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暗沉往事
吃过晚饭后，威廉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了。本来以为他是有作业要改或是有卷子要判，结果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了“叮呤当啷”的声音！当然，如果说这不算什么，过了会儿后竟然又传来威廉“哈哈哈”的笑声——
“威廉，【川贝枇杷雪梨汤】喝不喝？特意给你做的！”杜明贤在门外喊道。
“想知道我在做什么就直接问，用得着这么麻烦？”威廉探出头，一脸鄙夷地接过了汤盅。
“别不知好歹，这可是我做晚饭前就熬煮上的！”
“啊？”威廉打开盖子，果然是浓郁的甜香，更加疑惑了：“为什么？”
“今早听你咳嗽了几声，想应该是在学校讲课用嗓过度了，就想着给你做点儿什么？”
“哎哟，那可真是太感谢了！好，那等我喝完就把碗拿出去，你在外面等着吧！”
“等等！”杜明贤见威廉是真要往外赶人，急忙叫住他：“我都过来了，就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吧？”
“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
“你平时很少笑得这么开心的，我想是不是中了彩票？你准备分我多少呀？”
“算了吧，我这辈子的运气都在前半生用光了，如果买彩票还中了的话，估计就是命不久矣啦！”
“能在枪林弹雨和饥寒交迫中生存下来确实不容易，所以你刚才就在笑这个吗？”
“那我不是得天天笑，直到笑出毛病来了吗？唔，不过确实是和雇佣兵那段时间的事情有关啦，你看——”
威廉把杜明贤让进来，后者这才看见原来这货一直在整理他的“威廉的巫师仓库”（William'sWizardWarehouse，简称“WWW”）。
“喏，刚才让我笑的就是这张照片！”
“我在看什么？”杜明贤见到递过来的照片上面的内容一言难尽。
“当时的一个战友往裤子里塞了整整一包Mentos，然后又倒了一整瓶可乐！哈哈哈！”
“我不明白…”
“哦？小老板你连这个的原理都不明白？其实是可乐如果遇到……”
“我知道曼妥思和可乐的反应，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打赌输了，还是真心话大冒险？”
“都不是，这货傻呗！哈哈哈！”
“是够傻的，这种事都能笑这么久…”
“对吧！哈……啊！？你在说我？”
“你开心就好。汤趁热喝，你小声点，我不打扰你了。”
“哼，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
“怎么没有啦，我有正常人的幽默感，你这个明显不正常！”
“你好好看看，这一叠照片难道都没有让你想笑的吗？”
杜明贤接过不算太厚的一叠照片，发现有：扮小丑的、跳小鸡舞的、趁着战友睡觉往脸上乱涂乱画的、还有骑着猪到处跑的…
“你们开心就好。”
“对你来说可能是犯傻，但对我来说是很珍贵的回忆！毕竟已经没法再见到大家了…”
“都死啦！？”
“那倒没有，也有和我一样勉强算是功成名退的吧！不过那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大多数人都没有手机，等整个军团都解散后就没联系了。”
“原来如此啊，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吧？就算是当时很要好也都只是人生中的过客而已，相遇就是离别的开始，但大家都要向前走不是吗？”杜明贤把已经微微泛黄的照片递回去，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老板还是一如既往地性冷淡啊！”
“啊！？”
“不是，人性冷淡。”
“什么破形容？人一生中都有重要的关系和不重要的关系，比如对你来说是米莉，对我来说是我妈和莹莹——这些一辈子都不会断绝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你和虞莹丫头也不一定天长地久我就不说什么了，你弟弟呢？”
“呃，他呀…就那样吧。”
杜明贤看着威廉小心翼翼地把那叠照片整理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虽然前半生命途多舛，但好歹也是跌宕起伏…”
“说我能听得懂的！”
“好吧，你虽然前半生混得贼惨，但咋说也是有上有下…”
“也不用这么‘白’，你大致意思我懂。”
“我是想说：跟你比起来，我的人生前26年几乎都是没什么值得笑值得哭的回忆，比一般人稍微惨一些，但也不至于感情伤怀的程度。”
杜明贤小学的时候被校园霸凌迄今仍是不太能过去的坎儿；初中高中因为胖所以也是班级小透明另外因为不算聪明所以学习卷到昏天黑地；大学四年虽然认真完成学业但成绩都只是勉强及格；毕业后直到开了厨神斋之前都一直是投简历然后石沉大海的往复循环。
“我想我之所以现在对做饭和吃饭以外的事情都兴趣缺缺，也是因为我从小只有关于吃的记忆是美好的吧？小学的毕业照发给我的那天我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撕了，初中的和高中的都没有去领，大学的更是压根没有去照。哈，也不怪你说我‘人性冷淡’了！”
“实在不想勉强和人建立关系倒也无妨，但你从小到大不觉得寂寞吗？”
“学校里也有几个能稍微说说话的吧，另外就是有…”
“你那只猫？”
“嗯。”
“猫能活这么久吗？”
“……”
“我听说过：猫在要死的时候会躲在没人的地方。你妈妈发现猫没再回来后估计就买了只新的给你做替代吧？”
“威廉，我有件事想要和你坦白…”
“什么？”
“其实……”
虽然平时经常和威廉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杜明贤其实已经是完全信任威廉的，甚至比杜逸舟和虞莹更甚，所以不想继续欺骗他。不过就在想要坦白关于贝塔猫的事情时，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身影，张了半天嘴还是说不出口。
“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恭候——当然，吃饭、上班、和睡觉时间不行！”
“嗯，谢谢，抱歉。”
“过去的事情，美好的或是糟糕的，刺激的或是无聊的，无论如何也都是过去式了。既然上帝那个死老头没给人类倒退时间的能力，那我们就只能往前看！就像这叠照片虽然很珍贵，但对我来说现在是桌子上那堆没改完的作业更重要！”
“哈，那你忙吧，我走了！”
“等等！”威廉把喝完的汤盅递给杜明贤：“我平常不太爱喝甜的，但这汤喝了后确实嗓子很舒服！你每天都帮我做一碗吧？”
“你还是去睡觉吧。”
“什么意思？我不困啊！”
“梦里啥都有。”
第668章 岁寒三友面
点餐机上的字条过得很快，但杜明贤已经习惯了：“周徽成！大碗【西红柿鸡蛋面】2份，大碗【鲜蘑鸡胗面】1份，小碗【酸菜排骨面】2份，帮着准备下汤头和菜码！”
“哦！”
【西红柿鸡蛋面】要切青绿的葱花配几朵墨色的黑木耳；【鲜蘑鸡胗面】则放切好的笋丝、西蓝花、和炒豆角；【酸菜排骨面】当然是要去拿厨神斋特制的老坛酸菜啦！
“明贤哥你说…”
“待会再说！杜逸舟和池雅晴都等着呢！”
周徽成点头，看着杜明贤把刚炒好的西红柿和鸡蛋，蘑菇和鸡胗，以及从骨汤里捞的大骨头都准备好了，赶紧开始按部就班地码盘！等码好后点击“出餐”的按钮，杜逸舟或者池雅晴就会过来上面了！
不得不说，这一套点餐系统确实好用，否则四个人是根本没法应对现在客流量的！其实还可以让顾客自己取餐来更节省时间和人力，但考虑到面条是汤汤水水的容易烫伤还是暂且作罢了。
“呼，这一波总算忙完了，辛苦了！你刚才想说啥？”杜明贤倒了杯水递给周徽成。
“啊？我忘了…等等！我想起来了！你说为什么这些面都是同样的搭配啊？”
“什么意思？”
“比如：为什么西红柿一定要跟鸡蛋一起炒？”
“自家做的话也可以和牛腩肉一起炖呀，或者凉拌后撒点儿糖也很好吃！”
“除此之外呢？难道不能跟羊肉或者鱼肉一起炒？”
“也可以，但好像不是那么大众化。”
“再比如：蘑菇为什么非得和鸡肉煮？难道不能和……”
“可以，猪肉、牛肉、羊肉、鱼肉都可以！蘑菇、莲藕、竹笋这类清淡鲜美的食材和什么煮都好吃！”
“那我最喜欢的蛤蜊可以吗？”
杜明贤一怔：“蘑菇和蛤蜊啊…太鲜了吧？”
“这也是问题吗？”
“我也不清楚。话说你…”
“酸菜的话，不一定非得配排骨，机会难得不如和剩下的这些腊肠一起炒了吧？”
“停！”杜明贤赶紧叫停：“你没说什么折耳根、板蓝根之类的我知道你不是在故意捣乱，但你要真这么执着于研究新菜单不如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什么地方？”
“隔壁，你爹的包子铺！”
把周徽成的念头暂且打消后，杜明贤却也开始思考——对啊，为什么执着于现有的这些搭配？尝试新菜能够吸引顾客，也是种不错的挑战，给千篇一律的菜单增加些新料！虽然厨神斋现在也有每天的限定菜单，但无外乎也是当季的新鲜菜肉做出比较家常的搭配，比如：今天的【党参枸杞牛腱养生面】，或者昨天的【酱油荞麦面】，亦或前天的【咖喱鸡肉面】…
当然，研发新菜这事以前也不是没做过，但都只限自家厨房；在厨神斋的菜单变动不少似乎每次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现有的菜单挺好的呀，你就别作妖了吧？”杜逸舟见已经该关门了堂哥还留在厨房，便询问了理由。
“只有创新才能前进，不然永远都没法突破！你放心吧，我也不是啥都尝试，什么’巧克力面条’、‘辣牛肉番茄酱面条’之类的肯定不会有！”
“随便你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找个其它爱好比较好…”
“不用你管！行啦，从外面把门关上吧！”
等终于剩下自己时，杜明贤开始思考新面的做法和种类。然而过了足足15分钟，依旧没有任何头绪！以前比较有创意的像【三色鸡丝凉面】什么的现在看来都有点儿逊色了，而且想要做那个得分别买菠菜面、胡萝卜面、和鸡蛋面，很麻烦的！
周徽成说的不无道理，固有的搭配虽然大众化但终究还是少了些特色。比如从鸡蛋入手，西红柿、黄瓜、蘑菇、木耳、莴笋等都是不错的搭配，但如果换成肉类的话就会有蛋白质过多引起口感和营养上的不足，所以也不能随便乱来！
思来想去，夏天有【韩式冷面】、【芝麻酱凉面】、【流水素面】；冬天则千篇一律热汤面，果然还是也来一道干拌面比较好？杜明贤翻动冰箱，发现了有留着准备当零食吃的松仁，突然就想到可以和竹笋以及梅干在一起，发明一道既有文化底蕴、又有季节特色、而且清新风雅的【岁寒三友面】！
松、竹经冬不凋，梅则耐寒开花，本来就是冬日极具观赏性的植物，却又全身是宝，无私地为人类奉献着美味的果实！不过只有这些未免口味太淡且偏干，所以加入叉烧和五花肉以及新鲜水灵的青江菜就很不错！
食材俱备，做法不难，可唯一的问题是梅子干太酸，破坏了整碗面的口感！杜明贤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好的办法，梅子不管怎么加盐加酱都不能掩盖奇怪的果酸味，最后实在没办法便用其实跟梅树毫无关系的“梅干菜”来代替了！毕竟对饭店来说，附庸风雅无妨，口味奇怪那可就是大问题了！
“来！逸舟你和周徽成帮我来尝尝，这是我新做的【岁寒三友面】，快来尝尝吧！”
“唉…又来这套？”杜逸舟翻动着面条，不一会儿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不能叫‘猪肉拌面’？你可得知道现在不管做什么菜都必须是肉当主角！”
“我这个可是…”
“发明新菜不是换个名字就是道新菜的，你是厨师还是作家啊？！明天摆出来卖倒也无妨，不过别以为这就算新发明了！”
“唔…”杜明贤没想到自己会被堂弟骂得狗血喷头，关键是他说的还是对的让自己无法反驳！
“你要真有这心思不如去学学怎么做面点，捏个兔子、小狗啥的我都算你是在原创了！”
“【剪花馒头】之类的我也会，但是面点要起蒸笼，很麻烦的！算了，你先尝尝味道吧！对了，周徽成呢？”
“不知道。”
直到很晚了，周徽成才回来，而且他竟然也带了新发明的菜给杜明贤品尝，还说是一晚上的研究成果！
“喏，【冰淇淋包子】，尝尝吧！”
“哇！真厉害！”杜明贤对周徽成刮目相看了：“是用面粉和鸡蛋裹着冰淇淋油炸，然后——噗！！”
杜明贤直接吐了出来——合着所谓的【冰淇淋包子】就是直接把冰淇淋灌在肉包子里！？
第669章 物欲的时代·1
虽然杜逸舟和苏甜儿是自己撮合着，但两人关系一直不温不火。今天倒是彻底火了，不过是火上浇油的“火”！
“所以，你怎么对不起人家甜儿了？”被叫来当仲裁的杜明贤问堂弟。
“为什么一上来就觉得是我对不起她啊？！”杜逸舟不干了。
“甜儿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我也不是啊！”
“行啦，你俩快说怎么回事吧？假如真的是你有理的话，我向你道歉！”
“当然不是他有理啦！杜老师您可不能因为他是您弟弟就向着他啊！”
“我才不会”/“他才不会！”
兄弟俩互瞪一眼，杜逸舟这才开口：“甜儿她没经我同意买了款5000的包！”
“花你的钱买的？”杜明贤纳闷两件事：一、他们竟然亲密到这种程度了；二、杜逸舟竟然拿得出5000？
“是我自己的钱！”苏甜儿赶紧澄清。
“什么你自己的钱？你有这么多钱吗？还不是从贷款APP上借来的？！”
杜明贤听明白了：“逸舟，你是好心这我知道，但人家甜儿花自己的钱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啊！现在年轻人用借贷的方式来享受提前消费、超前消费，我觉得是很时髦也无可厚非的事情呀！”
“真的吗？那我为什么我在下载贷款APP的时候，你就说这是‘口袋里的恶魔’！？”
“我说过这话吗？啊哈哈！”
“两面三刀的家伙！”
杜明贤装傻失败，只得低头向杜逸舟道歉：“对不起。”随后转向苏甜儿：“甜儿，怎么花钱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和逸舟确实没资格去管。不过就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如果借贷超出消费能力太多，你会过得很辛苦的！”
“这我当然知道了！因为我…因为我现在就过得很辛苦啊！呜呜…”苏甜儿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对不起，逸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其实没生你的气，我气的是自己！呜呜…”
杜逸舟一听这话也没了脾气，把苏甜儿揽在怀里安慰。待她情绪好了一些，向兄弟俩提问：“你们应该无法理解一款好的包包对女生的诱惑有多大吧？”
“完全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
“但是——”杜逸舟补充道：“应该就像我看到我玩的游戏里新出的英雄和皮肤一样吧？虽然明知道是一团代码，也知道运营费总会出更强的，但就是像买进来，甚至是抽出来！”
“你们俩我都无法理解。”
“少来了！哥你就没有那啥…嗯…特别想要的…厨具吗？”
“偶尔吧，但再贵的厨具能花多少钱？甜儿的奢侈品和你的游戏简直就跟无底洞一样！”
“嗯，杜老师说的有道理，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啊！”
“甜儿你别被他骗了！他肯定也有过不合理的花销，我们不知道罢了！”
“确实有，那就是给你涨工资。”
杜逸舟还是不服气：“嘁，干嘛一副很了不起的模样啊？”
“我确实很了不起，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我的欲望值很低，没有不符合自己能力的期待是我每天都很快乐的根本！”
“瞧他这副自大样子！甜儿你敢相信吗？甜儿…甜儿！？”
杜逸舟的呼唤没有唤回已经“沦陷”的苏甜儿：“哇！杜老师您太厉害了！我好崇拜您啊！”
“…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看着杜逸舟离开，杜明贤无奈道：“我回去再教育他，唉…”
“现在要教育我呀？”
“当然不会！不过我想了解一下你买那么贵的包出于什么理由？是真的特别喜欢吗？”
“喜欢肯定喜欢，因为真的很时尚也很可爱，但要说毫无犹豫和后悔也不是…很纠结啊！果然就像杜老师说的，我是个物欲太重的女人！”
杜明贤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就那么一说，而且主要是说给杜逸舟的，你别太当回事！”
“我实在是太逞强了，明知道自己没法和她们比，却还是硬要学她们，真是不像话！”
“‘她们’是指谁？”
“莹莹姐和雅晴姐。”
“她们确实会有很多奢侈品的消费，不过莹莹是因为职业必须，池雅晴是家里的能力可以满足。我说句可能有点儿不好听的话：甜儿你有些打肿脸充胖子了，主要是完全没有必要！”
“是啊，我根本没法跟她们比，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也有你独特的魅力！你待人善良真诚、性格谦虚可爱，还做的一手好甜点，有这么多闪光的地方实在是不用靠什么奢侈品来画蛇添足了！”
“真的吗？”苏甜儿半信半疑：“杜老师你不是在安慰我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绝对不是！我们都能欣赏到你的优点，逸舟更是因为这点才喜欢你的！”
“我不知道诶…当初是杜老师主张的，我就决定试试，但其实…”
“怎么了？如果觉得不合适可千万不要勉强！”
“没有啦，逸舟他挺好的！如果是一般的男生估计不会说这些，但他在得知这件事后很认真地在为我考虑而不是故意为了讨我欢心而不劝阻我的不理性消费，从这点看来我觉得我可能真的更喜欢他了！”
“是吗？那就好…”
“我明天就去把这款包退了吧？但是，我不觉得杜老师所说的物欲是不好的事情哟？”
“此话怎讲？”
“我想把这款包当做奖励，如果这个月的营业额高于上个月的就买给自己当奖励！嘿嘿，虽然还是有点儿逞强但偶尔一次应该没关系吧？”
“是，一辈子省吃俭用也不是不好，但那样活着毫无魄力可言！偶尔奖励一下自己却不迷失是非常好的生活态度！”
见天色晚了，杜明贤准备告辞时却被苏甜儿叫住了：“杜老师，我问您最后一个问题：您觉得我和逸舟真的有戏吗？”
“我之前其实一直不确定，但通过这件事反而多了些信心——他很少关心别人的，却很为你着想，难道不是说明他很在乎你吗？”
“是这样啊？”
“要不然你让他自己和你说？”杜明贤把一直藏在旁边的杜逸舟拉出来：“早就知道你根本没走，躲着干嘛？”
“我当然不能走！甜儿莫名其妙地那么崇拜你，万一跟你走了怎么办？”
“才不会呢！”苏甜儿赶忙解释：“杜老师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
“那我呢？”
“呃…表哥？”
杜明贤和杜逸舟都一阵无语，看来这段恋情虽然度过了一个难关，想要修成正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第670章 物欲的时代·2
夜深人静时，杜明贤把房门关上，拿出手机和存着，一遍又一遍数着自己现在的资产余额，感到无比充实和享受。
虽然稍早些的时候在杜逸舟和苏甜儿面前说自己是物欲低的特殊类型，虽然没错，但杜明贤也有自己无论如何都想要去买的东西，甚至为此借贷也在所不惜——没错，就是房子。对于钱的执着完全不比任何人差，在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前总是不踏实！
如果真的迫不及待的话也不是没有可以帮忙的朋友，然而对于买人生第一套房子这种无比重要的事情，杜明贤想要完全靠自己…和银行。多亏苍启的房价高也不会像一线城市那么离谱，这个梦想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不知和自己心怀的这个梦想是否有关，杜明贤从英乐老家来到苍启后，并没有像许多从乡下来城里的年轻人一样迷失在灯红酒绿之中。聚会、酒吧、游戏、电子产品、时装等对杜明贤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吸引力，整个大学四年对于学习能力并不出众的他来说光是维持住学业及格就已经颇为吃力了！真羡慕那些又爱玩又动不动就考高分的同学，不过从小教育资源就不如人家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因为所学的专业是经济学，杜明贤当然知道现在社会已经步入了“借贷经济”的时代。以前有个细想有些悲伤的笑话就是讲：一个人存了50年的钱终于全款买了房但住进去没几天就死了；另一个人则住了房子50年在死前终于把贷款还清了。
没错，用未来的资产和消费力来满足当前的欲望已经成为了这个时代的经济标签！如果没有借贷体系的话，包括杜明贤在内有多少人会一辈子都住不进属于自己的房子里？安身立命若连个被称为“家”的地方都没有，那也实在是太可笑也太可悲了！当然，平常和池雅晴和威廉都探讨过这个问题，但既然这辈子只能在国内，杜明贤觉得与其抱怨离谱的房价不如脚踏实地接受现实。
如果将杜明贤这种只贷款买大件物品且购买前会深思熟虑地规划的人成为“保守派”；那整天靠信用卡和各种借贷APP来拆东墙补西墙透支比自己的收入要高的购买能力，经常入不敷出的那些人或许就可以被描述成“激进派”。
杜明贤之所以称呼所有小额借贷为“口袋里的恶魔”不是因为这东西真的可恶至极，事实上在开始经营厨神斋初期杜明贤也用过几次来周转资金，确实很方便！不过切记不要把可借贷的金额当成是自己的收入而大肆挥霍，否则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还款地狱”当中！
…好吧，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但成为一名“负翁”似乎成了年轻人中的一种时尚。杜明贤见过太多在还款日将近就省吃俭用，还款日刚过就花天酒地的同龄人，觉得这是没有自制力的表现，有些嗤之以鼻。
思绪回到自己身上，再确认了一遍资产余额，杜明贤满意地躺回了床上，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
…
翌日下午，杜明贤正因为太过忙碌而不得不出来透口气时，见到虞莹迎面走来心情立刻好了起来：“莹莹，谢谢你百忙之中还特地抽空来陪我，今天想吃什么？”
虞莹面露尴尬神色，指了指厨神斋…隔壁的店铺：“我不是来找你的，是来甜蜜仲夏夜找甜儿的。”
苏甜儿从店里探出头来：“莹莹姐姐咱们就去厨神斋吧？正好我也想问问雅晴姐！”
猜到大概是为了昨天的事情，杜明贤点了点头便不再打扰，心里却有些好奇苏甜儿到底想问什么？
“两位女士，这是今天厨神斋特制的【芋香麻薯】，请慢用！”
”喂，我的那份呢？”池雅晴揶揄道。
“先不说你上午已经吃过一份了，你现在是在上班吔，和顾客一起吃像话吗？”
“唉…看见了吧，甜儿！不是我不想帮你，但我们老板实在是个没有感情的‘吸血鬼’！”
“别来这套！行啦，你也休息会儿吧，我回厨房了！”
“抱歉杜老师给您添麻烦了，您也坐下跟我们一起吧？”苏甜儿歉意道。
“没事，我厨房里离不开人！”
池雅晴也附和：“他一边做饭一边偷听我们就好，可惬意了！”
“……”杜明贤无语，虽然说的没错但也不用这么直白地讲出来吧？！
其实女孩子们也并不避讳要讲的事情，还特意选了靠近厨房的位置。苏甜儿也知道两位姐姐时间宝贵，于是开门见山：“每个月在奢侈品上花多少钱是比较合适的呢？”
虞莹和池雅晴互看一眼，思索片刻后发表意见：“我是演员，这方面的花销会大一些，不过公司会报一部分，所以综合起来大概是月收入的三成左右吧？”
“我之前在美国实习那会儿添了很多衣、包、鞋、饰，在厨神斋工作后就很少了，一是还有很多库存，二是工作性质问题也不能穿金戴银的，是吧？”
“‘工作性质’是什么意思啊？！你穿啊，戴啊！只要别掉到面里菜里你在我店里走T台都没人管！”
杜明贤从厨房飘过来的抱怨被忽略掉了，苏甜儿继续好奇地问道：“那两位姐姐平时挣的钱都用来干嘛啦？”
虞莹：“我化妆品和美容项目的花销多一些，不过还是把赚到的大部分钱攒了下来，主要是为了给我爸爸养老和治病，另外还有……”
虞莹的最后一段声音突然小了，杜明贤没有听见但相信她说的是“另外还有要和明贤结婚时当嫁妆用”而不是“另外还有随时准备甩了明贤和其他小鲜肉私奔”。
池雅晴：“我也差不多，化妆品我用得很少，像是今天就是素颜，因为…你们懂的~不过我花了一些钱在健身房的年卡还有瑜伽课和韵律操，其它大部分的则是在攒创业基金准备随时脱离苦海自主创业！”
最后这段倒是特意加大了声音让杜明贤听得更真切，气得他直接捏断了手里的面！
“两位姐姐都在攒钱啊！”苏甜儿有些意外：“是真的钱多到一边花一边攒也够，还是什么风尚吗？”
“我在厨神斋赚得不算多，说是攒钱其实也没攒多少，主要是家里的经济比较宽裕…莹莹你呢？”
“哦，我正好相反，我家庭情况一般，早些年光是为了参加面试购置必要的衣物有时候都会捉襟见肘；最近收入是多了些，但攒钱已经成了习惯，感觉留着比花了更踏实！”
第671章 物欲的时代·3（完）
根据虞莹和池雅晴的描述，现在国内的大环境早就从“花钱”变成了“省钱”——这个结论别说苏甜儿，就连杜明贤也颇感意外！
“是真的！不信你看这些女演员的朋友圈早就从‘今天买了最新款的包包’、‘最新定制的衣服好漂亮’之类的，变成了‘亲手用废旧材料DIY了个项链’、和‘发现了家正在打折的美容院’等！”虞莹拿出手机给苏甜儿看，也讲述得很清楚是为了让杜明贤。
“我爸的公司最近也刚添了30台微波炉，鼓励员工中午自带盒饭而不是叫外卖！”池雅晴说道。
“对啊，甜儿！你忘了前些年大家请客吃饭还都爱铺张浪费，大摆宴席来体现自己的阔绰；现在则是流行用最少的钱吃得精致、吃得美味、吃得开心！”厨房里传来杜明贤补充的声音。
“唉…你干脆过来呗？”池雅晴觉得这样很别扭。
“那不行！咱俩都不干活，这店还开不开了？！”
“我待会儿就回工作单位，你别听我们了呀！”
“你们讲的内容挺有意思，我想听！”
虞莹笑道：“不愧是苍启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呀，手下锅碗瓢盆，心系国民经济！”
“哼，莹莹你别这么夸他，省得他骄傲了！”
“我让你休息你还怼我，这么恩将仇报的吗！？”
“这样好了！”苏甜儿见池雅晴和杜明贤要吵起来，赶紧说出自己的方案：“姐姐们和杜老师都要赶紧回去工作了，我也得赶快回店里了，那不如请杜老师就像我们老家的村支书每次开会都做一段总结那样吧！”
杜明贤拿着面团出来了：“高抬我了，我就想告诉甜儿，现在的年轻人的流行确实已经从奢侈消费变成了节省消费。”
“原来如此，那太好了！花钱很吃力，省钱我可特别在行！真开心现在的大家能有这么超前又实用的消费意识！”
“与其说是国民消费意识提高了，不如说是大家的钱包已经彻底撑不住了。中国的经济市场从高速发展转向饱和或者衰退，算是每一个经济体都必定要经历的过程！通胀日益严重连日常开销都变得难以负担，与其说是觉悟了倒不如说就算打肿脸也充不了胖子吧。”
池雅晴补充：“而且咱们这一代其实也没有像我爸爸那代人的勤劳和肯吃苦了。我爸也是白手起家，那个时候满脑子都是赚钱、买房、生孩子、让家人的日子过得更好；现在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概念，为数不多的工资只是想着怎么让自己过得更好！”
“你知足吧，我给你的工资不算少了！”杜明贤觉得“为数不多”这个形容有些刺耳。
“嗯，这我倒是认同，但还是改变不了国内整体经济颓靡和通胀严重的现状。”
苏甜儿觉得疑惑：“雅晴姐姐家里这么有钱，也会担心这个吗？”
“也没有说富可敌国吧，钱永远不够花！小钱像是化妆品和瑜伽课不好意思总找家里，可真花大钱又必须得让家里帮衬，根本没法实现经济独立！”
“我还是那句话——‘你知足吧’！起码你家条件好，现在说要结婚的话家里肯定能给你好几套新房对不对？我可是现在连第一套房子的首付都还在攒，想着将来和莹莹结婚后就立刻背上几十年的房贷不说，还得把给杜骏鸿和杜碧霄的教育资金留出来，想想就觉得任重道远！”
池雅晴和苏甜儿都不解地看向虞莹，她也无奈地摆摆手：“务实地着想咱们的未来这点我很感动，但没有必要把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吧？我之前没好意思说，但我其实不喜欢这两个名字…”
“诶！？”杜明贤一脸打击：“那你喜欢什么名字？多说一句，我其实只要第一个孩子姓‘杜’就行，其他都姓‘虞’是没问题的…”
“呵呵，等真的结婚后并决定生孩子时再一起考虑呗？”
“那这两个名字不用了吗？我可是初中就想好的了…”
“先留着吧！说不定我那时候就喜欢了？”
见杜明贤的情绪好点儿了，苏甜儿这才提出自己的问题：“我一直觉得国内经济发展应该挺好的啊？每次看见新闻都说国内GDP在增长，也一直都在说经济很繁荣啊！”
“国内的新闻自然是避重就轻，说GDP增长没错，但其实是投资占比多过消费占比的‘伪内需’。中国的经济发展模式是以投资带动经济成长，财富全都集中在了政府和企业，但却和民众没有太大关系，也没法提高我们的消费能力和收入。就像池雅晴父亲和叔叔的公司的资金流，或者莹莹公司那边投资新剧，动辄都是上亿的花销，这些哪是咱们这些老百姓能够参与的呢？”
“别说的我这么高高在上的好不好？我爸我叔叔公司周转的钱多不代表赚得就多，我虽然不懂公司的运转原理但听他们经常负债也是几个亿几个亿地负，好吓人！”
“你如果感兴趣可以去问问他们，不过对于一般人来说，更重要的肯定是房子吧！我是听说许多人说过一辈子都只租房子不买房啦，事实上从最理性的角度分析买房如果单纯作为投资项目来讲确实是很不稳定，甚至现在的环境下可以说是绝对亏本的！不过对于购房有更特殊的意义，养家糊口和安家立业的概念都是把‘房子’当成了不可或缺的必需品，只能说以房地产当成经济发展模式的做法比较坑老百姓吧，买不起房和买了房却背负几十年房贷成为了大部分人的真实写照。”
袁望非赞同：“别忘了还有就业形势的严峻！你大学刚毕业就没找到工作所以才开了饭店吧？我也感同身受。”
“我们都快讲完了，你为什么还能冒出来啊…”杜明贤对于这货的神出鬼没已经快无语了——突然就加到了别人的对话中，明明就算你不出现也没关系的吧！？
“我是来吃面的，难道要我在外面站着吗？”
“随便你吧！“杜明贤彻底无奈了，转向苏甜儿：”总之，像我说的偶尔奖励自己奢侈品也不错，主要的是要有正确的消费意识，有能平衡物欲和收入的计划，这样是能够在任何经济条件下都能提高幸福感的做法！”
第672章 中年人的牢骚
周一，休息日的杜明贤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逗着猫，听见门铃声后正想开门时，门另一侧却突然传来了令杜明贤毛骨悚然的声音：“杜同志，在吗？”
“……”
“我刚才听见你走路过来的声音了，现在是藏在门后面吧？”
“……”
“我今天一整天都没事哟~”
杜明贤无奈了：“池衡伽你到底想干嘛！？别忘了上次在你侄女生日会上，你用扑克牌把我额头划伤的事情！反正我今天绝对不开门，你真觉得自己变魔术厉害就把自己变进来啊！”
上次的伤其实不重，没见血，但还是给杜明贤留下了心理阴影——对，这是继上次冰箱里爆炸的气球外的第二个，罪魁祸首都是这家伙！
“我是变魔术又不是会魔法！我今天就是为了那天的事情来道歉的，还带了老家的土特产呢！”
“先说土特产是什么？如果是‘魔术’的话就请回吧！”
“不是啦，是一些点心和享誉全国的‘平京烤鸭’哟，听着就觉得流口水了吧！？”
杜明贤打开门镜上的视镜，看见池衡伽确实手上提着一个大袋子，勉强把门打开了。
“喏，这个是知名老店卖的真空成品，该怎么加工处理杜同志你比我熟吧？”
“好，我先收下了，谢谢。礼送到了，我原谅你了，请回吧！”
“别着急啊！杜同志吃过烤鸭吗？”
“吃过，师傅刀工不错，但鸭肉味道没什么特别的。要说性价比还是买店里片完留下的鸭架合适，才12块钱就能买一大个而且肉很多。”
“哈哈，果然是外行认名气，内行有门路啊！”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今天我休息，而且先说好我可不留你吃午饭哦！”
“我有个新的魔术，想要请……”
啪！
杜明贤立刻把门关上了，并且庆幸刚才只是开门而没有放人进来实在是太好了！
“我大老远的送东西过来，杜同志你这也太冷淡了吧！？”
“我说你就不能好好去工作吗？真羡慕你又是公司董事长又能这么清闲！”
“表面看着风光啦！最近国内房地产生意不好做，估计要是没大哥的资金支持我这边早就关门了！”
杜明贤把门又打开了：“既然池雅晴她爸这么支持你，那你就该认真工作，而不是玩物丧志！”
“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杜同志’吗？就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人呀！如果让你放弃做饭你愿意吗？”
“我的工作和兴趣一致，算是很幸运的特例吧！”
“是啊，所以其实是我羡慕你才对！”
“有什么话进来说吧，我去给你泡茶。”
…
哗！
一早就阴着的天终于还是下雨了，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杜明贤没有直接把他赶走的原因。现在两人面前是一壶刚泡好的龙井茶，配上池衡伽带过来的平京特产【豌豆黄】和【驴打滚】这些甜腻的点心倒是正好！
“虽然我有小晴这么大的侄女，但说起来咱们算是同龄人吧？”
“嗯，就差几岁吧，但你已经跟你夫人结婚10年了，真是令人羡慕。”
“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啊！孩子，怎么都生不出来…”
“有检查过吗？”
“肯定有啊！药也一直在吃，针也在打，还考虑过试管…哦，抱歉，这是我们夫妻间的私事，不方便相告。”
“哦。”
“生活和工作上都遇到困难，而自己喜欢的魔术上也一直没太多进步，最近反正感觉挺没意思的！”
“以前觉得你年纪轻轻就事业家庭双丰收，果然还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池衡伽望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发着呆：“苍启这边是下雨啊？平京已经下雪了，而且很厚的哦！小时候我和小晴还打过雪仗呢！”
“你不跟你哥打？叔叔欺负侄女？”
“我和小晴是同龄人，和大哥他有代沟！所以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吧？”
“嗯，是啊！”
“真的吗？不是在敷衍我吧？”
”当然不是！以我的情况来讲，想要让厨艺更上一层楼的话是肯定要去接受专业训练的，但这方面一直没什么的动力。而且虽然我的工作和兴趣相同，但工作的性质本身就是无趣，每天揉、搓、拉、擀至少七个小时以上的面条肯定避免不了厌烦！我不止一次做过自己用面条上吊的梦，但醒来后还是得继续面对面条！”
“不能换一种东西做吗？”
“以前经常换的，但现在做面条的收益很好，不想换了。”杜明贤自嘲地笑笑：“舒适圈这个东西其实说起来还真不一定舒适，但起码是熟悉的，是没有风险的，是最可靠的选择。”
“是，我也根本就不喜欢房地产方面的工作，更讨厌房价一波动心就跟着揪起来的感觉；可对于成年人来讲，这种任性还是太可笑了！”
“你已经三十多了，我再过两年也到三十而立之年了，现在发的牢骚简直就是中年危机嘛！不过牢骚永远只能是牢骚，接受自己的普通、拥抱自己的平凡，或许于我在做饭上或是于你在变魔术上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成就，但只要开心就好！”
“开心，我一直都很开心，但怎么才能把这份开心带给别人呢？”
“首先要确保看你魔术人的生命安全，没有人会在受伤后还开心的！”
“都说了那天是意外啦！我本来计划的是扑克牌像天女散花般飞散，没想到纸做的东西会那么锋利…”
“算了，我都吃了三块你带的点心了，这时候自然不会再不依不饶了。其实仔细想想，我虽然热爱做饭，但说实话也并不是有多大的天赋；你就更是属于只凭借义无反顾的兴趣在硬着头皮往下走啦！”
“果然是老了啊！我要是再年轻个15岁左右的话学魔术肯定快！现在连拿个沙拉盘都会手滑摔碎的怎么干魔术这一行啊？”
“还是开心就好吧！你和嫂子将来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把这些传授给孩子就算不是啥有用的技能，起码是段美好的过程，不是吗？”
“说的对啊！谢谢杜同志，简直就像心理咨询一样啊！”
“过奖了。”杜明贤谦虚地笑笑。
“让我给些咨询费吧——你看，这是什么？哎呀！！”
池衡伽把手伸向杜明贤身后，掏出一枚一元硬币，结果手没拿稳直接掉到杜明贤茶杯里去了！
第673章 我推的偶像·1
厨神斋一天的营业结束后，杜明贤回到出租屋看见威廉在和歌手吴岳彤谈话，但内容似乎不太愉快——
“参加吧？上次也有威廉哥的粉丝说你中途退赛很可惜呢！”
“我只参加了海选，电视都没上哪来的粉丝？”
“我呀！我是威廉哥的粉丝兼粉丝后援会的荣誉会长兼经纪人兼……”
“小老板，晚饭吃什么？”
“煎点儿什么吧？”杜明贤打趣威廉故意支开话题的行为。
“请他去参赛怎么样？”威廉指着杜明贤。
“杜师傅的话…这不好吧？我听说杜师傅的唱歌水平…呃…很原生态？”
“节目需要小丑选手才能有话题度的嘛！”
“别扯上我！你们在聊什么呢？《与你合唱》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与你合唱2》呀，这次又请了我当评委！”
“这种劳民伤财的选秀国内不都禁止了吗？”
杜明贤还记得若干年前有个暑假打开电视全都是选秀节目，最后闹腾了半天也啥都没选出来，组合什么都没干就解散了，素人也很快星途暗淡、销声匿迹了。
“主办方和场地都是国外，转播方式是在互联网上，不过有好多国人都报名参加了哟！人生不止，星愿不灭嘛！”
威廉摇头：“没听说过。”
“这样好了，先别着急拒绝，我把传单留下，威廉哥好好看下吧！”
吴岳彤说完，告知自己晚上还要打歌婉拒了杜明贤留下吃饭的邀请，离开了。
“晚上有工作还特意过来告诉你，真是有情有义啊！你就看一下…呃？！”
杜明贤扭头，发现传单已经被团成一团，然后精准地落入了10米外的垃圾筐内。
“真冷淡啊！”
“学生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我没空管这些闲事。你要想去你自己去，丢人现眼我肯定不拦你！”
“算啦！唱歌跳舞都不行，外形条件也不出众，这辈子是吃不上这口饭啦！”杜明贤很有自知之明：“再说了，就算参加这些节目得了冠军也不一定就能立刻名利双收，还有前段时间那一堆什么乘风破浪、披荆斩棘什么的，最后也不都选了个寂寞？”
“你在说什么？”
“过气明星再就业，没听说过吗？”
“完全没有。想要当明星不是这样的，最重要的是资本，明白吗？”
“这倒让我想起来了，珍妮弗女士不就是前名模吗？难道她的名气也是资本对出来的？”
“当然！”
杜明贤一怔：“我、我是反问句…真的吗？明明珍妮弗女士的外形条件很好啊！”
“资本的意愿，一头猪都能出名！我承认她确实颇有姿色，不然我也看不上，可Hollywood从来不缺美女！没有他爸几百万、几千万美元的资金砸下去，我不说一定不能成名但她的路绝对没有那么顺利！”
这话说得挺客观，杜明贤也没什么反驳的。毕竟包括虞莹在内，娱乐圈的光鲜亮丽本质上也是利益而已。选秀节目里总爱把“梦想”、“热情”、“希望”之类的反复说，但节目一结束这些“棋子”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最后自然是被当成弃子抛弃了。
杜明贤不是危言耸听，是真的亲眼见过大学时的一个女同学宁愿自己削减本来就所剩无几的伙食费，也要花大钱给她的“哥哥”投票助他夺冠出道，结果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她的“哥哥”连十六强都没进，她哭了两天两夜比亲爹死了都难受！
当然，这是人家自己的选择，杜明贤没权利说三道四，反正他自己绝不会给根本不认识的人花一分钱就是了。
…
“真的？即便是莹莹参加《粉墨登场》的时候你也没花一分钱？”第二天，池雅晴在听见杜明贤这么说的时候表达了不相信。
“我不清楚是不是选秀节目到最后名次都是内定的，但反正《粉墨登场》是，这点莹莹明确跟我说了。”
“是啊，选秀节目作假作票也不是新闻了，这年头唯一公平的考试估计也就中考和高考了吧！”
“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中考和高考都是正经的能决定莘莘学子们一生的考试，选秀就是挣钱的手段罢了！”
“唉…这让我想起我在大约20年前的夏天看的那场选秀节目那才叫一个惊心动魄啊！”
“虽然那时候咱俩都还在上小学，但我确实也有印象！当时班里不管男生女生都在谈论票数和名次呢！”
“你投票了吗？那时候投票要花一元，不过没有什么周边或是加油助威商品之类坑人用的东西，所以还好吧！”
“我没投。”
“为什么？难道那么多女生你都不喜欢？”
“有喜欢的，但她反正有几百万张票也不缺我一个，对吧？”
“要是每个人都这么想的话，那岂不是都没人投票啦？“
“我不管别人，反正我不投！我确实蛮喜欢那个女生，但还没喜欢到让我为她花一元钱！”
“突然觉得被你喜欢的女生好可怜…”
“别混淆概念！那个女生最后刚进12强就被刷下去了，为她投票的难道不会觉得不值吗？”
“当然不会！比赛有赢就有输，只要尽了一份力接下来就听天命…啊不，是听主办方的吧！”
“我反正以前没有这么想，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这么想了！你也看过不少选秀节目吧，到最后还不是啥都没选出来？不会觉得花掉的钱不值吗？”
“不会。选秀最重要的是看着自家的推经过养成系能步步为营地往上爬，等爬到顶后是留着还是下来就不在乎了！节目组也是利用了这个心理来赚钱，赚到盆满钵满后发现那些艺人们其实也只是新鲜滤镜的话就不会有资源，星途自然不顺啦！不过只要在选秀节目中露脸多几次，将来如果进出演艺圈不顺利，再不济也能当个网红啦！”
“你好像满深谙此道的啊？平时不见你特别喜欢影响和歌星啊？”
“还行吧，不过实话实说：我对选秀情有独钟，更是喜欢看选手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样子！等他们真的拿到名次后反而又觉得其实他们唱歌也就一般人水平，更何况这行业也从来不缺人！”
第674章 我推的偶像·2（完）
认识到了池雅晴说自己对选秀情有独钟的一面，杜明贤颇感意外。
“我很享受那个过程，感觉有种赌博的兴奋！比如有的选手很稳就是回报率大，也有的是刚开始总在淘汰边缘但后来追上的‘黑马’！”
“完全听不懂，唱歌好不好听难道不是天赋和训练决定的？赛前就已经定了胜负，难不成你指望几个月就能突飞猛进？”
“是，大部分绩优股都是一出场就惊艳到底，甚至还有实力壁了其他选手一个次元的！不过也有潜力股刚开始只是不适应舞台，到后来就实力开花了！看着自己超喜欢的OnePick潜力股下克上逆袭，排名‘刷刷’地前进是最爽的事情！说起来你莓台还是懂虐粉的，我记忆犹新的是有次三公我推虽然没掉出道位但OP数据贼拉胯，我以为是死票上位缺死忠捞了半天，直到最后催票也屏着呼吸呢！”
杜明贤表面上一直微笑着听池雅晴侃侃而谈，思想却早就神游八荒之外想着：我在讲做饭的事情时，别人是不是也是我现在这种如闻天书的感觉？
傍晚，杜明贤正准备去买晚上做饭用的食材，迎面碰上不知为何不回出租屋而是在等往市里行驶公交的威廉——
“正好遇上你，陪我走一趟。”
“去…哪儿？”提着两个购物袋的杜明贤一脸懵。
“吴岳彤约我去录音室见面。”
“你还是要参加《与你合唱2》的选秀？”
“不是，这次是和她录一首英文圣诞歌曲，我正好当做送给Millie的圣诞礼物。”
“原来如此啊…等等，那叫上我干嘛？”
“你不想试试自己在专业录音室的声音吗？现在的修音技术听说连狗吠猪嚎都能修成高山流水！”
“哇！一方面被你这么羞辱我想揍你，但你竟然知道高山流水我又觉得挺厉害的！”
“等你能揍得过我的时候再说吧！行啦，车来了快上车吧，等录完我请你吃饭！”
“等等！那杜逸舟和周徽成怎么办？没给他们做晚饭，我心里特别不安！”
“你是怎么用这种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如此荒唐的话？”
“我也不知道。”
等到了录音室，吴岳彤听到威廉来了后立刻春光满面地迎了出来，却在见到杜明贤时动作明显一顿：“杜…杜师傅也来啦？您其实不用过来的，我会好好送威廉哥回去，不会把他留下的！”
杜明贤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自己是被威廉拿来当“电阻”了！
“原来是这样…对，在录音室尝试一下的确可以帮助杜师傅建立对唱歌信心！那等我和威廉哥录完后就抽空帮您也录个Demo吧！”
和杜明贤想的不同，虽然歌曲是吴岳彤与威廉的合唱，但两个人是分开录音轨的。吴岳彤这边很快就录完了，倒是威廉精益求精地多录了几遍。
”威廉哥生唱都能有这种水平，不参加选秀真是可惜了！”吴岳彤不甘心道。
“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我承认他唱歌确实不难听，但也没到天籁的程度吧？”
“哼，说的好像谁到了似的？我当然知道，这世上可从来不缺唱歌好听的人！”
“那你让他参加选秀有什么优势？”
“这世上不缺唱歌好听的人，也不缺见过世面的人，更不缺长相帅气的人，唯独缺少三种都有的人！”
“你在说谁？威廉吗？哈，要不怎么说爱情使人盲目啊！”
吴岳彤不满地扭过头：“我承认我是喜欢他，但你也没必要这么恨他吧？还是你觉得你自己达不到这个标准，所以嫉妒他？”
“嗨，别当真！朋友间互相损一下很正常！”
“不正常！我当《与你合唱》的导师时就曾经被吐槽过言辞太犀利，说不管学员资质表现如何都要以鼓励为主！”
“你跟那些学员不过萍水相逢，几周时间而已；我和威廉都认识快两年了，不必搞这套虚的！”
“那也不行！威廉哥这人你也知道是特别爱逞强的，说不定他表面对你的冷嘲热讽一笑了之，实则还是受伤了呢？算我求你了，偶尔也夸赞表扬一下他吧？等我这边有进展后就由我接手这个工作！别忘了，我们可是‘恋爱菜鸟同盟’哟~”
“哈哈，你还记得这茬啊！行，我知道了！”
“太好了！杜师傅您放心，待会儿录好Demo我会亲自参与修音，就算是猪叫也…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明贤装作没听见，正好这时威廉出来，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不安和犹豫：“小老板觉得怎么样？”
“很好，非常好！简直犹如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高音部分更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做什么？不就是高音部分不好听么，我重录就是了！”
咣！！
威廉恼羞成怒，狠狠地把录音室的门砸上了。
“抱歉，你们还是互相损吧。”吴岳彤道了歉，这才想到：“《与你合唱》那时正好相反，选手们明明是竞争关系，互相较劲、各自诋毁，却在舞台上装出欣赏崇拜别的选手。”
“有没有往别的选手水里下药的桥段？”杜明贤想起老早之前看过的一部动画。
“那个倒没有，不过有练习时排挤、抢C位、争唱段、成绩不好骂人之类的。”
“不把这些播出来吗？收视率会芝麻开花节节高的！”
“肯定不行，那样节目过不了审核！不过还是希望那些粉丝明白，他们眼中的偶像也是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和缺点不足，把偶像神化不就是搞个人崇拜主义？到时候对谁都没有好处！”
后来，杜明贤和吴岳彤好说歹说才让威廉放过可怜加班的录音师，杜明贤也录了一段老妈喜欢的老歌准备当做礼物送回去。
三天后，赶在平安夜之前两首歌的成品音轨都传来过来，威廉听完后满意地点头：“还是给女儿唱才能唱得最好听！”
“是么…”
“小老板你那首呢？”
杜明贤皱眉：“还行，但只有一个问题——那是我的声音吗？”
第675章 流水线的诗人·1
收拾客人离开的饭桌时，杜逸舟发现一张纸，上面是手写歪歪扭扭的小字，勉强才能辨认——
“《流水线的讴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头到尾、从尾到头。每天我的手边经过上万块蛋糕，我的心却依旧苦涩，盛满了甜蜜与幸福是属于他人的，而我只有空盒子。已经麻木了，笑不下去也哭不出来，只有这永远也不停息的流水线，用机械和齿轮奏响我青春的讴歌。”
“诗吗？”杜逸舟不确定地问杜明贤。
“发泄和牢骚吧，他就爱搞这些东西。”
“你知道是谁写的？”
杜明贤点头：“小崔，是附近生产盒装点心工厂的工人，比你还小半岁。”
“看来他很不喜欢他的工作啊！是加班时间太长，很累吗？”
“累是肯定的，但更主要的是压抑吧？让你一天10个小时以上只做一件事，你会不会疯掉？”
“什么事？”
“把蜜渍樱桃放在烤好的蛋糕上。”
“然后呢？”
“没了。流水线把机器做好的半成品送过来，点上蜜渍樱桃后就送到另一个车间去包装啦！”
“就这呀？听着毫无难度嘛！”
“我都说了重点是很压抑，诗里不也写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吗？那孩子高中没毕业就辍学进厂打工，参加工作的时间比咱俩加起来都多！”
“是吗？一直做这种工作确实是有些无聊啊，真是可怜！”
“你还是可怜可怜我吧！”
杜逸舟没听明白：“你有啥可怜的？”
“雇的服务员只会偷懒，我得祈祷这些面条自己飞到顾客的桌子上！”
“哼，资本家的嘴脸！简直就跟旧时候的地主一样！”
杜逸舟冷哼一声，继续干活去了。
”喂！请问你看见一张纸了没有！？”一个确实看着年纪很小的男生慌慌张张地跑到刚才的位置上四处翻找。
“喏，你是小崔吧？在找这个吗？”
杜逸舟把写着诗的纸张递还回去，小崔如获至宝，却并没有感谢而是狐疑地问道：“你看了吗？”
“看了呀。”
小崔一听这话立马慌张起来：“啊！？为、为什么要看别人的东西？”
“我得确认顾客遗失的物品是什么呀，万一是银行的平面图附带详细的抢劫计划什么呢？”
“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东西啊？你别找借口！”
杜逸舟对小崔的胡搅蛮缠生气了：“这么不想让别人看见的话就收好啊，难不成我还能跑到你的流水线上听你的讴歌！？”
“你……算了！反正你这种没有梦想的粗人看也看不懂！”
“少来了，写首打油诗还真以为自己是李白、杜甫了？写诗的话不管怎么说得押韵吧，流水线上的流水诗，还不如日记有意思，只是毫无逻辑毫无道理的无病呻吟罢了！还有，既然用手写就有点儿自知之明把字连好点儿，写得跟狗啃一样我差点儿以为是垃圾给扔了！啊不，从实际来看就是垃圾，还是不可回收的那种！有写诗的闲工夫还是多练练怎么放樱桃吧，‘樱桃男’！”
“你…你…呜呜——！”
杜逸舟看着突然哭出来的小崔，有种小学跟女生吵架的既视感：“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过就直接跑啊！在别人店里哭算怎么回事啊？！”
“呜呜…不许你侮辱我的诗！不许你践踏我的梦想！”
“你的诗有侮辱的必要吗？你的梦想还有践踏的余地吗？”
”呜哇啊——！！”小崔哭得更伤心了。
厨房里的杜明贤不是没听到外面又又又又又…吵闹了起来，但已经麻木的他这次不想管，而是思考着让不管发生什么自己会停下，以及加强厨房的隔音。
“但这样就听不到顾客的闲谈和八卦了，好矛盾呀！”
杜逸舟望着厨房的方向半天不见有人，猜到估计得靠自己了，于是赶紧先把引得周遭侧目的小崔拉到一边，然后安慰道：“请你去隔壁的甜品店吃东西，怎么样？”
“唔？甜…甜蜜仲夏夜吗？”小崔一听这话，立马不哭了，收放自如到杜逸舟觉得他该去试着当演员。
“对，请你吃块蛋糕…以外的东西，如何？”见小崔一听“蛋糕”两字立刻捂嘴作呕，赶快换了说辞。
“嗯，谢谢，那就来份【芒果奶油薄饼卷】吧！”
“你还真不客气啊！”
“谁让你先侮辱我的…”
“行啦，这话说说就行，还是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比较好！”
“你懂什么啊？就算我的身体被束缚在了阴暗的车间里，心也是向往自由的！”
“什么自由？人身自由只要不犯法就行，财富自由这辈子没戏！”
“你——！！呜…”
“再哭就不请你吃了！”
小崔一听这话立马闭嘴，杜逸舟觉得现在自己跟哄小孩似的。
在甜蜜仲夏夜，看着一脸开心吃着【芒果奶油薄饼卷】的小崔，杜逸舟好心劝道：“如果真的觉得日子太难熬…”
“我不能换工作！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的！”
“这我知道，所以我觉得你有工作就应该知足了。”
“可是我毕竟是人不是机器啊，日复一日重复相同的工作几万遍枯燥又压抑！”
“蛋糕都是机器做好的，樱桃不能也让机器来放吗？”
“每块蛋糕放一颗樱桃不能少也不能多，还必须得确保樱桃放在蛋糕正中间。目前机器还做不到，也幸亏做不到不然我就失业了！”
“那你如果业余时间如果觉得压抑，可以去打打游戏啊！”
“打过，不喜欢，而且我不想在游戏上花钱。”
“嘿，那简直跟我哥一样啊！”
“你哥？”
“嗯，运气好的话，待会儿就会看见他冲过来大喊‘上班时间躲在这里偷懒，我花钱雇了个祖宗啊！？’”
“哦，这个语气！你是厨神斋老板的弟弟啊！你真好，你哥哥对你肯定比我们工厂主任对我们好吧？”
“除非你们工厂主任是你爸爸，否则应该是吧。”
“才不是呢！他经常斥责我说我是穷矫情，看不起我写的诗！说我要是真有本事早就去当作家了，才不会屈尊在个小的蛋糕工厂呢！”
“时运不济也是有的嘛！”
“对呀！咱实话实说，老哥你觉得我的诗咋样？”
杜逸舟怕说难听的他又哭，于是只好点头说“不错”。
“太好了！我今天是遇到知音了！我宿舍里还有整整一本，都拿来给你看！”
“唉？等等！我……”
杜逸舟觉得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676章 流水线的诗人·2（完）
咣！
门口传来巨响，正在吃饭的三人望着杜逸舟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你昨天请小崔吃了点心，今天一下班就去他那里看诗，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杜明贤起身准备给杜逸舟添饭，却被他拦住了：“不要！现在的话我吃什么吐什么！别忘了我是被他拉去的，不是我自愿想去的！”
“不至于吧？小崔写的诗真那么让你不适？”
“诗没啥——我的意思是：确实啥都没有，全都是大白话！”
说着，杜逸舟展开微信：“喏，虽然人已经拉黑了但传过来的诗还能看，不能光让我的眼睛受损你们也别想逃！”
“幸福的翅膀”
“我所期待的幸福，是能住在漂亮的新房，吃着美味的餐食，饭后有可口的甜点，有漂亮的老婆，懂事的孩子，再养一只猫和一只狗。可惜，我的幸福没法实现，如同没有了翅膀的小鸟根本无法飞翔，只是徒增惆怅！”
“还行吧，也没有到不堪入目的程度吧？”杜明贤也觉得这些写出来没什么意义，不过还是在替小崔说话。
”最让我恶心的是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态度！觉得自己是鸭群里的天鹅，所有人都不如他，就像…就像…”
杜逸舟的手指在房间内划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杜明贤身上：“就像你一样！”
“我招你惹你了？你不想吃饭就不吃吧，想让我把饭糊你脸上吗！？”
“你别不承认！你敢说自己没有自视清高，觉得身边所有人就你自己是有理想、有思想、有内涵的‘人间清醒’？”
“诶？这个…没、没有啦！”
杜明贤支支吾吾的语气其实就已经暴露了，但杜逸舟还是不依不饶：“你房间里挂着的那副字写的是什么，念出来给大家听听？”
“’民以食为天’呀！我是个厨子，挂这个不行吗？”杜明贤理直气壮。
“你说的这个是挂在墙上的，我问的是你挂在床头的那副你每天一睁眼都能看到的那幅写的是什么？”
“‘燕雀安知鸿鹄志’…”
“看见没？明明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踏踏实实赚钱买房娶老婆就行了，装什么大尾巴狼？！”
起身添饭的威廉走了过来：“我说句公道话，小老板最近已经好多了，再看不起别人起码也不会说出来。”
“嗯，是，抱歉！我不是在气你，主要是那个小崔——话里话外都瞧不起我！”
“虽然你平白无故骂我一顿，但看在你确实被惹着了的份上就……记账吧！连着昨天你无故旷工，等过年咱们一起算总账！”
啪！
杜明贤话音刚落，后脑勺被威廉拍了一下：“你不是前几天才问的我怎么才能每天无忧无虑、开心快乐吗？先把你记着别人这笔账、那笔账的笔记本扔掉吧！”
一直沉默的周徽成忍不住了：“是说心里的，还是他真有个笔记本记大家的仇？”
“当然是心里的啦！我哪里会那么无聊？”
周徽成摇头：“那可说不准，在我心里你就是这么无聊的人！”
”行啦，别说废话啦！你们想添饭的自己添饭，吃完饭分工收拾洗碗，我回屋啦！”
杜明贤有些仓促地回到房间，先把床头那副字藏好，然后对贝塔猫悄声说道：“杜逸舟记两笔，威廉和周徽成各记一笔，别忘了硬盘备份！”
…
回到隔壁的出租屋，周徽成觉得奇怪于是问杜逸舟：“你既然不喜欢这家伙，加他微信都多余，干嘛还得跟着他去看诗？”
“我是不情愿的，但甜儿她昨天听到小崔的故事后，说觉得做极度痛恨的事情当工作真的很可怜，于是让我答应他！”
“呵，还没结婚就已经是‘妻管严’啦？”
“徽成哥你别笑话我啦！反正我绝对不会再见这人了，之前那些痛苦的经历就别提了！”
“他一来厨神斋你不就还得见他？”
“应该不会了吧？我走之前跟他吵得挺凶的，他应该不会厚着脸皮再来厨神斋了吧？”
叮咚！
“小杜哥你在吗？我是小崔！”
“确实是没去厨神斋，而是直接堵门口了！”周徽成取笑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啊！？”杜逸舟没有开门，冲着门外吼道。
“厨神斋隔壁包子铺的老板娘…”
“行，我知道了。”杜逸舟扭头一看，周徽成在自己开骂前早就逃进自己房间了！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刚才我话说重了，也不该在你身上找优越感的！”
杜逸舟这才把门打开：“那你准备从谁身上找优越感？”
“生活！嘿，其实我自己写的东西究竟是好是坏我自己心里能没数吗？但我之所以坚持写诗，是为了不让自己‘死掉’！”
“我就当你是在说比喻，而不是真的得了不写诗就会死的病。”
“工作内容和环境实在是太压抑了，我不得不苦中作乐！虽然我也知道有工作有钱赚就不该抱怨，但我理想中的工作就算不光鲜亮丽，也绝对不是当个‘樱桃男’！”
“你有工友吧？平时多跟大家交流，有集体活动就积极参加，不要总趾高气昂、颐指气使地和大家说话，如何？”
“跟他们没什么共同语言，无非就是女人、啤酒、撸串、麻将之类的，我不屑也不能融进去！虽然我写的诗也不一定比他们高级多少，但起码等我老了回顾这一生时，看着这些’青春和岁月的疼痛哀歌‘还是很有意义的！’”
“唉…”杜逸舟叹气，在心里想：这家伙又给自己加戏了！
“另外，等我干得再久一些，我也会变得粗俗浑噩吧？有这些诗在我就能随时找回自己！”
“哦，行吧，很伟大呀！”杜逸舟敷衍着，心早就飞到了待会儿要玩的游戏上面去！
“今天的天色不早了，我还要上夜班就先回去了！”小崔挥手道别：“等我以后有了真正拿得出手的好诗，我一定会拿来让你看的！”
“好。”
“到时候看在是朋友的面子上我就不收观赏费了，请我在甜品店吃东西就行了！”
“…”
杜逸舟在心里希望这天尽量不要太早到来。
第677章 冬日的开业前
杜明贤订购的几车冬瓜今早到货了，意味着早就计划好要摆上菜单的【冬瓜海米五花肉面】、【冬瓜干贝海鲜面】、还有【冬三鲜面】可以让顾客们品尝到了！
“前两个我都懂，最后这个【冬三鲜面】是什么东西？”负责录入菜单信息的池雅晴疑惑问道。
“用冬瓜、冬笋、冬菇来煮面，又简单又鲜！”
“跟什么【岁寒三友面】是一个套路？”
“不，这次不是我编的，而是从地三鲜来的灵感！”
“是这样啊…诶？地三鲜是哪‘三鲜’？”
“土豆、青椒、和茄子。”
“为什么是这三个，有什么说法吗？”
“因为地三鲜是我国东北地区的名菜，那里气候寒冷，能够种植的蔬菜种类相对不多，而土豆、青椒、和茄子则是能够适应寒冷气候的优质蔬菜，同时既便宜又好吃，味道上还相得益彰！茄子吸油口感丰富，青椒很清爽，土豆则是醇厚爽滑的万能搭配！”
“那比起这个冬三鲜，你干脆做地三鲜得了？”
“地三鲜是菜，冬三鲜是面，不冲突。今天早饭咱们就吃【冬三鲜面】配【地三鲜】，怎么样？”
“行，你看着办吧。我这边完成了，去擦桌子了！”
眼前这个干活从不用自己催促的女孩是池雅晴，聪明能干，勤奋自律，非常有进取心。她不仅帮着一手安装调试维护着厨神斋赖以生存的点餐系统，每天来上班也基本不迟到——她来厨神斋快有8个月了，只迟到过三次：一次是因为母亲生病，一次是因为厨神斋附近出了交通事故她的车开不过来，还有一次是因为叔叔池衡伽作妖在她出门前‘炸’了她的裙子。虽然真的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员工，就是对待吃的方面兴趣不太高，平时虽然讲究轻食主义但并不挑剔和深究。
最近天气渐冷，苍启虽然是南方城市但并不像汐海那边温暖而是阴冷、湿冷。另外，南方城市大多没有暖气，但开店自然不能让顾客都冻着所以厨神斋内是空调取暖，出租屋那边则是买了电热器。杜明贤在晚上吃完饭后已经不太出去散步了，而是改为披着毛毯、抱着猫、喝着热巧克力坐在电热器前发呆，被威廉评价是“早日步入了养老阶段”。
说到威廉，今天是周六，他现在也坐在一旁等着蹭早饭，毕竟对他来说能一天都呆在温度适宜且什么时候都有食物的地方是长久以来的梦想，被杜明贤评价是‘确实步入了养老阶段’。不过因为友睦小学临近期末很忙的关系，他刚才一直都在电脑上敲东西，没有理会关于“三鲜”的谈话，有些可惜因为他除了肉以外就喜欢笋和菇这些东西。
威廉这货是个各方面都很神奇的存在，不管是复杂的成长背景，还是为人处世的态度等等。不过与其说他是聪明倒不如说是世故，凡事比起规则似乎经验和习惯更重要。如果是在开店之前杜明贤对这样的人是会敬而远之的，因为他自己就是个非常普通且重视规则的存在。然而不知是因为什么孽缘，和威廉的相处即使在他离开厨神斋去当老师后也不算少；虽然杜明贤不想承认但自己其实并不如许多人想象中的那么随和喜欢交朋友，有时候能说上话的也只有他。
“叔叔你在写什么？”杜逸舟凑了过去。
“学生期末总结。”威廉头也不抬。
“这么早就写？”
“去年就是因为拖得太晚了，差点儿就没来得及交上去。反正那些学生们一年到头都是一个样子，难不成提前一个月他们还会性格突变吗？”
“万一有那种平时成绩不好，期末突然考得特别好的呢？”
“不太可能，但如果真有到时候再加一句就行了，不费事。”
“哈哈，这让我想起了我上学的时候我老师对我的评价总是复制上学期的然后稍微改改就……”
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是堂弟杜逸舟，某种程度上和池雅晴相反，是个迟到家常便饭、随时想着偷懒、偶尔离经叛道的家伙。不过要真说他是不思进取饱食终日倒也不至于，不说现在两人关系转好，就算是最开始经常吵架甚至大打出手的那段日子杜明贤也不是真的讨厌他，而且只要他能干起活来就也还算利索，毕竟和自己一样是农村出身的从小就在做家务。
这一年来他的成长还是有不少的。从自己和苏甜儿聊天的内容来看，一个没什么担当的混小子变成了会体贴人、照顾人的优质男友，杜明贤知道他肯定是努力了，不过因为害怕他骄傲所以就不表扬他了。
“喂！在这儿站着干嘛？等着面团自己把自己和好，抻好，再跳下锅自己煮吗！？”
把杜明贤拉出思绪的这个人是来厨神斋的帮厨的周徽成，虽然已经签下了正式的雇佣协议但他至今不想承认自己是厨神斋的员工而只是来帮忙顺便挣钱的——当然，除了他自己外没有人这么想就是了。
他之所以对杜明贤态度不算太好或许是因为厨神斋刚开张的时候做的是烧麦，抢了他家百年包子铺的生意的缘故吧？虽然嘴上经常说着讨厌家里是做包子的，但其实有意无意还是向着家里。当然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厨神斋现在主营面条生意比烧麦要好，而周老板和周夫人也和自己关系不错逢年过节还算送些包子过来感谢自己对儿子的照顾。
照顾？有吗？周徽成和杜逸舟年岁相仿，关系也不错，目前的人生阶段和状态也比较相似。不过周徽成表面上装着什么都不在乎也不肯努力，实际上还是颇有野心和想法的。虽然曾经试过多次创业全都无疾而终也不知道是时运不济还是能力真的不行，但他屡败屡战、至今不放弃的性格杜明贤很喜欢，对他有时候话里带刺的行为也不愿深究。
苍启不太常见下雪，去年冬天也就一次，今年则估计不会有了。有些可惜，因为如果外面飘着大雪，而自己和这群人围着温暖的餐桌吃饭其实满惬意的。
现在不说这些，厨神斋要开张了，平凡而忙碌的一天又将开始了。
第678章 满分面的负担
在做顾客点的【姜丝猪楠面】时，杜明贤发现点餐机的备注栏还写着“加一根烤肠和两个荷包蛋”。
“现在就这么点？不应该会这么早吧？”杜明贤喃喃自语，引得周徽成也好奇道：“说什么呢？”
杜明贤指着点餐机的备注：“一根烤肠和两个鸡蛋这种加法，你猜大概是什么人点给什么人的？”
“父母点给孩子的呗，期待他们拿100分！”
“你蛮聪明的嘛！”
“我从小到大几乎每次大考前都会吃我妈准备的一根油条和两个包子的早餐！”
“有用吗？”
“当然…没用！我这辈子都没拿到过100分，最接近的是小学一年级的数学拿了99。”
“那我比你好点儿，我小学三年级还是拿过一些100分的，后来分数就断崖式下降了。”
“要学的知识突然变得很难吗？”
“有这方面的原因，另外还有…算了不说了，你去把烤肠和鸡蛋都捞过来吧！”
做好的面由杜逸舟端过去后，杜明贤也能暂时缓口气了，向外一瞥发现点这碗‘百分面’的原来是嘉艺和嘉艺妈妈！
“哟，这面真香啊！快，嘉艺把这碗面吃了，争取拿好成绩啊！”
“哦。”嘉艺面无表情，看来对即将来到的事情不甚关心。
杜明贤客套寒暄：“您这么大张旗鼓的，嘉艺最近有什么考试呀？”
“不是考试，是考级啦！”嘉艺妈妈笑着说道：“这丫头特别争气，才9岁就已经儿童钢琴5级，真是有天分啊！”
“妈，有天分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让别人来夸吗？哪有自己夸自己孩子的？！”
“呵呵，妈妈这不是因为想鼓励你嘛！别紧张放轻松，就当是平常练习就好！”
嘉艺没多说什么，呼噜着吃完了“满分面”，跟着到处炫耀的母亲离开了。
杜明贤没有太把嘉艺的事情放在心上，继续忙碌的营业。等到了已经在做关门准备的时候，突然远远地就看见嘉艺妈妈以极快的速度跑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与愤怒！
“嗯？请问有事吗？”杜明贤见嘉艺妈妈直线冲向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其实已经知道答案肯定是“有事”。
“你这个奸商！不要脸！”
“啊？”被劈头盖脸一顿骂，杜明贤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已经向派出所报案了，举报你这里卖有问题的食物，把我女儿都吃病了！！”
“什么！？”
这时才缓缓走过来派出所的邹所长优哉游哉拍了拍杜明贤的后背：“报案人的女儿今天中午吃了厨神斋做的加了一根烤肠和两个鸡蛋的【姜丝猪楠面】后，过了一阵突然胃痛不止，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啦！”
“怎么回事！？”杜明贤也很吃惊，因为【姜丝猪楠面】是今天的限定商品，是冬季暖胃的才对啊！同样的面、同样的姜、同样的猪，在“满分面”前卖出去很多碗，在“满分面”后也卖出去很多碗，为什么只有“满分面”出了问题？
难道是烤肠和鸡蛋坏了？可加烤肠和加鸡蛋是许多顾客再平常不过的选择，今天也加了许多呀！
“赔钱！我女儿的治疗费和我们今天错过钢琴考级的误工费一个子都不能少！”
比起着急的嘉艺妈妈和杜明贤，邹正垣突然语出惊人：“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但一根香肠和两个鸡蛋是在搞什么…色情美食吗？”
“您脑子能不能装点儿正常的东西！？是摆成‘100’的形状啦！！”杜明贤愣了几秒才勉强反应过来，恼羞地吼着这位本该是维护一方百姓治安与和平的所长先生。
“这样啊！哈哈，我小时候吃面可不会这么奢侈，别说烤肠和鸡蛋，就连最基本的肉都没有，就是最寡淡的水煮面加盐，偶尔才会飘两片可有可无的烂菜叶！”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女儿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见嘉艺妈妈急得都快哭了，邹正垣这才正色问道：“医院检查结果是什么？”
“不知道，孩子的爸爸陪着她做检查呢，我过来指认犯人，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逃脱法律的制裁！”
“这位女士，话别说的这么早！现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把小杜算是犯罪嫌疑人，前提还得是你女儿真的病了的情况…”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故意让女儿假装生病骗钱的！！？”
“应该不是大人的想法，但我曾经接到过孩子为了逃避考试而离家出走的案件，以及同样是为了逃避考试而谎称自己被坏人跟踪不敢出家门的案件！”
“不可能！嘉艺从小就学习钢琴，也特别热爱弹钢琴，不可能装病的！”嘉艺妈妈斩钉截铁。
“那就再等等消息吧！来，大冷天的咱们进厨神斋等！小杜麻烦‘百分面’也给我来一碗，刚才听着嘴都馋了！”
看着邹正垣这样，杜明贤不知是该感谢他如此信任自己，还是郁闷他估计又要以“办案需求”的名义白吃了？
嘉艺妈妈可没这样的闲情逸致，在外面和丈夫打了几个电话后，突然声音高了好几度：“什么！？那个小兔崽子！等我待会儿回去再收拾她！！”
“看吧，小孩子想耍的花招也就那几样。”邹正垣一脸得意。
“那个…杜老板，还有邹所长…真是抱歉！孩子是装病的…”
“回家好好教育孩子吧！人家小杜万一是个小心眼的，可是会告你们诽谤诈骗的呦~”
“对不起！我爱人现在正带着孩子来跟您道歉，杜老板您高抬贵手！”
说话间，果然看见嘉艺爸爸正带着眼眶红红但身体无恙的嘉艺走了过来，一家三口向杜明贤鞠躬赔礼。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杜明贤说道。
一家三口错愕，就连邹正垣也觉得有点儿意外。
“嘉艺，我想问你：为什么不惜装病也不想考级？”
“我不想考！我怕考不好，呜呜…”
“怎么会考不好呢？你不是特别喜欢弹钢琴吗？”
嘉艺妈妈的疑惑由杜明贤解开：“孩子是喜欢弹钢琴，不是喜欢钢琴考级。”
把添了不大不小麻烦的一家三口送走后，杜明贤把约定好的“百分面”端给了邹正垣，并且警告他如果敢随便乱动鸡蛋和烤肠的位置就一辈子禁止他来厨神斋！
第679章 朋友的圣诞
12月25日，周一的早晨，杜明贤和杜逸舟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逸舟你不吃早饭吗？”
“不要，昨晚你还没吃够？我肚子都快爆炸了！”
“喝碗粥压一压呗？”
昨天平安夜是周日，威廉自告奋勇准备说要准备平安夜晚餐，花10个多小时的时间烤了一头猪——不是切成片或者块的，而是完整的一只去皮乳猪，猪嘴里还咬着苹果的那种，把周徽成和杜逸舟吓了一跳！
【烤乳猪】杜明贤大四参加大学的厨艺比赛时做过，不过也是切开烹制的。听说威廉是借了个朋友家的院子用埋地式烧烤法做的，要不是昨天要开店杜明贤还真想要见识一下是不是和【叫花鸡】一个原理？
“话说，哥，你猜金毛狗熊的胃是什么做的？昨天那只烤猪咱们三个人分吃一半都撑到现在，他一个人吃一半今早还精神抖索地要你晚上给他做好吃的？”
“他上班前说的话你听见啦？”
“我昨晚难受得都没怎么睡！”
“别吃那么多呀…”
“你去拿酒的时候我和徽成哥被金毛狗熊威胁了：说是他辛苦做的，我们要是敢剩下就在我们嘴里塞个苹果烤。”
“哈，他开玩笑的啦！”
“我也知道，但是…”
“烤了你们也没人吃啊！”
说笑归说笑，杜明贤还是准备去找消食的药，却被杜逸舟阻止了：“我去睡会儿就好了，下午约好了和甜儿有约会。”
“昨天应该把甜儿也叫过来的…”
“不是说过她昨晚和朋友在一起吗？”
杜明贤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么说起来，你好像也有一群朋友拉着你一过节就出去瞎蹦跶吧？你们是都有我不认识的朋友吗？”
“当然啦！这有什么奇怪的？谁的生活还能只是亲人和同事呀？”
“我。”杜明贤举手。
“得了吧！光我知道的你就还认识尚氏集团的公子哥，还有美食杂志的撰稿作家，不是吗？”
“尚墨熙和舒亦婕，对。”
“其他还有我不知道的吧？”
“这个嘛…”
“提前说好：非人的不算，你想象中的也不算！”
杜明贤不高兴了：“我交朋友的数量或许不多，但质量绝对够好！和你那群通过网上或者打游戏认识的狐朋狗友可不一样！”
杜逸舟也生气了：“你说谁呢？！凭什么非得…哎呦，气得我胃疼！！”
“还是吃两片药吧？”
“不用，我去睡一会儿，要是醒来还不舒服就吃药或者上医院。”
”啊…”
结果杜逸舟这回笼觉一睡就睡到了下午3点还没起，怕苏甜儿会担心，杜明贤去了趟甜蜜仲夏夜，发现这里难得门庭若市！
“杜老师您来了？抱歉，我这边腾不出手…”
“没事。我就是来告诉你一下，逸舟今天好像有点儿不舒服，你们下午的约会可能没法去了。”
“约会？啊！！”苏甜儿抬头一看大叫一声：“本来是约好2点见面的，没想到一忙就忘了时间了！”
“我也经常这样！没事，反正他也在睡你也在忙，都不耽误，约会就等改天吧！”
”嗯，晚上我再去向逸舟道歉。”
杜明贤点点头，转身欲走却被苏甜儿叫住了：“杜老师也来照顾我一下生意吧？我按最高级会员的价格给您打折哟~”
“好，那就谢谢啦！”
店员递过来点心单，杜明贤这才发现原来是有了圣诞节期间限定的点心品种——甜甜圈中间倒入甜蛋酒挤入鲜奶油并撒上葡萄干和杏仁片的【圣诞花环甜品】；切成圆木形状涂上巧克力外皮并用糖浆挤出木纹样式的【圆木蛋糕】；姜饼干拼接成的【姜饼屋】；还有挤抹茶奶油并装饰七彩糖屑和白巧克力星星的【圣诞树纸杯蛋糕】…
“不错嘛，每一道都看着赏心悦目！”杜明贤称赞道。
“谢谢，杜老师您要是能和莹莹姐一起来吃就好了！”
“她今天要拍戏呀，唉…”
“是吗？真可惜啊！毕竟不是法定假期，不休息还要工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杜明贤点了一份【圆木蛋糕】和一杯热巧克力，略坐了坐就告辞回了出租屋。不过他并没有进自己这边而是先去隔壁看了看，发现杜逸舟还在睡着，有些担心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
“咕…呃？你、你有病呀！？扰人清梦！”
“呼~还好，没死过去！”杜明贤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干嘛突然咒我死？现在几点了？有1点了吗？”
“都快5点了。”
“啊！！？”杜逸舟一个鲤鱼打滚翻起身，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已经昏暗的天空才相信：“糟了！甜儿她打了多少个电话？我怎么都没听见？！”
“安心啦，已经通知好你们约会改期，想睡继续睡吧！”
“我怎么睡这么久！？”
“平时太累了吧？明明几乎每天都要早起，还非得熬夜打游戏！”
听完杜明贤对下午发生事情的叙述，安心下来的杜逸舟还真的又睡过去，直到吃晚饭了才悠悠转醒走了过来。
“身体好点了吧？”杜明贤问道。
“完全没事了，现在我饿了！”
“等等！既然你们三个都来了，我有话要和你们说！”杜明贤郑重其事地站了起来。
周徽成纳闷：“你这是想说啥？宣布厨神斋倒闭了吗？”
“当然不是！我是想稍微感谢一下你们！”
杜逸舟皱眉：“突然来这出吗？有肉麻的话昨晚干嘛不说？”
“不是一直在全神贯注地在和那只猪‘战斗’吗！？别废话了，我直接说——我很感激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虽然平时和你们经常吵架斗嘴但其实还是很在乎你们……”
叮咚！
“明贤你在吗？我今天特意提早结束了拍摄赶过来了！”
“拜拜！”
杜明贤二话不说，抛下了这些“很在乎”的人。
“太好了！咱们去外面吃吧？”
“抱歉，我得赶紧去我爸那里。我妈忌日才过，他最近心情不好。”
“哦…那你其实不用特地来一趟的！”
“昨晚就没过来，今天还不来的话，就没法把这个送给你了！”
虞莹举起一个有礼物包装纸的包裹，杜明贤打开一看，是一台榨汁机！
“我上次跟你说过的，你还记得啊！”杜明贤有点儿感动。
“是呀！”
“太谢谢了！我正好也有回礼要给你！”
“不会是随便拿什么东西来哄我的吧？”
“才不会，是提前准备好的！“杜明贤拿出一个大本子：“喏，你看，根本不可能是现做的！”
“这是什么？按摩券还是厨神斋的优惠券？不会是支票吧？”
虞莹定睛一看，原来是这一年来许多自己和杜明贤的合影！
“基本上都在这里了！咱俩工作都忙，平时也不太爱拍照…”
“谢谢，这个礼物太棒了！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第680章 宠粉
虽然没能大红大紫，但《爱是天意》确实让虞莹收获了一部分热度。杜明贤经常听见来店里的大姐大妈们谈论剧情，有的竟然还会潸然泪下！而知道杜明贤的女朋友就是女主角的周夫人更是用“绝对保密条约”换来了和虞莹的一张合照，激动得手舞足蹈。
“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杜明贤讪讪地向虞莹道歉。
“没事，阿姨很热情，平时也帮了你不少，我很感激！”
回到杜明贤的出租屋，虞莹脱掉了绒帽、墨镜、口罩、围巾的全副武装，刚松了口气准备小歇片刻，愁情却又上眉头。
“唉……”
“怎么了？”
“能有热度是好事，但为什么偏偏是《爱是天意》这部一言难尽的剧啊！”
“最新的剧情是什么？”
“我演的女主角刚和男主角结婚终成眷属，然后出车祸失忆了，一直垂涎的男配假冒女主角的丈夫在病房里发生了关系，结果还被端着鸡汤过来探望的男主角撞见了！”
“哦…鸡汤是道具还是真的？”
“因为要拍男主角拿鸡汤泼我的一幕，为求逼真所以用的是凉掉的真鸡汤。”
“熬好的还是浓汤宝泡出来的？”
“当然是后者啦！嘿嘿，没想到你对鸡汤这么感兴趣啊？不愧是开饭店的！”
“啊不，我是看到网上的一条评论，说那集不狗血的只有鸡汤，因为鸡汤是‘鸡血’。”
虞莹象征性地咧了咧嘴：“真想笑一笑，可是一想到是自己就笑不出来。不过…”
“怎么了？”
“没想到你一直在看剧评啊？有点儿感动哦~”
“抱歉，剧实在是看不下去——我这里是一楼，太尴尬的话会抠动地基的！”
“呵，我笑一下笑就当是开心了。”
杜明贤安慰虞莹：“绝大多数影帝影后都是演烂剧出身的，甚至有些所谓的一线从头到尾都没演过好剧！你还年轻，拿这次的名气当踏板去争一争好剧，将来肯定是英雄不问出处啦！”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我很为难啊！本来我都没敢和我爸还有亲戚朋友说我演了这剧，结果我老家一个婶婶看见了还给我爸打电话问那是不是他女儿？结果我下次去看我爸的时候，他一脸心疼地抱着我，说我为了生存真是什么苦都吃啊！”
“叔叔的意思是…好吧，你辛苦了。”
“先不说这个了，我得给后援会和粉丝群发照片了！借镜子用一下！”
虞莹简单地把妆画了下，然后做了个用手比心的Pose拍了自拍，还发了段语音：“大家给我的圣诞节礼物我都收到了哦，谢谢大家！我会用软件随机摇三个粉丝，送上我亲手制作的玩具熊哟~”
放下手机，虞莹笑着看向杜明贤：“我其实做了4个，也有明贤的份哦！”
“不是已经送过榨汁机了吗？太客气啦！”
“没事，反正是多余的棉花和布料嘛…”
“啊？”
“我是说心意最重要！”
杜明贤假装没听到前面的：“所以，真的是亲手制作的吗？”
“当然了，这种粉丝福利的主旨就是立人设嘛！如果被抓包是拿买的滥竽充数那还不如不做！”
虞莹说着，一边拿出四个玩具熊，杜明贤倒是一眼就看出绝对是女朋友的手艺！
“你先选吧！想要这个眼睛缝歪掉的，还是这个肚子凹进去的，还是这个…”
“我要这个吧！”杜明贤找了四个中唯一不像得了绝症的：”这个看着做得最好——尾巴掉了…”
“对不起，我也知道自己手艺很烂，可看在我被针扎得都快成容嬷嬷手下的夏紫薇份上接受吧！”
“没错，心意最重要！”杜明贤赶紧收下了小熊…和它的尾巴：“你对粉丝真好，又是发照片又是发语音还自制礼物的，用现在的流行话来说就是‘宠粉’~”
“没什么啦，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嘛！”
“啊？”
“我的意思是：被人喜欢是种很好的感觉，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和你非亲非故的人愿意支持你，前进的路上就更有动力啦！”
“真好啊，要是我也能有这么多粉丝就好了…啊不，只要有那么几个我就知足了！”
“我不算吗？而且还有雅晴姐、甜儿、和亦婕呀！”
“这些都是朋友啦，粉丝有点儿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
“你们那个后援会的会长梨姐…”
“桃姐。”
“哦，对，桃姐。你有见过她爱你爱得多疯狂吗？最初的时候愣是非逼我买你300张海报呢！”
“这事我已经说过是不对的让他们停下，也向你道歉了啊！”
“我知道，但是觉得你真的很幸福啦！除了海报那件事，你过生日给你开过生日派对；拍完戏给你开过杀青派对；上综艺得了名次还给你开过庆功派对；逢年过节还经常给你送礼物！”
“是呀，所以说当明星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这些羽毛，不然他们抛弃你其实也只是一秒钟的事情！”
“这我相信，他们现在喜欢你、爱你只是崇拜心理的表现，这样的人一般无法在自己身上找到优点，于是寄情于偶像来抒发心中的不安。”
“别说的好像我的粉丝都是loser好不好？大多数都是很正常的普通人，少部分混得很好比我还有钱呢！”
“这样啊…”
“我觉得我优点很多，可同时也有崇拜的影星啊！难道你也认为我是什么崇拜心理吗？”
“你崇拜谁？”
“我崇拜很多业内的前辈演技都是好到让我瞠目结舌，而最崇拜的肯定是奥黛丽·赫本呀！明贤难道你就没有特别崇拜的人吗？比如…呃，谁呢…？”
“你是在想厨师吧？我妈算吗？”
“也算吧，不过这个比起偶像倒更像是榜样！确实不是所有人都追星，也有一些人看不惯追星的，不过我倒觉得不管追不追都是正常的事情，并不是明贤你说的追星的都是看不见自己优点什么的。”
“但是现在提起饭圈的名声不太好，是真的吧？”
”有些以偏概全啦！有些粉丝做得比较过火，给他人、社会、甚至是明星本人都造成了困扰，就像前段时间桃姐他们一样。不过大家都是明白事理的人，说过后也会慢慢看淡，理智追星，现在他们只会支持我难道你看不惯吗？”
“那当然不是啦！我说过：我是羡慕你的，甚至还有点儿嫉妒了呢！”
“那厨神斋也开个后援会吧？支持你厨艺的肯定也不少吧？”
“或许吧，但那样还不如办卡呢！”
比起知道自己被爱，对杜明贤来说果然还是赚钱最重要！
第681章 被爱的孩子和不被爱的孩子
“你真是头猪！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货！？下次再考这样的分数就别回家！”
“妈妈…”
“别叫我妈妈！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你就不能学学你同桌？人家为什么就能门门考100你就不行！？”
杜明贤听不下去了：“这位大姐，能不能请你小点儿声？”
正在气头上的女人狠狠地瞪了过来：“我教育自己的孩子，管你啥事？！”
“当然不管，但我们不是你的孩子，没有理由听你这么大声说话吧？这里是公众场合，多少注意点儿影响和音量吧！”
女人听到这话，又看见周围的街坊邻居都对自己这里投来异样的目光，这才偃旗息鼓，却也不忘点着儿子的鼻子小声说道：“赶快吃完！等回去再收拾你！”
孩子拖着哭红的双眼，三两口囫囵地吃完碗里的面跟着妈妈走了，刚没走出厨神斋几步杜明贤就又听到了骂声，内容也还是那几句。
“哼！哥，这种人以后禁止他来厨神斋！”杜逸舟不忿道。
“为什么？”
“她这么骂孩子，孩子将来能健康成长吗？咱们管不了那么多，起码能不给她服务啊！”
旁边的周徽成也搭茬：“你不平时禁止这个、禁止那个的挺威风吗？现在怎么怂了？”
“不是怂了，理论上和法律上我确实有权利拒绝给任何人服务，但消费者法也保护我不能滥用权利。就算不搞这么复杂，我拒绝这个、拒绝那个的还不想不想开店了？”
“别扯这些，你好好说下你的标准，让我和逸舟听听你到底是不是‘双标’？”
“首先、违反法律的绝对禁止入内；其次、严重影响正常经营的禁止入内；最后、败坏良俗与道德风气的禁止入内。”
杜逸舟想了想：“前两条刚才那个‘暴躁大妈’确实算不上，但最后一条难道不算吗？”
“你们平时见到骂孩子骂得好像是杀父仇人一样的还少吗？”
两人互看一眼，心照不宣地摇头——
杜逸舟：“绝对不少！咱隔壁楼就有一户天天晚上鬼哭狼嚎、鸡飞蛋打的，还让居委会郝主任去调解过，结果就是人家在辅导孩子写作业！”
周徽成：“这些还只是扰民的，许多要面子的家长关起门吵得更凶！我就听我妈说过好多，甚至还有打孩子的！”
“我是不知道所谓的‘挫折教育’、‘辱骂教育’、和‘体罚教育’到底能不能让孩子成才啦，但这种事最多也只能算家务事，不能用这个理由来拒绝人家来店里！至于其它的我就管不着啦！”杜明贤拍拍手：“行了，该出去的出去，该给我打下手的打下手，不许偷懒哦！”
…
结束了一天的营业回到出租屋后，和威廉说了上午发生的事情他却突然来了句：“要是把这个女人给我们班那个学生就好了…”
“什么意思？那孩子怎么了？”
“最近我不是准备在写全班的期末评语吗？学生的家长天天私信我让我多写点儿他们家孩子的好话…”
“懂得欣赏和鼓励孩子，这不挺好的？你不会是见不得人家的家长对孩子好，心理变态了吧？”
“去你的！那个学生的家长，尤其是妈妈才是心里变态了！我上次因为她孩子打坏了教室的窗户叫她过来，结果她说‘不就是个窗户吗，我们赔得起，千万别限制了孩子好玩的天性’！”
“这…”
“还没完！我解释了说这是非常危险的，希望她能好好教育，结果她又说’这不是没出事吗？等真出了事再说，不用大惊小怪！’听到这话，我当时都有把她的头按在碎玻璃上滚一圈，再让她不要大惊小怪的心！”
杜明贤侧目：“我有时候觉得你挺危险的，脑中随便一个想法真的做了就足够在牢里三年起步的…”
“Spoiled的孩子才是被毁了一生！将来还会给别人添麻烦！干脆为社会除害，趁着还小直接拿根绳子勒……”
“行啦！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有的话出了这个门就别说了！”
“抱歉，但我是真的没什么好话想说，期末评语也没有什么好话可写。”
“真的吗？那孩子一个有点儿都没有吗？”
“成绩差、上课吃零食看漫画、打骂同学、损坏公物、欺负女生、不听老师话、不遵守学校纪律，你要是能找到有优点你就替我写评语，比我现在的好听就行！”
说着，威廉递来了现在的评语——“建议这个当成试验品不要了，再生一个。”
“问题是出在家长身上，该被送过去回炉重造的是他们！如果真是这种溺爱的孩子的教育法，就算再生一个估计还是一样！”
“基因估计就有瑕疵吧？当然没法跟我女儿比了！”
杜明贤陷入沉思：“太严厉不可取，太溺爱也是在害孩子，果然还是要孩子顺其自然地成长才行吧？”
“那你好意思称自己是父亲吗？”
“有时候放养孩子就跟放羊一样，羊会自己摸索着吃草然后乖乖回羊圈，孩子也会自己摸索着学习和成长！”
“那不就等于是在赌孩子自己吗？真这样不如干脆送孤儿院然后定时寄钱算了！”
“那你说该怎么教孩子才好？我正好也听听学习一下，将来和莹莹说不定能用得上！”
“听说过‘Goodcop，badcop’吗？”
“好警察和坏警察？”
“对，就是指审讯犯人时，坏条子负责严厉逼供，好条子安慰外加说坦白从宽之类的。”
“就是红脸和白脸嘛，我知道！还有，你说话能别老一股土匪气了吗？”
“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听是不是这个意思：将来结婚生子后，莹莹负责教训孩子，我负责安慰他们。”
“你可真会给自己安排好位置啊！”
“我不会凶孩子啦！”
这话引得威廉忍不住笑了：“小老板你可真谦虚，拿出你平时凶你店里那两个家伙二分之一…不，四分之一的气势来就足够了！”
“得了吧！他们是我的员工又不是我的孩子，我干嘛不能凶他们？不过…呼~幸亏不是我孩子，否则我肯定撞……把你的录音设备交出来！！”
威廉装傻：“你在说什么啊？我一直在专心听……”
“交·出·来！不然我让你这辈子都不得安宁！！”虽然知道威廉只是戏耍自己，但吃过亏的杜明贤绝不再次上当！
威廉无奈，只得把兜里的录音笔上交，却还是小声嘀咕：“拿出刚才气势的十分之一，再熊的孩子都能被吓得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