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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hisanchun     盛世茶香txt下载     盛世茶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0章 咄咄逼人

    接下来的日子,秦天因为伤势完全好了,又开始在庄信彦的身边跟进跟出。可是因为秦天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同,对于庄信彦就收敛了很多,除了必要的伺候照顾外,一般都尽量避免跟他过近的接触。而庄信彦本来就不是主动的人,这段时间‘性’子更是冷沉,以前还会和她用小本子‘交’流,现在都是通过海富。跟秦天基本上没什么‘交’集。不过这样更合秦天的心意。两人倒是相安无事。

    很快进了十月,天气渐渐寒冷起来,王知府已经正式离任,由胡大人接替了他的位置。杨城商家纷纷献上贺礼,庄家也送上一千两银子的贺礼,大太太感于王大人一直以来对她的照顾之恩,还特地在王大人回乡的那一天亲自相送,并送上两千两银子,让王大人很是感动。

    而胡大人上任后便接到朝廷下来的旨意,明天四五月间,皇上将会南巡,会在杨城停留几日,让杨城尽早做准备。胡大人得到这个差事自然欣喜若狂,若是招待好了,讨了老皇帝的喜欢可是大大‘露’脸的机会。他连忙联系全城的商家,半是商榷,半是下令,让杨城的商家踊跃捐银修建行宫,招待圣驾。

    这种事情谁又敢推辞,杨城几大盐商纷纷相应,每人各拿出十万两,庄家身为杨城官茶之首,也拿出五万两。

    可银子拿出来还没有多久,朝廷因为近十年鲜有战事,马已足用,景仁帝便下达了“开海禁”促进对外商务‘交’易的旨意。(

    )并且废除官茶制度,只要有银子,就可以领取“茶引”

    这对于盛世不啻为一个大打击。

    之前茶引的经营虽然也有官茶和商茶之分,但是商茶很难拿到茶引,而官茶因为要运输大量的茶叶往边关帮朝廷换取马匹,所以茶引很容易到手,有时候商茶的茶引还需从官茶手上获得,这就造成盛世茶行一家独大的局面,在杨城无人能与之争锋。

    可现在盛世已经没有官茶的头衔,也就是说以后盛世不仅将会有很多的竞争者,而且更加受制于胡大人,因为茶引由官府的相关部‘门’批出,而这个部‘门’直接隶属于胡大人。

    这天,胡大人就派人将徐大掌柜请了过去,直接告诉他,之前批给盛世的官茶茶引完全作废,如果想让谈明年的茶引,还是那句话,他只跟庄信川谈。

    大太太得到这个消息后,心急如焚,马上和茶行几个心腹商议,大家都知道胡大人和庄信川的关系,有人说胡大人归根究底都是利益所趋,不如收买胡大人,有人建议干脆打通总督大人这层关系。

    胡大人那边,其实大太太早就试过,只是胡大人似乎铁了心的‘挺’二房,并不上钩。(

    )而总督那边,不知是不是和胡大人早已经蛇鼠一窝,利益相关,根本就不见大太太。让大太太一筹莫展。连续一段时间都吃不好睡不好。

    这天晚上,大太太和庄信彦说起此事时,忧心忡忡地说:“这一次想要再让信川出面可不会区区管事就能解决的局面了!”

    一旁的秦天说道:“太太的意思是说,他们会有更过分的要求?”

    大太太点头:“只怕他们会趁机‘逼’着我们‘交’出当家之位,没有茶引茶行根本就不能继续经营,这一次,只怕宗家都会站在他们这一边。”

    “这个胡大人如此力‘挺’二房,一定是二房许给他不少的好处!”秦天气愤地说。

    “我就是怕如此,二房急功近利,就怕会引狼入室,老爷辛苦一辈子创下的家业只怕都会落入他人手中!”大太太摇头叹气,转眼见庄信彦皱着眉头出神,不由问道:“信彦,你可是想到什么办法?”

    秦天写下这句话后,也向着他看去。

    庄信彦提笔写下,“不如鱼死网破。”六个字。

    “鱼死网破?”大太太还未反应过来,旁边的秦天就笑起来,道:“我明白大少爷的意思了!”

    说着,在纸上写下:“大少爷是不是这个意思,二房一直吃定太太看重茶行,不敢让老爷辛苦一生的基业毁于一旦,所以才有资本咄咄相‘逼’,可是退一步来说,茶行毁掉对于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庄信彦看向秦天,双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他们趁机相‘逼’,不如……”

    庄信彦写下自己的计划,大太太依然眉头不展,过了一会,才说:“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一试了!”

    这时,一直陪在大太太身边的月娘,看了看对面站在一起的庄信彦和秦天,抿嘴笑道:“太太,他们两个还真是有默契对不对?”

    大太太本来愁郁难舒,可是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地会心一笑,无限爱怜地看着两人。

    对面的庄信彦看清了月娘的口型,心中隐隐欢喜,却不显‘露’出来,他偷偷瞧了秦天一眼,见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使劲地扯着衣角,本来欢喜的心情又黯了下来。

    他因为身有缺陷所以平时观察入微,和秦天相处了这么久,早已经了解到她一些小动作所代表的意思,这个扯衣角的小动作就表示她心中很不自在。她并不喜欢月娘这么说……

    庄信彦回过头来。

    正当大太太要和二房商议这件事的时候,没想到二房的人却主动找上‘门’来,同来的还有宗族的族长和各位宗家老爷们。

    大太太请宗家老爷们坐下,互相见了礼后,便对下首的二姨太太说:“秀梅,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正想和你商量!”

    二姨太太冷笑一声,伸手制止了她的话,“大姐,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她站起身,看向大太太,满脸的得意之‘色’:“我曾经说过什么,风水轮流转,你总有求我的时候,眼皮子不要太浅!”

    说着她转过身,看向宗家老爷们,继续道:“各位老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相信大家也知道,茶行要继续经营下去,靠的是谁?”她走到庄信川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靠的就是庄家的二少爷,庄信川!我可以说,没有我们信川,茶行明天就要关大‘门’!”她转过身指着正位的大太太,“既是如此,我不觉得大姐还有理由霸着这个当家之位。我们今天就把话挑明了,你们说我是‘逼’迫也好,说我是威胁也好,都没有关系!但是有一点……”二姨太太停顿了一下,昂起头来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大声说:“庄家二少爷庄信川,必须马上接替大姐的位置成为庄家的当家人!否则,什么都没得谈,茶行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听到此言,庄信川也‘挺’起了‘胸’膛,庄明喜嘴角孕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三姨太太面‘露’惊慌之‘色’。

    而在座的宗家们也慌了神,原因很简单,如果茶行关了,他们手中的干股也是废纸,以后哪里还有银子收。这样一来,庄信川够不够资格成为当家人便没有那么重要了,就算是少赚点,也比没有的好。

    宗族成员们都给族长庄志成使眼‘色’,让他做决定。

    庄志成‘摸’着稀落的山羊胡子,还没想好怎么说,忽然听到大太太的笑声。

    大太太轻轻地笑了几声,不慌不忙的样子,她看着二姨太太说道:“秀梅,我们吵了这么多年,今天可算是想到一块去了!”

    听了这句话,二姨太太以为她是妥协了,还没来得及高兴,接下来大太太的话让她着实吃了一惊。

    大太太道:“一个家族如果不齐心,各自为战,争斗不休,这个家族绝对没有前途!就好比我们庄家,如今庄家遇到困难,你们身为庄家的一员,明明是举手之劳,却非要以此相要挟,实在是大大的不应该!”

    说到这里,大太太已经是声‘色’俱厉,她站起身,离了座位,一步步地向着二姨太太走去,边走边说,声音一声大过一声,“我还是那句话,庄信川没有成为茶行当家人的资格,他不具备这种能力,如果你非要以此相‘逼’,那么与其将来他败光老爷一声的心血,或是给茶行带来灾难,还不如我趁早做个决定!”

    大太太深吸一口气,环视四周,高声道:“与其让庄信川败光家业,不如我趁早结束茶行,还能保留老爷的家业!”

    此话一出,除了庄信彦等几个知情者之外,所有的人都震住了,二房更是震惊,他们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一向视茶行为生命的大太太,竟然会结束茶行!

    慌张之下,二姨太太叫起来:“江华英,你怎么敢如此,你想让老爷一生的心血都毁在你手里吗?如果老爷泉下有知,他一定不会原谅你!”

    “我就是不想毁了老爷的心血才做此决定!”大太太丝毫不相让,“我现在还是庄家的当家,我有结束茶行的权利!”她转过身,指着二姨太太,一字一句:“李秀梅,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老老实实地跟我将茶引谈回来,茶行得以继续下去,你每年都可以得到属于你们二房的那一份!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你硬要苦苦相‘逼’,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看我敢不敢结束茶行!老爷说过不准分家,以后所有人都吃财产,节衣缩食,拿着月银过活吧!”

    “你……你!”二姨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将眼前的大太太一口吞了下去。

    可就在此时,一直没出声的庄明喜忽然将二姨太太扯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二姨太太的双眼立刻亮起来!

    不好意思,更得这么晚,我码字很慢,一小时还不到一千字,遇到卡文的时候一章要几个小时。我还是要存点稿,就能将时间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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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庄家族长见事情闹到这个份上,知道不出面不行了,他站在来,走到大太太和二姨太太之间,颤巍巍地说:“华英,秀梅,大家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盛世是四侄儿一生的心血,又岂能说结束就结束?如今朝廷下了‘开海禁’,茶行还有大好的前景,怎能因为一时意气而结束一切?大家都冷静一点,慢慢商量!”

    庄志成不停地安抚。盛世不管怎么说,都是杨城茶行中的第一把‘交’椅,规模最大,底气最足,就是之后转为商茶也会有不错的前景,他们宗族还等着收银子了,当然不能坐看茶行的结束。

    大太太看着对面的二姨太太冷哼一声,“叔公,不是我不想谈,而是有的人‘逼’人太甚,让人无法容忍!继承人一事上,我不会有半点妥协,还请叔公做主!”

    庄志成见大太太态度如此强硬,只得看向二姨太太,语重心长地说:“秀梅,你也是庄家的成员,不管谁是当家,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又何必执着于此,和气方能生财!”

    本来李秀梅一个妾室断没有在庄氏族长面前说话的余地,更不要说像现在这般讨价还价了,可就因为她的姐夫是胡知府,知府大人乃正五品官,除非李秀梅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否则谁又不敢不给胡知府的面子,为难他的小姨子?

    大家越是顾忌,李秀梅越是嚣张,越是不可一世。

    此时她更加不会相让:“叔公,怎能说是我执着?茶行是老爷一生的心血,是姓庄的,当然要传给庄家的子孙,她江华英迟迟不肯将庄家当家的位置‘交’出来!直到现在,她宁愿结束茶行,也不肯‘交’到庄家子孙的手上,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李秀梅虽然是个妾室,不比她正室嫡妻来得尊贵,可是我偏偏不想向她低头!她不想妥协,我更加不会妥协!”

    说到这里,二姨太太忽然把眼一瞪,提高了声音:“既然都无法妥协,不如分家!今后各不相干!”

    大太太听到她提起分家,不由地怔了怔。

    其实大太太根本就没有结束茶行的意思,这不过是‘逼’迫他们的权宜之计。

    茶行不仅仅是老爷一生的心血,这么多年下来,她对茶行也有着很深的感情,她‘花’了无数的心血和‘精’力在里面,等于也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哪里舍得结束?

    而且结束后一直靠着茶行吃饭的工人奴隶们又该怎么办?这些人很多都是家生子,跟着老爷一起分家出来,跟着老爷一起艰苦打拼,真要关了茶行,这些人该怎么办?她该怎么补偿他们?还有更多的是从外边买来的奴隶,勤勤恳恳地工作,不过是为了能留在盛世过一点安生的生活,不用再被转卖出去颠沛流离受苦受难,她又该怎么安顿他们?那些老小呢?又该怎么办?

    在大太太的眼中,这些人并不只是赚钱的工具,大太太和过世的庄老爷有着同样的想法,只要是尽心尽力为庄家的人,他们便觉得对这些人有一份责任,他们也是庄家的一份子。(

    )他们无法冷血无情,完全不顾及这些卑微之人的死活。

    所以,只有盛世经营起来,大家才有安定的生活。

    分家的想法,大太太早就有过,虽然老爷最反对分家,认为分家代表着家族不和,也是家族没落的开始。因为分家首先就意味着家族资金的分散,对于家族发展来说,尤为不利。但是如果家族矛盾无法解决,分家也是唯一的道路。

    只是她没想到,一向不肯分家的二房今天竟然会主动提起分家。因为老爷为了避免家族轻易分散,特意在遗嘱中说过,他反对分家,但如果真要分家,也必须三房一致通过。就因为二姨娘不肯分家所以才一直分不成。

    大太太沉下心来,缓缓道:“分家也不失为一条路,老爷在遗嘱中说过,如需分家,我们大房占六成,二房占三成,三房占一成。这样吧,茶行归我大房,我让江管事将这么多年的账目清理一遍,合大宅一起,分四成的银子给你们!”

    虽然暂时拿不到茶引,但是他们手中还有贡茶,就算胡大人再怎么蛮横,看在贡茶的面上也必须发给他们茶引,只是茶引的数量肯定不会多,但是慢慢来,以后总会想到办法,总能维持庄家上下这么多人的生计。

    一旁的三姨太太听到分家也非常‘激’动,虽然只有一成,但是完全属于自己,以后自己有所依持,就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一旁的秦天和庄信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两人都觉得奇怪,二姨太太有这么轻易?甘心只拿走庄家的三成,如果是这样,她还这么辛苦地争当家之位做什么?

    果然,大太太话音刚落,二姨太太就笑起来:“江华英你真是有意思,你以后连茶引都拿不到,你还霸占着茶行做什么?”

    说到这里,她忽然收敛了笑容,将脸一沉,“茶行归我,没有茶引的盛世也就值那么几个钱,折成三成已经是便宜你们了!这庄家的大宅归你们,至于你账目上的那些银子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们两房拿去分了吧!”

    听了此话,大太太气白了脸,茶行包括囤积的茶叶,这么多的奴隶,船只,已经成型的规模和各条路线的关系,哪里只占庄家的三成,绝对占到六成,她没想过占她半点便宜,她竟然狮子大开口将属于她的这一份拿走!而且茶行到他们手上,以他们做生意的手段,哪里还会有好结果?这不是将老爷的心血,将那么多的工人往火坑里推?

    “李秀梅,你疯了吗?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茶行就算没有茶引,也断然不止三成!”大太太怒道。

    “你不甘心是吧,那好啊,全都卖了,茶行也卖了奴隶们卖了,我倒要看看,你眼中这么值钱的茶行到底能值多少银子!”二姨太太叫道!

    秦天听到这里,忽然感觉有些不对,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到大太太‘激’动之下,斩钉截铁的言语,“茶行不能卖!奴隶更不能卖!”

    一旁的庄明喜忽然笑了,轻声道:“大娘,你既然已经打算结束茶行,怎么又不肯卖茶行了?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原来,这是大姐你的障眼法啊,差点上了大姐你的当了!”二姨太太也捂着嘴冷笑。

    大太太脸‘色’刷的变白,这才知道进了他们的圈套。

    秦天和庄信彦互视一眼,都感觉到对方的紧张和焦虑,,事情并没有向着他们预想的方向走,对方也远比他们想象中要难缠。

    秦天不禁看向前方坐在椅子上微微笑的庄明喜,可以肯定,刚才她在二姨太太耳边的一番低语,就是说的这件事,只不过她竟然能看穿大太太的心意,短短时间内就想出这么个试探之法,这小‘女’孩的心思不是一般的可怕。

    像是感觉到秦天的目光,庄明喜抬头向着她看过来,她嘴角的笑容一凝,冷冷地看着秦天,片刻之后,又‘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接着又转过头去。

    二姨太太笑得很是得意,仿佛已经掌控了事情的主动权,“各位宗家老爷,想必大家已经看到了,大姐也不想茶行落到关‘门’大吉的地步,这人啊,不能太自‘私’,什么都想死死地霸着,世上又岂会有如此便宜的事情?叔公,你是我们庄家的大家长,这件事情也只有请你来做主了!”

    大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可是一时又想不出应对之法。

    庄成志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转身看向大太太:“华英,不是叔公说你,既然你没有关闭茶行的心思,又何苦做这意气之争?如今既然孩子们都大了,信川和知府大人的关系又是如此的亲密,我看……”

    话还没说完,忽然徐掌柜一脸慌张地从外面闯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大太太,出大事了!”

    徐福泉身为茶行的大掌柜,一向以做事沉稳周到而得到大太太的信任,此时他这种惊惶之‘色’,却是大太太从没有见过的,大太太心中一惊,也顾不得庄志成的说话,转身迎向徐掌柜,惊道:“徐掌柜,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先坐下来,喝口茶,慢慢说!”

    其余的人见此也很是震惊,一时间大家也顾不得说其他,只是看着徐掌柜

    徐掌柜在椅子上坐下,又端起月娘送过来的茶喝了两口,深呼吸几次后才道:“大太太,贡茶……虎丘……”

    听到“虎丘”两个字,大太太的心急跳了几下,急道:“虎丘怎么啦?”声音情不自禁地颤抖。

    徐掌柜双手一颤,杯子落在地上,发出“碰”的一声响,同时,两行眼泪就落了下来:“虎丘毁了!有人要人强行抢虎丘茶,和虎丘寺的和尚们发生了争执,杀了好几个和尚,住持大师一气之下放火烧光了虎丘茶树,住持大师死了,虎丘茶也没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虎丘茶了!”

    大太太只觉脑袋里像是“嗡的”一声,喃喃两声:“虎丘……大师……”

    说完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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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各出奇谋

    清音院

    直到晚上大太太才醒过来,周大夫看过后说没什么大碍,众人才松了口气。

    醒来后的大太太满脸的哀戚神‘色’,今年她已经几人派人过去虎丘寺,可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让她再等一等,她也想到事情出了差错,但是没想到竟是如此严重的地步。

    失去虎丘茶固然让她痛心,更是得到住持方丈已死的消息更是让她难过。

    她对庄信彦他们说:“迦叶大师只因为在年轻的时候得到过你父亲的帮助就一直铭记于心,等他当上住持方丈后,寺里的虎丘茶再稀少,他每年总要给我们留一些,可以说,如果不是这些虎丘茶,我们绝难在杨城取得贡商的地位,也不会那么容易成为官茶之首,迦叶大师对于我们庄家实乃有大恩,没想到如今我们的恩人居然落到这么凄惨的下场。”说着泪水就落下来。

    秦天见不得大太太伤心,连忙安慰道:“太太,先别难过,虎丘离这里遥远,消息也不灵通,说不定期间有什么差错,还是先打探明白再说。”

    大太太抬起头来,说道:“你说得对,我要打探清楚这里面的情况,看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也算是报答迦叶大师对我们的恩情。”

    第二天,大太太又派了几个得力的人火速赶去虎丘寺打探情况,同时也让徐掌柜和冯管事一起想办法寻找新的贡茶品种。(

    )希望能尽快找出能代替虎丘成为贡茶。以保全贡茶的地位,现在庄家刚失去官茶的位置,要是连贡茶的名头都失去,只怕很难在众多来势汹汹的商茶竞争者中站稳脚跟。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太太一边等虎丘寺那边的消息,一边焦急地寻找新的贡茶品种,心急如焚,寝食难安,急得出了一口的火泡,身形一日比一日消瘦。

    好在二房这个时候也知道贡茶一事事关重大,没有在这个时候再来添‘乱’,否则大太太的日子更难以安宁。

    半个月后,派去虎丘的几个人中,有一个人回来报信,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原来住持迦叶大师还没有死,只是被人关了起来,而坏消息就是,虎丘茶树已然尽毁,从此往后,世上再无虎丘茶。

    大太太忽喜忽忧,心力‘交’瘁。

    来人道:“听说这是一股来自京城的势力,连当地官府也不敢直接与之对抗,我们‘花’了不少银子打听到,迦叶大师被他们关押起来,吃了不少苦头,可是做主的人忽然回了京,下面的人正好不知道该拿主持大师怎么办,我们打通了路子,对方说只要我们‘交’足五千两银子就放主持大师离开。”

    大太太毫不犹豫,连忙叫来江管事,从账上提了五千两银子,让此人带去,吩咐务必要将迦叶大师平安带回来。

    可是贡茶之事却让大太太一筹莫展,因为到现在为止,根本就未发现有可以代替虎丘的茶叶。

    “大太太,我听说苏城的天池茶行正准备在我们杨城开设分行。”、

    这天,刘掌柜向大太太汇报。

    “天池?”大太太抬起头来,神‘色’中满是隐忧,“虎丘茶被毁这么大的事岂能瞒得了人?他们一定是收到虎丘茶被毁的消息。他们的天池茶虽然也是贡茶,可是一直以来被我们的虎丘压一头,早就不甘心了,现在他们是要趁着我们失去贡茶的时候抢我们的生意。”

    一旁的月娘连忙安慰道:“太太也不要过于担心,虽然我们失去了虎丘,但是我们在杨城这么多年的基础,哪是别人说抢就能抢得走的?”

    大太太完全没有她那么乐观:“世人大都趋炎附势,跟红顶白,得势众人捧,失势众人踩,如今我们已不是官茶,又没有了虎丘贡茶,你觉得那些商家还会卖我们的面子?”

    内忧外患,最坏的结果只怕连茶行都经营不下去……

    大太太深吸一口气,只觉‘胸’口处隐隐作痛。

    另一边,菊香院里,二姨太太他们也在为失去贡茶的事情忧心。

    “没有了官茶头衔,又没了虎丘贡茶,我们这生意也就越发难做了!”庄信川好歹在茶行里做了这么久,深知失去贡茶的厉害,“这才多久,苏城的天池就开始准备抢我们的生意,以后只怕有更多的贡茶商进来想分一杯羹。”

    “那这么说,即使我们将茶行抢到手,说不定也是个烂摊子?”二姨太太虽然厉害但是对于生意上的事情知道的不多,见庄信川神情焦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哎呀,那欠我爹的银子怎么办?前两天我爹爹还写信过来提起这件事了!”刘碧君也急了。

    庄信川一听这话就来火,在桌子上用力一拍,怒道:“你就只惦记着你娘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我们庄家的人!”

    刘碧君是千金大小姐,在家里娇生惯养,又岂是省油的灯,听到庄信川的怒斥立马站起身,指着他尖着嗓子说:“庄信川,你好没良心,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多吗?我嫁进来才多久,可是我从娘家搬了多少银子回来?我一心一意地对你,可是你呢,你怎么对我的?一边说着只喜欢我一个,一边又是灵儿又是秦天的瞎折腾,你怎么对我的,你倒是说啊,你倒是说说看啊!”说到后来,刘碧君又是捶又是哭的,让庄信川烦不胜烦,但因为到底欠着她家的银子,又不敢发作。(

    )

    二姨太太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却‘插’不上嘴,因为自己儿子做出的这种事确实不光彩,她给坐在一边喝着茶的庄明喜使了个眼‘色’,让她来想办法。

    庄明喜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平心静气地说了一句:“哥哥,嫂嫂,你们都不用着急,事情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听到这句话,刘碧君这才停止了哭闹重新坐下来,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庄明喜看向她,微微一笑:“嫂嫂,这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猫?我哥哥为什么一直都偷偷‘摸’‘摸’的,还不是顾忌着嫂嫂的感受吗?如今秦天已经表明态度,灵儿也卖出去了,哥哥也知道对不起嫂嫂你,一直变着法儿讨嫂嫂的欢心,嫂嫂如果还要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吵闹不休,伤了夫妻之情,嫂嫂难道就会开心了?”

    刘碧君怔住,偷偷瞧了庄信川一眼,说不出话来。

    庄明喜又看向哥哥:“哥哥,不是妹妹要说你,你也该收收心了,你仔细瞧瞧,真心对你的人又有几个?也就是坐在你身边的我们了,尤其是嫂嫂,更是对你有求必应,一心为你着想,为你打算,嫂嫂才是与你相伴终身值得你信任的人,你应当好好珍惜,再也不要惹嫂嫂生气了。”

    这番话算是说到刘碧君的心坎里去了,她眨了眨眼睛泪水又滚落下来。

    庄信川自然听出妹妹的话中话,他将来靠岳家的地方还多,得罪妻子可一点好处都没有,想到这,他伸手握住妻子的手,柔声道:“好了,别哭了,是我的不是,我让你打好不好?”

    得了丈夫的软话,刘碧君的脸‘色’才好看些。

    二姨太太却着急着庄明喜之前说过的话,她坐到庄明喜的身边去,拿着她的手说:“好闺‘女’,你就不要卖关子了,你说事情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件事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法子!”

    “皇上不是明年会南巡到杨城?‘庄明喜微微一笑,眼‘波’流转,“姨夫是知府,皇上在杨城的一切事宜自然是由他来打点。”

    说到这里,庄明喜打开桌上的青‘花’瓷小盅,里面存放着上好的茶叶,庄明喜捏起一些,放入掌心,用手指扒拉着这些茶叶,

    “世上好茶不少,只要我们能找到一种有些许特‘色’的好茶,再让知府大人呈献给皇上饮用,皇上只有赞一句‘好茶’,这贡茶头衔便逃也逃不脱,从此以后,茶引和贡茶都掌握在我们手中,大娘不让位都不行了!”庄明喜忽然抓紧拳头,将手中的茶叶捏得粉碎。可既是如此,面上的神情依然云淡风轻。

    二姨太太和庄信川立刻‘露’出笑脸,可没过一会,庄信川忽然又皱起眉头,“可是我到哪里去找能代替虎丘的茶叶,听说大娘一直再找,一直都没找到了。”

    “哥哥真是好糊涂!”庄明喜笑道:“好东西有时候是捧出来的,天下贡茶繁多,难道都是天下极品的好茶,皇室中人一定就能分出好歹?只要有人在皇帝身边多说几句好话,捧赞一番,只要这茶有些水准,皇上金口一开,就能成为极品好茶!”

    庄信川听得双眼发亮,一拍大‘腿’,“妹妹所言极是,要找能代替虎丘的茶很难,可是找有些特‘色’的好茶却很容易!为兄这就去办此事!”

    庄明喜起身,向着哥哥盈盈一福,笑道:“那妹妹就先在这里祝哥哥马到成功,早日坐上当家之位!”

    而另一边,秦天和庄信彦一起在制茶房里和冯管事,徐掌柜,一起研究这些日子从各地收集回来的茶叶。

    种种茶叶都一一尝试,可大家连连摇头,“根本不能与虎丘茶相比!可谓高下立分!”

    庄信彦想起一件事,在纸上写道:“冯师傅可还记得曾经有一次,有几位公子从山上采来新鲜茶叶让我们帮忙炒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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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应对之法

    冯师傅每天事情多,一时没有想起来。(

    )倒是旁边的徐掌柜先反应过来。

    “大少爷可是说的前两个月谢公子带过来朋友周公子?”

    庄信彦瞟了秦天一眼,然后写道:“正是他。冯师傅觉得那位周公子带过来的茶叶怎么样?”

    冯师傅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天我觉得那茶叶很不错,炒制好了以后也试喝过一杯,虽然茶汤清香鲜亮,可是要与虎丘相比,还多有不如,别说是虎丘,就是和别的名茶,比如雨‘花’,二泉银毫之类的相比,似乎也及不上。”

    庄信彦听他这么说,手中的笔不由地停下来,冷沉的面孔‘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

    一旁的秦天见到,便在纸上写下:“大少爷不是研究过这种茶叶,是不是有别的发现?”

    庄信彦看了她一眼,“有别的发现倒也说不上,只是我觉得,那种茶叶如此清香,炒制出来不应该这么普通,我觉得是不是我炒制的方法不对?”

    “方法应该没错!”冯师傅在一边摇头,断然道:“我炒茶几十年,每一种茶叶的特‘性’可谓是了如指掌,可以说,茶叶只要一模上手,我就立刻知道这茶叶该如何炒制!那种茶叶听说是种在果树中的,茶叶上沾染了果香,所以新鲜的茶叶才会有种特别的香味,但是这种香味并不是茶叶本身所具有的,所以经过炒制的茶叶才无法很好的保留,这是茶叶的问题,应该和制作方法无关。(

    )”

    这么一说似乎也有道理,秦天和庄信彦一时都无言了。

    “不如我再多派一些人去远些的地方看看,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徐掌柜见大家都有些泄气,连忙说道。

    冯师傅扒拉了一下桌上摊得到处都是的各种茶叶,叹了口气,说:“现在也只有这样了,庄家乃是少有的仁义商家,大太太更是不可多得的‘女’中豪杰。希望老天保佑让茶行能顺利过了这一劫。”

    庄信彦面‘露’忧‘色’。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很快临近年关。

    天气越来越寒冷,连续几天的鹅‘毛’大雪,将杨城变成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庄家府宅也被大雪掩盖,屋顶上,围墙上,树上,皆是半尺厚的积雪,茫茫然银白一片。让庄家本来沉郁的气氛更添一分冷沉。

    府宅无论何处,都不见半点过年的欢欣,人人面上都带着愁苦之‘色’,只因为近一个多月来,茶行的状况越来越差,茶行的工人都无工可开,甚至连一年到头最为劳累的运输工人都纷纷返回来赋闲在家。任谁都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状况。

    大太太因为忧急太重,加上早些日子受了些风寒如今病倒在‘床’上,每日汤‘药’不断。茶行的事情都‘交’给大掌柜和庄信彦处理。其实茶行最近如此清闲,也没什么好处理的。

    这天秦天和庄信彦去到茶行,经过仓库的时候,发现工人将一袋一袋的茶叶往仓库里抬,而仓库里已经堆得满满的。有些甚至还堆到仓库外面来。

    庄信彦皱了皱眉头,看了秦天一眼,秦天会意,上前看了看,叫来仓库的管事问道:“怎么回事,这些半个月前不是已经运上路了吗?”

    管事指挥着工人将麻袋搬至最后一处空地后,转身回来看着秦天面带忧‘色’地说:“这些本来都是官茶,已经上路了的,可是半路上忽然被堵了回来,因为这批茶叶领取的还是官茶茶引,可是路上却被告知,官茶茶引已经作废,必须换取商茶的茶引,运输管事派人回来报信,想让这边尽快送茶引过去,可是……”

    管事叹了口气,秦天明白他的话,因为大太太和二房在继承人一事上的僵持,商茶茶引到现在还没有拿到手。

    “路上耽搁了这么久,运输管事怕再耽搁下去河里结冰回来不得,只好带着这批货打道回府。”仓库管事继续说。

    “可是茶叶如果没有如期运到,我们的损失岂不是很大?”秦天有些着急地说。

    如果没有按期将茶叶运到,只怕是要赔银子的。

    “姑娘,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管事摇摇头。

    秦天转身走到庄信彦的身边,把这些情况告知,庄信彦走到麻袋成堆的地方,仰头四处看,沉静的面孔‘露’出一分忧‘色’。他今天穿着一件墨绿‘色’的锦棉长袍,外面披着一件‘毛’皮飞滚大氅,大氅上有厚重的貂‘毛’,雪白的颜‘色’,衬得他一张‘玉’容越发的冷凝沉重。

    这些日子以来,庄信彦几乎没有再耍脾气,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茶行的事情上面,常常半夜忧心地睡不着觉,可尽管如此,一到人前,又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秦天在旁边看着,觉得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

    这已经不是第一批堵回来的茶叶了,不仅是堵回来的,还有本该运出去却因为没有茶引而囤积的秋茶,将茶行的仓库都塞满了。因为茶行之前的信誉一向良好,所以庄信彦和徐掌柜商量后,派人去和各地的商家商量,延长‘交’货时间。好说歹说之下,才有一些商家同意缓两个月的时间,而更多的商家则是取消了生意,转而向别的茶商进货。甚至还有一些商家还气势汹汹地索要损失。

    可是再这么下去,茶行只怕坚持不下去了。

    正想着,身后忽然有把声音‘插’入进来:“本来事情可以很简单,可是因为一些人的‘私’心却将简单的事情‘弄’得很复杂!”

    秦天闻身转头看去,却见庄信川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过来。

    他今天穿着一件石青‘色’的锦棉长袍,领口袖口皆围有白狐腋子‘毛’,满身的金银暗绣,腰系嵌明珠厚锦带,非常张扬的富贵。

    打扮就让人很讨厌了,面上的神‘色’更是让人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他背着双手,笑着走过来,仿佛仓库里堆积的茶叶越多,他就越高兴似的。

    他在仓库旁边站定,对着那些搬货工人说:“你们要怪啊,就要怪有些人太过自‘私’,抓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放手,所以才为茶行带来这么大的祸事。否则,现在你们一个个的都领着年终丰厚的红包吃香的,喝辣的了!那里会像现在这般艰难!”

    庄信彦沉下脸,从内里走出来一直走到庄信川的面前。

    “你瞪着我做什么?你听得懂我说什么吗?”庄信川看着庄信彦哈哈大笑起来,他身后的狗‘腿’子见主子笑也跟着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工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紧张而气愤地看着面前的庄信川,却是敢怒不敢言。可是一旁的秦天却忍不住心头火,她上前一步,冷笑道:

    “二少爷用不着含沙‘射’影,颠倒黑白。你以为大家都是不辨是非之人吗?大太太执掌茶行这么多年,在公在‘私’能有什么话给人说嘴?她爱护茶农,爱惜伙计,做生意从来是‘信’字当头,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一己之‘私’罔顾茶行所有人的生计。但是二少爷你,自以为有恃无恐,却不顾茶行的利益,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妄想着‘逼’大太太就范,大太太就是不想茶行落在你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手上,才会硬撑到现在!”

    秦天看着他,满脸的鄙夷:“二少爷,所谓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不会让你们这种人的‘奸’计得逞的!”

    仓库管事这时带头站出来:“我们都很了解大太太,也非常信任大太太,这么多年以来,茶行不是没有危急的时候,可是不管是什么情况,大太太从未想过要放弃我们,所以我们也会一辈子追随大太太!而且我们相信,大太太会像之前一样,一定会想出办法改变现在的状况!大家说是不是!”

    “对,我们都信任大太太,我们都追随大太太!”

    “大太太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茶行工人们纷纷叫道,走到秦天的身后,一起怒视着庄信川,声势威赫,庄信川一行人相比之下立刻沦为魑魅魍魉。

    庄信川瞪着秦天,手几乎指到她鼻尖上,咬牙道:“秦天,你一次又一次地跟我作对,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庄信彦上前一步,抬手拍掉他指着秦天的那只手,接着将秦天挡在他身后,冷眼瞧着庄信川。

    庄信川脸‘色’发青,连退两步,忽的一笑,“好,好,茶叶运不出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完转身离去。

    “好了,大家都去做事了!”仓库管事吆喝了几声,接着又对庄信彦说:“大少爷,还请你回去告诉大太太,让她尽管安心养病,茶行里有我们在就绝对不会‘乱’!”

    秦天将他的话写给他看,庄信彦拍了拍管事的肩膀,笑了笑。

    管事向着庄信彦一礼后,便走开了。

    庄信彦转过身,却看到身后的秦天双眼发光,嘴角孕着一丝笑意,那副模样,就好像忽然捡到了什么宝贝一般的高兴。

    “少爷,我们回去吧,我有件事情想和少爷以及大太太商量,我想我找到可以解决茶行目前困境的办法了!”

    秦天写完后,抬起头看着庄信彦灿然一笑,颊边的小酒窝就像是忽然绽放的‘花’朵,明丽得几乎炫‘花’了庄信彦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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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茅塞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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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回到清音院,刚进院‘门’,翠微就迎出来说:“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秦天笑道:“我们有话要和太太说,太太现在醒着吗?”

    “醒着了,刘掌柜和江管事也是刚刚才来,现在正在和大太太说话。”翠微一边说一边撩开厚棉布的‘门’毡子。

    秦天跟着庄信彦进去,便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期间‘混’杂着一些檀香味和‘药’味。进去后,便见大太太靠坐在‘床’上,徐掌柜和王管事坐在一边,屋中一个鎏金八宝莲‘花’座暖炉,里头的银丝炭一闪一闪的亮着。

    月娘见他们进来,连忙叫丫鬟摆椅子让庄信彦坐下。又叫人送上热茶给他们暖身子。

    “你们这个时候怎么来了?”大太太靠在‘床’柱子边有气无力地说着。这段时间她的起‘色’不太好,脸上瘦了很多,双眼也显得没有神采。不过好在周大夫说,大太太的病并没有大碍,只要好好安心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

    旁边的徐掌柜和江管事或许是因为茶行的状况也显得没有‘精’神。

    “太太,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或许能解决眼前的困局,所以想和您说说。”秦天看着太太轻声道。

    大太太和徐掌柜以及王管事听到此话一下子提起了神气,大太太坐直了身子,道:“我刚刚还听徐掌柜说又有一批茶叶给堵了回来,正自忧心,你快快说,你有什么好法子?”

    秦天不止一次给过她好建议,又知道她素来稳重,如果没有一定把握绝不会说出口来,大太太很期待她能想出好法子。(

    )

    庄信彦坐在一边静静地瞧着秦天,很好奇她那个小脑袋瓜里到底想出怎样的好主意。

    “太太,秋冬季正是喝茶的季节,现在卖的大都是夏茶和秋茶,我们盛世在整个南方也算得上是制茶的大商家,我茶行的茶叶囤积量应该也是很可观的!”秦天看着大太太缓缓道。

    庄信彦听到这里,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之前所有人,包括自己都钻进了一个死胡同了!其实很多事并不是只要一种解决方法。

    “大太太,每年全国制作出来的茶叶有限,其中我们盛世就占有不少的数量,如今我们的茶叶运不出去,岂不是很多地方的商家都缺货?如果派人出去打听一下,说不定现在的茶叶都涨价了!”

    大太太和徐掌柜皆是双眼一亮,都听出些味道来。

    秦天继续笑道:“我们正发愁着茶叶运不出去,说不定别的茶行正发愁着没有茶叶可以卖,看得到银子没本事赚!他们没有茶叶我们有,我们没有茶引他们有,我们岂不是可以合作!”

    “好聪明的小姑娘!”徐掌柜大笑了两声,‘激’动地站起来,“不错,不错,我们可以将囤积在仓库的茶叶卖给别的茶行,可以事先跟他们签下协议,必须先卖给我们之前约定的商家,虽然期间会有些损失,但总比失信于客人的好!”

    王掌柜也笑道:“只要将账目算清楚,也不一定会有损失,大不了少赚一些罢了!”

    “不错,这是个法子!最起码能解决眼前的问题!”说完,她抬头看向庄信彦,问道:“信彦,你怎么说?”

    那边海富已经伺候着笔墨,庄信彦在纸上写下:“我认为此法甚好!”写完,抬头看了秦天一眼,秦天接触到他目光笑了笑。想不到庄信彦竟然破天荒的也对着他笑了笑,还真是让一向被冷落惯了的秦天“受宠若惊”。

    大太太此时脸上也恢复了些神采,笑道:“好,好,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大家都认真去做此事,我就不相信上天真的会赶绝我们庄家!”

    刘掌柜和江管事领命兴冲冲地出去了。等他们走后,月娘走到大太太身边,看着秦天笑道:

    “说起来,秦天还真是我们庄家的福星了!再艰难的事情只要有她似乎总能出现转机!”

    秦天不好意思地笑笑:“月娘太夸我了,我身为庄家人,当然要为庄家尽心尽力,只希望我说的法子真有用。”

    “对,你就是我们庄家的人!”大太太抓住她的手,力道微微有些重,声音诚挚得像是在说着一个誓言,“秦天,太太一定不会亏待你!”说完,又看向一边的庄信彦,心中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正确无比。

    大太太所谓的不亏待秦天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大致是以后会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让她能一辈子安安乐乐地在庄家过日子,这对于丫鬟来说,真的算是好归宿了。

    秦天抿嘴笑了笑,也不出声,心中却在想,要是自己想的办法真能解决现在茶行的问题,算不算大功一件?到时候自己提出赎身的要求应该也不算过分了吧!虽然很感‘激’太太对她的好,但是她可不想用成为她儿子的小老婆这条路来报答她。

    对于赎身,对于自由的愿望,秦天从来没有变过。

    这个时候,海富忽然将庄信彦写的话念出来:“开‘春’后,我想出一趟‘门’。”

    “出‘门’?”大太太奇道,“去哪里?”说着又看向秦天。

    秦天连忙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庄信彦从未跟她提过这些事。

    “我想去一个地方,那里有种茶叶我总觉得大有可为!”

    秦天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少爷说的可是谢公子的朋友带回来的茶叶,可是冯师傅不是说,那种茶叶并不能代替虎丘吗?”

    “我还记得周公子说过,那种茶叶要‘春’茶才是最好的,我想开‘春’以后亲自去看看,留在当地一段时间,仔细研究一下制作方法,”庄信彦提起笔来出了回神,又写道:“既然能有带果香的茶叶,就一定有办法将茶叶上的果香给保存下来,这种方法不是没有,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罢了,只要能找到正确的制作方法,我觉得,那种茶叶比起虎丘也不遑多让!”

    “而且……”庄信彦凝神静气,下笔如飞,“我们与其他茶行的合作并不会长久……”

    “不错,”大太太点头:“用不了多久,知府大人就会收到消息,他只要稍稍说一两句话,在茶引之事上为难一下,就不会再有茶行敢与我们合作……”

    “所以,能找到取代虎丘的贡茶才是关键,只要我们能有这种不逊于虎丘的茶叶,再想办法在皇上来杨城的时候献上去,重夺贡商头衔一点都不难,到那时,我们就有资本和知府大人周旋!”写到这,庄信彦抬头看了秦天一眼,又写下:“如果成功了,这就是属于我们的,不可取代的力量!”

    和茶行合作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刘掌柜身为盛世的大掌柜,与其他茶行都有一定的关系,联络起来并不困难。正如秦天所说,因为盛世有一大批的茶叶无法运出去,造成市面上的短期缺货,茶叶上涨。有的茶行已经无茶可卖。而盛世这一大批优质茶叶正是茶行所急需的。如此互利于双方的生意,自是一拍即合。

    未免夜长梦多,刘掌柜以最快的速度签下合约,又未免惊动二房,惊动官府,刘掌柜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偷偷出货,等二房得到消息的时候,盛世囤积的茶叶已经卖出去大半,不但及时给客人出货,保证了信誉,又赚下一笔银子,给了工人们发红包过年,于是,这个年关比想象中热闹与快乐。大太太也因为‘精’神轻松了一些,身体也有所好转。

    等到胡大人收到消息,暗中警告杨城其他茶行不得与盛世合作已经是‘春’节以后的事情了。开‘春’以后,又有新茶可收,不必再担心茶叶来源的问题,杨城茶行自然不会因为盛世而得罪胡大人。

    虽然还没有想到解决之法,但是新茶还是要收,大太太派收茶管事去与茶农联络,趁早定下‘毛’茶,去了后才知道,因为官茶取消,商茶抬头,茶商们为了抢夺新茶,提高价钱,互相竞争,‘毛’茶的价格居然上升了三成。即使如此也是竞争‘激’烈。好在大太太一向仁善,在茶农心中很有份量,很多茶农都将茶叶留给大太太不签给其他人。大太太感‘激’他们的好意,也主动如其他茶行一般,加了三成的价格,不让他们吃亏。

    正月初十

    城东谢家

    秦天站在庄信彦的身后,环视着装饰得富丽堂皇的谢家大厅,全紫檀木的家具,名家字画,极品兰‘花’,处处彰显着谢家的富贵。

    秦天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这才是腐败资本家的生活啊……

    正想着,便见谢霆君在几个下人的簇拥下从里面笑着走进来,他穿着一件玄‘色’锦衣棉袍,颈上围着油光水滑狐狸‘毛’围脖,袖子上也是半尺厚的同‘色’狐狸‘毛’,如此颜‘色’深沉厚重的‘毛’皮也只有身材高大魁梧之人才能穿出一种贵气来。

    谢霆君进‘门’看见庄信彦后便大笑两声,声音豪爽肆意,“什么风把庄大公子给吹来了,真是稀客稀客,谢某不胜荣幸啊!”

    说着,目光越过庄信彦向着他身后的秦天看了过去。

    :虎丘茶可不是我胡诌的,历史上确有其茶,真正的虎丘茶已经绝种了。就是被虎丘寺的和尚给砍掉刨根毁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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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庄信彦闻声站起来回了谢霆君的礼,他回头看了海富一眼,海富会意上前一步,拱手道:“小人海富给谢公子见礼,祝谢公子新年大发。(

    )”

    谢霆君指着他哈哈笑了两声,眉宇间有种桀骜之气:“这话实在,我喜欢!”

    海富又笑道:“我家公子今天登‘门’拜访,一是给谢公子拜个年,二是有件事情想请教一下谢公子。”

    “何事啊?”谢霆君笑了笑,又向庄信彦做了个请的手势,“庄公子请坐请坐。”

    “装”公子……这姓氏真是太合适这位大少爷了……

    秦天正抿着嘴偷笑,却听到谢公子说:“秦天,又见面了,上次的伤好了没有?”

    秦天连忙抬头看去,见谢霆君正坐在对面看着自己笑,双眼深邃,如一汪井水,深不可测。

    虽然明知道不可与他太过接近,可是见对方主动问起,不回答显得不礼貌,秦天只好上前一步,福了一福,笑道:“多谢公子关心,秦天的伤势已经好了。”

    “那就好。”谢霆君站起身,走近两步,从怀里掏出两个红包,“今天还没出十五,我可不能没有表示。”说着先走向海富身边,将其中一个递给海富,海富笑着手下,道了声谢,谢霆君又转身将另外一个递给秦天,秦天见海富收下了,也只好收了下来,“谢谢公子。”

    “秦天何必跟我客气?”谢公子站在秦天的不远处,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浑厚低沉。

    秦天只觉头皮发麻,连忙转过身,退回去,却见庄信彦面‘色’平静的喝着茶,秦天走到他身后站定。

    谢公子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笑道:“不知庄公子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谢公子,是这样的,我家公子是想向谢公子询问,上次谢公子带朋友来我们茶行制茶,贵友所带来的茶叶到底是在何处采得?”

    因为不知道茶叶出产的具体地点,所以庄信彦今日才会登‘门’拜访询问,既是有求于人,当然要亲自前来才是礼数。

    “上次那些茶叶?”谢公子想了想,回答:“我朋友是在明镜湖旁……”说到这里,谢公子忽然停了下来,目光在秦天身上瞟过。

    不管是何时见到她,她的打扮都是那么素净,普通的丫鬟都会戴朵‘花’,扑点粉什么的,可是她的身上从来都没有这些,就像今天她也只是穿着一件果绿‘色’圆领薄锻直身长袄,秀丽明媚得如同一株初放的迎‘春’‘花’。双鬟髻梳得整整齐齐,没有那些厚重的油膏,走近她的身边闻不到任何腻俗香料气味,只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再加上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灿烂的笑容,慧黠爽利的‘性’情,便足以让见惯风月的他心动神驰。

    谢公子稍稍换了一个坐姿,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方正的下巴,他忽的皱起眉头,看着庄信彦道:“一时半会谢某也想不起具体的地址了,不过谢某还隐约记得该怎么去,这样吧……”他抿了抿嘴‘唇’,“庄公子准备何时动身?”

    海富在旁边写下这句话,庄信彦像是不假思索,立刻写下:“因为听贵友说是‘春’茶最好,所以决定四月初左右前去。”

    谢公子笑道:“谢某和庄公子也算是一见如故,四月初的时候谢某应该有空,谢某可以带庄公子前去,走着走着谢某一定会想起具体地点。”

    庄信彦满脸感‘激’之‘色’:“谢公子贵人事忙如何敢劳动公子?”

    “不碍事,不碍事,大家是朋友嘛,谢某最喜欢‘交’朋友,只要是谢某做的到的,谢某自当尽力而为!”这番话谢霆君说得豪气干云!

    “那就麻烦谢公子了!”庄信彦写完后,站起来拱手。

    等庄信彦走后,谢霆君吩咐左右,“你们给我记着,四月初那段时间给我腾出来,我要出一趟‘门’。有什么事情都紧着四月前安排,或是等我回来之后!”

    “是,公子。”身边的长随林永回道,“可是公子,年后本来事忙,这样一来公子这段时候可会辛苦了!”

    “人不风流枉少年,为了能和美人亲近,辛苦一段时间又何妨?”说完,谢霆君背负着双手仰起头哈哈一笑,大摇大摆地向着内里而去。(

    )

    林永跟在他身后嘀咕:“美人?公子的口味转变得真快!”说完笑着摇头。

    这边,庄信彦沉着脸回到府里,便吩咐海富,“马上去明镜湖周边打听一下,哪里有这种茶果间作地,虽然费时费力一些,但我不相信打听不到,要尽快,争取在三月的时候有消息,三月中旬的前后我们就动身,顺利的话四月初就能回来。”

    秦天在一边看到,奇道:“少爷,不是说四月初的时候动身?”

    庄信彦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脸‘色’很不好看,“你就这么想跟着谢霆君一同前去?”说完将笔一丢,转身进了房间。

    “谁想跟着谢霆君一起了……”秦天看着他的背影嘟噜一声,“我不就这么一问吗?”

    “嘿嘿,少爷这招高啊!”海富一边收拾一边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谢公子白忙活一场!那谢公子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秦天,你现在是大少爷的‘女’人,你可要小心他一些!”说完又笑,“大少爷虽然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可一直以来对自个的东西看得很紧,这个‘毛’病像是越来越严重了!”说完抱着收拾好的纸笔笑着走了出去。

    秦天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谁是他的东西了!要不了多久,我一定能做自己的主,我想嫁谁就嫁谁,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谁也管不着!”

    很快到了三月,海富已经打听到“吓煞人香”的大概位置,庄信彦便开始准备着上路,因为不想太过招摇,同行的只有海富和贴身丫鬟秦天。

    临走的时候,大太太将庄信彦叫了过去,对他说:“有件事情在我心中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想妥帖,所以没有对你说,可是现在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说着她拉着儿子在‘床’边坐下,看着他柔声道:“信彦,你老实告诉娘,你喜不喜欢秦天留在你身边?”

    此时,因为大太太想跟庄信彦‘私’下谈话,并没有留人在身边,就连月娘也出去了。

    “那个丫头脾气不温顺,又不懂规矩,说她两句,她就不理人,还经常‘性’的顶嘴!”庄信彦沉着脸,抿着嘴在纸上用力地写下这句话,像是很不满。

    大太太看完后,“哦”了一声,“看来你不喜欢的,算了,算是娘的错,娘还是将她调回来,过段时间配人好了,茶行里有很多小伙子都不错!”

    庄信彦一听这话,立马抬起头来看着母亲,目光中有很明显的焦急,可是接触到母亲促狭的目光后,又低下头,过了一会,才写道:“其实,她也有很多好处,她为我学写字,她为了给我做炭笔,常常在木炭堆里一呆就是一两个时辰,‘弄’得全身污脏也不怕,找到合适的木炭后像是拣了金子一样的高兴。”

    他写到这里,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副画面,她拿着一截乌黑的木炭给他看,笑得不知道有多开心,“少爷,你看,就是这种木炭,我还以为没有了,没想到竟然给我找到了,真是不容易啊!”当时她的脸黑黑的,身上也黑黑的,可是他却觉得那时的她却是那般的好看。

    想到这里,庄信彦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下笔也柔缓了不少:“如果调走她,别人还以为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于她总是不好,既然是母亲喜欢的丫头,还是不要折腾了,就让她留在那儿吧。”

    大太太看完后,忍俊不禁。

    “信彦,我将她给你,可不是真的让她给你当通房丫头的,那样可太埋没她了!我跟你说,接下来我的话你可要看明白了……”

    大太太拉着庄信彦的手,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将自己的意思表明出来。

    和庄信彦说完话后,大太太又将秦天叫了进来。

    秦天进来后,仔细看了看大太太的脸‘色’,见她虽然还是消瘦,但是气‘色’明显好多了。

    “太太虽然大好了还是要好好休息,茶行的事情就让刘掌柜他们去‘操’心吧。”秦天笑着对大太太说。

    “茶行现在也没什么事,‘春’茶和茶引都没下来。”大太太淡淡笑道。

    “太太别担心,等到大少爷研制出新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大太太拉着她的手,笑道:“秦天,这次去,你要好好照顾大少爷,如果信彦真的成功了,太太给你记一大功,到时候重重有赏!”大太太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

    秦天眼睛一亮,机不可失

    “太太,这赏秦天可以自己要吗?”

    大太太怔了怔,笑道:“你想要什么赏?”

    秦天想了想,觉得还是等事情成功后再说这话比较好,“等事情真成了秦天再说,秦天绝不是贪心的人!”她不会狮子大开口,让大太太放心。

    “那好,到时候再说,总之,太太绝不会亏待你。”大太太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觉得,她给秦天的,一定比秦天所想要的,更为丰厚,更为让她意外。

    等到秦天出去后,月娘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扶起大太太:“太太,眼睛的事情真的不跟大少爷他们说?”

    “有什么好说的,”大太太面‘色’平静,“我又没瞎。不仅是他们,谁都不能说。再怎样也要撑到信彦满载而归。如此这次还不行,或许真的只能结束茶行了……”

    大太太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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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给大少爷穿衣

    明县明镜湖旁有一座‘洞’庭山,‘洞’庭东山是宛如一个巨舟伸进明镜湖的半岛,‘洞’庭西山是一个屹立在湖中的岛屿。而那种“吓煞人香”茶就生长在这‘洞’庭山上。

    也是庄信彦秦天此行的目的地。

    ‘洞’庭山离杨城走官道大概两天的路程,如果用快马走小道则用半天的时间就够了。

    秦天和庄信彦坐在马车里行走在去明县的官道上,海富充当车夫,坐在外边。

    一路上,秦天坐在一边,从车窗处欣赏着外边的好风景,却总感觉到来自另一边的庄信彦的怪异目光,那种感觉就好像他掌握了一种她所不知道的秘密,一个人偷着乐,偷着得瑟。等她看过去的时候,他又转过头去,看向外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个时候的庄信彦,不似之前为茶行忧心时的那般冷沉,凝重,有一种属于青年人的朝气和单纯。

    可正是这种变化让秦天的心里发‘毛’,反常必为妖啊……

    这时,海富的声音传了过来,

    “秦天,你问一下少爷,现在已经是午时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赶路?”

    秦天将海富的意思转达给庄信彦。

    庄信彦点点头。

    海富将马车靠边停下,秦天从随身带的干粮里面拿出水,‘肉’干,大饼,松饼,水果之类的,递了些‘肉’干大饼水什么的给外边的海富,将松饼递给庄信彦。(

    )

    松饼是很‘精’致的点心,也是庄信彦最喜欢的,带的数量有限,所以尽管秦天看着暗吞口水,也只能先紧着庄信彦吃。

    谁知,庄信彦摆摆手,指着她手中的大饼。

    “少爷要吃大饼吗?不是一向嫌它粗糙,不爱吃?”秦天看着手中自己正准备吃的大饼,一时有些不明白。

    见庄信彦面‘露’不耐之‘色’,连忙递了过去,庄信彦接过大饼,又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松饼,示意她吃。

    “给我吃?”秦天双眼发亮,一边拿过松饼,一边嘟噜,“今天是怎么回事?有松饼不吃竟然吃大饼?难道口味变了?你不吃正好,我来吃!”

    她坐下来,咬了一口松饼,松饼入口即化,一股甜香直沁入心脾,说不出的美味,秦天吃得很开心。说真的,来到古代后,唯一的福利应该就是能经常吃到好吃的东西了,庄家的厨子真是没得挑!

    这边,庄信彦悄悄瞟了她一眼,见她‘露’出那种像小猫似的满足笑容,心中就像是被猫爪子抓了一下,麻酥酥的。

    他张嘴咬了一口大饼,一口下去,眼睛立刻眯起来,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大饼,怎么这么硬?牙都咯疼了!这是什么东西!

    他恨不得将手中的大饼被扔出去,抬头却见秦天好奇地看着他,眼睛圆溜溜的,好似在说,你怎么不吃呢?

    没办法,又只好将大饼放在嘴边,用力咬了一口,嘴边的肌‘肉’几乎在打颤。(

    )

    他勉强装作平静的模样,一口一口地咀嚼着口中的大饼,只觉大饼硬得像石头,怎么都吞不进去,咬得他牙疼。

    心中暗骂,这大饼难不成是石头变的……

    骑虎难下,只得硬撑。

    旁边秦天见他眼角一‘抽’一‘抽’的,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抿嘴一笑,将水递了过去,同时嘟噜着:“天气这么冷,吃冷干粮不硬才怪,也不知道忽然发的什么兴,竟然想吃大饼!这哪里是你能吃得惯的……”

    庄信彦有些尴尬,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水用暖炉温着的,还有些热气,庄信彦喝了一大口,可因为吞得太急,一下子噎着了。

    他的脸忽然涨得通红,睁大了眼睛,使劲地捶着自己的‘胸’口。

    秦天在旁边看到,也急了,连忙过去帮着他捶背捶‘胸’口,庄信彦噎得眼泪水都蹦出来,张开了嘴半天都合不拢,什么形象都毁了……

    在一番灌水和一顿猛捶之下,庄信彦总算是回过气来。

    他喘着气,双眼发直,额头上全是汗珠子。

    秦天知道自己不该笑,可是不知怎么的,那笑意憋都憋不住,她抿紧了嘴,憋得脸通红。

    “少爷,你还是吃松饼吧。”秦天拿过一块松饼给他。

    庄信彦转过头,见她这副神情,脸上挂不住了,一下子涨成猪肝‘色’,连耳朵,脖子都红了,他扔下手中的大饼,又扒开她手中的松饼,站起身冲出马车外。

    车外海富见他出来,说了句:“少爷,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过来一会,又说:“吃大饼吗?”

    接着便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

    坐在车里的秦天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肠子打结。

    笑了一阵后,她看着手中的松饼,脑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难道他是故意将松饼留给自己吃?

    随即又笑着摇头,怎么可能?秦天,你要不要这么自恋啊……

    接着一整个下午,庄信彦坐在车内板着张脸,再也没有看她一眼。秦天知道他脸皮薄,也不去看他。

    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在一家客栈歇了下来。

    他们在客栈里吃了晚饭,又叫了两间房,海富一间,秦天和庄信彦一间。本来秦天看着出‘门’在外,自己是不是能够单独一间,免得别人看了不好。可没想到庄信彦一点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到了进房间的时候直接让她提着东西跟他回房。

    秦天没有办法,只好提着包袱跟在庄信彦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同一间房,好在大家也没有什么异样眼光。

    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长椅,秦天只好又跟店家要了被子在长椅上对付了一夜。

    一晚上相安无事,庄信彦没有叫她一次。可是到了早上,问题就出来了。

    这是秦天一直忽略了的问题。

    碧莲没有跟来啊,以后庄信彦穿衣服不就是自己的事?那个庄信彦穿衣服是高难度啊,又要穿得整齐,又要不碰到他,记得有一次碧莲不小心碰到他的脖子,他立马一记眼刀‘射’过去,唬得碧莲半天都不敢抬起头。

    此时庄信彦站得笔直,微微张开双手,冷着一张脸看着不远处拿着长衣仍在发呆的秦天。不悦地皱了一下眉。

    秦天见到,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给他穿上月白‘色’的棉袍,这个不难,可是接下来的腰带……

    秦天拿着他那条镶翡翠青松纹的腰带在离他一尺远的地方停下,然后趋身过去,双手环过他的腰身,从后面将腰带环过来,那个姿势就好像抱住他一样……

    秦天有点囧。

    因为这个姿势,她无可避免地向着他靠近,脸几乎要贴到他‘胸’口上,秦天有些紧张硬着脖子不让自己接近他,姿势有些别扭,也有些难受,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不太熟练,那腰带好半天都没围过来,庄信彦不耐烦地吁出一口气,这让本来就有些着急的秦天更为手忙脚‘乱’,一不小心,脚下没站稳,整个人都向着他怀里扑过去。

    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庄信彦下意识地用手扶住她,于是这姿势……就相当地暧昧了……

    因为腰带没系好,棉袍散开,秦天一边脸都贴在了他‘胸’口上,只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他的体温透过中衣汨汨地传递到她脸上,像是火一般的灼热,让她的脸颊都烫起来。

    他的‘胸’膛宽大而结实,‘胸’腔里似乎有种轰隆隆的声音,又似有人在里面疯狂地敲着一面小鼓。

    “咚咚咚”“咚咚咚”强而有力的声音,像是有种震撼力,震得她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她下意识地就想推开他,可是没想到他的双手按在她的背上,一动也不动,像是僵住了一般,再感觉一下他的身体,也像是僵住了一般。

    完了,秦天暗暗叫苦,这下这位别扭的大少爷又要甩脸子给她看了……

    她再用力一推,这才将他推开,抬头看向他,却见他的神情也是复杂难辨,抿着嘴‘唇’,僵着一张脸,不知是生气还是愤怒。他僵了一会,直到外边海富拍打着‘门’晃动,这才回过神来,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腰带递给秦天。

    秦天呐呐地接过,又仔细看了他一下脸‘色’,见他又回复成一惯的白板脸,没有一丝表情。双眼也直直地看着前方,看都不看她一眼。像是一点都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

    不生气吗?因为自己是他的通房,所以可以忍受?也对,上次他还拉自己的手了……

    外面海富又催了两声,秦天连忙上前,或许是有人催促的缘故,这一次的动作顺利了很多。一下子就将腰带系好了,秦天又帮他系上‘玉’佩,穿上外袍,好好的整理了一番。最后给他梳头的时候,秦天发现他的耳朵处一片通红,特别是耳垂的部位,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衬着他如‘玉’般的肤‘色’,就如同晚霞一般的绚丽。

    可铜镜中的他依然是那副冷凝沉着,一本正经的模样。

    秦天不自禁地低下头,抿嘴笑了笑,

    这小子,是害羞了吗?还‘挺’能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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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奇怪的老伯

    因为预计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所以来之前,海富已经在‘洞’庭山脚下的一个村庄里租了一所民居。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近黄昏了。

    秦天从车窗向外看去,却见这是个不小的村庄,住在这里的大都是靠着种地过活的农民。一路看过来,少说也有几十户人家,现在正是收工回家的时候,路上尽是扛着锄头,满脚泥巴的男人,走近家‘门’口的时候,便有荆钗布裙的‘妇’人笑眯眯地迎上前,一起携手回家。还有一些小孩子端着饭碗坐在‘门’口吃饭,身边围绕着一些‘鸡’鸭,咯咯嘎嘎的叫唤着。

    处处都是温馨安宁的画面,看着看着,就会让人情不自禁间笑出来。

    不一会,马车在一座小院子前停下。

    院子用泥巴的围墙围住。进去后便是一个不大的前院,院子里有一口井,旁边有一棵槐树,满树的槐‘花’,风一吹,细碎的‘花’瓣如雪絮一般落了一地。被那黄昏的残阳一照,便显出一种淡淡的粉‘色’,很美的景致。

    院子后便是一座白墙青瓦的房子。海富一边将马车牵进来,一边对站在院子里的秦天和庄信彦说:“这个地方是简陋了些,不过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好,最干净的地方了。”

    秦天跑到里面看了一圈出来,笑着说:“我觉得还不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庄信彦左右看看,淡淡的脸‘色’,看不出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不过不满意也不行了,出‘门’在外不比家里,总得将就一些。

    秦天和海富将一切都安顿好后,秦天又去厨房看了看,见油盐酱醋一应俱全,还有大米干‘肉’和蔬菜,便开始生火做饭。以前她在大伯家也经常要做饭,下厨对于她来说并非难事。很快就做了两菜一汤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秦天做的饭特别合庄信彦的胃口,还是庄信彦本身就饿了,他竟然多吃了两碗饭。海富在小本子上问他:“少爷,是不是秦天做的饭特别好吃?”

    秦天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下厨的人一般都希望听到别人的肯定的。可庄信彦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很不满意的样子,然后抚着饱胀的肚子进了房。

    秦天看着桌上底朝天的碗很无语,不好吃你还吃这么多?

    因为三人赶路都累了,吃过后,大家都洗洗睡了。

    这里有三间屋子。中间是堂屋,两边是睡房,秦天和庄信彦睡在东边的屋子,海富睡在西边的屋子。海富有为秦天准备睡榻,虽然家具比较简陋,但是铺盖都是海富准备的,所以还算舒服。

    两人回房落了‘床’,一下就睡着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秦天服‘侍’庄信彦起了身,虽然给他穿衣的时候气氛总有些不自然,可是转念想到这件事后,就可以为自己赎身,摆脱小丫头的身份,立马又释然了,动作也利索起来。她也不管会不会碰到他,只要自己方便就好,她打定主意,他要是敢甩脸子,她就让海富来伺候他!不过好在不管她碰到他多少次,他都没出声,只是身子总有些僵直。

    吃了早饭后,秦天和海富一起陪同庄信彦上山去看茶树。

    问了人后,才知道茶树生长在半山腰的果林里。三人一起跟着果林的农民们上山。

    这山看起来不高,可没想到爬起来却很费劲,农民们爬惯了,迈开‘腿’几下几下就窜上去了,很快将秦天他们抛在身后。秦天和海富还好,一个是小厮一个是丫鬟,平时没少运动干活,可苦了庄信彦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他爬到一半就走不动了,两条‘腿’又酸又软,不由地停了下来,伸直了腰喘气。

    前面海富和秦天发现后,纷纷转回来,秦天在本子上写下,“累了吗,要不要歇会?”接着递水给他。

    庄信彦接过水,喝了两口,本想示意先歇会,可见到海富在跟秦天说:“你累不累?”

    秦天摇头笑道:“我不累,我又不是什么少爷小姐。(

    )”

    庄信彦一见这话,脸上有些发烧,难道他还能被这么小丫头小瞧?

    他将手中的水壶递给秦天后,咬咬牙,硬‘挺’着继续向前走去。

    “少爷,你不休息吗?”秦天追上他。

    庄信彦没理会她,继续往前走,他鼓起劲,步子反而越来越快。

    “想不到少爷还‘挺’厉害的!”秦天跟在庄信彦身后对身边的海富说。海富知道庄信彦是被秦天‘激’的,也不出声,只是一个人躲着笑。

    秦天不知他在笑什么劲,问他两句,他又不出声,也只得随他。

    以这个速度,很快就到达目的地。

    半山腰里开辟出一大片的果园,茶树和桃、李、杏、梅、柿、桔、白果、石榴等果木‘交’错种植,一行行青翠‘欲’滴的茶蓬,像一道道绿‘色’的屏风,一片片浓荫如伞的果树,蔽覆霜雪,掩映秋阳。茶树、果树枝桠相连,根脉相通,茶吸果香,‘花’窨茶味,陶冶着这种“吓煞人香”茶叶‘花’香果味的天然品质。

    三人休息了一会后,秦天陪着庄信彦一起问了茶农,才知道现在正是收获“雨前茶”的时候,很多农民都在那里收茶,庄信彦也没有闲着,透过秦天和茶农‘交’流,了解这种茶叶的点滴,和他们制茶的方法。看他们采茶。刚开始庄信彦因为和陌生人接触还有局促,可是因为他长相出众,再加上出手阔绰,而这里民风淳朴,所以并没有人笑话他的残疾,都带着友善的笑意,慢慢的,他也就放开了些。(

    )

    他仔细地看了茶叶,又从农民手中买了很多新鲜的茶叶,本想等着农民采摘出来后一起带下山,可是忽然的,天空‘阴’了下来。

    海富看了看天‘色’,便对秦天道:“秦天,你先带着少爷回去吧,好像快下雨了,要是一下雨,山路会很滑!”

    秦天想想也是,就对庄信彦说了,庄信彦此时也累了,便没做反对。

    海富留在这里等着茶叶,秦天就和庄信彦一起顺着原路下了山。

    下山远比上山轻松,可庄信彦因为之前上山来的时候用力过猛,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吃力,但是怕秦天小瞧,还是硬撑。

    走了一半的路,忽然秦天停了下来,她侧耳细听,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有人吗?有人在这里吗?”

    庄信彦见她神情,皱起眉头,像是在问:“什么事?”

    秦天在小本子上匆匆写下:“好像有人求救,”然后转身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

    庄信彦连忙跟在她身后。

    进了山道旁的一个小林子,秦天看见一个做农夫打扮的老人捧着‘腿’躺在地上,满脸痛苦之‘色’。

    “老伯,你怎么啦?”秦天连忙走过去察看。

    那老人家见到人来,像是松了一口气,“我上山来,见这里有种草‘药’,本想采了回去,没想到不小心摔倒,将‘腿’跌伤了,人老了不中用了,想我年轻的时候上山下山,可以说得上是健步如飞啊!”老人家摇摇头,无限唏嘘。

    “老伯还能站起来吗?”秦天问他。

    “要能站起来,我就不用在这里坐上足足一个时辰了,我‘腿’的骨头好像伤了。”

    秦天站起身左右看看,附近除了她和庄信彦,便没有别人了,自己是断然背不起老人的,庄信彦?

    秦天看了他一眼,暗中摇头,还是算了,他一个大少爷,哪里做过这种事?

    想到这,秦天转身对老人家说:“老伯,你等一等,我去叫人过来抬你下去。”现在只能上山叫人了。

    她在小本子上和庄信彦说了这件事,又叫他照顾一下老人家,自己转身上了山。

    “轰隆”一声闷闷的‘春’雷,天空中开始下起了雨。

    当她带着海富等人回来的时候,见庄信彦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外袍举在自己和老伯的身上遮雨。衣袍大都遮在老伯的身上,他自己一大半的身子暴‘露’在雨下,雨水顺着他头顶上的衣角流下来淋了他一头一脸,他不停地眨着眼睛,却没有因此移动一分。

    看着这一幕,秦天心中忽然有些感动,其实庄信彦这个人,除了脾气怪一点,心肠却不坏。

    她笑了笑,走了过去。

    老人家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清秦天后怔了怔:“小姑娘,你这是……”

    秦天低下头看了一眼浑身的泥巴污渍,不在意地笑了笑:“路上走急了,摔了一跤,不碍事的。”

    老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边的庄信彦,又看了看正在商量着怎么把他‘弄’下去的海富和农夫们,笑了笑说:“真是谢谢你们了。”

    人多好办事,不一会,大家抬着老伯很快就将老伯送下了山。到了他家,秦天才知道,原来老伯住的地方离他们相隔得很近。

    几人将老伯抬进院子,这时,一名四十多岁做仆人打扮的男子迎了上来,见到被众人抬着的老人,吓得脸都白了,“老爷,你这是怎么啦?伤到哪里啦?发生了什么事?”一句接着一句,显然慌了神。

    老人家伸出手示意他别慌,虽然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老人家的情绪还算镇定:“慌什么,我又没死。”

    “老爷,你就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来吓老奴了!”那仆人急得快哭出来。

    秦天在旁边看着觉得很奇怪,这老伯明明是做农夫打扮却有人叫他老爷。如果说他真是个老爷,可是又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而且还要上山干活,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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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甜

    众人将老人抬进房,秦天也跟着进去。她四处看了看,见老伯家中的摆设虽然简单,但透着一股书卷气,比如墙上挂着的字画,比如随处可见的书本,比如书案上的笔墨纸砚。

    但是除此之外,其余的和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屋里也只有这么一个年岁较大的仆人。

    看样子是落魄的读书人,或许因为一辈子考不上功名,所以到老了只得回乡下务农。看来这古代的科举制度真不是那么容易的,小说里的人物只要考功名一定中状元,就好像吃饭那么简单,其实金榜题名的,就那么几个,落第的却是一大片一大片啊。

    正想着,海富和农夫们将老伯抬到了床上,一名农民不小心碰触到老伯的伤腿,老伯痛得“嘶”了一声。

    秦天见老伯痛得厉害,便问:“老伯,要不要给你请个大夫。”

    “村子里没有大夫,要镇上才有!”其中一个农夫回答说。

    “不用了……”老伯摆摆手:“老夫也懂一点医理,虽然不够资格成为大夫,但是治一下外伤已经足够!”又道:“今天真是感谢各位热心人了,老夫没什么可以报答……”说着让他的仆人拿出一篮子鸡蛋,让那些农夫们抓几个去,农夫们也不客气,一人抓了两个,笑嘻嘻的道谢。海富也抓了两个。

    秦天见老伯家中根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知道他日子过得艰难,临走的时候,便从海富那里拿回那两个鸡蛋,又放回他堂屋的桌子上,这才离开。

    三人回到家,赶紧换下湿衣服。秦天和海富两人还好,虽然淋了雨但一直走动着,没有受寒。可是庄信彦因为之前太过疲累,之后又脱下了衣服足足淋了好一阵的雨,回到家后已经有些头痛,可是怕秦天笑话他身子弱,却没有出声,没想到到晚上的时候,发起高烧来。

    起初秦天还没注意,因为两人睡下的时候庄信彦还看不出什么。可是晚上秦天起夜的时候见庄信彦的被子掉落地上,秦天捡起来给他盖上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脸,怔了怔,连忙摸向他的头,竟是滚烫一片。秦天吓得一惊,连忙叫来海富。

    海富也慌了,“一定是白天淋了雨受了寒!烧得这么热,可不是小事,我去找大夫。”

    秦天想了想阻止了他:“现在是半夜,离镇上又那么院,一来一回恐怕耽误,我去找找白天那个老伯,他知道一些医术,家里也有些药,这些伤风着凉一定难不倒他。”

    说完便让海富先照看着庄信彦,她便出去找老伯。

    拍了很久的门才将门敲开,仆人见是她,也没有怪罪,将她领着去见老人,秦天说明来意,老人听了连忙叫仆人拿了些药出来交给她:“这是我平日配的散寒散,适合你家公子吃,说起来你家公子也是为我生的病,是老夫连累了……”

    “老伯哪里话,谁人不生病?谁又没有需要帮忙的时候?”秦天道。

    老人满脸笑容,“小姑娘年纪不大,性子倒是爽利,难得难得。”

    秦天谢了老人出来,回去便开始煎药,又让海富用热毛巾帮庄信彦擦身子散热,等到药煎好了,又和海富一起喂了他喝下,这会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

    秦天见海富面露倦色,又见这里没有别的事情了,就道:“你先回去睡吧。”

    海富也不推辞,只是说:“有什么事再叫我。”便出去了。

    海富走后,秦天坐在一边也困得要命,可是庄信彦的烧还没退,又不敢睡死了。她不时地起身去摸他的额头,想了想,又用冷毛巾给他敷额头。见他双唇干裂,想起发烧的病人要多喝白开水,又倒了杯水进来。

    躺着不好喝水,秦天想将他扶起来靠坐着,刚掀开被子,却发现他赤裸着上身,这才想起,一定是海富给他擦完身子后偷懒没有给他穿上衣服!

    如今他烧得昏昏沉沉,叫也不清醒,穿衣服实在不方便,秦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双手抱着他腋下使劲地往上搂,可是他的身子实在太沉,一下没搂起来,她自己反而跌倒在他身上,她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听到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脸立刻烧起来,手忙脚乱地爬起

    她偷偷地瞧了他一眼,见他双目紧闭并没有醒过来,这才稍稍安心。

    他的皮肤是健康的浅麦色,或许是因为常年不太出门的缘故,有些偏白,乌黑的长发散乱在四周,浓密的睫毛轻微的颤动,他的肩膀宽阔,胸肌紧实,身上因为喝药的缘故发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皮肤又因为发烧而泛出一片绯红色,胸前裸露的两点悄悄地挺立着,因为这汗珠,也因为这红色,变得不知有多么诱人……

    秦天看着看着,便觉得嘴唇发干,连忙拉起被子盖住他的身子。囧得一塌糊涂。

    这时庄信彦或许是因为太口渴,舔了舔嘴唇,秦天看到,想了想,便只托起他的头,让他靠在她的肩头上,然后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他喝水,

    期间,庄信彦醒过来一次,他睁开眼睛,看着秦天近在咫尺的脸,她秀美的侧脸,她低垂的睫毛,她喂他水时小心翼翼地动作,专注而认真的神情,每当她看向他的时候他就闭上眼睛,等她转移开目光后又睁开眼,就这么悄悄地看了她好一阵,直到他支持不住的时候才沉沉地睡过去,心中却觉无比安宁。

    喂完水后,秦天也倦得不得了,实在忍不住,趴在他床边睡着了,过了一会,又自然醒过来,继续喂他水,如此反复几次后,庄信彦才退烧。

    清晨的阳光透出窗棂照射在庄信彦的脸上。

    雨过天晴的阳光是那么的温暖明快,一下子将庄信彦从睡梦中唤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第一个感觉是……手好麻……

    他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去,这才明白自己的手为什么这么麻,原来秦天不知什么时候枕着他的手臂睡着了。他知道她清醒的时候一定不会这么接近自己,一定是睡着了以后才这样的。

    虽然手麻得这么难受,可是他仍然不舍的叫醒她,她难得这么亲近他,就算让他的手这么一直麻下去,他也愿意。

    他想起她昨晚彻夜不眠地照顾自己,他虽然昏沉,但多少还有感觉,一个人是不是真心关心自己怎会感觉不出来?秦天对他的关心比任何一个丫头都真挚,都用心,除了娘和月姨海富便只有她最关心他。

    一想起这些,他的心就变得酸软无比,就像是吃了蜜糖那样甜,这种感觉真好,让他整个人都似轻飘飘地飞起来一般,如果她一辈子在他身边,他是不是一辈子都会拥有这种感觉?

    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粉嫩嫩的脸颊,柔软的,光滑的触感,他不自禁地笑起来,忽然觉得很开心,很开心。

    她会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最重要的人,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庄信彦越想越开心,越想心越甜。

    他看到她动了动眼睛像是要醒过来的样子,连忙将头转向里面,他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很失态,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这个样子。

    “宋伯伯,你看我带了什么来了!”秦天端着一只砂锅笑嘻嘻地走进老伯的屋子,经过几次的接触,秦天已经知道老伯姓宋,他的仆人姓周。

    宋老暂时还不能下床,可是听到秦天的声音立刻笑出来,“秦天,你带了什么来啊!”自从那天秦天将他送回来后,连着两天她都给他送吃的东西。

    秦天端着砂锅走到他床边,双眼闪闪,笑嘻嘻,精灵可爱的样子:“你猜!”

    宋老很是开心,“这么香,一定是吃的东西!”

    “你猜对了!”秦天笑着将砂锅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揭开盖子让他看,“是香喷喷的猪骨汤!”

    “猪骨汤?”宋老看了一眼

    这时仆人周伯已经拿了碗筷过来,秦天接过,一边给宋老盛汤,一边笑着说:“所谓以形补形,宋伯伯你伤了骨头,当然要喝猪骨汤来补补了!”

    等宋伯接过以后又盛了一碗给周伯。

    周伯面容白净,身形高大,笑起来眼睛眯眯的,很和气的样子。

    “怎么,我也有啊!”

    秦天笑:“有,都有,见者有份!”

    周伯笑着喝了一口,立刻赞道:“真香,比我做的好多了!”

    秦天笑了笑,可不就是如此,那天庄信彦病好之后,她来向宋伯道谢,正好见到他们在吃中饭,那个饭菜,各种惨不忍睹,吃的也不好。秦天知道这一定是他们家境不宽裕的缘故,反正庄家钱有多,伙食方面庄信彦从不管她,于是她每天做了什么菜都给他们送一份过来。举手之劳而已。

    那边宋老也喝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宋伯,怎么不见你的家人啊,你的儿女呢?”秦天好奇地问,每次来都只看见他和周伯两个。

    “你伯伯这一辈子没有儿女福气,本来有个女儿,后来也得病去了。”宋老像是想起了往事,脸色黯然。

    “宋伯伯,你也不要伤心,宋小姐能成为你的女儿一定很幸福。”秦天安慰,经过几次的接触,秦天发现宋伯是个很睿智,很和蔼的老人。

    宋伯摇摇头,“我以前太忙,都没时间陪她,想陪她的时候,她却病了,没多久就走了。”短短的几句话便道尽他的心酸。

    他本来并不喜欢在人面前流露情绪,可是眼前的这个丫头,有一颗及其温暖的心,会让人情不自禁地去相信她,信赖她,让人不自禁地就会流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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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书名:《重生妻子的复仇》

    作者:思小朵

    书号:2145075

    简介:欠了我的,都给我还回来!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一定要将你们亲手毁掉*

第99章 你怎么来了?

    人世间总是有那么多不受人的控制的悲欢离别,忽然面临的时候,只有被动的接受,心中的辛酸苦楚,如果不是有相似经历的,就无法感受理解。

    秦天看着面前的宋老,他面容清瘦,本来祥和的眉目此时却带着淡淡的悲楚,秦天想起自己的身世,心中微微一酸,可没过多久,又‘露’出笑脸来,“宋伯伯,我听说人死之后是另外一个世界,说不定宋小姐去后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开始她崭新的生活,这个时候她或许就在那个世界里想你了,她在想,我走了以后父亲是不是会难过,有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有没有吃饱饭,睡好觉?”

    秦天看着他笑了笑,轻声说:“我想她一定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你,她在那个世界过得很好,让你不用为她担心。”

    谁说不是呢?她都能穿越过来了,谁知道宋小姐死后是不是穿越到别的世界去了……

    宋老回过头看着秦天,略微浑浊的双眼有些湿润,过了一会,笑了笑,和蔼地说:“老夫听到过各种各样的安慰,就属你这个小姑娘的安慰最为古灵‘精’怪!”

    “才不是安慰,我说的是真的。”

    “好,好……老夫相信你就是了”宋老看着秦天,眼中隐有泪光,像是要得到她的肯定,‘真的有另外一个世界吗?”

    秦天很郑重地点头:“是的,宋小姐在那个世界里一定也很想念你,担心你。(

    )宋伯伯就当她远嫁了,虽然看不见她,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她现在一定幸福快乐!”

    宋老出了会神,然后长长吁出一口气,回过头看着秦天笑了两声,神‘色’更为柔和,“小姑娘,谢谢你了。”

    周伯站在一旁悄悄抹了一把眼泪。老爷为着小姐的死伤心了十几年,自责了十几年,一个人过着隐居的清寡生活,希望这个小姑娘的话真的能让他放下心结。

    宋老将手中的汤喝完后,又问秦天,“你家公子又上山了?”

    经过几次的接触,宋老已经知道秦天和庄信彦的关系,也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秦天又给宋老盛了一碗,“是啊,我家公子做事很认真,那天病刚好,我让他在家里休息一天,让海富将茶叶采下山就是,可是他偏不听,不但不肯休息,还硬‘挺’着要上山,每天采了茶叶回来就不停地制茶,反复地尝试,其实有些制出来的,我喝着已经很香了,可是他还不满意,总认为并不是最好的状态!”

    “看来你家公子是个执着的人,难得啊……”说着宋老接过汤,皱眉,“怎么又给我一碗,我都喝不下了!”

    “两碗汤算什么,喝得下的,我煲了整整一个半时辰,当然要多喝一点。”秦天将眼前这个和蔼可亲,身世可怜的老人当成自己的长辈般对待,语气中自然而然地多了一些亲昵和随意。

    宋老怔了怔,竟然也没拒绝,又端起碗喝了起来。

    周伯在旁边惊讶地直瞪眼,要知道,老爷往日里可是说一不二的人,自己想让他多吃点东西,好话说尽都没用,没想到这秦天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改变心意。心中不由地有点酸溜溜的

    “人家小姑娘说一句比我说一百句都管用。”周伯嘟噜一句。

    宋伯听到,瞪了他一眼,“你做的有人家小姑娘做的好吃吗?”

    周伯顿时无语,心中却嘀咕:我又不是厨子,能将饭做熟已经很不错了,谁叫你不肯带厨子来!

    秦天在一旁捂着嘴笑,笑完后又接起宋伯的话说:“我家公子虽有些缺陷,但是他也有着很多优点。”

    “什么优点?”宋伯笑问

    “最大的优点就是很孝顺,”秦天笑着说,“他还很聪明,很有主意,遇事沉着冷静,还有心肠也好。”

    “别的我不知道,心肠好这点我很同意。”宋老‘摸’着胡子笑道。他想起那天他脱下衣服帮自己遮雨的情形,换作是以前,一点都不奇怪,多的是人愿意这么做,可是今日,他只是一个山野村夫而已,可是那位公子依然毫不犹豫地这么做,可见他确实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公子,就如眼前的小丫头一般。

    秦天看着宋伯‘床’头上的书本,双眼忽的一亮,“宋伯,我家公子也会读书写字的,等他空闲你也有闲情的时候,我将他带过来,你和他说说话好不好?我家公子其实希望和人接触,却总是放不开,你们志同道合,或许能说得上话!”

    宋老点头答应:“你带他来就是了,老夫什么时候都空闲。”

    秦天笑了笑,正准备说些感谢的话,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再喊:“庄大公子,庄大公子在吗?”

    秦天怔了怔,对宋老说:“宋伯伯,好像有人在找我家公子,我回去看看。”

    宋老对她挥挥手示意她快去,秦天出了宋家,便见自家院子前停着一辆非常气派华贵的马车,有不少小孩牵着狗围着马车嘻嘻哈哈地看热闹,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子正在敲自家的院‘门’。

    “你是谁啊?”秦天满心疑‘惑’地走过去。

    敲‘门’的那人回过头来,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眼睛下有一道疤,秦天觉得很眼熟,可是一时没想起在哪里见过。

    她看了看旁边的马车,车窗紧闭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人,又问:“你们找庄公子做什么?”

    这时,紧闭的车窗帘下忽然伸出一手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将用金线绣着流云图案的窗帘掀开,‘露’出一张英气勃勃的俊朗面孔。

    “我找庄大公子就是想问问,说好了一起来的,他怎么就这样把我给抛下了呢?”

    浓眉大眼,铜‘色’的肌肤,桀骜的笑容,可不就是庄信彦故意抛下的谢霆君?

    他怎么来了?

    秦天疑‘惑’间,他已经从车上跳下来。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落下来的位置刚好在离秦天不远处。

    秦天连退两步,皱着眉头打量着他,他今日穿着一件宝蓝‘色’的夹金暗绣锦袍,‘春’季的阳光明媚灿烂,温和地洒照在他身上,将他直缀上的暗绣映得金光闪烁,‘色’泽纯粹鲜亮,而他另半边身子却被马车的‘阴’影遮成了昏暗的墨蓝‘色’,袍子上的纹路便如暗刻上去的珐琅点翠般迤逦。

    见秦天正在打量他,谢霆君微微一笑,眉宇之间豪气顿显,那是区别于庄信彦的高洁冷峻的另一种写意风流。

    “谢公子,你怎么来了,你这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秦天很是奇怪,他们出来的还算隐秘,他从何处都到的消息,而且又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谢霆君背负着双手,抬起头,微微一笑,笑容间流‘露’出一种傲气,

    “我这人说话算话,既然说了要陪同你们前来,就不会食言,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们在这里……”谢霆君低下头稍稍接近秦天一步,深邃的双眼如同无边的暗夜,“只要我有心要知道,就总有办法知道的。”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说完笑了笑,有种神秘的意味。

    说起说话算话,秦天也没话说了,真要计较起来,确实是他们家公子食言在先……

    她瞧了瞧正自微微笑着谢霆君,心中暗想,他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来呢?难道……

    秦天想起中秋那晚他对她说过的话,难道是为了自己……

    随即又摇头,应该不会,在大家的眼中自己也不过是个小丫头,他需要为自己这么劳师动众?而且他们只见过数面,自己一没有作诗,二没有跳舞,根本就没有显示出穿越‘女’的与众不同啊……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那晚上的话说不定他也只是随口说说。

    “我家公子上山去了还……”秦天话还没说完,就被谢霆君笑着打断:“我赶了这么久的路,又渴又累,我好歹也是你家公子的朋友,远道而来看望你家公子,你就不请我进去坐坐?”

    被他这么一说,秦天还真找不到理由拒绝了……

    另一边,庄信彦和海富采摘了茶叶后正赶着下山。

    因为制茶都需要最新鲜的茶叶,当天采,当天就要制作,否则就影响茶叶的品质,所以每天海富都要上山采摘新鲜的茶叶。

    “少爷,我就不懂了,你干嘛要跟着我一起上山来,日头大,山路又不好走,看你累得满头大汗的……”海富实在不解,采摘茶叶他一个人足够了,少爷何必跟着上来自讨苦吃。

    庄信彦看明白他的意思,却不出声。只是努力地跟上海富的脚步,他喘着气,背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风一吹,凉飕飕的,却不以为苦。

    为什么?之前他只顾着躲着人,整天躲在院子里看书习字,平日里也没什么病痛,只当自己的身体好,可没想到,一出来就显了原形,就这么爬一趟山,淋一次雨便大病了一场,别说和海富相比,就算和秦天相比似乎也有不如。

    将来自己要照顾妻儿,要承担起茶行的责任,这么弱的身体怎么行!要练身体,非得要炼出壮健的身体出来不可!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和海富说的,要是让他知道,岂不是被他笑死!

    庄信彦板着一张脸不理他,继续赶路。

    两人很快下了山,进了村庄,远远的,便看见停在‘门’口的豪华马车。

    海富皱了皱眉,奇道:“咦?是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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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你必须听我的!

    院‘门’大开,进去大‘门’便可见一名宽肩厚背,衣着华贵的男子背对着‘门’口坐在堂屋里,秦天正给那名男子奉上茶,那名男子抬起头不知对她说了句什么,秦天微微笑了笑,脸上的小酒窝便浅浅淡淡地溢了出来。

    庄信彦停下脚步,脸‘色’沉了沉。虽然只得一个背影,但是他已经知道来者是谁,除了那个对秦天有着特别心思的谢霆君,还会有谁?

    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由地握紧了拳,

    打他‘女’人的主意竟然直接追上‘门’来了,哼……

    庄信彦抬起头,抿紧嘴‘唇’,看着谢霆君的目光变得‘阴’沉无比。

    海富在一边瞧着主子的脸‘色’便知他现在很不痛快,对这狗皮膏‘药’似的谢霆君也是厌憎之极,这人,怎么甩都甩不脱呢?

    “秦天,这是谁来了?”海富提高了声音故意喊道。

    听到声音,秦天和谢霆君同时回过头来。

    谢霆君见到庄信彦后,面上显出一种惊喜‘交’加的神‘色’,立刻站起身一边拱手,一边走出来:“总算是见到庄公子了,谢某在城中听说庄兄已经提早动身,谢某牢记着与庄兄的约定,连忙赶了过来,庄公子见到谢某是否很惊喜呢?”

    谢霆君的话语中句句带刺,可是面上却像是见到好友似的欢欣,秦天不禁在心中暗叹,果然是在生意场上游走惯了的人物,笑里藏刀四个字被他演绎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海富悄悄走到秦天身边,使了个眼‘色’,悄声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的,我也正奇怪了!”秦天轻声回答。

    “真是讨厌!”海富嘀咕一句,抬头见谢霆君的长随站在对面面‘色’沉沉地看着自己,海富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瞪了对方一眼!

    这时,秦天已经走到庄信彦身边,将对方的话写给他看,本以为以庄信彦那种‘性’格,脸上一定会挂不住,最糟的状况是立刻甩脸子给对方看,她甚至还在想着待会用什么话来打圆场。

    没想到,庄信彦看清是谢霆君后,先是面显惊讶之‘色’,等秦天在小本子上将谢霆君的话写给他看的时候,却是淡淡一笑,既不羞恼,也不惭愧,面‘色’要多自然便有多自然。

    “谢公子真是热心,我与谢公子约好四月初,可是庄某临时有事,又打听到了具体地点,便提早了行程,我已经安排人通知谢公子,应该是那个奴才偷懒,竟然到现在还有告诉公子这件事。只是公子竟然知道我们已经到达,还连日赶来,这份盛情真是叫庄某感‘激’于心。”

    他写完后,抬头看向谢公子,淡淡地笑着,神情中可看不出半丝感‘激’之‘色’。

    可秦天却差点忍不住笑了,这庄信彦这笑里藏刀的功夫也不输给谢霆君。

    谢霆君明知道对方是在嘲讽他的别有用心,也当做不明白,只是笑:“庄公子客气,谢某只是见这‘春’光明媚,本来就想出来踏青,正好听到庄公子来到这里的消息,便寻了过来。”说着,他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又看了看旁边满树的槐‘花’,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这乡间的风景真是好啊,谢某总算是没来错地方!”

    回头间却见庄信彦和秦天已经走进屋内,秦天忙着打来水,拧着‘毛’巾给庄信彦擦脸擦手,又泡了茶过来给他喝,庄信彦将谢霆君撂在一边,慢条斯理地接受着秦天的伺候,时不时还抬起头看着她笑一笑,笑得秦天头皮发麻,然后,他又从秦天的手中接过杯子,杯子中冒出腾腾的雾气,他稍稍抬起眼,看了一眼谢霆君,雾气中,他的目光有着一丝冷然,像是在说:看清楚了没有,这是我的‘女’人,少打主意!

    谢霆君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更觉有趣,‘女’人还是要抢起来才带劲,就像之前万‘花’楼的‘花’魁,一个做米生意的少东家竟然敢和他来争,结果,他少使手段,便打得对方落‘花’流水,那种赢的感觉,比得到‘花’魁更让他痛快。

    如今他一个天聋也想跟他谢霆君争‘女’人,别说现在秦天只是他的通房,就算是他的妾室,他想要,也一样要‘弄’到手!非得让他在自己面前写个“输”字不可!

    谢霆君拥有万贯家财,因为年轻,血气方刚,桀骜气盛,心高气傲,不管是在生意上,还是在‘女’人上,从来不是肯轻易善罢甘休的人。哪怕出尽手段也非得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可!

    若不是他对庄家多少有些顾忌,只怕早就使手段迫得他们家将秦天送过来,又何必如此费尽心思地找机会接近自己喜欢的‘女’人?

    庄信彦见他面‘色’不变,像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中很是不喜,又在纸上写下:“前面镇上才有客店,谢公子如果想早点休息,现在就要动身了,否则去晚了,客店就要打样了!”

    就如同谢霆君顾忌庄家,庄信彦又何尝不顾忌谢家,都是杨城的大富之家,没有必要还是不要轻易得罪得好。是以庄信彦心中虽然气恼,神情间却还客气。

    谢霆君抬起头哈哈一笑,“庄公子不必为谢某担心,谢某料到不会只在这里呆一两天,早已经在此地租下了房子,对了,就在离你们这里不远的地方!这段日子,我们可是成为邻居了!”

    庄信彦脸‘色’微变,可随即又回复自然,

    他离得这么近,自己要是白天上山,岂不是给他亲近自己‘女’人的机会?庄信彦立即打定主意,从明天开始,不管去哪里,都要将秦天带在身边。

    “只是,屋子虽然租好了……”谢霆君走回来在庄信彦的对面坐下,笑得大大方方,“可因为赶得急,中午的饭还来不及准备,不知可否让谢某和长随在这里叨扰一顿?”说完看向庄信彦身边的秦天。

    秦天连忙看向庄信彦,听他的指示。

    她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自家的少爷不喜欢谢霆君,可是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对方主动提出来,难道还能拒绝?还是让庄信彦自己决定,免得他待会又不高兴发脾气。

    对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庄信彦还能怎样,忽然明白谢家的生意为何能做得如此之大,脸皮如此之厚,还有什么生意是谈不下来的!

    “谢公子既然不嫌弃,那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吧!”庄信彦在纸上写下,

    谢霆君看到后,立刻笑了,他抬起头看向秦天,深邃的双眼光芒流转,有种计谋得逞后的快意。

    对面的庄信彦瞧得清楚,暗中冷笑两声,忽然低下头,用手抚额,旁边秦天看到,惊呼:“少爷,你怎么呢?又不舒服了吗?”

    庄信彦用手指‘揉’按着太阳‘穴’,深深地皱起眉头,面‘露’痛苦之‘色’。

    一旁的海富连忙上前担心地说:“哎呀,前些日子少爷才病了一场,说不定还没好利索,秦天你先扶着少爷回房!”

    庄信彦看着谢霆君,满脸抱歉神‘色’,双手连摆,海富在纸上写道:“少爷,你身体不适,谢公子一定不会见怪的!”说着抬头看向谢霆君,满脸为难之‘色’,“谢公子,你看这……”

    谢霆君见此情形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忍住心中气,站起身,笑道:“既是如此,谢某就不打扰了!”

    “谢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你远道而来……”庄信彦在纸上写下,满脸的歉疚。

    “没事,没事,庄公子好好休息吧!”谢霆君勉强维持着笑脸说完这句话后带着随从林永离开。

    走出院子,谢霆君的脸‘色’就沉下来,他转过身看着里头冷笑了两声,“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秦天变成我的‘女’人!”

    等谢霆君走后,庄信彦立刻回复了正常,头也不痛了,身子也不虚弱了,秦天嘴角‘抽’了‘抽’,没想到他还是成为影帝的好苗子……

    “以后,不许你看他,不许你和他说话,不许对他笑!”庄信彦忽然提起笔在纸上写下这句话。

    秦天看得直瞪眼,这人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她本想说,有这样子的吗,我就算是你的通房,但也不是你的奴隶!

    可又忽然想起,自己确实是他的奴隶,这个事实让她很郁闷。

    她想了想,提笔写道:“在离开之前,我不会主动和他说话,不会主动去找他,可是要是碰到了他,我也不会刻意躲开。”有必要这样吗?‘弄’得自己跟个见不得人的小媳‘妇’似的……

    而且只是离开之前,至于离开之后回到庄家,想必她已经可以为自己赎身了,到时候她想跟谁说话就跟谁说话,他管不着!

    庄信彦见她写下这句话,又见她满脸不情愿的样子,顿时冷了脸

    他因为身有缺陷,平时压抑自己过重,所以也很容易情绪‘激’动,他沉着脸看了秦天一会,目光‘阴’沉得让秦天心中发寒。可是这么霸道的要求,秦天就是不想答应。答应了就要做到,要是看到谢霆君,难道她就一直低着头装聋子。

    明摆着不现实嘛……

    “你是我的‘女’人,你必须听我的,我叫你怎样,你就得怎样!”庄信彦像是忽然怒火爆发,在纸上用力写下这几个字,因为用力过大,甚至‘弄’破了纸。

    看到这几个字,秦天立即来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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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由我自己主宰!

    可过了一会,秦天又平静下来,她低下头,轻轻笑了笑,她和他生什么气呢?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一个下人,一个通房,本就应该没有自主权,本就应该看他的脸‘色’过日子,他这个要求自然一点都不过分。

    她抬起头看着庄信彦,此时庄信彦正看着她,紧抿着嘴‘唇’,‘阴’沉着脸,那种神情就仿佛她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般。

    明白是一回事,能否心甘情愿的服从又是另外一回事。

    秦天一脸平静地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但你们从未问过我,是否愿意做你的‘女’人。如果你们有问我,我一定会告诉你,即使是在你们眼中如此卑贱的我,对于成为你的通房妾室也没有任何兴趣!”

    庄信彦的脸‘色’“倏”的变白。

    秦天看了他一眼,继续写道:“我不是不知礼义廉耻的人,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如果你愿意信任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怀疑,如果你对我根本就没有信任二字可言,那么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放心,既然我是一个让你如此信不过的‘女’人,你留我在身边也没有什么意义。”

    写完这些,秦天放下笔,再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庄信彦站在那里低着头,怔怔地看着她写的字,她写的字不算漂亮,一笔一划并没有多少美感可言,可是字迹均匀流畅,有种一挥而就的爽利,可见她写这些字时心境的冷静和平和。

    这是她心底深处很认真的想法。

    庄信彦将她写的话语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遍,心中的怒气就消散一分,到后来情绪完全冷静下来。

    自己是否太过分了?

    他提起笔来,在那句“……对于成为你的通房妾室也没有任何兴趣!”之后,加上一句话

    “谁说要你做我的通房妾室了。”

    我现在是想让你成为能和我相伴一生的人……

    庄信彦看着自己写下的这句话不由地出了神。已经躲出去的海富这时又走进来在庄信彦肩上轻轻一拍,庄信彦吓了一跳,手中的笔一颤,一滴墨汁滴了下来,在宣纸上渲染出一朵墨‘花’,庄信彦只觉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抓了一下,酸酸软软,嘴角不知不觉地溢出一丝浅笑。

    “快吃饭了,我来收拾吧。”海富也没注意那么多,像往常一般将这些写过的纸一把抓起,‘揉’成一团,庄信彦阻止不及,见纸张已经被他‘揉’得不像样子,索‘性’也随他去了。只是心中多少有些惋惜,他其实期望她能看到他刚才写的那句话。

    等海富收拾好后,秦天端着做好的饭菜走进来。三人静悄悄地吃了午饭。下午的时候,庄信彦在屋里炒茶,秦天虽然在旁边服‘侍’着,斟茶递水,但是因为心中不舒服,没有怎么理会他。庄信彦做事的时候一颗心思都放在制茶上,也没怎么在意她的情绪,等到晚上见她对自己还是那样冷淡,有心想和她转脸,但是终究是大少爷心‘性’,拉不下脸说软话。

    他故意指使她做事,想引起她的注意,可是她做事归做事,就是不理睬他,让他很既心急,又无奈,却不知该怎么哄她。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庄信彦和海富准备出‘门’上山的时候,海富对正准备洗衣服的秦天说:“少爷叫你一起上山。”

    “我去做什么?”秦天从井里吊上水,淡淡地说,“屋里还有不少活了,我也去了,家里的事情谁做?”

    海富转头看了庄信彦那边一眼,见他虽然背对着这边,可是却不时地悄悄回头张望,显然很心急。

    海富又转回头来,对秦天说:“秦天,我知道昨天少爷发脾气,你不舒服了,可是少爷终归是主子,我们是奴才,哪有奴才甩脸子给主子看的道理,虽然你现在的得宠,可是还是不要太过分了。”

    见秦天冷眼看向他,忙道:“喂,我可不是教训你,我只是见你人好,提醒你一句,你别不开心!看惯了你平日里笑嘻嘻的样子,你这种眼神让我心里发怵!”

    秦天见海富急得脸都红了,这才笑了,“知道你是关心我。(

    )”她看了庄信彦一眼,正好他回过头来,一接触到秦天的目光连忙转过头去。

    “你说得对,一天还是庄家的丫鬟就总得有个丫鬟的样子,不能忘了本分。你们等等我,我收拾一下马上出来!”

    等秦天出来,三人一起上了山,刚走到山脚下,就听见后边有人喊:“庄大公子,庄大公子!”正是谢霆君的声音。

    海富皱起眉,回过头去,庄信彦见他动作也跟着回头,看清是谢霆君,第一个反应就是皱起眉头。可是想起秦天昨天写下的话,又勉强压抑下心中的烦闷情绪。

    谢霆君人高‘腿’长,几下就走到几人面前,笑道:“你们也是上山吗?真是巧。”其实一点都不巧,一大早他就叫随从守在旁边看着了,见他们出来连忙尾随上来。

    他看向秦天,也打了声招呼。秦天没有理会昨天庄信彦的话,向着他微微一福后,退到庄信彦身后去。

    庄信彦在旁边看着,平心而论,不管是谢霆君还是秦天,都没有越礼的地方,只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他淡淡地回了谢霆君的礼。

    “我早听说‘洞’庭山的风景如画,所以准备上山看看,没想到会遇到你们,相请不如偶遇,我们不如结伴同游吧。”谢霆君笑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庄信彦还能说什么,他淡淡地笑了笑。秦天在一旁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可是海富却忍不住了,“谢公子,我们家公子上山可不是欣赏风景的,我们家公子有正事要做!”

    “上山后,你们去做你们的正事,我和我家公子去欣赏我们的风景,有什么相干?”这话却是谢霆君的刀疤随从林永说的。

    “是没什么相干,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们,我们待会没有时间陪伴你们游山玩水,让你们莫见怪!”海富笑道。

    谢霆锋从腰间拿出一把象牙骨的折扇,“刷”的一下打开,笑着说:“小哥这话太见外了,只要你们不嫌我们主仆打扰就好。”

    说话间,五人已经上了山,秦天跟在庄信彦的身后,惊奇地发现,如今的他上山可是利索多了,不会像第一次一般,走几步就要歇几下。可即使如此,比起谢霆君还是差远了,谢霆君主仆两人可谓是健步如飞,脸不红气不喘地就将他们甩到身后。好几次,他们都要停下来等待庄信彦三人。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谢霆君又将他们甩下几十米远,和随从站在前头悠哉游哉地摇着扇子,等庄信彦他们走近后,林永笑道:“庄公子,我们家公子可等了你们好久了!”

    谢霆君将扇子一收,用扇骨子敲了敲他,笑着说,“话不能这么说,庄公子身子虚,前些日子又大病了一场,自然不能和我们相比!”

    “那是,公子的身子骨可是从小练出来的,不论是骑马还是拳脚都不在话下!”说着,林永还拍了谢霆君的肩头一下,扎实的肌‘肉’发出“碰碰”的闷响,谢霆君将他的手打开,仰头大笑了几声,笑声豪爽大气,似能直冲云霄,惊起周边的飞鸟。

    天下间的‘女’子哪个不喜欢身体强壮的男儿,谢霆君这话是故意说给秦天听的,论起身强体壮,庄信彦这个小白脸拍马都追不上他!

    可这话对秦天没什么效果,他谢霆君就算是世界名模级的水准,跟她也没有关系。就算谢霆君对她有意思,难不成他还能明媒正娶地将她娶回去?还不是做妾。

    如果她能够忍受做妾,那她还不如做庄信彦的妾,做生不如做熟。何必多此一举去适应新环境?

    可是谢霆君这番话却把庄信彦气得不轻,本来就已经累得够呛,这么被他一气,全身都忍不住发颤。

    “哎呀,庄公子脸‘色’发白,可是支持不下去了?庄公子身体恢复还没多久,可不要又累垮了身体才好!”

    谢霆君上前,满脸关心地扶住他,像是想搀扶着他上去。

    庄信彦即便是有再好的休养也忍不住,将他的手一甩,咬牙蹬蹬蹬地上了山,那叫一个健步如飞。

    海富连忙跟上去,还不忘回头瞪了谢霆君一眼。

    谢霆君心中说不出地快意,又刷地一下打开扇子,一边摇着,一边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总算是出尽心中一口鸟气!

    见秦天跟在最后,心中一动,又连忙跟了上去。

    “秦天,秦天,这山上可有风景好的地方,待会你带我去瞧瞧怎样?”谢霆君跟在秦天的身边笑道。

    秦天脚下不停,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谢公子,你是真不知了,还是故意装不知,我如今的身份,哪能独自跟着公子去看风景,谢公子这不是害我吗?”

    如此的直白,倒是让谢霆君怔了怔,接着笑道,“我就是喜欢你这点,说话从不绕圈子!”

    “所以,谢公子,以后你还是不要理会婢子了,我家公子会不高兴的。”秦天说完,加快脚步,去追前面的庄信彦。

    谢霆君又岂是肯轻易罢手之人,他长‘腿’一跃,又追上秦天,“我只是觉得像姑娘这样的‘女’子,如今的境遇实在是委屈了,难道姑娘没想过,其实姑娘有机会得到更好的境遇,更好的生活?”

    秦天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笑,“我何止是想过,我简直可以肯定将来我一定会有更好的境遇,更好的生活,不过这一切,与任何人无关,由我自己主宰!”

    谢霆君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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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我们一起努力!

    秦天说完这句话转过身,却见庄信彦和海富站在果园的入口处看着他们,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很显然已经将她和谢霆君的谈话看在眼里。秦天心安理地迎上他们的目光,向着他们走过去,庄信彦一直看着她走过来才转过身去。

    海富看了她一眼,嘟噜了一句:“那人没安好心,你少理他!”

    “我自有分寸。”秦天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海富无言,转过身进茶园采茶去了。

    到了果园后,虽然谢霆君有心想接近秦天,但是秦天有心避忌,再加上庄信彦根本就不给他机会,采了茶就马上下山,谢霆君也无可奈何,他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可能又跟着他们下山去。

    他站在果园前看着秦天慢慢离去的背影,微微笑了笑,“似乎比我想象中更加有趣。”

    “由我自己主宰!”

    谢霆君回想起她说这话的神情,满脸的自信与倔强,双眼亮得惊人,那模样,虽然不如‘花’魁那般娇‘艳’,却别有一种绝不输于‘花’魁的气韵。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谢霆君用扇骨子无意识地敲打着自己的掌心,双眼炯炯有神,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身为他随从的林永对于这种神情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一种强者的征服‘欲’,看样子,那小姑娘已经挑起了自家公子极大的兴趣!

    回到家后,秦天满以为庄信彦又会甩脸子给她看,她也打定主意,不管他说什么,发怎样的脾气,她都不理会他,忍着这一次就是,反正也忍不了多久了。可没想到的是,庄信彦神‘色’如常,除了神情有些冷淡外,并没有别的异常表示。秦天很是奇怪,但是还是很欣喜这样的结果,谁想一天到晚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却不知,这都是庄信彦百般忍耐的结果。

    他本就多疑,敏感,一点点小事他都能联想到很多。他所看到的画面中,秦天是背对着他的,他看不到秦天说的话,看不到她的神情,却将谢霆君的神情看得清楚,那一霎那间,谢霆君脸上闪过的那种仿似震动神魂的表情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到底秦天对他说了什么呢?

    他也问过海富,可是因为有些距离,海富也没有听见。

    这件事在他心中翻腾来翻腾去,搅得他心神不宁,‘胸’口似被什么堵住似的,让他喘不过气,让他忍不住想发火。

    可是他总是强迫着自己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他将昨天她写给自己的话一遍又一遍地想着,不停地对自己说:不要怀疑她,可恶的是谢霆君不是她。

    就这样将自己心中的疑虑强行压制下去,不让自己对她‘露’出难看的脸‘色’,因为他知道,她不怕他,虽然她看似温吞,骨子里却极为硬气,最起码他发过这么多次脾气,她从没有一次妥协过,倒是他,很怕她生气不理睬自己。

    她真要是不理睬他,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吃过中饭,秦天服‘侍’他换上制茶时穿的衣服,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他还在为山上的事疑心,不过见他这次态度良好,秦天也乐意帮他解‘惑’。

    秦天在小本子上写道:“我对他说,要他以后不要理会婢子了,你会不高兴。”

    然后递给庄信彦看。

    这句话就像是一缕明媚的阳光,即刻将他心中的‘阴’云给冲散,霎那间,似有百‘花’在心中开放,那种喜悦和欢欣简直无法形容。

    庄信彦努力板着一张面孔,“我又没说什么。”写完后便转身走了出去,面上的笑容再也忍不住,一个劲儿地淌出来。就如同那心中的甜蜜与喜悦,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怎么忍都忍耐不住。

    “你虽然没说什么,脸上都写着了!”秦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着,“这小子,占有‘欲’也太强了些,我还只是个通房了,如果以后娶了妻子,还不得要栓在‘裤’腰带上?”

    秦天笑着摇头,跟着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后面的一间小房间里,里面便是他们的秘密制茶所。平时绝对不许人进去,因为如果真的找出正确的制茶法,那就绝对要保密,不能泄‘露’出去。

    进去的时候,庄信彦已经开始炒茶,他的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在他手中的,不是一片片的茶叶,而是一个个需要呵护,需要珍惜的小生命。

    每看到他认真做事的时候,秦天总有一种感动的情绪。

    很快,庄信彦将茶叶炒制出锅,进行‘揉’捻,‘揉’捻后再烘干。出成品后,庄信彦满怀期待地泡了一杯试了试,结果又似以往无数次那样摇头。

    “每种时间,每种手法都我一一尝试过,为什么总是不能完整地保持好这种果香?难道真的没有保存果香的方法?”庄信彦不禁有些泄气,

    已经来了这么多天,尝试了几百次,眼看着雨前茶就要收完,却仍然没有找到正确的制茶方法,再找不到可能又要等到明年‘春’季了,他们能等,茶行却不能等!

    秦天看着他那双因为不间断地炒青而烫红的双手,完全能够明白他的心情,付出所有努力,却得不到回报,是人都会沮丧。

    “少爷,你不要急,茶还没完全收完了,我们还有机会!如果连你的灰心了,就真的找不出制茶之法了!”秦天在小本子上写道。

    庄信彦抬起头看着她,见她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目光中满是鼓励和信任。

    “大少爷,你不是说过,这个世上既然能有带着果香的茶叶,就一定能有保留果香的制茶方法!既然这是你一直相信的,就一定要坚持到底!我曾经听人说过,只要有决心,有毅力,就一定能将不可能的事情变为有可能,大少爷,我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少爷,我陪着你一起想办法,我们一起努力,大太太还在家里等着我们的好消息了!”秦天写完后,走上去,握住他红肿的双手,看着他微微一笑

    她的双手柔软而温暖,她的笑容甜美而温柔,她的双眼如同‘春’光一般的清澈明亮,庄信彦看着这样的她,心中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给充满,这种情绪带给他信心,也带给他力量,让他觉得无论多大的险阻和困难,都无法难倒他。

    他看着她,轻轻点头。

    好的,秦天,我们一起努力。

    :看过一篇报道,聋哑人一般都比正常人敏感多疑,而且情绪易怒易‘激’动。与他们相处的人,绝对需要有耐心,有爱心。而且关于聋哑人的房事方面,我也不是胡诌的,这方面确实比一般的男孩子要懵懂得多,因为他们在一个无声的世界,很多事情都接触不到,所以一般都要过早地接触这方面的知识。

    以上言论都是就事论事,没有任何侮辱或者嘲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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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拥抱?谋杀?

    两人研究了一下午,从时间的长短,锅温的变化,手法的轻重,几乎每个点上都有尝试,可出来的结果依然差强人意。但是因为有秦天之前的那番话,庄信彦一直斗志昂扬,没有一丝一毫的泄气。

    倒是秦天都有些顶不住了,可是见庄信彦还如此有信心,也赶紧打起‘精’神,不敢‘露’出沮丧的神情来影响他的心绪。

    简单地吃过晚饭后,两人又继续研究,两人一人一口锅,都在用自己的想法来尝试,然后再互相比较分析。

    这时,炒青炒了一半的庄信彦忽然站起身来焦急的寻找,秦天见到,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他那里没有碳了,炉子的火越来越小,火小就会影响锅温。秦天连忙跑出去拿了一些碳进来,见庄信彦正蹲在炉子边发愣。他身边燃着几盏油灯,火光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明灭不定,幽暗中,给人一种不可捉‘摸’的感觉。

    秦天也没在意,刚想将手中的碳加进去,可忽然的,庄信彦伸手拦住了她。

    秦天抬起头看着他,很是奇怪,却见他在飞快地在小本子上写下几个字,“你闻到了没有?”

    “什么?”

    “果香,你闻闻茶叶,现在的茶叶上面果香很是浓郁。”庄信彦看着她,双眸倒映着灯火,就像是两簇燃烧的火苗,蓬蓬蓬的,有种压抑的兴奋。

    秦天‘精’神一振,连忙从锅中拿出一些茶叶闻了闻,果然闻到一种幽幽的果香,沁人心脾。

    “这是怎么回事?”秦天‘激’动地写下。

    同样的‘激’动让庄信彦拿着炭笔的手都有些颤抖,“是锅温!这种茶叶和别的茶叶不同,当水分干到六七成的时候就要降低锅温,如果持续高温,就会将果香破坏!来,我们再试一次!”因为忽然没了炭火,造成锅温下降,没想到反而歪打正着。

    发现了诀窍,就等于是找到了通往成功之巅的正确路途,只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就能一步步地接近成功。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一心一意地研究锅温的变化对于茶叶的影响,通过一次次的试验,他们逐渐知道了,炒青时,水分干到六七成的时候要降低锅温,‘揉’捻的时候茶叶不要出锅,而是要降低锅温后在锅内进行,等茶叶八成干的时候就要烘干。

    时间慢慢地过去,他们因为全神贯注的投入根本忘记了时间,等得成品出来的时候,却听到外面打更的敲了三下,这才知道已经到三更时分。

    两人互视一眼,笑了笑,从中午开始,直到现在,两人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疲累。

    庄信彦将泡好的茶叶冲了一杯茶,拿起杯子先是轻轻一闻,只觉一股夹带着果香的茶叶扑鼻而来,他心中一喜,又轻轻尝试了一口,

    旁边秦天一脸紧张地看着他,见他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茶入口后,只是抿了几次嘴‘唇’,面上看不出任何神‘色’,

    秦天有些心急,“怎么样?”

    庄信彦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喜‘色’,

    一种失望充斥心间,“不行吗?”秦天那张满怀期待的脸也顿时垮了下来。

    庄信彦面无表情地将杯子递到她手上。

    秦天接过,虽然失望,但还是忍不住地尝试了一口,茶水入口后,她猛然一怔,瞪大了双眼,像是有些不置信地又尝试了一口。

    这一次,等茶水入口后,她用全部的心思细细地品味,刚开始的时候觉得有种微涩,可是慢慢的又转化成一种甘甜,当茶水入喉后,甘甜慢慢消散,可是那种夹杂着果香的茶香却萦绕在齿颊边,经久不去,让人回味无穷。

    秦天学茶这么久,自然知道分辨茶叶的好歹,这种茶香,这种清香甘甜的滋味,明明就是茶叶中上品中的上品。她惊喜‘交’加地看向庄信彦,却发现庄信彦正看着她,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眸子在灯火下潋滟生光,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彩。

    “哦,原来你骗我……”秦天嘟着嘴

    庄信彦靠在旁边的墙上,面上的笑容加深,笑得眉眼弯弯,‘露’出雪白的牙齿,灯火淡淡地洒在他的身上,半边身子都染上了金辉,一张脸被映的‘潮’红一片,那个模样,竟是清隽绝美到极点。

    像是感染到他的快乐,秦天也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她捧着茶杯,几乎笑眯了眼,颊边的小梨涡愉快地‘荡’漾着。

    看着她的笑容,他慢慢地敛了笑意,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到她觉得不对劲的时候,他却忽然伸出手,将她搂入怀里。

    猝不及防之下,秦天手中的茶水尽数泼在两人的身上,茶水迅速浸透两人的衣裳,有种透心的凉。

    秦天怔住了,愣愣地靠在他的怀里,双手仍然握住那个水杯。她的高度刚刚及他的肩膀,这样被他抱住,她的脸便贴在了他的‘胸’口上,她小小的身子,尽数窝在他宽阔的怀抱里。

    他将她抱得那么紧,紧到好似要将她箍进他身体里去,紧到她的脸几乎能感觉到他‘胸’肌的弹‘性’,听到他‘胸’腔里传来的轰隆隆的声音,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旁边的那盏油灯,油灯如豆般的灯光,一晃一晃,一闪一闪,慢慢的,竟在她面前无限的放大,变成如日光一般的闪烁,闪得她双眼发‘花’,闪得她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庄信彦这个动作只是下意识的一时冲动,等做了以后,才知道自己做的什么,片刻的愣怔后便紧紧地抱住了她。她的身子是那么的柔软,她的气味是那么的芳香,他只觉‘胸’臆中充满的一种柔情蜜意,这种情绪越来越汹涌,充斥在他的‘胸’腔内,像是要将他的‘胸’口涨破,他不知道该怎么纾解这种情绪,只能任由这种情绪吞没他,指使他,让他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紧地抱住她,像是要将她‘揉’碎在他的怀中。

    不一会儿,秦天就被他箍得喘不过气来,也回过神来,她试图挣开他,却发现他几乎用了蛮力,秦天暗暗叫苦,哪有人是这么拥抱的,这根本是谋杀……

    ‘逼’不得已,秦天用力踩了他一脚,他吃痛之下,这才松开了怀抱。

    秦天连退两步,扶着‘胸’口喘气,庄信彦站在那里,被她踩痛的脚微微地缩着,一张脸涨得通红。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秦天回复正常后,在纸上写下:“以后不要这样了。”拿给他看。

    庄信彦看了,转身写下:“你是我的‘女’人。”然后递给她,理直气壮的样子。

    秦天无言,想了一会,“那回去后再说。”回去后她就可以赎身了,到时就不是他的‘女’人了。

    “好,回去后再说。”他写完后,看着她笑,笑容有种特别的意味,看得秦天‘毛’骨悚然。

    秦天转过身去,目光正好落在刚刚炒制成功的茶叶上,她看了一会,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大少爷,你觉不觉得,这茶叶虽然香味十足,卖相却差了一点?”秦天在本子上写道。

    说到正事,庄信彦也收敛了心神,走过来抓起一把茶叶看了看,“这茶叶‘揉’出来的样子确实不及一般的茶叶好看。不过只要茶味出众就好。”

    “可总是美中不足。”秦天又拿起新鲜的茶叶看了看,发现这种茶叶的纹路是呈螺旋状的,或许就是因为这些螺旋状才‘揉’不出好看的条状出来。

    她看着看着,忽然想起前世里一种很出名的茶叶,与一般的茶叶形状很不同,或许可以借鉴一下?

    “少爷,这种茶叶的纹路呈螺旋形,不如将它搓团试试?”

    “搓团?”庄信彦想了想,觉得非常可行,“可是现在都快天亮了,你累不累,要不,你回房休息,我来做这些。”

    “不用了,我想看着你做。”

    “那好。”庄信彦看着她的字迹,心中甜蜜蜜的,浑身又像是充满的力量。恨不得又要将她抱在怀里‘揉’碎,可是想起她那句“回去再说”的话,又生生地忍住了。

    “宋伯伯,宋伯伯。”秦天和庄信彦,海富一起来到宋老的家。

    一直到天大亮后,他们才将茶叶完全制成功,结果两人都非常满意。两人吃过了早餐,睡了三个时辰才起身,起来后,秦天想将制好的茶叶拿给宋老尝尝,又想起之前和宋老的约定,所以将庄信彦也拖了过来。

    宋老还不能下‘床’,在‘床’上见了他们,双方行了礼后,宋老招呼着他们在屋子里坐下来。

    秦天在周伯的帮助下,用新制成的茶叶泡好了茶给宋老品尝,宋老试过后,面‘露’惊异之‘色’,“这真的是‘吓煞人香’,怎么比我之前喝过的香了那么多?”

    海富站在庄信彦身边,将宋老的话写给他看。

    秦天回头看了坐在旁边的庄信彦一眼,他的脸‘色’淡淡的,神情冷漠中带着疏离,这是他面对不熟悉的人的一惯神情。

    “这是我们家少爷研制出来的制茶方法,可以将吓煞人香的原始香味全部保留,不错吧,宋伯伯!”秦天笑问。

    “何止不错……”宋老又喝了几口,才抚着胡子笑着说:“比起有天下冠之称的虎丘,也不遑多让!”

    秦天眼睛一亮,奇道:“宋伯伯也喝过虎丘?”虎丘可真不是不一般喝得起的,

    “老夫曾经有一位朋友,送过我一些。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宋老淡淡地笑了笑。

    “那老伯这位朋友可真是了不得了。”

    宋老点头,“确实不是一般人!”

    秦天回头看着庄信彦笑,见庄信彦也面‘露’喜‘色’,连试过虎丘的宋老也这么说,两人对于这种茶叶的把握又大了些。

    秦天有心想让庄信彦和宋老接触一下,知道如果她在这里,他只会将自己孤立在一边,便站起来笑道:“宋伯伯,我们今天高兴,我回去做几个好菜,今天晚上在你这里一起庆贺一下好不好?你会不会嫌我们吵闹?”

    宋老本就喜欢这个好心肠的小姑娘,又如何会拒绝?他看了身边的周伯一眼,笑着说:“我们有的白吃,又怎么会反对?”

    周伯也笑眯了眼,搓着手道:“那我要吃上次秦天送过来的手撕‘鸡’,那‘鸡’‘肉’又滑又嫩,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味道了!”

    “就你嘴馋!”宋老指着他笑,

    “老爷子,难道你不喜欢?我记得上次秦天送过来半只‘鸡’,我就吃了个‘鸡’头‘鸡’脖子,其余的都进了您的肚子里了!”

    这一次连庄信彦也忍不住笑起来。

    秦天很满意这种结果,这才对啊,整天不和人接触怎么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该是多么的寂寞。

    虽然秦天对庄信彦没有那种男‘女’之情,但是这么久以来,她受了大太太很多恩惠,所以也尽力地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她站起身笑道:“那我这就回去做饭去。”庄信彦见她要走,也跟着站起来,秦天走过去将他按回椅子上,笑着在纸上写道:“厨房里的事情大少爷也帮不上忙,少爷你还是留在这里陪老爷子说说话吧,老爷子学识渊博,少爷和老爷子一定有很多话可以说。”

    写完后,又对旁边的海富说:“海富,你过来帮我杀‘鸡’!”

    “我也去?那少爷……”

    秦天拉过他,小声说:“放心,你家少爷不会被人吃了的。”接着又向着宋老笑道:“宋伯伯,就拜托你了!”

    宋老坐在‘床’上笑着点头。

    等秦天走后,单独面对宋老和周伯的庄信彦略微有些局促不安,他很少单独面对外人,身边至少都会有海富跟着。

    周伯在宋老的‘床’上摆上一个小几,又拿来文房四宝。

    “庄公子不用紧张,说起来,庄公子还是老夫的救命恩人了。”宋老笑着在纸上写下,“不知庄公子可赏脸坐到老夫这边来。这样也方便我们‘交’谈。”

    庄信彦看到周伯拿过来的宋老写下的字句后,连忙坐到宋老对面去。

    “宋老切莫这么说,那天在下也只是举手之劳。”庄信彦写下。

    “庄公子的举手之劳却让老夫受益匪浅。”

    “宋老客气了。”

    “庄公子的字很不错,不知师承何人?”

    “家师林维其。”

    “啊,林大人曾经是翰林院的‘侍’读,学识很是渊博,‘性’子也很孤傲,你能请得动他,可见你的才华。”

    两人一人一句也就这么聊开了。

    一个‘胸’有丘壑,心‘性’淡薄,一个才华横溢,内敛沉静,两人从四书五经说到民生百态,又说到生意之道,最后又讨论起茶经,竟是非常的投契,庄信彦很少能遇到思想如此契合的人,虽然对方的年龄可以做他的长辈,可依然让他欣喜不已。

    而宋老孤寂已久,之前有秦天这个小丫头跟他说笑,逗他开心,如今又能遇到一个才华风流却又难得不骄不躁的年轻人,自是非常的高兴,起先他只不过是因为答应了秦天,出于满足小丫头心愿的心理,可到后来,完全是被庄信彦的才华给吸引住了。

    相谈甚欢,时光易逝,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过去了。而秦天的饭菜也准备好了。

    因为宋老暂时还不能下‘床’,所以饭菜只能摆在房间里。

    秦天和海富一起将饭菜摆在桌子上,秦天看着桌子上,地上都是两人写过的纸,又见庄信彦面对宋老时一脸欢颜,不禁向着海富使了个眼‘色’,小声道:“你看,少爷和宋伯伯聊得多么开心,你啊,平时也不要将少爷看得太紧了,就是要让少爷和别人多接触一下。”

    海富见到这种情形也非常高兴,“还是你想的周到,怪不得太太和少爷都那么疼你,以后怎么照顾少爷我们都听你的,你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海富笑嘻嘻地说。

    秦天笑而不语,心中却在想,以后?以后我可不会留在青松院了!

    那边,宋老见秦天进来,便在纸上写下:“信彦,你可知道今天是秦天故意制造机会让我们在一起说话的。”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闲聊,两人已经熟识,庄信彦让宋老直呼他的名字。

    “秦天?”庄信彦愕然。

    “不错,秦天这个小丫头对我说,说他们家的少爷其实很想和外人接触就是有些放不开,希望我能和你说说话,让你开心一些。”宋老笑了笑,“你这个丫鬟是在哪里找到的,这么贴心,这么用心良苦。”

    被宋老这么直白的调侃,庄信彦面上有些挂不住,微微地发烧,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连忙低下头,可是眼角余光却向着秦天那个方向瞟去,刚好能捕捉到她的一方裙角,走动间,白‘色’的绫裙如同变化莫测的白云,说不出的灵动轻逸

    “秦天是个好姑娘,她既然是你的人,以后你可要好好地对待她,切莫辜负了她。”宋老又在纸上写道。

    庄信彦虽然没有回话,可是心中却像是蜜一般的甜。

    “老夫这一生可谓是阅人无数,这个小丫头虽然看似温和,可是心‘性’刚硬,她不是会轻易和人计较的人,可是一旦计较起来,怕是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到时候后悔也只怕来不及。”

    庄信彦轻轻写下:“宋老的话,在下一定会记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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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抢夺的乐趣

    吃饭的时候,秦天对宋老说:“宋伯伯,我们来此地的目的已经达到,后天就要回去了。”

    “这么快啊。”正在吃‘鸡’的周伯语气中透出不舍,“我都已经习惯每天被你这小丫头闹一闹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刚才你家公子已经跟我说过了,再办完一些事,就动身回去了。”宋老点头道。

    秦天看着宋老笑道:“宋伯伯,以后我一定回来看望你的。”

    “小丫头说大话,”周伯指着她笑,“平日里,你哪能出‘门’?”

    秦天但笑不语,旁边海富却笑道:“让少爷带她出‘门’就好了。”

    周伯一双眼睛在庄信彦和秦天身上溜来溜去,暧昧地笑了笑:“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庄信彦瞟了身边秦天一眼,微微一笑。

    “你们后天走的话,明天镇上的集市你们还去不去?”周伯又问他们。

    “集市?”秦天‘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是啊,很热闹的,什么东西都有得卖,还有杂耍看。”周伯笑道。

    对于这种热闹,身为穿越人的秦天当然会有兴趣,可是想到明天庄信彦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耽误正经事,便笑道:“不去了,我想也没什么好玩的。”

    眼中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一旁的庄信彦全都看在眼里。

    几人热热闹闹地吃完了饭,期间,秦天说了几个前世里听过的笑话,逗的大家哈哈大笑,宋老笑得捂住了肚子,直嚷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庄信彦在一旁看着秦天眉飞‘色’舞的样子,心中更是喜欢,恨不得又将她抱到怀里去。

    吃完饭收拾好回去时,已经是星光满天。三人回到小院子,却看到谢霆君和他的随从站在院子外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庄信彦本来愉快的心情自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便冷了下来。

    看到他们回来,谢霆君笑着迎上去,“你们这是去了哪里,谢某见今晚月‘色’正好,想请几位一起出来散步,不知庄公子赏脸否。”

    庄信彦看了身边海富一眼,海富会意,上前笑道:“谢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不是我家公子不肯赏脸,而是我家公子习惯早睡,不能陪公子了,公子请自便。”

    说着上前开了‘门’,庄信彦当着他的面拥着秦天的腰进去。秦天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用意也没拒绝。

    等两人进去后,海富隔着‘门’向着谢公子笑了笑,然后“碰”的一声关上院‘门’。

    ‘门’关上后,谢霆君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地无影无踪,身边的林永冷笑道:“这个聋子将秦天姑娘看得这么紧,看来传言果然没错,秦天姑娘是个得宠的。”他停了停,看向谢霆君道:“公子,不如让在下想办法将秦天姑娘‘弄’来给你耍耍?”

    谢霆君抬起手摆了摆,“如果要这样才能得到又有什么意思?我偏要让那个聋子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爱的‘女’人来到我身边,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回过头看着林永冷冷一笑,双眼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阴’冷的光芒

    “这才是抢夺的乐趣!”

    他转过身朝着前方大步而去,同时吩咐,“你给我紧盯着他们,我才不信他们能天天缩在里面不出‘门’!”

    “是,公子。”

    第二天,天气晴朗,‘春’光明媚,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早上起来,吃过早饭,秦天就问庄信彦,“今天公子和人约的什么时辰?”

    庄信彦看了她一眼,然后在纸上写下:“我已经让海富将今天的约定推到明天,我们晚回去一天也没关系。”

    “为什么?”

    “你不是想去逛集市,我们今天就去逛集市。”庄信彦抬起头看着她微笑,目光如‘春’水一般的温柔。

    秦天看着他,心中微微一颤,“逛集市?”

    “你不是很想去吗?”他又笑,“还不去换衣服准备?”写完后,他便走出房。

    秦天看着紧闭的房‘门’,一颗心突突地跳动

    他为了陪她逛集市,所以特意推迟约会?

    不知怎么的,脸上忽然就热起来。

    小镇离小村庄不是很远,坐马车的话半个时辰就到了。

    一路上秦天透过车窗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心中很是愉快。

    到了小镇后,因为人太多,马车进不去,海富将马车停在一家客店外,给些钱让店家看守,三人步行入了镇。

    小镇只得一条三车道的大街,大街两旁都是店铺,有酒楼,茶肆,珠宝店,古玩店,纸墨店,杂货铺,甚至是棺材铺,总之卖什么的都有。店铺前边则摆着各种各样的摊贩,卖各种小玩意,还有来自四周各地的农民将家里的‘鸡’蛋,蔬菜,家禽什么的拿到集市上换钱,各种吆喝声,叫卖声,砍价声,欢笑声,各种各样的笑脸,各种打扮的民众,便汇聚成一幅生动的‘春’季赶集图。

    秦天跟着庄信彦的身后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只觉目不暇接,看哪里都新鲜,哪里都有意思。

    庄信彦也鲜少出‘门’,对什么都感兴趣,可他从来是被照顾的那个,自然会有些自我中心,很多时候只顾着自己看热闹,而忽略了身后秦天的心情。

    秦天对一些可爱的小玩意感兴趣,可是他却喜欢看那些字画书籍什么的。

    比如,秦天被一个泥人摊吸引住了,站在那里看着泥人师傅手中的小虎娃泥人,准备等他雕好后就‘花’钱买下,可是一回头,却见庄信彦和海富走到前面去了,叫了几声海富也没听见。街上人多,秦天怕和他们失散,虽然万般不舍,也只得放弃这个小虎娃,一路小跑地赶上去。

    追上去后庄信彦还满脸不高兴地瞪着秦天,像是在责怪她不该到处‘乱’跑,本来秦天还想对他说让他等她买下那个小泥人,可是见他这副样子,只得把到嘴的话都吞了下去。

    心中也明白了,就算他喜欢她,她也不过是个得宠的下人罢了。她和他之间永远都是从属关系。

    接下来的时间,秦天不再在意自己喜欢的东西,只是专心地跟着他,这才相安无事。

    三人刚走到市集的中心,忽然从旁边一条巷子里冲出来七八个农夫打扮的大汉,将他们三个围住。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兄台,不知挡住我们的去路有何贵干?”海富上前抱拳问道。

    当先一个扎着头巾,穿着土黄‘色’短打的黑脸大汉忽然指着秦天怒道:“就是她,这就是我妹妹!”又指着庄信彦大声道:“就是这个小白脸‘诱’骗我妹妹和他‘私’奔!来人啦,将我妹妹带回家去!”

    说着便有三四个大汉伸长了手臂向着秦天扑过来。

    秦天又气又急,连连后退,口中大叫:“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是你妹妹,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赶集的人见有热闹可看,团团的围过来。

    “小妹,你为了个小白脸连父母祖宗都不要了吗?你太不要脸了!”那个自称是秦天哥哥的黑脸大汉指着她怒吼!

    围观的群众不明真相,真当秦天是跟着汉子‘私’奔的‘女’人,对她指指点点,有些甚至还骂出来,“太不要脸了,竟然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

    “要是我的‘女’儿,早被我打死了!”

    “你们不要听他胡说,他们都是骗人的!”秦天急出一身冷汗。

    眼看着几个大汉就要扑到秦天的身边去,忽然海富似箭一般地从旁窜出来,几脚便将那几个汉子踢开,伸手竟是十分的利索,显然是个会拳脚的。

    秦天吃惊地看着他,她跟海富相处这么久从不知道原来他还有这么一身好本事。

    “少爷,秦天,你们站在一边,这些个杂碎都‘交’给我!”海富丢下这一句就和其他几个大汉‘混’战在一起,庄信彦将秦天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

    旁边人群中伸出几只手从后拉扯住秦天,大叫:“小姑娘,你就跟你哥哥回去吧,跟着小白脸能有什么好结果?”

    秦天使劲地拍打着他们:“你们放开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们都是骗子,你们放开我!”可是对方却丝毫不理只是使劲地将她往外拽。其他围观群众不但不阻拦,还让出一条路,方便他们出去。

    庄信彦还以为秦天安全地在他身后,只是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海富那边的情况。

    秦天在后边急得快哭出来,“少爷,少爷,海富,海富。”她高声地喊叫,可是一个听不见,一个脱不开身,竟是一点用都没有。

    “你看你男人理都不理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跟着你哥哥回去吧!”几个人‘阴’‘阴’地笑着。

    秦天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你们是跟他们一伙的,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几人见被识破,不再出声,只是使劲地将她往外拖。秦天发了蛮,拼劲全力挣扎,用脚死命地踢,张口向着其中一人的手咬去,对方吃痛放手,秦天得空就让庄信彦那边跑,眼看着就要回到庄信彦的身边,可又被他们逮住,这一次,他们有了防范,使上了全力,秦天根本动弹不得。

    秦天看着庄信彦的背影,心中充满惊惶,泪水一下就冒出来,她使劲全身力气大声喊了一句:“少爷!”

    也不知庄信彦是听到了,还是出于别的原因,忽然的就回过头来,他看着被带走的秦天,脸‘色’大变,那种神情就像是天塌下来一般,秦天从未见他在人前这么失态过。

    她看着他向着自己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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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茶香介绍:

一不小心成为古代旅游大军中的一员,秦天明白,要想在古代活得周全,低调才是王道。可是当别人欺到头上来,是继续保持低调淡定,还是奋起反抗呢?
秦天的答案是:不惹事,不怕事。尽全力过好自己的日子。
可是有一点,秦天很郁闷
那位夫人,你千方百计的想将我嫁给你儿子,但是你儿子一不能听,二不能言,你不觉得我们沟通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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