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宴上酒后之言
今天是友睦小学期末考试周的最后一天，威廉在监考后又参加了学生放寒假的教学会议，回到出租屋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
“你回来啦？辛苦了，晚饭就等你了！”
威廉见杜明贤面带谄媚的笑意，顿时如临大敌：“说吧，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还是有求于我？”
“没有啦！知道你今天一天辛苦了，特意做了丰盛的晚餐——【蜜汁火腿】、【葱烧海参】、【蟹黄豆腐】、【炭烤羊排】、【松仁玉米】、【枸杞党参乌鸡汤】…都是你爱吃的！”
“这么严重吗？是不是你终于杀了那个新来的，让我帮你处理？没问题！先去把我房间里的挫骨刀和切割圆锯拿过来，以他的体型大概5个小时就能彻底处理干净不留痕迹！”
“别开这种吓人又没意思的玩笑！”杜明贤让开，在餐桌上坐着的正是一脸尴尬和害怕的石铁龙！
“他也来吃晚饭？”
“石大哥专门委托我帮着摆局，为刚见面时的不愉快向你道歉！”
”我都说了不在意。那剩下两个呢？”
“杜逸舟和周徽成一起去参加个读书座谈会了，晚饭两个人去吃肯德基。”
“他俩在读什么书？”
“不知道。行啦，先坐吧，忙了一天先喝完鸡汤暖暖胃吧！”
“从哪个电视剧里学的啊…”
威廉无奈，却也无法对面前满满一大桌的美食视而不见，只好先落座静观其变。
“那个…威廉…老师？”
“你不是我学生也不是同事，不用这么叫。”
“喂，人家石大哥是诚心诚意的，你干嘛总揪着不放？亏你长这么大还这么小家子气？”
威廉眯眼看着数落自己的杜明贤：“汤呢！？”
“这就去盛！你们好好吃，别闹矛盾啊！”
“这小老板，把我和你当他儿子了，真是没大没小！”
石铁龙赶紧举起酒杯：“这是我本来准备拿回家过年的红酒，敬威廉老师一杯！”
“嗬，这么贵重，喝了真的行吗？”
“没事，咱们中国人…啊不，我们中国人以酒为礼，我很尊敬您的，也为了初次见面时惹您不快向您道歉！”
威廉也不再推脱，和石铁龙干了一杯后决定开门见山：“是关于女儿的事情吧？”
“哟，这可真瞒不过您！我家那个囡叫’石颖椿’，家里人都叫‘小椿’…哦，是椿芽的‘椿’！”
“名字挺好听的。”
“谢谢夸奖，有种生机昂扬的感觉，对吧？”
“得了吧，他就是想到了香椿炒鸡蛋！”厨房里传来杜明贤的吐槽，因为确实如此所以威廉没法反驳，只能怒吼道：“汤！！”
“那啥，小椿她应该是下个学期就能转到友睦小学四年级，到时候还请威廉老师您多照顾！”
威廉还没发话，杜明贤先过来插嘴了：“石大哥您已经决定好了？”
“啊，我跟那位范老师聊了很久，她说要转学就越早越好，等上了五年级就没啥意义了。”
“其它方面都打理好了？”
“钱的话家里借了点儿亲戚总算是凑够了，住的地方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是吗…”
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毕竟石铁龙是成年人自己也没法说什么。
这时，实在等不下去的威廉自己把汤盛了过来，结果被杜明贤一句“谢谢啊”就截走自己拿去喝了！
“小老板你——！？”
“哦，你们聊，我去看着点儿锅里的【银耳炖雪梨】！”
“真羡慕威廉老师啊，能每天吃这么多好东西！”
“谁家还不过年呐？”
“威廉老师的中文说的真好，有您这样的好老师，我家囡学习成绩一定没问题！”
“‘中文好’、‘老师好’、‘成绩好’——这三件事有关系吗？”
“唉…看来威廉老师还是在生我的气啊！这样好了，我自罚3杯，给您赔罪！”
“别！你要是喝出什么事明天上不了班，你老板饶不了我！”
“没事！您可不要小瞧东北人的酒量！我在老家那片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
…
“所·以·啊，你说咱中国人为啥总那么…呃…那啥…”
威廉看着已经满脸通红的石铁龙：“你到底想说什么？”
“都是人，我就比你小…小个2、3岁，干嘛在你面前会紧张啊？你说是吧，洋毛子？”
杜明贤看着石铁龙举着个意义不明的‘7’，转向威廉：“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一、他喝多了，说的都是醉话；二、你以为这是我见过酒品最烂的吗？在雇佣军的时候，有个战友喝醉了跟我们打赌说要娶一只兔子！”
“后来娶了吗？”
“不确定。他带了一只兔子回宿舍，第二天那只兔子直直地冲向了车流里自杀了。”
“总感觉你和你的那些朋友都好…呃…”杜明贤没想好用什么形容词。
“没好话就别说！”
“怎、怎么没好话？“石铁龙突然探过脑袋：”我老板…老板他…可喜欢你了！”
“哦？”/“我才没说！”
“当然是真的…呃…他说你啥都吃，不挑食，比猪还好养！”
杜明贤赶紧去捂石铁龙的嘴！
“别！我还…还没陪洋毛子喝够呢！我老板他还说你是个好爸爸，还说如果他还小就希望有你这么个…舅舅。”
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威廉明白什么意思，脸上的表情终于阴转晴了。
“我也好想有你这么个爸爸啊…不对，是我也想当个好爸爸！但我女儿总嫌我赚钱不多，社会地位不高，说我窝囊，我好难过啊！呜呜——呃…我去趟…呕……”
…
杜明贤带石铁龙去吐完，看他这样子只能先让他睡自己房间了。
“那你呢？”
“对面应该回来了，我去和杜逸舟挤一晚。”
“行。”
“你…不生气吧？”
“不生气，猪都是不记仇的！”
“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但夸你对米莉好是真心的！”
“哈哈，行，知道啦，谢谢！”
杜明贤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石大哥呢？你不会趁着人家喝醉报复吧？”
“当然不会！都是当父亲的，我理解他；我不会为难他的——前提是他不喝酒！”
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杜明贤来到隔壁，见只有杜逸舟回来，奇怪道：“周徽成呢？”
“徽成哥在读书会遇到个特别聊得来的朋友，两人在酒吧续宴呢！”
“你们到底在看什么书啊？”
“喏，这本《如何让富婆死心塌地爱上我》！”
第697章 年货置办
周一，杜明贤趁着休息和杜逸舟去了趟超市，准备置办回英乐老家的年货。
“年货都买什么啊，哥？”
“我也不太清楚，记得咱小时候的年货都是什么吗？”
“花生、瓜子、糖果、饮料？”
“这些家里都会准备吧？而且老人家不会想吃那么多硬的和甜的。”
“春联、福字、壁画、日历？”
“这些在老家买就行，不用特别带回去。”
杜逸舟不高兴了：“这游戏咱换个玩法，你提出想法我来否决，怎么样？”
“我也没否决你啦，只是真的想不好买什么！”
“那你还带我出来？”
“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说起来，你家人口不多吧？”
“废什么话，你家不就是我家？”杜明贤想着买什么已经够头疼了，没空陪杜逸舟犯傻！
“是也不是——虽然我爸和你爸是兄弟，但我妈家里人多啊！”
杜明贤想到了：“啊，是呀，婶婶有五个兄弟姊妹，你虽然只有我1个堂哥但有3个表兄弟和4个表姐妹！”
“没错，所以每次回姥姥家都很热闹…大妈家呢？”
“我妈就一个弟弟有两个女儿，也就是说我有两个表妹。”
“没听说呢！”
“嗯，我那个小舅英年早逝，才30多岁就因病去世了，所以家里人不太愿意提他。咱俩小时候关系也不太好，来往不多，自然不会提到了！不过你爸你妈肯定是知道就是了。”
“是啊，记得我是去年这时候来的吧？“杜逸舟感慨万千：”刚来的时候还剑拔弩张，现在倒是没那个心思再跟你吵了——只要你别惹我的话！”
“你那时候状态不太好，怨气挺大，哪像现在这样有工作、有存款、有朋友、有老婆…”
“啊！？”
“女友。对了，甜儿这次跟咱一起回去吗？”
“我是想邀请她啦，但现在就见父母会不会有点儿早了？”
“随便你吧，反正这次莹莹和我一起回去。”
“就咱们三个？”
“…还有威廉。”
“你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
“我妈对他印象不错，啧…”
“干嘛一副不爽的样子？”
“明明我才是亲儿子…算了，先不说这个，关于买什么当年货干脆打电话直接问她老人家吧？”
“好呀，不过现在大家生活都蛮富足的，老家那边也有规模不小的超市，我估计就算大妈也说不上太多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估计就是让咱们随便买点儿东西客气一下就行了吧？啊，接通了——喂，妈…”
…
“龙井茶、酥油糖、荷花酥、风干鸡、虾仁、火腿、瑶柱、蹄筋、鸽蛋、冰糖、牛肉干、刺绣套装、玫瑰精油、漆器梳、水墨扇、油纸伞、丝绸、布匹、金线莲、冬虫夏草、黑木耳、银耳、干香菇、各式酱菜…”
“这些…全都是？”
“我记下来的就这些，她嘴太快了，好多我都没记住…”
“这些全都是苍启的名产啊，大妈还真不跟你客气！”
“跟我客气就不是我妈了…你也去问问你妈想买什么年货吧？咱一起置办就不再跑一趟了！”
“我已经发微信问过了，她说只要我回来就行了，什么都不用买！”
“…我能做你亲哥吗？”
在超市里找了一圈但还是有大半东西没找齐，像是漆器梳子、水墨扇子、黄油纸伞这些只能在专卖店买到，冬虫夏草和金线莲估计得去趟药店！
“妈，你能少要两样吗？这么多我也拿不回去啦！”
“哦？你真的在买吗？哈哈哈哈！！”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爽朗的大笑，杜明贤意识到自己是被整了：“妈你太过分了！没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这样透支孝心来开玩笑，小心以后我不给您养老！”
“你·敢！”
“我不敢。”
“开个玩笑嘛，别太认真！年货啥的你看着买就行了，你妈就是开饭店的，难不成还能饿着你？”
“话是这么说，但妈您怎么学坏了啊？”
“呵呵，这叫幽默！刚刚我正和你那个洋人朋友聊天呢，我问他该怎么回复你，他就建议我耍你一下~”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拜拜！”
“诶？这就挂了？我还没问你这次那漂亮闺女——”
“待会再说！”
嘟——
杜逸舟见堂哥挂了电话后的表情很不好：“怎么了？”
“是威廉那个家伙教唆着我妈在整我！哇呀呀呀——看我怎么收拾他！”
…
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学生的期末评语，威廉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觉得腰酸背痛，觉得自己是体力和脑力的双重透支——如果算上说那些恶心客套话，那就是体力、脑力、和灵魂的三重透支。
“你回来了？”
威廉开门，见到客厅里堆着的大包小包，忍住笑问道：“超市买东西不要钱吗？”
“这些都是我妈要我买的年货，作为一个孝顺的儿子自然要答应了！”
“哦？你还不知道啊？其实上午那是…”
“晚饭吃【八仙锅】吧？虾仁、火腿、瑶柱、蹄筋、鸽蛋、笋片、冬菇、和萝卜，加冰糖和酱油小火慢炖，绝对是极品的鲜香！我从一回家就开始炖上了，现在快好了！”
“小老板你…”
“你工作辛苦了，我这就帮你泡茶，刚买的雨前龙井如何？”
“……”
“对了，你有没有想送礼的朋友？我下午买了些苍启特产的扇子梳子什么的，放在逸舟那边了，你要不要拿几件？”
“嘁，你知道了啊？故意说这些来馋我，最后给做包方便面当做报复，是吗？”
杜明贤但笑不语。
等吃晚饭的时候，威廉望着桌子最中间摆放着鲜香扑鼻的【八仙锅】，一头雾水：“这是玩哪出？其他两人呢？”
“他们的我拿过去了，这锅是专门为你做的。来，给你沏杯龙井茶！”
光看颜色就知道杯中的茶是上好的品种，威廉眯着眼琢磨半天，最后大手一挥：“管你玩什么花样，我先吃先喝了！就算是被整，看你付出成本这么多我也认了！”
“吃吧，喝吧，要慢慢品味哦，我的用心都在里面了…”
“哼，怕你不成？！”
威廉正准备大快朵颐，却对上了杜明贤殷切的眼神，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吧，我道歉，可以别这么看着我了吗？”
“你为什么要道歉？我是在感谢你啊！平时你对我很照顾，又经常陪着我妈聊天比我这个儿子还尽责，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快吃吧，我要看着你一口一口地吃。”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难受，这世上什么都无法阻止我享用美食！”
“是啊，这世上唯美食不可辜负，当然还有无怨无悔给你做饭的人，你说是吧？”
“就这吗？我连拷问都能熬过去，你跟我玩这套未免……你在干嘛？想掐死我？”
“工作辛苦了，给你揉揉肩，以后我会像伺候父亲一样伺候你的！”
“…好吧，我认输了，能恢复正常了吗？”
“先吃饭。待会儿还有荷花酥和酥油糖当点心呢，我特意做成了你喜欢的不太甜的那种。”
“给我恢复正常！”
“先吃饭。”
这顿饭就在杜明贤的凝视下吃完了，威廉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吃得有点儿不知其味。
“好吃吗？”
“一般。”
“那就行了。”
杜明贤突然恢复了以往的神态，还一把抢过威廉面前的茶杯：“想喝自己泡去！”
“你这是……啊！！”
想明白怎么回事的威廉赶紧冲到隔壁，果然看见对面两人吃的也是【八仙锅】，但和自己不同的是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十分享受！
“可恶，还是中计了！”威廉暗自咬牙。
第698章 过年的感觉
年关将近，今天准备关门时杜明贤随口问了大家想怎么过年？
“我跟你是回老家啊，忘了吗，哥？”
“我当然知道！除了你的其他人呢？”
“我也要回老家！“石铁龙满脸幸福：”好久没见老婆和女儿了，真是归心似箭啊！”
周徽成：“我去年跟我爸妈回过老家了，今年我们要去更南边的城市旅游！”
眼见着所有男士都说完了，大家的目光集中在正在百无聊赖刷着手机的池雅晴身上——
“嗯？都有计划吗？真好啊！祝大家过年快乐，拜拜！”
“喂？等等！还没放假呢！”杜明贤怕池雅晴自己给自己放假。
“知道啦，我是提前祝大家过年快乐不行吗？”
“对嘛，瞧你一副资本家的嘴脸！”杜逸舟取笑道。
…
“喏，这个送给你！”
杜明贤把做工精细的油纸伞送给池雅晴。
“你这是干嘛？刚才追上我说有事我还以为是让我加班呢！”
“前些天买了些苍启的特产想带给老家的亲戚，不过好像买的多了些就送你个，感谢你一直无怨无悔地在厨神斋工作。”
池雅晴听到这话，先是沉默不语，然后突然发出爆笑：“哇哈哈哈哈！搞什么啊，说的好像我一直在受委屈一样？”
“不、不是吗？”
“真要是觉得委屈了我立马走人谁也拦不住，不过…”
“嗯？”
“在厨神斋工作挺愉快的，没有竞争内耗，也没有勾心斗角。”
“对，厨神斋里只有清炒豆角！”
“好冷的笑话…对了，说起冷笑话，你今年会看春晚吗？”
“应该会看吧，不过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你也一样啊！”池雅晴突然兴奋起来，仿佛遇到知音一般：“我去年播春晚的时候光顾着看手机了，回微信里各种祝过年快乐就回了1000多条！”
“我不是，我没那么多朋友。”
“诶？别告诉我你真的有在认真地看春晚！”
“你到底想说啥？刚才看你状态就不对，总觉得你藏了什么事？”
“你想听吗？”
“想，了解员工心理健康…”
“知道了、知道了！”池雅晴不耐烦地打断：”怕了你，总之谢谢你送我的伞，我请你吃饭，咱们边吃边聊吧？”
“好！”
池雅晴开车带杜明贤来到附近一家店，看起来和上次去过的“轻食风尚”差不多，也是卖轻食的。
“过年一定会大鱼大肉，为了自己的健康就暂时吃得清淡点吧？”
“说的好听，其实是你自己想吃吧？”杜明贤早就识破了池雅晴的小心思。
“一举两得啦！难道你不喜欢吗？这家的水煮鸡胸肉很有滋味的，不是你想的只有寡淡的素菜！”
杜明贤不是太在意吃什么，只是想了解池雅晴为什么一直闷闷不乐，而在点完餐她也据实相告：“最近总感觉过年没啥滋味，跟在国外的时候没区别。”
“什么意思？”
“我在国外的时候因为春节没假，外加时差昼夜颠倒，所以甚至播春晚的时间我都在上课呢！”
“这怎么了？在国内也不过感恩节圣诞节什么的啊！”
“人在国外就特别想念祖国，那个时候还会专门去当地的唐人街参加各种活动，包饺子、放鞭炮、舞狮子、贴春联…玩得可愉快了！”
“我明白了！回国后你就觉得这些没意思了？”
“对。饺子有现成的，鞭炮不让放，舞狮觉得幼稚，春联觉得无聊。所谓的’过年’一下从思念团圆变成了单纯的放假，外加各种微信‘轰炸’，弄得我去年刚过完年就觉得身心俱疲的！”
经过池雅晴这么一说，杜明贤也想起自己小时候是何等期盼过年——有新衣服、有新玩具、有好吃的、有压岁钱，现在这一切都变得几乎没有任何吸引力了，确实就只是单纯的放假了。
池雅晴：“人都说现在的社会没有人情味，现在的年也没有年味。每天强调要爱国要爱护国家的文化，可真正的国家文化究竟是什么许多人包括我都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有点儿没滋没味的。”
“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我觉得这种烦恼是不是有些太奢侈了？”
“你是指石铁龙、杜逸舟、和你？”
“对呀，有父母在身边是很幸福的事情，不用跋山涉水也不用百忙抽空，想见就能见到，多好？”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很无聊啊！端午节赛龙舟，中秋节做月饼，清明节至少还能去上个坟呢…”
“大过年的说清明节干嘛？”
“就这么一说嘛！”
杜明贤想了想：“那咱们也做些什么庆贺新年的活动吧？组织大家一起！”
“比如？”
“我想想小时候我妈都带我做什么…哦，剪窗花！”
“不会。”
“大扫除？”
“家里有负责打扫的清洁工。”
“做灯笼？”
“淘宝上直接买不行吗？”
“算了！心里觉得没意思牵强附会走这些形式也没意思，不如…”
“不如找男友？我知道，我家里人都这么说！”
“不是！我是想说还不如…等等，是啊，你找个男朋友估计就消停了，就觉得有意思了！”
“我还是那句话：想找我会找的，不想找我也觉得不凑合！”
“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很多时候我们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有些时候不知道还要去寻找。”
“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平时已经很努力了，不如趁着过年也别想什么意义啊、文化啊、传统啊什么的，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到底是作秀重要还是自己能充满干劲地迎接新的一年重要啊？”
“我才不是作秀呢！我只是…只是怀念小时候迎接过年的那种喜悦和感动！”
“我理解，但旧的感动没有了就去找新的感动啊！比如我就是因为今年腌的萝卜特别好吃而感动，你最近有什么感动的？”
“买到了LV龙年限定款的包包算不算？”
“算，但出于不太好言说的理由，你能换一个吗？”
“那就…我老板给我送了一把出人意料还算有品位的伞呢？”
杜明贤有些受宠若惊：“真的吗？”
“假的，这年头谁还送女孩子伞啊？你当是在演《白娘子》吗？”
“嘁！那你还给我！”
“不要！都送人了还要回去不觉得丢脸吗？”
从池雅晴的态度来看，她其实还是蛮喜欢的。
第699章 年前的派出所
一般而言，厨神斋是腾不出手来送外卖的，更何况是下班后了；不过这次杜明贤倒是不介意送一次去派出所。
“32碗牛肉面送过来了，大家都辛苦了！吃完后把碗放在门口的盒子里就行了！”
“小杜你来啦！”邹正垣赶紧把杜明贤迎进来并指挥两个手下帮着运面条：“真是谢谢你啦！最近派出所特别忙，大家经常都没时间吃饭，我寻思着再这样下去可别在抓捕犯人的时候饿昏了结果让犯人逃了不就糟糕了吗？”
“说得好像咱们这里是罪恶都市似的？不就是些家长里短的纷争，最多就是些小毛贼嘛？”
“嘿，我说小杜你……解决小问题才是社会的安定的根本，明白吗？”
“行吧。对了，您刚才说最近特别忙，怎么这些不安分的人都想着过年前干一票吗？”
“还真是！行了，你在这儿坐一会儿就赶紧走吧，别打扰我们正常工作！”
“哇！好一招过河拆桥啊！”
虽然抱怨，但人家派出所的正常工作确实耽误不起，杜明贤于是就坐在大厅里等着收碗，然而就是在这不长的一段时间里，遇上了许多“不安分的人”——
“大哥大姐你们行行好，我错了还不行吗？别没收我的东西啊！”
一个凄楚可怜的妇女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泪眼汪汪地看着民警同志把她卖的水果收走。而孩子似乎感应到了妈妈的情绪，此刻也在嚎啕大哭。
“无照经营是吧，你们要怎么处理？”杜明贤询问抱着面碗跟出来的邹正垣，不知道该羡慕还是同情他一个快60的老头还能/必须在10分钟内吃完一大碗面？
“这个女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目前还没有她卖的东西把人吃坏的案件但不代表以后没有；为了民众的安全，我们还是得按规矩处理！”
“是吗…”杜明贤知道法不容情，但还是心生怜悯。
“别看她这样，其实狡猾得很，每次来处理都故意抱着孩子过来还使劲掐孩子让她哭，闹得人心烦！不过倒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她老公在工地工作出意外残疾了，结果半分钱补偿金都没拿到，只好让她来卖一些自家种的水果来贴补家用。”
“挺可怜的。”
“不能因为可怜就触犯法律啊！话是这么说，但我们毕竟也是人，心也是肉长的，知道她的情况后一般免除罚金和没收的处罚，改为批评教育，虽然她从来也没听过就是了。”
果然，说话间女人就背着自己的东西出来了，向民警千恩万谢并发誓绝对不再无照经营，怀里的孩子不再被掐也不哭了。
“过年前估计还是会再见一次，唉…”对于女人的话，邹正垣看来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混蛋！变态！流氓！恶心！不要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门外的民警带着一个男人进来了，旁边的女孩则变着花样地骂着——应该是在骂男人而不是骂民警。
“所长！”
“辛苦了，你去休息一会儿耳朵吧，这家伙我来审！”邹正垣把人领过来，举手示意女孩先安静些：“小姑娘在派出所别大声喧哗，说说怎么回事吧？”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感觉着气温不算太凉，就想着要不试试看刚买的那套漂亮的裙子，要不平时根本没……”
“说案发过程！”
“他摸我！”
杜明贤汗颜，心想：你原来可以只用三个字就讲明事情啊！
“是你先勾引我的！不就是价格没谈拢么？”
女孩一听这话，又恼又怒：“我是正经人家的女孩，不是‘鸡’！”
“呸！正经人家的女孩谁会大冬天穿这么短的裙子啊？！”男人淫邪的目光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女孩裸露的大腿，气得女孩拿包砸他：“你管得着么？！我可以‘骚’，不代表你可以‘扰’！让你这种一辈子没见过女生的母胎单身狗看了个饱还不知足，真是恬不知耻！”
“嗬，这女孩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杜明贤在邹正垣耳边小声嘀咕着。
“没犯法就不管。把这个男的带下去处理吧！”
邹正垣看见门口又走来一位“熟客”，就把小流氓交给其他民警了，自己去把刚进门的男人带进来——
“民警同志救救我！我不想死！”
“你老婆又打你啦？”
“嗯，可疼了！”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疼忍不了？”
杜明贤插嘴：“等等！男人打女人是家暴，女人打男人也是啊！真的特别严重的话您必须严肃处理！”
邹正垣点头：“说得没错，你给这个小伙子看看你伤到哪儿了？”
男人听到有人给自己撑腰，理直气壮地掀起衣袖露出胳膊：“看！”
杜明贤盯着眼前这条白胖的“膀子”半天，不知道该看什么。
“哎呀，红了一块没看见？就是我媳妇掐的！”
“呃，好吧…不过无缘无故掐人也不对！”
“也不算无缘无故，就是气我昨晚打麻将输了几千。”
结果可想而知，男人因为聚众赌博被拘留一天，不过因为能远离怒火中烧的老婆所以这也是男人所希望的。
…
“30、31、32！碗都在这里了，谢谢惠顾！”
“你赶紧走吧！”邹正垣说完，却又察觉到语气重了：“抱歉，我没在生你的气，是…”
“我理解，鸡毛蒜皮的小事处理起来确实也累人，大家辛苦了。”
“辛苦是辛苦，不过能够处理这些所谓‘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已经很知足啦！”
“什么意思？”
“有段时间其实是准备退休的，结果在家里总被我老伴骂，说是我就会睡觉、吃饭、看电视，所以才腆着脸向上级要求再多工作几年，算是发挥余热吧！虽然现在确实是很窝火，但等不得不正式退休后，大概会怀念这样的生活吧？”
“是啊。”
“就像我之前说的，家长里短不是小事，也是人们能够安居乐业的根本！能够成为这样一位踏实为民众解决实际矛盾和困难的民警，我很骄傲！”
邹正垣很少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弄得杜明贤都有点儿感动了：“是，我很崇敬你们！”
“谢谢，但崇敬什么的光是说说就行了吗？”
“…您什么意思？”
“今天晚上这32碗面条的账单不如…”
“请一分不差地通过微信、支付宝等方式打给我，谢谢。”
第700章 小胖威利·1
“11桌大碗【招牌牛肉面】7碗。”
“7碗？”
看着点餐机上显示的数字，杜明贤想不明白一个两人桌为什么会要7碗面？难道是显示器或系统出问题了？
“池雅晴麻烦你进来一下！”
“什么事？”
池雅晴进后厨顺着杜明贤的手指看向点餐机，很快也发现问题了，纳闷道：“11桌也就两个人，还是个妈妈带着孩子！”
“是吗？”杜明贤到外面看了一眼，果然是个瘦小的妈妈带着个大约初中生年纪的小男孩。
“好家伙！那小子真够胖的！”杜逸舟也进来了：“11桌那‘小胖墩’身高只有1米5左右的样子，看那圆圆滚滚的手肘子和那恨不得泛着油光的胖脸，估计200斤都打不住！”
“不会是父母为了博眼球挣流量所以故意填鸭…啊不，喂猪式让孩子吃东西吧？”杜明贤读到过类似的文章，以防万一，去11桌通知两人能不能先上2碗？
“不要！都端过来！我要吃面！我要吃面啊！！”
“哎呀，阿斌你少吃点儿吧！今天就吃5碗，好不好？”
“不好！你要是养不起我当初干嘛生我？！”说着，叫“阿斌”的男孩竟然用他的小胖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对面砸，被杜明贤一把按住：”出去！”
“哇——！”男孩被面露凶相的杜明贤吓到哭了出来。
“老板，我们不是…”
“给其他顾客带来困扰了，你带着他走吧。”在杜明贤看来，无止境的溺爱也是教子无方的体现。
“啊？是这样啊，抱歉…来，阿斌，妈妈带你去吃炸鸡怎么样？”
男孩一听有吃的立刻破涕为笑：“我要吃50块！”
杜明贤嗤笑，心想：正常人怎么可能一顿吃得下50块炸鸡？
“今天少吃点儿，就40块怎么样？”
“45块！吃不够我会饿啦！”
母亲极为吃力地把儿子送到旁边一张比普通轮椅要更大的特制轮椅上，然后咬牙推着儿子缓缓移出了厨神斋。目送这对母子离开，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和对话，杜明贤彻底蒙了！
…
翌日是周一，休息日难得天气不错杜明贤出去转了转，路过家手抓饼店铺时就走不动道了。虽说自己做的【火腿鸡蛋三明治】和【煎饼馃子】味道都不错，但手抓饼也有独特的风味！
“麻烦帮我拿60个手抓饼，配料啥的你们看着随便给就行，反正我儿子他都是一口吞！”
杜明贤皱眉，心知这番惊世骇俗的话可不是谁都敢说出来的！
“昨天…”
“嗯？“前面的顾客回过头：”呀！是厨神斋的老板！昨天真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虽然我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但看样子您是很明事理的人，为何要那么溺爱孩子？”
“我们也不想儿子胖成这副样子，家里每个月光是在阿斌吃的开销上实在是太大，可阿斌食量巨大是同龄孩子的4、5倍不说，一旦吃不饱就会打人、骂人、摔东西，我们受不了啊！”
“听这样子应该不是单纯的能吃，而是什么心理或生理的疾病吧？”
“不清楚，我们带着孩子去看过儿科医生，但医生并没检查出啥毛病。我们刚开始还觉得是孩子正在长身体所以多吃是好事，直到他直接把一件已经是最大码的衣服都撑变形后我们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然后呢？”
“又带去看了位心理医生，结果啥都没做光收钱了！”
“看来是遇到庸医了吧？这样好了，我带您去找一位医生咨询下吧？”
“嗯？”妇女警惕地看着杜明贤：“你不会是医托吧？等等，你好像是厨师？难道医托是你的兼职？”
“搞不清你在想什么，总之我说的是咱们小区的医护工作负责人，找他咨询一下又不要钱。”
妇女将信将疑，被带到了居委会旁边的医务室内，见到了正在玩魔方的袁望非。
“先别玩了，有问题问你！”
“无能为力，脱发是你这个年龄段许多男性都会经历的事情，闭合或被破坏的毛囊一般不会再长出来！”
“你在说什么？“杜明贤恼火地照着镜子摸着自己有些稀疏的头发：”我是想问你关于这位大姐孩子的事情！”
将大致情况向袁望非描述后，他沉思片刻：“首先是心理方面，有些人在感到恐惧和不安时，会把慰藉寄托于食物，严重的可能会导致神经性贪食症，也就是暴食症。”
杜明贤想起了自己上小学的时候也是这样，虽然没严重到成为暴食症就是了。
“应该不会吧？阿斌除了对吃东西特别起劲，其它方面就没什么异常了，家里人对他也一直是有求必应，没有理由会恐惧和不安啊！”
“原来如此，那接下来我要做更大胆的假设了——‘小胖威利’？”
“那是啥？你是在给阿斌起外号吗？”
“这是病的名称——Prader-Willi，普拉德-威利综合征。患者会有食欲异常、发育迟缓、情绪行为异常、骨骼畸形、智力障碍、和学习能力障碍等症状。”
“那……那不就是在说我家娃是个又胖又蠢又爱吃又畸形的怪物吗！？你这小伙子真是坏透了！”
大姐气得转身就走，袁望非也毫不在意地继续玩起了魔方。
“喂，假如说真是这种病的话，好不好治？”杜明贤帮着打听道。
“不好治，普拉德-威利综合征是种罕见的遗传性疾病，是由基因染色体缺失造成的，属于先天缺陷。一般的食欲失调会建议采取缩胃手术，但这个病患的病灶是基因上的，所以目前除了利用药物来帮助平衡内分泌的保守疗法外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采取一般的减肥方法呢？”
“可以，但需要很强大的毅力来对抗旺盛的食欲，另外身边的家长也要狠下心来决不能纵容，否则一包薯片可能就会让整个过程前功尽弃！”
“普通人减肥本来就够困难的了，让一个小孩对抗基因来减肥难上加难！可那孩子现在已经胖到完全没有自理能力了，再这样下去会不会…”
“肯定会。肥胖导致的脂肪肝、高血压、高血脂、肝硬化、心肺功能衰竭、心血管疾病等，长此以往早夭几乎是必定的结局！”
第701章 小胖威利·2（完）
〔吃东西是什么感觉？〕
面对贝塔猫的询问，杜明贤仔细思考了下才回答：“会很满足也会很幸福。食物的美味在嘴里化开，通过味蕾传递给大脑神经产生愉悦的感觉，随着渐渐鼓起的胃不管是什么痛苦都能够在那一瞬间忘却！”
〔这么神奇？(⊙o⊙)〕
“只是我自己啦，也有许多人可能只是把吃饭当成是生存必须的手段而已，不会有特殊的感情。”
〔有特殊的感情是好事吗？〕
“唔…如果只是喜爱的话我觉得无可厚非，但太过依赖食物当成是逃避现实痛苦的手段就有些不可取了！话虽如此，经历过这一切的我尚且明白想要从这种习惯中摆脱出来有多痛苦，更何况那个叫‘阿斌’的孩子是有先天疾病了！可真要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就这样死去吗？”
就算是多管闲事也好，杜明贤还是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次日就向郝俊晖打听到了阿斌家的住址，带了自己做的【菠菜沙拉】和【粗粮饼】前去拜访。
“诶？您怎么来了？”阿斌妈妈对于杜明贤前来颇感意外。
“我刚开始的时候不了解事情原委，又做了多余的事情，所以特地来向您和孩子道歉的。这些食物都是有营养又管饱的健康食物，我尽量把味道做得好吃了些。”
“谢谢啊。“阿斌妈妈瞧了一眼里边：”孩子还在睡觉，我就不留您了，请慢走。”
杜明贤点头准备告辞，却见阿斌妈妈披上了外套还拿上了钥匙。
“您要去哪吗？”
“我想去找昨天那位医生问问关于孩子的病。”
“昨天我们就是那么一说，孩子不一定是有病啊！”
“唉…昨天是我反应过激了，但说孩子没病我自己都不信！”
一同前往医务站的路上，阿斌妈妈讲述了阿斌不同常人的成长过程——
“出生的时候倒是不重，胃口也不算大，可到了3岁时饭量突然猛增，一顿饭能吃下5个大馒头！刚开始的时候家里人还高兴说‘能吃是福’、‘吃好长大个’什么的；可大个没看着，光看体重蹭蹭往上涨，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60公斤了，比同班同学大上两倍！”
“不是因为什么心理创伤，单纯就是突然很能吃啊！”
“嗯。食物开销倒还是小事，主要我们担心孩子会把胃给撑爆了就限制他的饮食，结果一没吃饱阿斌就嚷嚷着要打人，经常砸家里的东西！我刚才没敢邀请您进家就是怕您看见家里各处都贴着胶带和泡沫的样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得把事实告诉孩子，让孩子也跟着配合才行！”
“配合…减肥？”
“当然啦！肥胖带来的坏处不用我跟您多说了吧？”
“何止不用，前天阿斌愿意出门已经是奇迹了，平时在家都是连床都不下！阿斌小腿那里积了厚厚的脂肪甚至还有水肿，得不间断地用湿毛巾去擦才能防止长疮！”
看来伺候这样的儿子让阿斌妈妈心力交瘁。
“以前没有尝试过让孩子减肥吗？”
“也尝试过，锻炼啊节食什么的，但因为没什么效果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这可不行！减肥除了自己意志力，他人的监督也是很重要的！如果您真的为了孩子好，就要看住他千万别纵容！”
“是啊…”
杜明贤想到个问题：“孩子现在没在上学吧？”
“嗯，小学上过一阵，但阿斌那时被调皮的孩子们起外号，外加学习上也越来越吃力，大概几年前就不再去学校了。”
说话间，两人到了医疗站，但袁望非表示自己也不是专家所以爱莫能助，并提出了让孩子早点儿住院治疗的建议。阿斌妈妈点头答应了。
后来，断断续续地从袁望非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说是阿斌刚住院的时候情况特别危险，血压高、血脂高、心率过快、脂肪堆积到连针都打不进去，还压迫到了气管导致呼吸困难，随时都可能停止呼吸！
听着都觉得心惊肉跳的杜明贤还专门去看了一趟阿斌，从医生那里听到了更多关于“小胖威利综合征”的信息，比如除了暴食和发脾气外，患者还会有不同程度的认知障碍、面部发育畸形、身材矮小、脊椎弯曲等症状！
“这个病是罕见的先天性基因疾病，发病因不明，目前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治疗方法。我们曾经提出过想要实行缩胃手术，但担心患者会管不住自己的过剩食欲而把胃撑爆！”
“那岂不是说这孩子就这么完了？！”
“不，比起许多更严重的基因疾病来说，这个病还是有希望的！孩子还小，如果能加强对饮食的控制、积极锻炼，还是能让体重先降下来的！不过减肥对普通人来说都很困难，孩子得拿出十倍甚至百倍的意志力才能做到！与其说是和脂肪抗争，不如说是和自己抗争！”
一番话让杜明贤唏嘘不已，但总算是比死路一条要好得多，作为外人只能为他们祝福了。
“想想看，人类或许也像是一台机器一样，结构复杂，而且零件只要坏了一个就会出问题！”杜明贤和贝塔猫聊天时感叹道。
〔阑尾切除似乎对人类身体影响不大。〕
“呵呵，这么说也是。不过我的意思是这些基因有缺陷的孩子仿佛是从一开始就被命运宣判了一样，对于家长也好，对于他们自己也好都太不公平了！”
〔理论上，“公平”只是一个人为赋予意义的概念而已，客观现实并不存在。〕
“是这样，不过现代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却还有这么多疾病无法被治愈是让我比较吃惊的。”
〔许多疾病因为太罕见而找不到临床实验对象，而且因为就算研发出治疗方法也会因为投入和回报不成正比而最后割弃。〕
“人类面对疾病，胜算真是由天定啊！而我们能做的也只有享受当下，不浪费当下，珍惜来之不易的健康身体了！”杜明贤经此一事，更明白了平时就要注意饮食和作息的重要性！
第702章 压岁钱炸弹
从今天起，厨神斋正式放假，欢度新年。
池雅晴和袁望非跟着家里去了国外旅行；杜逸舟照例是一放长假就张罗出去玩这次还带上了苏甜儿，杜明贤对此也只能是嘱咐其回老家前赶回来外无话可说；周徽成被周夫人拉着这几天忙于相亲；威廉作为“优秀教师”被推荐去参加外地的研讨会要后天才能回来。
“他们都不在，我今天也试着做了些【猪肉炖粉条】、【酸菜煮排骨】、【地三鲜】、【卤煮血肠】这些东北地区的菜式，您尝尝味道如何？”
“谢谢老板…”石铁龙拿起筷子，神色却有些局促不安：“这样好吗？”
“怎么了？您不是后天坐火车回家吗？正好威廉也是后天才回来，他房间宽敞些您就先住着，他也同意了。”
“哦，那就谢谢大哥也谢谢老板了。”
石铁龙很给面子地称赞了每一道菜，但随后便静默了，杜明贤百无聊赖的神情被他看到，顿时有些内疚：“跟我吃饭很无聊吧？我没见过啥世面，找不到说话的话题。”
“其实是我想安静点儿啦！开店的时候一直很热闹，等回老家后也会很热闹，虽然热闹很好，但趁这个时候静一静也不错。”
“是啊，等回老家就热闹了，我闺女肯定又长高不少！但是…唉……”
“叹好长一口气啊，怎么了？”
“…没什么，老板我能喝酒吗？”
照理说，一个36岁的男人喝酒是不需要请示的，可平日里沉稳寡言的石铁龙酒品和酒量却烂到无以复加！最近的一次“事故”是参加老同学的聚会喝多了后和“某人”打了一架，不过杜明贤把他送去医院时只看到一面破掉的镜子。
“为了您好，只能喝一瓶。”
石铁龙赶忙答应，然而就是一瓶还是喝得他有些上头了——杜明贤后悔答应他喝白酒而不是啤酒了。
“所以啊，老板你是不是刚刚问我为什么愁眉苦脸？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想知道的话，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
“其实也不是非要…”
“是压岁钱啦！”
一提到“压岁钱”，杜明贤秒懂：“是呀，对于许多人来说已经成为负担了。”
“平常倒也还好，可今年上半年闺女她妈刚生了场病，现在又要张罗闺女转学的事情。以前的那个工作单位工资太少根本存不下钱，实在是有点儿入不敷出了！”
杜明贤感同身受地点点头：”东北那边现在的‘行情’是多少？”
“300以下不是人；到了300才做人；城里工作500起；有车有房给1000！”
“这么高！？”杜明贤怀疑石铁龙是不是在胡诌，“我老家英乐那边给50和100的就已经算不少了！”
“那说明你老家全不是人。”
——这句话杜明贤选择记账，等石铁龙酒醒后为此道了10分钟的歉。
“咳！总之，压岁钱本来是大人给小孩的心意，您要是没有这份心就别给了！”
“那怎么行？！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亲戚，不给钱不像话！”
“那就少给点意思一下就得了，干嘛非得攀比？”
“人活一张脸嘛！”
“我看您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杜明贤无奈，却也知道成年人必须对世俗妥协的艰辛：“用我预支您一些工资吗？”
“这倒不用，更何况年后花钱才是大头——闺女来这边上学要交转校费，我们父女俩要租新房子…”
话到愁处，石铁龙又痛饮整整一瓶白酒，好巧不巧那个时候杜明贤在洗碗，等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压岁钱，古时候是‘压祟钱’；祟，就是怪物！”虽然语调奇怪吐音囫囵，但石铁龙说的意思倒没错。
“要我说那些小孩才是怪物，老家那边有十几只都等着我交钱呢！偏偏我家就一个闺女，而且年纪大了不能再用‘爸爸帮你存到银行’来骗她了！”
“是啊，我也是上了初中才明白我妈答应帮我存的压岁钱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
“嘿嘿，老板你说要是突然来场地震啥的，把老家那些孩子都震死……”
啪！！
杜明贤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力道不轻不重，而石铁龙竟然借着酒劲就这么睡了过去！
……
晚上，杜明贤正在和贝塔猫看电视，见石铁龙左手抚脸右手扶头地出来了。
“酒醒了吗？”
“嗯，抱歉…家里的孩子都很可爱，我却说出那么丧心病狂的话，真是不配做人啊！”
杜明贤倒是明白杀了他只是压力太大了，并非心术不正，但还是忍不住调侃：“我一直被说酒量差，也不会光两瓶白的就醉成那副德行还说出那种话啊！”
“其实我以前挺能喝的，但是……“石铁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心底的秘密说出来：”年轻时候为了钱参加过一个药物试验，好像是副作用吧，从那以后就这样了。”
“啊！？“杜明贤震惊了，总觉得这像是从威廉那听到的故事：”那既然木已成舟，干脆就别滴酒不沾呗！”
“可是酒好喝啊！而且除了酒，还有什么能让人忘记烦恼？”
“我最讨厌酗酒的人，认为他们是在逃避现实和问题，不去积极面对解决。然而现在想想，压岁钱的问题似乎真的是无解，对于成年人来说是对人情世事的又一次低头罢了。话是这么说……”
“嗯？老板有何高见？”
“平常不常走动的亲戚家的孩子就不要给了，反正一年到头人家也不一定会谈论你。”
“可是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会组织孩子们集体向大人拜年，所有大人都给，我不给或只给关系近的也不合适啊！”
“那就把每个红包的金额压低，一视同仁每人100就行！”
“可同村许多混得不如我的也都给300啊，别人会在我背后嚼舌根的！”
杜明贤听着心烦意乱：“那就找个借口不要接受拜年就好了？反正又不是非得听才能逢凶化吉！”
“老板你还不算大人，不明白这样有多不合适！”石铁龙又感到了郁闷，却再也不敢喝酒，只能一个人抱着头窝在沙发上。
对于石铁龙和许多人遇上的这个问题，杜明贤爱莫能助，只是庆幸到了自己这辈不光是亲戚少了，大家间的来往也冷淡了许多，杜明贤更是丝毫不在意老妈以外其他亲戚的想法或说法，这代人对于压岁钱的形式也少见了。
按照杜明贤自己的想法：偶尔“不要脸”一些其实会更自在，但对石铁龙来说估计是难于登天就是了。
第703章 心中的舞台
南瓜去皮切块捣成泥后，加入鸡蛋和糯米粉揉成面团再做成中间一个球形、两边各半边“耳朵”包裹住的样子，上蒸锅蒸出来后就成了模样可爱、粉香四溢的【元宝年糕】！
杜明贤专门拿出6个刚出锅的垫上油纸并用礼物盒装好，准备送给居委会的郝俊晖主任感谢他这一年的照顾，却在路上看见学跳舞的丽姐正背着舞服和舞鞋准备出小区门——
“丽姐，这么冷还要去练跳舞？”
“是小杜啊！不瞒你说，姐是去彩排！”
杜明贤纳闷：“大过年的彩排什么？”
“春晚啊，而且是央视的哦~”
“哇！真的吗？好厉害！”
“是吧！”丽姐也是一脸得意。
“本来想送您这个【元宝年糕】当庆祝的，但果然还是不能吃吧？”
“没错，为了保持体型平常都不吃甜的，眼下关键时刻更不能任性了！不过等春节那几天我准备放纵一下，也算是奖励自己吧！”
说罢，丽姐无奈地看了可爱的年糕一眼，就迈着高昂的步子离开了。
…
“嗯，确有其事，不过只是在几十人的舞蹈中当个伴舞。”郝俊晖夹起年糕，蘸了糖又蘸了炼乳，在东西入口前先把信息讲出来让杜明贤思考。
“那也很了不起啊！我上过的《食客如云》和《平民的美食》要么只能上苍启地方台，要么干脆都没能上电视只在网上播出。”
“她很努力，也很不容易。“
“是在说为了保持身材而不得不控制饮食的事情吗？”
“那只是一部分，丽姐今年也40多了吧，平时在舞蹈教室当老师，为了练习跳舞每天还要下腰拉筋，弄得浑身都是伤病！”
“唉…”
“这些都不算什么，对于她来说最痛苦的估计还是为了不让身材走样而选择不生孩子吧？为此她和家里人都闹翻了，也跟老公离了婚，周围许多人都说她是又傻又拧。”
“不过总算是有了出头之日，能上春晚很了不起…吧？”
杜明贤也不太确定会不会有人关注一个伴舞，反正自己从来没在意过。
“真好吃啊！“一边说话还一边以惊人的速度吃完年糕的郝俊晖点头致谢：”谢谢你，小杜，来年还请多支持居委会的工作！”
“是，您也请多关照厨神斋，不过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什么？”
“为什么晖哥你刚才是从卧室里把糖和炼乳拿出来的？”
“诶？这个……”
郝俊晖面露尴尬，杜明贤则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没想到晖哥你和嫂子玩得很花啊~”
“我还没女朋友！从卧室拿是因为我工作时爱吃甜食，昨天晚上在睡觉前加班时吃了个烤薄饼！”说着，郝俊晖打开冰箱，果然拿出一大堆烤薄饼、华夫饼、汤圆、冰淇淋、海绵蛋糕等！
“这样啊…还是小心点儿吧！”
“让我小心身材、蛀牙、高血糖、还是会招蚂蚁和蟑螂？”
“是。”
…
傍晚，从超市买东西的杜明贤却看见丽姐坐在小区的长椅上掩面哭泣——
”彩排出什么差错了？难道是节目被‘毙’了？”杜明贤听说过有最后一次彩排前把节目毙了的悲惨事情，对那些满怀希望的表演者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我倒希望毙了…呜呜…”
“怎么回事？”
“我被…换了！被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最关键还是我的学生给换了！”
见丽姐情绪不稳，杜明贤以请吃饭的名义将其邀至自己的出租屋。
“我知道丽姐你得注意身材，晚饭我就拿白醋拌个豆角，鸡汤卤萝卜，再加一份腐皮包如何？”
“姐要吃肉！最肥的、最腻的、吃完后瞬间变成100公斤的那种！”
”唉…”杜明贤拿出剩余的【元宝年糕】，先吃点儿甜的吧，心情能好点儿？
丽姐点头，狼吞虎咽吃下一个年糕，随后“啪”的一声仰面躺在了沙发上：“小杜，你实话实说，姐这辈子是不是永远只能这么混日子啦？”
“想靠跳舞出名不容易，必须得有登峰造极的水平才行，天赋、努力、运气缺一不可。”
“是啊！这有名的歌手和演员一说一大把，而有名的舞蹈家却屈指可数，真是不公平！”
“起码一说舞蹈家人们都会觉得很高端啊，不像厨子总被人当成是伺候人的低级职业…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挺愉快的，并没有像丽姐你一样做出这么多牺牲。”
“你都听说的啊？”丽姐无奈地摇摇头：“算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也知道许多人在嘲笑我毫无天赋且相貌平庸还妄想搞艺术，可我是真心热爱跳舞啊！穿上舞鞋和舞服的那刻，我感觉自己不再是个平平无奇的大姐，而是最高贵最美丽的公主！”
“虽然不能出名和赚大钱很可惜，但起码您觉得愉快啊！我觉得工作这种事情其实是分‘地位’、‘收入’、‘心情’三个部分，能有两个满足就该知足了！”
“或许吧…”
丽姐站起来，虽然没穿衣鞋但还是在客厅里转起圈来，渐渐脸上有了喜色：“我感觉自己还能跳30年！”
“是的，很漂亮。”杜明贤恭维道。
“谢谢你，小杜！我感觉自己找回了初心，寻回了对舞蹈的那份热爱！”
看着丽姐打起了精神，杜明贤也为她感到高兴：“那晚餐就还是做些清淡的食物吧？”
“我就不打扰了。”
杜明贤挽留再三，但丽姐却说是真的有急事所以还是提前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她找出了放在柜子最下层的那双已经掉底的小舞鞋，怜爱地抱在了怀里。
…
第二天，杜明贤就听见兴高采烈的丽姐在楼道里欢呼雀跃，一问竟然是又可以上春晚了！
“真是峰回路转啊，到底怎么回事？”
“本来要代替我的那个女孩突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腿脚都骨折了，就算是康复估计也不能当舞者了！”
“好可怜！”
“是呀，等春节的时候去看看她吧，到时候还得麻烦小杜你帮忙做点心了哟~哦，姐得走了，要去参加彩排！”
“请慢走。”
告别了杜明贤，丽姐嘴里喃喃着给自己打气：“谁也没法阻止我对舞台的热爱！没错！”
第704章 回老家过年记·1
开胃爽口的【凉拌海带】，腌制到咸香得宜的【五香腌牛肉】，养胃补身的【小米粥煨海参】，酥脆鲜美的【核桃炒虾仁】，散发着油亮光泽的【水煮芋头】，最后是糕点【胡萝卜蛋糕】和一大碗【黑芝麻糊】。
这道接风宴是为了脸上带着冰碴子回来的杜逸舟和苏甜儿准备的，看着他俩吃得狼吞虎咽，杜明贤忍不住调侃：“你自己义无反顾投身人流车流就算了，拉上人家甜儿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不是这样的，杜老师！逸舟是陪我回了趟家！”
“诶？”杜明贤不解：“为什么特意在春节前回家也不留下？”
“前段时间我爸不是受伤了吗，我该回去看看，但我不想留在那里过年。”
“是这样啊…”
看来重男轻女的原生家庭环境对苏甜儿伤害真的很大，只愿履行最基本的义务，丝毫不愿多付出亲情。
“我已经答应了带甜儿一起回咱老家，没问题吧，哥？”
“当然没问题！我也会带上莹莹，另外跟着去的还有…威廉。”
“真好呀，齐人之福！”杜逸舟嘲笑道。
“别胡说八道！不过他们也应该快过来了吧？”
石铁龙今天一大早赶火车去了，而杜家兄弟俩则是要坐下午出发的长途汽车回英乐镇，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此刻就等着结束工作的威廉和虞莹来了就出发！
“要不怎么说离家近就是好啊，我可不想再体验两个小时开3公里了！”
”这次你是陪甜儿回家我不说什么，但平时你不也一放长假就出去玩了吗？干嘛非得人挤人，在家待着不好吗？”
“我是想着趁还没有结婚前多出去玩玩，等成家立业后想出去都出不去了！”
“这样啊？好吧，以后我不说你了。”
“摆什么架子啊…”
兄弟俩有一搭没一搭地斗了会儿嘴，过不一会儿威廉也赶了回来：“每年都搞这些形式化的东西干嘛？一边喊‘减负’一边还要成绩和升学率，是想把学生和老师都逼疯吗！？”
“欢迎回来，研讨会开得满顺利的嘛！”杜明贤打招呼。
“姑且是活着回来了，开学前我不想谈这事。”说完，威廉去厨房拿筷子盛米饭了。
“现在当老师的压力也蛮大啊！”苏甜儿感叹道。
等差不多快出发时，杜明贤想要打个电话问问虞莹，刚拿出手机就听见敲门声！
“抱歉啊，明贤！我来迟了！”
“没事，来了就好~”杜明贤打开门，对着许久未见的虞莹露出笑容。
“刚结束一个节目的录制，我就…呼~”
苏甜儿体贴地递了杯温水过来：“姐姐你不着急。”
“谢谢。对了，明贤，我还有个请求——能把我爸也带上吗？”
“叔叔也来了？”
杜明贤把门完全打开，这才看见缩在一旁的虞士杰：“抱歉啊，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太好了！我妈早就说想见见未来的…咳、咳！”
“我也想见见亲家母。”虞士杰笑着点头。
…
回英乐过年的队伍被扩充到6人，杜明贤安排的是让大家住在镇上的招待所，等除夕聚到母亲的天膳坊吃年夜饭！路途不算远，大家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却在入住时出现了分歧——
“怎么了，两人一间，多开一个房间不就行了？”杜逸舟凑过来问道。
“是啊，本来是想着我和莹莹一间，你和威廉一间；现在多了甜儿和虞叔叔…”
“我和甜儿一间啊！”
“行，那就让虞叔叔和…”
“明贤，我得照顾我爸，他这段时间腿不太好。”
“知道了，那剩下的是——呃…为什么还是他！？”
杜明贤打开房间门，垂头沮丧的样子让威廉不满：“就这么恨我吗？”
“有点儿失望而已，本来我计划是跟莹莹多些在一起的时间…虽然每天都有微信联系，莹莹也会经常发些工作动态和自拍，但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当做是考验，如何？真正的感情不会被这些小事情打败——我猜的，我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感情。”
“说到这个，你个人状态有什么进展没？范老师和吴岳彤可都等着你呢！”
“暂时没兴趣。话说这就是春节被‘盘问’的感觉啊！”
“诶？”杜明贤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也跟那些关心单身晚辈个人问题的长辈一样！看来春节果然只有“问”和“被问”两方啊！
收拾好东西后，杜明贤来到招待所大堂，发现杜逸舟的父母已经来了！
“叔叔！婶婶！”
“明贤我亲侄儿！”婶婶谷淑月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终于回来了，这可真是衣锦还乡啊！”
“过奖了，才没有呢！”
“有的！咱英乐这边谁不知道明贤你在城里开了大饭店，还处了个那么漂亮的对象？而且和他老李家‘大民’的那个网上根本找不到名字的不同，这闺女的戏我们都看了，可爱看了！”
“《爱是天意》对吧？唉…”
叔叔杜耀恒安静地站在旁边带着一脸慈祥的笑容。
不一会儿大家都下来了，虞莹和威廉都是见过的，简单地和虞士杰打过招呼后，杜耀恒和谷淑月的注意力自然都集中在苏甜儿身上——
“这闺女…”谷淑月沉吟了一会儿：“是个傻子吧？”
“妈！？”
杜逸舟瞪大了眼睛，其他人也面面相觑，苏甜儿更是一脸窘迫和不解！
“对啊！长得这么漂亮，咋能看上我家这混小子？”
“嗨！妈你别吓唬人！还有，夸甜儿干嘛非得损我？”
苏甜儿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谦虚道：“没有啦，和莹莹姐相比我不好看。”
“都好看！哎呀不是我说，这老杜家可真有福气啊！”
大家笑作一团。
威廉悄悄说道：“不得不说她还挺有用的。”
“什么叫‘有用’啊，你当我婶是扳手还是榔头？”
“Ice-breaker.”
“是，这辈子不知道‘怕生’两字怎么写，跟姑嫂妯娌或者七村八店的妇女聊天真的能聊整整一天！”
杜明贤觉得有这么个婶婶其实挺幸运的，这个年肯定能过得热热闹闹的！
第705章 回老家过年记·2（完）
“妈！我回来啦！”
天膳坊的厨房内，熟悉的身影正在灶台前忙碌着，杜明贤赶过去抱住，却被轻轻推开：“行啦，都快30岁了还撒娇呐？”
“30岁、50岁、80岁我都是您儿子，都可以撒娇的！”
“你80岁还…那会儿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胡说！您一定能活到120岁的！”
“活那么老干嘛？行啦，有空刷贫嘴，不如帮我一起准备大家的年夜饭！”
“好，正好虞叔叔也在，咱母子俩一定要给他留下个好印象！”
”啊，对呀，亲家公还在外面呢…这样，厨房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你去陪陪你老丈人！”
“真的不用我吗？”
“可以的，你来反而添乱！快走吧，晚上见！”
被老妈半赶着走出天膳坊，在街角的超市和虞莹还有虞士杰碰头了：“你们想买什么？”
“我爸说是怕带来的羊毛衫和保暖内衣阿姨不喜欢，所以买些更实惠的油、蛋、奶什么的。”
“不用，我妈才不挑这些！我带你们去这附近转转吧？”
虞士杰还在犹豫：”要不要去买点儿保健品或者化妆品？但我怕你妈妈会觉得是在说她身体不好或者不打扮…”
这话不仅杜明贤听了想笑，虞莹都听不下去了：“爸，您至于吗？送个礼物跟进贡一样！”
“哈哈，我只是蛮佩服小杜妈妈的，一个人抚养孩子肯定很辛苦吧？能养出这么好的孩子，也很有本事啊！”
“我妈就只管喂饱，我觉得我自己的成长才是最重要的！”
杜明贤的话把两人逗乐了。
带着虞莹父女俩人来到一处小山坡，杜明贤指着山下说道：“老家不像城里那么多玩，这里是我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不用爬太久就能看到几乎是整个英乐镇的风景，而且等天气暖和了这里绿荫成群又舒服又漂亮！”
虞士杰：“是啊，在城里怎么看都是高楼大厦，很难看到这么美的大自然风景。”
“对了，莹莹，其他人呢？”
“逸舟弟弟和甜儿好像去唱歌了，威廉叔我不清楚。”
“哦。”
在这附近转了转，虞士杰的腿有些疼，于是杜明贤和虞莹将他搀扶进了天膳坊，听到动静的杜夫人赶紧拿着酒和下酒菜出来招待，两位老人初次见面寒暄客套了一番后便开始谈起了各自丧偶生活后的不易。
“你爸留在我这里放心吧，你们年轻人出去转转！”杜夫人指挥道。
“谢谢阿姨，但后厨那边不用我和明贤帮忙吗？”
“不用！该炖的、该蒸的、该煮的，阿姨心里都有数，晚上就等着尝尝阿姨的手艺吧！”
老妈都这么说了，虞莹和杜明贤两人只得先离开——
“抱歉啊，明贤，这么久了才跟你有独处的机会…”
“工作忙，我知道，我这边也是。”
“唉~果然现实中和电视剧还有小说中是不同的呀！”
“此话怎讲？”
“那些里面的男女主角都是千方百计也要在一起，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偶遇碰见，天天只谈恋爱不用工作学习…”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那样，但果然我没有霸道总裁的命，得为生计奔波，真是有点儿郁闷啊！”
“这样奋斗才有意义啊！要是太闲的话就会开始找不痛快各种闹腾！看最新一集的《爱是天意》了吗？那位霸道总裁男主就是因为闲工夫太多才会24小时跟踪我演的角色最后被当成流氓抓起来的！
“那剧还在播啊？都三个月了！”
“中间因为太狗血被停播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开始播了——真是的，要是一直停播该多好…”
一般演员都会希望自己的剧大红大紫，但虞莹反正已经收到了钱，而《爱是天意》这部剧的讨论度虽然高，但剧情脑残狗血到所有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国民度高的剧所带来的名声红利也是不容小觑的，连英乐这种小地方都被影响，这一路上有许多认识不认识的居民都在和虞莹打招呼，几乎都是大妈大姐们！
“明贤，要不去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吧？”
“我…想去看看我爸爸，你跟着来吗？”
“可以啊！”
两人来到杜明贤父亲的坟前，却意外发现这里已经有人了。本以为是不相关的人，但那个高大的背影实在太熟悉！
“威廉叔？”
“啊？哦…”威廉扭过头，把手上的香烟扔掉踩灭。
“你戒烟都这么久了干嘛突然又抽上！？”杜明贤很不喜欢香烟的味道，被熏得直皱眉头。
“偶尔一根，小老板你也管得太宽了！行，那我走了。”
“等等！你跟我爸认识吗？”杜明贤看着父亲坟前已经被摆上了花和酒，疑惑道。
“认识，你给我看过照片，也带我来过这里，忘了吗？”
“话说这么说，可你这也…”
“本以为你不会来的，就代替你过来看看。逢年过节的时候，已经逝去的亲人可是最痛苦的。”
“是这样啊…谢谢你。”
杜明贤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但愿意相信这是威廉的善意；而虞莹则看见威廉往上衣兜里放进一张照片，犹豫了片刻并没有讲出来。
威廉走后，杜明贤拉着虞莹上前，站在父亲坟前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已经逝去的亲人，对他们的记忆就停了下来，但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前进呢…”虞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感慨道。
“想要把生活中的所有事情都讲给他们听，但自然不可能事无巨细，也就无从开口了。”
“那就什么都不用说，我相信叔叔肯定会都懂的。”
“嗯…”
其实日常生活绝不可能一帆风顺，但磕磕绊绊的小挫折在过去后也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当初哪怕是觉得天翻地覆的大事，现在也都不算什么的，只留下了可有可无的痕迹而已。虽然不遗忘过去是正确的，但人果然还是得向前看！
杜明贤握着虞莹的手，希望明年也能这样子——小磕小绊无法避免，但最重要的人事都安好，生活也在往更美好的方向前进。除此之外就别无所求了。
第706章 杜姥爷·1
小镇的新年往往比大城市要更有年味，街坊邻居都互相认识，大家走亲访友、互道祝福，在鞭炮和爆竹声中其乐融融。
“我真是太喜欢这里了，明贤！”提着大包小包的虞莹回来了：“看！纯手工的十字绣、围脖、手套、绒帽；还有独特风味的腊肉、小菜、酱料；还有新鲜的鸡蛋和牛奶！都超便宜的！”
“外加所有人都把你当女皇一样捧着，对吧？”正在安闲地喝茶吃零食的杜明贤悠哉道。
“才、才不是…好吧，是挺开心的，不过正说明这里的人淳朴善良呀！另外还因为空气新鲜、山清水秀，我真想退休以后就在这里生活啊！”
“是啊，真可惜咱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好想在这里多待几天…”
“哥，大妈让我告诉你，说你姥爷今天下午3点过来！”
“莹莹，收拾东西，现在立刻回苍启！”
刚才还昏昏欲睡的杜明贤立刻飞奔着跑出屋外，留下虞莹一脸不解地问杜逸舟：“你刚才是说明贤的姥爷要来而不是魔鬼要来，我没听错吧？”
“嘿嘿，我就等着看这幕呢~”一脸奸笑的杜逸舟不解释。
“我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莹莹你呢？”
“我收拾…收拾什么啊？我爸还在睡觉呢！”
“扔下他！咱自己逃命！”
啪！
不知何时过来的杜夫人照着杜明贤后脑勺一个巴掌打了下去：”瞎折腾啥呢？姥爷人是难相处了些，但你这…”
“何止是难相处？我小时候就因为没有把黄瓜切得一样大小，他罚我颠勺颠了3个小时呢！哦，还有，正常人谁会去用尺子量啊！？”
“姥爷那是高标准严要求…”
杜夫人嘴上说着辩解的话，表情却也不太自在，毕竟小时候也有过“不把面抻得一般粗细就不许睡觉”的经历。
…
到了下午，大家齐聚天膳坊准备吃饺子，杜明贤心燥不安的模样被其他人尽收眼底。
“能让你怕成这样，我倒真想见识一下。”威廉照理是嘲笑，但压根没被听进去。
“俗话说‘家有一老是个宝’。”说话的是虞士杰：“我还真羡慕你啊！只可惜莹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去世得早…”
“嗯，谢谢啊，饺子包猪肉白菜馅的就好…”
杜明贤充耳不闻和语无伦次的样子让威廉、虞莹、虞士杰、和苏甜儿感到好奇，究竟得是多么可怕的老人能把他吓成这样？
下午3点，一个矮个子身影犹如闪现般走进了天膳坊，是位光头白须的老人，穿着不起眼的旧棉袄，背着大军用背包，身形有些佝偻，但锐利的眼神和几乎没有眉毛的脸搭配有些凶狠的感觉。
“姥、姥爷…”杜明贤赶紧去帮着老人把背包拿下来。
“杜明贤你回来了？”
会直呼杜明贤大名的人不多，没想到亲姥爷会是一个。
“爸，你来得真准时啊！”杜夫人也打招呼。
“那是，我在门外站了10分钟呢！”
“既然都来了就进来呗…唔？”
悄声吐槽的苏甜儿被姥爷投射过来的目光吓到了，赶紧噤声。
“真热闹啊！替我介绍一下大家吧？”
“哦，这位是我女朋友虞莹和她的父亲；然后还有逸舟的女朋友苏甜儿；最后是我朋友威廉。”
“你…”
杜姥爷的目光盯上了威廉，这让杜明贤担心老人家会不会出言不逊，不过到最后也只是摇摇头：“洋毛子都长得一个样，大概是认错了…”
“姥爷你见过威廉？”
“没有。”杜姥爷移步到中间，朗声说道：“我是杜明贤的姥爷，杜忠廉。谢谢各位对他的照顾，我没什么好东西可以回报，看得上眼的话就拿些自家制的干货吧——”
说着，杜姥爷把带来的背包打开，铺陈开来的是无花果干、红薯干、柿饼、牛肉干等，还有瓶装的辣酱、米酒、酸笋等，明显是有备而来！
“大、大家分一下吧？”只是接到姥爷一个眼神，杜明贤立马会意，就是动作和神情有些僵硬。
“你也长高了不少，家里都还好吧？”杜忠廉询问杜逸舟。
“托您的福都好。”
“嗯，耀永是个好孩子，就是走得太早了。待会也带一些东西给你爸妈吧，这么多年来谢谢他们了！”
一旁的苏甜儿不解，悄声问杜明贤：“杜老师，逸舟和姥爷应该没有关系吧？”
“是，逸舟是我爸弟弟的儿子，和我妈这边没有关系。不过因为我爸妈都姓‘杜’，加上逸舟他爸妈也住在英乐经常照顾我妈，所以我姥爷也把杜逸舟当亲孙子看待。”
“姥爷住在哪儿？”
“老家的房子，离这里大概几十公里。老人家不喜欢人多，不肯住在这边，有事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会搭车过来。”
今天所有来客里，杜忠廉最在意的自然是虞莹：“让我看看手。”
“手？是手相吗？”虞莹疑惑地看了眼虞士杰，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十指不沾阳春水，做饭和家务都不擅长吧？”
“对不起…”
“不用道歉，不会做说明有人替你做，有富贵命是好事！你和杜明贤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定…”
“嗯？干嘛还拖着？这都拉着家长来了，干脆就趁着过年把婚结了吧？”
杜明贤赶紧过来：“我们还没有…”
“我是在跟你说话吗？”
“明贤姥爷，我们要说的都一样——谈恋爱现在才一年半，更重要的是彼此事业都是上升期，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杜忠廉听到这样的答复，半天没吱声，就在虞莹和杜明贤都紧张起来的时候才轻叹一口气：“唉…行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商量吧！我就一个女儿，时日无多，不知还能否等到四世同堂的那天？”
“爸！大过年的您胡说什么呐？”杜夫人不满。
“是啊，叔叔您身体硬朗精神俱佳，比我状态都好！”虞士杰也半恭维地说道。
“行啦，不说这些了！杜明贤，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苍启？”
“明天吧，怎么了？”
“我跟你一起去。”
啪！
杜明贤脚下一软，竟然就这么坐在了地上！
第707章 杜姥爷·2
“空手过来、满载而归，和小老板你回来一趟还真是赚啊！”威廉正在打包收到的各式自家制的吃食，不亦乐乎。
“我姥爷干嘛非要来厨神斋？”
“你说呢？Millie办的洋娃娃茶会我都要看，更何况你的饭店了！”
“他肯定是来挑毛病的，就跟小时候一样！生火、切菜、下锅、颠勺…连洗盘子他都要纠正！”
“你不是一直嚷嚷厨艺没进步吗，让他指导一下说不定就有了？”
“我可没那时间！明天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鸿飞龙腾面】的招牌挂上！”
“说我能听懂的。”
“就是龙须面里放炸鸡排！”
“不能直接叫‘鸡排龙须面’吗？”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爱取名字的习惯就是从我姥爷那里传来的！他老人家当年曾经是某位军阀的私厨，特别讲究，比如：裹糖衣的豆沙包是【踏雪寻梅】；清蒸的大白鱼要叫【断桥残雪】；青椒炒红椒合起来是【青竹丹枫】；就连最经典的烤鸭也来个【春江水暖】！”
“听着就累，而且没怎么懂…对了，你有考虑过当PrivateChef吗？”
“让我也当私厨？”
“Millie有三个PrivateChef负责做早、中、晚餐，来过中国后还专门从Chinatown请了位做中餐的，每天工资500美金。”
“一个月相当于10万人民币左右！？”
“主要是体面而且舒服，不用像你一样起早贪黑。”
杜明贤摆手：“我肯定不够格啦！你尝过那些私厨做的东西没有，肯定比我做的好吃很多吧？”
“用料高级罢了，鹅肝、松露、北极贝浇点儿酱汁谁做都是一样的味道。她家那些有钱人更看重摆盘样式之类的，对吃兴趣不大。”
“那跟我姥爷不一样，他是有真‘功夫’的！你知道他为什么光头还没有眉毛吗？就是做饭的时候被烧掉的！”
“怎么烧到的？真蠢啊！”
“你想的是电磁炉或者煤气炉吧？No！那可是必须用稻草和柴火生的土炉子，大火熊熊直扑面门！每次做完饭我姥爷都筋疲力尽满头大汗，就跟洗过澡一样！厉害吧？”
“汗不会溅到菜里吗？”
…
翌日清晨，看着还是准时准点到的姥爷这次只带了一个小手提包，杜明贤纳闷：“您不多住些时日吗？”
“让我看看你开饭店的样子再给我做顿饭就行，我晚上再赶回来。”
“这么着急干嘛？”
“你希望我多住？”
“当然了！您是我姥爷，也是杜家御厨一脉的掌门人，多留些时日可以好好提点训练我。”
“好，难得你有这份心！”
“…”
本来只是说客套话的杜明贤恨不得扇自己嘴巴子！
因为起得有些早，外加过年玩得很尽兴，回来的路上大家都昏昏欲睡的，唯独姥爷杜忠谦神清气爽，悄悄坐到了坐在大巴最后面也还算清醒的威廉旁边，低声道：“我知道你是谁…”
“啊？”
斜眼看向身量还不到自己胸口的老人，威廉不得不俯身侧耳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你认识杜明贤的父亲杜耀永，对吧？”
“认识，小老板和我说过，也看过照片，还带我去过他的墓。”
“在你遇见杜明贤之前有没有见过杜耀永？”
“谁找到呢？起码23年前的事情谁会记得？而且除非认识很久，你们中国人在我眼里差别也不大。”
“你究竟……”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不许伤害我外孙！”
“呵！”威廉忍不住笑了，“我有什么理由要去伤害他？也不会有人花钱买一个厨子的命吧？”
“你…你敢发誓你接近杜明贤没有居心不良？！”
“‘发誓’是这世上最蠢的行为——发的人可以不遵守，听的人也不会信。而至于‘居心不良’就更是笑话了，我当初认识他只是因为想要一碗豆腐，信不信由你。”
“你别装蒜！你明明就是…”
“嗯？你们在聊什么？”
杜忠谦声音有些大，被吵醒了的杜明贤走过来询问情况。
“我在和你姥爷讲咱们已经快认识两年，几乎一直是室友，还有你很依赖我、尊敬我、崇拜我的事情。”
“除了最后的是你自己臆想和胡诌外，其余客观上都是对的。”
“哼！”
明白了言外之意的杜忠谦冷哼一声便回到了前面的座位，留下杜明贤莫名其妙：“姥爷对外人态度都还算不错，怎么好像特别讨厌你啊？”
“歧视外国人呗。”
“别胡说，才没有呢！我姥爷年轻时当私厨那会儿经常会和外国人见面，现在好像还会一句‘Howdoyoudo’呢！”
“现在是个人都不会用这句来问候了。”
“这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想说我姥爷虽然严厉了些，但绝不是那种特别讨人嫌的老头！”
“哦。”威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昨天跟我说的事情我想过了，果然还是算了吧！”
“什么事情？”
“当私厨啊！其实墨熙提供过我这样的机会，赚钱会更多，辛苦程度也会减少，但这样果然就不是我的梦想了吧？”
“梦想？”威廉砸么着嘴好像是要说什么，但不忍心或者干脆就是懒得去吐槽。
“你也说过许多私厨虽然确实厨艺精湛，但更多还是有关排面和形式，不是吗？我觉得还是当个真心实意让老百姓吃饱吃好的厨师更符合我的初衷！”
“这话说的…”
“而且虽然经常抱怨，我对厨神斋的爱是毋庸置疑的！我很享受东方既白之时就在厨房里忙活上，也觉得每天都能见三教九流的人们很有意思，了解他们的故事和经历对我来说也是颇有受益的！当然，我也不排斥偶尔接一下私厨的活，这也是种宝贵的体验嘛！”
“是，人活着就是要每天进步才有意思，不过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什么方面？”
“车都开这么久了，你还能笔直地站着，就说明你的晕车……”
“呕——你别让我想起来啊！！”
“离我远点儿！吐就吐你弟弟脸上！”
坐在最前面的杜忠谦缓缓舒了一口气，心想大概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第708章 杜姥爷·3（完）
毕竟是自己的亲姥爷，会在什么节点发难杜明贤还是能有预感的——
“和面机？杜明贤你可真省事啊！？”
“有什么不好嘛，每天要自己和面累死人！”
“正好让你锻炼锻炼！自己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肚子都赶上隔壁村朱家那个胖丫头啦！”
“朱大姐又怀孕了？”
“嗯，第五胎…咳！看你这样子，基本功都耽搁了吧！？”
“每天在实践中练习不比颠装了石头的锅要有意思？来，您老先出去喝口茶，我这就给您做一碗我想好的【鸿飞龙腾面】！”
“鸡排炸得软一些，酱油少一些，龙须面细一些！”
“是！”
“先做一道【醋溜白菜】，我就站在这里，要看看你的厨艺退步到什么程度了！”
杜明贤无奈，只得像小时候一样从拿菜、洗菜、切菜都一丝不苟，然而在起火热锅时又看见姥爷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先用这火？”
“是，年前刚买的燃气灶…”
“这么小的火，怎么把白菜做得外黄内白、外香里嫩！？”
“咱家以前那种大灶太危险了，而且根本没有要用猛火才能做的菜了！”
“现在学会跟我顶嘴了是不是？大灶升大火也能升小火，你这袖珍炉子也就勉强能把菜热熟，谁都能做的事情还要你这个厨师做什么！？”
“姥爷您不知道，现在不兴那大油大火那套了！提倡健康饮食和科学饮——嗷呜！”
杜明贤的后腰被姥爷拿擀面杖狠狠地打了一下！
“再顶嘴？！我大油大火地吃了一辈子，现在81了还能打得动你，不健康吗？不科学吗？”
“您那时候吃的食材都是自家种的干净安全，年轻时候也没有现代人这么大压力，所以才——嗷呜！”
在厨房外，来得最早的池雅晴已经听杜逸舟介绍了里面发生的情况，也头一次见识到杜明贤如此狼狈的模样。
“所以，这位‘姥爷’做饭很好吃吗？”
“肯定的啊！我虽然就有幸在我哥考上大学的庆功宴上吃过一次老人家做的饭，但至今记忆犹新——【太雕蒸肉】肥而不腻、【脆皮里脊】外脆里嫩、【龙井虾仁】茶香四溢、【水晶肘花】晶莹剔透…”
“全都是肉菜啊？”
“也有素菜，最简单的【清炒莴苣】和【鲜蘑菜心】也都是火候滋味俱佳的，还有【醋溜白菜】更是一绝！”
“【醋溜白菜】，就是杜明贤现在正纠结的那道？”
“嗯，听说是我哥的入门菜也是出师菜。不过现在无论如何也复刻不了吧？得有那种烧出半人高的火力才行…”
“那样子味道虽然是好，但食材的营养全都流失了，而且容易产生致癌物！”
“这些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说法，我小时候觉得只要能吃饱就算幸福的了。”
“这倒也是，我爸虽然现在是老总但吃饭的习惯还是像以前一样又简单又不健康，腌的和炸的说过多少次对身体不好他都不听！”
老一代和新一代的饮食观念交冲，产生的矛盾有些时候是很难调和的，比如现在厨房里的祖孙俩——
“您也请适可而止！这里是厨神斋，我是老板，做什么菜和怎么做都是我说了算！您的想法和做法都太落后，真闲的没事就多读读现在的饮食文章吧！”
杜忠谦大概是没想到外孙会突然指责自己，微微一怔，脑袋耷拉下来：“…我都知道。”
“知道什么？”
“真以为你姥爷只是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吗？我也会在网上买东西、也会刷抖音、也会在网上看评剧、也知道那些关于科技的洋人拼音——IT、AI、SM之类的！”
“最后那个好像…”
“现在的人们实在太依赖高科技了，作为普通人来说或许很方便，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厨师可能有天也被替代？现在机器做出的东西又快又好，我们老杜家几百年来流传下来的技艺与精神很可能再也无法传承，等我百年后怎么有脸去见先祖？！”
杜明贤明白了姥爷的意思，沉思片刻后摇摇头：“我觉得不会。”
“你也觉得我没脸？”
“不是，我是说——厨师这个职业是不可能被替代的！哪怕不谈情怀，咱们国内有多少风味特色的美食您比我清楚啊，难道机器都能做吗？”
“那可说不准！远的不说就说每年都要做的腊肉，我今年尝了尝从超市买的袋装品，味道竟然快赶上咱家的了！关键是我辛辛苦苦腌一个月才能做几坛，大工厂用什么调节室温之类的十几天就能做几吨！”
“是，人力在批量作业上不比过机器，但机器也做不过因人而异和以人为本啊！”
“什么意思？”
“您想啊，如果厨神斋是全机械化管理，那每个顾客吃到的就都只是每碗都一模一样的【招牌牛肉面】，可正因为我只把和面和点餐这种事情交给机器，菜单和食材都是自己选择，所以才会有街坊邻居间‘每天来厨神斋都有惊喜’的口碑啊！”
杜明贤故意省略了几个字，因为原话是——“每天来厨神斋都有惊喜或惊吓”。主要是某天的【墨汁鱿鱼意面】调料没配好，虽然味道不错但每个食客都是黑着牙黑着嘴出去的…
“总之，您老这辈子也创新钻研了不少新菜吧？也在开饭店的时候享受那种人情世故、家长里短的氛围吧？来过这里的食客虽然称不上是‘赞颂’，但起码都是吃的心满意足吧？我觉得这才是当厨师的乐趣，也是厨神这个职业不会被替代的原因。”
杜忠谦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
中午吃过午饭，杜忠谦提上行李，起身告辞。
“诶？您不是说要在我这儿多住几天吗？”
“不了！这是你的饭店，你按照你的想法和做法去经营就好！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了，也不强求你去遵守任何规则，只希望你能不忘初心，保持幸福和快乐就好！”
“谢谢姥爷。”
“那我走了，你还在开店就不用送了！”
说罢，杜忠谦走出大门，回头看了眼“厨神斋”的招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709章 放弃曾经的梦想·1
“是吗？好，我知道了…没事，我能理解，您好好照顾女儿最要紧…”
杜逸舟从门外进来，看见堂哥愁眉不展于是询问道：“怎么了？早起发现自己又胖了？”
“刚才和石大哥通了电话，说他女儿生病了要晚几天回来。”
“这样啊？唉…我要是有女儿就好了！”
“你生孩子就是为了逃班？”
“嘿嘿，开个玩笑，我去找徽成哥啦！”
“周徽成过年跟着周老板回了老家，返程时没买到动车票就坐汽车回来，然后毫不意外地堵在路上了——隔壁周夫人喊着‘躲过一劫’告诉我的。”
“是啊，人多路滑…堵了多久？”
“已经一天一夜了，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杜逸舟环顾四周：“那池雅晴呢？她会比我还晚来真是少见啊！”
“她去医院了。”
“她也生病了？不会吧，昨天还看见她了！”
“今天早上出了点儿意外，池衡伽在表演魔术时用了鞭炮把她炸伤了…”
“天哪！没事吧！？”虽然平时和池雅晴经常斗嘴，但真听到她出事杜逸舟还是很担心的。
“刚才她亲自打的电话说只是眼睑有些烧伤，应该问题不大。”
“是哦……那个叫池衡伽已经不是第一次害人了吧？就应该把他抓起来或者关在精神病院！”
“我赞同。”
“那现在怎么办？五个人的店现在就咱们，忙不过来啊！”
“把我屋里那个昨晚还抱怨说我几天没做饭手艺退步了的吃货给我抓过来！”
“哦，好！”
杜逸舟离开后，杜明贤看着空荡荡的店铺，心说：有点开年不利啊！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池雅晴在上午就过来了，右眼睑处贴了创可贴，心情不太好但工作还是一样尽职尽责。
“你别逞强啊！”杜明贤害怕她端菜时把眼睛掉在客人的菜里。
“没事，只是有些轻微烧伤而已，不耽误我拿全勤和最佳员工！”
“我这里没有这些啊…”
“如果有的话会是谁？”
“从你来了就一直都是你，因为没有悬念所以才没有啊！”
听到这话池雅晴才勉强笑了笑：“哈，干一行爱一行嘛！”
“小晴！”
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池雅晴恼怒道：“老板你帮我把他轰出去，我不想见他！”
杜明贤无奈，来到池衡伽面前：“来吃饭可以，找池雅晴的话人家暂时不想见你。”
“我说一句话就走——我从今天起宣布正式放弃魔术，所有相关道具将被束之高阁，从此专心工作！”
听到这话池雅晴才转过身：“真的吗？真是这样我的伤就没白受！”
“抱歉…”
“没事，浪子回头金不换嘛，我原谅你啦！”
按理说，作为同样被池衡伽的魔术击伤过的受害者，杜明贤应该开心不会再有更多人遭殃了才对，但看着池衡伽落寞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些难过。
“喂，你说会不会有些矫枉过正了？”旁边的池雅晴也是相同的感受。
“挺好的，不管是为了别人还是他自己，早些放弃掉这种不可能实现的理想都是正确的选择。”
“是啊，他虽然比我就大几岁但也是快40了，还是这个水平确实是没指望。国内的魔术行业又不发达，说来说去知名的魔术师其实就一个还不是大陆的…当成是个爱好就行，别那么狂热！”
”你准备怎么办？”
“跟他‘约法三章’：平时表演和练习魔术可以，但一、不能影响正常工作和其他人；二、只允许表演安全的魔术；三、表演的魔术必须安全！”
“第二和第三条怎么一样？”
“安全问题说两遍不算多。”
“这倒是。”
在午休的时候，池雅晴和池衡伽打了一会儿电话，然后突然传话给杜明贤：“我叔叔想要见你。”
“什么事？”
“不知道，他的原话是——‘有烦恼要咨询杜同志’。”
“呃…”
“虽然知道大概是中年危机之类的，但算我拜托你还是去和他聊聊吧？虽然我刚才说我不介意了，但听语气萎靡不振的样子，我有些担心…”
“唉…知道了，我关店后去一趟。他说在哪儿见我了吗？酒吧还是咖啡馆？”
……
“这里就是所谓的‘苍启魔术爱好者协会’？”
杜明贤看着面前一间平平无奇的屋子，觉得比自己的出租屋也大不了多少，和“协会”这个称呼不太相称。
“是，我们会长专门给大家租来用作活动和聚会的，我是这里的资深会员哦！”池衡伽得意洋洋地秀了下别在胸口帽子和魔术棒形状的徽章。
“会长在吗？”
“会长他…堵在路上暂时回不来。”
“呵，不能把自己变回来吗？”
“变魔术又不是变魔法！好啦，我订了这里1小时，咱们快进去吧！”
随着池衡伽进到室内，发现里面是被改造成办公室的样子，前台坐着个老大爷，里面是两个单独的房间。池衡伽和老大爷打了招呼，交了钱，领着杜明贤进了其中一个单间。
映入杜明贤眼帘的是一个大笼子和几副铁链和手铐，他立刻警觉地退了出来：“你想干什么？”
“别误会，这是练密室逃脱的啦！不过以我的水平最多练练扑克牌就可以了。”
说着，池衡伽轻车熟路地打开一旁的柜子，从里面起码十几副扑克牌中抽出一副，心不在焉地不知道在练什么。
“你说有想问的问题？”
“是。我其实很羡慕杜同志你能把自己的爱好变成赚钱的工作，每天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一定动力满满吧？”
“也不尽然。工作的本质就是强迫、枯燥、和劳累，我再喜欢做饭也架不住一周做6天里每天连续做8个小时，也有看见灶台就想一头撞死的时候。”
“哦？我还以为杜同志每天都乐在其中了，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抽一张牌吧！”
杜明贤依言抽了张牌，记住后交了回去，看着池衡伽切了牌又洗了3次牌后翻出最顶上一张：“是不是这张？”
“没错，但你刚才拿回牌的时候故意放在切牌后的首张，洗牌也都是第一张不变的‘假洗牌’，所以当……抱歉，这样很没礼貌。”
“没事，毕竟是魔术，想要揭穿是每个人的天性…真无聊啊！”
哗！
池衡伽朝空中一扔，整副扑克牌便如天女散花，落在露出无奈笑容他的脸上：“这样就好！放弃了曾经的梦想，才能心无旁骛地向着前方…”
第710章 放弃曾经的梦想·2（完）
周一是厨神斋休息，池雅晴却还专门过来询问昨天的谈话。
“你对池衡伽的事情很关心啊？”
“虽然是叔叔，但实际上是像哥哥一样相处的。哦，天哪，还记得小时候拉着他玩过家家的时候给他涂口红穿裙子……咳！他到底怎么样了？”
“就像你说的，中年危机呗！人到了差不多这个年纪就会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定位和社会价值已经被固定，梦想成了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幻想；为了生存和责任的每一天而劳苦奔波，等拖着满身伤病的身体退休时，一边看着镜子里自己苍老丑陋的脸和臃肿肥胖的身体以及恶心难看的秃顶，一边还要用全部积蓄去看病续命；直到死亡带来解脱，才发现这世上有自己和没自己似乎并无不同。”
“啊？”
“我的意思是…他学习魔术上遇上些瓶颈，相信很快就能好的。”
“哦…”
然而池衡伽的情况比想象中要严重一些，等到了翌日开店时，垂头丧气地走进店里的池衡伽刚坐下就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叔叔！你怎么不去公司啊？”
“没意思，不想去。”
“呃…抱歉啊，店里现在缺了个人，我现在没时间但等下班后一定好好和你聊聊…”
“缺人？那我来啊！”
说罢，池衡伽言出身随，径直打开厨房门：“杜同志！”
“出去！这里是厨房闲杂人等禁止进来！”
“我是来帮你的，义务劳动哦！”
“不用你，我这里…”
“等等！”昨天凌晨刚赶回来的周徽成指着一旁的土豆说道：“让他顶替石铁龙来削土豆呗？洗干净手就行！免费的劳动力不要是傻子！”
因为确实是缺人，杜明贤无奈只得答应，但所谓的“免费”完全是无稽之谈，周徽成这小子还太年轻看不清其它代价而已…
“所·以·啊！我一直觉得应该从最开始就一心一意地专心学习魔术才能有所成就，这样子半道出家除非真的天赋异禀否则是不可能成功的！你们两个有没有想过自己如果当初做出不同的选择会有怎样不同的命运？当然啦，你们也可以说我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但人生明明有各种可能性，为什么非得局限于一种呢？比如现在你们虽然一个在做饭一个在帮厨，但你们完全可以去尝试尝试别的职业嘛！如果让我举个例子的话，我就觉得你俩其实可以去说相声，一个逗哏一个捧哏，配合起来肯定天衣无缝！说起来其实我小时候也想过要不要去学相声，但果然还是穿着西装革履的魔术看起来更体面！当然啦，所谓的‘体面’其实也只是固有观念，如果不去计较的话也没什么…”
“‘免费的劳动力不要是傻子’——你现在知道谁是傻子了吧？周徽成…周徽成？”
杜明贤这才看见狡猾的周徽成早就戴上耳机了！
“哥！你快出来下！好像有个小女孩在店门口摔倒了！”
“太好了！”
“啊？”
“没事，快出去吧！”
杜明贤跟着杜逸舟出去，果然看见一个坐在地上的小女孩正在捂着腿嚎啕大哭！
“没事吧？”杜明贤试着拉起小女孩，却被一个胖女人护住：“都是你的错你装什么好人？！我闺女在你店前摔的，你得赔钱！”
“跟我有什么关系？店门口这里干干净净，也没台阶土坑，也没下雨下雪。再说就算今天稍微暖和一点儿也还是冬天，你让你闺女大冬天穿短裙是什么心态？”
“我女儿穿什么你管得着吗？总之肯定是因为你店门口有小石子才让她滑倒的！我就这么一个闺女，要是出了什么好歹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有石子？滑倒？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你信不信我报警？”
“赶紧去报！真以为派出所都是自己家开的？法律上是谁主张谁举证，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女儿是因为你自己空想的什么石子摔倒的？我还可以说是你推倒的然后在讹诈呢！”
杜明贤和女人吵了起来，而一起出来的池衡伽则贴心地扶起小姑娘，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创可贴给摔破的地方贴上。见小姑娘还是啼哭不止，又拿出一个气球扎成小动物的模样送给她，惟妙惟肖的样子一瞬间就让小姑娘忘记了疼痛，破涕为笑！
“你们这些黑店就是店大欺客，别以为我们消费者都是好惹的！我告诉你，如果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可饶不了你！她一个女孩子，万一骨折甚至截肢了还怎么嫁人！？”
“妈妈，我没事了！咱们走吧！”
“你看我女儿都疼得……啊？”
“叔叔你再给我变一个好不好？”
“好，你只要答应我不让你妈妈再到处找别人麻烦，叔叔就把这个送给你！”
“你要干嘛！？”胖女人赶忙护在女儿身前。
“就是要把这朵花送给小姑娘，你看，就是个玩具啦！”
说着，池衡伽趁着女人靠近查看自己手里的玩具花朵，按动后面的按钮，一道水柱直冲女人面门把她淋了个透！
“哈哈哈哈！！”围观的人都哄堂大笑，连小女孩都拍手说好玩，惹得又羞又恼的胖女人拉起她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谢谢你替我解围。回去吧，你继续发牢骚我继续听。”
“不必了，我觉得我已经找到变魔术的意义了！以前我的梦想是成为世上最伟大的魔术师，但现在我觉得能用魔术给自己和别人带来欢乐就足够了！”
杜明贤点头道：“在现实和梦想中找到平衡，适当修改也可以不放弃。就算是无人问津，只求问心无愧、不负初心——这也是我现在的想法。”
“谢谢你这几天帮我走出来，杜同志！”
“没关系，但你能别这么叫我…”
“其实拿气球扎小动物那都是小菜一碟，而且严格意义上那不算魔术，真正的魔术是拿气球读心——我现在就扎个房子送给杜同志！”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房……哦，这不是废话吗，谁不想要房子啊？要不是房价太……”
啪！！
气球在杜明贤面前爆炸，吓得他也直接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