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迎春的裸妇
凛冬已至，虽然在室内很暖和但看见窗外的景致一片萧条还是让杜明贤怀念春天的鸟语花香、生机盎然。
“哥，你出来一趟吧，出事了！”
杜逸舟的呼唤把杜明贤拉回现实，不过不足以让他有任何表情：“我咋一点儿都不吃惊呢？说吧，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个不好说…”
“什么意思？如果是对厨神斋的发展有益的事情就是好事，有损的事情就是坏事呀！”
“我分不清，你自己出来看吧！”
对杜逸舟的含糊其辞感到疑惑，杜明贤出来后才发现是画家小于来了！
“哟，老板！我是专程来送谢礼的，请一定要收下啊！”
“谢礼？谢什么？饭太好吃了吗？”杜逸舟想不明白。
事情是这样的：大约是半个月前小于来厨神斋吃饭，付钱时不小心把钱包落下了，结果等发现时已经跟着学校的写生队到了郊区。本来是想着让杜明贤先保管着等小于回来后取，但想着钱包丢了寸步难行，杜明贤干脆就趁着休息去了一趟苍启市郊把钱包送了过去。
当接到专程送过来的钱包后，感激涕零的小于本想给杜明贤感谢费，被谢绝后说等回去后一定要送一幅画作为感谢！
“老板你说放在哪里好呢？”
“呃……”杜明贤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杜逸舟会说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如果说有人给厨神斋送艺术画那肯定是好事，但画上是一名全裸的妇人就有些…
跟着出来的周徽成看见了画作，用戏谑的表情看向杜明贤：“是你要求的？”
“当然不是！我还以为只是幅风景画或静物画之类的…”
“我也想过送一副这次写生的风景画，但这绝不足以表达我的感谢之情！因为老板您的行为就像是给寒冬中的我送来春的气息一般，我一定要将这副《迎春女神》奉献给您！”
杜明贤这才仔细打量画作，果然见裸体的妇人走在一片翠绿的草坪之上，身前仍是寒冬，但走过的身后已是春意盎然。
“画得蛮不错的嘛！”杜明贤下意识地称赞，却发现小于已经指挥着运输工人往厨神斋的正中间摆画了！本来进来时就因为抱着巨型画作而颇受瞩目的小于，此刻吸引了所有顾客的目光，还有个带孩子的女人在看清画的内容后赶紧捂上了孩子的眼睛！
“我能问个问题吗？”池雅晴走向画作：“为什么迎春女神是裸体妇人的形象？”
“因为在我心目中春天是如同母亲般的温暖，也如同婴儿般的新鲜！作为四季之首，春天的到来结束了寒冬，给万物带来了生机！顺带一提，在我心目中冬天是位行将就木的老头，他落下的白发就变成了雪花！”
“哦，挺有道理的嘛！不瞒您是，我大学期间也学过一段时间绘画，但都是写实风的，难免无聊了些。”
“艺术是需要想象力的！不过其实我也欣赏不了太过反常理的事物，但给没有实体的概念实体化我觉得并不是太难。”
“把它拿下来！”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正在讨论画作的几人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带着派出所民警的邹正垣！
“您怎么又来了…？”杜明贤觉得就算刨除他作为顾客来的次数，自己最近见他的次数也有点儿太多了。
“我这次可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接到群众举报说这里在传播淫秽物品！”
“啥！？淫…淫秽！！？”小于就像点着的炮仗似的直接炸了，只见他指着店内所有顾客大叫：“你们哪个报的警有本事给我站出来！自己的思想脏就给老子团成一团跳到不可回收的垃圾箱内，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杜明贤暂时不管小于，而是问正在仔细观赏的邹正垣：“您怎么看？”
“唔，法律规定：有具体、露骨描写性行为或宣扬色情，其目的是要刺激或者取悦人的欲望；而且没有科学或者文学、艺术价值的就是淫秽物品…但具体的分界线很模糊啊！”
“是因为借艺术名义打擦边球的太多了吧？”池雅晴一针见血。
“要是说目的是刺激或者取悦人的欲望可就更不好说了，有的男人光是看见女孩子的裙子稍微短了些都能浮想联翩！”杜逸舟附和道。
“那算什么？”周徽成冷笑：“我大学有个同学光是看到‘波涛汹涌’、‘颠鸾倒凤’都能傻笑半天，难不成字典也算淫秽读物吗？！”
池雅晴觉得好笑：“所以啊，法律上还追加了‘是否具有挑逗性’的评判标准，但这个也不是很客观。”
伙计们聊得热火朝天，杜明贤却只想赶紧结束闹剧好恢复正常营业：“邹所长，这种还算是好判断的吧？”
“嗯，应该是吧。看来今天是完不成抓人的KPI了，有点儿可惜啊！”邹正垣调侃一句后，却突然话锋一转：“还是拿下来吧。”
杜明贤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小于不干了：“老板你刚刚不还说画得很不错吗？难道你的思想也是脏的！？”
“这幅画如果放在这里的话，也不是只有我看啊！虽然说是伤风败俗肯定是不恰当的，但让大家都接受这种形式的艺术还为时尚早啊！”
”唉，路漫漫其修远兮！”小于无奈地感叹，又担心道：“那这副画您要放在哪里？可别扔了啊！”
“当然不会！我准备……”
“送给我怎么样？”邹正垣突然提议。
“您怎么还没走啊？”杜明贤已经开始厌烦这根“老油条”了。
“嘿嘿，我…咳、咳！这画…”
“邹夫人会同意吗？”
邹正垣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言不发地带着人离开了。
“放心吧，这是小于你的心意，我会挂在我屋里客厅的！”
“好、好！太好了！”
让小于和运画工人把画挂在出租屋的客厅墙上后，杜明贤赶紧回了厨神斋继续工作，很快便忘了这件事。等厨神斋关门后杜明贤直接去了超市，回来路上正好碰上威廉就叫住他：“帮我拿一点儿东西！”
“现在不行！我叫了些家长和学生来领放假通知，现在都在门口等着我给开门！”
“哦，你辛苦了…”
看着一溜烟从自己身边跑过去的威廉，杜明贤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该提醒他，但死活想不起来。
第683章 迷迷糊糊的假期·1
画家小于送的那副《迎春女神》，终究还是被拿了下来。
“对不起，我完全忘了这事，给你添麻烦了。”杜明贤规规矩矩地给威廉鞠躬道歉。
“我倒没事，关键是把那些家长给吓了一跳，哈！”威廉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已经解释过了，应该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这个不好说呀，万一传出去说人民教师的家里公然摆放淫什么的物品…”
“淫秽？才不是呢，这是艺术！”
“你跟我解释没用呀，不过没关系的，大不了来一句‘外国人就是开放’不就行了？”
“我讨厌你这种说法，说得好像我们特别封闭保守似的。”
“是吗？网上的各种言论可不少啊！”
“这倒也是，其实人们对性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向往，只是在压抑着罢了。”
“挺好的。过度纵欲不是好事，会让人对性失去敬畏。”
“可是过度抑制也不是好事，会让人扭曲对性的感知，将性妖魔化。许多家长谈性色变，对性教育更是保持着避之不及的消极态度，导致了一些孩子青春期懵懂的不适，甚至是犯罪！但其实人类刻在基因里的天性就是对性有兴趣以及对肉体迷恋，不然许多游戏和动漫也不会莫名其妙就加个身材好到诡异的女孩来吸引读者了；不然许多做直播的也不会绞尽脑汁打各种擦边球了；不然莹莹也不至于大冬天还得穿着露胳膊露腿的裙子走红毯了！”
“说到虞莹丫头，她同意你这么画她了吗？”
“谁同意谁这么画谁？”杜明贤一头雾水。
“这个不是你画的虞莹丫头吗？”威廉指着《迎春女神》中的妇人说到。
“你…眼睛不要刻意捐给需要的人！”
“是吗？为什么我觉得虞莹丫头老了以后就是这个样子呢？”
杜明贤一听这话，立刻将那幅画收了起来，心想反正小于也不会来这里，准备放在储藏室里最底下不再拿出来。
“真是可惜，想要画其实可以画我呀！我年轻时候就当过艺术学校人体模特！”
“用不着！艺术的形式有很多，不必非得坦胸漏乳才能算是艺术！不过话虽如此，或许当什么时候人们看待这张画和普通的画作一视同仁的时候才真正算是……喂，你把衣服穿上！！”
…
从周六开始，正好连上下周一的元旦都是假期，杜明贤已经提前贴出了接下来将休假3天的公示，决定利用这个假期好好休息一下。
话虽如此，总共只有3天的假期而且外面也冷得寒风刺骨，杜明贤哪里都不想去，在有取暖器的屋子里围着火锅看电视才是最舒服的！
“嗯？袁望非你在贴什么？”路过小区布告栏的时候，看着穿白大褂的社医袁望非正在张贴告示。
“预防感冒的提醒，郝主任要贴的。”
“啊，这个几乎每年冬天都会贴，但说的不就是勤洗手、多通风、合理膳食、规律作息、注意保暖之类一样的吗？”
“普通感冒是常见的急性上呼吸道病毒性感染性疾病，预防病毒感染除了这些方法目前也没有特别好的对策了。对了，前段时间的流感疫苗你打了吗？”
“没有，我基本上不打这些疫苗的。”
“也能理解，有自限性的疾病能够通过自身免疫系统完全清除病毒，疾病在发生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就会自动停止，逐渐痊愈并不会造成慢性损伤。选择不打疫苗可以避免对免疫系统的刺激，但其实目前的疫苗都很安全，你的顾虑倒是有些多余。”
“我只是单纯懒得去…另外有点儿怕挨针。”
“打针的疼痛等级不高，作为一个接近30的成年男人是可以忍受的。”
“呃，谢谢你不辞辛苦地点出我的年龄，但我其实不是怕疼而是晕针。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从小到大打针都是绝对不能直视针头的。”
“我听我姐说过，她的原话是‘杜明贤晕一切能晕的东西‘？”
”也就是车、船、高、针、血，还有一些刺激性的游乐设施。”
“过山车吗？”
“还有咖啡杯、摩天轮、和旋转木马。”
“和你一起去游乐园一定很扫兴吧？”
“放心吧，不会和你去的。”
回到出租屋，当天晚上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杜明贤还真的觉得嗓子有些痒痒的！于是赶忙在厨房里做了一大锅姜糖水当饮料喝，也送了隔壁杜逸舟和周徽成一些。
“喝这个就能不得感冒吗？我和甜儿约好了明天补约会可不想生病！”
“我不保证，但总比你桌上那些五颜六色的饮料好…咳、咳！”
“离我远点儿！“杜逸舟赶紧接过锅子，又觉得刚拿了人家东西就开骂有些不合适，于是赶紧找补：”或者至少把口罩戴上！”
“没事，我这就回去了…”
“你小心点，万一真得了病传染给别人怎么办？好不容易有这么短短的3天…啊不，其实只有1天的假期，但无论如何我也不像被迫卧床啊！”
“我也没得病，就是嗓子有些难受，多喝点水肯定就好了！”
“你随便吧，反正这三天尽量不要来见我了，要传染就传染你同屋那只金毛狗熊吧！”
“呵，他有层‘熊皮’护着，免疫任何疾病。”
杜明贤回到自己这边，看到手机微信上虞莹说自己被邀请去参加苍启台的跨年晚会，也确实想着这几天干脆就不出去了。
“看来这个元旦得和你过了，唉…”
威廉用鄙夷的眼神看了过来：“觉得委屈吗？要不要我割一段熊皮送给你当皮草？”
“你听到啦？真羡慕你永远耳聪目明！我现在视线就有些模糊，耳朵‘嗡嗡‘的，头也有些疼…”
“不会真的感冒了吧？”
“不知道，反正我回去休息了，除非着火地震什么的否则别叫我！”
“去呗，我还能不让你休息？”
杜明贤准备回房间前想起一件事：“你是真的不得病吗？特异体质什么的？”
“怎么可能？”威廉不屑地笑了：“小时候好几次都差点儿饿死；吃了不卫生的东西肚子和胃疼到满地打滚；喝了不干净的水差点儿感染疟疾；在冬天穿着单衣步行几十里腿和脚都差点儿冻掉…”
“唉，感觉每次听你讲以前的事情都跟人类受难史似的…”
“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所以估计是潜意识里不敢得病了吧？否则以前的自己该骂现在的自己矫情了！”
“呵，不舒服的是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
第684章 迷迷糊糊的假期·2
今天一起来就觉得头晕沉沉的，虽然嗓子不疼了，也似乎是没发烧，但还是不太舒服。
如果只是普通的假期，那或许就可以这么睡过去，但现在临近元旦，就算是出租屋也是个居住的地方，所以大扫除还是必要的。
关于清洁卫生，威廉看着五大三粗的但其实还保持了雇佣军时期的习惯，杜明贤一大早就是被外面打扫的声音吵醒的，干脆自己也收拾了起来。
“自己房间打扫完了吗？”打开房门，看见戴着口罩的威廉正在拿吸尘器打扫客厅。
“嗯，不要的东西已经整理出来了，你呢？”
“都在那里了，你也放过来吧？”
杜明贤点头，看着堆在墙角的几个大纸箱，担忧道：“我能打开检查一下吗？”
“干嘛？这么想要偷窥别人的隐私？”
“才不是呢！我是担心你这里有什么会给我惹上麻烦的东西！”
“胡说八道！我的tasergun、pepperspray、armyknife、和LockAidtools都很小心地保存着，不会轻易扔掉的！”
“电击枪、胡椒喷雾、军刀、和开锁工具…吗？”
“嘘，别用中文说出来啊！我刚刚故意用英文说的！”
“英文又不是加密，有本事你发摩尔斯密码啊！”
“嘀——嗒嘀——嗒嗒嗒——嗒——嗒嘀嗒——”
“我错了，你闭嘴吧！”
“哼，难得我还记得，早知道就该用这个来加密刚才说的话了！”
“没事，除了我应该不会有人相信你说的，不过既然我相信，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有这么多…一般人不太会有的东西吗？”
“从以前雇佣军和做保镖的时候留下来的。在来中国前没想到你们这里这么安全，普通民众连枪都不能有！”
“要是用不上的话，干脆叫邹正垣过来，问问他怎么处理？”
“No！留着有安全感，有时候睡不安稳的时候往枕头边放把电击枪就踏实了！”
“啊？不怕电死你自己吗？！”
“开什么玩笑？还有，你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这堆东西，这么担心那就打开看看吧！”
“可以吗？”
“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除了你。”
“我又不是你的东西！”
“知道了，你不是东西。”
“是不是又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总之，检查过威廉不要的东西大多都是旧的试卷、讲义、书什么的，夹在着一些英文的教育学书籍，一大堆不知是谁寄来的情书，几个陌生人的详细资料与日常行踪，厨神斋的资产预估报告，还有一张银行的平面图和奇怪的符号——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
而杜明贤也大方地把自己的箱子打开让威廉检查：“喏，大多都是食谱和用破但当时舍不得扔的厨具之类的，毕竟大学经济学的书和论文之类的我毕业那年就清理干净了！”
“你干嘛呢？我不想看你的东西啊！”
“不想看吗？”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的。”
“是吗？我还以为好奇是人的天性呢！”
“有功夫在这里说废话还不如赶紧去打扫！我这边客厅都收拾完了！”
“哦，行，那我去收拾卫生间——主要工作是把你堵在洗手台的金头发给清出去就行了！”
“说的好像你不掉头发似的！？”
“我掉，但我经常理发所以头发短啊！哦，说到理发，我今天下午得去一趟理发店，这样才能用崭新的面貌迎接新年嘛！”
“我觉得你新的一年要是能改掉爱自言自语说一大堆别人没问事情的习惯就好了！”
“抱歉，平时在厨房里对着的只有食物和厨具，周徽成又是个不爱说话的…”
“唉…行吧，你爱说就说吧！”
“谢谢，不过我也不是那种爱说废话的人，我只是在分享我的新年计划嘛！今天理一次发，然后虽然间隔短了些不过还是在过农历新年前理一个比较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又想说我是迷信‘正月里不能理发’了对不对？其实我不用在意的，因为我妈没有哥哥和弟弟，也就是说根本没有舅舅！人们总是迷信说正月里理发会‘死舅’，但我觉得应该是‘思旧’的谐音，而我在乎的并不是这个，只是觉得用新的面貌干净清爽地迎接新年感觉会很好！我的想法应该不难理解吧？在中国有辞旧迎新的说法，而头发这种东西也有‘三千烦恼丝’的说法，所以两种说法加在一起就说明了我为什么想要去理发，这点是很有论据支持的！”
就在杜明贤想把一年都没说出来的废话都说干净时，威廉一边点头假装附和，一边庆幸没把耳塞扔掉实在是太好了！
…
把自己的出租屋这边收拾干净后，杜明贤今年有更多需要担心的地方——隔壁。
“真是忐忑啊！周徽成和杜逸舟都是懒蛋，对面肯定脏乱得不成样子！按理说我是不用管他们的，但一想到我隔壁就是个垃圾站就……威廉？威廉你在听我说话吗？”
威廉点头，微笑。
“在听就好！我还以为你会嫌我烦呢，没想到是个这么善于倾听的家伙，真是看错你了！”
威廉点头，微笑。
“以前记得我和杜逸舟一起做大扫除时，我也是说了好多话，他就故意放很大声的音乐来掩盖过我的声音！你说他这家伙是不是很坏啊？”
威廉点头，微笑。
“谢谢，感觉今天的你特别好相处！行啦，那我也得赶紧过去了，就算是我亲自做也得把那边也打扫完——虽然我知道他们很快就会又弄乱了，哈哈！”
见杜明贤出去了，威廉把耳塞摘了下来，又看了看表，感慨道：“说了整整52分钟，比我上课都久，没想到我会被这么个小东西救命啊！现在应该用不到……”
“啊啊——！！！你们这两个小混蛋是蟑螂吗？生活在垃圾堆里不觉得难受吗？！都新的一年了，你们也都不小了，能不能别总让我操心了！？冬天本来空气就不流通，你们这样万一感染了病菌怎么办？到时候要是传染给…”
“♪最爱你的人是我~爱你多少都不够！♪”
“把音乐关掉！听我说！啊啊！！”
杜明贤因为说的太多外加气急，因为缺氧而一阵眩晕。
【致读者】
在此辞旧迎新之际，向所有看到这里的读者朋友们祝一声诚挚的感谢与“新年快乐”的问候。
《都市传说：厨神之路》这本没什么主线剧情的小说写到今天已经606天了，每天都坚持有至少2000字的内容而且尽量让文章内容有意义、有深度是我追求的目标。
在此先向读者们说一声抱歉——之后的日子我可能无法保证每日都有更新，因为我觉得用多些时间来打磨文字和内容比仓促为了完成而完成的章节会有意义。但是我绝对、绝对不会放弃这本小说！这里的字里行间都是我的心血，也有一直支持我读者的期待，我绝不会辜负！
如果您有任何期待或想法，欢迎留言；如果您觉得失望或是因为任何原因选择暂时的离别也无妨，我会感激有您陪伴的日子并期待您能偶尔回来看看！
不管是对我也好，对“杜明贤”和他的朋友也好，还有漫长的岁月需要走，虽然不能保证每天都有值得讲述的故事，但无论如何也不会荒废人生努力去过是我们的共识。
最后，祝您新的一年阖家幸福、身体康健、万事顺遂，“厨神斋”永远为您留有最佳的席位。
余人凉想敬上。
2023年12月31日。
第685章 与过去和解不害怕未来
昨天整理旧物的时候，杜明贤最纠结的其实并不是那些实物，反而是储存在贝塔猫内存中关于自己从小到大的各种回忆。
怎么说呢，很多人对童年美好的想象和怀念也不是没有，但杜明贤的童年沉重与痛苦是占比更大的，不管是父亲去世、身材肥胖、校园霸凌、学业压力等，似乎没有任何一件事是顺心的。
威廉说是要敬逝去的战友一杯去了酒吧；杜逸舟和苏甜儿去看冰雕展了；周徽成则在自己家和父母在一起。现在只剩自己独处，杜明贤让贝塔猫播放以前的视频和照片——这是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虽然杜明贤一直主张“写日记很可笑，简直就是为了让别人发现而故意留下文字”，但其实在那个网红体系还没有流行的年代就开始对着贝塔猫说一天发生的事情拍摄记录，算是一种语音Vlog吧！
将贝塔猫的内存连接上电脑，按时间顺序打开储存的视频第一条，很快便有个小胖墩出现在了屏幕里！
“咳、咳！呕——今天吃了三碗妈妈做的鸡蛋羹，还吃了好多炸春卷！我最喜欢吃的还是妈妈做的包子了，吃到快要吐了都觉得好吃！”
杜明贤看着屏幕上的小胖墩舔着嘴唇的样子，无奈感叹：“各种意义上的无法直视啊！”
下一条视频——“今天在学校里因为考试没考好又被老师批评了，老师说我根本不是读书的材料，要我还是回家和我妈学做菜吧——我也想这样啊！但妈妈却说不上学就没出息，当不了科学家，可我不想当科学家啊！”
“哈，那时候的老师可真是敢说实话啊！要是威廉敢把跟我说的全都和他的学生还有学生家长讲的话，那肯定立马就被开除，甚至还得上热搜！”杜明贤想起威廉经常一边判着作业一边叨咕着：“这种用‘a’还是‘an’都分不清的小孩送到学校来干嘛？让他学英语，他愿意，英语还觉得委屈呢！”
下一条视频——“我喜欢我们班的学习委员，但告诉她后她却说我耍流氓，还说要告诉家长！我妈让我向她妈妈和她保证以后只会讨厌她、恨她，结果她妈妈一听就说‘还是喜欢吧’。”
“这个算是初恋吗？应该不算吧！”杜明贤觉得初恋就算不管年龄也应该两情相悦，而不是一个说喜欢另一个跟对待变态一样。
下一条视频——“我上初中了，但学业还是跟不上。班里有个同学笑话我的口音，我和他打了一架，结果被他打哭了。”
下一条视频——“班里有个同学说我身上总是有厨房油烟味，我喷了点儿妈妈的香水来学校，结果被同学说呛鼻还被老师训了。”
下一条视频——”今天是期末考试总结，我好羡慕那些所有科目都考得好的女生被老师表扬！在给‘进步奖’的时候我还以为会有我的份呢，结果也没有…”
“啊！天哪，怎么是个如此被嫌弃的loser啊！？”杜明贤觉得郁闷，走出了房间看向了客厅镜子里的自己：“减肥倒是绝对正确的，但我现在并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了，那个时候的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孩子嘛，就是成天想蠢事和干蠢事。”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杜明贤吓得差点儿跌过去！扭头一瞧，威廉正躺在沙发上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
“威廉！你…你不是去敬战友酒了吗？！”
“‘敬一杯’呀，然后就回来了，难不成我还住酒吧？”
“不多喝几杯吗？”
“这里没有酒吧气氛，一个人喝也没意思，要不小老板陪我喝？”
“就在这里喝吧，我才不想去花几倍的钱买同样的酒！”
开了两罐啤酒，和威廉碰了个杯后，听他突然开口：“刚才你在里面…”
“嗯？”
“看以前拍的视频呢？”
“嗯。”
“我能一起看吗？”
“绝对不行！”
威廉立马明白了：“呵，再丢人也没有我的丢人——你见过我因为和战友打赌输了，全身涂满蓝色油彩扮smurf吗？”
“蓝精灵！？真的？让我看看！”
“我倒是不介意，但这年头录像机不好找啊！”
“哦，是录像带啊！那就再说吧。”
“你小时候的录像还能播吗？不是什么磁盘什么的？”
“……”杜明贤用喝酒做掩饰，不回答这个问题。
“小时候的一切都不顺心，对吧？”威廉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问的问题。
“嗯，弱、笨、胖、钝、丢人。”
“回忆起属于自己的过往，或多或少都会有后悔；就跟想起自己的未来，总会有淡淡的不安一样。”
“是啊，新的一年，会有怎样的挑战？能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或者至少这平稳的日子不要被天灾、疾病、意外之类的打断就好…”
威廉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却可以开导杜明贤的心态：“人类无法改变过去，也无法知晓未来，那我们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这样才能与过去和解，不害怕未来。”
“与过去和解么…”
“实在觉得丢人，可以全部删掉嘛！你舍得吗？”
杜明贤沉思片刻，摇摇头：“虽然99%的时候都是看不起，但为了那1%的爱，我不能就这么删掉那个小胖墩！”
“你这说的我还真想看看了！”
“你不是看过我家的相册吗？”
“那是死的，我想看活的。”
“啊！？”
“不对，我的意思是…”
“想看动的，我明白。好吧，为了感谢你开导我，就破例让你看一段吧！不过你得等等，而且估计得等很久，因为我得找到一段不那么尴尬的…”
“随便你吧，反正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威廉说完，把空啤酒瓶投进垃圾箱里，又瘫回了沙发里。
杜明贤从以前的视频中准备找一条不算太丢人的给威廉看，却发现有一个从未注意过的视频文件并不是和其它视频一样是规整的日期时间标题，而是一堆乱码！
“这是什么？”
杜明贤试图点开，却发现加了密！用右键查看详细资料时发现还是一堆乱码，只是在这对乱码中有三个清晰的中文——“杜耀永”。
“…爸爸！？”
第686章 平静热闹的元旦
对于中国人来讲，元旦是货真价实的“新年伊始”，但农历新年的过节感会更浓厚一些，这或许也和元旦放1天假但春节放7天有关。
“新年快乐，小老板。今年也来看日出了吗？”威廉起来后，见东方有红霞氤氲，而杜明贤早就抱好了一杯蜂蜜柠檬水坐在了窗前。
“新年快乐。去年是和米莉一起看的，今年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决心想看了。”杜明贤笑笑：“就跟外地人头一次去首都平京一定想看升旗，但看过后也就那么回事之后就不会想去看了差不多吧。”
“情绪好像不太高的样子？”
“没有。”杜明贤否认，补充道：“只是也没有特别开心罢了。以前总说‘新年新气象’，我倒是觉得今年估计会和去年没什么差别，就算有也不是我能计划或预见到的！当真应了你昨天的话，人类回不到过去也看不到未来，光是走稳脚下的路就已经很吃力了！”
“突破和进步这种东西要是能有确实挺好，没有就算了，人活着只要别倒退就好！”
叮咚——！
威廉话音刚落，就听大门传来了门铃声！
“哥，你醒了吗？我们能来看日出吗？”
“’你们’是指谁？”
“我和甜儿啊！”
杜明贤把门打开，果然是杜逸舟挽着苏甜儿！只见苏甜儿穿了件以前没见过的红棉袄，很恭敬地向杜明贤鞠躬：“杜老师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请多关照！”
“你也是，新年快乐！顺便也祝杜逸舟你…”
“哎呀，知道了，新年快乐！没时间啦！”
杜逸舟赶紧拉着苏甜儿站在了窗边，惹得杜明贤好奇：“你们干嘛非到我这里来看日出？”
“我那边背阴，看不见朝阳啊！”
“我的意思是：那你们也可以在外面看的呀！”
“外面不是冷吗？”杜逸舟缩了缩脖子：“顺便也是来看看能不能蹭一顿早饭！”
“杜老师您要是很忙就算了，我们这么早来已经够打扰了！”
杜明贤笑了：“没事，这都是小事！对了，杜逸舟你看见周徽成没有？要不也把他叫过来？”
“徽成哥昨晚好像没回来，去和朋友参加跨年派对去了！”
“哦…”
四个人一起看完了日出，并没有太多感想。吃过早饭后，威廉说还要出期末考试的试卷就回屋了，而苏甜儿和杜逸舟也出去玩了。
“这家伙，好像总是特别愿意出去玩啊…”
杜明贤靠在沙发上休息了起来，等大概10点钟的时候接到了虞莹的电话——
“喂，莹莹？”
“明贤，新年快乐啊！”
“你也是，现在是在哪啊？”
“还在外地，虽然跨年晚会的工作完成了但我想等过个两、三天再回去，主要是错峰，顺便也在这里玩一玩。”
“嗯，也挺好。”
“不好意思啊，等我回去后咱们一定好好约次会！”
“我很期待！”
“你在这新的一年有什么目标吗？”虞莹听杜明贤那边似乎要挂，赶紧问出自己想问的这个问题。
“我倒没什么，就是希望能让厨神斋的规模再大一些，客人再多一些；不过这种事情能实现当然好，实现不了也不强求，无所谓啦！”
“还是有一点儿小目标比较好，这样就可以串联成大目标呀！”
“我觉得除了循序渐进的生活，其实安稳也不失为一种进步。”
“我倒是希望我今年能有突破的爆剧…呃，不过不要像是《爱与天意》啦！”
”哈，希望能成真就好啦！”
结束了和虞莹的对话，百无聊赖的杜明贤又一次瘫倒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
下午的时候，杜明贤准备就在小区转转活动一下身子，结果在小区大院里碰见了袁望非：“新年快乐。”
“你也是。”
“新年一年有什么愿望吗？”
袁望非摇摇头：“真的有愿望的话平时就会去努力实现的，说白了大部分事物不会在一天内就改变！无论是昨天12月31日这个一年中的最后一天，还是1月1号这个所谓的‘全新的一天’，平常得不到的估计还是会得不到！”
“那按你这么说人活着不就是彻底躺平了吗？要是谁都这么想，大家就一点儿竞争心都没有了！”
“要那种东西干什么？不能好好做朋友吗？”
“不知道为什么，‘做朋友’这三个字由你来说出来，总觉得简直是违和感满满啊！”
“我也是人啊！虽然我的父母从小经常教育我说朋友都只是陪伴一时的，只有好的读书习惯和优异的成绩才能换来美好的未来！不过我的未来应该也没怎么变吧？”
杜明贤眼前一亮：“你喜欢当社区医生的感觉？”
“说实话不太喜欢，但我在这里学了很多不了解的常识、文化、和八卦消息等等，这样的话似乎还能够撑得住吧？”
“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觉得人还尽量少给自己给太多压力就好！”
“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袁望非感到疑惑：”新的一年就算来临，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其实我已经看得很淡了，但不知为何回忆起来的时候总有种有些尴尬的感觉？”
“因为你会在乎别人的想法啊！说到底，我的梦想其实也与做不同寻常的事情有关——不安于现状，让大家不歧视当厨师的这个职业！不过实话实说，我估计这个梦想即使是在新的一年里也很难实现，看来想要获得别人尊重的前提是变高、变大、变强啊！
“…是这样吗？”
丢下应该还是有些不理解的袁望非，杜明贤简单地与他告别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戴上耳机，终于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遨游一会儿了！之前有讲过杜明贤很喜欢从出租屋往超市走的那段没有提着重重行李，可以听音乐或想事情的很神清气爽的路，不过今天看来是不能保持平静了，因为心里装载着的人和想法太多，不管怎样一想到明天就又要开始新一年的营业心里还是有些乱糟糟的。
不过转念一想，能热热闹闹地过元旦也不错！新的一年杜明贤不期待也不强求有什么进步，只要身体保持健康，不出意外，继续平稳安静地经营厨神斋就好啦！
第687章 新员工新气象
新年伊始，恢复营业的厨神斋也迎来了新的气象。
“请问就是这里是在招人吗？”一个高瘦的、穿着破旧棉衣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后，向离门口最近的杜逸舟问道。
”你走错了吧？我没听说…”
“啊，没错！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叫老板！”池雅晴听到后赶紧拦住杜逸舟。
“店里要招人干嘛不和我说？”
“和你说有什么用？你又不管给人家工资！”
“那我哥干嘛和你说？”
“我负责写的招工启事呀！”
理由无懈可击，杜逸舟只能把不舒服吞进了肚子里。
杜明贤走了出来：“您好，请问您……”
“简历、身份证、照片、学历证书、体检报告、银行卡、入职声明、无犯罪记录证明、户口本复印件都带着呢，老板你还要什么？”
男人看起来是“身经百战”，这点让杜明贤感叹：果然正规招募的就是和其他三个沾亲带故或者干脆是骗来的员工不一样！
“哥，你不解释一下吗？”
“和你解释有什么用？又不是给你工作！”杜明贤用了和池雅晴差不多的说辞。
“行吧，我知道了，我一直都是外人…”
“别来这套！其实主要是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厨房里忙不过来了，需要个洗菜和洗碗的勤杂工。”
厨神斋用了点餐系统后，两个服务员的压力小了不少，但厨房的压力丝毫未减——杜明贤负责做面炒菜，周徽成则是准备和处理配料，洗择食材和刷洗碗盘的工作都是两人见缝插针去干的，赶在中午生意做好的时候简直是忙到停不下脚！
假期之前其实杜明贤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又想到目前厨神斋的经营还算稳定，于是决定再雇个勤杂工，5个人干活的话压力分配会小得多。
“您是——唔，‘石铁龙’，石先生好！”杜明贤翻看简历和身份证明：“您今年36岁了，本命年？”
“嗯。”
“结婚了吗？”
“嗯，有个女儿今年虚岁11了，和她妈妈在老家，我出来打工。”
“哦…”杜明贤见石铁龙面色憔悴，觉得他和威廉的情况有点儿像。
“老板你问我这么多，我就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什么问题？”
“待遇方面…真的能按招工启事上的走吗？不会干一个月后找各种理由扣我一半吧？”
“只要你踏实认真工作，我给你的钱只会比写的6500更多。”
听到这话，石铁龙才露出笑容：“老板你人不错，这么慷慨，一定是富二代吧？”
“不是，我只是觉得会在给员工多少工资上玩心眼耍滑头的老板注定成不了大器！不过我丑话说在前：这里的工作很累，要求你早上5:30就得到厨神斋，每周除了法定假日就只有周一才休息。”
“没事！只要有钱赚，再苦再累我都干，最怕的是辛辛苦苦干了却没钱！”
“好，那你今天先回去吧。”
“嗯？老板你不要我吗？”石铁龙瞪大了眼睛，没明白刚才说得那么热闹怎么突然翻脸了？
“没说不要啊！我要花个两、三天时间来审核你的材料，还要和你签合同，五险一金的具体…”
“我不懂这些！”石铁龙摇头打断道：“我现在就可以去干活！”
杜明贤纳闷：“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我今天开始干，能不能请老板你月底给我一整月的工资？不要因为差一天就扣我一半！我是想着2号就赶过来的，但家里有些情况耽搁了…”
“没事吧？”
“嗯，就是…“石铁龙低下了头：”就是孩子不想让我走。”
杜明贤点点头，表示理解。
就算说了即使等一切手续都办好后再来上班也可以给全月的工资，但憨厚老实的石铁龙又说不愿占人便宜，撸着袖子就进了厨房！杜明贤无奈，只得简单让大家互相认识了一下，然后立刻开始交代工作内容：“主要是食材的清洗和简单处理，比如萝卜一定要把泥土脏东西都彻底洗掉然后帮我掐头去尾递过来，白菜要掰开洗不能整个洗；另外还有洗碗盘和餐具，一刷、二洗、三清、四消毒，绝对不能马虎！”
石铁龙点头：“哦，那水费…”
“啊？水费怎么了？”杜明贤没听懂。
“是要优先洗干净，还是优先省水？水费多出的部分不会从我的工资里扣吧？”
“石大哥你…之前也在饭店干过吧？”
“嗯。”
“厨神斋那没那多事儿。洗到最干净，然后记着关紧水龙头别浪费水就行。”
“好，那我去了。”
“先洗手和消毒！洗菜的时候别带手套要不然洗不干净，洗碗盘餐具的时候可以戴。”
“哦…哇！！”石铁龙在接触到水流的时候突然叫出声来！
“怎么了？”
“是热的啊！”
“对呀，大冬天拿凉水洗不怕……”
杜明贤的话说到一半，看见石铁龙双手的手背上都是冻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石大哥你等下班后去买瓶维生素E的软膏往手上擦擦吧？”
“没事，大老爷们没那么娇气！”
“不贵，就10块多。”
“10块多够老家的娘俩吃一顿的了！“
杜明贤不再强求，只是看着石铁龙工作时的动作很熟练，印证了之前他在饭店干过的猜想。
“孩子快期末考试了吧？”
“……”
“平时成绩不错吧？”
“……”
“石大哥？”
“工作时可以说话吗？不会说一个字扣50吗？”
“呃…”杜明贤已经无力吐槽了：“聊天又不耽误手下工作，要是半天都不说话不直接闷死了？”
“没事的，以前上班时不让说，下班后也没什么想说的，我的记录是6天没说一个字！”
一旁的周徽成听不下去了：“你以前的工作单位简直就是地狱啊！”
“能赚钱就知足啦！”石铁龙倒是没什么怨言。
杜明贤：“那你怎么又想到跳槽了？”
“发生了点…矛盾。”
石铁龙支支吾吾，似乎不愿提及，杜明贤也不强迫。接过石铁龙洗好的食材稍微检查了一下，满意道：“不错嘛！”
“哦？是在表扬谁？表扬我吗？”
周徽成彻底绷不住了：”是在演成人版的《雾都孤儿》吗？！”
杜明贤摇头：”人家只是无数底层劳动人民的一个缩影罢了。”
第688章 落脚城市
咣！
“小老板，晚饭你帮我——嗯？他是谁？怎么能进厨房？”
杜明贤无奈地看着就这么大剌剌闯进来的威廉：“人家是新来的勤杂工当然能在厨房，不能进来的是你吧！？”
“雇新人了？”
“嗯，介绍一下：这位是‘石铁龙’石大哥，这位是…”
“哇！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洋毛子怎么会来这儿？！还会说咱的话呀！”石铁龙瞪大了眼睛。
“走了。”威廉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诶？你不是有事找我么？说啊！”
“这里三个人，两个半都很讨厌，不想在这儿了！”
周徽成一听这话彻底火了：“我今天没惹你吧？！”
“小子，别误会！”威廉露出和蔼的笑容：“和你惹没惹我无关，你的存在就很讨厌。”
“妈的，你个……”
“你希望他喜欢你吗？”杜明贤打断道。
“当然不是！别说这种想想就恶心的话！”
“互相都讨厌，挺公平的嘛！多提一句：我对威廉也是讨厌一半，礼尚往来啦！”
“哈，还是小老板最懂事！不过你怎么知道你是那‘半个’？”
“我肯定是，不然你就没晚饭吃了。”
“有道理。”
威廉摆摆手，离开了。
“那个洋毛子是来找老板你麻烦的吗？”石铁龙好奇问道。
“他是我室友，平常经常斗嘴互损，不过大多都是开玩笑的。”
“好厉害啊！”
“什么好厉害？”杜明贤没搞懂石铁龙的意思。
“就是…他是不是特别…呃…有什么特别之处？”石铁龙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指什么？每天起来给我100块钱？没有！”
“不是啦，我听以前有个工友说外国男人的……‘那个’特别大？”
杜明贤的脸色冷下来：“我没注意，你想知道自己去问，现在快点儿干活！”
石铁龙乖乖回去剥板栗等着给杜明贤做【板栗烧鸡面】，不一会儿厨房外响起了敲门声：“明贤，我能进来一下吗？”
“莹莹快进来！”一听到虞莹的声音，杜明贤立马喜笑颜开。
“抱歉，我是临时在这里停一下来见你的，待会儿得马上坐车回公司！”虞莹指着外面的经纪人简姐说道。
“谢谢你啊，但你答应我的…”
“没有忘，超浪漫约会策划中，敬请期待哟~”
“好！”
虞莹也和周徽成打完简短的招呼后，注意到里面还有个人：“这位是…”
“新来的勤杂工，石铁龙大哥；然后石大哥，这位是我女……”
“啊！啊！啊！”
本来低头认真工作的石铁龙在抬头的一瞬间立刻发出令杜明贤感到很不悦的咿呀乱叫。
“她！她是那谁…我见过！叫什么名字来的？忘了…”
“她叫‘虞莹’。”
“不是这个名！”
“就是这个名！”
虞莹比杜明贤更快搞清楚状况：“这位大哥是看了《爱在天意》吧？我剧中的名字可不是现实生活的名字呀！”
“哦，对、对，你是演员！大明星啊！”
“过奖了，只是个演员而已。”虞莹的笑容既谦虚又熟练。
这时，外面又响起敲门声，接着是简姐不耐烦的声音：“莹莹好了没？快点儿走要不就赶上晚高峰了！”
“明贤你等我电话哦，先走啦！”
…
一天的营业结束，其他员工都回去后石铁龙主动提出负责倒垃圾，杜明贤则等着最后关门。
“平常都是我去倒的，辛苦您了！明明这并不应该是您的工作范畴之内…”
“没事，这比我在以前单位的时候轻松太多了！记得以前啊…”
“您先去倒垃圾吧，咱们早点儿关门。”杜明贤打断了石铁龙的话，反正大概也知道是什么。
“好。”
等石铁龙回来后帮着一起关电灯、查煤气、锁店门，杜明贤突然想到个问题：“您现在住哪儿啊？”
“和老家一起来苍启打工的朋友合租个大概30平面的隔间吧。”
“一个朋友？”
“四个，加我是五个人。虽然是挤了点儿，但离这儿不远，房租也便宜。”
杜明贤点点头，没再说话，而石铁龙沉默一会儿后开口：“老板，你人脉广不？”
“怎么了？”
“就是…算了，没什么。”石铁龙明显是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说说呗，虽然我不一定帮得上忙。”
石铁龙挠挠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打听下附近有没有我闺女能上的小学？老家学校教不好，我闺女聪明，是读书的材料可不能耽误了！”
杜明贤明白，他肯定也是想女儿了：“我比较了解的是友睦小学，就在附近，学校挺漂亮的。”
“是吗？那里的老师怎么样？”
“你下午见的那个‘洋毛子’就是，而且你闺女是上四年级吧？他也正好教四年级！”
石铁龙神色复杂，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直到杜明贤要离开的时候他才开口：“老板你能不能替我向那二位道歉？”
“威廉和虞莹吗，怎么了？”
“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丢人了，让他们不要计较！”
“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人嘛，没什么不同，不过他们也不会在意的！”
“还是麻烦老板你一下，尤其是那位洋…外国人老师，拜托了！”
石铁龙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
忙着买东西和做饭的杜明贤差点儿忘了嘱托，到晚上睡觉前才想起来：“威廉，石大哥要我跟你道歉！”
威廉正在浴室洗澡：“进来说，什么事？”
“石大哥下午不是故意说你，就是头一次在身边见到外国人有些激动。”
“我没放在心上，刚来时附近的人说我难听多了！”
“哦。对了，她女儿正巧也上四年级，如果想转到友睦小学的话方便吗？”
“你直接问校长吧，我只是咨询过一年级入学，对转学不太清楚。”
“知道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热心啊！不过别给自己揽太多事，尤其是别人的……小老板，你在看什么？”威廉察觉到杜明贤的眼睛盯在“有意思”的地方。
“啊？！”杜明贤反应过来，赶紧把目光别开：“你别误会！我今天是听石大哥…才想到的…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介意，以前在雇佣军队大家洗澡时还比过，但你都有女朋友就别这样做了吧？”
“都说了是误会啦！你闭嘴！！”杜明贤恼羞成怒，赶紧冲出了浴室。
第689章 同学会闹剧
今天，厨神斋外多了一块醒目的红色招牌，上书：“时光荏苒，友谊不变。夕马桥高中09届1班学生会。”
“这是我组织策划的，全班54人大概能来30多个左右，麻烦小杜摆6桌吧！”
“好。”杜明贤点头，将拟好的菜单递给面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您看一看吧！”
“嗨，我都是厨神斋的老顾客了，咋会信不过小杜你的厨艺？要不然也不会将阔别这么多年的同学会选在这里啊！”
话虽如此，但中年男人还是小心谨慎地检阅了菜单，并指着一道【甜酱鸡】说道：“麻烦换道辣菜吧？苍启人嗜甜，但同学们来自天南海北，有些乔善、湘林那边的可是无辣不欢呀！”
“那就换成【干椒辣子鸡】如何？保准辣得过瘾！”
“好！”
杜明贤一边修改菜单，一边笑道：”您不愧是班长，连同学们的饮食喜好都记得这么清楚！”
“毕竟同窗三年嘛，情谊堪比金石。”班长露出了向往的神情：“啊，当年的帅小伙美少女也都和我一样人到中年了，不知道都过得咋样？大家聊聊现状，谈谈过往，一定会很愉快吧？”
杜明贤随口迎合着，说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钱怎么付？”
“AA。我知道许多同学会因为这个吵，所以早就和大家商量好了！有些同学没来可能就是因为想让别人请吧？这种总想占便宜的人不和他们见面也罢！“
“您是老客户了，按理说我是不该说这些的，但我这里东西都准备好了，数额有些大，您能不能先付一半的定金啊？”
“这…“班长有些为难：”要多少？”
“一桌是8道菜，6碗面，还有羹汤、点心、饮料、和水果等，总共是538元，六桌就是3228元。您是老顾客所以我把零头给您抹去，算3000，您能立刻支付1500的订金吗？”
“有点儿小贵啊…？”
“我肯定不会坑您啊，要不把这道【皇菇炖鹅掌】换成【清炒香菇】，或者【清蒸龙虎斑】换成【红烧带鱼】？”
“唔…不用！难得办一次同学会，吃的东西还是得上点儿档次的！就这样吧，我现在就转你订金！”
班长在按转账“确认”按钮时还有一丝犹豫，但立刻小声嘀咕句“都是同学”便顺势按下了。杜明贤收到钱后，就立刻开始指挥伙计们帮着摆桌上餐。
预计开始的时间是下午4点，在3点半左右时就来了位穿得珠光宝气的大姐，瞄了眼厨神斋的规模，确认过招牌内容后才进来：“班长！”
“哟，这不是咱们当年最勤奋的学习委员吗？从前上课你就总是第一个来，今天也是啊！”
“班长，咱就在这里聚会啊？名字叫得大气，但这地方有点儿小啊！”
班长尴尬地看了看就站在旁边的杜明贤，赶紧找补：“地方小但菜的味道好啊，而且也实惠！”
“是吗？我是觉得同学们难得聚一次，果然还是到苍启饭店包桌才有档次吧？”
“你这就有点儿不体贴了，得知道有的同学家里情况不是那么好呀！”
“这样啊！行吧，那等我下次专门请大家去苍启饭店吃吧！服务员，借你们补妆间用一下！”
杜明贤见女人在看着自己，于是无奈地指道：“只有洗手间，在那边。”
“唉，你们老板可真是小家子气啊！”
女人走后，班长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听说她嫁了个富商，日子过得不错。”
“哦。”
杜明贤回到后厨，把招待的工作交给了池雅晴和杜逸舟，自己则抱着猫玩了一会儿，直到听到外面传来叫声：“老板，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拿过来！”
拿着一瓶红葡萄酒出去，见外面的人已经都到的差不多了，杜明贤问班长：“‘宝狮干红’，32一瓶，可以吗？”
班长还没开口，一个已经秃顶的大嗓门男生喊道：“别看不起人啊！拿最好的！”
杜明贤无奈，换了一瓶：“凯撒酒庄原装进口赤霞珠5年的典酿，1268一瓶，要开吗？”
“开10瓶！”
杜明贤丝毫不理会这个明显喝大了的男人，而是转头看向班长，发现他在听到价格的一刻就已经满脸的尴尬了：“先、先开1瓶吧？大家每人都尝一点儿就行…”
“大家难得聚聚，别这么小气嘛！”说话的是那位阔太太学习委员：“这样好了，酒水算在我身上，大家不醉不归！”
此话一出，场地的气氛立刻热烈起来！班长也长舒一口气：“来吧，小杜，给大家倒酒！”
觥筹交错间，同学们频频给学习委员和班长敬酒，赞叹前者阔绰后者尽责。等看着大家都酒足饭饱时，杜明贤拿着账单出来了：“总共19246元，其中酒水是16246元。”
阔太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拿出一张卡：“拿去刷，也别管酒水什么的了，全都刷我的！”
杜明贤接过卡，刷了一遍后却并未成功，又试了两次还是同样的情况！
“不好意思，这张卡不能用，您还有别的卡或者付款方式吗？”
阔太太嫌弃道：“你这小店怎么搞的？连张卡都刷不了？叫你们老板出来！”
“可以，不过我得提醒您：如果是信用卡诈骗我们会立刻报警！”
阔太太冷着脸半天，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好吧，我去门口打个电话，叫我老公给我送钱！”
然而，等她出去后，杜明贤却看见穿着高跟鞋的她立刻飞奔起来，狼狈不堪地拦上一辆出租车，一骑绝尘而去！
等杜明贤把这个“壮举”告诉席内，其他人也炸了锅！
大家先是狠狠咒骂了女人，还有人爆料说她根本就是装腔作势因为看见她偷偷把许多饭菜都打包了。然而，当班长提议要在场其他人平将近两万元的账单时，就更是闹翻天了！
“凭什么！？我们被告知本来是每人付100元不到，现在突然要付将近600？留着这500我给我老婆孩子买点儿什么不好？！”
“谁提议要开红酒的就找谁付呗！”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秃顶大嗓门，可他却红着脸说：“我、我兜里就200…”
直到最后，和善的班长发终于怒了，大骂就不该举办这次同学会，还说钱自己都付，让所有人都滚，甚至一脚踹翻了“时光荏苒，友谊不变”的牌子！同学们看不下去，自发地留下些钱然后灰溜溜地走了，最后还有一万多的差额被班长忍痛买单了，总算结束了这场闹剧！
“小杜，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被折腾了一晚上的杜明贤也火了：“你来不来无所谓，但把话给我说清楚——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你干嘛要上那么贵的红酒？你这不是坑人吗？我要去告你！”
“监控录像我都存着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有数，爱到哪告到哪告！像你们这种虚荣要面子还没本事的人就不配有什么同学情谊！”
……
自然，这位班长没有胆量去告杜明贤；而且等过了一段时间，他食言又光临了厨神斋，尴尬地说了句“高中群已经解散了，大家老死不相往来，我能来碗面条吗？”
杜明贤无奈地点点头。
第690章 偏见的原因
厨神斋的早饭餐桌，正在看着手机读新闻的池雅晴突然大吃一惊：“天哪！就在咱们苍启市区，有个司机将油门当成了刹车，连撞3人！”
杜明贤：“是女司机？”
杜逸舟：“是女司机？”
周徽成：“是女司机？”
石铁龙：“是女司机？”
威廉：“Achauffeuse？”
“你们太过分了！“池雅晴觉得生气，往后读却发现确实是女司机：”好吧，虽然是事实，但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不太好吧？”
周徽成：“不是我们搞性别歧视，但太多的事例表明会干出把油门当刹车这种蠢事的十有八九是女人！”
杜逸舟：“我问过甜儿为什么不去考驾照，她说一开车就害怕，也总是分不清方向。”
石铁龙：“在老家那边要是老娘们说要去给人当司机开车，那是会笑掉大牙的！”
威廉：“我前妻开车时曾经撞到过…咳咳，没什么，那个老太太最后一秒躲开了。”
“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些男人了！”池雅晴扭头，看见应该是来蹭早饭吃的袁望非正站在门口，立刻喜笑颜开：“小非，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你会站在你姐这头对不对？”
“那你肯承认上次你撞到别人的车是你的错吗？”
“才不是我的错！我开车开得好好的，是那人自己撞过来的！”
“人家的车是停着的啊…”
…
吃完早饭，每个人都准备进入一天的工作，但池雅晴还是一边录入着点餐机的信息一边抱怨着：“喂！你说为什么男女平等喊了这么多年，这个社会对女性的偏见还是这么重？”
杜明贤看附近只有自己，皱眉：“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刚才这房间里所有大老爷们都惹到你了，你去找他们挨个算账啊！”
“杜逸舟、周徽成、还有小非都还是啥都不懂的毛头小子，石先生和威廉先生则是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要说最聪明最开放的果然还是你！”
“别给我戴高帽，你到底想说啥？”
“也没啥，毕竟是这么大的社会问题，我也没指望你解决。只是想让你帮我想想究竟有什么行业领域是女性擅长的？”
“护士？”
“可医生和护工几乎都是男的吧？从大的医疗领域来看这里还是男性主导的。”
“老师？”
“小学到高中大概是吧，等上了大学后就几乎都是男老师了，有名的教授学者也几乎都是男的！”
“演员？”
“你女朋友就是演员你还不知道吗？女演员虽然娇艳但花期太短，没过几年就只能演阿姨妈妈了，哪像男演员可以从17演到70？！”
“算了，我不陪你玩了！你要想去抗争女权自己去，我不拦你还不算旷工就算我支持你了，好不好？”
“不是女权啦，我想说的是客观事实，总觉得这个社会对女性的偏见不仅没有消失，还愈演愈烈，经常会有人一听到是女生的事情就说‘小仙女’怎么怎么的。”
“大概是找不到女朋友所以开始恨女了吧…”
“是吗？”
“反正我和杜逸舟从来没抱怨过，倒是周徽成有天喝多了大骂天下的女人都没眼光，然后…等等！”杜明贤突然想到另一个思路：“虽然女生的上限目前低一点儿，但下限也高啊！”
池雅晴不解：“什么意思？”
“违法犯罪的大多不也是男人吗？还记得昨天那个男人走之前说的什么吗？”
“记得——‘没、没有喝多，就是吃、吃红酒的时候喝了…喝了杯饭。’后来好说歹说才让他叫了代驾，不过等代驾来的时候他还骂骂咧咧的！”
“你听到的许多穷凶极恶的猖狂罪犯，或者极为不齿的阴险小人，大多数都是男性吧？想到这点后有没有觉得平衡点儿？”
“有…才怪呢！不犯法那不是应该的吗？算什么优势啊！？”
“真要说优势的话，其实我上学时一直都挺羡慕班上那些门门功课都能考得特别好的女学霸，包括一部分人不看好女生的数理化科目也都是那几个女生每次独占鳌头，还真是‘行的人什么都行’啊！”
”小初高的读书确实是女生擅长，但到了大学之后不还是男生厉害了？像我的GPA就总比小非低。”
“你换个人当例子吧，那家伙是属于‘技能点’没点到情商上都点在了学习…和潜行上——你不是去上班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在门口杵着的袁望非左右摇晃着：“今天休息，我来找个地方躲…”
杜明贤：“躲什么？王可萌吗？”
“嗯，她最近总是催促我说想要结婚。”
池雅晴眉头皱紧了：“真是受够你们了！你要是喜欢她就算不结婚也赶快把关系定下来，要是不喜欢就直截了当地拒绝！”
“我是想拒绝啦，可她照顾得我挺好，万一以后找不到这样的了？”
“天哪！小、小非你学坏了！”池雅晴如临大敌：“你过来，今天我这个当姐姐的好好教训你一顿！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当渣男？！”
悄悄远离姐弟俩的战场，杜明贤看见了把试卷带到厨神斋来改判的威廉：“辛苦了，周日还得工作。”
“你也辛苦了。”
“哦，池雅晴因为曾经遭遇过职场上对于性别的不公对待，所以更敏感一些，倒不是真的仇视男性。”
“仇视也无所谓，反正多她一个不多。”
“在国外歧视女性应该比国内严重吧？”
“得看在什么国家——有的国家把女性当神，有的国家不把女性当人。”
“唉，看来‘男女平等’永远只能是个口号了…”
威廉停下笔休息一下眼睛：“问题的根源是人内心的偏见和歧视。”
“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这些？”
“因为偏见和歧视可以带来优越感，男女对立又是只需要站队跟风不用动脑子的，人们需要这种方便快捷的优越感来满足自己。”
“所有人都会有吗？”
“都会。人类的天性就是懒惰、自私、和自我满足，去期待一个凡事都能全面客观公平看待，时刻调整内心平衡，对待任何事物都保持中立不带偏见是不现实的！所以，只要这世上还有人类，偏见和歧视就不会消失，包括性别、种族、宗教、地域、收入等等——哦，这是个女生，给分不能这么高，多扣两分吧！”
“喂！！”
“开个玩笑啦！”
第691章 游戏中的自己
“哥、哥、哥、哥、哥！”
杜明贤面无表情地打开门，看见了那只半夜23点打鸣的‘公鸡’：“有事吗？”
“我、我、我——”
“说人话！“
杜逸舟使劲空咽一口，这才撸直了舌头：“我做到了！”
“哦，恭喜。晚安。”杜明贤说着就要关门。
“你都不问我做到什么了吗？”
“如果我不问你就不会说吗？”
“当然不会！来，看过来！”
从杜逸舟举着的手机屏幕上，杜明贤看见几个大字“恭喜凑齐传说级+99龙神套装！”
“怎么样，厉害吧？”
“你开心就好。我睡了，晚安。”
”等等，你好歹为我高兴一下啊！“杜逸舟也有点儿生气了：”你根本不知道龙神套装有多难集齐！”
“花钱呗。”
“好吧，我改一下说法：你根本不知道不靠氪金只靠肝收集龙神套装有多难！”
“那你讲讲吧。”
“每打死一只‘上古巨龙’都只有1%的概率掉一颗龙珠，只有集齐七颗龙珠才能交换一个随机装备的碎片，接下来还要去找材料进行打造、加工、熔炼、精粹、合成…”
“停！我听不懂，你就直接说你花了多少功夫收集齐的吧？”
“这游戏自从开服我就一直在玩，到现在为止的在线时间超过6000个小时。”
“6000个小时就浪费在几段毫无意义的虚拟代码数据上！？”杜明贤终于有表情变化了，不过是想抽堂弟耳光的那种。
杜逸舟被吓到了，赶紧解释：“也…也不是一直在玩啦，工作的时候我会挂机赚经验…”
“你就不能专心工作吗？你自己算算你工作中出现过多少次失误了？！远的不说，就说前天你才因为给顾客倒茶的时候分心看了眼手机，直接把热茶倒顾客手上了！害得我又是鞠躬又是道歉，最后答应了免单和送点心才没让人家去告咱们！”
“失误是人都在所难免嘛，我都道歉了，你干嘛还这么凶？你就不能为我开心一下吗？！”
“我不懂啊！玩个游戏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你花钱、花时间、花精力最后换来这个所谓的什么‘龙神套装‘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所以在你眼里不值钱的就一点儿价值都没有了吗？像你这种人活着一点儿乐趣都没有，整天就知道做饭吃饭，像头猪一样怎么不吃死自己得了！？”
啪！
兄弟俩的争吵，最后以哥哥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弟弟脸上作为结束。
…
“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你明白吗？你说话呀！”杜明贤扶着头，生怕自己会被气出脑淤血。
”我如果说‘明白’的话，能放我去睡吗？”威廉则没搞懂自己到底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陪我喝杯酒！”
“你自己喝吧，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那陪我说会儿话！”
“20分钟内能结束吗？明天第一节就有我的课。”
“尽量吧。你先回答我：你们班有学生沉迷游戏吗？”
“谁知道呢，现在不是有保护未成年人的限制吗？”
“限制得了他们玩，可限制不了沉迷啊！而且杜逸舟又不是小孩了，总该有些自制力吧？”
“大人一般不会自制，反而因为没有了约束而更放纵。”
“总之，一般人都只会把游戏当个消遣，真正会沉迷游戏的是两种人：一是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穷鬼，二是有钱但内心空虚的老板。你猜杜逸舟是哪种？”
“你还有18分37秒，挑重点的讲。”威廉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表。
“关键最可气的是他说我的人生只有做饭和吃饭，跟猪一样！？他觉得自己有本事的话，他不吃饭啊！”
“不吃饭肯定不行，但像小老板你这种工作、爱好、和生存方式都高度统一的还挺少见啊！”
威廉的明褒暗贬杜明贤听得出来，但爱好这种东西真的没办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杜明贤也玩过游戏，承认作为休闲和消遣还是挺有意思的，偶尔转换心情也不错，但无论如何也干不出玩物丧志的事情！
“那威廉你觉得人必须要有爱好吗？爱好是越多越好吗？”
“不同的爱好作用都差不多，无非就是消磨时间和转换心情。你要是没什么多余时间并且心情一直都很好的话，我觉得有没有都无所谓了。而且所谓’爱好’也不一定非得指活动，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你爱管闲事，爱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别人，还爱打扰别人休息——这些也算爱好！”
…
第二天早饭餐桌上，威廉望着自己面前的空碗，恶狠狠地加了句：“还有爱记仇！”便离开了。
“干嘛不给威廉先生准备早饭啊？”池雅晴问道。
“他自己知道原因。”
“那杜逸舟怎么也没来啊？”
周徽成看了一眼杜明贤：“他说今天不想来。”
“随便他！反正我记他一天旷工，累积三次就算是我弟弟我也照样开除！”
在场的其他人都明白兄弟俩是吵架了，也就没继续问了。
本来杜明贤是下定决心只要杜逸舟不道歉就不原谅他，然而在一天的工作中他却想明白了一点：餐厅之所以有菜单，就是因为每个顾客的爱好都不同，也没见老板逼着所有人都吃一样的东西啊！杜明贤自己极不能吃辣，但偶尔还是要做几道辣到光闻着都觉得不舒服的辣菜来满足顾客，也合情合理！
”哥…”
杜明贤一扭头，看见是杜逸舟，本来想好要道歉却又嘴硬起来：“干嘛，来求我原谅你吗？”
“那倒不是。虽然我骂你是我不对，但你打了我现在脸颊还疼着呢，也算是连本带息地还清了吧？”
“哼，就是说谁也不欠谁啦？那你去工作吧！”
“好，不过今晚我想请大家吃个饭。‘龙神套装’被我卖了5万多，算是发了笔小财吧！”
杜明贤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徽成先不干了：“弟弟你犯傻啊！那么珍贵的套装你给卖了！？”
“我想明白了：我喜欢的并不是游戏本身，而是玩游戏时获得的成就感，以及那个为了追求目标而永不放弃的自己！”
杜明贤眼前一亮，心里等着下一句“我要在现实中实现这样的自己！”
“我想换一款游戏，找个不那么肝的！怎么样，这下你该满足了吧，哥？”
“…哦。”
“干嘛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
第692章 怪癖
每天早上，杜逸舟都会掐着点到厨神斋，对此杜明贤虽然颇有微词但只要没迟到也不好说什么。
今天也是掐点的一天，甚至比往常还多出10分钟，要用这10分钟时间来早点儿开始干活么…哈！不可能！去不远处转转好了。
到了路口，杜逸舟看见新员工石铁龙站在这里，立刻心领神会：“石大哥也是不愿被资本主义剥削所以在这儿躲懒吧？”
“没有的，我已经把早上老板要用的菜搬来、切好、洗净了，现在老板允许我来这里抽根烟。”
“抽烟为什么跑这么远…哦，是我哥！”
饭店内不允许抽烟是正常的，但要求在至少20米的距离才能抽就是杜明贤自己的规定了，这点别说是员工，就连顾客都得遵守！
“老板他是很讨厌烟味吗？”
“嗯，那家伙虽然人总体来说还不错，但怪癖很多，比如不能闻烟味和油漆味，一摸泡沫塑料就全身打颤，听不得别人在耳边撕纸抓墙，晕车、船、血、针、飞机等你能想象到和想象不到的一切…”
“都还算能理解啦，比如我其实也有点儿晕车的，坐太好的车有时候会更厉害！”
“论晕车谁都比不过我哥！你听说过光是看到车票就晕了的吗？”
“啊？”
”喂！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杜明贤不知何时出现在杜逸舟身后。
“也不是不能当面说啦，我们刚才在说哥你的各种异于常人之处。”
“什、什么啊！？”这话有点儿吓人，杜明贤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还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后才稍稍放心。
“老板，你看到这个会不舒服吗？”石铁龙举着一张火车票摆在杜明贤眼前。
“你们刚才在讲这个啊？晕车又不是我想的！再说我那次不是晕车票，而是想到了又要坐车才不舒服！”
“哦…”
“话说，石大哥您为什么会随时携带车票啊？”细心的杜明贤看见这张车票是苍启到丰宁的，地理位置上可谓“南辕北辙”。
“这是去年我过年回家时的车票，一直夹在钱包里当个护身符吧！哈，这也算是我异于常人的地方吧？”
“不算，谁规定护身符必须得是金石玉器啦？行了，你们快回来吃早饭吧，早点儿吃完早点儿干活！”
“哼，资本家的嘴脸！”
“你小子有本事脱离资本，去当无产阶级啊！”
“那不就是摆烂吗？有钱我一定这么做！”
“你小子…”
在早餐的餐桌上，讨论起刚才的话题，池雅晴也愿意分享一点儿：“我吃糖只吃奇数颗，染指甲一定要从左手无名指染，上完瑜伽课后一定要喝杯水果奶昔！”
全场没有反应。
“真有这么奇怪吗？”
周徽成摇头：“不是，这些都是个人习惯，大家觉得很无聊所以没人愿意搭理你。”
“哼！那你们说啊！”
杜逸舟：“我说一个吧——我睡觉时一定要从左边上床，如果上错了就会浑身难受睡不着！”
“是真的。小时候我俩在一起睡的时候我睡在左边都睡着了，他硬是从我身上跨了过去！”杜明贤证明道。
在一起吃饭的苏甜儿笑道：“怪不得在一起时你都让我睡右边！”
杜明贤看向杜逸舟：“你俩一起睡过了吗？”
“我和甜儿交往时间也不算短了，这没什么吧？”
“哦…”杜明贤想到自己和虞莹交往了一年多才有关系进展，本来以为算是快的了，没想到堂弟和看着很保守的甜儿三个月就…
周徽成：“逸舟说的这个才算有料的！那我也说一个吧——我喜欢吃虫子！怎么样，厉害吧？”
全场还是没有反应，还是石铁龙回应道：“是蚕蛹吧？我老家那边常吃，那个很有营养的！”
苏甜儿：“我也吃过，但我只能看成品，不能看烹饪前的。”
杜逸舟：“甜儿你也说一个吧？”
“好！不过我的其实有些过分，希望大家不要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可我每次见到我弟真的都想一巴掌扇过去！”
杜明贤汗颜：“这个与其说是怪癖，不如说是怨气吧？”
”那我其他的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了…”
大家都说得差不多了，目光都落在了从头到尾安静吃饭一言不发的威廉身上。
“…干嘛？”
“‘能吃’算不算怪癖啊？”周徽成嘲讽道。
“胳膊太紧算不算？”
“你…”怕再被卸胳膊的周徽成不说话了。
“威廉先生介不介意分享一下？”
“我介意！”杜明贤突然大声喝止：“为你们好，这家伙说出的一些东西会让你们留下一辈子心理创伤的！”
“说什么胡话呢？过去许多都是为了生存，现在我绝对是你们中最正常的人了！”
“正常的人会有10把以上的……”
“闭嘴！“威廉喝住杜明贤，随后悄声解释：”大多数都是收藏用的！”
杜明贤见在场的大家似乎都发过言了，现在是时候把真正重量级的隐藏人物请出来了：“袁望非，你在的吧？”
“嗯，在厨房吃早饭。”
“和大家一起吃呗？还有，我再说一遍：你不能进厨房！”
“人太多…”
“轻度的社交障碍算怪癖吗？”杜明贤问池雅晴。
“应该不算，他真正的怪癖是这个——♪小燕子，穿花衣…♪”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池雅晴突然唱儿歌还只唱半句？就在纳闷之时，突然见袁望非冲了出来：“♪——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姐你真是坏透了！”
”Compulsiveneedforclosure，小非有对结尾的强迫性需求。”
“没有！我只是喜欢事情有始有终，这难道有错吗？”
“真的吗？把你吃完饭的碗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你…你想干嘛？”
袁望非警惕地把刚喝完大米粥的碗拿出来，大家这才发现整个碗干净到一粒米都没有！可碗边残留的痕迹又显示这个碗并不是洗过的…
“这是所有刚才听到的各种怪癖里唯一的好习惯了！比威廉的碗还干净可真是少见！”杜明贤称赞道。
…
吃完早饭，大家各自开始工作，杜明贤却突然听见旁边的石铁龙说了句“谢谢”。
“怎么了？”
“厨神斋是个很温暖的大家庭，大家都很关心和包容彼此。”
“是啊。“杜明贤点头赞同：”在这个对于不同太敏感的社会，有一群包容的朋友真的是很值得珍惜！”
第693章 开店不怕大肚汉
虽然以前见过偷偷摸摸这么做的，但如此正大光明地拿出自己带的瓶子往里面倒醋还真是活生生的“恬不知耻”！杜逸舟一把按住老头的手，讥讽道：“喂，把这儿当自己家厨房啦？”
被抓住的老人一把甩开杜逸舟：“你别乱动，小心我躺在地上讹上你！”
旁边的池雅晴无奈叹气：“唉…倒是坏人变老了，还是老人变坏了？”
“你们别来这套！这调料放在外面就是叫客人随便取用的，我又不是没点面！再说，你们这小店坑人，一碗面就敢卖12元，我当然得把本吃回来啊！”
杜逸舟知道九成没用，但还是先好言相劝：“不是不让你拿，但你吃多少拿多少呗？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你把这一瓶醋都拿走的话，其他客人用什么啊？”
“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你们这小破店就不能多准备几瓶醋吗！？”
听到了毫不意外回答，杜逸舟明白仁至义尽了，于是指着调料区的标签说道：“看到上面写什么了吗？”
老人低头一看——“所有调料仅限在餐厅内使用，带出餐厅将视为偷窃，本店保留追究责任和报警的权利。”
“我…我不认字，你这一大堆滴里嘟噜地写着什么啊！？”
“别在这儿装傻！看不懂你现在干嘛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刚才那副理直气壮、咄咄逼人的气势呢！？”
“呸！”老人狠狠地往瓶子里吐了口水：“还给你，成了吧？”
“首先、恶心；其次、这还是没改变你盗窃的事实，你听说过偷东西只要把偷了的东西还回去就当无事发生吗？”
“老子吃了还不行！？”
老人说着，将整整一瓶醋倒进面里，然后表情痛苦地吃完了整碗面！
“好家伙，一碗牛肉面被你吃成了酸汤面，还真是有创意啊！”杜逸舟也没想到老头会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拍了拍掌后指着门口：“滚吧，别再来了！”
等老人灰溜溜地走后，池雅晴走了过来：“这种跟烂泥一样的家伙最难处理了，真是对你有点儿刮目相看呀！”
“嗨，你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自然不熟悉，我老家那边多的是这种无赖——哦，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陈述事实。”
“我知道，所以你处理起来才会这么得心应手啊！看来恶人还真得恶人磨啊——哦，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陈述事实。”
“懒得跟你斗嘴，总之这都是我哥教我的，告示标签也是他写的，而这一切好像都是从我大妈那儿学来的！”
“是这样啊！”
这时杜明贤从厨房里出来了，手上拿着的正是一瓶醋。
杜逸舟皱眉：“你听见啦？耳朵真好啊！有时候怀疑你是不是在店里装了窃听器什么的…”
“别说傻话！”杜明贤把醋摆好：“以后这种人别跟他费口舌了！”
“啊？！听你这口气是在批评我？”
“没有！你积极保护厨神斋的财产，我很感激你！来，抱一个！”
“…你还是批评我吧。”
杜明贤笑了：“在老妈的天膳坊，我刚开始的时候也特别看不惯那些用尽心思占小便宜的，可后来也就释然了！既然在那人眼里占这瓶醋的便宜比道德脸面都重要，那就让让他们吧？反正以后肯定是不许他们来了，何必费这个口舌呢？”
“哟，这话不像你会说的啊？”
“什么意思？”
“哥，我接下来说的话没有任何恶意，但你是那种有仇誓雪、睚眦必报的类型…”
“天哪！“杜明贤惊呆了：”没有恶意都这么恶毒，你但凡有点儿恶意我在你口中是不是就该下地狱啦？”
“我5岁、你10岁的时候，有次我吃了你的点心，结果你直接把我推下了河沟！”
“我那是…”
“别狡辩，就问你有没有这事吧？”
“有…”
“言归正传：你要是今天不追究刚才那混蛋，之后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偷拿或明抢！而且就算你觉得调味料不值钱，真正想好好吃饭的客人用不上调料，到时候不来你店里的损失你想过没？”
“有道理，我之前也一直是这样想的，可最近想法稍微变了点儿。”
“往好了变还是往不好变？”
“往更适合开店变吧。你也知道我其实比你更痛恨不劳而获的人，对吧？”
“是，听说过有人来要饭却嫌弃你做的木薯饭还是什么的，你用石头砸了人家几里地的事迹。”
“没那么远！不过我想说的是：商家和消费者的关系不该是针锋相对，而应该是相互信任。我知道有些店家会想出各种方法来避免顾客占便宜，比如把调料集中放在前台或是用小的真空包装之类的，但那样子就等于传达了不信任的感情给顾客！虽然大部分顾客应该是不在乎的吧，但我觉得这更多的是一个心态问题。”
“听不懂。”杜逸舟耸肩：“反正我就是看不惯这些占小便宜还强词夺理的家伙！真以为自己拿这一小瓶醋是赚了一个亿吗！？”
“是啊，行为肯定是不道德的，所以我才会贴上警告标语以儆效尤。不过你听说过有句话叫‘开店不怕大肚汉’吗？”
“没听说过，但大概知道意思——是说开饭店就不要怕能吃的吧？可这个应该是只适用于自助餐，咱们这种明码标价还巴不得顾客能吃呢，不是吗？”
“对，能吃倒是不怕，但我的意思是：既然开店，那三教九流的人都会遇上也是一定的！与其因为个别人而对所有顾客都提心吊胆，不如只把这当做是偶然现象，该怎么做生意就继续怎么做！”
“你什么意思？我刚才拦那个人拦错了？我该恭恭敬敬地帮他把所有调料装好然后挥手送别，欢迎他下次再来把咱们这儿当他自己家的厨房？”
“当然不是，你的做法很好、很正确！我只是希望你别把这种事放心上，坏了一天的好心情！”
“哈，开什么玩笑？看那老东西吃一整碗酸面，酸得眉头都快打结，皱纹都快粘在一起了，我高兴还不够呢！不过他为什么非得这样？”
杜明贤解释：“越爱贪小便宜的人其实越好面子，比人穷更可怕的果然还是心穷。”
第694章 参观学校
周一，趁着休息之日，杜明贤和石铁龙一起在友睦小学校长的邀请下来校参观。
“老板谢谢你，不过其实你不用跟着一起过来的。”
“没事，反正我今天要不也是在家闲着，就当出来转转吧，除非您不想我跟着？”
“当然不会，我很想听听老板的意见！”
杜明贤有些不自在：”私底下就不用叫我老板了吧？”
“嗨，习惯了！老板你叫什么来着？”
“算了，您就按习惯走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友睦小学的大门，石铁龙瞪大了眼睛：“这么豪华的学校啊？”
“有吗？就是一般二线城市民办小学的程度吧？”
“有围墙、有操场、有这么高的教学楼、还有花园和保安…”
石铁龙基本上是看见什么说什么了，眼中闪烁着羡慕和喜悦：“这水泥地可真是又干净又漂亮啊！囡的学校都是土路，一下雨就都是泥！”
“是这样啊…虽然国家推行九年义务教育，但果然教育质量还是不能做到一视同仁，许多聪明的农村孩子到最后也还是埋没了呀！”
“对，俺家囡聪明，学习成绩中得很，所以要好好培养，可不能走了她爹的老路！”大概是太激动了吧，石铁龙已经开始说家乡话了，听着好像是东北那边。
“两位这边请！杜老板好久不见啊！”
杜明贤负责介绍：“石大哥，这位是友睦小学四年级教语文的范秉容老师；范老师，这位石铁龙大哥是我店里的新雇员！”
“石先生好，我早就听威廉老师说过您的事情了！”
“哦？那位老师说我什么了？”
“呃…这个…我们直接去参加学校吧！”
杜明贤看到范老师这刚上来就把天聊死的操作，差点儿忍不住笑出来！
“友睦小学虽然是咱们大家伙经常说的‘家门校’，但师资力量和教育水平一直都是很有名气的，最近几年的升学率都是全苍启市的前列。”
“是吗？那个…我…请稍等！”
杜明贤见石铁龙竟然拿出了笔和纸准备在做记录，心想：他不知道几乎是个学校都会这么说吗？相较之下每次问威廉他们学校怎么样时，他都会说一些“这群孩子就是在混时间，将来90%都不会有出息”这类话。
按杜明贤的想法，其实小学最需要培养的应该是孩子对于学习的习惯与兴趣，将来在真正面临枯燥痛苦的“题山卷海”时，才有能够撑一口气拼一把的决心和勇气！以自己为例：从小到大其实就拼了高二下半学期到高考的那一年半，好歹也算是拼出来了，但之后就再也没有力量去拼研究生了！
“老板你看，这些孩子们穿的都一样啊！”
“这是校服啊，您没见过吗？”
“见过，但只在电视上见过，老家的孩子们可没有这么漂亮的衣服穿！你看，这穿得整整齐齐的，多舒服啊！”
“呵，您要去问的话，10个孩子里有8个都讨厌校服。”
“为什么呀？我家囡要是有这么漂亮的衣服，我一定让她天天穿，在学校在家都穿！”
杜明贤看着眼前一群在上体育课的孩子，心想：漂亮吗？不还是和以前一样大麻袋的设计？
范老师继续介绍：“四年级的学生语文已经学到《题西林壁》了，数学大概是图形面积计算和设计两位数乘除的应用题吧，比起您家孩子的进度是快是慢？”
“啊？抱歉，我不太懂这个…”
“没事，我想进度应该差不多。小学的知识不难，如果真的落下一点的话借同学的笔记多下点儿功夫就能赶上来了！”
“嗯，我女儿很聪明，不会有问题的！”
“那咱们就进教学楼参观一下吧！因为其它班级都在上课，请动作放轻一些。”
“好的，老板你…嗯？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杜明贤把目光移开一年级某班的窗户上写着的“救命”。
“对了，范老师，威廉在上课吗？我想去看一看可以吗？”之前来友睦小学基本上就是个威廉送饭，没有他接应的话是进不了大门的。
“没问题啊，他现在正好在上1班的英语课！”
“我记得他是2班的班主任吧？”
“啊，对…”范老师有点儿不好意思：“学校里比较缺英语老师，所以整个三、四年级的英语都是威廉老师在教。”
“两个年级啊？难怪感觉他好像有改不完的作业！”
“是，威廉老师很辛苦，不过他也很负责，每份作业的每个语法或拼写错误都会仔细地挑出来！”
“您怎么知道的？”
“威廉老师批改的作业曾经被当做模范在全校教师大会上展览过。”
“是吗？没想到啊！他平时骂那些小孩骂得可损了！”
“骂才说明是在意他们的成绩呀！您能告诉我他都骂什么了吗？”
面对范老师饶有趣味地提问，杜明贤只能打个哈哈：“也就是‘不争气’、‘不上进’、‘对不起父母’什么的吧？”
“是吗？这也不算‘损’吧，顶多是恨铁不成钢！”
杜明贤敷衍地笑笑把话题带过，其实就在昨晚还听见威廉指着一个学生的作业说道：“他的父母一定是近亲吧！？”
走到了四年级1班的班级后门，杜明贤和石铁龙都好奇地贴在了后窗往里看——只见威廉正在带着学生们演英文话剧，看那七个瘦小的男生躲在一个膀大腰圆的女生背后应该是《白雪公主》。
杜明贤皱眉：“不是该期末考试了吗？他不带着学生们复习可以吗？”
“我也问过，但威廉老师说‘用心学的平时都学好了，不想学的带着复习也没用，还不如抓紧时间让他们用几次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英语吧’！”
石铁龙有些犹豫：“这样对孩子们好吗？”
“也有家长问过孩子在学校做了什么后提出过抗议，威廉老师就在带着其他学生做活动的时候给了那个孩子试卷做——诺，就是墙角那个孩子！”
视线看过去，果然在学生们围着讲台时，有一个小姑娘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做着题，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总感觉有点儿可怜…
“学校真好！在这里上学的话，囡肯定会出息的吧？”石铁龙喃喃道，一边还看着手机里女儿的照片。不过他问的问题范老师和杜明贤都没法肯定地回答。
第695章 婚前的妥协
南方的冬天虽然不比北方干燥，但阴冷的环境还是会稍不注意就让经常需要用手的厨师们生冻疮，所以杜明贤专门带了护手霜，并极力推荐给手上已经坑坑洼洼的石铁龙——
“石大哥您也抹一点儿吧，这个可是特制的哦！”
“去你妈的，这婚老娘不结了！”
“哈哈，说是特制，不过其实只是维生素E软膏混了点儿菜籽油、冬瓜皮、和蜂蜜而已。”
“爱结不结！让你家那两只老公狗老母狗把我的彩礼退给我！从此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我这是从我妈那儿学来的方法，比起那些昂贵的护手精华什么的有用得多，您也试试吧？”
“你个王八犊子敢骂老娘的爹妈？老娘今天卸了你！！”
石铁龙看着外面都快炸锅了，自家老板还是气定神闲地介绍着护手霜什么的，脸都有点儿白了：“老板你…听不见吗？”
“没事！厨神斋里最不缺的就是吵架，等他们闹够了就消停了。”
池雅晴进来了：“喂，杜明贤，外面都快打起来了你管不管？”
“打就打吧，有一方打残、打伤、打死就消停了。”
杜逸舟也进来了：“哥，外面有人在拿店里的椅子打架！”
“不许破坏厨神斋的东西！要打出去打！”
好不容易分开两人，体型壮硕面容凶猛的女生狠狠地瞪了一眼男生，骂了句什么后就离开了了。杜明贤扶起瘦弱的男生，没想到他竟然扑在自己怀里哭了起来！
“有话好好说，一个男生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我…呜呜…她…我未婚妻…”
“我明白，确实是够彪悍的，这婚实在结不成也就算了。”从刚才两人的骂战，杜明贤已经把事情的大致轮廓猜出来了。
“不行啊！我必须娶她！”
“哦？没想到你们的爱情还挺忠贞不…”
“——或者至少都叫‘淑婷’的女生。”男生撸起胳膊，只见上面有硕大的纹身“淑婷”两字。
“在把对方的名字纹在身上前，没想过分手之后该怎么办吗？”
“那个时候我们感情正是你侬我侬，哪儿会想这些啊！而且她那时候小鸟依人的，根本和现在不一样啦！”
“‘小鸟依人’是指体型吗？那她到底是吃了啥啊…”
“主要是性格，或者说是心宽体胖更合适吧？不管怎么说都跟现在这只母夜叉判若两人啦！”
“这也能理解吧？随着相处得越来越亲密，就会放下最开始的矜持和伪装，把不太愿意见人的一面表现出来，但这才是关系更进一步的象征啊！”
杜明贤其实有点儿羡慕男生，因为自己每次见到虞莹时对方都是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不知道是身为演员的习惯还是依然把自己当外人？
“行啦，赶紧去和你未婚妻把话说清楚吧，到底是结婚还是散伙都挑明了！”
“不行，现在去的话她会打死我的！”男生的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
“别说得这么吓人！”
“真的！上次她拿着扫把追着我满小区跑！”
“那你就找个地方躲躲呗？”
“就这里呀！”
杜明贤觉得头大了：“能不能换个地方？”
“不行！万一她想通了来找我道歉呢？我就在这里等着她！”
“唉…随便你。”
转身回厨房的杜明贤刚准备继续工作，没想到男生跟了进来：“所以我就说嘛，这年头根本没什么灵魂伴侣啥的！”
“这里你不能进来！”
“不带这样的！老板你都劝了，咋个能劝一半呀！？”
听到男生的方言，石铁龙眼前一亮：“小兄弟你也是东北的？”
“是呀！大哥也是？”
“对啊，我东北丰宁的，小兄弟哪旮旯的？”
“我凉滨的，离得不远啊！哎呀，没想到这在他乡还能遇故知，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惊喜啊！”
“可不是嘛！”
杜明贤心想：你俩以前也不认识，何来“故知”之说？
“唉…我未婚妻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生活习惯上有好多不适应！”
“是吗？”杜明贤回想起女生庞大的身躯和泼辣的作风：“我觉得她像北方人，你倒像南方人！”
“她除了膀大腰圆外，饮食习惯都是南方人的，最看不上我吃大葱蘸酱，不明白那有啥好吃的！”
石铁龙忍不住插嘴：“我那几个室友也受不了我吃，另外还有许多见不得我吃蚕蛹！”
“那可是高蛋白，我特爱吃那个！哦，对了，说起来她还看不惯我在火锅里煮猪血，非说那个不是人吃的！”
“小兄弟你可真可怜啊！”
杜明贤小声嘀咕：“干脆你俩结婚得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好多习惯都不一样，她也不再是我心目中的那个‘白雪公主’了…”
“这很正常，无论是多么完美优秀的人，一旦朝夕相处地久了，渐渐就会变得平凡并暴露出缺点和问题——你在你未婚妻心目中也是一样！”
“那老板你说我究竟该不该继续结婚？”
“看你。想象着和她一起走入婚姻殿堂的样子，如果痛苦多过幸福那就不要结婚；如果觉得幸福更多并且有继续包容彼此的勇气那就结。”
“是么…”
“虽然有点儿废话，但只要是对的人，你说的那些饮食习惯什么的根本不会成为问题！如果成为了问题，与其去埋怨抱怨找借口，干脆承认是厌倦厌恶彼此就好了？”
“不！我还喜欢淑婷，但是…婚姻是需要互相包容磨合的话，如果我改变的话她会改变吗？”
“不知道，但你可以跟她说……”
“亲爱的！”
杜明贤话音未落，女生已经跑了进来：“对不起，我知道临近婚期你压力很大，我不该和你发脾气的！”
“淑婷！你…你竟然在跟我道歉？天哪！”
“讨厌，说的好像我不讲理似的？我想明白了，这次我听你的，咱婚礼上的宴席就订24桌，不订30桌啦！”
“为了婚礼订多少桌的事情你俩就砸我厨神斋的椅子！？行了，你们如果和好了就赶快出去吧！”
“好的，那淑婷，咱们再说说婚礼选什么花吧？我想要象征百年好合的百合！”
“不要！百合太矫情了，我要白玫瑰！”
“白玫瑰太滥情了，你竟然会喜欢这种花？”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明白！！”
杜明贤忍无可忍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