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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样样稀松     血路救赎txt下载     血路救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一章 法越冲突

    时间刚刚进入一九零八年,越南发起了谋杀法军士兵的“河内投毒案”,法国人立刻将嫌疑指向黄花探及其所领导的越北抗法武装。∈↗UU小说,www.uu234.com

    尽管目前在越南的法军数量不足,但针对黄花探的军事打击已经列入了法国政府的计划,唯独令法国政府和驻越总督感到难办的是革命军的态度。

    革命军在西南起事,起初是得到了黄花探的大力帮助的,投桃报李,革命军对越北抗法武装的装备支援也不是什么秘密。

    如果对黄花探等抗法武装实施军事打击,即便不考虑革命军的配合作战,也要担心革命军的武器供给。所以,法人必须对革命军的态度有准确的判断。

    从表面上看,革命军政府似乎处于有利的地位,法人忌惮,越人依靠。但这却不是那么简单,革命军要考虑到彻底得罪法人之后的形势变化,也要分析如果抛弃黄花探的结果。

    而从整个革命形势看,革命军还处于一隅敌全国的阶段,再有外国列强的干涉,恐怕不是好事;可要是畏缩退让,旁观法人与黄花探交锋,一是有忘恩负义之嫌,二来等黄花探失败,法人稳据越北,对革命军是福是祸也在两可之间。

    正是因为这突然的事件,革命军不能马上做出判断,入川作战便只能暂停,等待总部最后的决定。

    “按理说,我国与越南同是处于列强欺压的弱势国家,都有着反抗列强的理想。如果坐视法人攻打黄花探,恐怕于理于义都不合适。”葛智初在接下来的会议中转换了讨论方向,开始征求众人的意见,以回复总部的征询。

    “我们的革命尚未成功,得罪法人、招致干涉。恐怕于革命大业很不利。太平天国时,清廷与列强联合镇压,此殷鉴不可不察。”

    “法人此时示好、拉拢,如果是分而治之的计策呢?唇亡齿寒,没有了越北抗法武装这个缓冲,谁能保证法人不会换副嘴脸。与我们为敌?”

    “法人打击黄花探也不是第一次了,就算我军不予支援,凭现在黄花探等抗法武装的力量,法人也未必就能取胜。”

    “我们还应该考虑到袖手旁观的话,黄花探等抗法武装如果怨恨我们,反而为敌的可能。”

    “反正总是要得罪一个,那就看谁更有帮助,谁的势力更大。”

    “要我说啊,法人不足为虑。只要对黄花探适当地进行支援,便能处于不败之地,对我军的入川计划应该没有什么影响。”

    ……………

    众人纷纷发表意见,听似有理,但都没有过于深入,也没有足以令人信服的理由。

    其实这也不奇怪,对于国际形势,哪怕是亚洲各国之间的关系。这些将领都不是特别了解。

    “陈执委以前曾经对我说过一些话。”葛智初向下压了压手,等议论声平息。才缓缓开口说道:“黄花探等抗法武装是一枚棋子,起初是对革命军起事和建立根据地有作用,以后呢,也将是我国牵制列强的一个手段。不光是越南的抗法武装,还有缅甸的抗英武装,或许还有台湾的抗日武装。荷属东印度群岛的抗荷武装。如果能够在合适的时候巧妙利用,我们这个弱国在外交上便能有足够灵活转圜的余地,或许也能令列强退让妥协。说得简单明了一些,这可以叫代理人战争。不必我们亲自出马,最大限度地避免直接冲突。是胜是败也不会影响太大,与列强间的关系也不会搞得太僵。”

    寂静,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这个所谓的代理人战争,是那么新颖奇特,面对现在法越的即将开战,似乎又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

    “避免直接冲突?那就是说我军不会直接参战,但其他方面的支援还是会有。”杨文恺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就不会影响到入川作战了。”

    “这就是不是咱们能够决定的了。”葛智初淡淡一笑,说道:“把会议记录报给总部,相信总部会有明确的判断,也会做出最有利的决定。”

    葛智初的猜想没有错,只不过,他的思维还远远及不上陈文强。无论是广度、深度,还是陈文强对国际形势的分析判断,都决定了他会给出令人拍案叫绝的答案。

    “法人试探,那就讨价还价、拖延时间,尽量捞取最大的好处,比如高平地位的确定。趁着谈判期间,秘密地向黄花探大量供应武器弹药,并做出承诺,一旦他们与法人作战失利,可以退至高平或我们的根据地。等与法人达成协议,则暂时切断与黄花探等抗法武装的联系,以免为人抓住把柄。这样处置,我认为是两全之策,请总部领导参考。另外,从驻越法军的兵力来看,非从其国内调兵,不能在地形复杂的越北对黄花探的人马构成威胁,战斗的时间可能将在半年之后方能展开。”

    宋复华抿起嘴,脸上带着微笑,把陈文强的电报读了一遍,然后扫视着与会众人,说道:“如何?又领教到了老陈的深谋远虑,嗯,是老奸巨滑才对。”

    轻轻的哄笑声响了起来,众人似乎都有同感。这样的处置可谓是刀切豆腐两面光,法人既没有得罪死,黄花探呢,胜时将感激革命军的武器支援,败时亦会感恩革命军的收留。何况还要借此与法人谈判,争取好处。

    “老夫看可以向黄花探的部队派出教官,如果战争真的是在半年之后,从时间上来说,还是非常充裕的。”刘永福捋着胡子说道:“或者让黄花探抽调部分军官到根据地来受训,这样似乎更加稳妥。”

    “我赞同后一种方法。”赵声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一来,即便那些受训军官在与法人作战时被俘,因为他们是越人,我们也有说辞狡辩。或者干脆就不用受训这个名义,让黄花探只说派人参加中国革命,这样他们回去参战,我们可以说他们是擅自离开,更不知道他们是越人。”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援越之议

    从宋复华的思维角度来说,他更没有陈文强的功利,对列强在亚洲的横行霸道更加厌恶,更愿意帮助越北的抗法武装。○

    现在,既然陈文强提出的办法得到了众人的赞同,那宋复华也就顺水推舟,暂不计较陈文强所说的什么棋子,什么利用。

    而且,采取这样的应对策略,对革命军入川作战的影响很小,不过是一些武器弹药。未必是新的,历次作战缴获清军的枪枝修一修,也有数千枝能拿得出手。对于越北抗法武装来说,几乎是免费的武器弹药,更是求之不得,来者不拒。

    “刘老德高望重,在越人中更是声誉卓著,还请刘老与越人说明我们目前的情况,请他们理解我们所采取的策略。”决议已定,宋复华很恭敬地邀请刘永福出马。

    中法战争爆发后,刘永福率领黑旗军挺进河内,打胜了举世闻名的纸桥之役。越王为了表彰刘永福纸桥大捷的军功,晋升他为三定提督,加赐一等义勇男的爵号。凭其在越人中的威望,作为沟通大使确实是再合适不过。

    “老夫愿与越人沟通。”刘永福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革命军势大,越人理解得接受,不理解也得接受,却是万万不敢得罪我们。这差使呀,好办。”

    “刘老出马,定然成功。”宋复华停顿了一下,又叮嘱道:“最好让越人明白,中越两国的革命是息息相关,但要有主次、先后之分。中国革命成功,对越南人民的反法斗争也将是一个胜利的起点。在目前,中国革命要重于越南,请他们在某些时候要隐忍,不与法人争一时之短长。”

    “好,这一点我会向越人说明。”刘永福点头道:“我与葛参谋长闲谈时,他曾说过陈执委也曾与越人说起此事,想必越人也应该有心理准备。”

    “当时我也在场,葛参谋长确实是这样说的。”赵声附和道:“为了使越人不致轻举妄动,陈执委还有过命令,对援助越人的武器装备有所限制。到目前为止,我们也是按照这个命令执行的。”

    “老陈看得远,想得周到。”宋复华沉吟了一下,说道:“与越人谈妥后,便解除限制吧!支援的不必是新式武器,但一定要能用。重武器和手榴弹嘛——”他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赵声和刘永福。

    “似乎应该有所保留。”刘永福并不确定,又望向赵声。

    赵声苦笑了一下,说道:“一点不给吧,越人肯定不满意。机关枪消耗太大,我看给他们一批手榴弹也就够了。毕竟我们也要展开军事行动,武器弹药也会吃紧。”

    “那就用这个借口吧!”宋复华拍扳决定,“革命军面对着的敌人更多,越人会理解的。”

    不管越人理解与否,已经打下根基的革命军都是他们不能没有的依靠。况且,人家的革命大业还未完成,又怎么要求人家会舍彼就此,无条件地支持?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枝独秀,掺沙子

    清末实行新政,并准备立宪,其中一些改革举措,不仅超越了百日维新,在中国历史上也是空前的。这从另一方面也证明历史的潮流是不能阻挡的,即使象慈禧那样顽固出了名的铁腕人物,也不例外。

    但从国内形势来看,清廷已经丧失了改革政治体制的大好时机。革命思想的传播,革命势力的壮大,已经形成了一个新的政治气候。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不推翻清廷便不足以刷新政治,不足以使中国走向富强。

    即便清廷的立宪是真诚的,也只是君主立宪,且还只是一个承诺。革命党人高举起的民主共和的大旗,在与清廷预备立宪的交锋中,越来越有占据上风的迹象。

    曾经的铁腕人物——慈禧,在强拖着垂危的大清帝国又走过了几十年后,老了,疲累了,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据岑春煊日后回忆:“太后晚年,锐气尽销,专以敷衍为事,甚且仅求目前之安。期以及身不变而已,不遑虑远图矣”。通俗地讲,慈禧除了苟且偷安、以求生前天下不要大乱外,也只好“得乐且乐”。即只求在自己有生之年,朝廷不要灭亡罢了。

    外有革命党起事暴动、踞地建府,内部呢,慈禧又悲哀地看出满人没有出类拔萃的人才,难以镇住包括袁世凯在内的能力超群的汉人。

    大清不亡于革党,也必亡于汉人。慈禧有些绝望,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时间上,希望自己能活得长一些,希望爱新觉罗氏能够为上天垂青,冒出一位能够摄伏袁世凯等人的强悍人物。

    就这么拖延着,慈禧既不敢重新启用已经被她削去大权的袁世凯等汉人以对付革命军。又不放心把维护京畿重地安全的北洋军交给不成器的满人南下平叛,便只能动用南方的军事力量,幻想着剿灭革党,或者围困成功,使革命军只能局促于一隅。

    同时,清廷也越来越感到财政的紧张。打仗就是烧钱,在起初不遗余力想在短期内扑灭革命军的计划破灭之后,清廷的财政难以为继。而在旧体制下,没有了钱财,清军就更加没有为战而兴奋的基础。

    而西南战事的持续,又影响到了清廷新政的实施,再加上腐朽的官僚体制,即便是好的政策,也难以取得应有的效果。特别是编练新军这项耗费极大的举措。更是受到了资金紧张的影响,编练的进度离陆军部的要求差之千里。

    当然,这要除掉广东新军和湖南、湖北的新军编练。因为这是陈文强负责的工作,虽然进度依然赶不上计划,但相比于其他省份,却是相当厉害的成绩。特别是广东新军的编练,尤其令人注目。

    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元旦刚过,广东新军混成协在高州成军。下辖三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营。一个机枪营,一个通讯连,一个卫生连,一个警卫队兼督战队,一个工兵连,共约四千人。

    虽然编成一混成协新军。但东线的兵力并未增长。新军督办陈文强在奏折上写得清楚,编练新军与裁汰旧军是同步进行,此消彼长,战力有所提升,人数却是持平。

    但陈文强也在奏折上发出了豪言壮语。半年内再编成一混成协,一年内编成一镇新军,明年还是一镇新军的目标,争取完成陆军部五年成两镇的诏令。

    在其他各省纷纷为资金叫苦不迭,新军编练一拖再拖、举步维艰的情况下,广东新军的编练可以说是一枝独秀,成绩喜人。

    再者,陈文强还要在湖南编练一混成协,湖北编练一标新军,如果得以实现,那剿平革党也就大有希望。

    与澳葡的划界谈判基本结束,乃是一场鲜见的对外胜利;广东的清乡剿匪愈加顺利,盗匪、会党被打压殆尽,社会治安大为好转;改革弊政、招商引资大见成效,税赋收入稳步提高……又是一个汉人,一个能力出众、甚至要超过袁世凯的汉人。在清廷感到振奋的时候,慈禧却暗自发出了无奈的哀叹。

    而且,陈文强不同于袁世凯,坐镇地方、掌控有力,实在不是能够轻易摆布的家伙。施恩笼络,统辖役使,慈禧想用对付曾国藩、李鸿章的办法把陈文强变成替帝国拉车的老牛,却感到暂时无从下手,只好缓而图之。

    但缓而图之也不是什么也不做,慈禧没有照准陈文强的保奏,而是调用直隶补用副将、北洋陆军步队第四协统领田中玉前往广东,任职混成协协统。

    “这是要下手削权的试探,或许也可称之为分权架空。”陈文强接到旨意后,立刻召集了智囊们进行研究。

    “大人所言极是。”陆耀宗首先表示赞同,缓缓说道:“先是一个协统,以后还将有其他军官前来任职。北洋军的人物进入广东新军,以后兴许还会调动广东新军的将领,这也可以叫做掺沙子,且是互相的。”

    “这个老婆子对北洋军也有防备之意。”陈文强抿了抿嘴角,冷笑道:“这也很好理解,谁让满人不争气,军中将领多为汉人呢!”

    “朝廷既行架空之计,大人也可效仿,把田中玉这个协统架空起来。”徐春山有些忿忿,因为这个混成协协统本来是保举的他,却被人横刀夺走,自己只落个副协统之职,“只要标统、管带、把总听我号令,他有协统的空名,也指挥不动军队。”

    “这样做过于明显,恐怕他会向朝廷报告,引来朝廷更多的猜忌。”新任厘金局帮办宗河说着自己的意见,“指挥权呢,给他也无妨,反正他也得听从吴提督的命令。当然,有些命令可以不听,有徐副协统和下面的标统、管带、把总,他想瞎指挥也做不到。”

    陈文强看着有些迷惑的徐春山,笑着解释道:“无关痛痒的命令让他下,你们执行好了;可关系重大的命令,就要看你们如何使其得不到执行了。”

    哦,原来如此。徐春山这下子听明白了,无非是选择性地执行命令,哄着田中玉这个协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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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炮兵编制

    现在,陈文强的势力已成,只要不触动他的底线,不影响他的大业,他更愿意在体制内敷衍着清廷,继续掏空着这个老大帝国。

    这就是体制内和体制外的区别,陈文强可以把形似革命的举措以改革或新政的名义堂而皇之地推出,即便遭到反对和诋毁,却没有生命之虞。

    至于清廷想用掺沙子的办法来分权制约,陈文强并不如何担心。形势不同了,中央威权已经衰落,从上面派下的官员能得到多大的尊重,能掌握多大的权力?

    京城的水太深太浑,广东这地方,也不是派来一两个官员便能左右局势的。

    在这皇朝末世,陈文强只相信一点,那就是手中要有枪有人,官职大小倒在次要。简单点说,就是武力值要高;再深入一些,则是综合实力要强。

    如果只凭陈文强一个人,再怎么开拓进取,实力的积聚也达不到现在这样的程度。但他通过各种办法和手段,积聚的是一个团体,准确地说,还不只是一个团体。革命党,宪政派,工商实业家,侨商,这样一个个团体通过陈文强而有了联系,有了交集。

    陈文强相信,这些看似分隔、独立的团体,应该都有一个共同的遥远的目标,那就是国家强盛。因为,这个目标也是符合各团体的利益的,能够实现大联合也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再说到军队,也就是编练的新军,中下级军官不说是联合阵线的成员,也是比较激进的年轻人。在思想教育上,虽然不能把推翻满清诉诸于外,但却强调军队国有。强调军人应忠于国家,为国御侮,并回避了忠君这个教条。

    说到底,武器装备和军事训练不能完全体现军队的战斗力。封建、近代化、现代化,从军队的发展来看,组织和纪律才是最根本的特征。比如军队编组结构。指挥官素养,近代军事学,由军事学校培养下级军官,士官体系,士兵素养,后勤体系,荣誉感等等,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如果从这方面分析,号称为中国最强的北洋军也还是传统的“兵为将有”的封建军队。只不过进行了部分的近代化。旧式军队的顽疾也是不少,长官以金钱和地位维系军队的凝聚力,武器装备虽然齐全,但要说战斗力,或者说顽强的战斗意志的话,应该是难以抵挡以现代国家军队为目标的新式武装。

    当然,这只是由于要知己知彼的分析研究,可陈文强和吴禄贞并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一个从装备物资上供应。一个猛抓军队的训练、思想,还是以北洋军为最大假想敌。

    “吴大人说炮兵目前还嫌薄弱。请陈大人再供应一批火炮,尽快达到十二炮制炮兵营的数额。”何燧见针对田中玉的办法已定,插空提到了炮兵。

    陈文强轻轻点了点头,问道:“我记得老吴跟我谈过北洋军的炮兵营编制,是十八门炮吧?十二炮制是日本陆军的编制。”

    “是的,北洋军现在还没达到标准。但确实是按十八门炮进行建设的。”何燧答道:“这在国际上也很少见,比十二炮制的火力更加凶猛,反应速度也要提高将近一倍。”

    是这样啊!陈文强垂下眼睑沉思起来。如果短期的敌人可能是北洋军的话,那长远的敌人就是日本人无疑。既然如此,那就再让肉更痛一些。直接编制十八炮制的炮营吧!

    “那就按北洋军的炮兵编制,也用十八炮制吧!”陈文强沉思良久,断然做出决定,“另外还有件事情——”他停顿了一下,摆了摆手,“等我与老吴商量一下再定。嗯,我马上发电报,火炮很快会运来。”

    何燧一脸喜色,拱手而退。这真是意外之喜,本来只要求达到十二炮制,没想到一下子就超过了很多列强,包括日本陆军的编制标准。

    而陈文强想的是在琼州另行建立炮兵,进行训练。这样有隐藏实力的意思,同时也避免清廷因为广东新军的实力大增,而强令新军采取行动。同时,除了当时的山炮、野炮外,陈文强还请德国和中国工程师研制改进迫击炮,也就是当时还有很多缺陷和不足的过山炮。

    除了在现在武器装备上的赶超外,陈文强还凭着另一个时代的头脑,在某些军事方面有着先进和独特的思维和办法。比如手榴弹,比如迫击炮的研制改进,比如狙击步枪的生产和装备,比如对飞艇在轰炸中的作用……

    而这些军事方面的研发和改进,并没有背着德国。一来是要借助德国的工业技术和工程技术人员的能力,二来也是体现自身价值和真诚态度,向德国表明帮助扶持这边也有可取之处。

    当然,等到值得依赖的技术人才的水平达到了一定高度后,陈文强还是会对德国留一手。比如他想以现在世界已经生产出来的柴油拖拉机为基础,改造装甲车或坦克,这便是要保密的,能在合适的时候交换更大的利益。

    而仿造七十五毫米管退式山炮、野炮,对现在的崖州兵工厂来说已经不存在技术上的困难,国内兵工厂同样能够仿造的还有江南制造局,但在资金和制炮成本上,江南制造局则要远远落在后面。

    对陈文强来说,供应火炮是相对容易的,以后的弹药供给才是考验,才是真正的困难所在。

    一旦打起仗来,弹药的消耗将是持续且巨量,没有储备,没有后续资金、人工、原料的投入,弹药不敷,再多的枪炮也形同废物。

    绕了这么一大圈子,问题还是落在了最俗气的一个字上,那就是钱。就是这么实际,就是这么残酷,现实没有给理想主义者太多的发挥余地。没有了钱,革命干不成,连最基本的吃饭睡觉也解决不了。

    “何燧,你的部队暂时留下,编入武装警察。”陈文强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要从发展广东工商经济着手,而清乡剿匪作为保障工作,以及一种资金的来源,还是要深入推进。

    “啊——”何燧愣住了,他没想到与澳葡的紧张状态结束,他的部队也会易手。

    “啊什么?”陈文强淡淡一笑,说道:“老吴那里还有兵,你还怕没兵带。行了,就这么定了。想要火炮和弹药,这点人马还舍不得?”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实力,跋扈

    很多时候,并不是科学技术的制约,而是思维的局限,使得很多东西没有被发明或发现。…UU小说,www.uu234.com

    比如说迫击炮,与当时的过山炮和臼炮是比较相似的结构,只要按照陈文强的要求进行一些改进,制造出接近他印象中后世的模样,难度并不是很大。

    还有飞艇,在当时飞机还处于初级阶段,利用飞艇携带炸弹进行空中打击,显然也是比较出人意料的独创性打法。

    所以,尽管军事指挥并不是陈文强所长,但因他的思维而改变的战略、战术还是很多的。为了发挥新武器装备的作用,部队就必须加以适应。

    “如果形势按照目前的轨迹发展,革命将很有可能在两年内获得成功,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年。因此,我们要耐下性子,既革命又建设,既改革积弊又在推行新政中学习改进……”

    当宋复华再一次宣布把革命的时间表又推前时,其实连他也不是很清楚陈文强为何如此充满信心。但这样的宣布就如何漫漫长路上的里程标志,使正奔向目标的革命者们振奋且兴奋,为目标已经如此接近而欢呼雀跃。

    而根据地的实力因为陈文强的帮助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主要体现在军工体系的创建。

    把广东水师的权力逐渐攫取的陈文强给清廷的奏折上,夸口已经封锁了钦州、防城的海面。与澳葡交恶之后,又危言耸听,使不欲扩大事态的清廷没有派北洋水师南下。

    这样一来,什么时候巡逻,派几只兵舰,都是陈文强作主安排。钦州、防城的对外通路便几乎不受影响。从湖北枪炮厂搬至崖州的机器设备,以及相关的技术人员,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进入了根据地。

    罐子钢厂、无烟药厂、硝酸厂、硫酸厂、熔铜厂、枪弹厂等相继建立,汉阳造、克虏伯陆路快炮的生产设备也调试完毕,开工生产。

    虽然各厂初建,生产制造能力还不能令人满意。但却减轻了陈文强的紧张,缓解了崖州兵工厂的压力。

    云南的铜锭、锡锭,广西的锑矿,被运出,给革命军政府带来了资金,给陈文强带来了收入;崖州的钢材,七十五毫米管退炮,则被运进,加强着革命军的战力。

    运进运出。再加上根据地自己的生产制造,使陈文强大大松了口气。一个基本自给自足的体系,虽然离完全脱离他的扶持、资助还有距离,可也使他有了比较充裕的资金,扩大经营自己这一边的事业。

    编练新军,剿匪清乡,铁路修筑,招商引资。农业改造,工厂企业开工建设。盐政深入改革,扩大生产规模……

    如果说晚清的新政并不象某些人所说的是敷衍、虚假,那在广东,由陈文强所主导的改革和建设,就是全中国最有力度,最有成就。最有篷勃气象的省份。

    随着与澳葡冲突的结束,澳门划界以中方的胜利而告终,陈文强所拥有的直接武力也登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在广东,数千警察由他直接指挥,实力已经无人能敌。

    不是总督。却胜过总督。陈文强身兼数职的作用现在终于体现出来,以各个衙门发布的命令只是在总督袁树勋那里走个过场,甚至这边报上去,那边就已经开始实施推行。

    依靠实力的跋扈也越来越嚣张,凡是他能管到的官员,只要实施新政不力,他便立时拿下,扫清障碍。你觉得罢免官员要经过朝廷规定的一套程序,陈文强可没那个时间,由警察保驾护航的新任官员迅速掌握权柄,罢免官员只能回家等候朝廷的处置吧!

    好,你还要走门路,还要找朝廷官员,或者是总督袁树勋说项,那陈文强就使出拿手招数,断你的钱粮,断衙门的俸禄,都跟着你喝西北风去。

    一个是武力保障,一个是金钱控制,只要这两招在手,总督袁树勋也得客客气气,低头示弱。

    弹劾陈文强?袁树勋已经写了好几封奏折,却也只能当作一种发泄,收藏起来不敢发出。

    没办法,有西南叛乱在那摆着,广东的稳定才是朝廷所希望的大局。现在的陈文强羽翼已丰,名望、权职、军队、社会资源等等,已经不是一份圣旨便能将其拿下的。朝廷估计也看得清楚,一边想着制约,一边也只能先安抚着。

    袁树勋不想反被朝廷当作安抚陈文强的筹码,更有着一种担心,那就是陈文强这家伙越逼越猛,越能干出令人惊掉下巴的大事。万一陈文强投向革党,那广东几乎就是革党的囊中之物。对陈文强在广东的势力,袁树勋倒也心知肚明,一点也不糊涂。

    可这又怨谁呢?只能埋怨在纷乱的形势下,没人有那个才干,没有能够稳定广东、编练新军的本事。

    而正是这纷乱的形势,才给了陈文强展示的机会,逐渐攫取到了政治、经济、军事上的大权。所谓乱世造英雄,陈文强能够有今天这样的实力,那不是侥幸,而确实是有着真才实学和魄力手段的。

    “大人,闽、赣两省巡抚弹颏陈文强,要他停止盐政改革,杜绝广东食盐通过走私进入。还有四川和江浙的官员也向朝廷上奏,陈说川盐和淮盐所受冲击,要求湘、鄂两省禁绝广东私盐,只用川盐或淮盐。”

    袁树勋翻了翻眼睛,看都不看便摆手道:“本部堂不想管,也管不了。既然他们向朝廷上奏,那就由朝廷定夺好了。”

    “朝廷也不想明令作出决定,才转给大人。”幕僚苦笑道:“编练新军的资金多出于盐政,若是停止或改变,陈文强只需停止饷金,兵乱实可忧虑。”

    “哼,这恶事想让本部堂来做,本部堂才不干呢!”袁树勋哼了一声,捋着胡子陷入沉思。

    幕僚等了片刻,见袁树勋还不说话,便试探着说道:“大人,不如让陈文强来辩,毕竟是他惹出的麻烦。”

    袁树勋眨了眨眼睛,长叹了口气,“这家伙,怕过谁,估计也没有什么好言语。也罢,就让他去顶,本部堂才不管呢!”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强硬不退,踏足上海

    盐政改革,利国利商利民,但从目前来看,没有改革的地区自然就会受到影响,特别是传统的产盐区。+UU小说,www.uu234.com

    川盐、淮盐,这两大依然沿袭旧式票引的产盐区,首当其冲。当广东的低价盐在陈文强的庇护下进入湘鄂两省,甚至盐贩子也从广东贩盐向闽浙两省销售的时候,因为旧式盐票制所造成的高价盐自然少人问津。

    对此非议责难,陈文强是早有心理准备。在全国化市场形成之前,这种条块分割的市场格局,不仅阻碍着正常的商品流通,还因为地方的差异而形成了种种障碍。

    从长远来看,统一政策的全国化大市场是早晚要形成的。他从广东开始,从盐政改革开始,也不过是早行了一步,既是创新,又是实验,还可以称之为一种预演。

    “海盐产量稳步增长,销量则是每月递增,比大人接手盐政前已经涨了五倍有余。”

    听到陆耀宗的报告,陈文强便随手把总督府转来的文件扔到一旁。进入闽赣的私盐他管不着,谁知道凭票购盐是什么用途?湘、鄂两省嘛,本来就是他下一步要加强控制的省份,粤盐经白沙河进入湖南,再沿着铁路一直销到湖北,这也是他通过两省的巡警来保驾护航的,更不用管。

    “大人,那这——”陆耀宗伸手指了指被扔到一旁的文件,停顿了一下,苦笑道:“总要有个交代吧?”

    陈文强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改革死路一条,要想生存,就要竞争,这就是本官的交代。”

    盐引制已经走到了末路,否则。广东盐政也不会一蹶不振。改革之后,价格是降了,但销量的增加则很好地弥补这点缺陷。况且,销量增加,税收也增长,用盐的商民都得到了实惠。这项善政断没有停止的可能。而且,即便是现在的盐票制,陈文强觉得也不是很完善,还有改革的必要。

    陆耀宗有些无奈,但改革不进则退,陈文强的强硬也有他的道理,效果也显而易见的,当然不能退缩。

    “现在的形势对咱们有利,因为西南战事。朝廷不敢过于逼迫,袁树勋更怕咱们反水。”陈文强往椅子中一靠,怡然自得地说道:“就算过分也没问题,还指望着咱们出钱编练新军,平定乱党呢!”

    还反水呢,不早就是一伙了。陆耀宗暗暗翻了翻眼睛,不过倒是心中钦佩。革命革成陈文强这个样子,逍遥自在。升官发财,还真是不服都不服。

    “我准备在湖南编练一个混成协。由蔡锷统率。”陈文强思索着继续说道:“先训练,枪枝不够就先将就着。等到韶郴线打通,能够切实控制,再把武器装备补齐。”

    “估计最多再有四个月,韶郴线就能打通。”陆耀宗沉吟着说道:“只怕朝廷又会安插将领,这协统未必会如大人所愿。”

    “为什么要上报朝廷?”陈文强狡黠地一笑。说道:“混成协不让朝廷知道,还按原来标的番号。难道朝廷还能派人来点数?”

    “有这种可能吧?”陆耀宗不太确定。

    陈文强想了想,说道:“这也没关系,反正没拿朝廷的钱。再说,还可以用别的名义。什么预备队、后备军,火炮也先不配满。总之,要不起眼,要低调。”

    “办法是有不少,糊弄朝廷也容易得很。”陆耀宗点了点头,说道:“特别是在长江以南,朝廷的威权是远远不够的。就说西南战事吧,抽调的那些兵将怠战、怯战,朝廷也没有办法。”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陈文强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作为统治者,谁都不愿被外人欺负,内政被干涉,领土被占领,信誉被丧失,但清廷的表现太差劲了,由不得不让人失望。嗯,不说这个了。你给老万发封电报,询问一下关于移民的事情。这裁汰下来的旧军,可要安置妥当。若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岂不是又增添了盗匪的来源?”

    “恐怕有些人本就不是安分之辈,纵有安置政策,也受不得累,吃不得苦。”陆耀宗说道:“不过,这也是没法避免的事情,大多数人还是能够通过安置来安下心来的。”

    “我们做到仁至义尽,若真是为非作歹,那也有严惩之道。”陈文强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陆耀宗可以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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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对于南方,来得比较早,上海也不例外。

    随着一声汽笛,轮船缓缓靠上码头,来自各方的旅人踏上了这块或陌生、或熟悉的土地。

    西服、革履,礼帽、眼镜,一个年轻人走上码头,衣着打扮显得干净利擞,且一眼便能看出是留洋归来的。

    上海对陈其美来说并不陌生,他曾上海的同康泰丝栈做了两年佐理会计,然后才东渡的日本。看着有些熟悉的洋楼洋房,听着嘈杂的人声,陈其美轻轻抿起了嘴角。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上海的水陆交通、电信、租界(享有治外法权)等有利条件,使他把这里作为革命的活动根据地有些信心。

    但陈其美也知道信心是信心,要把革命工作干好,还面临着很多的困难。

    首先便是同盟会遭到打击,声威、势力处于低谷,完全被革命联合阵线压住了风头。且不光是声势,在实际的革命行动中,同盟会也没有什么成绩可炫人耳目,振人心神。

    北辰原定的在两广或西南起事,到目前为止已经不可能。联合阵线正干得风生水起,广东的潜在的“革命力量”,也就是那些会党绿林,又被陈文强的清乡剿匪打得落花流水、四散逃避。

    就说陈其美要建立革命根据的上海吧,兴义堂和旅沪华人公会也占据着大半的地盘,是上海当之无愧的帮派势力。而兴义堂和旅沪华人公会幕后的大老板是谁,又是那个叫陈文强的家伙。

    但还是要从帮派入手啊!陈其美伸出手指轻轻推了下金丝边眼镜,决定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生不逢时,西南剧变

    “其势已成,羽翼已丰,渐而飞扬跋扈,不受督抚及中央节制……”

    在清廷内部,对迅速崛起的两广地方实力派陈文强是如此的评价。UU小说,www.uu234.com

    如果放眼整个中国的政治形势,对西南革命军政府也可以如此品评。势力已及两省之地,政、经、军等架构基本完成,已经形同一个独立政府。起码在很多外国人看来,**武装已经不足以形容革命军。

    在这样的革命形势下,哪怕中华革命党再把同盟会的老招牌捡起来,其影响力也难以挽回,更难以与革命联合阵线抗衡。

    抛开趋炎附势不说,革命嘛,既然目标一致,有正蒸蒸日上、希望无穷的革命工作,那又何必非要另起炉灶、艰难地从头开始呢?

    至于革命方略和理论,且不说谁高谁低,单看联合阵线取得的革命成绩,就是很现实的证明。

    何况,革命领袖又不是一个,从宣传、声势、成就、影响等方面来看,宋复华俨然已经超越北辰。所谓水涨船高,革命阵线的强大也更加烘托出宋复华的崇高和正确。

    如果公允地评价,北辰虽然是革命先行者,但其在国内的影响并没有史书上那般夸大。只是他有一个好学生,成为了中国的元首,经过了不断地美化,才把北辰的形象塑造得完美。

    当然,给北辰定义为“革命先行者”是恰如其分的。但先行者就是绝对正确的吗,就是要所有人都拥护支持的吗?显然,即便是从当时的同盟会数次倒孙的历史事件看,也并非如此。

    陈其美在历史上是个人物,可惜他生不逢时,空想着在上海施展拳脚、建立革命根据。却不知道上海滩已经基本上是陈文强的天下,已经成为一个稳固的革命基地。

    ……………

    中华革命党,或者说重新更名为同盟会,继续按照北辰的方略进行革命运动。西南是不用想了,两广的会党、绿林也被陈文强打压得七零八落,他们只能再把目光盯到了长江流域。

    而就在中华革命党的工作刚刚展开。远未见到成效时,西南革命军又发起了攻势,将革命之火烧向了天府之国——四川。

    一九零八年一月二十三日,革命军全线出动,从东、西、南三个方向主动出击,做出了围攻重镇昆明的假象。

    武器装备经过补充,士兵经过训练,军官经过培训,整个革命军的战力有了显著的提升。取得的战果也令人难以怀疑是佯攻。

    两万多革命军以旅为单位,对清军防线进行了重点打击、重点突破,峨山、通海、华宁、广南、西林、丘北等县在数日内相继光复。

    正如锡良看到地图上的清军部署,曾很是悲观地预言,要防堵成功,“除非万里长城不可”。清军分兵围困,坚守漫长而复杂的防线,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从总兵力上看。清军是革命军的数倍不止,但在任何一处隘口、要地。兵力却又无法抵挡革命军的集力猛攻。

    而且,维持防线的清军想要形成纵深防御,却又受到兵力不足、饷粮缺乏的制约。这就形成了一旦被突破一点,整个防线都有崩溃瓦解的危险。

    革命军也正是利用这一点,在局部形成兵力优势,聚力突袭。突破一点再迂回其他清军的后背,从而动摇、摧毁清军的整个防线。

    失守,败退;失守,败退……锡良被接二连三的消息搞得焦头烂额,不得不亲率湖北的一标新军及数千巡防营开出昆明。赶至弥勒督战。

    其实清军崩溃瓦解的速度很快,只能说明清军的战斗意志薄弱,稍有不利便弃守后逃。也正因如此,革命军突破一点、包抄敌后的战果并不如预期。清军实在是跑得太快了,这边刚突破,那边已经撒丫子后撤。但光复的地盘,造成的影响却是很大,也达到了佯攻牵制的目的。

    二月八日,主攻方向——滇西军区终于发力了。其主力在南华、姚安与楚雄清军对峙,入川部队五千余人由丽江出发,东渡金沙江,击破清军沿江守军,直插猛进,接连光复永胜、华坪,进入川境,又轻松光复盐边、米易、会理三县,初步达到了进入四川、夺取根据的战略目的。

    二月二十四,入川部队以三千人马南下攻掠,清军防线纵深的虚弱暴露无遗,仁和、永仁的少量清军非降即逃,入川部队杀入滇省,与滇西革命军一部会攻元谋得手,继续南下,围攻楚雄。

    至此,只要楚雄一下,则拔除了最后一根钉子,滇、川光复区便联成了一片,完全掌握了战略主动权。

    此时,锡良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判断失误,革命军的主攻方向在西,在西北。但为时已晚,整个防线都面临土崩瓦解,重整部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任务。而西、东两个方向的革命军依然保持着对清军的压力,使其难以抽调。

    无奈之下,锡良只能急电四川总督,要他调集四川清军南下堵截,又命令昆明守军抽出一部,增援楚雄;他则抓紧整顿从第一道防线后撤的败兵,并进行了收缩防守,主动放弃玉溪、弥勒,以易门、普宁、澄江、石林、宜良为重点,布置了环昆明的新防线。

    三月九日,滇西革命军分兵绕袭,攻克楚雄南面的屏障双柏县,对楚雄清军形成了三面包围的态势。

    三月十日,入川部队由元谋东进,袭占武定,直接威胁已经空虚的昆明。

    三月十一日,锡良率湖北新军返回昆明加强防御;同时,为免楚雄清军被包围全歼,他下令弃守楚雄,后撤禄丰,并抽调人马与昆明兵力一起,反攻武定,解除昆明西北的威胁。

    这一场大战到了三月十五日左右算是落下帷幕,革命军击破清军防线,光复县城十余座,歼敌两万余。最重要的是打通了入川的通路,使滇西、川南光复区联成一片,将又一个大省卷入了战团。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主场设想,地方自保

    清军的溃败再次引起了国内外的震动,清军布置的失策,官兵的畏战无能,革命军战力的提升,革命军官兵精神意志的高涨,都是胜败的原因。

    如果说之前清军的围困还显示出一些对峙和平衡的话,此次反攻则使很多人相信革命军不是没有实力,而是有意放缓军事进攻,以完善政务、经济方面的政权架构。

    而按照此次反攻的战果,很多评论家认为革命军完全能够击败三倍到四倍,甚至更多的旧式清军。即便是面对新军,拥有实战经验的革命军,在相同数量的战斗中,也会占有一定的优势。

    “南方的政府军显然已经无法压制或消灭革命党的部队,武器装备的差异几乎不存在,决定战争胜败的关键便是官兵的意志和精神。在这一点上,旧式部队完全落于下风,数量不多的新军也无法起到应有的作用。如果清政府想彻底扑灭革党,就只有调动中国最精锐的北洋新军,才有胜利的希望……”

    陈文强放下报纸,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个洋鬼子说得很客观,判断也没有什么大差错。革命军壮大的速度确实很惊人,自己的资助很重要,广西兵的悍勇也是关键,充斥于其中的坚定、无畏的革命者更是起到了中坚的作用。

    到目前为止,放眼全国,确实也只有北洋新军能够对革命军构成威胁。当然,如果清廷调集南方的全部新军,也同样能拼凑出一支能与革命军作战的部队,但这也只是从人数和装备上考虑。

    战争从来也不是这么简单的数字游戏,要考虑到天时、地利、人和等各种复杂的因素。

    从这方面来说,南方其他地方的新军。或者北洋军南下,革命军作战倒还有主场作战的优势。气候、水土、地形、地势等都对革命有利,远道而来的新军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如果能在西南重挫敌人,对以后的革命形势将有很大的影响。或许——这会是一个相当好的契机,为革命的和平过渡创造良好的条件。

    对于陈文强一贯以来的革命思路,哪怕暂时妥协退让。也尽量避免大规模内战,以最快的速度进入相对和平的国家建设,这倒也不失为一个策略。

    使敌人知道革命军的厉害和强大,日后才有可能坐到谈判桌前。如果没有实力,谁会与你讨价还价,直接就用武力扫平了。

    胜算很大呀!陈文强盘算着革命军现在的实力,以及吴禄贞和他手中的兵马,如果不超过两镇北洋军,革命军完全能够抵挡;如果超过两镇。那就需要他和吴禄贞突然袭击毫无防备的北洋军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嘴角上翘,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虽然不必过于担心清军的再度来攻,但陈文强还是要为革命军的强大再出些力。革命军的弱点也很明显,那就是火炮数量少。这在与旧式清军和同样火炮不多的湖北新军作战时还看不太出来,但要与北洋军较量,就必须要加以弥补了。

    本来陈文强还有些担心给革命军补充得太快,容易招致怀疑。但现在他的势力已经稳固。又有办法进行遮掩,管清廷信不信呢。反正目前肯定是不敢轻易动他的。

    作为地方实力派,陈文强能走到这一步,也全是清廷自己的失算,或者说是迫不得己的道路。从太平天国运动后,清廷放松财权的举措使得地方要员成了既得利益者,清政府后来虽几经努力。但再难回收此权。

    而洋务运动得以开展和维系的重要原因便是由于清廷原有的权力结构的变化。当时,实际操办洋务的还是一些地方大员,比如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张之洞等等,这些人之所以能够掌扛起洋务运动的大旗,除了他们的思想认识外。还因为19世纪50年代开始出现了地方权力的极度扩张,中央权力的下移使得拥有实权的地方官员可以利用自己的职权和威望去实现自己的主张。

    庚子事变后,地方独立自保的状态更使中国被明显地分割为以某个地方大员为首的势力范围,拥有单独财政收入和由自己掌控的军事力量,几乎可以不用理会中央政府,特别是政府的号令侵蚀了地方利益的时候。

    虽然当时李鸿章、张之洞等地方大员掌握着实权,但由于他们笃信纲常名教,所以对清朝并没有十分跋扈的表示。但后来,随着中央政府势力的绝对弱化及帝制时代忠君思想的丧失,地方渐而飞扬跋扈,不受中央节制,最终发展成为军阀割据的局面。

    现在虽然还没有达到那么严重的程度,但迹象已经日益显现,地方督抚与中央政府的冲突时有发生。围绕着厘金、税赋、关税、军费等等,当中央政府的举措侵害到地方当局的财源和地方要员的利益时,这样的冲突便显得激烈起来。

    而借着西南战事的影响,陈文强紧抓住兵权,还不断地招兵买马,虽然不是督抚,却架空、挟制了总督袁树勋,对清廷的态度也是最跋扈的一个。不仅如此,他的势力还在湘、鄂两省施加着影响,借着编练新军,是越来越大。

    但陈文强与李鸿章等地方实力派还有很大不同,区别就在于李鸿章等地方实力派的狭隘和自私并没有随着地位的不断升高而弱化,他们“主要关心的是使他的区域力量基础比任何潜在敌手都要胜过一筹,保持足够强大的力量以与虚弱的中央政府分庭抗礼,同时又为充当这个政府最尊贵的大臣而窃喜。”

    这就造成了地方的独立自保,除非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否则他们是可以完全不闻不问的。例如在改变中日国际格局的甲午战争中,由于地方大员的自保之心,甲午战争俨然成为了一省保卫战。到了庚子事变时,这种态度和行为愈演愈烈,终于摆到了明面。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深谋,革命成功的第一条件

    陈文强固然是地方实力派,但他的眼光,以及他最终的目的,都是全国。UU小说,www.uu234.com所以,他看似在为两广的利益而与朝廷分庭抗礼,还与洋人开战、交涉,但从实质上来看,他所争的还是国家利益。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李鸿章便是参不透这个道理,想死保北洋集团的利益,消极畏战,却还是在甲午战争中一败涂地,非但本来的目的没有达到,还留下身后的骂名。

    其实这也是眼光长短、思路宽窄的问题,也与社会制度和所受教育类型有着很大的关系。

    比如现在陈文强所掌握的两大军工企业——崖州兵工厂和郴州兵工厂,对南方编练中的新军都供应着武器。这似乎是为革命军增添着阻力,但反过来不也是强大着国家的武力?

    而且,通过这两大兵工厂,陈文强进一步攫取着清廷的关税和财政调拔,并使军工制造产生了经济效益,呈现出良性的发展。

    通常来说,由于军用工业品不参加商品流通,也就无法产生利润,所以其发展并不取决于内部的资本积累,而是依靠政府的财政扶持。当时中国较大的军工企业多为中央出资,主要来自关税及军费的划拨。以江南制造总局为例,在初创时,其常年经费耗银“大约每月总在一万两以外”,由淮军军费中下拨。

    鉴于军工企业的特殊性,其资金大都来自政府的财政调拨,关税﹑厘金和军需项下的拨款。除了江南制造局、金陵机器局等少数大型企业得到中央财政的拨款以外,大多数洋务军事企业都是依靠地方财政的扶植发展起来的。

    崖州、郴州两大兵工厂由于得不到中央财政的拔款,便由陈文强截留地方经费,比如厘金、盐税等进行补贴。同时,按照陆军部编练新军的谕令。南方新军的制式枪械定为毛瑟步枪,定由崖州、郴州兵工厂生产制造。陈文强便依此为出厂枪枝定价,要求各地出资购买,一手钱一手货,银货两讫。

    敢于违反惯例,自然是有所凭恃。通过聘请德国技术专家。通过科学的管理,通过严格的质量监督和节约成本,更因为所需材料的自给,两大兵工厂所生产制造的枪枝弹药在价格上已经略低于进口货,有资格与洋货展开争夺。

    既然在价格和质量上没有劣势,再加上运输路程短,供货时间快,采购国产货便成为了编练新军的首选。各地由于资金问题自然要同陈文强商讨优惠或是分期、延期付款,陈文强便以此为由。上奏朝廷,陈说工厂困难,要求享受江南、金陵等制造局的待遇,得到关税补助,以使各省编练新军的计划得以顺利进行。

    堂而皇之的理由,西南战事对于编练新军的迫切,使清廷终于准奏,广东海关洋税两成作为两大兵工厂的常年经费开支。朝廷向工厂派驻监督,编练新军所需枪枝弹药一律半价供给。余款分四期两年内结清。

    看起来海关关税依然掌握在清廷手中,但关税支撑起两大兵工厂的常年经费后,因为工厂牢牢掌控在陈文强手中,这便等于间接地将部分海关税收的使用权下放给了他。

    而武器弹药的供应也逐渐掌握到了陈文强的手中,这从长远来看,对于革命军的胜利便是一个可靠的保障。因为陈文强对新军的弹药供应是限量的。是计算着分批供应的。一旦开战,他可以立即掐断敌对新军的弹药,使其不战而败。

    就是在这看似双赢的妥协中,清廷因为分期付款而使财政稍有缓解,使南方各省编练新军的计划得以展开;陈文强则为两个工厂争取到了中央财政补贴。并间接拥有了部分海关税收的使用权。但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事情,更深远的谋划和策略又有几个人知道并洞悉呢?

    革命大发动的时间离陈文强的预计是越来越近了,谋划、布局也在全面展开,几个关键条件也即将一一实现。

    一九零八年四月二十三日,彬州至韶关段,也就是粤汉铁路的最后一段工程竣工,标志着粤汉铁路的全面通车。

    作为工程难点、重点的郴韶段,能够在令人惊讶的时间内修通,原因是多方面的。先进管理、科学施工、人海战术、承包竞争、机械力量等等,都不可或缺。同时,也打破了洋人的权威,使中国的铁路专家凌鸿勋得以扬名中外。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英国便曾经在乐昌至郴州间作过多次测量,并提出过“柏生氏线”、“威廉氏线”和“狄氏路线”等方案,但都因展长过多、升高太大、隧道又多而未能定案。

    而凌鸿勋经过现场的多次勘探,最终否定了英国人的固有思路,确定绕开险峻的大瑶山,绕着武水河谷一路蜿蜒,然后再笔直南下的方案。

    因为越岭公路当时尚未修通,施工运料十分困难,而线路要五次跨过白沙水。凌鸿勋又决定就地取材,在同一时间修筑五座石拱桥,其跨径各为四十米,属当时国内最长的,号称“五大拱桥”。

    按照凌鸿勋的方案,原来由英国人勘测需建的七十多座隧道减为十六座,施工难度大大降低,工期因此而大大缩短。

    凌鸿勋在郴韶段施工中打破了洋人的权威、立了大功,而在整个粤汉铁路的修筑中,最居功至伟的除了陈文强,还能有谁?

    如果不是他组建铁路巡警,用各种手段保障工程不被阻挠耽搁;如果不是他长袖善舞、筹措资金,粤汉铁路只能重蹈历史旧辙,修修停停,二三十年才告贯通;如果不是他大胆聘请德美专家和施工队伍,并大量购买先进机械,工程进度又岂能如此之快;如果不是他凭影响和金钱,先后召集百万民工参与建设,工业文明的产物——铁路,又怎能如此迅速地“埋葬”千年骡马商旅行经过的“楚粤孔道”?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大举南下,密商对策

    没铁路前,湘南丰富的矿产、物产南下粤广,大都循波光粼粼的白沙河走水路。UU小说,www.uu234.com

    水路悠长。铁路通车后,人们自然舍舟登陆,对湖南的影响最大。山里的矿石、山货等,将由铁路源源不断运往粤广,铁路沿途的村镇也将形成繁华的集市。

    可以说,地理距离的骤然变短,将改变湖南人对自身局限性的认知,也将改变湖南的地缘经济。

    铁轨交达处,商务、实业将会活力迸发。工况企业将拔地而起,这条铁路更象一条汩汩流动的血管,滋养地处内陆腹地的湖南近代工业迅速发展。

    发展经济固然重要,陈文强更欣慰的是粤汉铁路的军事价值,对他所设想的革命方略更有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由两广至武汉,军队和武器装备能够依托铁路而实现快速调动,迅速地将革命推向中国的腹心地带,甚至直捣中原。

    当然,反过来看,清军也能借铁路实行快捷的调动,镇压西南革命党似乎有了更方便的条件。

    而清廷也确实是这样想的。粤汉铁路全线通车的消息不仅被报纸媒体大肆报导,被当成中国人在吃苦耐劳、头脑智慧等方面不逊西人的证明;清廷也大加赞赏,最大的功臣陈文强自然又是官途坦荡。

    可惜,一个邮传部尚书的肥缺依然无法打动陈文强,就是不入京城,不入中枢,这令清廷也十分无奈,只能再加虚衔。为了分薄陈文强的实权,清廷又想重设广东巡抚一职,把陈文强的势力限制在广东省。同样,这也没有得逞。陈文强软硬不吃,紧抓住已经赋予他的湘、鄂、粤三省的实权不放。

    你想硬来,那老子就甩挑子不干了。不仅是老子不干了,还有老子的武装警察,老子的铁杆——陆路提督吴禄贞,统统不干了。编练新军。你们另请高明,缺粮缺饷,老子倒看你们怎么安抚?

    虽然没有撕破脸皮地如此叫嚣,但陈文强就是这样的做法,只不过是通过张之洞等人转达得委婉一些罢了。

    西南革命军正是势力大张的时候,清廷不仅害怕陈文强和吴禄贞一怒放水,更怕他们反水。陈文强是跋扈了些,但人家和吴禄贞在编练新军和抵挡革党还是很卖力气的,东线不是一直比较稳定吗!而陆路提督吴禄贞还颇有心得体会。什么“深沟壁垒、固若金汤”等词语,在奏折上是经常见到。

    正因如此,清廷对于陈文强的跋扈也只能先捏着鼻子认了。而对于如何利用粤汉铁路来镇压革党,又提上了日程。经过各方的商议、争论,以及最后的妥协,终于确定了抽调北洋军一镇南下,与湖北新军第八镇会合,共同剿灭西南革党。

    等到西南革党平定。清廷觉得有两镇新军便足以压制陈文强,到时候如何处置。主动权可就掌握在清廷手中了。

    计划得很好,但清廷最大的失策便是没有想到陈文强、吴禄贞与革党是一家。北洋军和第八镇南下,看似气势汹汹,但却先行落了下风。

    山雨欲来风满楼。

    清廷调兵的命令一下,军队尚未行动,陈文强和西南军政府便得到了消息。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布置。

    若说对清军的大举围攻没有心理准备,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在起事前,就有这样的预计。但现在要面对不同于旧军的部队,而且是两镇人马,便由不得不如临大敌。万般谨慎了。

    但此时迎战敌人,对革命军还是有利的。

    首先是清廷在革命军起事之初,总是寄希望于就近的兵力便能镇压成功,从而给了革命军发展壮大的机会;后来又不断增兵,其实还是以邻近省份的军队,且是旧军为主。这不仅给了革命军招兵买马、攻城掠地的机会,更使革命军增长了实战经验,锻炼了军官和士兵。

    其次便是天时、地利;在西南之地作战,气候、环境、地形、地势都是外军所并不适应的,尤其是北方军队,在湿热的丛林、山地作战,战斗力肯定会大打折扣。从时间上看,再有两个多月又到了雨季,作战对外军来说更为不利。

    最后的因素也很关键,便是陈文强和吴禄贞这两个潜伏于体制内的“无间道”了。此次清军南下征战,清廷已经谕令由郴州、崖州兵工厂提供武器弹药等物资。为了保障供应,清廷给了陈文强关税的三成作为预付款,这不仅让陈文强捞了一笔,更掐住了清军的物资供应。

    这还只是其一,如果迫不得已,陈文强和吴禄贞还准备易帜配合革命军,一举歼灭南下清军,然后迅即北上,陈兵武汉三镇,与清廷作最后的摊牌较量。

    陈文强亲自出席粤汉铁路全线通车典礼,并乘坐火车由韶关至郴州,又到长沙走了一圈,作了一番布置之后,便又赶回广东,在高州与吴禄贞等人进行了密商。

    “马上要结婚了,也闲不下来呀!”吴禄贞一见面便调侃道:“恐怕我是抽不出身去参加婚礼了,趁这机会就把礼金先给你。”

    “少了我可会骂你小气。”陈文强笑着与其他几个军官打着招呼,这些军官或是从琼州便开始追随革命,或是光复会、同盟会、复兴会的成员,且经过了陈文强的暗中考察,忠诚是不用怀疑的,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是全都知道陈文强的真实身份。

    “你是大富豪,我拿得再多你也看不上眼哪!”吴禄贞伸手请陈文强坐下,沉吟了一下,说道:“从崖州兵工厂又向西南运去了一百门火炮,炮兵呢,从崖州和我这里抽调一些,其余的便要靠他们自己训练补充。从数量上看,这已经足以与两镇清军匹敌。弹药呢,还需要崖州兵工厂供应。毕竟西南的军工产业刚刚开始,产量还跟不上。”

    “供应的数量——”陈文强停顿了一下,说道:“尽力而为吧!我的意见是先隐藏火炮拥有的数量和军队的实力,在关键战斗中再突然使用,争取一举奠定胜局。”

    王孝缜身为督练公所帮办,职务非常重要,有他坐着这个位置,新军的编练便掌握在联合阵线的手中。对于此次清军南下,他认为是易帜大发动的好时机,终于能够亮明身份堂堂正正地革命,对此,他是相当期待。

    “据最新的情报,革命军已有近四万人马,再加我们马上就编制完全的三个混成协,消灭南下清军是相当有把握的。甚至,可以将周边的数万旧军击垮击溃,使革命局面一举改变。陈大人所建议的先隐藏实力,我觉得可行。我也一直认为与其击溃清军,不如歼灭战更有收获,更能促进革命的发展。”王孝缜侃侃而谈,颇有些意气风发。

    广东编练新军的数量和进度对清廷是有所隐瞒的,清廷只知道编成了一个混成协,另两个则暂时以旧军的编制存在,但差的只是个名称而已。

    而对于已经编练出的新军,吴禄贞和王孝缜是相当放心的。不仅仅是新军中位置重要的军官多是革党,更因为对士兵的教育也不同于其他部队,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考察、激发官兵和学生革命意志的机会。

    就在陈文强与澳葡开战之后,王孝缜等人便分别召集陆军干部学堂和陆军小学全体学生训话,一番激励后,直言愿意上前线杀敌的,站到左边;因个人或家庭原因不想上前线的,站在右边。

    当时,大多数学生都站到了左边。王孝缜等人将左右两边学生的名字分别记了下来。此后,对“左边”的学生着意培养,对“右边”的学生则陆续淘汰。

    相对于年纪较大、思想较多的陆军干部学堂,吴禄贞、王孝缜等人对广东陆军小学也更加关注。陆军小学直辖兵备处,模仿当时德国、日本军制,学制三年,招收年龄在十五岁左右的青年,课业文武兼重。小学员们毕业后升入陆军预备中学,学制两年。毕业后再入陆军干部学堂学堂分科训练两年,最终进军队任下级军官。

    陆军小学堂招生的消息使众多有志青少年心驰神往。一些家境贫寒的农家子弟,毅然从大山里走出来,步行数百公里前往报考。其中便有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李宗仁、白崇禧、黄绍竑等人。

    这些青少年思想淳朴,英气勃勃,正是国家、民族将来的希望所在。而且,他们更容易接受新思想,更对清廷的**无能产生厌恶,更趋向于激进的行动。

    “清军南下后的军事布署尚不清楚,我们能不能发挥作用,还不可知。”吴禄贞淡淡一笑,说道:“若是主攻在东线,我们可以与革命军前后夹击,打他个措手不及;若是清军集结地点在桂林或昆明,那就会是另外一番布置了。”

    “我觉得东线主攻的可能性不大。”陈文强笑了笑,说道:“到时候随机应变吧!我希望革命大发动的时间向后延一下,各方的沟通和布置尚未完善,操之过急恐怕有所不利。”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半年之期

    象史书上所说的辛亥革命的缺陷之一,是没能彻底的“反帝反封建”,是对袁世凯这个“窃国大盗”的妥协退让。

    陈文强可能不知道这样的评价,但即便知道了,身处其时,也会不以为然。

    在国家贫弱之时,所谓彻底的“革命”只能陷国家于大规模内战;彻底的“反帝反封建”只能招致列强的干涉,使国家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

    而他所说的各方面的沟通,主要方面便是与美、德、英等国的试探、商讨,使这些列强国家能在革命过程中采取中立,即便观望,也不要向清廷投注押宝。

    不说别的,原计划是在长江武汉三镇与北军进行一番决战,如果列强的军舰横亘干涉,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德国是基本没问题的。”陈文强扫视了一圈,缓缓说道:“只要革命军纪律严明,美国也缺乏介入中国内部政权更迭的依据和必要性;英国、法国,正把精力集中在欧洲,抗衡崛起迅速的德国,更希望的亚洲或远东的维持现状,干涉的可能性也不大。我担心的是俄国和日本,特别是日本,会不会有异动,会不会借此想攫取更大的利益,还是很可忧虑的。”

    对于陈文强的分析判断,特别是国际事务方面,包括宋复华、吴禄贞等人都是比较信服和依赖的。毕竟陈文强一直干得不错,与德国关系最好,美国也被他拉拢。英、法也如他所说,对德国的挑战警惕万分。俄国呢,国内也在革命。政权不稳固的情况下干涉中国内政的可能性不大。日本——确实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离中国最近,在东北也有所谓的“特殊利益”,是唯一能够迅速作出实质性反应的威胁。

    “文强,那你需要多长时间完成沟通,并有准确的判断。”吴禄贞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日本想要独自干涉怕是有困难吧。能不能利用其他列强约束并遏制?”

    “我也是这样的思路。”陈文强沉吟了一下,说道:“日俄战争之后,随着日本野心的进一步扩大。成为美国对华门户开放政策的最大挑战者,美国政府对日本通过培植清政府内的亲日派或通过中国内部的动乱达到控制中国的目的抱有高度警惕。但光有美国恐怕还不够,英国的态度很关键,也只有英国佬。才能拉紧日本这条狗的链子。”

    “只是我现在手里的牌不多。”陈文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粤汉铁路贯能后,英国人更加急于修筑广九铁路,打能与内地的联系,这或许能作些文章。另外——嗯,办法总比困难多,给我些时间,相信能够处理好。”

    陈文强欲言又止,并没有把袁世凯说出来。袁世凯与英国公使朱尔典的关系很好。也是陈文强争取以最小动乱取得政权更迭的重要人物。他相信袁世凯的野心,不会为清廷尽心尽力;他相信只有袁世凯能约束住北洋军。使战争不致蔓延且持续;他相信能够说服袁世凯,在这场革命大戏中扮演好各自的角色。

    “多长时间?”吴禄贞追问着,也只有他敢如此跟陈文强说话,“我们很相信你的能力,但总体的部署也要有个时间规划。”

    “最多半年。”陈文强已经考虑了很久,相当自信地说道:“革命大发动最迟就在半年之后,还请诸位同志再忍耐一下。”

    “宋先生不久前刚刚断言革命将在三年内成功,文强这一下子又提前了两年多。”吴禄贞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一九零九,很好。”

    “我可没说是成功,只说是大发动啊!”陈文强抿嘴笑道:“而且,对于革命成功的理解,各人都有不同的判断。在我看来,推翻清廷,国家能尽快步入平稳的建设,其他方面略有暇疵,倒也不必介怀。想想英国的民主宪政进程,一二百年是有了吧?再看中国的现状,谁又敢说能一蹴而就呢?”

    这是陈文强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不仅对宋复华和吴禄贞,对他的下属也是如此。按照他的想法,这是预防针,别操切冒险,反倒不可收拾。

    当然,这也是陈文强基于目前国内各方的力量,基于国内外的形势作出的判断。如果真是实力强横,不仅能迅速消灭国内敌人,还能抵挡住国外敌人,那又何必要妥协谈判呢?

    没错,这就是现实,冰冷而残酷,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说什么“窃国大盗”,说什么妥协退让,还不是实力不够?别说什么高风亮节,别说什么退位让贤,都是假的,都是涂脂抹粉。

    “半年的话,应该困难不大。”王孝缜看了看旁边的几位军官,谨慎地说道:“我是说西南军政府能够支撑更长的时间,或许不用咱们动手,就能把清军耗得筋疲力尽,就能独自歼灭南下清军呢!”

    “快到雨季了,大胜固然是好,失败的可能性却不大。”何燧比较赞同,点头道:“要是耗的话,半年绝无问题。”

    “北洋军哪,倒真是期望与他们交交手,看看他们是否配得上中国精锐这个称呼?”吴禄贞微笑着说道:“只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北军来到西南,别成了软脚猫才好啊!”

    “还真别把他们看得太强,也不过是扛枪吃粮的半封建军队。”陈文强有些不以为然,“无粮无饷的话,照样闹兵乱。”

    “你想干什么?”吴禄贞疑惑地看着陈文强,猜测道:“不是又想出什么歪招了吧?”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陈文强翻了翻眼睛,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不喜欢日本人,但在日俄战争中,日本兵所表现出的那种狂热和悍不畏死,还是很令人钦佩的。就北洋军那种部队,在国内耍横还将就,要是对外作战,我觉得他们不行。”

    众人沉默下来。日俄争夺旅顺的惨烈,他们都从各种渠道有所了解,平心而论,他们对自己的部队是否有这种精神并无把握,甚至是直接就否定了。但要如何锻造出同样不惧牺牲的国家军队,这可是一个难题。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同盟会的孤注一掷

    半年之期,陈文强的判断算不上太离谱,可却只是密商的与会人员才知道。←UU小说,www.uu234.com虽然会议内容要通报总部,但应陈文强的要求,还是谨慎地要求不要诉诸于外,特别是在宣传口径上不要泄露。

    但革命大发动的时间是基本确定下来了,不仅陈文强要奔走联络、布置安排,总部也愈发紧锣密鼓地加紧工作。最紧要的工作便是革命联合阵线的各方人员抓紧在新军的渗透和发展,尤其以长江流域为主,湖北新军更是重中之重。

    而在湖北新军中,复兴会早就暗中做了很多工作,再加上各个革命团体的潜伏人员,取得的成效是很大的。特别是黎元洪的混成协,革命党人渗透得更加厉害。

    原因很简单,黎元洪这个人脾气好,有黎菩萨之称,对谁都是一脸笑眯眯的。大凡部属犯了事,黎元洪无一例外统统包庇,对革命党人也网开一面。这样一来,革命党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动得最欢势。

    张彪的第八镇要南下,武汉三镇就只剩下了黎元洪的混成协,这就使决战于此的革命方略实行起来更加容易。

    按照总参谋部的计划,决战武汉,却尽量不战于武汉,而是据守北方的武胜关,截断武胜关以南的京汉铁路一段,与南下的北方清军在武胜关作生死较量。

    生死较量或许不是很准确,但总参谋部还是认为与北方清军总要打一场硬仗,证明革命军的实力。没有实力保证,又何来谈判?即便先不管谈判的问题,与北方清军的作战对南方各省的响应,也是至关重要的。

    当然,陈文强和总部在作出决定时。并不知道另外一个革命团体也把目光投向了长江,投向了湖北新军。

    ……………

    新加坡。

    在密林深处的一座白色两层楼房内,重新捡起同盟会招牌的中华革命党,正在密谋商议着发动革命。

    说起来,复兴会组织成立了革命联合阵线,对同盟会的打击是相当沉重的。而西南革命运动日渐高涨。也形成了不是压制的压制,在革命群众的争夺中,同盟会同样也落了下风。

    所以,会议之初的气氛有些沉闷,直到北辰慷慨激昂的动员后,气氛才有所活跃。

    “……革命之风潮已经兴盛,华侨思想已开化。我们的困难不在于四海穷困,恰恰在于我们丧失信心,没有计划。没有勇气。久困奇穷,等待便是自我消沉,自我毁灭。所以,我们要尽倾全党之人力、物力,克服困难,排除险阻,作破釜沉舟之壮举。”北辰停顿了一下,挥舞着手臂高呼道:“内地同志舍命。海外同志出财。成败利钝,在此一举。”

    与会会员们从座位上纷纷站起。热烈鼓掌,在空中挥舞拳头,互相激励。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革命是高尚的事业,但离开钱,却依然玩不转。而且。由于西南革命之势已成,在何地发动,又在会员中引起了争论。

    “广州作为突破点已不合适,虽然军队多被抽调,但警察力量却强大起来。以清乡剿匪为名,屠戮抓捕会党和江湖好汉,原来的革命基础已被破坏。”居正首先反对再在广州起事,而提议在长江地区发动,“在国内,武昌新军是唯一可对阵北洋军的部队,湖北革命党人在军中的运动又是全国最早的。眼下第八镇又南下,似乎是很好的时机。”

    “武汉深居内地中心,四面受敌,率先发动,恐怕不合适吧?”胡汉民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广州靠近大海,海外力量接应得上。如果在广州率先打出旗号,长江地区再同时响应,成功的可能性更大吧?”

    “我说说我的看法。”出身于日知会的李楚武显然是赞同居正的意见,“我们最早的革命,是策动绅士官员,结果发现这帮人堕落彷徨,不足以成大事;接着呢,又是联合会党和草莽,又感到这些人放荡不羁,江湖脾性过重,难以约束。所以,我觉得运动新军应该是最后的希望了。既然如此,还是湖北最为合适。湖北新军中本就革命基础较为深厚,又有钢铁厂、兵工厂、火药厂、造币厂等,武器、兵饷也是能够保证的。”

    “武汉是内地水陆交通中心,一旦起事发动,必然会震撼全国。西南又有革命军牵制,后顾之忧并非很大。”又有人赞同在长江地区发动,理由也很充分,“就民情风俗而言,此地民风悍野,凶蛮好斗。有兵力、武器、地理、人情这四个优越条件,绝不是广州可比的。”

    “既然在武汉发动有诸多优点,那便这么定了。”北辰也觉得有西南革命军,广东会党绿林又遭到沉重打击,重新选择突破点也不错,“这次发动事关重大,胜败在此一举。若再无建树,日后又如何面对倾财付出的海外华侨?”

    “是啊,人们会怀疑我们这帮人骗钱,以后再筹款可就难了。”李楚武附和着,但这话却有些不太入耳,“如果能与革命联合阵线建立联络,共同响应——成功的希望更大。”

    “志同道不同,在我看来,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声势很大,但到底还是畏首畏尾,偏安一隅。”胡汉民见北辰脸色有些不愉,便插嘴说道:“而且,其行事颇为诡秘龌龊,对本党抱有很大成见,又有诸多打压分解之举,实在不是一个可以推心置腹、共同革命的盟友。”

    “我对他们是没有什么成见的,都是革命志士,但他们既有自外之心,我们倒也不必硬贴上去。”北辰淡淡地说道:“革命嘛,要有天下为公之心;党同伐异,我是很不赞同的。”

    会议又持续了很长时间,才算把诸项事务商议妥当,都分派下去。其中便有在上海和武汉分别建立统筹部和指挥部,就近指挥的事情。

    会议已毕,北辰便要去南洋各地和美洲筹款,其他工作也便随之展开。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底线?

    孤注是孤注了,但这一掷能否成功,甚至是能否掷出,在当时中国的形势下却是未必。

    不仅仅是因为革命联合阵线已经掌握和控制着国内大部分的革命资源,更因为同盟会内部也有复兴会派出的卧底,对于陈文强这个爱玩“无间道”的家伙,同盟会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很快地传到了他的手中。

    是响应,还是捣乱?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各人也有各人的革命方式,但陈文强却有些不以为然。

    筹几万,或者几十万的钱财,搞上几百条枪,一起义就能得四方响应,就能撼动清廷的统治?显然是不现实,甚至是异想天开。

    革命不仅是个复杂的工程,而且要不断地适应形势的变化,适应社会变革的特点,这样的革命团体才能具有生命力,才能担当起革命的先锋队。

    而观察同盟会,便会发现它不切合变化了的晚清社会的特点,疏远了大众。这些大众就包括拥护立宪的资产阶级主体——绅商,更不要说穷苦的底层百姓了。同盟会通过激烈的排满口号来聚集人气,通过论战与立宪派水容不相容,也就是自己将自己缩小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

    当然,同盟会这个很小的圈子中包括了部分华侨社会、先进知识分子、少数有远见的资产者、会党和少数受策反的军队,但毕竟势单力薄。历史上,如果不是慈禧的继任者过于愚蠢,导致资产阶的主体——绅商阶层的政治态度发生了变化,在关键时候充当了推翻清廷的助推力,辛亥革命要取得成功是很困难的。

    而北辰的诸多缺失,也使其没有能够与当时一流的精英联手。这恐怕是他未能成大事的最主要的原因。且不说陈文强这样具有与众不同思想的超一流高手,便是黄兴等一批志士也与北辰矛盾不断,使同盟会内部和其他革命团体之间,都难以形成精诚团结、共同奋斗的氛围。

    而宋复华的理想或许也不尽现实,但他对现代政治的理解却是正确的,对非暴力变革的情感也沛然如肝肺中流出。

    如果治理国家的政治家人选。不再需要战争角逐,简单到只需要若干政治家打一打嘴仗。那样的话,为争夺统治宝座而进行的战争也就寿终正寝了,这对人民、对社会都不啻是个福音。也许有人笑其痴,然而在陈文强看来,目标遥远不是问题,关键是方向正确,且有认准了便坚决去做的韧性。

    对于同盟会的孤注一掷,陈文强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也没有放任不管。倒不是怕他们成功,而是担心他们的轻举妄动影响了联合阵线的大计划。

    历史正在逐渐偏离了陈文强的记忆,投机取巧的机会也将会越来越少。但他不是那种随波逐流、将命运交给上天的人。特别是有可能出现的意外,更让他有了彻底的感悟,必须主动出击,使形势的发展转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一个头脑能支配一个国家,一个世代相传的议会也能管理一个国家。这已经不是上天或神的意志了,而是地地道道的人的意志。陈文强和他的团体也是身不由己。他不得不受到民族、种族、阶级、产业、金钱和冥冥之中一切念头的支配,勇敢地冲向波云诡秘的剧变之中。

    冲锋陷阵。奋臂疾呼,斡旋于谈判桌,奔走在人群中,策划于阴暗中。这是体力和智慧都要发挥到极致的新的战斗,陈文强自信能把握各种时机,把事业引向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天地。他会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丰富的猎物,

    这个时代早晚是他的,他们的,而且注定会是他们的。所以,陈文强要扫清面前的所有障碍。有时候。手段真的会突破他的底线。陈文强很无奈地发现这个事实,正是他携新婚太太作旅行式结婚的时候,正是在他的发家之地——上海。

    ……………

    陈英士,虽然知道兴义堂的幕后大老板是陈文强,但却不知道陈文强的真实身份,不知道陈文强是复兴会的核心领导。

    此时,陈英士终于得到了与兴义堂高层的商洽的机会,在他对面坐着的是兴义堂的执堂杜月生。

    杜月生回到上海后,可算是痛改前非,工作干得既多又好。加上他善于交际,头脑灵活,逐渐又升上了要职。但名义上还是洪门的称呼,实际上却已经被陈文强另外组成了一个部门,并且被陈文强取了相当时尚、超前的名字——情报局。

    陈文强的野心和行动,杜月生自然是知道不少,他希望着借着这棵大树能飞黄腾达,也惧怕陈文强的无所不知。用彻底收服、忠心耿耿来形容杜月生,兴许并不为过。在杜月生想来,陈文强布下的耳目无处不在,就算是他现在的手下,也难保不奉有陈文强的密令,只要他敢有丝毫的异心,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这个情报局,读过一些书或听过一些书的杜月生,将其看成是明朝的锦衣卫、东厂等特务机构。这个理解当然没有错,也让杜月生认识到这个部门的重要性和发展前景。如果干得好,自然是万事大吉;如果干不好,恐怕下场不妙。

    与面前这位近来在上海滩闯出些名气的人会面商谈,杜月生还是比较放松。因为在屏风后,陈文强正在偷偷地观察,如何决定倒不用他担什么责任。

    而陈文强此时的表情是严肃的,或者说是严峻的。因为陈英士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一个行事不择手段的家伙,陈文强认为是可虑且可怕的。而陈英士恰恰是这样的人,尽管戴着金丝边眼镜,显得文绉绉的样子,但陈文强岂会被他所骗。

    为了所谓高尚的目标而不择手段,即便是陈文强,也在努力压制着这样的思想。可为何同盟会里竟会多有这样的人物,对着这样的家伙,是坚持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可留,倒逼清廷

    外表和内心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陈文强由陈英士想到自己,认真比较了一番,还是觉得有很多不同。不管是自我安慰,还是客观准确,反正陈文强不认为自己是陈英士的那类人。

    “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不择手段。”面对着送走陈英士,前来领受机宜的杜月生,陈文强先是用了三个词作了简短的评价。

    杜月生对陈英士的印象只是停留在表面,毕竟接触时间短,又没有陈文强的异能,听到陈文强的评价,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先生,这样的人不可留。”杜月生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决定,然后又解释道:“我听手下人说过,这个陈英士性情豪放,自加入青帮后,以口齿捷、主意捷、手段捷、行动捷而著称。本来还想着招揽其才,以为我们兴义堂之骨干。先生既有此断语,这个人便不可任其坐大。”

    陈文强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终于是硬下心肠,冷冷地说道:“行动要周密细致,不可牵连到兴义堂头上。要知道,陈英士不仅是青帮中人,还是同盟会的骨干。若是弄得不好,麻烦不少。”

    不可否认,陈英士是个人才,能在同盟会低谷之时在上海重整旗鼓、打开局面,虽然联络的还是帮派人物,但从空言渐进于实行,能力不可低估。

    如果只是如此,陈文强还会保持自己的底线,不会起杀心。恰恰是陈英士性格中隐藏的阴狠、暴戾,却让陈文强心生警惕,绝不允许其有发挥的势力。

    同时,除掉陈英士这个同盟会在国内的最得力干将,什么孤注一掷。多半就会以夭折告终。特别是上海,那是陈文强要绝对掌握的地盘,绝不允许同盟会在他已经有九成把握时横插一脚。

    “陈英士网罗结交青帮作为羽翼,常出入于酒楼、茶馆、戏院、澡堂、妓院,下手并不困难。”杜月生比较自信地向陈文强保证,“属下会想出一个不令人怀疑到兴义堂的事由。行动前也会请示先生,先生同意之后再动手。”

    “那就交给你去办了。”陈文强淡淡一笑,说道:“事务繁杂,我确实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好生去做,由黑转白的日子不远了,是做官还是做个富家翁,都由得你。”

    “先生放心,月生定效死力。”杜月生赶忙起立躬身,说道:“跟着先生。才能飞黄腾达,月生若连这点都不懂,岂不是白活?”

    “飞黄腾达,不错。”陈文强摆了摆手,笑道:“你有此心,我亦会成全。而且,只有忠心耿耿,前途之光明。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

    ……………

    上海,既是陈文强的发家之地。也算是他最有把握光复的地区。

    商团武装便是由上海开始组建,且安插了很多复兴会和兴义堂成员。再加上革命阵线中其他革命团体的人员,商团的控制是没有大问题的。而上海的巡警,也被陈文强渗透得很厉害,且若论打仗,这些巡警根本就不行。既无法倚仗,也称不上什么阻碍。

    至于沪军,兵力不多,战斗力也不强,陈文强也没太放在眼里。

    上海关道、江南制造局、大清银行都在上海。可谓是有饷有军火,陈文强是非拿下不可。如果商团武装力量不够,他还有备用方案,从广州用船运来一千多精兵强将,这也不算是太过困难。

    而就陈文强的判断,拿下上海可能并不需要苦战恶战,且上海华洋杂处,是南方政治活动的中心,一旦光复,对清廷的打击和震动则非同小可。

    当然,宪政派的支持和参与,不仅对光复上海很重要,对整个革命发动的成功也相当关键。陈文强可以利用自己在宪政派中的地位和影响加以说服和引导,但时机却要把握好。而且,最好清廷犯个令宪政派失望着的大错,或者革命的发动取得一个首先的胜利,才更有利于宪政派的倒戈与合作。

    就当时而言,新的利益集团的发展是被清廷容许甚至支持的,在形成新的社会风气和创立新制度方面迈进了很大一步。但放宽了参与公共事务的途径,并把公共事务交给公众讨论,其后果是什么呢?清廷显然没有料到,新思潮的发展是不受他们控制的。

    如果说在一九零八年以前,它还能够控制新思潮,并防止它们对原有的权力中心构成任何严重的威胁,大部分的商会、自治会和其他新的组织的成员依然是忠实的臣民,但是到了一九零八年以后,这些人的政治期望惊人地增加了。他们坚持新的要求,当不能得到满足时,这些要求就将引起普遍的不满和更为广泛的反清大联合。

    一方面帝国政府在压力之下前所未有地开启了社会各阶层的政治参与途径,另一方面政治压力也越来越大,因为新兴而起的士绅阶层不断提出更为激进的诉求。

    而西南革命的持续,显然正在被宪政派人士充分利用,他们向政府进一步摆明自己的政治立场,表示愿意继续坚定地与当局合作,但是需要满足他们进一步提出的政治条件。

    同样,革命的宣传也正在被宪政派人士所理解和接受。共和嘛,也没什么不好,还是要有地方议员,还是要有国会,除了没有皇帝,结果似乎大同小异。而对于皇帝的感情,宪政派又能有多少呢?

    而各省咨议局的选举产生,并没有令宪政派感到满足。即便是在开会选举过程中,成员们也在争取新的权利,并对咨议局的权力还要受到督抚的监督感到强烈不满。

    而清廷却不想再作出让步,起码是暂时不想。如果使各省咨议局获得立法议案权,还可以对外提出保护主权议案,这无疑会使得咨议局的立法机关和权力机关性质更加浓厚,而不是被官府牢牢控制、隶属于其的咨询机关。这与清廷的初衷显然是严重不符,背道而驰的。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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