。于是炎古人便将上古龙巢木浸入百草汤中,结果上古龙巢木将百草汤完全吸收,成为了可医治普通病症解百毒的神奇木棍,而这木棍的名字就叫百草棍。

    肖氏安仔细打量着手中的拐杖,发现这就是没落一族的百草棍,心潮澎湃不已,可是……怎么会在一个老乞丐的手中呢?肖氏安疑惑着看了看那个老乞丐,与普通的乞丐没有什么区别。

    片刻后,肖氏安还是将百草棍递给了老乞丐,老乞丐一边谢着一边接过百草棍。

    场景:龙骨

    圣军与龙骨军战事频发,圣军连连退败,这时马地罗琼率领的十万骑兵团攻入龙骨地域,并成功阻止了龙骨军继续北上。

    此时两军相隔数百米相互对峙,杨和骑在马上,白发随风飘动,脸上威仪依旧,眼神坚定,精神状态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者,此时的杨和骑在马上望着对面雄雄血骑,“雄雄血骑”是杨和对马地骑兵团的称呼,铁血无边雄雄浩野,这是几次对峙后杨和对骑兵团的最大印象。

    杨和身旁两侧各族首领也都列在族人队前。

    “本以为到了上元帝以后会有美女佳肴相伴,没想到整日除了跟着杨大人东跑西颠的,就是跑到这脏兮兮的战场上,要知道,就算是在我们马吉伦国内战时我都没有亲自上过战场呢!”身后那个英俊的外海人穿着盔甲骑在马上,旁边另一个身材魁梧的人默不作声。

    杨和:“马里拉克斯爵士、迪尔路明戈骑士,你们两位根本不必来到这前线,只要回去等着老夫便好。”

    英俊的外海人说道:“那可不行,马吉伦王令我俩一直保护杨和大人安全的回到首都仓兴,如果您老在这战场上有什么意外,那我俩就没法回去交代了!”

    杨和:“战场之上无幸运儿,两位如果一定要留在这里就自求多福吧!”

    “我们俩您来就不用担心了,只要你不介意你们国家的士兵死在我们的手上就行,不过日后如果有机会你可得加倍补偿我们!”

    杨和一笑,“那是自然!”

    说罢命令左右挥动令旗,令旗一动身后大军便向前缓缓移动过去,于此同时对面的骑兵团也移动起来。

    场景:靖平城

    老乞丐拄着百草棍在城中的街道上一边乞讨一边蹒跚着移动脚步,老乞丐的眼神迷离没有神气,但嘴角边却偶有一丝淡淡的笑意露出。

    “原来那个年轻人就是和城王,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遇到宝物竟无半点贪欲,不愧为名满天下的豪杰,多米诺这次遇到这样的人物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不过……这才是开始罢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难民被杀一案圆满解决,使得夏公十分高兴,于是为了表达对肖氏安的感谢,夏公特意安排了酒席款待肖氏安等人。

    州府大堂之上,夏公父子三人与肖氏安和郡主等人对席而坐。

    夏公先端起酒杯说道:“难民一案多亏和城王、郡主还有和城诸位相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老臣无以回报略备酒宴特此感谢!”

    肖氏安也举起酒杯客气道:“夏公不必客气,夏公大义救百姓与水火之中,为肖某特此破费,让肖某惭愧!”

    夏青:“难民一案,对于我们来说想要找到真凶并非易事,但在和城王面前只是简简单单的就解决了,夏青今日真是大开眼界,钦佩之至。”说着随同夏公一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肖氏安和郡主等人也一同将酒饮进,郡主:“其实我也好奇,肖城主怎么就知道那绸弯国的凶手就一定会再次趁夜潜入那难民营之中?”

    肖氏安放下酒杯说道:“这还不好办,既然知道了凶手还在城中,只要想办法把他引出来自投罗网就好了。”

    东德礼:“其实主上只是让夏公子传出了一些假消息而已,那个叫多米诺的虽然杀人时神不知鬼不觉,但毕竟成为了震惊全城的大事,心里自然还是有些忌惮,所以只要让夏公子大张旗鼓的带人重新搜查事发地,并派重兵把守那里,那多米诺自然会心中存疑。”

    这时坐在对面的夏青接着说道:“多米诺一有疑虑就会想办法打听情况,而他所能打听到的只有肖城主让我安排的假消息而已。”

    夏岁好奇的问道:“是什么假消息?”

    夏青:“我按照肖城主的吩咐,传出我们在其中一具尸体上发现了线索,可能跟潜伏在城中的奸细有关,再加上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搜查事发的草棚,这样一来当多米诺得知后便定会认为在草棚中有什么遗漏,所以趁夜便会再次潜入那里。”

    郡主:“结果却中了你们设下的陷阱。”

    肖氏安:“其实这都没什么难的,传出假消息时,只要让那些人故意装作不想透漏消息的样子,那么凶手就会更加确信消息的真实性。”

    夏青:“只是有一点恕在下愚昧,肖城主是如何看出那多米诺就是凶手的?并让我们及时闯入其家中找到了夜行衣。”

    肖氏安:“那日我在难民区看着多米诺正在为难民发粥,多米诺入清凌城十年之久,一直都是开粥铺的,但是他的手指却光滑并长有老茧,让我想起了仆役的手,因为经常练习飞石,所以手指也被磨的光滑,并长有老茧,所以我才断定是他。”

    夏公笑呵呵的说道:“和城王观察入微,心思缜密,让老臣佩服!”

    肖氏安这时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虽然难民被杀一事解决了,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还没有完,多米诺死前说送出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而且……”

    郡主:“而且什么?”

    肖氏安这时想到了那个持有百草棍的老乞丐,“没什么,就是看到了好玩的东西……”

第六十五话 虚实(上)

    场景:和城

    在和城通往东支城的道路上,一辆马车缓缓的前行着,两边郁郁葱葱的树林在蓝天的庇护下迎风摇摆着。

    马车里废庭闭着双眼修养心神,而坐在一旁的王灵仙则一脸愁眉的盯着他。

    这时废庭突然说道:“我说仙儿妹妹,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你答上来我三个问题,我就告诉你师父的下落,可你现在连第一个问题都还没有答上来,又来缠着我,可是有违我们当时说的约定呦。”

    王灵仙一听顿时耍起性子,边晃着肩膀边蹬着腿,“都是你都是你,让我答什么问题,你就是不想告诉我城主哥哥的下落!”

    废庭:“就算你这么缠着我结果也是一样,我早就告诉你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师父现在在什么地方。”

    王灵仙气呼呼的坐在一旁看着废庭,接着她表情一变突然凑近废庭,发出嗲声嗲气的娇气声音道:“废庭哥哥!”

    废庭一个激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到了马车外,他站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马车里面,身体还不自觉的哆嗦起来,前面赶车的车夫也吓了一跳,跳下马车来回看着废庭和马车。

    废庭:“仙……仙儿妹妹,你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王灵仙一把撩开前帘怒视着废庭,废庭一看王灵仙这个表情后长舒了一口气,“我说仙儿妹妹,你下次能不能别用这种口气叫我!”

    王灵仙:“如果你不告诉我城主哥哥的下落,我以后就一直缠着你!”

    废庭露出无奈的表情,“可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要不这样,下次我再给师父回信的话,你就跟着那个信鸽,它一定知道师父现在在哪,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追不上那信鸽,可就跟我无关了。”

    场景:平洲

    出清凌城向南行四十公里是距离清凌城最近的余阳城,据说余阳城是千年古都,在上元帝大一统前,曾有十多个邦国在余阳城定都,后来因为连年征战,古都也变得逐渐破败,所以在上元帝大统之后,将清凌城定为平洲的州城,而余阳城虽然后期也有修缮,但更多地是作为一个古城而存在。

    肖氏安、郡主和铜钢骑在马上走在通往余阳城的道路上,身后仆役和何肖架着一辆马车紧随在后。

    沿途几人相继遇到了三四个安置难民的据点,有大有小,但无一例外都挤满了人。

    铜钢:“主上,我们这次去余阳城真的不用跟夏公打声招呼吗?”

    肖氏安:“我们这次出来本来就是要巡游各地,随性而起阅览各地的风土人情,余阳城作为千年古城自然也在我巡游的范围当中,更何况我们晚上就会回去,何必在意那些虚礼。”

    这时应絮儿掀开马车的前帘,探出头来娇声娇气的说道:“公子,絮儿也想骑马,公子能带我吗?”

    何肖这时转头殷勤的说道:“絮儿妹妹,你要是想骑马的话,改天我带你骑?”

    应絮儿瞅了何肖一眼,“谁要你带,我要公子带我!”应絮儿期盼着看向肖氏安。

    肖氏安依旧骑在最前面没有答话,郡主这时说道:“絮儿姑娘,要不你跟我同骑一匹马吧?”

    应絮儿眼睛来回转了一下,“既然姐姐这么说了,那就有劳姐姐了。”说着应絮儿跳下马车来到郡主马前,郡主骑在马上一手握住应絮儿的手向上一提,应絮儿踩着马镫身体顺势向上,接着一只腿从马的后面横跨过去,稳稳的坐在了郡主的后面,郡主怕应絮儿在马上不稳,让她抱住自己的腰。

    几人继续向前行进着,刚走出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就听不远处有一队人马从后面疾驰,几人转头望去,见那队人马正是从清凌城的方向而来,正向众人一侧的方向疾驰而去,看上去十分的仓促。

    郡主和肖氏安相互对望一眼,肖氏安:“铜钢,你跟上去看看。”

    铜钢接令甩动缰绳跟了上去,不多时铜钢便骑马赶了回来。

    肖氏安:“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铜钢:“主上,确实有事发生,在前方五十里远的地方,从清凌城送往其中一个据点的粮草被人劫了。”

    郡主一听急忙问道:“何人所为!?”

    铜钢:“好像是一些暴民打扮的人,说来奇怪,那些人并没有劫走那些粮草,也没和运送粮草的人纠缠太久,只是放了把火将那些粮草都给烧了。”

    “烧了?”肖氏安一听也是有些诧异。

    铜钢:“也许是知道自己抢不走,所以一气之下干脆就把粮草给烧了吧?”

    郡主:“这里已经算是平洲腹地,距离清凌城也不过三十公里,竟然有人在这里劫持粮草!”

    肖氏安:“看来,平洲的危机要远远比我们想象的严重的多。”

    何肖这时在后面喊道:“主上,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赶路去余阳城啊?”

    “去!当然要去……”

    场景:龙骨龙骨军营地

    龙骨军在杨和的率领下,与马地骑兵进行了多日激战,双方各有伤亡不分胜负,杨和为避免圣军大军突袭,与马地骑兵夹击龙骨军,于是交战几日后便率领龙骨军后撤至两撮毛以南,魔幺山以北的汾水河附近。

    连续几日的战斗,即便是异族将士也需要重新进行休整,而杨和作为全军统帅更是需要在这段时间里想出如何击破圣军的对策。

    中军大营中,杨和与鹿庭王琮明,还有各族首领正探讨着退敌策略,而营帐外,则是穿着迥异的各族族长的护卫。

    其中最显眼的是芈族族长的女儿杨吉娜,在彪悍的异族战士之中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她浓眉大眼,櫻口薄唇,皮肤雪白,身穿棕色毛边披甲,头戴翻毛翎冒,腰中一把弯刀,身材虽然纤细,但眉宇之间不时透漏出一丝英气。

    在异族崇尚强壮、勇武的氛围下,却没有一个人敢轻视面前这个看似娇嫩的美丽女子,因为一连几日的战斗,杨吉娜的身手和强悍是有目共睹的,虽然看上去更加让人难以接近,但也同时又让各族的勇士心中更加荡起一波激流。

    虽然此时对于守候在营帐外的各族勇士来说,杨吉娜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然而另一个人的出现却让他们产生了十分厌恶的心情。

    马里拉克斯手里捧着一大束野花,单膝跪在杨吉娜面前,一边双手奉上那束花,一边激昂的吟诵着:“啊!一定是爱的女神让我在这茫茫的大地上遇见了你,你的美让花儿都羞愧的低下了头,你的呼吸让蓝天都为你歌唱,命运让我多幸运的遇见了你,你就是拯救我的女神,我的心已经不知不觉间与你连在了一起,请你接受我的爱,让我成为你爱情的奴隶吧!”

    马里拉克斯的话惹来了周围众多不善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年轻健壮的都有跃跃欲试冲上来教训他的冲动,而马里拉克斯似乎并没有看到这些一样。

    迪尔路明戈站在他的身后,显然注意到了周围紧张的氛围,“我说,这里可不是马吉伦国,我觉得你还是收敛一点吧。”

    杨吉娜被马里拉克斯的行为弄的呆立在那里,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反映,芈族的其他战士也凑在杨吉娜的身后,像看没见过的生物一样看着他。

    马里拉克斯见杨吉娜没有反应,于是继续说道:“爱情就像暴风雪一般,让我们在无论多么糟糕的环境里都能温暖彼此的心扉,请接受我的爱,哪怕只是一瞬间,我也希望它可以融化我的心。”说着竟伸手要去拉杨吉娜的手,周围人包括杨吉娜都是一惊,就在这时一道光影闪过。

    马里拉克斯反应极快,瞬间向后闪开,同时手也握住了跨在腰间的长剑上。

    当马里拉克斯定睛一看,对面一个年龄略微大点的女人正一脸怒色的盯着他,女人手中握着一把刀,显然刚刚那一道光影是那把刀反射出的。

    马里拉克斯仔细看那女人,虽然看上去年龄略大一些,不过端庄大气,风韵依旧,倒是有几分像杨吉娜。

    女人正色道:“把你的脏手给我收好了!”

    马里拉克斯将握着剑柄的手松开,“哦!女神的姐姐?”

    杨吉娜一听噗嗤一声笑了,一把挽住那女人的手臂说道:“娘,这个人说的话好怪!”

    “what?!”马里拉克斯一听杨吉娜对那女人的称呼惊呼一声。

    这时杨和与其他族长也纷纷从营帐中走出,杨和看了看马里拉克斯,又看了看芈族族长和杨吉娜,他在海外多年,深知马吉伦国的男人对待男女关系有多么开放,于是也猜到了八九,便上前说道:“杨族长,这位是我从海外请回来的海外使臣,因海外人与我朝观念不同,如有什么误会还望杨族长谅解。”

    芈族族长威势不减,语气略带不满,“原来是海外的使臣,不过就算如此,既已到我朝领地就应该顺应我朝的规矩,国守大人,还望您以后把他看住了。”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带着自己的族人走开了。

    其余各族的人也都跟着自己的族长回到了各自的营地,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地瞪向马里拉克斯一眼。

    杨和无奈的看了看马里拉克斯,马里拉克斯一脸无辜的,双手一摊,“why?!那么漂亮的女人,那么多人喜欢她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爱情就是要说出来的!有问题吗?没问题啊!”

    杨和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回到了营帐之中。

    场景:平洲清凌城

    天色暗淡,朔日西下,烛火灯光纷纷亮起,一些蚊虫很不安分的聚在灯烛旁乱舞。

    仆役拿着一个小香炉从外面走进了屋中,“主人,这个季节蚊虫比较多,我拿了香炉过来,晚上能睡的好些。”

    仆役将香炉放在桌子上,看到肖氏安似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于是问道:“主人,自白天在余阳城时我就发现主人好像有什么心事,不知是不是因为城外据点粮草被烧之时而忧心。”

    肖氏安语速缓慢的说道:“仆役,你说……一个乞丐,他有没有可能拥有一件宝物在身。”

    仆役听后一笑,说道:“除非那个乞丐不知道那是宝贝,不然怎么可能还是乞丐呢!”

    肖氏安:“哦?说来听听?”

    仆役:“主上,先别说这个乞丐是怎么得到宝物的,就算有个宝物真的在乞丐手里那也是转眼间就会被他哪去换钱当掉,怎么可能一直放在身边继续乞讨呢。”

    肖氏安:“那如果乞丐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宝物呢?”

    仆役:“就算乞丐不知道,可总该会有认识那宝物的人,只要有人看到一个乞丐拿着宝贝到处行乞,总会想办法把宝物骗到手的。”

    肖氏安点点头,又喃喃自语道:“那就对了,可如果是他的话,那目的又是……”一想到这里肖氏安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刚才愁眉不展的样子顿时舒展开,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仆役疑惑的看着肖氏安:“主人,您又想到什么了?”

    “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那么平洲恐怕危亦。”肖氏安转头问道:“夏公,或者夏公子有人回来吗?”

    仆役:“好像没有,听说今天烧粮草的事在几个地方接连发生,现在夏公还有两位夏公子都出城去了,不在城中。”

第六十六话 虚实(中)

    场景:清凌城守相府府院

    夜晚,残缺的月亮让辉煌的繁星变得暗淡,守相府中大部分人已经早早的休息了,只有部分屋中还亮着灯光。

    肖氏安此时披着外衣正坐在桌前,借着那随微风忽闪的烛光看着手中的书卷,桌上摆放着仆役刚刚送来的驱蚊香炉,因为此时的气候即使到了夜晚也依旧闷热,所以在休息前屋子的门窗都是打开的。

    这时应絮儿穿着一身雪白的纱衣,双手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

    刚进入屋中应絮儿便轻唤一声:“公子!”

    肖氏安抬头看了看是应絮儿便又继续将目光放在了书卷上,“絮儿呀,怎么还没有休息?”

    应絮儿径直来到肖氏安身前,将手中的果盘放在了桌上,“公子没睡,絮儿怎能先睡。”

    说着应絮儿来到肖氏安的身后,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竟轻轻按捏起来。

    应絮儿的动作让肖氏安先是一怔,脸上的表情不自然起来,他放下手中的书卷,假借将身后披着的外衣拿下而摆脱开应絮儿的手,“我很早以前就习惯晚睡,你不必在这侍候,回去早早休息吧。”说着肖氏安站起身抻了一个懒腰,“行了,我也要休息了。”

    应絮儿这时绕开椅子来到肖氏安身后,声音轻柔带有娇媚的说道:“那……就让絮儿服侍公子休息吧。”正说着便要去帮肖氏安揭开内衣的扣子。

    肖氏安见状也是一惊,向一侧挪了挪,“絮儿,你这是何意?”

    没想到应絮儿竟突然一把保住了肖氏安,脸紧紧的贴在肖氏安的胸口上,应絮儿的这一举动倒是让肖氏安有些措手不及,急忙将应絮儿推开。

    应絮儿含情脉脉的看着肖氏安,眼眶中似有泪水涌动,用娇柔的声音说道:“公子!絮儿知道公子身份尊贵,德重才全,公子对絮儿的救命之恩,絮儿做牛做马无以回报,絮儿喜欢公子,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公子,但絮儿还是希望可以服侍公子,只要公子喜欢,絮儿做什么都行。”说着应絮儿竟然脱掉了自己的外衣,露出那雪白柔嫩的香肩,在红色肚兜的衬托下更显得诱人无比。

    肖氏安急忙转过身,语气也有些不自然的说道:“絮儿!你这是做什么!我救你并不是这个意思,换做别人我也一样会救,你还是穿好衣服吧,要是被别人看到就麻烦了!”

    应絮儿并没有穿好衣服,而是再次向肖氏安靠了过来,刚刚那泪波含动的双眸此时变得颇有狐媚挑逗之色,“公子放心,其他人现在都已经休息了,不会有人来这里的,而且今夜是絮儿主动要服侍公子,絮儿一定竭尽所能让公子……”说着竟贴在了肖氏安的身后,肖氏安没等应絮儿说完,便随手一甩将应絮儿甩倒在地。

    应絮儿轻哼一声跌坐在地上,抬起头一脸无辜的看着肖氏安。

    肖氏安也意识到自己失手了,但还是向一侧挪了两步,厉声道:“絮儿,我救你是因为偶然,我带你在身边是看你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如果你把这些误认为是我对你有所意图,那从明日起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公子!”

    “不要再说了,你现在就走吧!”

    肖氏安的话语气冰冷决绝,应絮儿瞬间便抽泣起来,“公子,絮儿知道错了,请公子不要敢絮儿走。”

    肖氏安:“你今日举动如何让我能再留你!”

    应絮儿:“公子,絮儿无亲无故,如果公子不要我了我该怎么活啊,自从公子收留我,无论是在靖平城还是一路来到清凌,公子所遇之事絮儿都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有时还成为了拖累,絮儿不像郡主姐姐那般人长得漂亮武功也好,有事了能够帮到公子,所以就希望能在其他地方让公子高兴一些,如果公子不要我了,那絮儿干脆就一死了之……”

    说着应絮儿竟突然爬起,将挂在墙上装饰用的剑拔了出来,并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要抹,肖氏安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将应絮儿手中的剑踢掉,幸亏那装饰用的剑剑刃还没有打磨,但还是在应絮儿的脖子处划出了一道伤口。

    随着剑掉落在地发出嘡啷的声音,应絮儿再次跌倒在地抽泣起来,肖氏安再次转过身去,无奈的皱起眉头,“你这又是何必呢!罢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其余的事等明日再说!”

    应絮儿坐在地上依旧抽泣着,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闪了进来。

    “发生什么……”郡主一个箭步闪进了屋中,刚要问发生了什么事,但一看到应絮儿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抽泣,旁边还有一把掉落的剑,先是愣了片刻,转而怒目瞪向肖氏安。

    肖氏安此时也愣愣的看着她,完全没想到郡主会突然出现,并看到眼前这尴尬的一幕,见郡主突然瞪着自己,急忙说道:“这……这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郡主气的胸口起伏不止,一双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咬着牙槽说道:“那是怎么样啊!”

    没等肖氏安解释郡主怒喝一声,“肖氏安!没想到你竟是个如此衣冠禽兽!”说着就捡起地上的剑要砍向肖氏安。

    肖氏安见状连连向后退,这时应絮儿一把抱住郡主的手臂,抽泣的说道:“吉儿姐姐,不是公子的错,是絮儿没有做好让公子生气了,公子没有对絮儿做任何事,吉儿姐姐不要伤害公子!”

    此话一出让肖氏安更是无奈,虽然应絮儿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像是在替自己澄清,可是此情此景,对于不了解情况的郡主来说无疑火上浇油一般。

    郡主用剑指着肖氏安,双眼瞪得肖氏安有些后背发凉,肖氏安:“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郡主一气之下将剑摔在了地上,然后将应絮儿的外衣捡了起来披在她的身上,双手扶住应絮儿的肩膀便向外走去,当走出门时,郡主又转头瞪了肖氏安一眼。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色老头!”

    肖氏安看着郡主和应絮儿离开,一脸的无辜和茫然,“色……,还老头……!我……唉呀妈呀,还好我定力好忍住了,不然真就出事儿了!”

    屋外墙根下,仆役、何肖蹲在那里一动没动,何肖用极低的声音感叹道:“我的妈呀,你刚刚有没有看到郡主的眼神,简直要杀人呢!”

    仆役:“我们要不要替主人去解释一下?”

    何肖:“解释?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怕她掐死我!”

    墙根的另一边东德礼一脸惆怅的扇着扇子,“真是激情的夜晚啊!”说着他看向渐入黑夜的应絮儿,眼神中似有一些阴郁。

    第二日,守相府的下人们早早就起来忙碌了,而肖氏安也因为昨夜的事搞得一晚没有休息好,一大早仆役和何肖便来到了肖氏安的屋中。

    仆役:“主人,昨夜休息的可好?”

    肖氏安无奈的将手里的书丢在桌上,“昨天我让你们办的事还记得吗?”

    仆役:“主人吩咐,属下当然记得,只是……主人确定要这样做吗?”

    肖氏安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毕竟和城有和城的规矩,但让我看着生灵涂炭也是做不到的,你们现在就去按我说的去做吧。”

    何肖叫道:“现在?”

    肖氏安眼睛一瞪,“怎么?”

    何肖和仆役相互对望一眼,于是纷纷拱手行礼,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当两人离开不久,肖氏安则抻着腰从屋中走了出来,这时东德礼也来到了院中。

    “主上。”

    “先生,今日我们没有别的安排,先生何不多休息一下?”

    东德礼呵呵一笑,“老臣早已习惯早起,这样可以让头脑清醒通明,也能让心情舒畅。”

    院落外面郡主此时正向肖氏安所在的院落走来,她眼神冷淡,脸色微怒,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铜钢这时迎面走来,走到郡主身前抱拳道:“郡主。”

    郡主:“铜将军,你们城主在么?”

    铜钢:“主上现在正和东德礼先生在院中闲谈,郡主有事找主上?”

    郡主语气冷淡的说道:“没什么事,你去忙吧!”说完便继续向这边走来,当她走到院落门口时,她停下了脚步。

    这时就听肖氏安在院落中问道:“不知夏公父子回来没有?”

    东德礼:“听说夏公父子最快也得午后才会回来,主上还是想将那事告诉夏公?”

    肖氏安:“虽然我作为和城王不应干涉,可是事关平洲数百万人的安危,怎能让我安心!”

    郡主在外一听这话也紧张起来,她不动声色的仔细听着院中二人的对话。

    东德礼:“主上单凭城外运送的粮草频频被劫,和绸弯国在平洲边境囤积兵马,就猜到绸弯国打算从平洲粮草下手,并趁乱攻陷平洲,确实让属下佩服,想必此时的平洲能想到的也只有主上,可是和城不参与天下纷争,更不能干涉各地战事,主上贵为和城王万万不能打乱了和城千年以来的铁律呀,不然的话,和城必定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肖氏安叹口气道:“这一点我又何尝不知,但一旦平洲兵粮被烧毁,那遭殃的必定是平洲百姓,到那时人们食不果腹,流离失所饿死之人又何止万千!”

    东德礼:“夏公为人正直纯善,自有天佑,主上只管静观其变,万不可逾越和城的铁律!”

    肖氏安担忧的说道:“平洲本身收留的难民就很多,如果这些粮食再出了事,只怕整个平洲境内将陷入空前的混乱!”

    东德礼:“之前多米诺所说的将什么东西送了出去,恐怕应该是平洲各地存放粮草的具体位置,不管怎么来说,这也算是两国之间筹划纷争,相互较量的结果,就算涉及再多的无辜百姓,也望主上能够为了和城而忍住,不要将此事透漏给任何人!”

    肖氏安叹口气,“实在不行,就只能我在平洲多逗留几日,以保平洲百姓不会被战事殃及,希望到时绸弯国拿下平洲后能给我这个面子,不会迫害这里的人。”

    郡主站在外面偷听二人谈话,心中越发感到震撼,抓着墙边爬山虎的手不禁握紧,而手中拽动的爬山虎则发出哗啦的声音。

    “什么人!”东德礼低喝一声。

    郡主一见躲不了了,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当她看到肖氏安时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肖氏安眼神闪烁,避开了郡主的目光。

    东德礼一见是郡主于是笑呵呵的抱拳行礼,“原来是郡主,郡主这么早来此,是来找我们主上的吧?”

    郡主冷哼一声,将头故意撇向一边不看肖氏安,“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肖城主,絮儿姑娘这几日有些不方便,所以要跟我住在一起,你们没什么事也不要去打扰她了,尤其是……某些人!”说着又瞪了肖氏安一眼,便转身走了。

    肖氏安一脸无辜的坐在石椅上。

第六十七话 虚实(下)

    场景:清凌城粮库

    粮库的院中,停放着十多辆运送车,那都是运粮往城外各个据点的车,当粮食搬满一车,就会有人护送着粮食前往城外的据点,似乎因为前几日粮草频频遭袭的事,运送粮草的护卫比平时多了两倍。

    劳工们在粮库前忙碌,来回搬运着粮草到车上,附近还有负责记录的文吏。

    郡主忧心忡忡的看着粮库周围的每一个人,但根本看不出有哪个人有问题。

    孙师远远地看到了郡主,于是急忙跑了过来。

    郡主:“这些就是负责向城外运送的粮草吗?”

    孙师:“回郡主,这些粮草都是清凌府库的官粮,守相大人按照各个据点的人数每日限量派送。”

    郡主:“清凌的粮库除了这里还有哪?”

    孙师犹豫了一下,“回郡主,平洲一共有四个粮库,分别位于不同的地方,您看到的这个只是其中一个,其余的三个除了城西那边还有一个外,其余的两个都比较隐秘,是夏青公子怕有什么闪失,所以才故意安排的,具体在什么位置,只有负责押运的人和夏青公子知道。”

    郡主:“那城中的粮商,他们的粮食都会存在什么地方。”

    孙师:“粮商的粮除了有部分会存在自己的商铺中,还有一部分会寄托府库保管,当需要提取时会由府库发放。”

    郡主又问道:“那负责押运粮草或看管粮库的人,你们都有好好核查过吗?”

    孙师:“是,所有参与押运和看管粮库的人,都是经过仔细核查的平洲本地人。”

    郡主眉头皱起,喃喃道:“这样一来就谁都有可能了!”

    孙师疑惑的看着郡主问道:“郡主,您突然关心平洲的粮草,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郡主摇摇头,依旧皱着眉,“没事,我只是问问而已,夏公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孙师:“大约会在天黑前吧。”

    郡主点点头,再没有说什么便转身离开。

    场景:清凌城守相府府衙

    郡主眉头紧缩一边想着一边向自己就寝的院落走去。

    按照肖氏安和东德礼所谈的话中得知,绸弯国很有可能会对平洲各城的粮草下手,而且从上次难民被杀一事能够看出,对方送出去的粮库位置绝不是明面上的两座粮库,很有可能连那隐藏的粮库位置也暴露了。可是她今日从孙师口中闻知,知道那隐藏粮库的人除了夏青以外就只有负责押运的人,如果要烧粮库那最有可能的也就只有那些押运的人,可这样一来范围就太大了,全面彻查容易打草惊蛇,不彻查的话,又能有什么办法找出那个奸细呢?

    郡主想着想着来到了院外,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院中有人说话。

    肖氏安:“絮儿,昨日肖某语气有些过重了,让絮儿妹妹难过,肖某心中也深感惭愧,所以今日拿了壶酒来向絮儿妹妹赔礼,还望絮儿妹妹不要怪责。”

    应絮儿相比昨夜收敛了许多,脖子上的伤口也缠上了绷带,“公子,昨夜是絮儿不好惹恼了公子,应该由絮儿向公子赔礼才是。”

    肖氏安:“诶,谁对谁错都是过往云烟,如果絮儿妹妹不介意,今日你我就好好畅饮一回,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散去怎么样?”

    应絮儿闻言开心了起来:“公子说话就是不一样,絮儿这就去拿酒杯,请公子稍后!”说着应絮儿便转身跑进了屋里。

    郡主躲在院外听着,心中再次恼火起来:好你个肖氏安,色性不改,竟然追姑娘追到我这来了,还……妹妹!好,我就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多时,应絮儿便拿了两个酒杯从屋中跑了出来。

    “公子,我再去准备一些酒菜好了。”

    肖氏安坐在院中的石椅上,将酒壶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面,“诶,今日你我只饮酒,自然以品味酒中韵味为主,有其他东西在会影响其中意境。”

    应絮儿一听也坐到了肖氏安对面的石椅上,“那好,那絮儿今天就跟公子一起回味酒中的意境。”说着给两个杯子都倒满了酒。

    肖氏安拿起一杯酒,“来絮儿,茫茫天下让你我遇见,也算是一种缘分,让我们一起敬这种缘分。”

    应絮儿:“公子说的真好,絮儿一个小女子,身无所长,能够陪伴在公子左右心已满足,絮儿敬公子。”

    说着两人同时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应絮儿再次将两个杯子倒上了酒,“公子,和城距离这里远吗?”

    肖氏安:“你说远它就远,你说近它也就近。”

    应絮儿噗嗤一声笑了,“那公子,到底是远还是近?”

    肖氏安说着又喝了一口,道:“嗯这么说吧,坐马车日夜兼程的话,从清凌要走上半个多月的时间。”

    应絮儿点点头,“公子,和城是不是很好玩?”

    肖氏安眉头一皱,晃着头说道:“很无聊。”

    应絮儿一脸不解的道:“无聊?怎么会呢?公子不是和城的城主吗?”

    肖氏安:“城中大小之事全都有人去做,弄的我每日无所事事,你说是不是无聊。”

    应絮儿听着笑了起来,“公子真有意思,公子,您老家是哪里的?”

    肖氏安想了一下:“据我的恩师说,我是他从水里捞上来的。”

    “捞上来的,公子又再说笑了,怎么会有人会是从水里出来的。”

    肖氏安:“我就是啊,据说当时我是被人放在了一个小竹篮里,顺着水流一直漂啊漂的,最后就被我的恩师遇见了。”

    应絮儿:“那公子年少的时候一定吃过很多苦吧?”

    肖氏安:“还好吧,除了恩师整日的教导以外,其他时候还是很开心的,有时会跟村子里的其他孩子一起上山抓野狼,还有黄鼬!诶?对了,我跟你讲一个有趣的事。”

    应絮儿一脸开心聚精会神的听着,肖氏安:“在我小时候,我生活的那个村子会经常出现黄鼬半夜斗鸡的事,当时住在我家的邻居叫胡三,他家的鸡就经常被黄鼬偷,尤其是每年的三、四月份更严重,胡三家里三十多只鸡,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只剩下了十七八只,胡三想要抓黄鼬但又不知道黄鼬的巢穴,所以为了对付黄鼬,有一次胡三半夜偷偷藏在鸡圈里等,果然那天晚上黄鼬又跑到了胡三家的鸡圈偷鸡,那胡三一见黄鼬二话不说就将黄鼬打死了,这下可给胡三乐坏了,可是没想到又过了一天,胡三家的鸡又少了,最后没有办法,胡三找到了我的恩师,恩师告诉他,黄鼬的目标既然是鸡,就算他打死了来偷鸡的黄鼬,那还是会有其他黄鼬接着来偷,所以除掉那只黄鼬是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

    应絮儿:“那最后公子的师父给胡三出的什么好主意?”

    肖氏安:“我恩师说,既然你解决不完那些黄鼬,那就干脆带着你的鸡换个地方住。结果没想到那胡三真的搬了家,而我师父在胡三搬走的第二天就搬进了胡三的家里。”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应絮儿也笑着怪嗔道:“公子的师父真坏,我看那黄鼬也是公子的师父故意引到胡三家的吧!”

    肖氏安和应絮儿在院中把酒言欢,无不畅快,院外的郡主一脸的愤懑,她实在听不下去便气呼呼的走了,当走到一个廊道前时,他恰巧遇到了何肖和仆役。

    此时二人正抱着一堆竹筒向里走,郡主没好气的问道:“你们两个,拿这些破竹筒干什么?”

    何肖一见郡主便想起了昨夜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再加上此时郡主脸色似乎也不是很好,于是战战兢兢的说道:“郡……郡主,我俩是受我家城主之命,搬这些竹筒存放东西用的。”

    郡主:“这些竹筒能存放什么东西?”

    仆役:“郡主有所不知,这些竹筒虽然都是从竹子上一节一节截断的,看上去没什么用,但实际上用途大了,竹筒的每一节都是空心的而且密闭性很好,经过冲洗后晾干,可以将一些食物放在里面,再将口封死,虫蚁基本上就很难进入到里面了,倒是只要再将竹筒放在阴凉处,就算是熟食也能放上七八天不变味。”

    “哦?”郡主好奇的拿起一节竹筒仔细看着。

    何肖这时接着说道:“不止如此,一般的普通百姓,如果路上带着这种竹筒,把食物放在里面,就算遇到了山匪打劫也可以引人耳目。”

    郡主一听似乎被点醒了一般,他突然抬眼盯着何肖,这一眼差点把何肖吓了个踉跄。

    郡主将手里的竹节塞回仆役手中,此时脸上已经不像刚才那般阴沉,“回去告诉那个色老头,以后要是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我就把他塞到竹筒里!”说完扬长而去。

    仆役和何肖一脸蒙的看着离开的郡主,仆役:“我觉得是不是最好跟郡主解释一下。”

    何肖咽口吐沫,“那被塞进竹筒里的就可能是咱俩了……”

    场景:隔日后某粮库

    粮库的大院里停着二十多辆车,上面堆满了麻袋,十多个劳工满头大汗的在粮库外不停的搬运着,他们将半人高的麻袋从车上卸下放到粮库外的墙角,然后再由负责看守粮库的官兵搬到粮库里面。

    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劳工刚刚将一个麻袋放在了墙角,他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向后看了看,还有十多车的东西等着卸下来。

    其中一个中年劳工在一旁喊道:“栓子,不快点搬,在那干嘛呢!”

    那个年轻劳工:“老余师傅,你说今天怎么这么多货要搬啊?”

    那中年劳工也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这算啥,刚刚有消息说,等会儿还会有十辆大车的货物送过来。”

    栓子面露难色的惊呼道:“还有!?”

    “怎么,不行了?”

    “那到不是,只是今天搬得货物比以往多了好几倍,有些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听说今天搬运的除了粮食还有不少其他东西。”说着还特意压低声音道:“其中还有一些草籽,说是现在平洲府库已经没多少粮食了,官府打算用草籽当做粮食。”

    栓子惊讶道:“真的?!”

    “我也只是听说,管他呢,只要有钱赚,管他袋子里面是什么,你也别光站着了,快点搬完,我们也能早点回去喝喝酒。”说着老余师傅又扛起一个麻袋。

    栓子也来到车前扛起一个麻袋,当他扛着那个麻袋向墙角走去时,看到在粮库的后门有一排排的车正绕道前院向外而去,车上装着的全是一根根的竹子。

第六十八话 国师松塔

    场景:平洲

    春夜,本应星光闪眼,晴朗恬静,然而此时的夜空一片混沌,月光暗淡,繁星也隐隐不见。

    清凌城中突然火光冲天,一阵敲响小锣的声音让人的心跳也跟着骤然加快。

    听到锣声后,附近的的人们纷纷从梦香中惊醒,大家有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便冲到了屋外,在清凌城两座存放粮草的库房,此时已经被大火所淹没,那雄雄的火光点燃了夜空,无论人们抬着水桶如何扑救,也都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于此同时在清凌城外不远处也有两个地方被大火所吞噬,别人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但夏青却清楚那两个地方正是他安排的秘密粮库,不止清凌城,平洲大小城池三十一座,全部在同一晚发生了同样的火灾……

    无一例外的是,所有火灾现场都是在火势无法熄灭的情况下才被人发现的,就如同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样,虽然各地驻守粮库的官兵竭尽所能的施救,但从大火中抢救出来的粮食根本微乎其微。

    第二日,粮库失火的事传遍了城中各处,各城府衙顿时围满了商户和百姓,虽然各地城主尽力安抚,但城中无粮已是事实,全城……乃至整个平洲都开始陷入了惶恐之中,而那些分在城外各个据点的难民也开始大量涌入城中。

    粮库被烧第三日,虽然目前为止只有难民还在忍受饥饿,原城中百姓因为自家中还有存粮,一时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但谁都知道时间一久,无粮所带来的影响将会是翻天覆地的灾难,尤其是到目前为止府衙仍然没有任何解决的对策。

    粮库被烧第七日,部分地区难民已经开始发生暴乱,抢劫商户、民房的现象,更有甚者还出现了难民围城的情况。

    粮库被烧第十日,南境绸弯国十五万大军入境,以三路向平洲腹地而来。

    然而就在绸弯国打算一举将平洲拿下时,三路兵马分别在靳川城、西游山、净北城连续遭遇平洲军伏击,伤亡惨重。

    在夏军伏击绸弯国十五万兵马时,各城也同时调动官兵进行全程缉捕。早在绸弯国奸细放火之前,各地粮库附近就埋伏好了人,不是为了阻止放火,而是为了知道放火的人到底是谁,而放火后之所以没有立刻拿下那些奸细,就是为了让绸弯国以为他们的计划得逞,当他们率军进入平洲时再进行埋伏予以痛击。现在埋伏绸弯国大军的计划成功,自然也不能放任城中潜伏的奸细,因此各城开始了缉拿。

    其中清凌城除了将放火烧毁粮库的奸细拿下意外,在难民营地,由夏青亲自率队前来,找了大半个时辰要找的人却还是没有找到。

    场景:清凌城外山角

    此时天色昏暗,太阳已经落得到了地平线之下,只剩下那一丝丝的残阳在远空挣扎。

    肖氏安此刻正一个人站在城外树林边上望着远方即将落入黑夜的天空,身旁的树林因为繁茂的枝叶已经提前进入了暗夜之中。

    这时一阵咳嗽声从树林中传来,一个衣衫褴褛都发花白蓬乱的老乞丐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老乞丐手中拄着一个约两米长的拐杖,拐杖的上头是一大坨交错的枯树枝,那拐杖正是肖氏安先前见过的百草棍。

    肖氏安并没有因为老乞丐的出现而感到惊奇,而是依旧背对着树林望向远方的天空,似乎老乞丐的出现早已是他所预料到的。

    老乞丐咳了一阵之后先说道:“天色渐暗,世道不安,这位公子怎么不进入城中,独自一人站在这里?难道是老叫花子我命数已到,公子是地府的鬼差来带我走的?”

    肖氏安缓缓道:“地府的事我管不着,就像我管不着天下之事一样。”

    老乞丐露出一丝笑容,那笑容看上去十分的和蔼,“既然如此,那又为何要助平洲而乱我绸弯国十多年的筹划?”老乞丐说话的语气十分的平和,完全没有一丝的情绪含在其中。

    肖氏安这时才转过身看着那老乞丐,老乞丐和肖氏安对视一眼,接着抱拳深行一礼,“绸弯国国师松塔见过和城王。”

    肖氏安:“你知道我是谁?”

    松塔:“和城王在此不就是在等老夫吗?”

    肖氏安:“肖某只是在此欣赏落日那最后一缕光辉而已,倒是国师大人似乎是特意来见肖某的。”

    松塔呵呵一笑,“老夫与和城王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和城与绸弯国又相距甚远,但是和城王的事老夫还是略有耳闻的,再加上和城王巡游至平洲又不是什么保密的事,能猜出来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肖氏安:“国师大人以身犯险,亲自进入平洲腹地,看来绸弯国此次也是下足了功夫啊。”

    松塔:“可是,即便如此,还是不敌和城王的谋算,十年筹备,几日下来功亏一篑。”

    肖氏安一脸疑惑道:“我的谋算?”

    松塔:“以和城王的聪明才智看出我们的计划没什么奇怪,但是老夫没有想到一向不入世事之争的和城居然开始入世,并助平洲打乱了我军的谋划。”

    肖氏安一脸不解道:“国师大人,何出此言,和城不干涉世间之争已有千年,肖某作为和城现任城主怎会轻易越界。”

    松塔:“哦?难道告诉夏公绸弯国计划,并设计引人耳目调换粮草,假意上演平洲灾乱引我大军进入平洲埋伏的,不是和城王的意思?”

    肖氏安一听也是一声大笑,“国师大人想多了,肖某确实看出了贵国的计划,但告知夏公,并设计对付鬼军的并非肖某,这样做对肖某而言并无半点好处。”

    松塔这时也有些疑虑起来,“当真不是和城王?”

    肖氏安:“当然!”

    松塔点点头,“看来是老夫小看了平洲将士。”

    肖氏安:“我出城前,夏青就亲自带人去了趟难民营地,似乎应该是为了国师大人吧,国师大人难道不怕夏青追到这里?”

    松塔:“既然和城王没有告知夏青任何事,自然也不会告知他老夫在此,老夫又何必急着逃走呢。”

    肖氏安:“国师大人不急于离开,还特此来见肖某,难道就是为了质问肖某的?”

    松塔:“此次绸弯国败得很彻底,老夫也不想知道夏氏父子到底是怎么看出破绽的,绸弯国对平洲的觊觎远不止如此,此次回去之后必将卷土重来,老夫只是希望到那时和城王已经巡游而归,就算有机会再见和城王,也不想在平洲这里见到。”

    肖氏安:“肖某过几日便会离开平洲前往青代,如果国师大人动作快些,或许我们有机会在青代再见一面。”

    松塔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肖氏安,身体一点一点的向后退去,就在将要没入树林中的黑暗时,松塔最后说道:“和城王,后会有期!”

    松塔离开后不久,东德礼的人从一侧绕了过来。

    东德礼:“主上,他走了?”

    肖氏安点点头,东德礼面露愁容的说道:“主上,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妥当?”

    肖氏安也是一脸愁容:“和城虽然不理天下事,但不代表和城要冷漠看待天下人,火烧粮草确实可以让绸弯国迅速拿下平洲,这也有可能改变绸弯国和上元帝的国情,但火烧粮草所涉及的百姓实在太多了,如果我们不管,那真的会有太多的人会遭遇不幸。先生放心,仅此一次,肖某不会再做多余的事了。”

    东德礼:“主上,那应絮儿的事要怎么处理,继续带在身边还是将她留在清凌?”

    肖氏安:“絮儿毕竟是穷苦出身,也许是以前的苦日子过怕了吧,所以有时才会出现一些过激的想法。”

    东德礼:“可是主上,臣觉得那应絮儿的身份有待调查,她有意接近主上似乎是有什么不简单的打算,臣怕养虎为患。”

    肖氏安一脸轻松的说道:“先生怎么跟岩心一样,岩心就是对小海总有芥蒂,如果先生觉得絮儿有问题,那先生就替我多注意她就好了。”

    何肖:“主上,那郡主怎么办,我看郡主对您的意见可是不小!”

    肖氏安:“郡主嘛……没事儿!”

    “没事儿?”

    “没事儿!”

    场景:甲智仓兴皇宫

    看着手中传来的战报,葛藤眉头不展。

    他长长叹口气,“国士、高岭两地局势僵持不下,如今杨和率领的龙骨军又逼得我军节节败退,各位有何良策?”

    这时下面一人走出一步说道:“臣殷亮认为,国士、高岭两地完全是强弩之末,他们既无援军也无长久支撑的能力,攻下两地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足为虑!龙骨军本是异族临时拼凑而成,各自为战毫无章法,我军连吃败绩完全是因为不熟悉对方战斗,现如今罗琼将军的马地骑兵团已经与龙骨军对峙不相上下,我军仍有百万雄狮待命,只要主公将百万大军一起投入龙骨战场,那龙骨军必定一败涂地!”

    葛藤看着殷亮,眉头依旧不展,“殷亮,你应该是国柱魏通天门下弟子吧?”

    殷亮:“回主公,臣确实是前国柱门下弟子!只是在下不才,在侍奉老师时没有闯出什么名声。”

    葛藤:“既然知道自己不才,就老实的站在一边,魏国柱雄才伟略,怎么会出现一个你这样辱没师门的弟子!”

    殷亮一听心有怒意,但还是头也不敢抬,惭愧的退回了原先的位子。

    “我葛藤确实还有雄兵百万,但对付区区龙骨军难道就只能靠人海战?让天下所有人看看我圣军的底牌,就只有靠人多战胜对手?这样的军队还有何力量称霸天下!”

    下面一干人等都默不作声,葛藤扫了一眼,心情烦躁异常,他忍住火气向站在一旁的佟汇说道:“佟老!您见多识广,说说看,如今我军应如何应对此时的局面?”

    佟汇想了一下,上前一步说道:“主公也不必烦忧,现如今贾大人和鲁加克将军率军攻打高岭,将刀将军攻打国士,虽然没有什么进展,但毕竟对于我军来说胜率还是比较大的,至于龙骨军嘛,虽然有罗琼父子带兵阻挡,但恐怕不是长久之计,因此老夫认为最关键的还是先击破龙骨大军,再针对国士、高岭采取措施。”

    “寡人也知道要先击破龙骨大军,可是已经前后派去了近三十万人马,现在连连吃败后只落得一个暂时对峙的局面!”

    佟汇一笑,“主公莫急,老夫认为现如今我军连连败于龙骨军并非我军战力不及,而是带军统帅实在平庸!”

    “哦?”葛藤看着佟汇。

    佟汇继续说道:“好比木匠凿木,如果只是做些座椅板凳那只需斧锯锤即可,如果做精细物件则需刨凿锉具。同理,主公曾经只是一方诸侯,侩通、赫齐一众足以辅佐,然而现今主公的目标则是天下,就必须启用足以助主公夺得天下的人才!”

    下面站在两旁的文武众人听到佟汇的话后,面面相觑,想要反驳但自知佟汇在葛藤以及圣军当中的位置,而自己也没更好的良策,所以也只能闭上嘴静静的听着。

    葛藤倒是一改愁眉,“佟老所言极是,那么佟老是有人选了?”

    佟汇:“其实入冬以来,老夫不仅在助主公稳定局势,而且还一直在物色可以助主公实现霸业的人才,功夫不负有心人,老夫确实找到几人,虽然日后究竟能否助主公称霸天下尚未可知,不过攻占国士、高岭,击退龙骨军,应该不在话下!”

    葛藤对佟老的话深信不疑,一听后激动的说道:“哦?既然如此,佟老快快说来,都是哪些人!”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5406/ 第一时间欣赏兵祭传最新章节! 作者:寒风吹动所写的《兵祭传》为转载作品,兵祭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兵祭传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兵祭传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兵祭传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兵祭传介绍:
天下就是一盘棋局,即便再纵横的风云人物也不过是棋局中的一子,而真正的对局者也许早已不在人世。
千年之城一朝陨落,百年盛世乱世之基。
史上最大的乱世,只用数年便夺去了上千万人的性命,却也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兵祭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兵祭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兵祭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