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柳梓瑜求婚
一家高档的法式餐厅内,小提琴手动作优雅,倾情投入,缠绵呢喃的音调如泣如诉,让整个餐厅都洋溢着浓郁的爱的味道。
此时,餐厅一角,一个俊朗帅气的男人正单膝下跪,左手举着戒指,右手捧着鲜花。在灯光下散发出刺眼光芒的钻戒,安静地等待着它的主人,赋予它新的意义。
“一筝,嫁给我。”声音低沉的男人仰着脸,满怀期待地看着眼前发愣的女人。
“柳梓瑜,你……”林一筝没有想到他会求婚,因为他们实际上才认识七天。不容她多想,周围的目光已吸引了过来,有的甚至起哄:嫁给他!
林一筝有些窘迫,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个男人,她的确很喜欢,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接受一个半陌生的男人,她又办不到。
她的目光再次停在他的耳垂处。那里有一颗痣,就像戴了一颗小小的耳钉。她有瞬间的恍惚,记忆一下子回到十二年前:
那也是一个初春的下午,当她的吉他被几个“女霸王”抢走时,一个大哥哥走了过来,把吉他还给她,还威胁她们:“你们要是再敢欺负她,我让你们滚出越城!”
她当时傻傻的,忘记了呼吸,也忘了道谢,只看到阳光照耀下,对方耳垂处一颗醒目的痣。直到他离开,她才懊恼地想起,没有问他的名字,也没有留个联系方式。
直到七天前,他再一次帮自己解围,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包括内心最原始的悸动,都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她才发现,她早就认定了他。
“好。”林一筝回过神来,看着单膝跪地依然高大魁梧的男人,郑重地点头。柳梓瑜展开笑容,好似一抹和煦的春风,拂得林一筝心里暖暖的,痒痒的。
他把鲜花塞入她怀里,拉过她的手,温柔戴上戒指。这双手洁白修长,如葱段一般秀气,戒指戴在她手上,就像找到了自己的主人,熠熠生辉。
林一筝将他拉起,澄澈的大眼睛忐忑地望进对方深如蓝海的双眸中。
“走吧。”柳梓瑜开心地拉着她的手,走出了餐厅,留下一脸羡慕,内心躁动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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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一个女人蓬松着头发,跪在摇篮边,轻轻地摇着,嘴里还哼着一首儿歌,全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这是一间婴儿房,宽敞明亮,HelloKitty的风格设计,堆积如山的玩具,孩子身上如丝缎的包被,皆可说明,这个孩子出生在一个殷实之家。
“时间到了。”一个冷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但是跪着的女人充耳未闻,一动不动,继续哼着儿歌。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少爷在等着了。”
“闭嘴!”女人回过头,怒斥道,“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指挥我?!”对着婴儿温柔似水的脸,转瞬便是乌云密布。原本精致而美丽的脸蛋,也有些扭曲。
“不要以为你给少爷生了个小姐,就是女主人了。”门口的老妈子也不甘示弱,冲进来,揪着女人的头发就往外拖,“不过是一个暖床的下人,有什么好叫嚣的。”
“放开我!”女人剧烈挣扎,最后生生地被扯下一绺头发。一旦得到自由,她也毫不客气地甩了老妈子一巴掌。
“你竟然打我!”老妈子何时受过这般屈辱,她可是夫人派来照顾少爷生活起居的,哪能让一个下人欺负了去。只见她怒火中烧,叫上屋里其他用人,对着女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住手。”二楼栏杆处,一个有些阴狠的男人冷漠地说了一句,“要是打死了,我女儿可就没有奶吃了。”他又挥了挥手,命令:“带下去!”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老妈子这么嚣张,也是得到少爷默许的。
原本趴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来的女人慢慢地自己爬起来,嘴角是一抹嘲讽的笑容,“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无人送终”。这是把自己的女儿也诅咒了。
阴狠的男人脸上,更是阴狠的表情,他厉声说道:“都是死人吗?带下去!”他讨厌别人诅咒他,哪怕这个女人已经诅咒了无数次,早就听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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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到了。”柳梓瑜把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声音轻柔地说,“一筝,我们领证吧。”不等她回答,又说,“今晚就搬去我那里,你先上去拿户口本和行李。”
领证?林一筝再一次怔住,她感觉自己全程都是蒙的。这个男人如天神一样降落,又是求婚,又是领证,一气呵成,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会不会太快了?”林一筝还是将疑惑问了出来。她是一个慢热的人,并不喜欢这种闪婚的行径。
“我是认真的。我很喜欢你,想早点结婚。”柳梓瑜不假思索地回答,“况且我已经三十了,很多朋友连孩子都有了。”
“可是……”就算年龄到了,也不应随随便便找个人结婚吧,这可关系一辈子的幸福。虽然这世间确实有所谓一见钟情,但了解一个人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我知道我是有点着急,但面对心爱的女人,不就应该心急一点吗?”为打消林一筝的疑虑,他继续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从来没有一件事让我考虑这么久,这是唯一一次。”
林一筝还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她迟疑着下了车,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慌乱。一方面自己答应了他的求婚,同居领证是迟早的事;而另一方面,她又忐忑不安,隐隐害怕。
柳梓瑜是抱着什么心思与自己结婚的,她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远没有他说的那么爱。可是,这个人是自己从高中至大学至现在,十二年时间里最温暖的存在。
林一筝打开家门,妈妈不在。自父母离婚,她就是一个人居多,妈妈需要承担一家的开销,必然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和心力。她理解,所以一直很独立。只是这次没有与妈妈商量,就决定了自己的婚事,不知是对还是错。
阳台上,养护多年的三角梅此刻正在黑暗中开得旺盛,并探出头去,正如伸出头看着外面的林一筝。
小区门口,那台黑色路虎还停在那里。那个男人靠着车门,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烟,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显得孤独又落寞。
她突然有股冲动。如果婚姻是一场赌博,那么自己还有50%的机会赢,不是吗?
她从抽屉取出户口本,随手拿了几件平时穿的衣服,换上鞋,关灯,锁门,下楼,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点迟疑。
“柳梓瑜。”林一筝跑得气喘吁吁,扬了扬手里的户口本,还拉着一个小巧的粉色行李箱。
柳梓瑜看着这个单纯的女孩,心里的柔软触动了一下。他原本以为,她不会出来了,毕竟这么草率的婚姻,是谁都要好好考虑一番。
第2章 戏谑的早晨
第二日早上醒来,林一筝发觉自己被柳梓瑜八爪鱼似的抱得紧紧的。
林一筝还不习惯床上有另一个男人的气息,而且他身上滚烫,像个火炉,又盖着厚厚的被子,热得自己渗出薄汗。
原本她想单独住一间,可柳梓瑜说,反正明天便要领证,迟早要睡一起,何必在乎这一晚,况且次卧根本没有收拾,所以没办法,她屈从了。
好在他还算君子,独自侧睡一边,没有越轨的行为。只是不成想,最后还是抱在了一起。
林一筝挣了挣,身后的男人明显一松,动了动,估计也醒了。林一筝赶紧挪开。
“不好意思,我太热了。”她轻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赶紧下床,向洗手间走去。她觉得好尴尬啊,所以一关上洗手间的门,她便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抚了抚胸口,走到镜子面前,想看看自己早上起来什么模样,会不会把他吓到。其实她完全想多了,柳梓瑜根本就没怎么在意她的存在,也对她的身体没多大兴趣。
但她的脸已经红透,在白皙的皮肤的映衬下,好像涂了一层胭脂。“你干吗呢?怕什么?”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
她装作没有在意,漱口,洗脸,准备得差不多了,才开门出来。她也不想让人家觉得,她占着洗手间那么久。
不过她出来便惊呆了。柳梓瑜刚把衣服脱光,正埋头在衣柜里翻找衣服。林一筝脸更红了,连忙跑回洗手间,重新平复心情。
她从未看过异性的身体,这无意一瞥,竟让她有种羞耻感和罪恶感。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怎么办?”她有点不敢出去了,真的好尴尬啊!
她还在进行着复杂的思想活动,“咚咚”,却听见门响了。“你打算在里面待多久?”柳梓瑜幽幽地问。他自然是听到她出来又进去的声音的。
“哦哦,好了。”林一筝回应着,然后开门,低着头匆匆地走了出去,她更不敢看他了。
她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好像可以躲避这尴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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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队,我们蹲了一晚上了,怎么还没有看到阿豪,消息可不可靠啊?”叶赫不禁有些烦躁。可是与叶赫的不耐烦相比,他口中所称的容队却淡定许多。
“再等等。”容队只说了一句,然后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街角,他冷峻的脸庞很是笃定。那栋房子看似不起眼,里面却是鱼龙混杂,更是声色犬马之地。
叶赫裹了裹外套,这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许寒意。原本他想点一支烟,却被容队阻止,只好悻悻地收回去。对他而言,没有烟支撑,似乎一天都干不下去。
“出来了,准备。”容队打了一个手势,隐在暗处的两个警察也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只见从房子里走出一男一女,男人长得肥头大耳,脚步虚浮,一看就是纵欲过度。女人身材火辣,一头大波浪卷如瀑布一般披散在肩头,整个身子柔弱无骨地黏在男人身上。而男人的手也不安分,上下游走。
待他们走到屋前空地,四名警察如离弦的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肥胖男人瞬间就被钳制住。漂亮女人吓得抱头蹲在地上,不敢说一句话。
“你们干什么?”男人动弹不得,只能嘴上争辩,“我是一个良好公民,你们一定抓错人了。”
“良好公民?”叶赫讽刺地一笑,然后用皮鞋尖踢了对方一脚,疼得他乌拉乌拉地直叫唤,“阿豪,我们盯着你几个月了。要不是你老婆提供线索,我们还抓不到你呢。”
这个叫阿豪的男人听了这话,立即露出惊愕的表情,然后开启咒骂模式:“这个臭婆娘,竟敢背叛我!看我不杀了你!”
“没机会了。”叶赫幸灾乐祸地说,“你老婆卷了你的财产,和别的男人跑了。哎呀,”叶赫咋了咋舌,继续嘲讽,“听说你五天五夜没有回家了,这身子还受得住吗?”
阿豪早已气得七窍生烟,鼓起全身的力气,似要爆炸开来,但累了几天的身子,却似棉花一样,不过是颓然挣扎罢了。
“带走!”容队一声令下。他才懒得和犯罪嫌疑人说那么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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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柳梓瑜洗漱的空当,林一筝准备在床上换衣服。她匆匆地穿上裤子,又脱了睡裙,准备穿内衣,可好巧不巧,柳梓瑜已经从洗手间出来。
“哎,转过去。”林一筝拿起睡裙遮挡重要部位,指挥着柳梓瑜。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她还不习惯在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面前换衣服,哪怕他即将成为自己的丈夫。
可柳梓瑜非但不转过去,还向她走了过来。不过,他的目光很平静,没有任何情欲的味道。
“你刚刚看了我,我也看了你,扯平了。”柳梓瑜撑着床沿,还特意往她身上扫了一眼。这一眼,让她有种受辱的感觉。“你……”林一筝的脸红得像猴子的屁股,羞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柳梓瑜毫不在意,转身出了房门。他还真不稀罕看她的身体,又不是有多美,对于那种事,他也相当平静,毫无波澜。
“唉,不要见人了。”林一筝气愤地把脸埋进被窝,懊恼地叫道。她很淑女,也很规矩的,好不好?
“快点穿好出来做早餐!”柳梓瑜重新推开门,吓得林一筝赶紧拿被子把自己盖住。谁让他杀个回马枪的,她就应该先穿好再抱怨。不过柳梓瑜很快就退出去了。
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林一筝蹦跳着跑到门边,悄悄地反锁,才安心地回来重新穿衣服。
以后这样的事情可能还会发生,她该如何适应啊!她以前不是说过,要是遇到一个帅哥,她绝对主动扑上去的吗?怎么怂了?而且她连无意看了他身体一眼都觉得不好意思。
等下怎么跟他打招呼?又怎么开启话题?他心里会不会嫌弃她身材不够好?她总归还是自卑的。
第3章 我们去领证
尴尬地吃过早餐,他们便出发去民政局。
两人都穿着正式。柳梓瑜蓝衬衣,黑色西装裤,古铜色的皮肤让他显出几分阳刚之气。林一筝则是白衬衣,黑色喇叭裤,头发盘起,露出颀长而雪白的脖颈,脚踩黑色高跟鞋,倒有几分白领的自信和气势来。
车驶出小区没多远就开始塞车,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开了一个半小时。早高峰真是伤不起。平日,林一筝也是这个点挤地铁。
记得有人调侃过京都的地铁:人进去,照片出来;面包进去,面粉出来。越城也差不多。
柳梓瑜明显很烦躁,明明市区不能摁喇叭,他却还是时不时地摁一下。有人插队,也要飙几句粗口。原来他也有典型的路怒症。
好不容易到了民政局,林一筝被忽走忽停的车弄得有些恶心想吐,尤其是早上吃的面条,似在胃里发酵,时不时有气味自胃里涌出。
顾不得形象,一下车,林一筝就对着花坛呕吐起来。她已经忍着了,否则有可能吐在车里。
“你怎么样?”柳梓瑜从车上拿了纸巾和水,给他递了过去,“你晕车?”
其实,林一筝从小时候第一次坐车就晕车,长大了才好点,但只要下雨或路况不好,空气浑浊,她就无法克制自己。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林一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这才感觉好些。
“那走吧。”柳梓瑜径直向民政局门口走去,她屁颠屁颠一路小跑地跟上。
民政局人不多,甚至很冷清。也对,今天不是5月20日或9月9日这样有特殊含义的日子,而是3月14日,呃,不过好像是白色情人节呢。
工作人员让他俩填表格。
林一筝填完了,随意瞥了瞥柳梓瑜的,看到地址一栏时,她不由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幸福路99号?那可是越城最高档的别墅区金域天府,住在那里的人非富即贵。柳梓瑜户口本上的地址怎么会是这个?
林一筝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悲哀。既然柳梓瑜拥有良好的家世,何愁没有老婆,却为何要与她这个毫无背景,也不出色的女人结婚?他是脑袋被门夹了吗?
柳梓瑜写完看她:“发什么呆呢?”
“我,我……”林一筝本想说,她不想结婚了,但又说不出口。临阵退缩本不是她的作风,只是此刻,她想退缩了。
“我什么?走了。”柳梓瑜一把拉起林一筝,把表格交给工作人员,命令似的说,“我希望快点。”
工作人员知道这是不可得罪的主,何况上面领导已提前打过招呼,所以她热情周到地笑着请他们进隔壁里间照相。
“凑近点,新娘笑一个。”摄影师耐心地指挥着,以拍出最美的照片。当然,这一对可谓金童玉女,男才女貌,非常般配。
柳梓瑜揽着林一筝的肩,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扯出一个温暖阳光的笑容。林一筝也做出标准的微笑,眼睛都弯了,好似真的很开心。
“祝你们幸福!”工作人员拿出刚拍好的照片,贴在了红本本上,又盖了一个钢印,这婚,在法律上是结了。只是,他们真的会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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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繁华的市中心,有一栋标志性的建筑,代表着十年前的辉煌。虽然传媒这几年有所滑坡,但依然固执地生存着,寻求着转型。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当初辉煌之际,置办的物业数不胜数,这几年,随着房地产的兴起,倒也升值不少,以至于传媒大亨也要靠出租物业而活。
而位于市中心的这个传媒大院,成了一个了不起的存在,坐拥几十万平米的物业,即便传媒收益锐减,倒也不愁没饭吃。
其中大院最高的楼叫越城日报大厦,集团所有员工都在这栋楼办公,其他物业则已出租。顶楼是一家出版社,每一间办公室都挂有一个牌子,校对室、美编室、人文编辑室、理工编辑室、编务室等等,分工明确。
其中一间办公室,正有三个女人叽叽喳喳地闲聊着。
“你们说,小林请假干吗去了?她可从未迟过到,也没请过假。”一个描着精致妆容,打扮时髦的编辑,率先抛出这个疑问。
“谁知道呢。”与她相对而坐的,是一个略上年纪的编辑郑姐。她对别人的事,几乎不怎么关心,只是阿莉问起,她随意答了一句。
“哎,笑笑,你与小林一向关系好,知不知道?”阿莉又向另一个编辑笑笑问起。
听得指名,埋头看稿的笑笑抬起头,茫然地问:“知道什么?”硕大的圆形眼镜,衬得她蠢萌蠢萌的。而刚刚的问话,她显然没有听见。
“真没意思。”阿莉撇了撇嘴。笑笑一向比别人慢半拍,而且刚毕业,不懂打扮,还是一副学生模样,亦不懂人情,从不瞎掺和。
恰在此时,一个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刚从民政局领证回来的林一筝。她在笑笑的对面坐了下来,没有闻到空气里八卦的味道。
她是回来请假的,因为柳梓瑜说,明天就出发去马尔代夫度蜜月。马尔代夫是林一筝心心念念的地方,她曾和倾城约好,每人攒够五万块,就去旅一次游,可惜,她们是月光族。
虽然林一筝也觉得太仓促,但还是心动了。也幸亏早办有护照,可以说走就走。至于机票、酒店,柳梓瑜说包在他身上。
林一筝认真地写请假条,却没有注意到阿莉一直在向笑笑使眼色。
“一筝姐,你请假是要去哪里啊?”老实的笑笑乖乖地做了出头鸟。笑笑比林一筝小一岁,也算年龄相近,她们爱好的东西也相似,因此走得比较近。
迟早都会知道的,林一筝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上午去领证了,明天去度蜜月。”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啊?没听说你有男朋友啊!”阿莉率先发声。她是社里最八卦的人,谁交了男朋友,谁分手,她都了如指掌,可是同在一个办公室,她却不知道林一筝何时交了男朋友。
第4章 原来有阴谋
“隐藏得够好的啊,连我们都瞒着。”连郑姐都觉得林一筝不够意思,她们事先竟然毫不知情。
林一筝也有些窘迫,这个消息确实有些震撼,但她还是隐瞒了闪婚的事实。“本来也算不上男朋友,只是他突然求婚,我就答应了。”不知如此解释,是否她们更容易接受。
“很好奇你老公什么样。”笑笑也表达了自己的好奇和期待。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才貌双全的林一筝呢?
“一定要他请我们吃饭,谁让他把我们的社花娶走了,这可伤了我们许多男同事的心。”阿莉非常踊跃。
可她的话,却让林一筝一阵尴尬。她从不觉得自己在男同事心中是女神一样的存在,她只是觉得大家都很好,很照顾她,平时也聊得来。
但她还是满口答应下来,虽然不知柳梓瑜是否愿意陪自己请同事吃饭。
林一筝已领证并要去度蜜月的消息似长了翅膀,不一会儿,整个社里的人都知道了。所以,找编辑室主任英姐签字时,英姐还热心地说:“好好地享受蜜月吧,你负责的书我会安排人跟进的。”
“谢谢。”英姐可谓自己的良师益友,是她手把手地教自己,从一无所知到游刃有余。可惜英姐的姻缘并不好,四十岁了还没有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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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装饰性冷淡风格的房间内,柳梓瑜正在打电话。屋内烟雾缭绕,水晶烟灰缸内明明灭灭地躺着几个烟头。
“我这几天不在,你把工作安排好。虽然进度赶,但要注意休息。”他吩咐着,但又带着对下属的信任和关心。
挂了电话后,又拨出去一个。
“季霖,我要去一趟马尔代夫。”有什么事,他从来不瞒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曾经他还有一个好朋友、好兄弟,可惜,早已不相往来。
“这个时候去马尔代夫?”容季霖不明白,柳梓瑜这个时候去马尔代夫有什么用,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是无法阻止的。
“还要带一个人去。”柳梓瑜沉默了几秒,还是决定向朋友和盘托出。或许他会因此暴跳如雷,骂自己神经,但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谁?”容季霖既紧张又好奇,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扭转此时的局势。
“林一筝。”这个名字,大家都很熟悉,偶尔提及嘴边,但他们其实并不认识。
“她会帮你?”容季霖不可置信,她似乎并不是盟友。
“我只要把她带过去就行,因为我和她结婚了。”柳梓瑜说出这话时,早已能做到心平气和,波澜不惊,好似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愕然的同时,容季霖苦笑,“你没必要赔上自己的婚姻。”
“这是我想到的唯一方法。”柳梓瑜又点燃一支烟,若无其事地抽起来。烟,似乎有一种神奇的作用,再烦躁的心,都能在烟的抚慰下得以安宁。
“要是一桓知道你这么利用他的妹妹,不知会怎样。”容季霖想起那张冷峻的面容,心里只觉惋惜。
当年的事,他知道得并不多,林一桓莫名其妙地消失,却在一年后再次回到越城,并开了一间律师事务所。凭着多件震惊全国的大案,以保护弱者的正义形象立足,在越城乃至全国打开了局面。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对于以后的事,柳梓瑜似乎并未深想,就这么耗着吧,却不成想,这个棋子般的女人,会那样牢固地驻扎在他的心里,并心甘情愿地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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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大型的办公室里,很多身着正装的员工匆匆地忙碌着,或打电话,或传递资料,嘈杂而混乱。
正北方向有一排小小的办公室,其中业务经理的那一间坐着一个中年女人,虽然打着厚厚的粉底,却依然掩不住眼角的皱纹和松弛的皮肤。
她正在通电话。
“妈,我要出差几天,这几天就不回来了。”清脆的女音波澜不惊,和以往的任何一通电话毫无二致。
“好。多带点衣服。”中年女人挂断电话前,还是迟疑开口,“筝筝,昨晚……”
“昨晚我在倾城家里。”林一筝一边撒谎,一边心中忐忑,生怕母亲抓住某个问题没完没了。
“哦,那就好。”萧艳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筝筝长大了,许多事情,自己已经有心无力。况且,筝筝一直都是一个令人省心的孩子,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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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班点,林一筝和同事打完招呼,准备去坐地铁,却被一辆小轿车拦截。她唬了一跳。没想到来人竟是柳梓瑜,他没有提前告知,就主动来接她下班了。
“你怎么来了?”她心里还是有点小惊喜的。这说明,他还是把她放在心上的。
还有未离开的同事,窃窃私语地看着她俩,林一筝不禁有些脸红。他高调地现身,似乎是在向她身边的人宣告他的存在。如今,他似乎如愿了,接下来,社里的八卦应该都是围绕她和他结婚的事。
“来接你下班,不开心吗?”柳梓瑜阳光地笑着说。然后打开副驾驶位,绅士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不仅让林一筝春心荡漾,同时在人群里激起了不少的涟漪。
林一筝羞赧地点头,然后优雅地上了车。待坐好,柳梓瑜发动油门,疾驰而去。
道旁的高楼大厦,在速度的掠影里模糊了,不到一刻钟,车在一家大型超市门口停了下来。
她带的东西并不齐备,确实需要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这一点,柳梓瑜倒是帮她想到了。
不过,她买东西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柳梓瑜不见了踪影。但很快,他又出现在身后,并四处张望,却不见他买东西。对于她所买的东西,他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不过付账的时候,林一筝瞥见柳梓瑜几不可见地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扫码后又迅速地塞回了兜里。
林一筝忍不住翻白眼,他心思不纯,却又不好意思,明明脸皮很厚,却又表现得十分心虚。不过,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又有点期待,同时也隐隐害怕。
第5章 我是第一次
夜幕降临,候鸟归巢,无论是车流,还是人流,几乎都是驶往家的方向。可是这个城市还有很多地方依然灯火辉煌,比如警局。
蹲点了几个月,才抓到毒枭阿豪,可是阿豪不仅善于撇清责任,还具有很厉害的反侦察能力,哪怕证据确凿,从他家里搜到了大量毒品,他也依然不肯交代一个字。所以,这件案子并不怎么顺利。
此时,两个警察和阿豪还在审讯室对峙着,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拍案而起,阿豪都表情淡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容队。”这时,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两个警察赶紧让位。他安静地坐下,表情同样淡漠。他什么也不说,只是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放在桌上,点燃一根,独自吞云吐雾起来。
阿豪不明所以,讶异地看着这个男人。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穿的是普通的警服,可他手里的烟,却是时下上流圈子最流行的“利群”,一支就要上百块。
看着阿豪吞了好几次口水,容季霖才淡淡地开口:“想抽吗?”
阿豪不由自主地点头。
容季霖轻轻一推,把刚拆封的烟向阿豪推了过去。阿豪颤抖着手,取出来一根,向其中一个警察借火。
也不知是烟有麻痹的作用,还是阿豪有些绷不住,他意志有些涣散,之前的咬牙坚持,也有了些许松动。
“他们知道你已经进了警局,为了让你不开口,你的女儿极有可能被他们控制起来。”容季霖只说了这么一句,却让阿豪的拳头紧握了起来。
无论多坏的人,女人可以换,人可以杀,可在对待自己的孩子方面,他会表现出仅有的一点温情。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情感。
“我说,”女儿的安危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你们一定要答应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顿她。”阿豪虽然万花丛中过,膝下却只有前妻留下的一个女儿。
“我答应你。”容季霖淡淡地说。这种事,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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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毕,林一筝靠在床头,玩着手机。她在犹豫着,自己的轻率行为是否有必要告诉最好的朋友顾倾城,可又怕她气得深更半夜跑过来砸门,干脆把手机丢到了一旁。
柳梓瑜吃过晚饭后,就窝进了书房,三四个小时没有出来,不知在干什么。她又无法以关心的名义进去看看,毕竟自己还只是半个主人。
迷迷糊糊的,就在林一筝似要睡着之际,一个男人压了过来。她微睁双眸,看清来人,便想转个身,不予理睬。
可眼前的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反而强攻了过来。他霸道地撬开她的嘴,带点负气的味道。她的双手被钳制,无法挣脱。“柳梓瑜,不要!”她感受到恐惧,不禁哀求道,“我怕!”
但柳梓瑜并没有放过她,因为今日他势在必得。
……
结束后,林一筝下意识地检查床单,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怎么没有……?”林一筝害怕柳梓瑜怀疑自己不是处女。“我真的是第一次。”林一筝再次为自己澄清。可是这种澄清,不知听在对方耳里,会不会是欲盖弥彰。
柳梓瑜懒得回答,独自下床,推开阳台门去抽烟。他自然知道她是第一次,因为他已经调查过,这二十七年里,她干净得似一张白纸,没有任何感情经历,更没有外出不归的记录。
见他跑出去,林一筝有些伤感,不知他是否相信,她这些年一直守身如玉,从不乱来。可他阴郁的表情,明显夹杂着恼恨或不满。
就这样,一个在阳台抽烟,一个在房间睁眼发呆,而不似热恋中的男女腻歪在一起。这就是所谓同床异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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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他们便出发去机场。柳梓瑜订的是商务座,座位之间较为宽敞,还有显示屏看电影。不得不说,柳梓瑜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似乎只要吩咐一句,便有人鞍前马后为他奔劳。
不过林一筝感觉,柳梓瑜始终不怎么开心,相比她的期待,他则像即将奔赴刑场,眉头紧拧着。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可她又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在飞机上,两人几乎零交流,每次林一筝开口,柳梓瑜要么选择沉默,要么只是一个语气词。这样的氛围,却让林一筝更苦恼、更内疚了。
当飞机平稳,空姐前来问询想要喝点什么时,几乎都是林一筝代为回答。不过,虽然林一筝有些敏感,但总体还是乐观的,既然他让空气沉闷得可以掐出水来,她干脆看起了电影,而且还是搞笑的。
她偶尔会瞥一眼柳梓瑜,可他似陷入了沉思,右手撑着嘴角,眼神都是犀利的。至于吗?林一筝心中很有些不屑。
下了飞机,入住酒店,林一筝乖巧地把衣服收拾出来,挂在衣柜里。可到最后,她却变了脸色。
“柳梓瑜,我没有带内衣,怎么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糊涂,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马尔代夫,人生地不熟,自己该去哪里买啊。况且在这里要待一个礼拜,总不能一个礼拜不换内衣吧!所以她只能求助于柳梓瑜。
“你怎么没有把自己忘了带来?”柳梓瑜揶揄了一句。
可是看着她低着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原本有几分愠色的他,最后化为一声叹息,然后给酒店客服打了一个电话。
林一筝崇拜而又痴痴地看着他,好似沉沦进了自己的美好幻想当中。原来这个男人说英语时,这么有魅力。
其实,有些东西就像原始森林的食人花,看着是那么美艳,散发着吸引人的香气,岂不知,一旦走近,它会毫不留情将你吞吃入腹,连骨头都不剩。
柳梓瑜实在受不了这样灼人的目光,枕头一挥,朝她头上扔去,如此,对面的人儿方才回过神来。
“找到地方了,走吧。”柳梓瑜率先走出酒店。原本他是不想去的,可若是把迷糊的林一筝弄丢了,他此行也就失去了意义。这颗棋子,他还不能丢。
林一筝紧紧跟在后边。她发现,很多时候柳梓瑜走路,像是脚踩风火轮,疾速而去,她只能一路小跑地跟着。谁叫他有一副大长腿,跨一步,相当于别人走两步。
第6章 偶遇贵妇人
到了一家内衣店门口。
“我去那边咖啡店坐坐,你买好了去找我。”柳梓瑜毫不犹豫地离开。他还不习惯陪同一个女人买内衣,毕竟他如今并不是真的爱她。
若爱一个人,是愿意陪她去任何地方,和她做任何事的,甚至可能一边挑内衣,一边说着甜言蜜语。
林一筝倒觉得这样挺好,如果他在身边,自己反而会不自在。
随意走了一圈,虽然看到不少漂亮的,可翻开牌子一看,至少一千多拉菲亚,相当于人民币七八百块,这对工薪阶层的林一筝来说,还是有点贵了。所以走了一圈后,她还是决定离开。
“没有看到您满意的吗,小姐?”店员很礼貌地用英语问。
林一筝有点讪讪的,用英语回答,“不好意思,没看到特别喜欢的”。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之际,一个慈善温和的声音响起:“姑娘!”说的是中文。
寻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只见一个贵妇模样打扮的女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还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
“我?”林一筝指了指自己。她似乎并不认识这个女人,却有种模糊的熟悉感,似曾相识。
待得到对方的点头肯定时,她才慢慢地靠近。不管怎么说,在异国他乡遇到自己的同胞,感觉很亲切。是,很亲切,感觉找到了依靠。
“你帮我看看这件内衣,好看吗?”对方手里拿着的,是一件粉红色的丝质内衣,边角的手工花纹精致而用心,很漂亮,也很高档。
“好看。不过,我并不觉得您适合这件。”林一筝说完就后悔了,她太实在了,就算不适合她这个年纪,也不该说出来。谁都不喜欢被人间接说老,何况深居高位者。
“哈哈。”贵妇人率先笑起来,这模样,倒不是生气,而是了然。“本来就不是给我买的。”贵妇人叫店员包起来,连同之前买的几件。
既然自己的使命结束,林一筝也准备离开。“请留步。”贵妇人向店员招手,接过她手里的小袋子,正是刚刚那件粉红色内衣,递给林一筝。
“送给你的。”贵妇人和蔼地笑着,好似长辈看待晚辈,亲切而慈祥。
“不,我不能要。”自古有句话,叫无功不受禄,林一筝不愿接受陌生人的好意,谁知背后有什么陷阱,虽然自己身上也没有值得别人惦记的东西。
“我很喜欢你,看到你就像看到我女儿。”贵妇人依然笑语盈盈地看着林一筝,丝毫没有恶意。只是才刚见过面就谈很喜欢,这是什么逻辑?林一筝迈开腿,再次准备离开。
“你要是不要,我就只好扔垃圾桶了。”贵妇人边说边往垃圾桶走去。这或许就叫有钱任性。
几乎是本能,林一筝跑过去,一把抢过。这么好的东西扔垃圾桶,真是暴殄天物。“扔了多可惜。”林一筝声如蚊蝇。也不知是自己没见过世面,还是真的很喜欢这件内衣,总之,她接受了。
“这就对了,你值得拥有最好的。”贵妇人大气地说。只是这话什么意思?她不过一个普通的女孩,只配拥有最平凡的东西,但凡奢侈品,她从不奢望。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林一筝觉得,贵妇人如此大方,肯定有所企图。她倒想听听,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如此大费周章。
“哈哈。”贵妇人大笑起来,“你防备心太重了。我什么都不要你做,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做自己?林一筝直愣愣地看着贵妇人离开,却没有发觉,她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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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在哪儿?”柳梓瑜点了一杯咖啡,寻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拨打了一个电话。既然他有了行动,自然早就派了人跟着。
对方说了一句什么,他便回答“知道了”,然后挂断了电话。他脑子里转个不停,一直都在思考,要怎样才能达到目的。所以,当林一筝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没有从思索中回过神来。
而在林一筝看来,他好似满怀心事,却从不对她直言,她有时不经意说话做事,也会惹恼他,但有时他又相当宽容,耐着性子陪着她。
他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他不愿走出来,而她也走不进去。虽然她想过追问,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买好了?我们走吧。”柳梓瑜突然回过神,站起来就往外走。
林一筝本来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有个女人送自己内衣,这件事并不寻常,还带着诡异。她想让别人帮自己解惑,哪怕柳梓瑜这个对象并不太合适。
但他没有半点心思在自己身上,这让林一筝几次脱口而出的话,最终咽回了肚里。管他呢,不就一件内衣,还能引起多大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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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间内,一个中年男人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长得精瘦,连眼窝都深陷进去,身上的衬衣有些宽大。
这时房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精瘦男人立马睁开眼睛,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来。“你回来了。”他开心地说。
女人举了举手里的战利品,笑着回答:“嗯,顺便买了几件内衣。”
“怎么不等我陪你去买?”男人嗔怪道。他愿意陪她做任何事,哪怕只是逛街,买东西。
“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多歇歇吧。”女人放下纸袋,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旁边柜子上,又从包里拿出两盒药,各剥下两颗,递到男人手里,“赶紧喝了,去床上休息一下。”
“不睡了,等下饭后陪你去走走。”男人吃完药,握住女人的手,拉着她坐下,深情地说,“我总算熬过来了。阿敏,娶了你,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
听闻此语,贺敏把头贴近他胸膛,“志鹏,能够再与你相守,我觉得上天还是眷顾我的。现在,我觉得很幸福”。
他们像热恋中的情侣,说着甜言蜜语,亲密依偎。这辈子,事业再好,也不及身边有个贴心人,嘘寒问暖,互相扶持。所幸,经历了那么多,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第7章 这就是真相
“我碰到筝筝了。”女人无意地说起,“买内衣的时候,她刚好也在店里。”
而男人听到这个名字,全身肌肉还是紧绷起来。这是他内心不忍触碰的地方,只要想起,就觉得愧疚。若说贺敏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而筝筝更是他难以偿还的债。
“哦,她怎么也在这里?”他诧异地问。不过转念一想,年轻人出国游玩,也属正常。只是这也太巧了些。
女人感受到男人的紧张,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应该是和朋友一起过来玩,不过我只看到她一个人。”既然她认不出自己,也就意味着,她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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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始终一言不发的柳梓瑜吩咐道:“去换件衣服,我们等下去吃饭。”吃个饭,还要换衣服?林一筝看了自己一眼,牛仔裤加T恤,休闲洒脱,不妨碍吃饭啊!
不由分说,柳梓瑜从衣柜里把林一筝带的唯一一条裙子扔给了她。说到穿衣打扮,林一筝真的很没悟性,什么场合搭配什么衣服,是一个女人最起码的修养。
“那你出去。”在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面前——虽然已经亲密接触过——换衣服,多少有些尴尬。
酒店房间就这一间,出哪里去?柳梓瑜微微转过身子,没有看她。
林一筝快速穿好衣服,又盘了个头,戴上耳钉,化了个淡妆。如此一捯饬,倒也清新脱俗,优雅大方。柳梓瑜点了点头,自己也换了一套比较正式的西装。
看这架势,好像是出席重要场合。他们度个假,没有必要这般隆重吧?不过,等他们走到餐厅门口,林一筝不禁愣住了。
这里装饰有种低调的奢华,门口还有两个帅气的保安。出入的人,皆成双成对,衣饰华美,林一筝有点相形见绌,好似矮了一截。她突然后悔,没有把自己的唯一一件礼服带来。
“挽着我的手。”柳梓瑜吩咐道。他倒是十分淡定,估计经常出入这种场所。这样气派的地方,很容易让人望而怯步,一看,就是为上层人士准备的。
林一筝听话地挽住柳梓瑜的胳膊,心里的不安也顿时消减不少,原来寻个依靠的力量这么大。只要挽着他的手,不管龙潭虎穴,她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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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中餐厅。古色古香的中式风格设计,令人好似回到古代的江南水乡,餐厅中央的一棵古树下,是一池荷花,不时有凉风习习。在这里吃饭,非常惬意。
还是那对中年情侣。他们相对而坐,互看特别有爱,男人绅士又殷勤,女人温柔又幸福。他们所在的包间,是半开放式的,屏风的遮挡,只是添了古韵,却并不能遮挡他人的视线。
“妈!”“爸?”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抬头的瞬间,目光惊愕,脸色惨白。
“梓瑜!”“筝筝!”两人迅速站起来,虽很慌张,但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们迅速调整好状态,平复心情,掩盖刚才的失态。
“是你?”林一筝马上认出,这不就是刚刚在内衣店遇到的那个贵妇人吗?难怪她。会送自己名贵内衣,原来是爸爸的情人,也难怪她有种隐隐的熟悉感,很久以前应是见过的。
可是刚刚,柳梓瑜叫她“妈”,那她就是自己的婆婆?林一筝求助似的看向柳梓瑜,可是柳梓瑜鹰隼般的目光,却是紧紧盯着自己的父亲。
他原本就是知情的,是吗?他跟她结婚,又故意带她来马尔代夫度蜜月,其实就是让她来面对这一切的吗?她曾经发过誓,这辈子都不想再与他们有任何瓜葛。可是,柳梓瑜,她的丈夫,却把她重新拉进这个漩涡。
“筝筝。”贺敏亲昵地想要握住林一筝的手,却被她别开了。就因为贺敏与父亲的关系,即便贺敏看上去那么和善,可还是令她有些膈应。
“不介意我们一起吃吧?”柳梓瑜拉着林一筝的手,坐了下来,一直没有松开。林一筝看到了他的惺惺作态,作势甩开,却被他牢牢地禁锢。
“服务员,点餐。”林志鹏也随之坐下,神色平和,但心里早已百转千回,波涛浪涌。他已经猜到,柳梓瑜想干什么。
“我想向你们宣布一件事,”柳梓瑜举起林一筝的手,露出耀眼的钻戒,“我已经与一筝结婚了。”
听到这话,林志鹏的手碰翻了茶水。他根本没有想到,柳梓瑜竟然以婚姻为代价,让他收回之前的决定。
“你们这对亲家,确定还要结婚吗?”柳梓瑜鹰隼般的眼眸依然紧盯着林志鹏,似乎眼前的人,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哈哈,梓瑜,即便你俩结婚了,在法律上,我和你母亲还是可以结婚的。”林志鹏自然是懂法律的,虽然在得知消息时,他已经打起退堂鼓,可面对柳梓瑜的挑衅,他还是强势起来。
“如果你想要你的女儿下半辈子都在痛苦中度过,就试试看!”柳梓瑜说这话时,丝毫没有意识到林一筝心里有多么痛苦。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前一刻,她还停留在对生活的美好向往当中,下一秒,却如堕入地狱,全身冰冷。
林志鹏也被气得浑身发抖,他始终对女儿存有愧疚,断然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的女儿,连他自己也不行。
“梓瑜,你太过分了!”贺敏起身,厉声喝道。这一刻,她竟然发觉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儿子,她没想到,他会跑去与筝筝结婚,作为要挟他们的筹码。
“我过分?我有你们过分吗?你们卿卿我我的时候,有考虑过儿女的感受吗?”柳梓瑜毫不示弱地反驳道。他不会让他们得逞,他们这辈子都别想结婚!
他们的争执,林一筝一句都没有入耳,因为她终究承受不住,哭着跑了出去。她明明知道柳梓瑜没有那么喜欢自己,可是得知真相后,这个真相还是深深地伤到了她。
第8章 真相伤人心
林一筝躺在沙滩上的藤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眼里的泪止也止不住。她觉得她一下子,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了。
就在迷糊之际,似乎有一个人踩着沙滩向自己走来。接着,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林一筝睁开眼睛。即便心中有怨,她还是轻轻地叫了一声“爸”。
“筝筝,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蹚入这趟浑水。”在女儿面前,林志鹏永远都是这副愧疚表情。
在她刚刚懂事的时候,他便离她而去,那几年又忙事业,从未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所以,女儿与他总是有几分疏离。
其实岂止疏离,林一筝对父亲,更多的是恨。每当孤独无依,生病难受的时候,这种恨意会更浓。
“所以呢?”林一筝已经见惯了他总想用物质来弥补自己的行为,她倒希望这次,他可以说点别的。
“和梓瑜离婚。”林志鹏鼓起勇气,还是说了这句话。他并不是为了自己,他已经答应柳梓瑜,这辈子都不会再娶贺敏,但女儿是无辜的。
以错误开始的婚姻,就应该在还没造成重大影响的时候,果断结束。他不希望女儿走自己当年的老路。
“我想一个人静静。”林一筝不想再搭理他。无论怎么伤心,她都没有想过离婚。如果离婚,她觉得自己不会再爱了,若爱非所爱,活着又有何意义?
林志鹏叹了一口气,但还是说:“早点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
回去该怎么面对呢?接受柳梓瑜的羞辱吗?明明想爱却不能爱,这种无力又纠结的感觉,让林一筝顿感世事苍茫,不自觉地想要逃避。
可逃避到哪儿呢?喝酒有用吗?醒来还是得面对。自杀有用吗?自杀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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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的吧台前,已有几个空的红酒瓶七倒八歪。柳梓瑜仍旧一杯接一杯,像喝水一样地往自己肚里灌。他已经感觉到头晕,可头脑依然十分清醒。
“如你所愿。”林志鹏的声音还响在耳畔。明明自己成功了,他却没有任何快乐所言,反而有种失去目标的空虚感。
至于对林一筝的伤害,他早就知道不可避免,但真正伤害的时候,他还是难过了。他本不想做一个坏人。通过这几日的相处,他还是动了怜惜之心,所以有点不知如何面对她。
房门打开了,林一筝平静地走了进来。他原本以为她会大哭大闹,谁知她似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她一句话不说,只是喝着红酒,尽管皱着眉头,她也依然一口灌下。柳梓瑜盯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说“对不起”吗?说了又有什么意义,何况这伤害不是一句话就可以弥补的。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红酒散发的氤氲,弥漫进两人的呼吸里。
“如果你想离婚,我……”柳梓瑜终于还是开了口,不过却被林一筝打断。
“我是不会离婚的,你休想利用完我就一脚踢开。”这是林一筝想了又想,最后做出的决定。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婚,哪怕这样相互折磨,也好过天各一方。她不愿在好不容易得到之后,猝然失去。
柳梓瑜笑笑,其实他是想说,“如果你想离婚,我是不会答应的”。
他知道林志鹏是一只老狐狸,如果自己离婚,他的承诺也有可能作废。他就是要这样耗着,耗到他们彻底打消结婚的念头,甚至死亡的那天。
林一筝却在心里说:“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欺骗,可因为那个骗我的人是你,所以我选择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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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筝醒来时,头痛欲裂。她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多酒,在酒桌上从来以不会喝酒拒绝,大家也不勉强。这次,自己还是任性了一回。
感觉有点渴,想下床倒杯水喝,可柳梓瑜牢固地束缚着她,怎么也挣不开。她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两人怎么最后又睡到了一起。
林一筝睁着眼睛忍耐了一会儿,可实在憋不住了,好想上厕所。她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掰开,才见他动了动,翻了个身。
在浴室泡了个澡。当身体放松下来,她又陷入了沉思。
在她看来,柳梓瑜只是一个不会表达感情,甚至陷入固执的大男孩,他本身还是良善的。不管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人的本性都是不会变的,她始终相信,他本性不坏。
在这场爱情中,正因为自己先爱上他,注定要付出更多,痛苦更多。可爱情哪有公平可言,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对等的关系。他高高在上,自己卑微如尘埃。
突然,电话响起,让陷入深思的林一筝回过神来。
“林一筝!”刚刚接通电话,熟悉而愤怒的声音传来。
“妈。”林一筝的声音竟然带有哽咽,这让萧艳芬原本责骂的话有些说不出口。当听到林志鹏打来电话,得知筝筝隐瞒自己私自结婚,而且还是跟柳梓瑜,她可是气不打一处来。
林一筝也不知怎么了,竟然在母亲面前卸下心防,露出自己的脆弱。她躲在厕所,毫无顾忌地大哭起来,似要将所有委屈都倾吐出来。
“筝筝,回来吧,不要掺和你爸的事情。明儿妈托人给你找个更好的老公。”萧艳芬也有些酸涩。在爱情和婚姻中,谁没受过伤,流过泪,可女儿是自己的命根子,她能感受到她的委屈、她的痛苦。
“可是我爱他。”林一筝委屈地说。这句话让萧艳芬一顿。已经到了爱的程度?对此她却一无所知。
“你知道什么叫爱?别傻了,柳梓瑜不过就是在利用你的身份而已。”萧艳芬怒斥,一向是非分明、聪明伶俐的女儿,竟然这个时候了还执迷不悟。有时候,爱情真的会蒙蔽双眼,丧失理智。
“我已经27岁,不是小孩子了,我当然知道什么是爱。”即便飞蛾扑火,粉身碎骨,她也不怕。林一筝坚决挂断电话。这份决绝,像极了当年的萧艳芬。
当年她明明知道林志鹏心里放不下贺敏,但她相信,自己的真情可以感化他,她有信心让他爱上自己。可是,现实还是打败了理想。
人在获得了某些东西的时候,欲望便会膨胀,要求也会更多,心里就不会满足。林志鹏说,他会给予她尊重,保护好这个家,却不会给她爱。她说,这样就够了。
可是,婚后,她还是要求越来越多,她想要丈夫全身心的爱,她嫉妒那个女人。她像得了某种心理疾病,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以离婚收场。
第9章 相爱就足矣
这个度假酒店,就建在海边,只要走出去,便是碧蓝的海水一望无际。水很清澈,不受污染,像人的眼睛,亮澄澄的,水底的石头清晰可见,连鱼儿的游动,也尽收眼底。
林志鹏从窗户望出去,却找不到聚焦点。他抽了根烟,却剧烈咳嗽起来。他原本已经戒烟,可是心烦意乱的他,得不到丝毫排解,就偷偷地又开始抽起来。
贺敏走过去,果断掐灭了烟头。林志鹏是什么人,有什么心思,她自然是知道的。谁没有为难之事呢?
她也有。一边是儿子,一边是爱人,有时候不能两全,就只能牺牲自己,成全孩子。毕竟自己行将就木,而他们却如初生的太阳,朝气蓬勃。
“我们也这么大年纪了,结不结婚已无所谓了。”贺敏安慰他。
“可你知道吗?和你结婚,是我此生最大的执念,也是我为之终身奋斗的目标。”林志鹏望着她,眼里的渴求是那么急迫。他觉得这辈子,都要以遗憾收场了。
“我知道。但只要我俩心在一起,就够了。”贺敏已经知足了,有没有那张证,有没有一场盛大的婚礼,都不重要。
“阿敏,对于筝筝,我实在……”林志鹏哽咽得说不出话。都是因为他,筝筝从小缺少父爱,也是因为他,她才受到如此大的伤害。
贺敏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放心吧,筝筝如同我的女儿一样,以后,我会尽力维护她,照顾她,不让梓瑜伤害她。至于梓瑜……”她犹豫一会儿,还是开口乞求,“他对我们似乎有误会,还请给他一点时间。”
自己的儿子,她多少还是了解的。再怎么对她不满,也不会太过分,尤其是对无辜的筝筝。或许,等他想开了,对筝筝反而会多一分怜惜之情。
“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离婚。”林志鹏叹了口气,有种无能为力之感。离不离婚,还得看他们两个当事人。
“我理解你的想法,就是怕筝筝受到伤害。但是,既然他们结婚了,或许最后可以过好……”贺敏还是不赞成他俩离婚的,一是她很喜欢筝筝做自己的儿媳,二是儿子单身那么久,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或许筝筝的爱,可以改变儿子的固执己见,或许他们能够成就一桩美好的姻缘。当然,她是把事情理想化了。
“阿敏!”林志鹏不满地打断她,“难道你还看不明白,梓瑜就是利用筝筝,并不是爱她,你还幻想他们可以过好。”他可不看好这桩建立在利用和欺骗的基础上的婚姻。
贺敏沉默了。她其实也是不确定的。即便她对筝筝再好,梓瑜若是不珍惜,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毫无办法。
————
柳梓瑜还在熟睡,林一筝重新在他身边躺下。
睡着的柳梓瑜,就像一个天使,长长的睫毛比女人还长,挺立的鼻梁棱角分明,紧抿的嘴唇性感而多情。林一筝看了看,忍不住想去摸摸。可手刚碰到他的唇角,就被大掌紧紧地抓住了。
“想干什么?”柳梓瑜闭着眼睛说。他自然知道,林一筝在偷看自己,因为她的呼吸轻轻地碰触他的脸,痒痒的。
“没干什么。”被抓包的林一筝慌乱地回答。她不过一时动情,偷看他一会儿而已。
柳梓瑜睁开眼,看到林一筝已经转过身,侧脸有些微红。“你恨我吗?”他问。换作任何人,都会恨的吧,哪怕她像一只迷糊的小白兔,可急了也会咬人。
林一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若说不恨吧,那是假的,可要是恨吧,她又恨不起来。或许是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一场醉酒过后,她又希望时间回到原点,什么也没有发生。
见林一筝没有回答,柳梓瑜径自说道,“你可以恨我。我欺骗了你,利用了你,还用婚姻捆绑了你”。
不知怎么,林一筝的眼泪簌簌地落下。她也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办,又该说些什么。只有哭泣,才能发泄她的委屈。此事,也是她自作自受,心甘情愿,怨不得别人。
让她落泪,并不是他的初衷。反而她的眼泪,激起了他心里的愧疚。他一只手撑起半边身子,挨近她,擦了擦她的眼泪,“对不起”。
听了他的道歉,林一筝反而哭得更大声了。他都知道,竟然还忍心这样对她,他是铁石心肠吗?
看着她怎么擦也擦不尽的眼泪,柳梓瑜轻叹一声,下床,出了房门。他就靠着墙,拿出一支烟,焦虑地抽起来。
林一筝难受,他也没法好过。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刽子手,杀了一个无辜的女孩,他有负罪感。这种负罪感让他愿意偿还她,只要她开口。
不多一会儿,门开了,林一筝走了出来。她的心情已经平复,脸色平静如常。“我饿了。”她只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听她这么说,柳梓瑜心里一松。她的意思是,既往不咎。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他,不然也不会选择回来。
“好,我们去吃东西。”柳梓瑜拉着她的手,向酒店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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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对不起,原本好好的度假,却不得不提前回去。”林志鹏满是愧疚,一是自己身体不济,二是被柳梓瑜这样一闹,没了心情。
“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在哪里都没有关系。”贺敏大度地说。
虽然在远离公司的地方,他们没有杂事打扰,过得平静而安然,但那是因为身边有你陪伴。若是旁人,在哪里都不会开心。
他们相视一笑,拉着行李,出了电梯,可是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他们的脚步顿住了。对方显然也愣住了。
“这么快就打算离开了?”柳梓瑜讽刺地说。有句话叫作笑得太响,会吵醒隔壁的痛苦。大约是他俩的亲密又惹怒了柳梓瑜,他又不依不饶了起来。
面对柳梓瑜的敌意,林志鹏站得挺直,因高度不及柳梓瑜,所以微微仰头,但气势丝毫不输。“我们不管是走还是留,似乎与你无关。”
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似乎一触即发,酒店来来往往的人,都不自觉把目光投向这里,期待着一场龙虎斗。
“哦?我忘了跟你说一件事,我们是不会离婚的,你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柳梓瑜一把拉过林一筝,紧紧搂住她的肩膀。
第10章 矛盾升级中
林志鹏的瞳孔微缩,他还是被刺激到了。明明知道这是一场错误开始的婚姻,他竟无力改变,而女儿也不管不顾,与自己对着干。这是他最大的挫败。
“你!”林志鹏用手指指着柳梓瑜,半天说不上话来。原本便身体不适的林志鹏,突然气急攻心,向后仰倒,所幸贺敏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结果连自己也被带倒。
“爸爸。”林一筝本能反应地叫了一声,接着拨打了急救电话。
“梓瑜,你还想要怎样?!我们已经答应不结婚了!”贺敏已经近乎声嘶力竭。当自己最爱的两个人闹得这般不可开交,她的心里难受不已。
“不够。你们害死我了爸爸,你们怎么样都不够偿还。”柳梓瑜也是近乎嘶吼,他把埋藏在自己心头五年的想法说了出来。看到林志鹏倒下,他有轻微的快感,只是那快感转瞬即逝。
“啪!”贺敏迅速站起,反手就是一巴掌,“你听哪个嚼舌根的说,是我们害死你爸爸的!我们从来没有害过你爸爸,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爸爸的事!”
这是贺敏第一次打他。她看着倔强而不肯屈服的儿子,只觉得万般绝望。她到底要怎样做,他才不会这么怨恨,难道一定要牺牲自己的幸福,他才罢休吗?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林一筝也跟着去了医院,留下柳梓瑜呆呆地立在原地,半天没动。
弄错了吗?厉叔(父亲的助理)说,爸爸当时是去找林志鹏的。也有人说,爸爸是在去抓奸的路上出车祸的。到底是谁在撒谎?
————
安静的病房内,仪器嘀嗒嘀嗒地响着,林志鹏瘦弱的身躯被雪白的病号服包裹,埋进宽大的病床里。这是VIP病房,无人打扰。
隔壁医生办公室里,一个华人医生在跟病人家属讲述病情。
“简单说吧,林先生主要有两种病,一种是冠心病,一种是高血压。其实它们也算是一类病,都是由不良生活习惯造成,加上上了年纪。很多人都有这种毛病,但死亡率也高。
“林先生送来得及时,我们进行了抢救,所以并未造成大的损伤。以后注意饮食,以及别受太大的刺激,否则轻者中风,重者死亡。”
“谢谢医生,我们以后会注意的。”贺敏的语音里已带有哭腔。
“那我爸爸什么时候可以醒来?”林一筝追问。虽然经过抢救,已无大碍,但还得看醒来后的恢复情况。
“应该很快会醒,最好有个人守在一边。要是情况良好,观察两天便可出院。”医生的话给了她们一颗定心丸。
走出医生办公室,贺敏握住林一筝的手,她没有甩开。“筝筝,我在这里看着,你帮我回去看看梓瑜,好吗?”
从柳书楠过世,原本学成归来的柳梓瑜却不肯接管公司,而是要求下放分公司,从底层做起,并搬出柳宅,原来都是出于对自己的仇恨。
“好。”林一筝答应下来。即便贺敏不说,她也是要回去的,哪怕他再一次利用自己,伤害自己。谁叫他如今是自己的丈夫,他的事也是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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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梓瑜茫然地走在海边,内心烦躁不堪。他突然觉得自己主导的这一切,似乎成了一场闹剧。把那么多人牵连进来,目的虽达到了,但代价也不小。
他只要想起母亲很少对自己、对父亲展露的笑颜,却对着别人肆意展开,心里便很不舒服。既然不爱父亲,不爱孩子,又为什么要嫁给父亲,并生下他们呢?
他又想起了林一筝无辜而单纯的大眼睛,她外表虽然柔弱,性格却相当坚韧,即便受了伤,也依然固执地不肯回头,那股倔强和自己一模一样。
“对不起。”柳梓瑜轻轻念叨了一句。他站在沙滩上,看着眼前的海水退却之后,又涌上一个浪头,永不疲倦。
不一会儿,原本晴好的天竟然下起倾盆大雨,顿时水天相接,灰蒙蒙一片,一时竟分不清天南地北。
柳梓瑜没有躲避,很快就全身湿透,这样挺好,他可以更加清醒,从而更理智地思考,他该何去何从。
也不知淋了多久,他被一只温柔的手握住,然后一股倔强的力量把他往旁边伞下拖。他没有拒绝,任由她拉着。
“你疯啦,这么大的雨,要是淋病了怎么办?”林一筝大声吼道。
她从医院回来,先是回了酒店房间,没人,又在酒店各个角落找了一圈,也不见。电话也打不通。她以为他会想不开,但立刻又否定,这么小的事,一个大男人哪那么脆弱,何况他那么硬的心肠,内心是足够强大的。
既然不在酒店,那就是去海边了,她没有犹豫,咬牙冲进了滂沱大雨中。“柳梓瑜!……”一声声呼喊也全都稀释在了大雨中。
走了好一阵才看到他的身影,孤寂而独立,任由雨水打在身上,却纹丝不动。她二话不说,把他往太阳伞下拉。
“你来干什么?”柳梓瑜看着头上一直往下滴水的林一筝,楚楚动人的小脸上此时只有焦急,还有愤怒。
“我要不来,你打算还淋多久?”林一筝拧干头发,又去拧衣摆。可是并没有好多少,身上湿哒哒的,很不舒服。而且春天还有点寒意,倒让林一筝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柳梓瑜坐在了石凳上,神色变得黯然。
“清醒的方式有许多种,为什么总是要选择伤害自己的那一种呢?”林一筝并不喜欢有的人一不开心,就暴饮暴食,或喝酒,或滥交,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反而陷入一个恶性循环之中。
柳梓瑜没有回答。这些年来,似乎只要心里难受,他就会去喝酒,或去健身房透支体力,他总是用身体的疼痛提醒自己,某些人,某些仇恨。然后鼓起勇气,疯狂工作,麻痹自己。
“阿嚏!”林一筝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一向自重,但也缺少锻炼,这还是第一次淋成这样。
“我们回去吧!”柳梓瑜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拉着她冲进雨雾,回到酒店。
第11章 我已经原谅
林志鹏醒了过来,侧头一看,贺敏坐在病床边,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傻瓜!我又没死,哭什么?”看着她这样,他心疼不已。他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经历过大风大浪,也曾遇见生死,他都挺了过来。这点小事,哪能伤到他?其实,他还是伤到了,只因女儿是他的软肋。
林志鹏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头有些晕,只好颓然倒下。贺敏赶紧帮他摇了摇床。
“可我吓死了。”他晕倒的那一刻,她好怕他醒不过来。他一向坚强,从未在她面前表现过脆弱一面,突然如此,怎不令她害怕?
“对不起。”说好以后会好好照顾她,却还是让她为自己担惊受怕。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贺敏动情地说。
一个人过得太久,从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再强壮的人,年纪到了,都会扛不住的。她端起桌边的小碗,温柔地说,“来,喝点粥”。
林志鹏听话地张嘴,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这样的被照顾。
“要不要再来一碗?”见他胃口不错,一碗粥很快喝完,贺敏不禁再次询问。
“不了。”林志鹏拿纸巾擦了擦嘴角。他不过是不忍贺敏担忧,才勉强喝完,其实是没有半分胃口的。女儿依然是他的痛。
最后,他叹息一声,“我们老了”,即便他不肯承认,却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是啊,老了,以后无论工作,还是年轻人的事,我们都不管了。”贺敏早就厌倦了每天马不停蹄工作的生活,若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以后能够完整地把公司交给梓瑜,她也不想这么拼。
————
天已经亮了,床上的人儿一动不动,睡得正香。脸上的红晕还未彻底消散,身上未着寸缕,但坐在床边的柳梓瑜终于放下心来。
一夜没睡好的柳梓瑜,眼窝深陷,浓浓的黑眼圈明显,下巴处还冒出了短簇的青色胡茬。
林一筝烧了半夜,虽然吃了药,但效果不明显,柳梓瑜又用物理方法给她降温,身上抹了许多次酒精。每隔两个小时就给她量一次体温。所幸烧到38.5摄氏度,就不再升高。
他放下心来,直接侧身在她身旁躺下。所以林一筝醒来时,发觉柳梓瑜弓着身子,睡得正香。
她起来时,却发觉自己穿得很少,而且全身无力,像纵欲过度。“不会吧……”林一筝摇摇头,“不对,我好像晕乎乎的,像生病了。你不会照顾了我一晚上吧?”
不过,林一筝还是偷偷笑起来,她轻轻啄了啄柳梓瑜的嘴唇,然后欢快地下了床。
一路高歌地刷牙洗脸,顺便看了看手机。有倾城的一条微信:你最近在干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也不发微信,是不是跟野男人私会去了?
“嗯,是跟野男人私会了。”林一筝本来就不想瞒着倾城。
恶作剧一般,林一筝朝床的方向拍了一张照,发了过去。画面并不清楚,只是床上躺了一个大男人,而床下凌乱的衣服,表明昨晚经过一番战斗。
顾倾城的电话立马拨了过来。
“林一筝!我还是不是你的好朋友,你私会男人竟然不告诉我?”顾倾城大声嚷嚷着。她感觉被抛弃了。
“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林一筝撇撇嘴。
“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顾倾城依然不满。
“那我告诉你一个更劲爆的消息,躺在床上的男人,是我的丈夫。”林一筝可以想象到顾倾城那副震惊的模样。
“啊——”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声传来,屋顶都要被掀翻,“林一筝,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你明明说要和我同一天领证,同一天结婚,孩子还要结娃娃亲的。”
“对不起啦!”她们是曾经约定过,可如今,自己只能违约了。
“那你现在在哪里?”顾倾城最终还是平静下来。她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呢!
“马尔代夫。”话音刚落,小气的顾倾城立马说了一句,“啊,我打国际长途了”,就挂断了电话。接着,微信像铃声一样连续不断地响起。
“他是谁?我认识吗?”
“高不高?帅不帅?”
“他是做什么的?”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
“让我先回答哪个好呢?”林一筝一脸无奈,最后还是一个一个地回答。对倾城,林一筝有足够的耐心,谁叫她是自己从高中开始至今的最好朋友呢!
“他,我曾经跟你说过,就是在咖啡店碰到你前男友,帮我解围的那个。”
“比较高,比较帅。”
“他是做工程管理的。”至于家庭背景,还是以后再告诉她吧。
“估计过两天就要回去了,回去之后再跟你细说。”
…………
————
静谧的病房里,像每个清晨一样,率先响起了医院花园里啼鸣的鸟叫声。动听的歌声,让人不自觉地心情好转。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不是吗?
林志鹏醒来时,贺敏正窝在他的怀里。虽然岁月已经在她脸上留下刻痕,但因保养得体,皮肤比同龄的女人,还是好了许多。尤其是与自己比起来,明明同一年出生,却仿佛相差了十岁。
或许是感觉到了动静,贺敏也迷迷糊糊醒来。她嫣然一笑,让林志鹏一时恍惚,好似回到了当年,他们在大学时,一起在草地上晨读的光景。每读一段,她也要这样向自己粲然一笑。
“我去给你打水洗漱。”贺敏起来,拿着脸盆准备去洗漱间打水。
林志鹏拉住她,“叫护士来吧”。其实,他只是不舍得让她动手,只要她能在自己身边,就已经觉得很美好了。
“让我来,嗯?”贺敏微笑地看着他,等着他放手。
“好。”林志鹏从来就不能拒绝贺敏的任何要求,只好放手,任由她去忙碌。
贺敏打来水,拧干了帕子,轻轻地帮林志鹏认真地擦拭着。这样静谧的时光真幸福。曾经骤然失去的爱情重新获得,哪怕晚了三十年,也还是令人悸动。
第12章 工地出事了
林一筝站在窗前,看着远方的海水,一股清新的海风迎面吹来,倒有母亲抚摸般的温暖。或许是天空经过大雨的洗刷,蔚蓝而高远,与海水相映成趣。
此时已经有人在沙滩边游水。这两天,他们发生了太多不愉快,而把这所谓的蜜月给耽搁了。
“我们去海边玩水吧。”林一筝回头,看着还窝在床上玩手机的柳梓瑜开口。
“又不是小孩子,水有什么好玩的。”柳梓瑜本来想回去的,毕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而工地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而且这水、这风景,他早已看过多遍,再看也看不出新意。所以柳梓瑜没有动,继续横着手机专注地奋战。
而林一筝觉得,父亲还待在医院,虽已无大碍,但自己哪能先走。倒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玩玩,踩踩沙子,捡捡贝壳。她就是这么没心没肺。
“又不是小孩子,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林一筝一蹦蹦到床上,迅速抢过手机,把打得正火热的游戏一把关掉。
柳梓瑜气得火冒三丈,游戏正进行在关键时刻,这一断必然前功尽弃。“林一筝,你少做我的主!”他对着林一筝吼道。
林一筝被吓到了,愣在那里,半天不动。她没想到一点小事,他会那么生气。
“不去就不去嘛。”她嘀咕了一下就出了门。她又不是非要去玩水。
————
医院里。
“走吧。”林志鹏收拾好行李,拉着贺敏,准备离开。他幽幽地叹息一声,为这场二人旅游画上一个遗憾的句点。
“不告诉筝筝一声吗?”贺敏是真心喜欢林一筝,她就像自己的女儿,乖巧懂事,让人心疼。
“等我们上了飞机再告诉她吧!”林志鹏说。他这个女儿啊,固执得要命,和她母亲一样。在感情方面,自己也是一个失败者,他又怎么去要求女儿听从自己的命令呢!
刚走到医院门口,便看到林一筝捧着一束鲜花走来。她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面前,可看到他们提着行李箱,还是愣怔了一下。
“你们这是要回国吗?”看着父亲瘦弱不堪的样子,她的心又没那么冷漠了,“为什么不多观察一天?”
“嗯,公司还有事,我们就先回去了。”林志鹏撒谎。公司离了自己,照样可以运转,并不需要他匆匆赶回去。但林一筝信了。
贺敏也拉过林一筝的手,温柔地说:“乖孩子,你和梓瑜可以在这里再玩几天。”
“可是,爸爸的身体受得了吗?”林一筝向林志鹏投去询问的目光,医生说了要观察两天。
“没事。医生开了药。”林志鹏伸手爱怜地摸了摸林一筝的头发,这次她没有躲开,“以后你的婚姻你做主,我也不逼你了,只是需要爸爸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
“你的婚姻你做主”,听到这句话,林一筝突然鼻子一酸,眼泪汪汪,爸爸这是妥协了吗?看着他们携手坐车离开,林一筝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滚滚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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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梓瑜一个人在酒店房间百无聊赖,游戏也没什么劲头,对脑残剧更不感兴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这么空虚,好像做什么都没意思。
不过没多久,他新的烦恼就来了。
是洛天扬的电话:“经理,工地出事了。”他简明扼要地说了几句,柳梓瑜便已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尽快赶回去。”柳梓瑜吩咐道。
他挂断电话,又拨打林一筝的手机,可响了三四次,都不见接听。不会去逛街了吧?她早就嚷着要去买特产。
“把你丢这里算了。”柳梓瑜念叨了一句。他准备收拾东西,马上订票离开,可是想到林一筝那么迷糊,万一真把自己弄丢了,也是麻烦。
给她留个人吧,工地的事情比较重要。他又开始收拾东西。不过,才收拾到一半,林一筝便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些袋子,果然是去逛了。
“打你电话怎么不接?!”柳梓瑜语气里带着急躁和愤怒,“马上收拾东西,回国!”他最讨厌别人不接他电话。
林一筝从包里掏出手机,有四个未接电话,原来调成静音没有听到。“发生什么事了?”林一筝问。看样子,是有紧急之事。
“工地出事了,现在马上去机场。”柳梓瑜把箱子拉好,站在门口等林一筝。他又拨了一个电话:“易麟,帮我订两张回越城的机票,越快越好!”
林一筝不敢迟疑,所有衣物不曾折叠,悉数塞进了皮箱。所有化妆品也凌乱地倒了进去。不到五分钟,她就准备好了。
柳梓瑜瞥了她一眼,倒有点惊讶她的速度。“下了飞机,你直接回家。”他把一串钥匙扔给了她。
————
六个半小时后,两人到达越城机场。柳梓瑜直接被接去了工地。林一筝也没有回家,直接去找顾倾城。
“嘭嘭”,林一筝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倾城来开,正要打电话,才见一脸乱发、睡眼惺忪的顾倾城,像梦游般打开了门。而见到林一筝的一瞬间,原本微阖的眯眯眼,迅速大张,接着是尖叫:“啊,你回来了!”
两人紧紧地拥抱,好似分离了许久。
“我先去洗漱,你等我一下。”顾倾城早已没有睡意。昨晚熬夜,白天睡觉,所以下午才起来。真是一个昼伏夜出的家伙!林一筝无奈地一笑。
林一筝去沙发坐,但实在没有空当,只好动手帮忙收拾。垃圾装好,放楼道里,等下楼时再扔;没吃完的零食则用袋子装起,塞进了柜子里;装过东西的果盘、碗,则丢进厨房的碗槽。
说真的,每次来倾城家,都要动手帮她收拾,虽然自己也不是特别勤快的人,可是在遇到倾城这个特别不勤快的人时,也只能认输。
“亲爱的,你真是太好了。”洗漱完毕的顾倾城,看着整洁一新的客厅,抱着林一筝就亲了一口。
“哎,哎。”林一筝慌忙躲闪。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她俩是拉拉呢!
当然,每次她们出游或逛街,那份亲密劲,或许真让不少人误会过。林一筝也想过,如果这辈子都遇不到所爱之人,她俩凑合着过一辈子算了。
“哼,见色忘友,有了男人,连亲都不让我亲了。”顾倾城嘟着嘴,抱着抱枕坐进沙发里。
第13章 最好的朋友
“我要是见色忘友,就不会下了飞机,直接往你家来了。”林一筝打开行李箱,拿出早已备好的礼物,“我特意给你挑了一个大海螺,好不好看?”林一筝献宝似的,把大海螺双手递送到她面前。
顾倾城接过,翻来覆去地看,像个考古专家:“真的假的?”
“老板说是真的。”其实买的时候,林一筝也是犯怵的,那么多店面全都有这么多这么大的海螺,实在不科学。
可老板的漂亮话说得林一筝一愣一愣的,最后还是掏钱买了。就算不是真的,那也是她的一番心意。俗话说,礼轻情意重。她和顾倾城,那可是穿着一条裤子的好姐妹,根本不在乎送什么东西。
“切,那肯定是假的,你大老远给我带回来这么一个破玩意,真是猪脑子。”顾倾城把东西往桌上一扔,不屑地撇撇嘴。
“顾倾城!”林一筝把嗓门提高了八度。就算不喜欢她的礼物,也不要践踏她的心意。所以,她是真的生气了。
“我很喜欢,真的。”顾倾城立马变了个人一样,抱着海螺亲了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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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柳梓瑜一下车,工程主管洛天扬就赶了过来,“你总算回来了。”如今,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安排与调度。
“现在什么情况?”柳梓瑜脱了外套,快步往办公室走去。
“伤者已经被送去医院,命是保住了,但多久才能恢复还不知道。”洛天扬立刻报告进展。他还是庆幸的,至少没有死亡,否则这将是一桩难以解决的大事。
“嗯,”柳梓瑜点了点头,“有没有查到原因?”是脚手架松动,还是员工自己不注意,掉了下来?
“据他老婆说,因为赶工,他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可能是精神不济,一时恍惚,所以掉了下来。”洛天扬已经问过施工单位,大家都是为此抱怨不已。
“不是两班或三班倒吗?”柳梓瑜问道,早就招呼要合理安排时间。效率重要,安全也重要。
“这个郭伯家境比较困难,两个孩子都在读大学,负担也重,所以比较拼。”洛天扬不免叹息。他想起自己读书时,父母也是起早贪黑地摆摊,不过就是多挣点钱,供他和弟弟读书。出于同情,他也不免为郭伯多说了两句好话。
“现在医药费是怎么算的?”按理说,这是工伤,可以报保险。但那点保险费是有限的。施工单位估计也只出于人情,象征性地给一点。
“还没定,现在是由施工单位在垫付。”洛天扬又添了一句,“他的家属都拿不出钱来,段经理就直接帮他们交了十万预付金。”
柳梓瑜沉吟了一下,说:“这样,你让分公司的财务提二十万,先去医院看看郭伯,并承诺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这件事可大可小,同时也出于对弱者的同情,他必须表现出大度和关怀,才能为公司树立良好的形象。
洛天扬“这个,我”了半天,都无法领命而去。他只是一个项目的主管,哪有那么大的权力叫分公司的财务提钱去看伤者,这是越权啊!
柳梓瑜似乎也意识到不妥,“哦,我去说”。接着他打了个电话给分公司的黎总,自报姓名,并讲述来龙去脉之后,对方马上允诺。作为分公司的老总,自然知道他手底下有这么一号人物。
见柳梓瑜一个电话就把事情搞定了,洛天扬不禁睁大好奇的眼睛。原来他办事效率那么高,竟是背后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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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城和林一筝边吃泡面边聊天。
“给我说说你老公呗!”顾倾城对林一筝背后的这个男人,抱着十二分的好奇心。当然,她交男朋友时,从来都会与林一筝分享,包括细节。
“他有什么好说的!”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她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这几日的相处。而他的另一层身份,她又不愿多说。
“他有几块腹肌?”顾倾城开启问话模式。
“八块。”
“他有没有酒窝?”
“没有。”
“他平时有没有什么爱好?”
“玩游戏。”
“他是处男吗?”
“顾倾城!”这问题也问得太露骨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作为谈资拿来讨论呢?她很清纯的好不好!
“不说就不说呗,我就是好奇,又不会跟你抢男人。”因为见惯了闺蜜抢男朋友的狗血剧情,顾倾城和林一筝暗自决定,此生绝不抢对方的男人,就算喜欢也不行。
记得高中时,顾倾城喜欢上了隔壁班的一个男生,每次下课时,她们都会去隔壁教室门口张望。可是有一天,那个男生却对林一筝表白了。林一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原本她对那个同学就无感,何况他是倾城看中的人,尽管他并没有接受过倾城。这个世界上雄性动物那么多,而闺蜜只有一个,为了男人,丢了友谊,不划算。
“我不知道。”林一筝扭捏了半天,最终还是无奈地回答。
“你没有问他吗?”顾倾城毫不知羞,继续追问。
这种事情,谁会去问啊。“我没有问。”她继续硬着头皮,小声地回答。
“如果是个处男,说明他还是洁身自好的。”顾倾城装得就像一个爱情专家,岂不知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尽管谈过多个男朋友,但都没有突破那层防线。
她说,只有愿意把第一次等到新婚之夜的人,才是真的爱她之人。可惜,没有一个男人有那么好的耐心。
“倾城,彭娇有没有找过你麻烦?”林一筝赶紧转移话题。而这个名字,也是令她们深恶痛绝的,但这个问题又无可避免。
顾倾城的目光还是黯淡下来,原本兴奋尖锐的声音也立刻压得很低,“我没去找他们麻烦就不错了”。
张杨是顾倾城原本想要结婚的对象,可是突然有一天,他说他很累,想分手,结果逛街时,林一筝和顾倾城撞见了他与新欢彭娇同喝一杯咖啡,样子十分亲密,她们这才知道张杨这是劈腿了。
那一天,他们大打出手,一向温柔大方的林一筝也加入战斗,抓花了彭娇的脸,她自己也掉了几根头发,样子十分狼狈。从此,彭娇见到顾倾城和林一筝都要冷嘲热讽几句,甚至动手动脚。
“如果没有他们,你和你老公也不会相遇,所以我还要感谢她呢!”倾城安慰似的笑笑。
她就是这样,生性乐观,即便遇到难事,也能以阿Q似的精神自我安慰,然后重新战斗。她总说,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强。
林一筝多想告诉她,即便没有彭娇,柳梓瑜也会以其他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只是林一筝不想把这场婚姻的利害关系告诉她,徒增烦恼。第一次,林一筝对顾倾城有了秘密。
第14章 背后的人物
医院内,由黎总带队,亲自提着二十万现金,前去慰问郭伯及其家属。他的办事效率就是这么高。接到柳梓瑜的电话,他立刻安排人去取钱,不管人家已经下班。
“对于郭伯的不幸,我们很是心痛。所以,经过商议,暂时给你们20万解燃眉之急,要是不够,我们再追加。”黎总把钱推至郭嫂手中,郭嫂诚惶诚恐,却不敢接。
“这是我老头子的命!都是命啊!”郭嫂不说其他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着念叨这句,把这场不幸归结于命运的捉弄。
见对方不收,黎总也有些着急。哪有给钱不要的?难道怕他有什么目的?“你放心,我们真的只是给予一点补偿,没有其他目的。”
说完,他又向旁边一个女人使眼色。这种劝诫,必须大家一起才行,他一个人唱独角戏,谁会搭理他啊!
“你就收下吧。”女人受了指示,赶紧热情地握住郭嫂的手,“不只是郭大哥要用钱,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读书呢!”说着,竟也眼睛泛红,擦了擦眼睛。
或许是受了感染,郭嫂终于松动,接了钱,“这怎么好意思呢?”她是一个勤劳朴素的农村妇女,心地纯良,不受无功之禄,可今日,为了丈夫,也为了两个孩子,她接受了这馈赠。
“你们真是大大的善人啊!”郭嫂感慨地说。她曾听闻过,民工在工地出了事,很多人都是相互推卸责任,甚至不闻不问的,所以他们只能大张旗鼓地去闹,去要。
而这里,他们竟然第一时间把救命钱拿了过来,她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幸运。原来命苦的同时,也可能有贵人相助。
“我们是有良心,讲人性的公司,”此时,黎总也不忘给自家公司打广告,“每一个员工都是公司的一员,受到公司的关怀和呵护。像前段时间,有个员工得了癌症,我们的基金也给了他三十万。很少有公司能做到我们这样。”
公司一向注重形象,也在不遗余力地做慈善,就是为了改变民众对开发商的误解。
而黎总的话,在郭嫂心里确实起了作用,她不禁热泪盈眶,一个劲儿地道谢,“原来老头子命好,遇到好人了”。
“等你两个孩子毕业了,也可以到我们公司来,我们欢迎像你们这种勤劳纯朴,踏实肯干的家庭出身的孩子。”黎总更是不忘笼络人才,毕竟如今想要招一个理想的人才,实在是太难了。
只要牵涉到孩子,郭嫂绷紧的神经就会松弛。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十分诱人的条件,因为她深知,这个时代要找份好工作,也是不容易的。
“你们真是太好了,好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郭嫂不停地说好话,同样说得黎总眉开眼笑,心花怒放。柳梓瑜出头的事情,却让他做了好人,受了夸奖,不禁也飘飘然起来。
————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走啊?”顾倾城看林一筝窝在沙发里没有要走的打算,不禁好奇地催促道。刚度完蜜月就不回家,有点不正常。
林一筝不满地道:“你这是嫌弃我碍眼了?”她还是没有走的打算。
“告诉我,你们吵架了吗?”顾倾城一副考量的样子,围着林一筝转了好几圈,“你在我这里几个小时,老公没有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有打过去,这哪里像新婚夫妻?”
虽然顾倾城多段感情均告失败,但恋爱经验还是丰富的。若是热恋,即便有事离开,也会电话不断,浓情蜜意。
林一筝黯然了一下,他们之间的感情,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的。“没有。”她还是否认了。
以倾城的性格,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得知真相后,或许还会暴跳如雷。可事已至此,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工地有事,今天不会回来。”林一筝解释。其实她并不确定,柳梓瑜是否回家。只是这么晚了,他没有打来电话,钥匙又在她手里,估计是真的不回家。
“这样啊,那我们今晚睡一个被窝吧。”顾倾城相信了她,兴奋地说,“你要是过得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顾倾城最大的心愿,依然是朋友过得幸福。
“嗯嗯。”林一筝满口应承。
————
郭嫂睡了一个踏实的觉,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老头子醒了,他俩一起回了老家,在家种种地,养养鸡鸭,倒也清闲自在。
为了两个孩子,他们进城务工也有十几年。这十几年来,他们辗转各大工地,一身尘埃,但只要想到两个孩子争气,就觉得什么苦都能熬过去,再累也能坚持下来。
不过,她突然被一阵电话吵醒。她慌张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了,因为怕是熟人来关心和慰问。
“喂。”她先发出了声音。
“郭大嫂,你好。”对方是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听说郭大哥出了事,我感到很痛心。我也知道,你家境困难,恐怕不足以支付高昂的医疗费——”
听到这里,郭嫂瞬间敲起警钟。她怀疑是诈骗。“你是谁?”他对自家情况了如指掌,该不会是得知人家公司送了20万现金,所以要打这钱的主意吧?
为避免丈夫听到,郭嫂一个人捂着电话去了没人的楼梯间。
“郭大嫂,你不要紧张。”对方看出她的警惕,赶紧出言安抚,“我是来帮你的。”
郭嫂也知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对方无缘无故地说是来帮她,却又不肯露出底细,怕是有阴谋。
“你想要怎么帮我?”郭嫂试探性地问。她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见她动心,对方露出欣喜之态,“把事情闹大,我可以借你人力物力,还额外补给你50万”。
50万?不得不说,郭嫂有些心动。这可是他们几年的收入。丈夫躺在病床上,什么时候恢复还不可知,而且得面临误工,没有收入。若能拿到这50万,他们的生活会改善很多。
第15章 相约去逛街
但她又面临着心灵的拷问,毕竟人家公司领导热心地给她送了20万,还允诺给孩子一份工作,她又怎么能辜负别人的深情厚谊呢?
见郭嫂不说话,对方又极力劝诫:“你不要觉得畏难,郭大哥受伤,本就是他们盲目赶工造成的,说不定房子质量也有问题。你这是为广大民工和业主谋福利啊!”
对方的怂恿,让一向纯朴善良的郭嫂觉察出不对劲。她把事情闹大了,得到了这50万,那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倒贴钱给我呢?”郭嫂带着正气地问。他怕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对方没有想到,这并不是一个愚蠢无知的妇人,而是有几分见识和想法的聪明人。
“我们各取所需,你何必知道那么多呢?”对方果然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实目的。但郭嫂却已经猜出几分。
对方应该是其他的开发商派来的,搞死了这一家,另一家就崛起了。不管他们什么目的,她都不能把自己折进去了。她不是别人争夺的棋子,而只是一个没有知识的乡下妇人。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郭嫂干脆地拒绝道。有些钱能要,有些钱不能要,她还是分得清的。
而且她一直教育孩子,不能做一个忘本的人。谁对我们好,我们就对谁好,这是最基本的为人处事之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对方见她不答应,竟然有些恼怒起来。他从来没有见过用钱收买不了的人,这次竟然碰钉子了。
见对方恼羞成怒,郭嫂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我们家虽然没钱,但还不至于靠这种手段发家。”虽然她没钱,但有志气。而这种志气,是任何金钱都买不走的。
“你这种人,活该穷一辈子。”对方骂完之后,愤怒地挂掉了电话。
虽然郭嫂志气坚定,但这句话还是伤到她了。她确实苦了一辈子,穷了一辈子,到了这个年纪,又出了这种事。她有时也抱怨上天对她不公平。
她就坐在楼梯间,默默地痛哭起来。没人理解她心里的煎熬,没人看到她坚强背后的脆弱。
————
周末的上午,越城最繁华的步行街巴黎街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两旁的店铺,有的放起了高分贝的劲爆音乐,有的店员提着喇叭高声叫嚷着优惠。时不时有人被吸引,结伴向店内走去。
逛街逛累了的顾倾城与林一筝坐在街边的木椅上。这里有家奶茶店,店前摆了两张小桌,可供逛街的人小憩,顺便喝杯奶茶。
“中午去哪里吃饭?”顾倾城迷茫了。对她来说,每天吃什么真是一件头疼的事。
“找个地方随便吃点吧。”林一筝对吃的也没什么讲究,只要填饱肚子即可。当然,有好吃的,她也不客气。
“我不想随便吃。”顾倾城嘟起了嘴巴,以示抗议。她突然灵机一动。“把你老公叫来,请我们吃大餐。”她早就想见见林一筝背后的神秘老公。
但林一筝为难了。她觉得他可能不会答应,一是不知工地上的事处理得如何了,二是她应该请不动他的大驾,陪自己和闺密吃顿饭。
“他可能没有时间,昨天下了飞机就去工地了。”林一筝推托道。而且她似乎难以启齿,毕竟他俩现在的关系,跟半个陌生人差不多。
“你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顾倾城不依不饶。她今天要是见不到闺密的老公,那就跑他公司去见。对,她就是这样决定的。
林一筝迟疑了一下,还是拨了一个电话过去,不管同不同意,总得确认一下。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喂?有事吗?”声音很平淡。但也似乎没有不耐烦。
“那个……”林一筝犹豫地看了顾倾城一眼,顾倾城一个劲儿地点头,示意她问下去,“你吃饭了吗?”
“没有。”柳梓瑜淡定地回答。他以为,这是林一筝关心他的方式,但也太老套了吧。不过,林一筝心里却燃起了希望。
“你要是有空的话,过来吃饭吧!”林一筝竟然吞了吞口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给柳梓瑜打个电话,竟让她如此紧张。
“你在哪儿?”柳梓瑜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平静地问。他倒是有点意外,林一筝竟然主动邀请他一起吃饭。
林一筝觉得有戏,赶紧报了自己所在的地址。“我还没决定去哪里吃,等你来了再定。”主要是顾倾城有想法,但也得征求一下柳梓瑜的意见。
顾倾城看林一筝这副小心翼翼的小女人情态,不禁捂着嘴偷偷笑起来。“你旁边有人?”柳梓瑜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旁边那人压抑的笑声。
“嗯,是我的好朋友倾城。”林一筝也不隐瞒。但她还是紧张起来,不会因为倾城在,他就拒绝吧?
柳梓瑜瞬间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林一筝会请自己吃饭?之前真是想多了。亏他还激动了一会儿。
“是要我请你们吃饭?”柳梓瑜毫不留情地揭开这层遮羞布,让林一筝恼羞成怒。她不禁语气不耐,“你爱来不来!”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呵呵,”柳梓瑜轻笑一声,“我又没说不去。”他虽然有点忙,但请她们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等我半个小时。”这两个地方并不是很远,很快便到。
他这是答应了?这倒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她以为他不喜欢自己,顺带不喜欢自己的朋友,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拒绝,但他竟然答应了。
林一筝有些不可思议地放下手机,但嘴角还是弯起一抹笑容。他似乎也没那么讨厌她嘛!
“他来还是不来?”顾倾城却被她最后那句话弄糊涂了,急需确认。
林一筝肯定地点了点头。
“耶!让我想想去哪里宰他一笔。”顾倾城特别兴奋地打开手机,她要查查,这附近哪里有美食,而且要挑最有品位、最有档次的那种。
林一筝哭笑不得,好似她没吃过美食一样。周末逛街,各色小吃应有尽有,哪次不是饱腹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