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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锦州南站     您的女主逾期未归txt下载     您的女主逾期未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6章 助她成功

    林休宁静静地看着澄越跑走,没有叫住他。

    乔然转头看着林休宁,担心地问:“他这样跑出去,没问题吧?”

    “随他去吧。”

    “给你添麻烦了,我不知道那棵树,对澄越有这么大的意义!”乔然微垂着眼帘,小声地道歉。

    毕竟澄越生这么大的气,是因她摘花而起。

    “话是我说的,院子里的花,你可以随意采摘,无需感到自责。”林休宁抿起嘴唇,又说:“面对我时,不用这么客气。”

    乔然盯着地下,默默点了点头。

    舒禹默默地举了一下手,“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林休宁一个眼尾扫过去。

    “好吧,我忽然想起来我那儿还有事,我也先走了。”

    舒禹丢下这句话,脚步轻快地离开,一刻也不多留。

    舒禹都走了,乔然还站在原地不动。林休宁转头看着她,“你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

    乔然在他床前走了几圈,才停下来,斟酌着语句,问:“那个潋雪是...?”

    林休宁兴致盎然地看着她,“你好奇?”

    乔然别过头,义正言辞地反驳他,“我是看那棵树上的诗句写的好。”

    当然,也是好奇她和澄越的关系。

    “那棵树是她培育出来的,很久以前就送给我了,名曰馥郁,诗句也是她提上去的。”

    “我觉得那棵树太过娇贵,养不活,随意扔在里面,它倒真的存活下来了。”林休宁淡淡地说着,双手自然交叠,修养极好。

    “这棵树不好养吗?”乔然好奇地眨眨眼睛。

    林休宁嗯了一声,“她给我的时候,说了许多注意点,我觉得麻烦,便给扔在了角落,因此导致许多年都未曾开花。”

    乔然啧啧两声,“那还真是顽强,不知道该说这棵树是幸运,还是倒霉了。”

    若说幸运,它碰到的是一个极爱桂花之人,爱到一院子都是桂树。倒霉的是,所有的桂树他都悉心呵护,唯独它,被孤零零地丢在角落。

    好在,最后它还是在这一方土地里站稳了脚跟。

    “最后不是也开花了么?”林休宁温然而笑。

    看着他清隽的脸庞,乔然不自觉地抿起嘴唇,心想:澄越对那个叫潋雪的女子这般在意,那女子为何会将树送给林休宁?

    不会是狗血的三角恋吧。

    她满怀猜测,又不敢真的问出口,对她来说是八卦,没准儿对当事人来说是撕伤疤。

    临走之前,她跟林休宁打听了李星宿的事情,林休宁挑拣着重要的跟她说了一些。

    乔然冲林休宁抛了个眼神,“有其他的,小道消息吗?”

    “何为小道消息?”

    “就是他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乔然补充一句,“最好能拿出证据,一举摧毁的那种。”

    证据,他确实有,不过却不能告诉她,太危险。

    林休宁看着她,缓缓地摇头,“你打听李星宿的事情做什么?”

    乔然不想让林休宁掺合进她的事,张口就胡说八道:“他今天得罪了我,我想拿捏着他的把柄,下次他就不敢再对我下手了。”

    林休宁抿唇,“你放心,他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不会有这个机会是什么意思?

    林休宁没有解释,乔然带着一脸疑惑,端着托盘出去了。

    ……

    夜晚,最是容易做小动作的时候。

    今夜天上漆黑一团,一颗星星也没有,脸月亮都被一团乌云绑架,灰蒙蒙地透出一点光来。

    乔然穿着一身黑衣,条件有限,拿了一个丝巾充当蒙面巾。

    她偷偷地出了房间,顺手把门关上,左右看了看,确认四周无人,她谨慎地从拐角处偷溜离开。

    出了云山小院,站在墙壁的阴影里,她长舒一口气,接着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符,灌入灵力,纸符缓缓飘了起来,往一个方向飘去,乔然连忙跟上。

    自她离开墙壁后,一道黑影从墙壁上掠过,速度轻快。

    乔然轻盈地飞过一个断崖,紧紧地跟在那张符纸后面,那是她白天趁着李星宿不注意,在他身上下的追踪符。

    跟着追踪符,很快就来到了长离峰,找到了李星宿的住处。

    李星宿住在长离峰的最高顶,是一个修建的极其精美的院子。乔然暗自唾弃一句,随后摸黑进了院子。

    此时夜已极黑,大部分的人已经入眠,除了她这样偷鸡摸狗的小部分人。

    她在主屋外等了许久,屋子里并无声响,确认李星宿已经睡下,才掏出一颗小小的夜明珠照明。

    按照习惯,重要的东西应该会放在书房或者卧室。卧室里有李星宿在,容易被发现,她眼眸一转,准备先去书房寻找。

    好在这院子建的精美,房间却修建的不多,很快她就找到了书房所在,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在里面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她在房门口站了一会,转而打开了隔壁的房间,似乎是个药房,里面全是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乔然随意拿了几瓶查看,忽然想到周奇峰说,长离峰弟子都在服用的息经散。

    这里好几位散药都不常见,十分可疑。

    虽说之后李星宿他爹对弟子滥用药物的事情败露,人也死了,但保不齐李星宿还在研究。

    她勾了勾唇,走到外面端了一盆水进来,打开一个瓶子,将丹药都倒进了水里。

    看着丹药在水里慢慢融化,乔然得意地笑,将架子上放着的瓶瓶罐罐,全部打开,把药倒了进去,搅拌均匀。

    在乔然忙活毁丹药的时候,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黑影在乔然所在的门外停顿了几秒之后,转而进入李星宿的卧房。

    乔然这边虽然动静不大,却也不小,总会有几声瓶瓶罐罐,相互触碰发出的清脆响声。

    李星宿耳力极好,即使睡着也保持着习武之人该有的警惕,他的耳朵动了动,眼睛比脑子快,忽然睁开了双眼。

    只是他的大脑还没发出指令,一道阴影便笼罩了他,他甚至没有看清是谁,是什么东西,脖子一痛,就晕死过去。

    窗外微弱的月光照进来,黑影转过身,露出一角精致的下颔,他微微勾起唇,转而隐入黑暗。

    乔然把大部分的药毁了个彻底,她拍了拍手,从旁拿起一瓶痒痒粉,来到李星宿的房间。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床边,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响,看着他安详的面容,乔然找准时机,将事先准备好的大剂量迷药倒在帕子上,一把捂住他的口鼻,等了足足一分钟,才拿起来,将帕子仔细揣好。

第167章 账本

    她站在床前,捏了捏汗湿的手,缓缓伸向李星宿,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丝毫没有反应,她微微吐出一口气,看来是被迷倒了

    她将出汗的手心在裙子上随意擦了擦,从怀里取出夜明珠,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躲在暗处的黑影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思索她的意图。

    找了半天无果,她站在屋子中央,一手抵着下巴,口中呢喃,“会放在哪里呢?”

    黑影抿唇,手中捏着一颗极小的石子,他眯着眼睛,视线忽然在一个地方定住,抬手将手中的石子扔出去。

    石子飞速向前,碰到衣柜旁的一个花瓶,将上面的一朵花打落下来,掉在地上。

    乔然被这一声细小声音吓了一跳,她警觉地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人。她抿了抿唇,往刚刚发出声响的地方走过去。

    “奇怪,好端端的花怎么掉了。”

    乔然心里有些发毛,看着这个断口,不像是自然掉落。

    她捡起那朵掉落的花,又放回了原位,将花瓶的位置摆正,却发现花瓶无法移动,她稍一用力,旁边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能够容纳一个人的极小空间。

    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小东西,后面还放着一个大箱子,需要钥匙才能打开,她试了试重量,完全推不动,里面放的很有可能是黄金。

    这里应该就是李星宿藏宝贝的地方。

    乔然在里面翻翻找找,手在一本书上忽然顿住,上面赫然写着归元剑法四个字,她没有迟疑,将剑谱拿起来悄咪咪地放到衣服里,仔细藏好。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乔然不再多留,只是刚走到门口,脚步忽然顿住。

    她转而回到床前,从怀里取出刚刚在药房拿的那瓶痒痒粉。

    不能就这么容易放过他!

    掀开他的被子,将痒痒粉全部倒进了李星宿的衣服里,做完这些,她才匆匆离开案发现场。

    一道黑影从黑暗中走出来,踱步走到衣柜旁,反方向扭动了机关,另一面墙壁上又出现了一个空间,放着许多的小箱子。

    他掠过这些,从一个小格子里拿出一本账册,翻了几页,随即重重地关上,面上露出几分冷意。

    月光缓慢从乌云里爬出来,房间里亮了几分,借着这道亮光,可以看清他那张熟悉的脸,正是林休宁。

    他将几本账册取走,又将现场恢复原样,最后才离开。

    ......

    第二天,李星宿是在浑身极度的瘙痒中醒过来的,自他醒过来,双手就没停过,不停地在挠,真是痒死了!!

    他猜测自己是中了瘙痒粉,于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连忙跑到丹药房里,想找一瓶止痒的药。

    刚走到药房门口他就傻眼了,里面的瓶瓶罐罐零七散八地堆放在地上,一片混乱,地上还有一个盛着古怪颜色的液体。

    他盯着盆里颜色古怪的水出神,连浑身发痒都忘记了,就这样看着......

    忽然脑中闪过一道光,他急忙颤颤巍巍地蹲下身子,拿起一个丹药瓶摇了摇,里面空空如也。

    他不信邪,反过来倒了倒,依旧什么也没有,他的声音开始慌了,“不,怎么会,怎会这样!”

    这些药是他按照父亲口述给他的药方,制作出来的‘神’药。这么多年他潜心研究,终于让他炼出了完完整整的成品丹药,还未来得及找人试药,怎么就,怎么就被毁了呀!

    他的药啊!!

    李星宿眼睛闪着晶莹,一举一动皆是痛心的感觉。

    噢,他身上还很痒。李星宿只能一边挠着身体,一边找到药材,炼出瘙痒粉的解药。

    好在这个药炼起来简单,忙活了大半天,李星宿终于吃到了解药,身上也不痒了。

    只是刚才没命地挠,此时他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挠出来的红痕,甚至脸上有好几处都挠破了,见了血。

    李星宿气的一脚踢翻了地上那盆灰乎乎的水,踢完尤不解气,他将丹药房彻底砸了个稀巴烂,丹房彻底毁了,这才罢休。

    偏偏他不敢将丹房的事说出去,若是让人发现他在重炼那个药,轻则都会被赶出宗门,他重重地吐气,胸都要气炸了。

    李星宿披散着凌乱的头发,身上的亵衣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一脸颓废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在各处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被动过的痕迹,似乎松了口气。

    他站在屋中央,突然想起半夜的时候,自己似乎被打晕过。他的心狂跳不止,急步跑到衣柜旁,旋转花瓶,两面墙上的机关打开。

    他脚步急促地上前查看,里面的东西摆放整齐,唯独失了他的剑谱和几本重要的账簿,都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那个账簿上还记载着对他不利的东西。

    到底是谁!!!

    他气的一脚踢在墙壁上,“到底是谁!竟敢如此猖狂,让我逮到,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

    接近中午,乔然坐在桂树中央,品茗赏花。林休宁正在厨房忙活,从乔然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都说君子远庖厨,可她怎么越看越觉得,在厨房里认真做饭的林休宁,十分有魅力呢?

    林休宁端着一盘点心出来,放到石桌上。点心是桂花饼,香糯可口。乔然几口就咬完一个,连连称赞。

    比她做的桂花饼软糯,也好吃多了。

    林休宁坐下,见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实在好笑,将石桌上的茶水递过去。

    乔然一口喝干,舒服地感叹一声,“真好啊。”

    她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极容易满足,两眼弯弯,似天上的新月,秋风吹拂着,将她的发丝吹乱,给她添了几丝凌乱的美。

    林休宁看着她,心被填的满满当当,不禁附和一句,“是啊,真好。”

    闲聊了几句,林休宁起身去准备午饭,就看院外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弟子。

    “林长老,不好了,李长老正怒气冲冲地往这里赶来。”

    林休宁的脚步顿住,又折回来,让那个弟子下去后,他和乔然对视一眼。

    乔然有些心虚,李星宿这个时候找过来,定是为了昨天的事情。

    李星宿对林休宁有怨,怀疑到他头上不难理解,这次,是她连累林休宁了。

    乔然掩饰住内心的愧疚,故作不知地问他:“李星宿怎么又来了?”

第168 桃色新闻

    昨天晚上自己亲眼目睹她在长离峰的‘恶行’,现在倒装的像模像样。林休宁一阵好笑,表面上还是迎合着她的演技,“不清楚,等他来了见知道了。”

    话刚落地,李星宿就到了云山小院门口,还没走到地方就听见他的怒骂声,比之昨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怒骂声,林休宁转头对乔然道:“你先进屋。”

    “我还是在外面看看吧,不然我不放心。”乔然抿唇。

    祸事是她闯的,她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留林休宁给她收拾烂摊子。

    林休宁没有勉强她,这边李星宿已经大步跨进了院门。

    “林休宁你无耻!竟然趁我睡着,偷盗我长离峰宝物!”林休宁话都没说一句,就被李星宿扣了个罪名。

    “诬陷人的话谁都会说,李长老说话可要讲究证据。”林休宁上前几步,与他对峙,语气冰冷,“我不知你长离峰发生了什么,却不要将气撒到我云山小院来!”

    他平日都是一副温和的态度,此时身上的气质忽然发生了改变,气场十足,震慑四方。

    李星宿心头一震,面上不显,他尤不放弃,继续诈他,“你别跟我打哑谜,昨天晚上分明就是你偷偷闯进我的住处,毁我丹房,偷盗宝物,我亲眼看见,你别想狡辩!”

    林休宁双手负立,丝毫没被他的话影响,“你说你亲眼所见,那为何没有当场将我抓住?如今跑到我这里撒泼,是觉得好玩儿么?”

    “我被你打晕,只看到你的脸便晕过去,如何抓你?”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

    李星宿气的跳脚,“我亲眼所见,这就是证据!!”

    “笑话,连凡间的九品芝麻官断案都知道什么叫证据,你堂堂剑宗长老,要拿你的亲眼所见来服众么?”

    李星宿一下子被噎住,脸色有些难看,院门口已经堆满了看热闹的弟子,七嘴八舌地小声讨论。

    听在李星宿耳朵里,就像是在嘲笑他的无知。他朝外面的弟子吼了一声,人群顿时散了一半。

    他尤不死心,扬着眉头,问:“你既然坦荡荡,那可敢让我进去搜一搜你的院子?”

    林休宁没有拒绝,还让开身体,抬手请他进去。

    李星宿脚步一迈,准备进去搜,就听旁边林休宁的声音传过来。

    “进去搜,我不反对,只是我身为剑宗长老,就这么轻易被你诬陷,还搜了院子,若是你最后什么都没找到,你打算拿什么来补偿我?”

    这很明显是一个坑,若是搜到东西倒好说,只是看他如此云淡风轻的样子,说不定东西早就被他转移了。若是没搜到,到时候他肯定会被林休宁大宰一刀。

    李星宿抬起的脚步迟迟没有落下,心里一阵挣扎,最后他放下脚,没有继续往前走。

    “李长老又不搜了?”林休宁的表情略微可惜,仿佛是在为不能狠狠宰他一刀而惋惜。

    李星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无话可说,他发现和林休宁争辩,自己永远是输,根本辩不过他,连气势也压不过他。

    最终李星宿无疾而终,灰溜溜地出了院子。

    整个过程,乔然站在林休宁后面充当面板,听他诡辩,顿时看他的身姿都觉得伟岸起来。

    听眼睛里的亮晶晶没有逃过林休宁的眼睛,他挑眉,“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你好帅!”

    “帅?”

    “就是你很棒的意思!”

    “噢。”林休宁表情十分淡然地往厨房走,仔细看,他的脚步轻飘飘地,似乎心情极好。

    ......

    李星宿的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他也没有抓到凶手。

    听说他回去后,就将这件事告知了宗主,堂堂剑宗长老的院子居然失窃了,且当事人一直在屋里睡觉!

    这话说出去,李星宿脸该往哪里搁?只是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剑宗自开宗以来,还没发生过如此恶劣的事件。宗主连夜召开长老团会议,讨论了一下午,得出结论:宗门内务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总之就是讨论了个寂寞。

    对此,剑宗宗主接受了采访,他表示:“连李长老本人都没有办法,连贼人的面都没看到,自己也实在没办法。”

    当然,他要为李长老解释一下,这绝对不是李长老的能力不行,他很行,主要还是盗贼太猖狂!

    连宗主都没法子,李星宿回去长离峰又撒了一通气,听说他怀疑是内贼,只有对他特别熟悉的人才能了解他的院子分布情况,在他没有设防的时候下手。

    于是他连夜突袭搜查了长离峰弟子的寝舍,结果丢失之物没找着,倒是在这些弟子枕头边上、箱子底下,找到了前一阵子几个女弟子丢失的肚兜和亵衣等贴身衣物。

    又在宗门掀起一阵波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时隔多年,长离峰不是因为第一峰再次出名,而是因为这些桃色新闻大大地出名,也是很不容易。

    在剑宗修炼是即无聊又辛苦的事,平日也没什么娱乐项目,突然一下子,长离峰的长老和弟子们都出名了,弟子之间津津乐道。

    以后,谁要是再丢了什么隐私的东西,大家就会说,去长离峰看看吧,一准儿在。

    在后面长达几年的时间里,长离峰弟子不知道因此背了多少黑锅,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底下的弟子出了这种事,李星宿忙的焦头烂额,天天都有各种长老峰主领着下面的弟子来认领私物,来一次,唾弃一次偷盗的弟子,李星宿只能在旁陪着笑,踹着弟子认错。

    他再也没时间管云山小院的事情。

    ……

    这天,乔然和林休宁告了别。

    “来剑宗玩儿了几天,也差不多该离开了。”

    林休宁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没有回头,“你来剑宗只是玩儿?”

    “对啊,还要多谢你的款待。”乔然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

    林休宁转身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伸手捏了捏眉心,倒是没有劝她留下,他仔细叮嘱,“去外面要注意安全,外面不似在剑宗这般安全,有许多心怀险恶之人,千万不要轻易相信。”

    乔然本想反驳他,在剑宗哪里就安全了,她分明还受伤了。

    话到嘴边了她又咽了回去,表情敷衍地摆手,“行了,我知道了,真像个啰嗦的婆婆。”

    这话说的没过脑子,话一出口她才惊觉不好,偷偷看了一眼林休宁的表情,唔,还好他没介意。

第169章 糊涂帐

    林休宁轻声叹气,对她时不时的缺心眼的毛病很是担忧,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脸上才现了笑容。

    乔然抽了抽嘴角,快速跑开。

    晚上,乔然从林休宁那里要了一沓的宣纸,对坐灯下,先用剪刀裁了几个小纸人出来,然后指挥它们在宣纸上写字。

    将李星宿与他父亲清虚道人做的所有恶事,全部呈于纸上,一共抄写了一百余张。

    仅凭这些纸上的内容,自是无法将李星宿定罪,她只是将自己最后能做的都做了。

    她看得出,李星宿在宗门不得弟子心,有的只是权势威压,加上这次的事情,长离峰在众弟子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她写的这些只是一个引子,信的人自然信,届时会擦出什么火花,她很期待。

    第二天,乔然收拾好了东西,没有让林休宁送,她独自走出了云山小院。

    早上天还未亮之时,她就将写有李星宿罪行的那张纸,用灵蝶送到了剑宗的各个角落,应该不到中午的时候,剑宗的弟子们就会发现这个东西。

    乔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径直走出了剑宗,来到了小岛上的一个空旷处。

    祁峰主说,绯婳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晋安国,她准备先去那里看看。

    剑宗离晋安有些远,使用飞行器全速前进也至少需要四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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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到海边,放出了玉葫芦。

    控制着玉葫芦在天上全速前进,直到天将黑时,她才找了个破败的小镇落脚。

    小镇入夜后街上连油灯都看不到几盏,街道上一片漆黑,行人寥寥。

    乔然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连一家客栈都没有找到,心想:“难道我今天要宿在荒郊野外了吗?”

    最后还是一个好心的大婶儿告诉她,镇上唯一的客栈在镇东头。大婶儿告诉了她路线,在巷子里转了半天,才找到了那家客栈。

    地方有些偏僻,在一个角落里,若不是外面的房檐上挂了两个灯笼,散发微弱的光芒,她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客栈。

    “大顺客栈。”乔然站在匾额下面,从字里行间的狰狞中,艰难地辨认出这几个字。

    “哟,姑娘是投宿的吧?”兴许是客栈的客人不多,老板热情地从柜台出来,招呼了乔然一句。

    老板长得一脸福相,身体也圆滚滚的,十分富有亲和力,难怪会做客栈老板了。

    乔然也冲他笑笑,“老板,请给我一间上房。”

    老板笑的眼睛都没了,他弓起身子,陪着笑说:“不巧,姑娘,今日没有空余房间了。”

    “没有了?”乔然微微睁大眼睛。

    难怪老板这么高兴,这么热情,感情是因为生意太好才这么开心?

    乔然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房间,漆黑一片,她指着这些屋子问:“老板,这些屋子分明就没人住,为何却说没有房间了?”

    她猜的确实没有错。

    老板笑的眯起眼睛,“哟,姑娘您的眼力可真好,这些房间确实没人,只不过......”

    “嘿嘿嘿,只不过因为今日有两位贵人入住,包下了整个客栈,这才不巧,真是对不住啊。”

    乔然大胆地猜测,“这间客栈除了那两位客人外,根本就没人住吧?”

    老板不悦地嘟嘴,“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三叔公的外甥女的侄女的外公今日就宿在这客栈里,因为有客人包下客栈,我还把他安置在我家里了。”

    乔然抽了抽嘴角,无话可说。

    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准备晚上去睡树上。刚刚进村时看到一颗斜卧着的歪脖子树,特别适合睡觉,当时看到还觉得稀奇,没想到缘分如此深,最后果真成了她晚上睡觉的地方。

    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等一下。”

    乔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连转身去看都忘记了,怔在原地。

    “出了这客栈,你可要去睡荒郊野外了。”

    她回头,看见原本该在剑宗的林休宁,就这样像大变活人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怎么......”

    林休宁低头跟客栈老板说了几句,老板顿时高兴地说:“就是客人你不说,我都打算将她安置在我二舅的大伯母的三姨娘家,这下好了,既然你们认识,那就不用多此一举,我这就去收拾一件房出来。”

    老板急匆匆地上楼,就只剩了乔然跟林休宁两人。

    他带着乔然在桌子上坐下,烛火在寂静的夜里张狂的跳跃,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林休宁拿起水壶,替她倒了一杯水。

    “谢谢。”乔然端起来抿了一口。

    知道乔然心底一定有许多疑问,不待她开口,林休宁就主动解释起来。

    原来,在她走后,她写的那张揭露的李星宿的恶行的纸,在宗门弟子间引起广泛的关注与热议。

    周奇峰当年失踪的很突然,只留下一个个不靠谱的传说。很多人都对他十分崇拜,他出身贫苦人家,能够在众多优秀弟子中脱引而出,成为大家心目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总之他的事迹说一天也说不完。

    甚至许多弟子之所以来剑宗,就是因为周奇峰的影响。

    周奇峰失踪后没多久,清虚道人使用禁药的事情,不知道被谁披露了出来,不久后他无故惨死。

    却没想到,原来周奇峰是被清虚道人杀死的?而助李星宿的长离峰登上剑宗第一峰的归元剑法,居然也是从周奇峰手里抢来的。

    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宗主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气的直拍桌子,这段时间就只看长离峰的热闹了,如今还烧到了自己身上,苦主变恶人。

    那张纸上还提到,李星宿的丹药房里疑似在配制当年的息经散,她并没有将药都毁在水里,而是各自留存了一份,第二天用灵蝶送到了宗主的院子里。

    当年搜缴清虚道人的禁药时,还是宗主亲自监督,他知道配置息经散要用的大致药材。

    看到那些半成品,宗主气的桌子都捶烂了,连审都无需审问,直接吩咐弟子将李星宿捆了,扔到议事厅,随后紧急召开长老会议,商量如何惩治他。

    不过这些事,倒不至于要了李星宿的命,他只要咬死了否认,宗主还是拿他没办法。

    正在他烦忧的时候,几本账册无端出现在了他的书房。

第170章 同路

    宗主拿起来翻了翻,好家伙,上面全都是李星宿在外面的糊涂烂帐,自己填不了,就挪用剑宗的钱财,甚至还将第一库房里的许多珍品拿出去抵押贩卖,实在是混账至极!

    经过长老们的郑重商议,决定将李星宿逐出云徽宗,其子孙用不能入剑宗,罚没他的全部身家财产,以填补第一库房的亏损,净身出云徽宗。

    就这还是看在他在剑宗做了这么久长老,对剑宗多少有些贡献的份上,从轻处理的。

    当年他父亲清虚道人被爆出使用禁药的时候,念及罪不至孩子,留下了李星宿,没想到是留了个白眼狼。

    若不是及时发现,阻止了李星宿的阴谋,等他真的研制出息经散,用在其他弟子身上,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惨事。

    ......

    大顺客栈里,乔然听林休宁说完这些,简直都想鼓掌喝彩了,她怎么想都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乔然双手捧着脸,乐滋滋地说:“不知道那些账本是哪位好心人放到书房的,他一定是看不惯李星宿的嚣张跋扈,才会侠义相助,扳倒他!”

    说完话,身旁半天都没有动静,乔然疑惑地放下手,看过去,“怎么了?”

    “你若是想感谢,不如就感谢我吧。”林休宁素长的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淡定地喝着。

    乔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狐疑地看着他,“那些账本不会是你放的吧?”

    她就说林休宁不像是那种被欺负到头上也不还手的人,李星宿三番五次地找麻烦,他却无动于衷,原来是憋着大招。

    乔然忽然蹙起眉头,“那我上次问你有没有能扳倒李星宿的东西,你为何告诉我没有?”

    林休宁放下茶杯,脸侧过去看她,“这是剑宗内务,有我在。你和他对上,太危险了。”

    顿了顿,他道:“只是没想到晚上你还是独自一人跑去了长离峰。”

    “你知道?”乔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怎么发现我的?我一路上谨慎,并没有发现有人跟着啊!”

    林休宁问她:“你想让我怎么回答?”

    不待乔然开口,他就自顾自地说:“你隐藏的很好,我只是碰巧路过去找账本,不小心发现了你而已。”

    乔然抽了抽嘴角,什么话嘛,她是那么输不起的人吗?

    就算他实话实说,也不会打击到她的。

    还自作主张地给她找借口,根本不需要!

    夜已深,乔然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眨着眼睛,就这样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讲。

    就像一只刚出笼的兔崽子。

    嗯,这个比喻是不是不太对?

    林休宁抿唇,收回目光,见她困了,楼上的掌柜还没将屋子收拾好,他对乔然说:“夜深了,你先去我的房间睡吧,我在这里等老板收拾屋子。”

    “这怎么能行,客栈是你包下的,我白住也就罢了,怎么能抢你的屋子。”乔然坚持不去,“你先去睡吧,我不困。”

    说完,她又没忍住打了两个哈欠:“......”

    就有点尴尬。

    林休宁没有再劝,一手轻抵着脑袋,仔细地端祥着她,目光灼灼。

    乔然被看的发毛,抿了抿唇,还是同意了他的话,上楼休息了。

    林休宁目送着她上楼,嘴角上扬,心情极好。用桌子上的剪刀将油灯多余的棉线剪掉,烛火颤了颤,再次炯炯有神地跳动起来。

    ......

    第二天,乔然下楼吃早点,林休宁已经坐在楼下了。她揉着眼睛,要不是看他换过衣服,还以为他一晚上都在下面坐着。

    桌子上摆了三碗粥,还有包子小菜等。

    正想问还有一碗是谁的时候,就看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睡眼惺忪的模样,耷拉着脑袋,正是澄越。

    他十分自然地和乔然打了个招呼,安静地坐到桌子上,看到她在,也没有觉得奇怪。

    第喝完一碗粥,脑子稍微清醒一些了,他才放下碗,坐姿端正地看着乔然,低头道歉,“对不起,那天是我态度不好,希望你不要放在心里。”

    公子的偏心他已经见识到了,意识到公子是真的不喜欢潋雪姐姐,自己就是再喜欢潋雪姐姐也没办法,谁叫公子喜欢乔然呢。

    他微微抬眸看了乔然一眼,不过他也不会这么快临阵倒戈,跟乔然做好兄弟他没意见,但要成为公子的夫人,他还要帮公子好好考验考验她。

    乔然的心思也是百转千回,不用说,澄越道歉,一定是林休宁的授意。

    她也没客气,直接接受了澄越的道歉。

    虽然也没什么可道歉的,若是他真的喜欢那位姑娘,自己动了那位姑娘送的东西,他会生气也无可厚非。

    吃饱了饭,乔然放下碗,问林休宁:“你们要往哪里走?”

    澄越讶异地看向公子,“公子你还没跟她说吗?”

    林休宁眼神移过来,淡淡地说:“吃完了吗?吃完了就上去收拾东西。”

    澄越默默地缩回了伸向包子的手,“吃完了,我这就去收拾。”说完快速地上了楼。

    乔然等澄越上了楼,才伸着脖子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就是想告诉你。”林休宁微微转过脖子,缓慢地说:“我们同路。”

    “你也要去晋安?”乔然吃惊地问。

    第一反应,她不相信。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刚好他们就同路了。

    “晋安国主与我有交,这次凡间四国在泗阳城进行四国大比,确定未来三年泗阳城的归属,他想让我选人带队,前往泗阳参加大比。”林休宁简单地说,“他想赢的这次大比。”

    直白一点说,就是想找一个外援。

    乔然明白了,看来这次真是她想歪了,也是,林休宁没事骗她干嘛?

    不过那可巧了,她也要去泗阳。

    她此次的任务人孟梓泱,就是泗阳郡主。

    泗阳作为四国的交通商往的重要枢纽,重要性不用说。

    四个国家为争夺泗阳所有权,连年征战不休,后来大家都觉得这样劳民伤财,才决定每三年进行一次大比,管理泗阳三年。

    知道了泗阳的重要性,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晋安国主这般在意这次大比的输赢了。

    她这次前往晋安,一是打算寻找绯婳,还有就是去泗阳找到孟梓泱。

    虽然和他们一路有些不方便,但好处就是,有林休宁在,她不用担心风餐露宿,或者匪人找麻烦,这样看来,还是她占便宜了。

    吃完早饭,乔然上楼将东西收拾好,掌柜的乐呵呵地亲自送她来到门口。

第171章 浮屠黑市

    澄越已经套好了马车,坐在驾马车的位置等两人上来。

    “你们不御剑了吗?”

    这让乔然觉得很诧异,飞着去多快啊。若是坐马车,那得走多久才能到?

    林休宁恰好下楼,不徐不疾地走出来,“欲速则不达,我也想借此机会让澄越好好历练一番。”

    “放心,坐马车一样很快。”

    澄越默默地转头看了林休宁一眼,好吧,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历练就历练吧。

    乔然点了点头,绕开马车走到旁边,从怀里掏出玉葫芦,扔在地上,口子默念口诀。

    谁知刚念了一句,林休宁就上前把玉葫芦捡了起来,还给她。

    乔然:“???”

    他面色如常,“你也可以借着机会好好历练历练,况且坐马车还能看尽一路上的好风光。”

    “我坐在玉葫芦上也能看到好风光,看的更远呢。”

    乔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准备重新施念口诀。

    刚念了两句又被迫停下来,身旁传来几声重重的咳嗽声,撕心裂肺,听的她都一颤一颤的,生怕他咳得厥过去。

    乔然连忙轻拍他的背,“怎么样,有没有好些了?”

    林休宁又咳了几声,才勉强止住咳嗽,脸上因为刚刚的剧烈咳嗽而变得绯红,一直蔓延的脖子,眉目间透着潮红,略微带着几分妖气,美的惊心动魄。

    乔然多看了两眼,随后关心地抬手擦了擦他额上因为用力咳嗽,出的细汗。

    林休宁双手无力地推开她,因为剧烈的咳嗽,声音有几分沙哑,“无妨,你用飞行法器吧,我自己可以。”

    乔然有些担心,看向澄越,嘱咐几句:“你好好照顾他,实在不行就给他用药。”

    林休宁低着头,身体无力地斜靠在乔然肩上,闻言,他微微侧过头,余光瞥了澄越一眼。

    澄越吓的一激灵,连忙摆手,“我一向粗糙愚笨,不会做这些精细活,让我赶赶马车还行,照顾人就不行了。”

    “那以前他生病。你都是怎么照顾他的?”

    “以前公子从未生过病啊,都是我受伤生病,让公子操劳的。”说起这个,澄越还有些不好意思。

    都说不经常生病的人,一旦生病都很严重。

    她伸手探了探林休宁的额头,温度正常,“没发高烧啊。”

    林休宁声音微弱,又咳了两声,“你再试试?我觉得浑身都有些热意。”

    他这么一说,乔然狐疑地再次将手贴了上去,这下额头变得滚烫起来,乔然吓的忙收回手,“你真的发烧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在楼下等了太久,才着凉了?”

    林休宁没有抬头,只点点头,“也许吧。”

    昨夜的风确实厉害,楼下的大门没有关严实,风都灌进来,也不知道他昨晚在楼下等了多久才会导致感冒。

    因为他将房间让给了自己,才导致感冒的。

    一开始她还想林休宁是不是故意的,现在探过他的额头,滚烫的明显,谁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缺心眼儿吧。

    乔然坚持地说:“你现在这样,需要找大夫看看,我先扶你回客栈再说。”

    一听要请大夫,澄越坐在马车上,捂着嘴笑,公子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看到乔然那个榆木脑袋,怎么也不开窍,连他都有些着急了,她怎么就不懂公子的意思呢?

    林休宁轻轻拍了拍乔然的手,宽慰她,转眼之间,他的唇色已经变得苍白,声音无力,“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赶路要紧。”

    乔然觉得他是疯了,“都这样了你还想着赶路?不行,一定要找大夫!”

    说完,她仔细端祥这他的脸色,“哎,不对啊,发烧的人不是应该脸上通红,浑身滚烫么,为何你会唇色发白呢?”

    林休宁神色一僵,随即自然地别过脸,“我体质特殊,无需找大夫,睡一觉就好。”

    眼看着林休宁破绽百出,就要露馅儿,澄越连忙帮腔,“是啊,你就别担心了,公子一向是这样的,你就在马车上照顾公子就好,他吃颗丹药很快就能恢复。”

    乔然半信半疑,目光在两人间徘徊,最终还是同意坐马车照顾林休宁。

    ……

    冥界边缘之地,浮屠黑市。

    这里是三不管地带,有外界的人妖魔想来冥界,便只能通过这里进入。

    这里不是合法的存在,若是不幸被阴差所抓,后果很严重。

    正常入冥界的方法,除了正常死亡的人,就只能递交拜帖,传入冥府三司。

    不过因为浮屠黑市的日益壮大,多名散修势力合成一股,已经形成了不小的势力,冥界也不敢轻易出兵围剿,浮屠黑市从此独立于冥界外。

    什么实力能强大到冥界也不敢动呢?

    其实大家即使不说,心里也很明白,不就是冥界又一大户,灵族么!只有灵族庇佑,冥界才不敢轻易动手,甚至还要给三分薄面。

    自老冥君仙去,冥界已经大不如前,各小王不作为,群龙无首。

    府君曾立长子渡歌为继任冥君,但他不堪大任,丢下冥界一众鬼,自己跑了。

    倒是二殿下墒容兢兢业业地帮大哥管理冥界,曾几次主动去请大殿下回来,都被拒绝了,让一众老鬼对他十分失望。

    浮屠黑市里,几个老鬼痛心疾首地说着冥界立储之事,比自己的事还上心。

    赵白锦穿着一身黑衣,头上戴着黑色斗笠和黑帘,脸上还戴着一个面具。

    这是黑市的规矩,来不知,去不知。

    放眼望去,整个黑市走动的行人,全是这副打扮,任谁也看不清对方的面目,不过有的穿的严谨,有的敷衍。

    有人行走间,还能看到一根尾巴垂在身后,或是不能踏地的老鬼,常常是飘着走。

    只要有心,总能看出端倪。

    浮屠黑市什么都敢卖,什么都敢买。无论是仙界凡界还是冥界的东西,只要开口,定能买到。

    当然,这黑市在冥界的地盘,买卖最多的,还是冥界之物。

    其中停歇城的投胎签,还有忘川河里的水,是最畅销的东西,前一个价格高昂,后一个是因为价格低廉。

    投胎签顾名思义,不用经过漫漫等待,直接就可以安排投胎转世。

    而忘川水,有永久遗忘之效。

    在冥界呆久了的老鬼都知道,忘川水异常难闻,还没走近忘川河畔,就能闻到那冲天的臭味。

    真是连鬼都不喝,能把鬼都喝吐的玩意儿。

第172章 半妖军

    但谁又在乎这个呢,一个个新鬼在停歇城熬成老鬼,就为了排队等候投胎的机会。有时候鬼多,等个几百年都不一定能等到一个位置。

    通过奈何桥的时候,会有好几个阴差盯着,大家排队在忘川河里喝一口水,还不能吐出来。

    咽下去,基本上就忘了这水有多难喝了。

    只有他们这样的老鬼,不愿意投胎,把投胎签拿到黑市卖了,又可以快哉好久。

    但每日经过忘川河,还是会被河里的水臭晕,向上面反应了无数次,就是没人理会。

    说是已经向上面层层反应,只是最上面的位子始终空缺,所以就一直耽搁下来。

    赵白锦低调地踏入这片死地,几个飘着的老鬼又在讨论忘川水有多么的难闻,这个月又臭晕了几个。

    路过他们的时候,赵白锦嘴角轻轻牵起一抹嘲意。

    循着记忆里的路线,在黑市里拐了几道,来到了一道大门前。

    大门呈黑白色,两边系着红花,上面的匾额只有一片黑,没有提字。

    他推开大门,老旧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发出陈旧的声音,刺耳难听。

    赵白锦走进去,诺大的院子里,只种着鲜红的曼珠沙华,与黑白的院子形成鲜明的对比,院子两侧各守着四个长相奇怪的人。

    他们形状与人类差不多,只是身体上总会多处一点,不是多了个尾巴,就是浑身长着毛绒绒的毛发,像妖,又不太像。

    见到赵白锦进门,他们恭敬地屈身鞠躬,旁边一个长着猴子尾巴的人殷勤地上前询问:“锦爷,雅笙大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还问小的您何时会来呢。”

    闻言,赵白锦停下脚步,眼眸细扫过他的脸。

    最后,停在了他的眼睛上,赵白锦眼睛闪过一道蓝色光芒,那人瞬间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回去。”赵白锦冷冷地命令。

    “是。”那人双眼失去神采,慢慢地退回自己原位。

    赵白锦恢复神色,继续往前走。推开房门,雅笙正斜躺在贵妃椅上,身姿抚媚,素手纤纤,正举着颗葡萄,往嘴里送。

    侧脸极美,下颔仰起一个美丽的弧度,顺着一直往下,白腻腻的胸脯露出一大半,勾人眼球。

    她一身紫衣,薄薄的两层,料子飘逸灵动,随着她的动作起伏。

    看到赵白锦进门,雅笙微微侧头,媚眼如丝,红唇轻启:“赵朗,我可等了你好久了。”

    说完,她把葡萄放进旁边的盘子里,姿态优雅地坐了起来。

    赵白锦已经习惯了她的做派,移开视线,只看着旁边的木桌,“她呢?”

    “行啊,就只会关心她,你就不想问问我怎么样?”

    “不想。”

    雅笙没恼,伸手纤长的手,指向左边,手上还涂着红色的蔻丹,与雪白的手相衬,美丽极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左边里侧放着一张玉床,上面躺着一个人。

    赵白锦快步走过去,那是一个长相轻柔灵动的姑娘,额间生有一朵白色小花,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肤色雪白,身上穿着粉红的对襟衣衫,头发随意披散着。

    “她怎么样了?”赵白锦站在玉床边,轻声问道。

    雅笙风姿绰约地走过来,倚靠在柱子上,“你送过来的这个花妖,妖灵纯净,是个合适的载体,这次换体很成功。”

    赵白锦微垂下头,自从靖人一族覆灭以后,他就带着石辛和赫牧投靠了冥界二殿下。

    他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长老与之达成交易的人就是那位殿下。

    靖人族有强大的精神力,天资平平靖人的只能简单控兽,精神力强大的,甚至连天上的仙也能摄魂控制。

    二殿下使用禁术,密谋创造一支强大的半妖军。

    妖族觉醒生智困难,往往要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才能完全成长一个妖,而使用禁术,便可以以人的魂魄注入妖的身体,快速修炼。

    这个禁术也有缺陷。

    妖界有一本书,名为彩名谱。所有成年的妖的名字都会自动出现在彩名谱上,而使用禁术创造出来的半妖,却不会出现在上面,这也给二殿下隐藏半妖军得了便利。

    不过因为缺乏磨合与长时间的积累,半妖军无法完全化形,智力受损容易狂暴失智的情况,有许多弊端。

    族长答应帮二殿下控制统领半妖军,二殿下则帮靖人一族换一个人类的身体。

    他与石辛和赫牧离开山洞不久,二殿下就找上门来。

    就这样,靖人族与二殿下的交易,变成了他和二殿下的交易。

    二殿下的禁术试验需要大量的魂魄,又要尽量小心不能让冥界的其他几位小王发现。

    之前只是让第四层的厉鬼出来找魂魄,让阴差以为魂魄是被厉鬼吞噬,从而不产生怀疑。

    后来二殿下觉得太慢了,便让他去破坏镇妖塔,制造一个意外。

    万妖齐出,屠了一整座城,大量的魂魄尽收在二殿下手上。眼下,这支半妖军,已经有三千之数,足够二殿下征战。

    这不是简单的小兵小卒,每一个都抵得上人界的一个大修士,威利可见一斑。

    这是一支真正的大杀器,并且赵白锦能通过精神控制,将它们彻底狂化,战力提高不止一倍。

    赵白锦自认不是个良善的人,人族欺他靖人族如此,他自然要报仇,凭什么人族可以繁衍昌盛,就容不得其他种族生存?

    靖人族做错了什么?说到底,不过是觊觎和惧怕靖人族的能力,得不到,就要毁掉。

    总有一天,他要带领半妖军,踏平人族领土!

    “赵朗,赵朗?”雅笙叫了他两遍,赵白锦都没有反应。

    赵白锦回过神,掩下眸底的残酷与杀戮,抬起头,眼里一片清明,“何事?”

    雅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柔声说,“殿下要你想办法挑拨人妖两族的关系。”

    殿下的势力,都不方便插手人界的事情,赵白锦有人族身份,做这些事,更方便一些。

    赵白锦‘嗯’了一身,表示知道了。

    “赫牧他,真的救不活了?”

    雅笙摇头,“好不容易保住了魂魄,已经十分脆弱,我送到养魂池养了几天,现在已经送去投胎转世了。”

    “这样也好。”他可以有一个全新的人生,赵白锦脸上轻松了些。

    “赫牧哥哥他...失败了吗?”一道极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白锦惊喜地转身,“石辛?”

第173章 花瓣

    玉床上,石辛半睁着眼眸,睫毛如蒲扇般浓密,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无人注意到,自她醒来,额间那朵白色小花就淡淡地消散,逐渐归于无。

    “珏哥哥,是我。”石辛仍然躺在玉床上,她试着起身,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无法控制这副身体,声音有些慌了,“珏哥哥,我这是怎么了?”

    赵白锦看向旁边的雅笙,雅笙走过去,探了探石辛的脉,慵懒地嗓音说,“正常范围,她之前换体失败伤了根元,这次即使有上好的躯体,也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能行动自如。”

    知道自己没事,石辛放心了许多。

    她眸含秋水地看着赵白锦,“珏哥哥,我也变成人类了,这感觉真好。”

    她看着周围的建筑,再也不是以前看着那么宏伟,以前人类世界的所有东西都觉得巨大无比,现在,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她也成了人类,终于可以和珏哥哥在一起了!

    “我们都会变得很好。”再次见到故人,赵白锦难掩脸上的激动与喜色,以后靖人族,就只剩下他和石辛了。

    ......

    坐马车实在是一件辛苦的事。

    不但无利于养伤,还容易晕车和浑身酸痛。

    自从林休宁生病之后,乔然就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照顾他,满足他的一切要求,还要忍受马车的颠簸,活着艰难。

    已近午时,澄越停下来让大家休息。

    乔然熟练地下了马车,将澄越捡来的柴火堆起来,生了一个小火堆,再架起一个简易支架,拿锅子淘米,煮稀粥,又加了一些鸡肉碎和青菜,在锅里慢慢煮着。

    做完这些,她算是闲下来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野草,双腿打开,毫无形象可言。

    澄越乖巧地坐在旁边,双手交叠在腿上,默默地看着,心里有些担忧,她这样子,真的是喜欢公子的样子吗?

    不应该是含羞带笑,欲语还休,娇滴滴的小女子吗?

    这坐姿公子也忍的下去?

    果不其然,林休宁下了马车,看着她的坐姿,默了片刻,转头从马车上取出一个厚厚的坐垫,放到乔然的旁边,“坐这个吧,地上脏。”

    看着这块坐垫,乔然一言难尽,事情还要从她第一次随意在地上坐说起。

    那时林休宁温声劝了她两句,她没听,结果当天晚上他就熬夜缝制了一个厚厚的坐垫,还在上面绣了朵粉色的小花。

    并且在第二天,强迫她从地上坐到了坐垫上,还在一旁喜滋滋地看着,十分满意。

    看着那朵小花,乔然抽了抽嘴角,到底他从哪里看出来自己喜欢粉色的。

    她无可奈何地坐着坐垫,完全没有席地而生的洒脱感,反而觉得扭捏和做作。

    她习惯了一下,叼着野草仰头看他,“行了吧。”

    自从出了剑宗,她开始放飞自我,不用再装名门贵女,拿捏着姿态,结果刚解放天性一天,就碰上了这个名门正派的公子哥。

    还把本该和她一样解放天性的威猛老虎澄越,也养成了名门正派的小弟。

    乔然一阵叹气,面前的林休宁抿唇,伸手拔出了她叼在嘴里的野草,扔掉,温和地说:“可以了。”

    乔然拍拍手,移到旁边,搅了搅锅里的粥,嗯,还要再熬一会。

    林休宁抵手轻声咳嗽两声,又回到了马车上。

    乔然看着,不禁感叹他的演技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林休宁的发烧根本就是假的,一开始她真的以为林休宁生病,担心了半天,后来才慢慢察觉出不对。

    这厮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就是想要一个免费的保姆罢了。

    她倒是没有拆穿他,看在他多次照顾自己的份上,照顾照顾他也无妨。

    乔然搅着锅里的粥,一边看着澄越从空间袋里拿出来一个花盆,用水细细浇灌着。

    这花,她已经看澄越浇了好几天了。

    乔然将坐垫移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花?”

    澄越看了乔然一眼,将小小的花盆倾斜呈现给乔然看,“这是一片花瓣。”

    花瓣呈白色,身圆饱满,隐隐从尖上泛出浅蓝,澄越将花瓣放在土面上,还仔细地给它浇水。

    “这是灵卉给你的那片花瓣?”乔然已经认出了这片花瓣。

    “嗯,我之前一直放在空间袋里,都好好的,只是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开始萎缩,蔫掉了,我就把她放在土里,或许能好一点。”

    “要想生根发芽,也要把它埋进去,就这样放在土上怎么会有用?”

    澄越睁着眼睛,眨了眨眼,略显天真,“我怕把它埋进土里就不能呼吸了。”

    乔然扶额,“不会的,你留出一点尖就好了。”

    她说的像模像样,澄越信了,小心地在土里挖了一个小洞,将花瓣埋了进去,又浇了一点水。

    片刻之后。

    “乔然,你还我花瓣!!”

    澄越大声吼了一一声,指着花盆里的花瓣控诉她。

    乔然神色有些尴尬,怎么会这样啊。

    只见花盆里,花瓣的嫩尖儿奄奄一息地垂了下来,尖上的那点蓝色也收了回去,只剩下那么一点点,还能看出颜色。

    白色的花瓣枯萎的很快,眼看就要失去所有的生机。

    乔然当机立断,朝它注入灵力,随着灵力的不断注入,花瓣的枯萎延缓了,暂时止住了,花瓣颜色有些枯黄了,只靠着注入的灵力维持生存。

    “你看,这不是...没事了么。”乔然努力挤出一抹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舒了一口气。

    差点就被碰瓷成功了,只不过是将花瓣埋进土里,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难道它还真的需要呼吸不成?

    澄越恼怒地瞪了乔然一眼,伸手小心地将花瓣拔出来,晾在土上,轻轻碰了碰花瓣,小声地说:“乖,没事了,我再也不听她的建议了。”

    小花瓣的触感再也不是以前的饱满有弹性,瘪瘪的,像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澄越的嘴角也瘪了下来,“它现在都这样了,你说该怎么办?都枯萎了!”

第174章 偷袭刺杀

    乔然侧过身子,用手捂脸,尽量不去看澄越委屈的表情,“你用仅存的理智好好想一想,只不过是把它埋进土里一下,不会导致枯萎的。”

    澄越也知道这个道理,他现在就想知道好好的花瓣,怎么放进土里一下就成这副鬼样子。

    他拧着眉毛,问:“那你告诉我,它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个嘛。”乔然沉吟良久,将花盆拿过来,起身对他说:“你家公子见多识广,去问问他不就行了。”

    林休宁打开车帘,微微探头出来,“何事?”

    乔然抱着花盆小跑过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下,并且再三表示,“真的不是因为埋进土里造成的!”

    就算埋进土里没什么用,但也不会造成这么快枯萎吧。

    林休宁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笑吟吟地说:“这就叫引火烧身。”

    “你还说风凉话?”

    林休宁笑而不语,伸手碰了一下花盆里的花瓣,片刻,他收回手,眉宇间透着古怪。

    乔然连忙问:“怎么了?”

    看他这表情,是有些不妙啊。

    澄越也跑了过来,想听听公子的说法。

    林休宁将澄越的急躁看在眼里,却先帮乔然洗脱了冤屈,“错不在阿然,你错怪她了。”

    澄越委屈巴巴地看着林休宁,在对方的注视下,转头小声地对乔然说:“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不用道歉,换做是我,看到那一幕也会生气的。”乔然最受不了别人软嘟嘟的态度了,连忙说:“还是先问清楚,该怎么救这瓣花吧。”

    澄越瘪着嘴,“其实这段时间,花瓣的情况每况愈下,失了精神与活力。我发现异常才将它拿出来,放进土里,想着应该会好一些。现在直接枯萎了,应该也和这个有关系。”

    这是他第一次养一个生命,一直好好呵护,如果它有什么事,他会难过死的!

    林休宁抬手给花盆上布下一个结界,这才缓缓地说:“这是花妖本体的一瓣花,与本体自有联系和感应,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

    余下的花他没说完,澄越也知道,“说明灵卉有危险?甚至很可能已经......”

    “情况没那么糟糕。”

    林休宁安慰他,“若是她已死,花瓣会随本体直接消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真的吗?”澄越猛然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希望。

    “嗯,与其担心其他,不如好好照顾这瓣花,结界阻隔了花妖和花瓣的联系,只需每日注入灵力,便可保证它不死。”

    他这样说,澄越没那么担心了,他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

    简单地用过午饭,一番休整过后,又要开始赶路了。

    他们休息的地方是一片山谷,快到冬日,草木凋零,放眼望去,入目皆是枯黄一片。

    在他们收拾忙碌的时候,山谷之上,有几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下面。

    乔然正在收拾煮锅和柴堆,突然间,从上方山谷之上利落地飞下来几道紫色身影,如同几只蝴蝶翩翩下落。

    只是,她们要比蝴蝶,更煞人。几个呼吸间,她们就迅速落下,手中银光挽成花一般,分别朝三人攻去。

    一行有五人,乔然这边只有一人,速度太快,只能看到眼前紫色一闪,一道剑光晃了眼,她下意识将手中的煮锅反手一挡,锋利的长剑刺穿锅底。

    剑尖离她的脸只有一指的距离,好在是停住了,乔然见势,将手中的锅使劲一扭,将紫衣人的剑绞落。

    这才有时间去看另外两人,他们一人对付两个,游刃有余,毫不费力。

    偷袭失败,失了先机,几个紫衣人站到中间,与他们对峙。

    乔然定眼一看,五个紫衣薄衫的女子,头上还有紫砂覆面,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这熟悉的打扮,是老熟人了。

    她穿越过来,下山的第一晚在破庙里遇到的紫衣姑娘就是这副打扮,如今想起,依旧记忆犹新。

    澄越顺势把剑扛在肩上,无语地问:“怎么又是你们?”

    她们没打够,他都打够了,打又打不过,还要像泼皮一样缠着不放。

    “少废话,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为首的紫衣女子,就是当日在破庙刺杀的那位,名叫落英,她这次的目标,主要是杀了澄越。

    有了上次的打击,她已经不奢求能够杀林休宁了。

    她回冥界灵族复命时,和冥后说了这事,冥后不以为然,还是只将他当成一个小角色,不厌其烦地派她们刺杀。

    诚然,她对这种杀而不得的日子,厌倦了。

    但没有办法,就是装,也得装下去。

    这次是团队行动,落英没有多说话,放下狠话,就和其他几个姑娘直接动手,再次打斗起来。

    场面壮观,几个紫衣衣服翩翩,周旋在几个人之间,如同几朵巨大的紫色花朵。

    乔然的修为今非昔比,对付个紫衣女子,不落下风,甚至隐隐有超越之相。

    和她交手的紫衣姑娘见势不好,眼眸一转,趁着乔然不备,手中迅速扔出几个暗镖。

    ‘小心,往左边躲!’

    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那一刻她顾不得多想,只凭着感觉往左边一扑,几乎是她刚扑倒在地,几道飞镖就擦着她的身子飞过,她顺利躲过一劫。

    林休宁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看到乔然差点受伤,他快速解决了手边的两个人,疾步奔过来。

    和乔然打斗的紫衣姑娘,见她扑在地上,准备趁胜追击,双掌凝聚灵力,正要朝乔然打过去。

    忽然一只手横空拦出,将她挡开,接着她就被一掌拍开,摔到地上。

    林休宁紧张地将乔然扶起来,“没事吧?”

    在林休宁过来的时候,他的脸映入乔然眼帘,就在那一瞬间,她的脑子,突然当机了。

    被林休宁宁扶起来也一动不动,表情木然,眼神中没有一丝神彩。

    以为她是被吓着了,林休宁的心立马化为秋水,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没事了,别怕,我在。”

    她从未被吓得这么狠过,就是在绯家对付群妖之时,她也带着笑。

    几个紫衣姑娘已经被澄越齐齐打伤在地,看起来我见犹怜。

    以往和她们交手,林休宁还会刻意控制力量,为的就是让冥后小看他。

    经过上次破庙的事情以后,他再也没顾忌这些,一味的忍让只会让敌人更加嚣张。

第175章 改变的命运

    落英见大势已去,再打下去就是丢脸,她干脆地掐决,带着其余四个姐妹,瞬移消失在原地。

    澄越见追她们不上,只能大喊:“跑的真快,有本事再和小爷继续打啊!”

    冷风嗖嗖,无人回应。

    林休宁没有理会紫衣一群人,目光凝重地看着乔然的脸。刚才还以为是被吓着了,可过了这么久也没恢复,叫她也没反应。

    澄越也发现了乔然的异常,走过来问:“公子,她怎么了?”

    林休宁检查了她周身,没有受伤的痕迹,听乔然说过她脑袋受过伤,他甚至细细扒开她的头发检查,都没有发现,脉搏也没有异常,暂时查不出问题。

    无法,林休宁只能先把她抱到马车上,等进了城再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此时,乔然的识海里一片混乱。

    事情还要从刚才突然传出的一句提醒说起。

    毫无疑问,兰绪又回来了。

    也是因为他的及时提醒,乔然才没被暗器所伤。

    她还没来得及和兰绪叙叙旧,林休宁就走过来,闯入了她的眼帘。

    兰绪看到了林休宁。

    霎时,就像天雷勾动了地火,兰绪被触动了敏感的神经,他爆发了。

    “啊啊啊,冥君来了,他居然追着我,追到了千年前,我要死了,啊啊啊。”

    “怎么办,他是不是发现我了?他是不是马上就要来抓我了?”

    “我还不想魂飞魄散啊,我还有心愿未达成,不能让我死啊!”

    就在他情绪失控之际,乔然的耳边一阵嗡嗡的响,脑袋一片空白。

    下一刻,她就失去了身体控制权,被一股暴走的力量,强行拉进了识海内部。

    识海内,她掉下来后,就挂在中央的柳树树杈上,下落的地方很合适,刚好卡在两个枝桠中央。

    之前内视时,看这柳树的感觉就像一幅会动的图画,现在自己落了进去,真实地触摸到了,总感觉有些奇怪。

    兰绪的嘶吼还在继续,就从身下的柳树中传出声音,她挂在树上,大喊:“这是怎么回事?”

    “兰绪,你镇定一些!”

    外面发生的事,她能清楚地看到,幸好林休宁没有深究,而是带她去寻大夫。

    她这么突然地失去意识,万一被看破了这具身体一身二魂,那就遭了,她要赶快出去才行!

    她在枝桠上挂着,被颠的浑身不舒服,“你快别晃了,先把我放下来!”

    经过刚刚的发泄,兰绪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听到乔然的话,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把她拉入了识海,连忙伸展柳枝将她轻轻卷起来,放到了平面上。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乔然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目光冷然地看着像鸵鸟一样的柳树。

    “他...他走了吗?”兰绪用所有的柳枝将自己包裹起来,成了一个倒竖着的柳树扫帚。

    “你说的,是林休宁?”乔然眯着眼睛,猜测道。

    “闭嘴,你竟然敢直呼府君君上的名讳!”看得出,兰绪是真的怕他。

    “你说他是府君?”乔然抓住了重点。

    “是啊,这就是千年前的府君大人,虽然只看了一眼,我却绝不会看错。”兰绪瑟瑟发抖,“你怎么会和他纠缠在一起?”

    “本来我想着,那么大的太可能会遇到他,就没有嘱咐你,让你千万不要和千年前的府君遇上,没想到这么小的概率都能让你碰到!!”

    概率小?她还是不要把刚穿越过来就碰到了林休宁这件事告诉兰绪,不然怕他精神受不了,再次抓狂。

    她原本的轨迹该是穿越到一个刚落气的姑娘身上,兰绪出了纰漏,让她穿越到靖人身上。

    好一番波折,阴差阳错下,靖人长老用禁术给她换了副身体,在兰绪的控制下,她重新还魂复活,这才进入正轨。说到底,之所以会遇到林休宁,还是兰绪的锅。

    乔然抵着下巴思考,穿越过来的那天她看到林休宁的第一眼,也猜测过他会不会是府君。

    只是当时因为打架被府君责罚,她只顾着伤心自己的投胎机会泡汤,没看真切府君的长相。

    后来逐渐相识,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暴虐凶残,一句话就要关她几百年的府君大人。

    听兰绪这么说,她心里有些发毛,若林休宁真的是未来府君的话。

    她好像还让堂堂的府君大人,替自己缝衣服来着。

    僭越的事列数不胜数,她都不忍心去细想。

    乔然的表情有些奇怪,兰绪迟疑地问:“你...没在他面前暴露什么吧?”

    不待她回答,兰绪先说:“你可千万别得罪他,否则你等你回到千年后,一定完了。”

    “千年之后,他还能记得我?”乔然抱有一丝侥幸,“况且我用的不是自己的本来面目,他不可能认得出吧。”

    “也许吧。”兰绪稍稍冷静下来。

    “对了,你消失这么长时间,怎么突然又出来了?”

    说到这个,兰绪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声音略显深沉,“事情,还要从府君大人开始说起。”

    “洗耳恭听。”

    她之前吃的那些修补神魂的丹药对兰绪确实有用,随着小柳枝的茁壮成长,兰绪的神魂力被修复,本该要醒过来的。

    但他远在千年之后的本体却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他藏身的洞府被冥界的阴差找到,甚至府君大人亲自出来抓他。

    这是何等殊荣啊,府君几百年不出冥界一次,一出来就是为了要抓他。

    他用妖力驱使神器打开时空通道,本就耗损了许多,根本不是府君的对手,就这样被他捉回去了。

    事情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坏,府君只是逼问神器在何处,他抵死不说,府君竟没有动刑。

    气度破天荒的大了,这还是那个严于律己,更严对他人的府君么?

    他被关在一间密室里,整整几日,尽管没用刑,也差不多了。

    无时无刻的惊慌与恐惧,他犯的罪可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而是偷盗府君神器,这样的重罪,会是什么惩罚?

    生怕府君会突袭过来,会想府君会用什么酷刑来对付他,是扔下无间地狱,还是日日受万鬼蚀心之苦?

    他勉强撑了几天,被关在小黑屋,精神已经有些混乱了,后来他精神崩溃,决定要逃出去。

    他挣开了缚住他的锁鬼链,趁机打晕了外面巡逻的阴兵,几番周折才逃了出来。

    好不容易找了个更加隐蔽的地方躲藏,刚喘口气,又想起担心远在千年前的乔然。

第176章 冒充她

    他当时用尽全身魂力,将她送出灵火的包围圈,不知道她有没有顺利逃出来。

    他这么辛苦偷神器,乔然可不能出事,不然他的计划就泡汤了。

    刚切换了灵魂视角,来到千年前,一抬头就透过乔然的双眼,看到那个令他闻风丧胆的府君,出现在他面前。

    这多恐怖啊。

    才刚刚逃脱府君的魔爪,躲藏好,来到千年前,居然又看到了他,差点就以为府君为了抓他,一路追到千年前来了。

    “我完全能理解你的感受。”听完,乔然唏嘘感叹,轻轻拍了拍柳树树干,以示鼓励。

    兰绪趁杆上爬,“能理解我,就先答应我一件事。”

    他现在已经知道,此林休宁不是彼林休宁,心里也一样的惧怕。

    难保千年后他不会记得这些事,若是让府君知道,自己不但偷盗了他的神器,还扰乱了他的命运轨迹,他不得灭了自己才怪。

    “你说。”

    “远离府君!!”

    为了引起乔然的重视,他还强调说:“远离府君,等于远离墓志铭!!才会拥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乔然眯着眼睛,平静地说:“我是没问题,你得问他。”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先看看外面的情形,面对现实就知道了。”

    兰绪的灵体从柳树中脱离出来,飘逸的轻衣在半空中波涛起伏。

    在他还没着地时,就借着乔然的身体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这一看可不得了了。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自己正躺在马车上,脑袋下枕着一条腿,余光还能看到柔滑的白色的绸衣,上面绣着金纹。

    这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谁了。

    兰绪收回视线,脚下踩滑,一把摔到在地,原本想飘逸的出场,结果成了狗吃屎。

    乔然默默退后一步,“你还好吧?”

    兰绪没有急着爬起来,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改变了府君多少的轨迹?按照冥史记载,他现在应该在剑宗做长老!”

    乔然说出了现实:“他确实做了剑宗长老,还斗倒了另一位长老,李星宿。你们的冥界全史有记载吗?”

    兰绪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气若游丝地靠在柳树旁。

    “李星宿在二十年后被门下弟子失智杀死,因此爆出他同自己父亲一样,使用禁药强行提升门下弟子修为,从而提高自己的地位,那个时候,他已经成为副宗主了。”

    “那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了。”乔然轻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好个屁,府君向来性子清冷,什么时候会管这种屁事了!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兰绪消沉了下去,垂着头不说话,就在乔然以为他有毛病的时候,他猛地抬起头,“不行,我要阻止这个悲剧发生!”

    “我要帮你把命运轨迹圆回去!!”

    乔然举手,“我此行不就是为了改变原本轨迹的吗?”

    兰绪朝她咆哮,“那是别人,谁让你跑去改变府君的命运轨迹了!!”

    乔然缩了缩肩膀,“那你想怎么做?”

    兰绪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且看着。”

    马车里,林休宁将快要滑倒的乔然再一次扶起来,直接将她靠在自己腿上,不然马车颠簸,让她自己靠坐在马车上很容易撞到头。

    手放在乔然的脑袋上,仔细摸了摸,没有任何伤口,把她为何忽然像失了魂似的?

    林休宁仔细瞧着她,正要探一探她体内情况,乔然就睁开了双眼。

    兰绪顶着乔然的身体醒来。

    一睁眼,他就感觉脸上有一只温热的大手,他的心颤了颤,连忙爬起来,坐到角落里,警惕地看着林休宁。

    林休宁自然地收回手,挑眉看他,“怎么了?”

    “那个,府,不是,你想做什么?”兰绪一时紧张,差点说错话。

    乔然一脸无奈地靠在识海内的柳树上,捂着眼睛,都不忍再看外面的情况。

    谁叫她阻拦不及,就让这老妖溜出去了,他不是很怕林休宁么,居然还敢出去直面林休宁,勇气可嘉。

    好在兰绪只有一魄在身,坚持不了多久,只希望他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到时候收拾烂摊子的还是自己。

    马车内,林休宁对他说的话颇为称奇,“我还能做什么?难道,你想让我做些什么吗?”

    兰绪顿时瞪大双眼,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为什么会从府君口中说出来!!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已经没事了,这就离开。”兰绪艰难地说。

    “离开?”林休宁拧起眉头,“你要去哪里?”

    他细细地打量着‘乔然’,从她醒来,就一直表现的很不对劲,他道:“手伸过来。”

    “干,干嘛?”兰绪防备地看着他。

    见他不动,林休宁直接伸手过去,捏在他的手腕上,为他号脉。

    奇怪,脉象显示正常,那她为何会表现的如此异常?对他不仅有惧怕,还有种陌生感。

    林休宁收回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兰绪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天杀的,前不久才被那个铁面无私的府君抓了,恐吓一番。

    现在又要被千年前的的他神杀,这是什么苦难啊!

    兰绪咬咬唇,不行,不能惧怕,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被放逐的冥界大殿下罢了,还不是府君呢,没什么可怕的。

    他将头抬起来,直面林休宁的目光,眼神不躲不闪,清澈纯净。

    在视线看不见的地方,双手缩在袖子里,紧紧地掐着大腿肉,给自己源源不断的勇气。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把乔然打乱的府君命运,给改回来。

    现在受点苦,总好过千年后的本体被下油锅炸五百遍的好吧!

    看着她这样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含情脉脉,林休宁嘴角不自觉扬起,心想:“她刚才的怪异表现,难道是因为喜欢上我,所以才紧张?”

    “你......”

    “乔然...”

    二人同时开口,兰绪忙道:“您先说,您说。”

    怎么还用上尊称了?

    林休宁细细琢磨,听张止扬说,女孩子一旦喜欢上一个人,会变得容易害羞,也会变得客气。

    说的应该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吧。

    想到这里,林休宁努力做出温和一点的态度,也客气地说:“你刚刚,当真没有受伤?有哪里不舒服的,一定要说出来。”

    兰绪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身上被激起一阵鸡皮疙瘩,他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回道:“我真的没事。”

第177章 不许离开

    马车缓缓前行,突然车轮压到一块巨大的石头,整个马车猛地颤了一下,马车内部,兰绪因为没有准备,身体不可预料地往林休宁身上扑去。

    他极力想要挽救,奈何抵不过地心引力,重重的扑在他的胸膛,脸直直地撞上去,林休宁甚至伸手托住了她的脸,以免她撞伤。

    等马车平稳下来,外面驾车的兰绪掀开车帘,“公子没事吧?刚刚碾到石头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马车里的情景,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好驾车。”林休宁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

    澄越回过神,红着脸将车帘放下来,公子和乔然竟然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看来公子是留不住了,本来还想说公子和乔然也许感情不深,他能见机破坏他们感情,然后让公子和潋雪姐姐在一起,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马车内,兰绪彻底撞蒙了,脸上面无表情,他现在是贴着府君大人胸口吧,甚至近的能够听到他心脏砰砰跳的声音。

    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

    他正要仔细听,就听耳畔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听够了吧?”

    兰绪被吓的直接跳起来,一头撞在马车顶上,脑袋与车顶相撞,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兰绪吃痛地坐到位子上,捂着头直揉。

    “没事吧,怎么也不小心一点?”林休宁伸手帮他揉揉脑袋,被兰绪连忙抬手阻止。

    “不,不用了。”兰绪是怕了他了。

    刚刚是慑于他的身份,经过一段时间适应,他已经稍稍习惯了,趁着这个大好机会,他将自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说了出来。

    “你也看到了,跟着你们实在是太危险了,总是被人追杀。我觉得,我们还是就此别过,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互不相干最好。”

    林休宁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你要走?”

    兰绪被他一瞬间的眼神吓到,那种冷冰冰,骇人的眼神,可不就是千年后府君大人的专属表情吗。

    还好下一瞬他就收起这股冷意,周身气势仍然吓人,但没刚才那么厉害了。

    他不动声色地拍拍自己的小心脏,实在太吓人了,这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还好他及时发现,没有让乔然酿成大祸,还能挽救,还能挽救。

    “说话。”见她不答,林休宁沉沉地说。

    “我...确实打算离开,跟着你们两个大男人也不方便不是?再说,相逢必有离别时,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们总要分别的......”

    “我们同路,你要走去何处?”

    兰绪愣了一下,中间的情况他不知道啊!这是去哪里?

    乔然面朝着柳树面壁,根本看不下去了。

    听到兰绪召唤,她有气无力地说:‘我答应绯夙去晋安找失踪的绯婳,顺便去泗阳找你的初恋姑娘,他是受晋安国主所邀,前去晋安带队,前往泗阳参加四国大比。’

    还真是同路啊!

    ‘不对啊,原本轨迹是,天界陵阳仙君亲自下凡,劝府君继任冥君,以压制灵族的觊觎之心,防止灵族谋反。府君烦了,便直接闭了关,哪里还参加什么劳什子的区区凡界的什么大比啊!’

    兰绪感觉有些心力交瘁,这个坑实在是挖的大了些,他发出灵魂问句:‘你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

    他的表情实在太过悲壮,本来乔然都觉得没什么,被他这么一说,乔然还有些莫名的心虚。

    “我当真没做什么,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你还是先应付林休宁吧。”

    被乔然这么一提醒,兰绪才回过神来,对啊,现在说到关键时刻了。

    他斟酌着,回答林休宁刚刚的问题,“我们一个去找人,一个去晋安办正事,做的事情不同,路线自然也不同。”

    以前的乔然会察言观色,见他生气,绝不会像如今这般,今日她的态度却异常的坚决,让他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他眯着眼,说:“你到底怎么了?从刚刚起就不对劲。”

    “我没怎么啊,我很正常!”

    “我倒觉得你很不正常,为了防止你出意外,我更加不能让你独自离开,明天天一亮我就带你去找大夫。”

    这句话真的吓到了兰绪,这可怕的语气,和阴森可怖的脸色,简直跟千年后的府君一模一样!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乔然你睁开眼睛看看,他平日里的和善温润都是假象,这才是他的真面目,病态,强势,霸道!!’

    ‘他可是从小亲眼看着母亲被杀死,又在仇人身边长大,性格不扭曲才怪!!’

    乔然半点不害怕,‘这不都是你自己作死,要说离开不会婉转一点,你不是很怕他吗?怎么现在敢跟他直接杠上了?’

    ‘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我这都是为了谁啊,不都是为了帮你把被篡改的历史圆回来吗?’

    ‘历史都被你自己改的稀里哗啦碎了,还能怎么圆回去?我看不如就顺着轨迹这样发展,只要不得罪林休宁,应该就没有大事。’

    说的这么轻巧,篡改的可是府君大人的命运啊!

    本来就有一项偷盗神器的罪名,这下好了,还要加上一项,冒犯府君大人的罪名!

    不行,他不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要不然还是想办法逃出去躲一阵子吧。

    两人各怀心思,晚上住进了客栈,兰绪也没心情吃东西,进了房间就没下楼。

    楼下,澄越和林休宁对桌而坐。

    “公子,你和乔然吵架了?”澄越不明就里。

    林休宁目光掠过楼上那间亮起油灯的房间,收回了视线,脸色有些不太好,端起手边的酒杯,一口饮尽。

    想起之前在马车里的猜测,就觉得可笑,竟然觉得她是喜欢上自己了。

    他的一片倾心相待,于她,到底算什么?

    林休宁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了半壶。

    澄越看着,却不敢劝,公子这时候心情不好,从未见过他如此喝过酒,全然不在意形象。

    吞下嘴里的烈酒,烈酒顺着喉管一路辣到了胃里,心里。

    他垂下头,明明是烈酒的辣味,到了嘴里却全都是苦涩的味道。

    澄越还是忍不住劝他,“公子,有什么事你可以说给我听,这样喝酒伤身啊。”

    “你不许问,闭嘴。”林休宁指着他说道。

    不过一会儿时间喝完了两壶酒,有些醉了,若不是他的表情呆滞,嘴里说着醉话,还真看不出来他喝醉了。

第178章 从窗户走

    他脚步虚浮地独自上楼,还不允许澄越跟着。路过乔然的房间,他看到门上透出乔然细瘦的身影,不由驻足观赏。

    一句话也没说,而后晃晃悠悠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就默默地躺到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屋内,探听到林休宁离开,兰绪舒气地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不过摸到的不是一片平坦,而是两坨软软的肉,愣了一下。

    ‘住手,把手给我放下来!’乔然突然出声喝道。

    兰绪后知后觉地移开手,表情自然:‘我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稀奇的?’

    ‘??你见过?’乔然眯起双眼。

    兰绪镇定地回:‘活了上千年,我什么没见过?你们凡间那个叫电脑的东西,我也是玩儿过的!’

    ‘说这个,你突然提电脑做什么?’

    他说话磕磕碰碰,‘就,看到的呀。’

    ‘哦~’乔然意味深长地说。

    为了防止她再追问,兰绪单方面切断了和乔然的联系。

    他找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告辞!”

    将纸压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随后打开门往周围都看了看,此时夜深人静,正是逃走的好时机。

    ‘所以,你是准备不辞而别?’乔然很容易猜到了他的意图。

    ‘没错。’

    乔然抿唇,‘我劝你别这么干。’

    ‘为什么?’

    ‘因为这招我已经用过了。’

    兰绪还是不明白,‘用过了又如何?’

    ‘这么跟你说吧,他十分记仇,要是逃走后被他抓到,我很难想象他脸上的表情。同样的做法,干两次,有点太不厚道了,他是有多招人讨厌啊。’

    兰绪刚伸手想拍一拍胸脯保证,伸到半空又将手放了下来,颇有信心地保证:‘放心吧,这次过后,你们不会再见了。’

    乔然咬着嘴唇,谨慎地开口:‘要不,你还是先把身体还给我吧,你附在女人的身上,想必也很不习惯。’

    ‘谁说我不习惯了,你休想耍花招,我一定要确保你,永远地远离府君!’

    乔然想说写什么,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随后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干脆眼不见为净,趴着识海内的柳树旁,闭眼睡觉。

    兰绪观察完四周,一切正常,还特意走到走廊外,看到府君的屋子里灯完全熄灭才回屋的。

    他吹了油灯,谨慎地走到窗户边上,打开窗,冷风瞬间就灌了进来,他探出脑袋观察着外面的地形。

    乔然半阖着眼,侧身躺着,一手抵着脑袋,打了个哈欠,问:‘为什么要走窗户离开?’

    ‘你懂什么,这样才不容易被发现。’

    兰绪把繁琐裙子撩起来一手提着,然后利落地爬上窗台,他没有用飞行葫芦,轻轻一个踏步,就朝远方飞去。

    客栈的不远处是一片树林,月色不明,兰绪从一片黑压压的树尖上轻踏而过,身姿轻盈,广袖流云,翩翩若仙。

    他张开双手,感受着微风打在身上的恣意,闭上眼睛,闻着自由的气息。

    天上零星的星星挂着,月亮也时不时的隐身,兰绪满心都是逃出来的自由感,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直远远地跟着一道黑影。

    冷风打在脸上,灌进衣服里,兰绪觉得有些冷了,减慢了速度。

    正想寻个地方生个火暖和一下再飞,忽然腰上一紧,腰被突然地这么一勒,差点没让他背过去气。

    兰绪猛地一转头,就看见原本该躺在房间乖乖睡觉的府君,目光沉沉地出现在自己身旁,手中还拉着一根绳子,另一头正好系在自己腰间。

    这够吓人了吧。

    林休宁眼眸微凝,看着兰绪一言不发,手中慢慢收紧了绳子,他离兰绪越来越近。

    兰绪能感觉到林休宁的气息灼热地铺洒在自己脖子上、和耳边。

    像一道道催命符,腰间紧勒的狠劲儿,让他怀疑,是不是下一刻自己就要被府君撕成两半。从腰间直接徒手撕开的那种。

    府君没有说话,只禁锢着兰绪,稳稳地停在一棵树的枝桠上,斜倚着。

    兰绪无处落脚,只能慌乱地踩在细小的枝桠上,将重量都压了过去,也不是自己压过去,而是腰间如烙铁半炙热紧固的手将自己强行压过去。

    他现在就是与府君面对面、紧贴着的姿势,根本不敢抬头看府君的脸色,只能将头死死地埋着。

    要不是有这个经历,他还真不知道人类的脑袋可以埋的这么低。

    由于闭着眼当鸵鸟也能感受到那道炽热的目光,兰绪实在没办法了,紧了紧手,把心一横,直接撤了。

    回到识海,将昏昏欲睡的乔然一脚给踹了出来。

    乔然一抬头就对上林休宁阴沉的双眼:“.........”就,挺突然的。

    她神色不变,保持着镇定,召唤兰绪,‘我不过就打了个盹儿,一睁眼就是这情况,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哎呀,就,对不住了,这个烂摊子,我收拾不了!’兰绪被迫承认自己的无能。

    没想到府君这么难搞!

    乔然收起怒意,挤出一个微笑,抬手冲林休宁打了个招呼:“嗨!”

    林休宁只是紧紧地盯着她,脸上没有表情,更显的威严了。

    她稍稍适应了一个这个姿势,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她凑近闻了闻,“你喝酒了?”

    看样子还喝的不少。

    乔然的动作取悦了他,林休宁忽然将头靠近,猝不及防的,他的额头贴在乔然的额头上,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这个动作极为暧昧,两人离的极近,近的可以数清楚对方的睫毛,看清楚对方的眼神。

    乔然下意识就想推开他,却听见他沙哑的嗓音开口说:“别走。”

    她愣住了,林休宁该不会是为了她才喝酒的吧?

    罪过啊罪过。

    就这样静默地呆了一会,林休宁没了动静,乔然试着伸手推他,“喂,醒醒,别在这里睡啊,要睡回屋睡去。”

    她的话音刚落,腰间再次一紧,随着一阵失重的感觉传来,在睁眼时,林休宁已经带着她踏着清风往客栈赶去。

    夜色极美,她专心欣赏美景,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客栈。

    林休宁带着乔然回了他自己的房间,两个人一路上没有说半句话,一直处于沉默的状态。

    到了房间,乔然先扶着他到床上睡下,替他把被子盖上,见他乖顺地闭了眼睛,她才放心地吹熄了灯。

    刚走到门口,腰间突然缚上了一根带子,她低声惊呼,糟糕,忘了腰间还系着这个破玩意儿!

第179章 恼怒

    来不及做他想,她就被一道极为霸道的力量拉了过去。

    脚上似乎绊到了什么东西,她惯性往下倒,触感不是硬硬的地板,而是软绵绵的被褥。

    因为已经熄灭了灯,她看不清周围,慌乱间伸手,触上一片滑腻腻的肌肤,烫手一般的,她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我说了,别走。”

    耳畔传来一声低沉醇厚的低音,传到耳朵里,酥酥麻麻的,有些痒。

    知道对面是林休宁,乔然稍许的镇定了些,她无奈地说:“我不走,你好好睡吧。”

    林休宁的醉意未醒,说话都带着一丝软糯的尾音,“我不信。”

    他紧接着说:“你就在这儿陪我一起睡。”

    “男女有别,你平时不是最君子的么?怎么现在倒借着酒劲儿发酒疯了?”

    他带着一丝凉意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君子有可为,若不这样,你就要走了。”

    乔然和他打个商量,“那我保证不走,你先放开我。”

    “狐狸披着白兔的皮毛难道就不是狐狸了,我不信你说的。”

    乔然暗啐一声,他分明才是最腹黑的老狐狸,她不和他绕弯子了。

    刚才与他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她在试图解开腰间缠着的绳子,可不管她怎么解,就是解不开,她有些恼了,“林休宁,快给我解开绳子!”

    黑暗中林休宁瘪着嘴,气呼呼的说:“果然在骗我,你就是想离开!”

    听着这大着舌头,奶呼呼的一句话,乔然母性泛滥,心里软成一片,“敢问您几岁啊,还这么幼稚,该叫你林三岁才是!”

    “我已经三百零八岁了!”林休宁正经地回她。

    乔然扯了嘴角,“不是吧,你看着可不像三百多岁。”

    “真的!”

    他这么认真,倒让乔然陷入深思,她扒着手指算了算,发现他说的确实不错,林休宁已经三百多岁了!

    按照年龄来说,自己都该叫他太爷爷了!

    这个认知让乔然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不过转念一想,千年之后的府君还有一千多岁呢,倒也勉强接受了。

    乔然摸了摸他的头,用怀柔政策,故作温柔地说:“即然你都长大了,该成熟稳重了,听话,把我腰间的绳子解开,好不好?”

    林休宁摇头,“不好。”

    他垂眸思考了一下,不仅没有把拴在乔然腰间的绳子解开,反而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了两截绳子,将乔然的双手牢牢地捆在了双边。

    乔然使劲扭着手腕上的绳子,竟无法撼动半分,她恼羞成怒,“林休宁,我不生气,你还真当我是病猫了,快放开我!”

    捆住双手的绳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完美地平衡了既不弄痛她,又牢牢地把她捆住无法解脱。

    “你究竟想干嘛?”

    “困了,想睡觉。”他简短地回。

    林休宁揉了揉眼睛,带着一丝稚气,他直接合衣躺下,和乔然并排着肩睡着。

    躺了一会儿,觉得不是很舒服,又侧过身来,一手环主乔然的腰,沉沉地睡了过去。

    乔然都要气笑了,这样都能睡得着?

    双手动不了,她的脚还可以动。乔然抬起腿,一脚朝林休宁狠踢过去。

    黑暗中看不清楚,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踢他不成,反而被林休宁的腿压过来,牢牢地将她的腿固定住,叫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知不知道你这是非法监禁?我明天就去告官,让官兵……”

    “不困么?”话还没说完,一道慵懒的嗓音就从耳畔传来,酥酥麻麻的,乔然头皮一阵发麻,不敢再惹他说话。

    无人再说话,室内安静下来,夜空中繁星点点,伴随着几声咕咕的叫声,乔然的眼睛开始打架了。

    一阵强大的困意袭来,乔然闭眼又睁开,全凭自己的耐力对抗着睡意,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她甚至紧咬着唇边,痛意将困意暂时驱退。

    正在这时,身旁传来一道极轻的叹息,随后一双手不动声色地移过来,下一刻,她胸口被人点了穴,一阵无法抵抗的睡意袭来,她终于放下眼皮,沉沉的睡去。

    旁边林休宁在黑暗中轻轻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便再次躺了下去,陷入深眠。

    ......

    第二天,公鸡早早地打鸣,城中一声接着一声的打鸣声响起,沉重的暮色被染红天际的朝阳代替,新的一天,开始了。

    乔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睡在自己的房间里,昨晚发生的一切,仿佛就像是一阵梦一般。

    一抬手,被绳子绑住的手腕,已经被仔细地上了药,现在已经看不出有磨伤的痕迹。

    乔然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眼神有些凶狠,消灭罪证倒还挺快的。

    她坐在床边上,消化着昨天晚上的事,眼睛半垂着,还没睡醒。

    正思索着,兰绪就来打扰她了。

    ‘一大早的,什么事?’刚睡醒,乔然还有些起床气,语气暴躁了些。

    兰绪盘坐在识海中的柳树旁边,眼神躲躲闪闪,欲言又止,最终他鼓起勇气,站了起来,给乔然鞠了一躬。

    ‘对不起,昨天是我的不是,让你被...被府君...’

    ‘闭嘴,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不让我说,我还是得说,就你们睡觉的事情,都是我太急于修正历史,忘了循序渐进四个字,才引来这些麻烦,我反省了一宿,决定向你道歉。’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说完,她觉得自己的话太过决绝,完全不给人留洗心革面的空间。

    由此,她语气稍微好了一些,‘真的想感谢我,就给我在地府安排个高一点的职位。’

    兰绪眨眨眼,‘那个啊,就是,你也知道我现在这逃犯的身份......’

    ‘你想悔约?’乔然的声音瞬间冷冽了几分。

    兰绪住了口,任务还没完成,不能在这个时候谈崩。

    他迅速改口:‘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想办法!’

    乔然冷傲地点点头,勉强相信了他。

    她洗漱完,换了一身黑色暗纹轻衣,下楼吃早饭。

    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楼下靠左的位置坐着两个她暂时不想见的人。

    林休宁的眼神已经看了过来,她摸了摸自己空瘪的肚子,在立刻上楼和下楼吃早饭之间犹豫了一下。

    “咕咕。”肚子就在这个时候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乔然凝眉,抬起步子,缓慢地下楼,在林休宁期待的眼神下,径直走到了右侧的桌子上坐下。

第180章 心事

    澄越看看乔然,又看看林休宁,小小的脑袋里闪烁着大大的问号,“公子,乔然她这是怎么了?”

    林休宁没有回答澄越的话,低着头,眼眸流转,随后温声对他说:“吃饱了吗?吃饱了就上楼吧。”

    澄越手里还拿着半个包子没啃,眨了眨眼,有些迷茫,“公子,我还没......”

    “去吧。”

    语气里带着坚决与肯定。

    澄越看看包子,又看看乔然,十分没出息地屈服了,愤愤然地将桌子上整碟的包子都端走。

    小二哥很是殷勤,肩上搭着干净的布,走到乔然旁边,乐呵呵地问:“姑娘,是想吃点什么啊?咱们这儿包子馒头花卷甜的咸的肉的都有,再配上一碟酸爽脆甜的咸菜,和白粥,包您吃了到晚上都不会饿。”

    “谢谢,一碗粥,两个肉包,”乔然被他的开心传染,眉梢染了一丝愉悦。

    “好嘞,您稍等,很快就来。”

    林休宁在位子上坐了一会,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乔然,对这种疏离感觉无所适从。

    明知她会生气,还是借着醉意逼她,他的感情或许表现的太隐晦,以至于他的有意接近,总是被她马虎过去,事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在其他事情上,都表现的很有担当,却只在感情上,像一只缩了头的乌龟。

    原本他计划是到了晋安再寻机会和她坦白。却没想到昨日她异常的表现,原来是早在心里筹谋着要离开。

    这种事,做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也不认为这是玩笑。

    他碍着面子,不敢去质问于她,于是只能在心里生着闷气。

    也许是这几年过的太顺了,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以至于让他舍弃一点面子,去让她不要走都做不到。

    从未这般喜欢过一个人,她甚至没有特别之处。扔在人堆里都寻不见的那种,或许是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吸引着他,让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寻。

    那时候,她身上脏兮兮的像个乞丐,唯独眼神很清澈,像是一个久居黑暗的人,乍然见到了光明。

    她看什么都带着一丝好奇与新鲜,有种初入世的懵懂,谈吐又有种老成的感觉,独立,又有思想,于许多女子都不同。

    是呀,哪个女子像她这样,白天乞丐,到了晚上就变身成为窈窕淑女,如此不同寻常。

    他很惊喜碰到这个奇怪的朋友,故意带她到幽州,一路上,她的聪明、坚韧、不娇柔,每见她一面,就对她多一分了解和羁绊。

    那种情愫不是突然形成,就像是尘封多年的佳酿,在某一日突然开启,醇厚浓郁的香味瞬间喷涌而出。

    而具体是哪一天,他不记得了。

    或许是某个灿烂的早晨,窥见了她义无反顾的微笑,由此埋藏于心中,直至破土而出。

    终究是自己先牵挂了。林休宁起身走到乔然的桌子旁边,从善如流地在她对面坐下。

    乔然正要赶他走,就看见小二哥就端着包子和粥过来,她静静地等小二哥放完东西,忽然没有了想说话的冲动,便拿起筷子,夹了个包子吃。

    “对不起。”林休宁忽然出声。

    乔然含在嘴里的包子差点噎到她,她艰难地将包子吞下去,“你在跟我道歉?”

    “昨夜借着醉意轻薄,是我不对。”

    若是他一开口就是质问她为何离开,或者其他,她也许就炸了,可没想到他居然是来道歉的。

    他可是堂堂剑宗的长老,妥妥的天之骄子,出类拔萃,模样更是生的好看,这样的人,也会有做错的事情,也会道歉吗?

    ‘他还是堂堂冥界大殿下!’

    识海内,兰绪神色莫辨地补充一句。

    乔然对兰绪说:‘我还以为你又要质问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兰绪摆摆手,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不用问了,事已成定局,说再多已无意。’

    府君都将姿态放的这么卑微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有一点我还是想提醒你,他以后会是掌握冥界,掌握你生杀大权的人,你需好好对待之。’

    ‘你不准备逃了?’

    ‘逃什么逃,逃不掉了,既然已经改变了历史,那就这样吧。咱们把事情闹大一点,说不定还能登上冥界史册呢!’

    ‘......我争取吧。’

    和兰绪聊完,乔然对林休宁又换了一种看法。

    兰绪闯的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她自己的目的从来都很简单,她不想入轮回,不想再卷进世间的纷扰,留在冥界是最好的选择。

    当时冥界四处都在捉拿偷盗神器的贼,连府君都亲自出马,也正因为这样,才会撞见她和另一个鬼打架的事,她无端受累,被罚关几百年。

    关她的地方恰好是兰绪的洞府,因此发现了偷盗神器的贼,正是兰绪。

    当时情况紧急,眼看着阴兵就要寻来,兰绪开启神器已经无法再分神,需要有一个鬼帮他穿越到千年前,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她被兰绪威胁加利诱,自己的小命就攥在他的手里,别无他选,只能踏上这条前路不定的路。

    她知道兰绪被通缉,答应自己的承诺几乎做不到,心里还是怀揣着信念。

    即使结局是灰飞烟灭,她有过一次重生,多活了一世,也就不枉此生了。

    所以,她没有急于完成那个任务,总要活够本不是?

    她还想,好好地闻一闻这世间花香。

    然而事情到了这里,又发生了转机。

    林休宁若是后世冥君,她现在多巴结巴结,会不会处置的时候能从宽处理?更或者,直接免了她的罪,还能让她顺利当上地府公务员?

    至于吃亏被轻薄一事,跟性命相比,孰轻孰重?

    她的脸色柔和下来,不再带着冰冷与疏离,回过神,凝视着林休宁,轻轻一笑,“我原谅你了!”

    她本就是一个洒脱的人,世间事,向来没有双全法,想要得到什么,总会失去一些。

    接下来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去办,一路上少不了要和林休宁接触,总计较这些小事,会让大家都不开心,人不开心了,吃饭也索然无味,还不如敞开心扉,开开心心的多好。

    林休宁抬头,不解她为何刚刚拒人千里,现在就能开开心心地说原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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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女主逾期未归介绍:
乔然穿越到千年前,替人寻找初恋姑娘。
于是各种意外接踵而至,短短时间她成了复仇者亡族、乡村小乞丐、落难女侠、荣耀大小姐。
经历坎坷又离奇。
恰逢妖族祸世,冥界浑水摸鱼,大锅乱炖一片混乱!
某一日,她的金手指终于上线了!
他说:我要你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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