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女仆咖啡厅之行·2
在新开的女仆咖啡厅，吃饱喝足的杜逸舟真约了位陪玩女仆一起打游戏，而杜明贤只是点了杯饮料坐着看店里书架上的美食杂志。
直到华灯初上，两人离开后商量着去附近的公园散散步——
“你玩游戏的时候我看了会儿，发现那个陪你玩的女孩好像技术比你还好？”
“是啊！她们都是专业陪玩，热门游戏都练过的，不是只要长得漂亮在旁边当啦啦队就行！”
杜逸舟兴高采烈，因为在高手小姐姐的带领下，今天一个下午连升了2颗星，连胜率都提高了0.6%！
“你一下午花了多少钱？”杜明贤最关心的是这个。
“陪玩女仆是一个小时200元，开业酬宾打六折是120元，我让人家陪了我3个小时是360元啊！”
“再加上吃饭以及喝饮料…你一个下午就花了400啊！？”
“又不是花你的钱！而且我也不是天天来，就是想体验一下嘛！”
这点杜明贤倒是很了解堂弟——许多事情喜欢尝新鲜，但过不了多久就没兴趣了。
“我和那个小姐姐聊得挺投缘，本来想加一下微信让她以后继续带着我玩，但店内规定加微信要额外加300元我就算了！”
“加她们微信干嘛？你以为她们是真的喜欢客人啊？只是为了挣钱做做样子罢了！”
“这我也知道，但我不是现在是‘空窗期’有些寂寞嘛！对了，咱们去喝一杯吧？这次我请你！”
“想喝酒回家！喝一样的酒，干嘛花4倍的钱去酒吧喝？”
“去酒吧是为了气氛啊！唉…你怎么跟比我大50岁似的？”
杜明贤气结，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老头子还是跟着杜逸舟去了最近的酒吧。
“欢迎光临，请问点什么酒？”
“我们先看……咦？你不是波莉吗！？”杜明贤认出了眼前的酒吧服务员正是下午女仆咖啡厅的波莉！此刻她不再梳双马尾了，而是把长发扎成丸子头，从可爱粉嫩变得成熟干练！
“你们是下午的客人啊！”波莉也有些意外，放低了声音：“在这里不要叫我‘波莉’，要教我Polly！”
杜逸舟一愣：“有区别吗？”
“当然！波莉是活泼可爱、天真顽皮的；Polly是冷酷潇洒、安静谦逊的。”
杜明贤明白女孩的意思了，用颇有深意的语气问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哪个都不是。真正的我是必须要打两份工，还得是虽然会惹人非议但赚钱多的才行！不然没法给患癌症的妈妈治病！”
“原来是这样啊…”杜逸舟觉得Polly有点儿可怜，所以准备点瓶贵一点儿的酒，让Polly多挣一些提成。
“能请你喝一杯吗？”点完酒后，杜逸舟问道。
“好啊，我也正好到休息时间了！不过相对的，你们也别把我在酒吧打工的事情告诉女仆咖啡厅的经理啊！”
杜明贤好奇：“那边不让你多打一份工？管得太宽了吧？”
Polly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主要是怕在女仆店消费的客人看到我又出现在酒吧，打破了他们对‘波莉’的幻想罢了！”
“哈哈，那你不觉得我们的幻想已经被打破啦？”杜明贤开玩笑道。
“不会，你俩一看就是不熟悉二次元只是来尝尝鲜的新手。”
兄弟俩对视一眼，一时半会竟听不出她是在夸人还是损人？
Polly去了吧台，不一会儿就把杜逸舟点的酒拿了过来，熟练地往杯子里加冰块和切片柠檬，倒好了三杯酒后豪爽地举起酒杯：“干杯吧！”
“等等！不跳什么‘爱的魔法’了吗？”杜明贤打趣道。
Polly轻蔑一笑：“你们想要爱自己去找，反正给我打气加油的‘魔法’就是酒精！”
说着，和兄弟二人碰完杯后的Polly竟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啊~好酒！谢谢小哥你请客了啊！”Polly一改在女仆店的柔情似水，动作态度简直比哥们还哥们！
“就留下来陪我们喝呗？反正我和我弟弟两人加起来最多也只能喝半瓶的量！”
“你酒量小是你的事，我还是挺能喝的！”
“明天咱俩都要工作，别犟嘴！”
“我倒是不想和你们客气，但也不能白喝你们的酒啊？你们等着，我去拿些吃的，咱们聊聊天！”
“哦？酒吧有什么好吃的？”
杜明贤本来还有些期待，但看到Polly端回来的是什么薯片、肉干、毛豆之类的，顿时感到有些失望。
“呼~要是能正经吃一顿就好了！”Polly自己好像也不太满意：“每天都是什么蛋包饭、猪排饭、奶油蛋糕，晚上还得喝好多酒，真是不舒服啊！但为了老妈也得忍着，不是吗？”
“你很辛苦，也很孝顺。”杜明贤赞扬道。
“你家人知道你在这些地方工作吗？”杜逸舟担心的东西更长远。
“我弟弟知道，但我父母不知道！我试探性地问过，结果他们都认为女仆咖啡店是‘不正经’的工作！”
“哈，简直跟我哥一样！”
杜明贤赶紧摆手否认，Polly却并不在意：“其实也经常会有一脸猥琐的男客人来问我提不提供‘那种’服务，都被我严词拒绝了！不过也不完全怪他们——穿个包子样、就别怪狗跟着！说到底，看着镜子中自己打扮成那副暴露的德行，确实是有点儿不像样！”
“你们的卖点不就是幻想吗？那可是人类储存最肮脏东西的地方！”
“我可不是！”杜逸舟赶紧否认：“我只是90%的好奇加上10%的寂寞而已！”
“唔，我能理解，大部分客人其实也只是想和我们玩游戏、吃饭、看电影、聊天而已，归根结底可能还是因为一个人太寂寞了吧？但是，你们的寂寞可以靠看女仆或者喝酒来解决，我们的呢？”
“我听说过好像有什么执事咖啡厅…？”
“不是啦！”杜明贤打断堂弟的发言，“对人家来说，最好的事情就是母亲的病能好起来，对吧？”
“这是当然！虽然抛头露面并非我的本愿，也和我从小长大被父母教育的要内敛害羞的性格相悖，但收入确实是很高啊！其它什么工作都不好干，我也是只有长得还算漂亮，其它地方一无是处！”
Polly看起来是心里真的不痛快，咽下一块肉干后就又倒了杯酒，一口气豪饮！
第548章 女仆咖啡馆之行·3（完）
两杯酒下肚后，Polly变得活泛起来。既不是惺惺作态、也不是故作高深，回到了她这个年纪女孩子应有的天真和活泼！
“那些色老头在想什么、想做什么，我都明白啦！还真当我穿得幼稚、说话幼稚、表情幼稚就真的幼稚啊？”
“你们店不是才开张吗？”杜逸舟纳闷。
“哦，我以前在另一家店做，不过后来那里发生了客人对女仆死缠烂打骚扰的事件就关门了。”
杜明贤：“好辛苦啊！”
“唉…怎么说呢？虽然你们也该知道我是只做正经女仆生意，绝对‘不搞颜色’的；但女仆这种东西本来就有点儿‘不正经’，某种意义上还是在打擦边球就是了！天，就算是我弟弟知道并且了解还经常一脸担忧还提醒我一定不要失足，而我爸妈那边我根本不敢说，根本解释不清！”
“但是赚钱多，不是吗？”杜明贤一针见血。
“这倒是，不过其实也是份辛苦钱。虽然搞不清楚那些游戏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玩，但为了工作还是得练习，手腕都肿了！”
三人又寒暄了几句，Polly的休息时间结束便道谢离开了，后来兄弟俩喝完剩下的酒后也回出租屋了。
本来事情就该告一段落，尝过新鲜的杜逸舟虽然想让人带自己打排位但毕竟一个小时120也不是个小数目！相比之下周徽成虽然菜一些但毕竟是免费的陪玩也只好凑合一下了。
然而等过了一天后，杜明贤突然心血来潮想要趁着开业酬宾活动还没结束也去体验陪玩一小时，顺便再吃碗猪排饭外加看一段那拙劣可笑却不知为何有些让人上头的舞蹈。当然，这次就不叫杜逸舟了，省得他嘲笑自己！
…
“少爷，给您注入爱的魔法！吃了后要活力满满哦~”
“嗯，谢谢！光是看你跳舞就已经活力满满了！”
Polly…啊不，现在是波莉不满道：“别嘲笑我啦！知道你和我一样觉得可笑，但这是店里的规矩！不这么跳可是要扣钱的！”
“吃完饭后让你陪玩一小时吧？咳咳…我怎么觉得这话说出来好奇怪？”
“有吗？我都听习惯不觉得奇怪了。对了，你想玩什么——哈，你猜有多少男人对这个问题回答‘你’？”
“真恶心！我就是想问问……呃…象棋你会吗？”
“会倒是会，但水平不高，话说你也太正经了吧！？”
“有吗？我小时候很爱玩象棋，但现在没什么机会也没什么人陪我玩。”
小时候在贝塔猫的训练下，杜明贤掌握了还算出色的棋艺，上大学期间也经常和象棋社的社员们切磋。不过自从开饭馆后，一是因为太忙没空，二是数遍虞莹、威廉、杜逸舟、池雅晴、周徽成水平加在一起都不够看，让他们一副车马炮都打得没劲。
“好，那就开始吧！让你一副车马炮如何？”杜明贤见波莉起码摆棋盘没有问题，这就比刚才提到的一半人要强。
“让个车就行。”
“哦？好！既然让了子那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当头炮！”
“屏风马。”
没想到波莉竟然还真的下得有模有样，这不禁让杜明贤有些意外。到了后面两人的战局竟然还有些焦灼，杜明贤用聊天来舒缓紧张：“你们这里除了陪玩还有什么服务？飞象！”
“外勤啊！看电影、去游乐园、逛商场、吃饭，除了禁止肢体接触外基本算是女朋友式体验了！你要试试吗？价格是陪玩的两倍，酬宾价240一小时。拱卒！”
“我有女朋友。跳马，吃卒。”
“那你还来这里？来这儿的许多都是来满足幻想的宅男，虽然不排除有极个别真的挺恶心，不过也有些是太寂寞了想让人陪一陪，享受陪伴的感觉。”
“有钱是能买来陪伴，但太贵了啊！不过我能理解，刚来苍启开饭店的时候我也挺孤单的，或者是孤单已经成为了现代都市人的常态了吧？”
“是啊，如果还背负不轻的生活压力可就更辛苦了…啊，将军！”
“将不死，支士！你说你在两家店做过女仆，我不了解，这样的行业在苍启很多吗？”
“其实就3家，全国统计下来估计也就不到200家。”
“还是个很新的产业啊？按理说应该很快就会发展起来吧？”
“谁知道呢？和传统产业相比问题太多了！比如文化冲突，有很多人不能接受甚至是痛恨女仆文化；另外还有虽然这里绝对不涉黄，但教唆未成年人不合理消费是最容易出事的原因。”
“可即使没有犯法也还是在打擦边球吧？有些媚宅和物化女性的元素。”
“就算知道又如何？说到底也是公平交易，不存在欺骗的。”
“这两天生意好吗？”
“还行。大多数都是来尝试一下的，也有以前在别的店玩过直接办卡的。”
“看来果然是由忠实客户群啊……我这里将军，而且是将死了哦！”
“我把象飞上来挡一下不行吗？”
“我的炮直接把你的车抽了，你出不来！”
“这样啊…诶，好吧！人家输了，呜呜呜，少爷您好厉害呢~”
“嗲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哈哈！行啦，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
“慢走，不嫌麻烦的话可以在意见簿上留言啊！”
杜明贤看了看意见簿——
“很好，女仆小姐姐对我很亲切，就跟真的姐姐一样！”
“很开心，时间过得很快，终于不是一个人无聊发呆了！”
“简直像是从动漫里出来的，小姐姐们好漂亮，女仆服好好看！”
看来孤独的人不少啊！不过和漂亮的女生一边下棋一边聊天，杜明贤也挺愉快的，如果不是还要收钱而且要价不菲的话会更愉快！
“啊，对了！”波莉突然跑了过来。
“怎么了？我忘了什么东西了？”
“没有，我觉得你人还不错，本来想加你微信的，但老板刚才说不付钱的话绝对不行…不过刚刚我听你说你是开饭店的，现在还开吗？”
“开呀，生意还不错呢！店名叫‘厨神斋’，现在主要是卖面食和一些点心，价格实惠，欢迎来啊！”
第549章 暴饮暴食的孩子
一个矮个子男人带着孩子走进了厨神斋落座，小男孩看起来不过10岁左右，黑黑瘦瘦的，头发稀疏，小脑袋上有一双大眼睛。
这对平平无奇的父子刚开始杜明贤只是瞟了一眼，并未上心，直到收到了那桌的点餐信息——
“【板栗炒肉】，【木耳烧鸭】，【椒盐里脊】，8个煮鸡蛋，4碗米饭，3杯牛奶。”
“嗬，这是来录吃播的‘大胃王’吧？真搞不懂那些自己都吃不饱的人怎么会有时间和闲钱去看别人吃饭？”一旁的周徽成嘲笑道。
“自从上次有个所谓的‘大胃王’吃了七人份的饭，然后又在卫生间里吐了10分钟后，我这里就禁止搞这个了！”
“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做给他！”
“我还以为他是来给一家人带饭呢！而且刚开始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以为是天赋异禀，也是想着挣钱…”
“行啦，我爸店里也有点100个包子的——对于这种一个人点这么多还不换花样还点个整数，我爸都会负责问到底是不是吃播？毕竟自己辛辛苦苦做的东西被吐掉难受不说，万一吃出问题来饭店可是要负责赔偿的！”
“是这个道理，不过这次应该只是小孩子乱点乱按的吧？那桌就是个父亲带着儿子，都是又瘦又小的，加起来估计都没我重！”
“那可不见得！听说过有些人为了赚眼球，故意用填鸭式的方法来喂小孩吃东西吗？”
杜明贤从未听过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瞪大了眼睛：“难道他们不是父子？！”
“你为何这么认为？这跟是不是父子有什么直接关系吗？”周徽成不解。
“是自己的孩子肯定舍不得，虎毒不食子嘛！”
“哼，不见得！家穷孩命贱嘛！”
“我觉得还是对人性抱有希望比较好！我相信肯定是孩子乱按点错了，这就去核对！”
“要不要赌赌？如果情况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我这个月工资就不要了！”
“玩这么大？！那如果你赢了呢？我发你双倍工资？”
“这倒不用！就是…呃……能不能让你女朋友给我介绍个她的朋友来和我…耍朋友？”
“想得挺远啊？不过如果只是介绍，而不是要求我帮你把人家绑到你家地下室的话…”
“对，只是介绍！成不成我都接受！”
“行，成交！”杜明贤握了握周徽成的手以示赌局成立！
两人出了厨房，来到那桌面前，只见男人正局促不安地盯着自己：“老板，我正好找你有事商量…”
“我知道，小孩子乱按点餐机，结果点了一大堆东西是吧？放心，这是可以更改的！”杜明贤见男人脸上紧张得都快冒汗了，以为他是害怕点了就必须吃，赶紧安慰道。
“啊，不！这些都是我点的！我是想问：我们点这么多，以后也会经常来你们家吃的，能不能…能不能优惠一点儿？”
“啊？您这么能吃吗？”
“不是，这些都是给孩子吃的…”
“哈！”身后的周徽成忍不住笑出声来。
“唉…看来是我低估人的贪婪和愚蠢了啊！行，我待会儿就问莹莹她有什么不想再来往的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你什么意思！？”
杜明贤暂且不理会周徽成，而是看了眼孩子，又看向男人：“是自己的孩子吗？还是亲戚家的？”
“自己的，怎么了？”
“你他妈想钱想疯了吧！？”杜明贤忍不住爆了粗口。
“啊？老板你…你不想优惠也不要骂人啊！”
“不是优惠的问题！你搭上这么小孩子的健康来博眼球赚钱，信不信我直接报警抓你！？”
“什么跟什么啊？！”男人见杜明贤凶神恶煞，竟然眼眶中打起了眼泪！不过在杜明贤看来这只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叔叔，是我要吃这么多的！”旁边的小男孩见父亲受了委屈，冲出来维护。
“叫‘哥哥’。还有，你知道这么暴饮暴食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吗？”
“可是…可是不吃胖的话，就没法救妈妈了！”
“啊？！”
经过解释，杜明贤才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小男孩的母亲得了白血病，需要用匹配的骨髓来治疗。一般而言只有亲人间才会有相匹配的骨髓，只有孩子和母亲的配型成功了。问题是孩子太小也太瘦，而捐献骨髓至少要求达到90斤，所以才想要尽快增肥增重。
“是这样啊？抱歉，是我误会了！”杜明贤向父子俩鞠躬道歉。
“没事，老板你也是在关心我孩子，而且其实我心里也很复杂——我想救孩子他妈，但要孩子遭这种罪实在是于心不忍！除了要吃这么多，捐骨髓对孩子的身体也会造成伤害吧？可孩子妈妈的病也不能再拖了啊！”
“捐献骨髓一般而言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损伤，但暴饮暴食却会！我理解两位的苦心，不过还是建议用一日多餐的方式，平衡一下每餐的进食量。”
“可是我还要去医院照顾孩子的妈妈，其他亲人都留在老家，就我们一家三口来了苍启看病…”
“交给我吧！我来负责孩子增肥计划的制定，尽量不造成太大的负担。”
“这多不好意思？而且我们得节约着钱给孩子妈妈治病…”
“没事，费用方面我会尽量帮你们的！像是牛奶、鸡蛋、面条、米饭什么的我就不收钱了，肉菜我只收成本费，如何？”
其实就算是完全不收钱对杜明贤来说也不是不行，但这样会有施舍怜悯的感觉。
“啊！这…实在是太感谢了！”男人感激地对杜明贤深鞠一躬，旁边的小男孩也有样学样：“谢谢叔叔！”
“不用谢，只要记得叫‘哥哥’就好…”
回到厨房，周徽成叹息道：“唉…看来这次咱俩都不算赢啊！”
“别拿这种事情做赌局啦！人小孩多懂事啊！”
“是，我也会让我爸那边做些包子送过来给小孩。”
“谢谢。行了，继续干活吧！”
“还有一件事…”周徽成突然伸手拉住了杜明贤。
“什么？”
“你刚刚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第550章 补习班
杜明贤倒了杯啤酒，但威廉却摆手：“明天还得上课，喝水吧。”
“哟，挺自律的啊？那我就自己喝啦！”
“算了，反正你这种轻啤对我来和水也差不多，给我来一罐吧！”
“呃…”
威廉仰头将杯中加冰的啤酒一饮而尽：“呼~果然缓解压力还是得喝这个啊！”
“你压力很大吗？补习班的那些孩子不听话？”
“啊不，其实相反，那些学生……”威廉突然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那些学生怎么了？”
“嗯……”
杜明贤明白他的意思了：“不就是下酒菜吗？我现在就给你做，冰箱里有现成的炸丸子和五香虾仁！”
“我刚刚喝得太猛，头有点儿疼…”威廉果然在捂着头。
“啊？哦，你还是小心点儿吧！我听说有人就是因为喝冰凉的东西太猛，结果直接猝死！”
“哦。”
“你别不信！我说的是真的！”
“我信！因为人体温差突然大幅度改变引起的心脏骤停，以及大量冰饮给脑补供血带来了压力。”
“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有天我们在沙漠里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必须得在108度的环境下移动…哦，我说的是华氏度，换算成摄氏度大概是……嗯…”
“40多度，是够热的！话说你还没习惯用摄氏度吗？”
“来中国后的事情如果涉及温度那我肯定都记着是摄氏度，以前大家都用华氏度那肯定就是记着华氏度啦！不过这不重要，我继续说，后来等我们回来后就有队友因为直接干掉一瓶冰镇的伏特加结果直接原地暴毙的！”
“好惨！”
“我们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沙漠的诅咒呢，后来还是随军医生科普的知识。”
“原来如此…”
“你知道医生还科普了什么吗？说夏天的剩饭剩菜就算放在冰箱里也容易变质，最好还是尽快吃完！”
“……我去做，行了吧？谁让我刚才嘴贱呢？”杜明贤无奈，只得在厨房忙活开了。
威廉跟进来：“嘿嘿，我继续讲补习班的事情——那里的学生可跟我班上那群每天浑浑噩噩的不同，一个个都是一脸聪明好学的样子，上课的时候写的笔记比我的板书还多！”
“暑假补习的肯定都是好学的，但你说得好像你们班学生就一无是处似的，不太好吧？”
“好吧，说他们‘一无是处’是有些过分，还是用‘一脸蠢相’好了！”
“你用的这词更过分了吧？”
“哼，实话实说！开学就四年级了还he\\she不分呢，讲了半天第三人称单数要加‘s’但就是不加，以为我真愿意每次都扣你们0.5分？哼，whocares？”
“好吧，那既然补习班的孩子都是勤奋好学的，你怎么压力会大啊？别告诉我你小学的内容还怕教不明白？”
“还真有点儿怕，毕竟我自己也不能算是专业教师！”
“那你平时用英语说话也有点问题？”
“那肯定不会，但考试和交流用的总感觉有不同。我问过范老师，平时也不用你们学的语文内容来说话吧？”
“应试内容嘛，那肯定的啊！这就难倒你啦？”
“倒也不至于，就是被几十双大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感觉会很紧张…”
“那么多学生啊？”
“也包括家长，估计是因为付了大价钱所以更希望能有称职的老师来教他们的孩子了吧？”
“你觉得你自己不称职吗？”
“当一个普通老师是够了，但我这里有个学生家长明确跟我表示，说她家的孩子是一定要考取全市最好的初中，将来也要奔着最好的高中和大学去…”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还明白知识和学历才是改变命运的根本…怎么说呢？反正只能说是很正能量吧！”
“但是这就会导致我有时候不知道自己讲的到底和要考的内容对不对的上？有些完形填空的用法很奇怪，弄得我都得上网去查！还有啊，这种补习班因为性质和大众教育不同，雇我的那边希望我能去划一下考试重点，最好再压几道题，还有说是如果学生将来有考IELTS或TOEFL的意愿也希望我能给提点儿建议…”
“你确定你辅导的是三年级升四年级的学生？现在都这么‘卷’了吗？”
“不知道——啊！你小心点，东西别煎糊了！”
杜明贤关火，把做好的炸丸子和虾仁装盘，然后问了些日常点儿的问题：“你午饭是怎么解决的？”
“在培训机构那边有盒饭。”
“味道怎么样？你嘴巴挑，不一定吃得惯吧？”
“说实话味道还不错！比如今天中午的牛舌就做的挺入味的，那道鸭子汤煲得也不错！”
“哗！伙食这么好呢？难怪这几天一直都不见你管我要吃的！”
“怎么，我吃好点儿你不愿意？”
“没有，我还巴不得能省点儿心呢！不过你每天都是一大早就出去，到了晚上7、8点才回来，是有去其它地方，还是说一整天都是补习啊！？”
“补习一般是上午就结束一大半的，吃完午饭休息一会儿接着进行，不过到了下午3点就都结束了。”
“然后呢，3点以后你就跑去酒吧喝酒了？”
“才3点就喝酒未免太颓废了吧？”
“那你去哪儿啦？”
“看着那些孩子上自习和写暑假作业啊！有额外的收入，而且还不用动地方，所以我干脆就也接下来了呗！”
“原来如此啊…”
“行了，明天还得上课，我就去休息了啊！”
“明明是周六还有补习，还真辛苦啊！”
“你是说我还是说那些学生？”
“都辛苦，当然还有那些一陪孩子就陪一整天的家长！”
“唉…在智力都差不多的情况下，比的不就是谁的付出更多吗？这个付出是多方面的：时间、努力、金钱、资源…到了最后其实也殊途同归就是了！”
“是啊。”
“对了，我西服今天换下来了，你明天帮我送去干洗吧？我可以给你点儿跑路费？”
“去你的！行，反正离这里不远，我也正好有几件衣服都要干洗！”
“好，那我待会儿就把西服拿给你！”
待威廉把要洗的西服拿过来时，杜明贤发现脖领处竟然都湿了……
第551章 挑选礼物
今天在厨神斋宣布关门下班后，杜明贤悄悄找到了池雅晴：“你待会儿能陪我去买个东西吗？”
池雅晴用揶揄的眼光看回去：“是约会吗？你不怕你女朋友吃醋？”
“恰恰相反，我是想让你陪我买个礼物送她，让她开心！”
“为什么送礼物？”
“过几天不就是七夕了嘛！自从莹莹复工后，我们之间见面的频率直线下滑，真的快和牛郎织女一样了！所以我想着趁着过节买个什么东西表示一下！”
“原来如此。不过买礼物多没心意？你可以自己做啊！”
“我啥都不会啊！”
两人正说着话，见杜逸舟和周徽成往这边走过来了，杜明贤赶紧打掩护：“我来把他们打发走，你在街口等我！拜托啦！”
池雅晴有些莫名其妙，在街口等了一会儿后见杜明贤东张西望地走了过来，疑惑道：“不就给自己女朋友买个礼物吗？光明正大的，干嘛弄得跟执行接头任务一样？”
“我是怕他俩瞎掺乎！”
“他俩的意见也可以参考啊！”
“万一说个什么游戏装备、模型、Cosplay装什么的怎么办？那不仅不会让莹莹开心，还会传达错误信息的！”
“你这就是刻板印象太重了！说到送女孩子礼物，很多平时看着不太开窍的男生可是会无师自通的！”
杜明贤撇嘴：“那也下次再说吧！”
两人步行前往最近的商业街，路上杜明贤小心翼翼地问：“能…说一下你前男友都送你什么吗？”
“我跟你讲过他会做甜点，对吧？各式各样的甜点啊！”
“除了甜点呢？有没有给你买过什么东西？”
“平常偶尔会买些化妆品吧？不过我其实对那个也不太懂，平时除了唇膏外很少往嘴上涂东西，除了防晒霜外很少往脸上抹东西；那些什么唇膏、唇蜜、粉底、锁水、保湿什么的一窍不通，还是看你女朋友在网上‘种草’才多了解一些呢！”
“嗯，我知道她有在做美妆的直播，也看过一些，不过没一会儿就听不懂了——什么‘硅感’、‘海绵蛋’、‘哑光’、‘唇釉’…我只听了个名字，具体啥意思就算上网查了也不太懂。”
“别问我，说起来我也算是‘女汉子’那类的，对化妆品不太兴趣！”
“那你男朋友送的岂不是浪费啦？”
“心意最重要！你记着一点：送喜欢你的人礼物只要送的不是太奇葩她就会喜欢；送不喜欢你的人礼物非得送特别奇葩的她才不会讨厌！”池雅晴煞有介事地解释道。
“你男朋友送过你奇葩礼物吗？”
“唔…非要说的话，应该算是比较意外的礼物吧？他有一次送了我件旗袍，还是高叉的那种！”
“为什么？你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每天都穿旗袍？”
“当然不是！但他非说在电影里看中国女生都爱穿旗袍，穿得也都特别漂亮，所以想看我穿…”
“你穿了吗？”
“没有。”
“果然还是不好意思？”
“我让他把那件穿了铁定会走光的旗袍送回去改改，但他说是去别的城市的唐人街订做的，改也得在那里改，结果还没等有机会改完我们俩就分手了！”
“那还真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你想看我走光！？”
“当然不是！我管你走光、跑光、打光、杀光呢，我只是想问问你男朋友为什么会有‘中国女孩都爱穿旗袍’的奇怪想法？”
“受了那些电影和游戏的影响呗！起码他没要我头上绑两个包子头就不错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购物街，互相交换了目光后却面面相觑——
“你要去哪儿给她买礼物？”
“我叫你来就是想让你给我出主意啊！不然你以为是叫你来给我拿包的吗！？”
“我没啥好主意，先问问她平时喜欢啥呗？从喜好入手买礼物是基本中的基本吧？”
“包包、鞋子、陶瓷工艺品、手工扇子、奶茶、名家字画、跆拳道护具…”
“哗，知道得蛮详细的啊？”
“毕竟我们最常见的情侣活动就是聊天嘛！”
“但你说的这些除了奶茶外好像都价值不菲啊？要不就送杯奶茶得了？”
“将来她做采访的时候就可以说：‘我和我初恋男友分手的原因就是因为七夕节他送了我杯奶茶！’到时候全国都知道我抠门了！”
“你想太多了，她到时候可不会说你的名字——嫌太丢人！”
“先做完正事再调侃我吧！要不待会儿店铺都关门了！”
“那就边走边看吧？现在去实体店购物的真不多了，我也基本都是网上足不出户就把‘街’逛完了！”
两人来到一家大型百货商场，见里面果然冷清不少，不过布局还是没什么改变就是了。
“香水、首饰、和化妆品啊…”杜明贤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东西，觉得什么都是好的，却又什么都不特别。
“她是明星，这些东西后援会和粉丝肯定送的太多了，到时候万一没注意就混在一块了！”池雅晴也觉得这些东西没什么意思。
“那送什么啊？”
两人接着向上走，转完了整个商场，又去了别的几家店，可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怎么办，天快黑了！”杜明贤着急回家做饭了。
“刚才我见那床上用品四件套不错，你干嘛不买啊？”
“听着好奇怪啊！你再想想呗？”
“你最擅长做饭，那就亲手给她做一大堆好吃的呗？”
“天天都会做，也不特别了。”
“那就别出心裁，用她的头像来做个什么点心？”
“然后吃掉？还是留着等放坏啦？！”
“那就用她的名字做道菜，给她送过去呗？”
“诶？这个好像不错！而且我如果没错的话，这个方法我好像以前也用过一次…”
“是吗？那你就自己慢慢去想吧！唉…早知道就不浪费这个时间在这边瞎逛了！”
“知道了其它礼物没有好的不也算是踏实了？或许就像你说的：送给喜欢的人不管送什么她/他都会喜欢吧？”
“有个前提——不要太奇葩！别送个什么高叉旗袍什么的就好…”
池雅晴看起来是真的有点儿留下阴影了。
第552章 参观大型食品加工厂·1
车子是直接停在小区门口把杜明贤接上的，穿越车水马龙的街头，到达了位于较为偏远的食品加工厂。这一路下来虽然有些晕车，但看到眼前规模庞大的建筑群，杜明贤还是不由得感叹自己的格局还是小了。
在会客厅里，受到了尚奕泓的亲自接待：“抱歉啊，原定约在明天的参观因为这里接了个急单必须得提前到今天晚上，给你添麻烦了！”
“您客气了，我还得感谢您给我这次参观的机会呢！平日里我都只是用灶台做饭，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大规模的食品供应体系！”
“年轻人要以‘创业者’自居，时刻留心整个行业的情势，将眼界放宽些才会有大展宏图的动力！来，先去把自己绑上！”
“啊？”
在想着参观要绑什么时，杜明贤跟着尚奕泓进了更衣室，才发现是要在衣服外面套一件隔离服，还要把头发绑上头套、双手绑上手套、嘴上戴上口罩、和鞋子绑上鞋套！
“这样就可以了吗？”
“还得先去空气浴尘室吹一吹才行！来，伯伯亲自带你参观，就跟被大风扇吹着一样很好玩的！”
经历过一个狭长的通道，被巨大的风机吹得眉毛都皱起来后，杜明贤这才算是正式开始参观：“这边对卫生要求真严格啊！”
“自然，食品卫生安全一向是基本中的基本，一旦出现问题任你产品口味再好都没用！”
“那今天您要带我去参观的是什么的制作过程，尚董事长？”
“叫我‘伯伯’就好！墨熙和小霓都从你这里得到了不少帮助，可不能太见外了！”
“嗯？尚云霓的话……”
“看这边！这个工作间在加工待会儿要送给附近养老院的晚餐！”
杜明贤看到在几口足足半人多高的大锅中，由管道运输的大米经历淘沥池三遍后倒入中，加入大量的水，然后放在电子炉中加热并由机器臂不断搅拌！
“这是在做米饭还是米粥？”
“这是在做稀饭，旁边也有做米饭的锅，最那边还有做面条和做馒头的，都去看看吧？”
“好！”
参观过同样壮观的大锅、大笼屉、和大笊篱后，杜明贤闻到一股诱人的清香！
“这是做什么？”
“面包，往里面是制作过程。你做面条有在用和面机，这个原理类似不过规模要大很多。”
跟着尚奕泓，杜明贤果然看见同样是成百斤的面粉、大量的酵母、乳化剂等倒入大和面机中，倒入水，由机器搅拌预先设定好的时间后，做成一大块面团并通过切割器切成质量形状都相似的小块。
尚奕泓讲解道：“制作面粉的小麦也是隶属尚氏集团的田地直供，在被送到这里前都经过了样本抽查送进实验室检验合格与否。小麦的浸泡、放置、剥壳、脱离胚乳、筛选等步骤都是机器在进行，也有检测员时时刻刻在巡视操作。”
“好厉害！对了，那制作面包的酵母也是自己做的吗？”
“对，从酵母菌的培养开始都是我们这里在操作，毕竟这么大块的酵母如果从它处购买先不说质量，光是运费就够高了！酵母的培植并不似一般人想象的复杂，而且其繁殖的速度非常快，成本很低！”
杜明贤接着往前看，见切成小块的面团经由一个圆形的机器打磨后变得更加圆滑，然后再由塑形机卷成一个个面卷，送到大盒子中。
“这边的工作人员负责的是记录时间，面包发酵的时间都是有规定的，不能多也不能少！这边是已经发酵完成的，涂上油脂后就会被送到烤炉里烘烤，到时间后又会被送到冷却室里让温度降到室温，最后同样是机器切片和包装！”
“全程机械化操作啊！”
“是，不过因为原料好以及制作工序严谨，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味道不错；也就是我这种嘴巴特别刁才能吃出和手工烤制面包的不同——待会儿等参观完毕，你带几箱回去尝尝吧？”
“谢谢您！几个就够了，正好当晚餐！”
“说到晚餐，咱们一直在主食区转悠，也该去配菜区了吧？”
“好，请您带路！”
在跨过两道隔离门后，传送带上的大牛骨头立刻引起了杜明贤的注意！
“这是要做大排骨吗？老人们咬得动吗？”
“是骨汤。虽然没法和你花时间熬的相比，但味道也算不错了！”
“您过奖了。”
“机器的特点就是这样——下限高但上限低。虽然很容易就做出让一般人都称赞的好吃食物，品质也都有保证，但真要是想吃美味还得是手工啊…”
“是，不过两者定位可谓大相径庭，生意规模、运营模式、盈利空间、技术要求、门槛高度等也不尽相同。”
“当然！墨熙经营的尚食旃哉就是走高端路线，你应该很熟悉了吧？虽然收入和这里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但成本也低，做起来也有趣一些。”
“有趣？从您嘴里听到这样的词还真是新奇啊！”
“哈哈，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尚奕泓笑道，“我也是一般人，每天能面对五颜六色各种食材的话，也不太愿意盯着这些机器！当然，更愿意面对的是高尔夫球场就是了，但那个不赚钱还只会赔钱！”
“打高尔夫球还赔钱？”
“在一起玩的都是各个集团的大人物，虽然不在乎那点儿钱但还是会每杆赌个几百的。唉，只可惜我是瘾大技术差啊！”尚奕泓幽默地自嘲着。
“墨熙好像也玩高尔夫球！怎么，是不是有钱人必修课里有‘必须会玩高尔夫’这条？”
“我不管别人，反正我是真喜欢打！至于那孩子好像兴趣一般，不过在球场上认识了不少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谈成了不少生意！”
“哦！所谓的‘高尔夫文化’和‘高尔夫生意场’啊！”
“对，在那里谈事情确实比西装革履、正襟危坐要舒服自在些；哪天也带你去体验一下吧？”
“谢谢，不过我经常很忙，没时间学那个…”
“没事，学起来其实很快的！不过现在先不谈这个，想去看看这里是怎么熬骨头汤的吗？”
“当然！请带路！”
第553章 参观大型食品加工厂·2（完）
牛大骨被运输至一个区域后，工作人员手工开始挑拣并将合格的肉块和骨块放入阶梯式输送带中，直接送到粉碎机变成更小块的牛碎骨后由过滤网打捞并转移至工业压锅内加清水准备熬制。
“这要熬多长时间？”杜明贤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疑惑道。
“18~20个小时吧。东西多，想要入味就得花时间多熬煮。”
“是，想要喝到好汤的话，除了耐心以外就找不到诀窍了！”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我们现在的主要业务就是在‘找诀窍’。”
“什么意思？”
“你也看到了，这里的大部分工作都交给了机器；需要的人工成本下降不说，失误率也少。”
“利用更先进的工具这自然无可厚非，我要是没有那台和面机的话非得累出病不可！但咱们刚刚不是在说喝汤吗？难不成您指的是浓汤宝之类的？那种东西我试过，别说味道不同，营养价值更是熬汤没法比的！”
“所以啊，怎么才能有更好的替代品，在保证营养和美味的同时还能省时省力，正是我们所致力寻找的。举个例子：集团现在主打的产品是即使加热的料理包，客户目标就是没时间做饭的白领们。当然，使用料理包也是许多餐饮行业半公开的秘密了。”
“我不知道餐饮业将来会如何发展，但最传统的烹饪无论何时肯定都会抱有一席之地的！俗话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我觉得用心做出来的美食在短时间内还是不会被料理包那种有些投机取巧的东西取代的！”
尚奕泓颔首：“我不否认你的观点，其实墨熙那孩子也是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作为一个生意人，赚钱还是首要考虑的，情怀什么的可以退休后再考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杜明贤看着规模庞大的工间，又见尚奕泓指点江山的潇洒姿态，说不羡慕是假的；不过假如自己以后的厨神斋也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
“先不说这个了，看看其它的肉菜是怎么处理的吧！”
跟着尚奕泓走过熬汤的区域，来到新鲜食材的处理区。首先是工作人员所在的食材处理区——工人们必须手工检查食材的新鲜度，并挑走或剥掉坏掉的部分，将合格的食材清洗多遍后分门别类地放入旁边的篮子里，荤菜和素菜被分成两个区域，每种肉类和每种蔬菜都放置在不同的输送带。
肉类这边：猪肉被切割机切成几乎相等的小块后放入盛有沸水工业大锅中烹煮，到时间后由机械臂统一打捞，放入烤箱内烤制并添加调味料和酱料，最后的成品被放入盘子后还要过秤，保证每份的质量均匀。
而蔬菜的处理方式就更加多样了：洋葱和青椒被放入机器瞬间就成了丁状，小油菜则是被均匀地切成等分，山药则是被放入专门去皮的机器里，瞬间就剥成出了白色的山药肉！
“有什么感想？”尚奕泓见杜明贤看得目不转睛，问道。
“确实，处理食材有这些机器帮忙会方便许多，不过这个我这种小店实在是用不起啊！不，也不能说是用不起，只能说是性价比不高吧！”
“哦？怎么讲？”
“我前段时间看上一款家用类型的食材切割机，能将放进去的萝卜瞬间切成大小形状均匀的小块，觉得挺不错的！不过后来一想：在放进机器前要切萝卜缨萝卜叶和削萝卜皮，再顺便把萝卜切了也不费事！更何况我从小就在用切萝卜练刀工，一旦放下了估计手艺就生疏了……啊，抱歉，讲这些小家子气的东西让您见笑了…”
“不会，我认为你说的这点很重要！太过依赖机器确实也不一定是好事，更何况机器也不是万能的。”
“嗯！比如我说的那种机器或许可以将萝卜切块，但切丝、切片、切条、切丁就不行了！而且怎么说呢，总觉得被切成太过整齐的萝卜块不如那些切得有棱角的萝卜块让人有食欲，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
“食品的卖相太过工整相似是会有人有些倒胃口，所以才需要专门的装盘师来设计食物装盘嘛！不过那些跟今天要做的自然是不可同语，接着看吧！”
“前面还有什么？啊，是水果！”
鲜红饱满的苹果同样要先经过人工挑选摘择，然后固定在一个凹槽内，随着机器的旋转便自己动被削去了外皮并切成小块！杜明贤看着一整条被切得行云流水的苹果皮，感叹虽然同样是一整条，真是连自己老妈都切不了这么均匀啊！
“前边就是出餐区了。”
又是一道隔离门，杜明贤看见工作人员在手工配置餐点，一份餐里包括：【照烧猪肉】、【洋葱鸡蛋】、【青椒炒腊肉】、【鲜蘑油菜】、【卤煮萝卜】、和一碗【大骨汤】；主食有米饭、稀饭、馒头、面条等不同选择；水果是切成小块的苹果；甜点则是山药糕。
“很丰盛嘛！除了骨头汤的熬制需要的时间久了些，其它都很快就做出这么多来了，真是不得了啊！”
“熬制骨汤是不间断的，期间不断添加水和食材。这里其它的菜只是运输到养老院，但唯独骨汤也负责提供公司旗下的面点、汤店、以及其它产品。”
“原来如此啊！不愧是全自动化的生产线，又方便效率又高！”
尚奕泓若有所思地看着员工们忙碌的身影，总结道：“说是全自动化，但需要人手的地方也不少啊！”
“我敢说：在烹饪这个领域，百年之内甚至更久，机器还是不会取代人类！”
“有道理。来，咱们也尝一尝吧？”
“可以吗？”
“当然，本来做好后抽样试吃也是我们的责任！今天就算我借花献佛，当是请你吃饭了吧？哈！”
在尚奕泓的坚持下，杜明贤打了一份套餐，发现可能因为是为了照顾老人，所有食物口感上都偏软糯。至于味道则有些偏咸、有些偏淡，但总体而言都还是不错的。
“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杜明贤鞠躬感谢道。
“客气了，希望有能和厨神斋合作的机会吧！”
杜明贤有些不好意思：“您说的这才是客气话吧？”
“并不是。虽然你和墨熙关系好，但我现在是在以一个生意人的角度去和你谈判，我是真的觉得你很有潜力！将来如果有机会合作的话，包括但不限于创意、生产、代理、加盟、营销、宣传，我都觉得是有很大利益空间的，不然也不会花时间花精力来亲自带你参观啊！”
杜明贤明白尚奕泓是看重自己，感激地点了点头。
第554章 鱼跃莺飞
【鱼跃莺飞】
鸡腿肉去骨切块，放入碗中加淀粉、盐、胡椒粉、生抽、和麻油腌制。鳜鱼则洗净去皮剔骨，切成小丁。配料方面：生姜切片，大蒜切末，小葱切段，洋葱切块，全都放在一边备用。
锅中倒少许油，将鳜鱼丁煎至金黄；鸡腿肉则用其它调料煸炒至变色，最后在炒好的鸡肉上倒入鱼丁，盖上锅盖小火焖煮3分钟即可。
…
“等等！这道菜叫什么？我怎么听着你把我的名字加进去啦？！”虞莹觉得这道菜虽然卖相还算不错，但不管怎么看都和自己绝对不沾边！
“对啊，【鱼跃莺飞】嘛！‘莺’就是鸡肉，‘鱼’就是…呃…鱼肉；寓意是：各得其所、自由自在！”
一旁的池雅晴都听不下去了：“太拼了吧？”
周徽成冷笑：“哼，就是道‘咸鱼炒鸡肉’而已，除了下饭外哪有那么多讲究？”
杜逸舟也来凑热闹：“这家伙从以前就这样，绞尽脑汁地起这些破名字，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多有文化似的！”
“你们三个……去！都去！下班了就赶紧各回各家，我有对象你们羡慕嫉妒吧！？”
池雅晴才不吃这套：“好，那收拾店里的工作都交给你了，我们还巴不得能提前下班呢！”
说完，杜逸舟把拖把放在杜明贤左手，周徽成把洗碗刷放在杜明贤左手，池雅晴把抹布搭载杜明贤身上，三个人高高兴兴地下了班。
“唉…那你先吃吧？周徽成说的没错，这道菜很下饭，大米饭管够！这边等我收拾完咱们就走！”
虞莹拿起筷子：“好，毕竟是你的心意嘛，我一定吃完！不过咱们待会去哪儿？”
“随便！不过外面有些热，咱们去室内吧？你想不想去逛商场？或者去电影院？游乐园？”
“都不想，咱们就这样聊聊天不好吗？”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今天不是七夕吗？”
“咱们又不是牛郎和织女，一年只能见一次，也不必非得做什么吧？”
“可咱们确实是好久没见了啊！”
“是啊！唉…最近录综艺跑去了外地，好说歹说才给了我半周的假期，等大后天还得去…”
“到处跑确实很辛苦啊，舟车劳顿的！”
“这都还好，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晕车。不过是录综艺比演戏累多了！”
“诶？为什么？不都是剧本吗？”杜明贤纳闷。
“话是这么说，但你演戏里NG的场景会被删掉，有争议的言论和行为也可以都说是剧本。但综艺里的剧本不会精细到每句话每个字，而你说出的话和做出的事情都将是全国观众对你本人的看法，你就得时刻小心暴露出任何不好的一面！”
“原来如此啊！是，如果我的生活一举一动都被全国观众知道的话，我肯定会被骂惨的！”
“怎么？你打老人、骂小孩、虐待动物吗？”
“当然不是！但我也有见不惯的人和事，骂起人来也挺不留情面的。”
“是么？呵呵，这点我也不遑多让就是了，不过是小心谨慎地藏着不让人看见罢了。”
“所谓的‘人设’吧？”
“是。不过说起‘人设’，最近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的本职工作毕竟还是演员，演技到底行不行啊？”
“我上次看过你在《粉墨登场》里的演技，可圈可点啊！怎么了？最近有人说你演技不好？”
“是要为下次面试准备一场哭戏，可我觉得我好像越来越难哭出来了！”
“我上次吃寿司的时候不小心吞下去一大口芥末，倒是难受得我涕泗横流…”
“哎呀，我还不至于非得用什么芥末、辣椒酱、眼药水之类的；但就是在剧本要求沉入悲伤气氛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身边好像没什么伤心的事情？”
“真的一件没有吗？”
“唔……说来也就是我妈妈去世，然后还有高中同学的事情了吧？但现在渐渐已经释怀了，总不可能悲伤一辈子吧？”
“人生多一些开心地事情，少一些悲伤的事情还不好吗？”
“说的没错，我看果然还是我演技有待精进啊！”
“此话怎讲？”
“总不能说那些影帝影后全都是生活不幸吧？”
“可能他们对生活更加敏锐一些，对情绪更加敏感一些吧？反正我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在脸上泪流满面的时候内心毫无波澜，肯定会想些伤心的事情吧？要不就是特别投入剧情，而且剧情也确实能让人有共鸣！”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想起我以前拍过一部剧——明明两人相距只有几米，偏偏得用跑着还闯红灯，然后那个男主角用慢动作被撞飞十几米，最后我还得哭出来！拜托，一撞十几米还能念几页的台词，我差点儿笑出声！”
“好悬浮、好恶俗啊！”
“三线演员没得挑，有的演总比没的演强吧？挑挑拣拣的不仅连吃饭都成问题，你在业内的名声也会不好！”
“别的我不管，反正你吃饭肯定不会有问题，我管你这辈子吃的！”
“哈哈，这算是情话吗？好实在啊！”虞莹被逗笑了。
“实在点儿不好吗？总比什么‘将来等我赚了大钱就买下整个世界给你’现实吧？”
“说的对！你看，说着说着，这盘【鱼跃莺飞】已经见底了！”
“好吃吗？”
“味道不错，我其实不讨厌这种大鱼大肉，但经纪人那边一般是不会让我这么吃的。”
“就一顿胖不到哪儿去！来，你喝完这杯酸梅汤我给你泡奶茶！”
“不要！脂肪摄入已经超标了，我喝水就好啦！”
杜明贤把水递给虞莹，自己也麻利地把关店的准备都做完了：“真的不去哪里了吗？”
“哪都人多，不想动！”
“我本来还想着给你买个礼物的…”
“有这份心就够啦！对了，我多问一句：你准备给我买什么？”
“起码买束花吧？”
“不要！明天买能便宜一半！”
“可是…”
“别总觉得非得做什么才算过七夕，咱们就在这里讲讲话呗？刚才都是我在讲，你可什么都没说呢！”
“我有什么可说的啊？每天都是开门做生意，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真的吗？”
“呃……倒也不是！对了，前天我去了墨熙父亲的食品加工厂你知道吗？好壮观啊……”
第555章 后妈继女和老人·1
“贱人！偷男人的贱人！！”
“去死！你赶快去死吧！！”
在逛超市的时候，突然听到两个女人互骂的声音，杜明贤猜测之所以突然找不到一起来的杜逸舟肯定是在这里看热闹！果然，那边围着的一大圈人里看得眉飞色舞的不就是他嘛！
“行了，快回去吧，吵架没看过啊？”
“但是不是每天都能看啊！尤其是这么精彩的！哎呀，快跟我一起看啦，不比那些胡编乱造的电视剧好看啊？还没有广告植入！”
杜逸舟接过购物篮，却硬是拉着堂哥也留下了；杜明贤无奈，只得陪他一起看热闹。只见吵架的两个女人都是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胖一瘦；人都说相由心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但杜明贤确实觉得单从长相上就能看出——胖女人泼辣，瘦女人刻薄，都不是好惹的！
“呸！你个偷男人的骚货！自己不要脸还跑出来在我们家丢人现眼！？”胖女人的吐沫甩了瘦女人一脸。
“你爸有你这么个败家子真是上辈子造孽！看不得他幸福，就等着他死了扒他的尸体抢遗产呢是吧！？”瘦女人也不甘示弱地回甩胖女人一脸口水。
杜明贤这才想明白为什么人都爱看吵架，因为这个时候都是撕破脸皮说真话，绝对不带半点虚伪！不过听这架势两个女人似乎之前就认识，并不是和上次同样在超市看到的两个大妈吵架是为了最后一盒打折鸡蛋而吵起来这么简单！
“你爹喜欢的是我，而我也任劳任怨地给你们家当保姆当了2年了，现在你爹在遗传里把房子留给我怎么了？难道不留给我还给你们这些一说看病照顾就没影，一说分遗产就恨不得瞬移过来的不孝子女强！！？”听起来这瘦女人的身份好像是胖女人的后妈？
“别不要脸了！装什么大头蒜？！你当初找我爹不就是为了遗产吗？要不你问问这里所有人，谁会想找个比自己大20多岁的后老伴！！？”
“我偏偏就愿意找！我从年轻时候当你爹学生的时候就喜欢你爹了！要不是你爹重情义，你妈对我也不错，我还至于熬到她死了才下手！？”
“啊啊啊——！！不要脸！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贱人！！我打死你！！”
“来啊！谁怕谁啊！？你要敢碰老娘一根头发，我回去就告诉你爹！还是说你就是故意想气死他，好早点儿分他的遗产！！？”
“哇呀呀呀！我弄死你！就算是替这世上为民除害了！！”
两个女人对骂时气势如虹，实际打起架来却只是小学生般互推互掐互揪头发。不过要不是保安过来把两人拉走，杜明贤都没发现自己竟然也看得津津有味的！
“行了，快回去吧，吵架没看过啊？”杜逸舟用刚才的话回怼自己。
“我觉得吵架很难看，但背后折射出的社会问题还是很有代表性的！你看啊，上了年纪的老人……”
“没兴趣听！干嘛不爽快点儿承认你也喜欢看人吵架、打架？这是人类的天性，装什么清高啊？”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讨厌无意义的纷争！”
“所有的纷争都是有意义的，哪怕只是一盒打折鸡蛋，在那两个老大妈心目中也是如同荆州一般的必争之地！”
“呵，你还知道荆州啊？而且我也想起来了，原来上次在超市看吵架也是和你啊！”
“别说这些了，刚刚你也差不多听出来了那俩人吵架的原因了吧？就问你：假如我大妈找了个跟你差不多大的说要给你当后爹，你会不会跟他吵起来打起来？”
“你说这话让我想起以前做过个的噩梦了——我梦见威廉和我妈结婚了！！呃~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胃痛！”
“至于吗？反正你平时也把那只金毛狗熊当半个爹了吧？”
“只是不管怎么说，我妈要是真的看上哪个男人她想嫁就嫁吧！我撑死了为了表示尊重叫一句‘叔叔’或者‘伯伯’，绝对不会叫‘爸爸’！我爸是且仅是杜耀永，和我妈的后老伴没半毛钱关系！”
“哦？那假如大妈的后老伴跟你争老家英乐的房子和天膳坊呢？”
“无所谓！老家那房子值几个钱？再说我是厨神斋的老板，天膳坊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是我妈走后那个男人还能有本事把天膳坊经营得有声有色我算他厉害！”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啊——只要没有钱可争，那就是母慈子孝！”
“说的好像你家有矿一样？”
“呵呵，要是有，我才不会像现在一样提着这么多东西，早就雇几个人帮我了！”
“那你去睡觉吧？梦里啥都有！”
兄弟俩像往常一样斗着嘴，回去准备晚饭了。只是没想到在第二天，换了个场地又看见这两人争吵，好巧不巧这个场地还是厨神斋——
“都给我出去！你们这对后母女爱怎么吵是你们的事情，摔我店里的碗筷算什么本事！？”杜明贤忍无可忍地把两个女人轰了出去！
“哼，小气吧啦、斤斤计较的样子，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瘦女人冷笑。
“是啊，等这骚货把我爸的遗产拿到手，分分钟赔你最好的！”胖女人则不忘初心，继续“进攻”。
“你有种再说一遍？！你天天咒你爸死呢吧！？”
“是你才天天烧香拜佛希望我爸死吧！？”
一般情况下，杜明贤是不想管这事的，但实在是不想再听两人吵得自己周围鸡犬不宁了！于是转向胖女人：“我就问一句：她对你爸到底怎么样？”
“这…嘁！就算还算不错吧，那肯定也是惦记遗产呗！！”
“你爸很有钱吗？现在那种勤快的保姆一个月可要一万多，你说她来你家两年多，你爸有30万吗？”
“你、你管这么多干嘛！？多管闲事狗都嫌！！”胖女人骂道。
“你们不在我店里、不在我去的超市里、不在我住的小区里吵我自然不管，但现在吵到我了，就算你们不嫌累，也得顾及你爸啊！这24小时不到你们咒他死了10回有余，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我家的遗产干嘛要让别人来分！？”
“呸！天天张嘴闭嘴就遗产，你爸真是上辈子作孽生了你们这群狗玩意！！”
“你骂我哥我姐我弟我不管，骂我就打你！哇啊啊！！”
两个女人有打在了一起，杜明贤赶紧劝道：“别打了！掐肉、揪头发——这样打不死的！”
第556章 后妈继女和老人·2
居委会办公室里，郝俊晖看见两个女人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而看到杜明贤后则皱起了眉头：“小杜你怎么跟她们在一起？简直跟麦当劳里看见酱猪蹄一样新鲜！”
“郝主任你别说，那里前段时间才出了个什么回锅肉口味的汉堡，说不定哪天真的会有酱猪蹄！”
“哈，还真是中西不分家啊！”
两个女人见郝俊晖不调解，又吵嚷起来。
“行啦，今天二位吵架是新理由还是一直以来的理由？”
“这个贱人…”/“这个蠢货…”
“那啥，她俩的事情就拜托郝主任，我回店里去了！”
杜明贤觉得这俩女人就跟被嚼过的口香糖一样，又恶心又黏人，于是赶紧借口逃掉了。
等过了一会儿，郝俊晖满脸愁云地走了过来说要吃饭，不过在这之前先要了一杯柠檬水“咕咚咕咚”地一口气闷掉，看来刚才是费了不少口舌。
“决定好吃什么了吗？”杜明贤很同情，但不知为何还有些幸灾乐祸？
“唉…再来杯水！”
“好。”
杜明贤又拿了杯水过来，这边郝俊晖也点好了餐，心觉有些过意不去的杜明贤主动坐下听他唠唠——
“那两位啊，胖的是老张家的三女儿，大家叫‘张三姐’；瘦的是张大爷续弦的妻子，姓彭，大家叫‘彭大妈’。两位年岁相仿甚至还当过同学，但现在是继母女关系。”
杜明贤点头：“我大概猜出来了，也有些理解膈应程度——‘妈，还记得上学时候我们一起追过咱班的班草吗？’”
“这还不算，在她们嘴中七进七出的那位老人其实以前是个教书的，还是彭大妈以前的老师呢！”
“黄昏恋了嘛，比起浪漫和般配还是务实更重要一些！我听连那个女儿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后妈对老爸好，说明是真爱啊！咱们应该把做工作的主要精力放在女儿身上？”
“事情没那么简单！虽然不知真假，但我听到的说彭大妈似乎在偷偷转移老人的财产，还哄着老人用退休金给她买了不少名牌衣服、首饰、包包之类的！”
“这也没什么，追求真爱不妨碍对金钱的追逐嘛！”
“那人家老人的女儿和儿子肯定不干了嘛！刚开始的时候就觉得是老人是被骗了，还被亲戚朋友背地里说是‘老牛吃嫩草’；现在知道转移财产的事情后更觉得彭大妈就是个骗子了！”
“骗钱骗色吗？哈哈！”
“小杜你别笑，老年人骗婚的事例最近越来越多了！尤其是那些丧偶或离婚，儿女又不在身边的空巢老人情感脆弱渴望陪伴，就更容易成为目标了！”
“这我明白，但彭大妈不是和他们张家至少认识30多年了吗，这还会是骗子吗？”
“那可说不好，小杜你没听说过‘杀熟’吗？总之，这件事情不仅复杂，而且是人家的家务事，咱们外人没权利也没义务去管——可话是这么说，矛盾大到非得闹上居委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这样下去整个社区都被搅和得鸡犬不宁啊！”
“我问个问题：她们为什么好像总能碰上似的？”
“旧宅子拆迁补了两套房子，两家住一栋楼。”
“哈…”
因为抬头不见低头见，彭大妈和张三姐又好像真的挺喜欢厨神斋的食物，所以难免偶尔会碰上然后一见面就吵！杜明贤定了规矩：来吃饭可以，但不许吵架，更不许拿店里的东西砸！
然而今天一大早两位冤家又碰见了，互相憋着气的样子让杜明贤都怕把她们憋坏了！当彭大妈吃完后，张三姐立刻追出去，然后就在街道口吵了起来！
杜明贤扶额叹气，但因为街口不属于店里所以也没法管。本以为她们这次还会吵到不可开交，没想到张三姐接了个电话后，两人齐刷刷地在店门口叫了辆出租就走了！
“发生什么了？”杜明贤好奇地探出身，看见刚刚还在劝架的郝俊晖也在。
“好像是医院里来的电话，说家里老爷子快不行了！”
“天哪！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不会是被气的吧？”
“是在家里摔了一跤…总之，我也跟着去看看吧！”
直到临近傍晚厨神斋快关门时郝俊晖才回来，身边跟着的是正在嚎啕大哭而且看起来是哭了一路的彭大妈。
“张大爷因为外伤导致的脑溢血，刚刚去世了。”郝俊晖无奈地摇摇头。
“天哪…请节哀。”杜明贤把水递给彭大妈。
“张老师…老张就这么走了！？呜呜…”
看这架势，先不管转移财产的事情真假，彭大妈应该是真心的——要不就是奥斯卡遗珠…
“对了，张三姐呢？”
“在医院处理老人后事呢，其余的家人也通知了……”
“就是她！！那个杀千刀的畜生！！”彭大妈突然激动地大吼起来：“要不是她今天早上缠着我，本来腿脚就不利落的老张也不会非得自己去接水！是她杀了她亲爹！我要跟她拼命！！”
“您先冷静一点儿！张大爷的事情是意外，刚才我见张三姐也很伤心啊！”
“那是猫哭耗子！他们老张家兄弟姊妹5个，各个都盼着他们老爹死掉好分遗产！现在人真死了还在那里装什么啊！？我也不怕家丑外扬，我当初千防万防、费尽心血地把老张的财产转走，就是怕给了任何他们这群没良心的狼崽子！现在老张走了，我要把钱都捐出去建学校，一分都不给他们留！！”
“事情不是这么处理的！”明白了彭大妈的用意，杜明贤帮着普及道：“首先、非法转移财产是要坐牢的；其次、一切都按老人的遗嘱来办——如果老人明确表示不给子女分钱，那他们确实一分钱都拿不到；但如果没有这样的遗嘱，你就算转移了财产也会被追回！”
“这…我…我不懂这些，但郝主任该晓得的吧？他们老张家根本没人照顾老头，甚至连住同一栋楼的这个老三平常也不管不顾的，就更别提其他了！但老张他心太软，根本舍不得不给那几个狼崽子留钱…呜呜……怎么办？没天理啊！！”
第557章 后妈继女和老人·3（完）
听着彭大妈一边啜泣一边讲述，大致明白了张老先生在世时候典型又不典型的一生——
张家总共五个孩子：老大是男孩、老二是女儿、接着是张三姐、底下还有两个双胞胎弟弟。听说当初原本计划是生两个儿子就够，但在老大之后接连两个都是女儿，后来又生下了两个双胞胎弟弟这才算符合了张老先生所认为的“功德圆满”。
要说重男轻女的原因是什么真的很复杂，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事屡见不鲜，几乎在各市、各省、各区、各地都有！每个人身边也都能数出一、两个就算不明说也能感觉到是偏爱儿子的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到了张老先生家对三个儿子的偏爱就有些让两个女儿不满了！从小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先紧着三个儿子不说，受教育的机会也优先给了他们，一直到最近老家房子的拆迁款都是只分给了老大、老四、和老五。溺爱和偏爱到了这种程度，两个女儿自然不干了！期间一家人怎么拉拉扯扯彭大妈不太清楚，反正最后倒是给了两个女儿一人一套小房子，尤其是张三姐的就在两个老人一栋楼，想着是方便照顾。
不过自然了，从小到大一直受委屈，张三姐就算离得近也对父母爱理不理的，连带着虽然也在本市的二姐也来往不多；而其余三个儿子则觉得把父母交给姐妹照顾是天经地义，平日里除了逢年过节也不太问候就是了。
当然，倒没发展到虐到老人的程度，但就像两年前张老先生的老伴走了的时候，几个儿女都是淡淡的；而张老先生腿脚不灵便也没人过问。彭大妈说自己除了爱慕以外，也很同情当年风流倜傥、侃侃而谈的张老师明明儿女双全却仍落得个无人照拂的可怜处境，于是在正好趁着张老先生丧偶，便不顾几乎身边所有人的反对，也下定了决心无惧任何流言蜚语，一心嫁了过来！
所谓的转移财产确有其事，不过是彭大妈让张老先生不要把退休金都存着，否则将来肯定便宜了那群“白眼狼”！当然彭大妈也没有私吞，只是让自己在银行工作的表侄女帮着买了理财产品和保险罢了！至于那些所谓的“名牌包包”、“珠宝首饰”也都是高仿，只是彭大妈不想跟张老先生一起出去的时候丢面子罢了！
…
说到动情处，彭大妈哭得更厉害了，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了一通后说要借洗手间补个妆，留下郝俊晖和杜明贤面面相觑——
“小杜，她说的你信吗？”
“七分信吧。财产的事情我没啥兴趣更不想掺和，倒是明明养了五个孩子却最后还是没人养老还真是令人唏嘘！”
“就是因为孩子多了才会互相推卸责任，像咱们这些独生子女那肯定只能自己承担赡养老人的责任了啊！”
“话虽如此，但我觉得事情的起因还是跟张老先生重男轻女、厚此薄彼有关！就算赡养父母是天经地义，那也得看父母究竟有没有在养育上用心？一味偏爱某个孩子不一定就会孝顺，但不被爱的那个肯定会怨恨！”
“是这样啊！唉，说咱们中国几千年的美德传统，讲的就是个‘百善孝为先’！不求卧冰求鲤、怀橘遗亲，至少要在父母老无可依的时候尽孝身边啊！可怜张老师一生桃李满天下，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教给儿女！”
“哦？听郝主任你这么说，难道你也知道些什么？”
“我才刚上任不久，不太了解情况。不过只是刚才在接到老人家被送到医院的电话后，彭大妈当即人都慌了，而张三姐的表情则有些漠不关心！”
“啊哈哈！”杜明贤笑了：“这不能说明什么，毕竟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事情咱们也不是没见过！孩子孝不孝顺，父母冷暖自知；若是在孤苦病痛的夜晚后悔当初生孩子或反思自己养孩子的方法有问题的话，也只是亡羊补牢，说难听点儿就是自食恶果！”
“小杜你别这么说啊，谁还没个老的时候呢？”
“那就尽量在年轻时候赚钱，到老了的时候起码有个依靠，不至于被儿女算计！到时候把我送到养老院受尽虐待却无能为力，等我死后还要争我财产的时候却都精神抖索！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啊？你、你说什么呢？”郝俊晖呆住了。
“哦？抱歉，一个人做饭的时候总是爱胡思乱想…咳、咳！咱们说回正题，所以接下来怎么办？老人的后事谁操办？”
“我！肯定是我！！”彭大姐回来了，看脸上与其说是补妆不如说干脆把妆都卸掉了，“他们那些儿子女儿爱来就来，不来拉倒！反正我准备办个风风光光的葬礼再送张老师最后一程，而且绝对不收‘白包’，绝不会再让那群白眼狼再用张老师来挣钱！”
听彭大姐这话说的掷地有声，杜明贤就暂且相信她和那位张老先生是真爱了。
等过了一段时间，“风风光光的葬礼”一直没有消息；反倒是听说彭大妈在和张家的几个儿女分完遗产后，擅自卖了这里的房子后就离开了，再也不知去向，连带着什么捐款之类的也自然是无期之约了！只不过那些“高仿”的包包、首饰什么的被视若珍宝地带走了。
在和威廉聊这件事，问担不担心米莉将来不孝顺她的时候，他想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她过得好就行，将来我自己养自己！这辈子没做什么好事，也没给她一个健全的家庭；将来恐怕就连想能看见外孙外孙女都是奢望吧？”
“别这么沮丧！”杜明贤给威廉指导：“过几天她不就又回到你身边了吗？那是个好孩子，只要好好教育将来一定不仅能自食其力、还会孝顺你和你前妻的！”
“‘好好教育’，说得轻巧！我知道如果儿女没出息不孝顺肯定跟父母脱不了关系，但就怕力不从心啊，毕竟谁不是从生下孩子的那刻起才当上父母的啊？”
“那就最起码也要言传身教！这次米莉要也是被她外公和外婆送回来，你对两位老人好些！到时候你女儿就会有样学样了！”
第558章 戏迷
在和虞莹逛街的时候，杜明贤看上一根外观和质地非常不错的……棍子。
“干嘛用的？教训你弟弟还是袭击威廉叔？”
“呵，就算举着这个在他们身后，他们也从来不想着偶尔也给我做顿晚饭！难道因为我是个厨子，这辈子就只能给别人做而不能让别人给我做了吗？”
“所以，到底是干嘛的？”
“做风干鸡！和做腌肉差不多，不过用这根棍子当杆子挂在通风处会更好吃！”
“很特别的方法啊，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
“其实这是古代穷人因为舍不得一次吃完难得的肉食，更没有冰箱，为了防止肉变质而想出的手段。”
“是这样啊…对了，你刚刚说你是厨师所以很少有人给你做饭？那我给你做怎么样？”
“这……”杜明贤的表情十分微妙。
“放心，熟能生巧嘛！或者等结婚后咱们就分工合作，我给你打下手怎么样？”
“结婚啊…嘿嘿~”
“怎么，没想过吗？”虞莹挽着杜明贤的胳膊。
“当然想过，而我还——”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你放开他！！”
身后突然传来怒骂，杜明贤和虞莹回头发现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妈。两人互看一眼，彼此都摇摇头表示不认识，但环顾四周也没有别人了。
“你怎么搞的？！你都有老公了，为什么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大妈指着虞莹一通骂，让杜明贤困惑：“你有老公了？”
“还‘老母’呢！大妈你认错人了吧！？”虞莹也莫名其妙。
“呸！我怎么可能认错！你人前表现着楚楚可怜，背地里竟然干这种事情！？你不怕你得白血病的孩子知道了病情加重吗！！？”
“你还有个得白血病的孩子！？”杜明贤觉得信息量有些太大了！
“我什么时候……哦！我明白了！”虞莹想到了什么瞬间恍然大悟，一脸无语地问道：“昨天演到第几集了？”
“45集啊！你好不容易和段总修成正果，他也不嫌弃你带着个孩子，还肯出钱给孩子治病；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我准备和老段离婚，孩子我自己抚养。”
“什么！？怎么可能！！？段总他明明人这么好…他…他…呜呜……”
大妈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惹得周围的人来围观。虞莹则无趣地摆摆手，拉上杜明贤离开了。
“这样不好吧？”杜明贤不太确定。
“谁让她来烦我？再说剧透一点儿也没什么，反正那戏别的没有就狗血剧情特多！”
“所以…你很常遇见这种事？”杜明贤大概猜到了——刚才的大妈是个分不清电视剧和现实的，把虞莹在剧里的角色当成虞莹本人了！
“也不是经常，但比你想象中的要多一些；不过大多数都是在信里说，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还是第一个！”
“信里说什么？”
“有的是大结局之后在信里祝‘我’要一辈子幸福；还有安慰‘我’说男主角和女主角是青梅竹马，我注定没法插足；还有些骂我说‘我’活该被甩，谁让我用尽心机抢男人…”
“祝福安慰就算了，因为这种事情无端被骂不觉得委屈吗？”
“刚开始当然觉得，都是爹娘生养的凭什么我要被骂，还是因为这种无厘头的理由？不过经纪人简姐教我一招——数一数片酬，告诉自己几个月就赚了这些人几年的钱，心里就平衡了！”
“还真是…务实啊！”杜明贤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
“简姐的意思是：演员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就是要承担一些无端的怒火。虽然绝对大多数都是明白人，知道戏里戏外的区别，但总有这些…呃…”
“傻子？白痴？弱智？脑残？蠢货？”
“我是想说‘戏迷’。总之还是把这些当成他们对你演技的赞美吧！”
“可万一想刚才那样都影响到你正常生活了该怎么办？”
“能忍的就忍吧，实在是太过分再报警。”
“好辛苦啊！”
“还行吧，简姐和公司特别叮嘱过我在人气上升期绝对不能接反派，我刚开始还觉得演好反派更考验演技，这些都是他们的偏见呢！后来才想明白原来他们是在怕这种‘戏迷’啊！”
“会很吃亏吗？”
“会。首先是反派，尤其是现代剧、群像剧、职场剧、都市剧里的反派基本是很难得奖的，就算你演得再好也会觉得让反派得奖会带来不好的影响——事实证明这并不是杞人忧天，有些人确实是分不清！”
“我觉得这单纯是智商问题…”
“或许吧，但我反正是听说过有些演反派的前辈演员甚至收到过威胁，家门口被乱涂乱画，出门买东西人家不买，甚至还有被小石头砸的呢！明明现实生活中人家为人品性格都超好的！”
“那怎么办啊？”
“没办法，和这些人怎么说理？就像刚才一样，人家笃定剧里的事情都是真的，还以为自己是在伸张正义呢！”
“我想起威廉说的一句话了——‘正义的反义词不是邪恶，而是愚蠢！’”
“只希望以后我的生活别被这些‘愚蠢’影响就好…”虞莹要求不高。
“那个，抱歉，请问刚才那位大姐是小姐您的粉丝吗？”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人追上来，满脸为难地问道。
“…算是吧，怎么了？”
“您能帮着劝劝她么？她在地上大哭大闹，嘴里还嚷嚷着什么‘不相信真爱’了…”
所谓“一语成谶”大概就是这样了，虞莹无奈地跟着杜明贤过去，看到果然刚才的大妈还在哭闹！看见虞莹后更是来劲了：“岚雅，你好好跟段总过，和他一起把小宝的白血病治好！赶紧甩了你身边这个小白脸！”
“我不叫‘岚雅’，我叫‘虞莹’！而且也没有叫‘小宝’的孩……”
“抱歉！抱歉！”一个年轻女人分开人群，扶起大妈，向虞莹鞠躬：“对不起啊，虞莹小姐！我和我妈都是您的剧粉，但我妈她有些轻微的精神病，给您添麻烦了！我刚刚本来一直看着她的，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就……”
从表现来看，大妈的精神病明显超过了“轻微”的级别，但虞莹见女人又说是自己粉丝又一个劲地鞠躬道歉，也没办法，只能叮嘱两句让女人赶紧扶着妈妈回家。
“岚雅！跟段总好好过！那么有钱帅气又温柔的男人不好找了！”
大妈的声音远去，虞莹和杜明贤哭笑不得。
第559章 望尘非吾事·1
今天的限定菜品是【莲藕肉丁面】，清香扑鼻的莲藕丁和肥瘦相宜的五花肉丁搭配得相得益彰，口味既不会太腻也不会太寡淡。
“唔…也不知道小非喜不喜欢？”池雅晴一边录入系统，一边小声嘀咕着。
“‘小非’是谁？”杜明贤听到了。
“我表弟，今天要来厨神斋吃饭！”
“表弟啊…”杜明贤看了看正在打呵欠的杜逸舟。
“杜逸舟是你堂弟，是叔叔的孩子；而小非大名叫‘袁望非’，是我妈妈的弟弟家的孩子！”
“我知道表弟和堂弟的区别，不过这个小非不会也和杜逸舟一样每天游手好闲吧？”
“我听到了！！”那边杜逸舟瞪了过来。
“我本来也没小声说，既然不想被说就赶紧干活去！”
把杜逸舟支走，池雅晴面色颇为骄傲地说道：“小非和我一样是出国留学的，不过他是大学就出去读，今年5月份刚好毕业！论读的学校也好、GPA也好、获得的奖项和奖学金也好，小非都比我强，活脱脱的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超级大学霸啊？那平时好相处吗？”
“这个嘛…我和他上次见面还是去我小舅家玩，那时候我上高中，他上初中，记得不太清楚了，但反正印象中他还是蛮可爱的~”
“是么？好，那他什么时候来？我给他好好准备一桌好吃的来接风！”
“哎呀，不用这么客气啦！我印象中小非是属于那种一学习起来就废寝忘食的类型——记得就是那次去小舅家，我们其他几个年岁相仿的兄弟姐妹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可唯独他不合群偏偏要看书，还一边吃饭一边看！我们故意整他，在他的饭菜里加了餐巾纸，结果他看都没看就直接吃下去了！”
“这算可爱吗？读书读傻了吧？”
“勤奋刻苦也是美德啊！况且真不是所有人都对吃那么大热情…”
“那你把他请到我这里干嘛？直接附近超市给他买包餐巾纸不就行了？”
“哈哈！那是在开玩笑啦！而且我们最后被骂得可惨了，一直在听‘你们怎么不能像人家学学？’之类的！”
“还好我从小是跟杜逸舟一起长大的——从各方面来讲都是他该向我学！”
“我听到了！！”正在拖地的杜逸舟又吼了过来。
“这次我也没小声说，故意让你听见的！”
“我已经在老老实实地干活了，你干嘛还找我毛病！？”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拖地认真点儿，拖把好好拿！”
“你别欺人太甚！”被莫名其妙训了一通的杜逸舟也冒了火，直接把拖把甩到了堂哥手里，出去了。
“还是总耍小孩子脾气…对了，咱们说到哪儿了？”
池雅晴摇头：“我也忘了，你知道我有爱忘记自己说到哪儿的毛病…”
厨房里的周徽成听不下去了：“你们快说完让明贤哥赶紧进来，今天不是那个什么表弟要来吗？！”
“哦，对！我表弟小非中午要来！其实他在哪儿吃不讲究，关键是想看看我工作时的样子，所以我把他叫来了！”
“哦，行吧。”
虽然池雅晴说了“不讲究”，但杜明贤也不能丢了面子，还是满满当当地准备了一大桌。
到了中午的时候，在门口一直看着的池雅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后立刻迎了上去：“小非，你来了！”
“表姐。”男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欢迎光临！来，快进来！”杜明贤也热情地招呼着，顺便打量着男生——身材消瘦矮小，面色倨傲；穿着大一号的精致西装，不过细看扣子竟然扣错了一个；脚下踏着好像不太合脚的皮鞋，上面的裤管还卷起来一块…总结来说：像个把自己挤进大人衣服的小孩！
“这位是谁？”男生问道。
“我叫‘杜明贤’，是你表姐的老板！”
“哦？你还真在这里当服务员啊？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一个很不好笑的笑话呢！”
池雅晴笑笑：“当服务员怎么会是笑话？谁规定硕士学历当服务员就是一定是大材小用了？”
“不，我是想说：以表姐你那粗枝大叶的性格，怎么能有耐心当好一个服务员？”
“啊？我怎么就粗枝大叶啦！？”
“表姐你忘了吗？你16岁、我12岁的那年，你都该学微积分了，算乘法的时候竟然忘了‘先乘除后加减’的运算法则！”
池雅晴一怔：“猴年马月的鸡毛蒜皮事情啊！？”
“先不说这个了！”男生转向杜明贤：“我叫‘袁望非’，名字是取自‘望尘非吾事\u0006，入赋且迟留’的句子。”
“哦，那我也和你姐姐一样，叫你‘小非’可以吗？”
“不可以。”
“好，那我……呃！？”
“缩短名字是有着表达亲密的含义，但我和杜明贤你非亲非故又只是刚见面，还是不要用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说法比较好！”
“行，我听你的！请坐吧，袁望非。”杜明贤的态度也立刻冷淡了下来，“想吃什么自己点吧；点餐机不会用就自己琢磨去吧！”
“无妨，我自己下碗面条就行！”
杜明贤皱眉：“你要借我厨房吗？抱歉，这样不合规矩！”
池雅晴看在多年未见这个表弟的份上，当他是还没倒过来时差所以不计较刚才他说自己粗心的事情，还是笑着说道：“你难得回国，就不用再自己做饭了！”
“给我点儿热水就行，我做饭很快的！”
杜明贤半信半疑：“你要做什么？”
“面条。”
“什么面？”
“各式各样的面，比杜明贤你这里的花样还多！”
“哦？都有什么？”
“香菇炖鸡面、鲜虾鱼板面、红烧牛肉面、老坛酸菜面、葱烧排骨面……”
一边说着，袁望非掏出了身后背包里花花绿绿的一袋袋方便面！
…
杜明贤回到厨房后，看见杜逸舟已经回来了：“对不起啊，哥，我今天不该跟你发火的…”
“你不用道歉，是我该给你道歉！”杜明贤赶紧打断，然后一把抱住莫名其妙的杜逸舟：“有你这么个可爱的弟弟真是太好了！”
第560章 望尘非吾事·2
好说歹说，总算是让袁望非收起了那一大堆方便面，杜明贤陪着笑脸好言相劝：“总吃方便面没有营养！我给你准备的餐点你要是不愿吃，想吃什么就自己点吧？”
“我从来没来过这家餐馆，不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
“都好吃！不好吃的我干嘛放在菜单上啊？！”
“那比较起来，哪个更好吃一些？你总不可能说如果将好吃程度量化，所有的食物数值精确到小数点后第99位都相同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啥，但你就没什么个人爱好吗？”
“人们在被给予选择的权利同时，也会开始比较各个选项之间的优劣，并不断在脑中做推演和假设。但是，如果所作的决定没有客观理论与事实的支撑，那这个决定就将是主观的、非理性的！抱歉，我有限的脑细胞需要思考更加重要的事情。”
“什么更加重要的事情？”杜明贤觉得自己已经快忍到极限了！如果这是只苍蝇自己肯定拍他20回才能解恨！
“你听说过‘暗物质’吗？我说的是物理宇宙学上的’darkmatter’，不是你厨房没洗的碗上的脏东西！”
“略有耳闻吧。怎么，你在研究这个？”
“对，自从前些年人类成功间接观测到暗物质后，这个课题就又变成了抢手货！不过我关于暗物质的毕业论文已经写完了，书也已经出版了，现在一边休息一边想下一个研究课题…”
杜明贤心想：或许你下一个课题可以研究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吧！？
“怎么了？还有什么想问的？”袁望非用毫无生气的眼神看着杜明贤。
“没什么了。我其实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吃的，你愿意吃就吃，不愿意我就给你泡方便面吧！”
“嗯，谢谢。”
看着杜明贤气鼓鼓地离开，池雅晴悄悄凑了过来，有些不满道：“小非你干嘛这么别扭啊？”
“我没有啊！”
“我们老板是好意，从今天早上起就给你准备了一大堆好吃的，还说你喜欢什么再点就行——你真的没有喜欢的食物吗？”
“就普通人的口味，没什么特别爱吃的。”
“那光吃饭不吃菜行吗？”
“有这个的话，也行！”说着，袁望非从包里掏出整袋装的佐饭料！
“…你这包里还有什么？”
“速溶咖啡、牛肉干、燕麦能量棒、巧克力、罐装红牛、薯片…”
池雅晴看着花花绿绿的包装，皱眉道：“怎么跟要去郊游一样？”
“是做实验的时候快速补充能量用的！像我毕业前的有个实验做了三天三夜，大家饿了就吃这些，困了就趴在实验桌上睡一会儿，到最后眼睛都直了才把结果得出来！”
“唉…你真是太辛苦了！不过现在都已经熬出来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也有这样的打算，姐你有什么建议？”
“先吃几顿好的，补补身子吧！”
“有这个必要吗？吃东西只是为了维持生理机能而已，只要结果相同，中间的过程还是尽量简化比较好！”
“可是吃到好吃的会感到开心啊！”
“有在学术上取得突破开心吗？”
“这…没法比较吧？”
“唉——！”袁望非沉沉地叹了口气，“我和表姐你不一样！或许你觉得只要在这种小店里当个服务员就心满意足，可我注定是要出人头地的！”
“你是在小看我还是在小看这个职位？有本事你也来试试啊！？”池雅晴也有些火了，觉得小时候这样的表弟挺可爱，但现在这样好欠抽！
“不必了，我既然决定要休息，就暂时不考虑工作的事情了。”
气氛很尴尬，还好杜明贤这时端了饭菜出来：“【莲藕肉丁面】、【蒜蓉粉蒸肉】、【茭白炒鸡丝】、【包菜拌虾米】、还有【鱼蓉萝卜汤】，请慢用！”
“谢谢…”
“不用客气！”
“谢谢你，上帝。为了我们即将吃到的食物，为了那些在这里分享这些祝福的人，为了准备这些食物的慷慨，让这一切成为可能。祝福在场的人和我们心中的人，以及所有在这一天没有那么幸运的人。阿门。”
袁望非双手合十祷告完毕，这才拿起筷子，却又皱起了眉头：“这个量太多了，比我平时的饭量要多出至少600%！”
“大家一起吃。”杜明贤不想纠结他是怎么把食量换算得这么精确，只想赶紧吃完赶紧把这比钢铁还硬还冷的家伙送走！
“一起吃？你夹了一口我的唾液、我挖了一勺你的病菌，不觉得不卫生吗？”
“…好吧，我把你的份单独分出来——每道菜七分之一，如何？”
“好，麻烦你了，杜明贤。”
总算伺候着这位小祖宗吃上了，但没想到他又盯上了隔壁桌的人：“你怎么吃这么多？”
“我为什么不能吃这么多？”
“你吃不了的话会剩下，倒掉的话是浪费食物！”
“我打包带走不行吗？”
“那也是在浪费纸盒。”
“孩子，吃自己的饭别管别人，不然会挨揍的！”
“身为地球人，我有资格为了地球的续存做贡献！你点这么多明显是故意在刷存在感，不要以为自己是外国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好，我先不跟你抬这个杠——我点这么多是能吃完的，小老板可以作证，这样总可以了吧？”
袁望非看了一眼杜明贤，看见他点头后，却还是眉头紧皱：“其实所谓的‘胃口大’很多时候只是人体感官的错觉罢了！每日的饮食只要满足人体所需要的能量和营养就行，多吃就算不难受也不能被身体吸收，同样是浪费！”
啪！
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猝不及防的袁望非脸上！这让刚才还一直悄悄在旁边看热闹的杜明贤大惊失色：“威廉，你干嘛打人啊？！”
“我还没问你呢，这欠揍的小不点到底是啊？”
“是池雅晴的表弟……袁望非，你没事吧？”
“没事！我待会吃完饭就直接去派出所告这个家伙对我动手，仗势欺人！”
“是你先管人家的闲事吧？固然浪费食物可耻，能吃和打包难道是不对的吗？你凡事别太计较，吃饭的时候也别多嘴！”
袁望非捂着脸，狠狠地瞪了一眼威廉！
第561章 望尘非吾事·3（完）
翌日清晨，在开店之前杜明贤特意向池雅晴询问道：“昨天回去后你表弟没事吧？”
“嗯？”池雅晴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什么事啊？”
“昨天他被威廉扇了一巴掌，看样子力道还不小！你没看见吗？”
“哦，看到看见了…嗨！他身上奇葩事情太多，这种小事的排名甚至进不了前十！”
“那前十都是什么？”
“竞争太激烈，不太好排名。我可以告诉你在吃饭的问题上，最难以让人理解的是：他曾经提出过把人体必须的营养采取压缩的形式来设计出一种快速进食就能维持身体机能的产品！
“那就是类似更健康、更有营养的罐头和方便面之类的吧？成功了吗？”
“不知道。不过从他现在还吃那些零食来看，应该没有吧？”
“看来确实是有这种对吃的方面真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人啊！算了，那我也不能强求什么，希望他好自为之吧！”
“你这说的好像他不懂事似的？”
“无所谓了！反正他既然不喜欢我这里的饭菜，想必也是不会过来了；也就是说我们再也不用见面了！”
杜明贤不擅长应付这种“怪人”，所以庆幸不用再见了，然而临近中午的时候竟然又看到了他！！
“昨天那个外国人呢？让他出来！我要跟他决斗！！”
“你确定？你这小身板跟他打一架，到时候正好把你埋在我店后面！”
“决斗就一定得是打架吗？那样太野蛮了！我说的决斗是智慧上的——我要和他进行物理知识的考核问答！”
“你拉倒吧，那家伙连小学都没上完！你这简直跟我是个人就拉着比做饭一样！”
“那就比些公平的——机器人、解方程、拓扑应用、编程、玩魔方，随他选！”
“哈，你还真是个传统意义上的技术宅啊…”
“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那就别废话了！赶紧把他叫出来！从小到大除了我爸、我妈、我表姐、我表哥和学校里那些嫉妒我成绩太好的同学外，还没有人赶扇我巴掌呢！”
“他今天去机场接人去了，要傍晚在能回来！”
“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你不是惜时如金吗？不是连吃饭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吗？”
“我怎么想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擅自揣测！”
“先坐下吧？我现在正好休息，你陪我聊聊天吧？”
“聊什么？我表姐呢？”
“她在里面，暂时没时间。我问你：是不是有过将食物压缩成吃起来特别快的想法？”
“只是想法而已。若是说易于保存，早就有了罐头和风干肉；要说味道好，现在许多外卖或餐厅都在用的料理包也能提供相当不错的口感！
“但是那些东西只是图个快而已，真正好吃的东西还是小火慢炖、小火慢煮，体现一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是吗？”
“我还是那句话：得看你对‘好吃’是什么概念，以及有多重视了！”
袁望非环顾一下四周，真的没有看见威廉，于是微微仰起头：“我明天同一时间还会过来的，叫他做好准备！”
“明天是周一，我休息。”
“那就周二，还是这个点，我一定要和他分出个胜负，报一巴掌之仇！”
“…你随便吧，但我问你：昨天人家吃得好好的，干嘛去招惹他？”
“我看不惯的事情还不能说了吗？过马路闯红灯的、排队时插队的、扔垃圾不会分类的、不管冷热空调一开就开一整个晚上的…这些都是人类生性的罪恶，为了他们也为了我，有些东西我就算明知会得罪人也必须要说出来！”
“听着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但说白了就是多管闲事嘛！”
“你难道不知道地球的寿命不是无限的？难道不知道许多资源是不能再生的？好吧，就算先不谈论这些太远的，就说昨天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每年全球浪费的食物高达13亿吨？”
“‘光盘行动’嘛，这我也是赞成的！不过那家伙看着就人高马大的饭量肯定大，能吃完或者愿意打包的话，我觉得倒也没必要斤斤计较啦！你有视天下为己任的精神是好事，不过太过的话还是会招人烦的！”
“这点我也知道，毕竟从小学到大学，从国内到国外，我一个好朋友也没交上嘛…”
看袁望非说这话的神情有些落寞，杜明贤安慰道：“那就让我当你的朋友吧！”
“你？”袁望非用狐疑的眼光看过去：“你什么学历？”
“本科。”
“国外的？”
“国内的。”
“‘985’？”
“‘211’。”
“是物理、数学、化学、生物、科技、信息、医学之类的专业么？”
“经济学。”
“呃……一听就觉得是钻钱眼去的！最后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读硕士？”
“不读了！我现在挺好的，工作很稳定，每个月收入也不错，为什么非得读硕士才行？”
“不思进取啊！所谓‘近墨者黑’，我可不想被你影响！”
说罢，袁望非摇头晃脑地离开了。
“…怪不得没朋友！”杜明贤低声骂了一句，扭脸看见了池雅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我刚才都听到了！”
“智商高、情商低！这种人就算是在学业或事业上有所突破，生活中也肯定不招人待见！”
“事实或许是这样，但你得明白一点——小非他是没有恶意的！他只是不太明白这个社会上的人情世故！你知道他在上高中的时候就曾经擅自改装过他们宿舍的空调，设定成只要按15分钟就会自动断电的那种！”
“是吗？那倒算是强制性环保了！”
“呵呵，我的意思是让你多担待！”
“这话你等威廉回来后让你自己跟他说！”
这两个人从外观也好、性格也好、学历也好、经验也好，感觉和威廉完全是大相径庭的两类人。
“说到是可以说，但…”池雅晴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觉得真的有人能够担待接受我表弟吗？”
杜明贤笑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