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张扬
第246章张扬
见大太太终于肯见他们,宗家老爷们都看到了希望。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使出浑身解数,最为古板的三老爷唱白脸,引经据典,细数着脱离宗族的各种坏处。而大老爷和二老爷唱红脸,既表示对于大太太上次的愤怒的理解,还亲自向秦天赔礼道歉,说上次没有查明真相就贸然定罪实是不该。
等到三人说得嘴都干了,大太太见架子端的差不多了,便见好就收,她将手中的茶盅放下,慢悠悠地开口道:“其实不到万不得已,谁又想不认祖宗?只是,上次宗族实在是太过分,若不是我坚持下来,我好好的一个媳‘妇’就要被你们‘逼’走了,好好的一个下人就要被你们‘逼’死了,你们说是也不是?”
此时他们都已经知道那次的事情是二房的陷害,三位老爷哪还有话说,只能在旁边陪着小心,连着说是。
秦天接触这些宗族的人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这些人仗着自己在宗族的地位都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哪回不要受他们的气,哪回不要向他们让步,如今见他们点头如啄米,气势全消,对着自己这个晚辈也是低声细语,看着脸‘色’说话,哪里还有之前半分的嚣张,不得不说,这心情啊,非“痛快”二字不能形容
“本来我也不打算回头了,不过见你们这些叔伯长辈一心为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着想,这份情意,我不得不领。”大太太继续说:“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们这一房重归宗族后,未免像上次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造成大家的不愉快,我势必要与宗族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宗家老爷们一愣。
大太太面‘色’沉静,神情语气中有种不容反驳的气势,她伸手比划着:“第一,我们这一房的事情,不论是家事,还是茶行里的事,都由我们自己做主,宗族无权干涉
第二:宗族的一切大小事务,我们这一房也不会‘插’手。
第三:除了每年给宗族的红利外,宗族不得以任何名目再向我们索取,不过,如果宗族真有什么困难,我们会视情况量力而为
只要答应我们这三个要求,我们四房便重归宗族,关于宗族在盛世的干股,依然依照以前的协议。”
听了大太太的话,三位老爷面面相觑,这不就等于是说四房用干股在宗族买了一个位置?以后他们除了拿银子外,完全失去了对四房的掌控,这像什么话,那宗族对他们来说不就等于形同虚设?
古板的三老爷眉头一皱,就像表示反对,可大老爷及时阻止了他,大老爷向大太太说道:“这件事我们还做不了主,还需得回去与三叔商量才是。”
大太太也无所谓,点头道:“是这个理,不过你们当知道我的‘性’格,我要么不说,只要说出来便是板上钉钉,再无商讨的余地,如果三叔同意,那还好说,如果三叔不肯,你们也不用再来了,此事到此为止,大家都不用再费心了”
说完,大太太也不再多说,便以身体不适为由,结束了这次的会面。
这次的谈判最后以大太太的完胜而告终。毕竟,四房脱离宗族的危害短期内还看不出来,可是宗族没了四房就没了一大笔进项却是眼‘门’前的事,宗族各房早已习惯了这笔额外收入所带给他们的舒适生活,从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两者相比,自然是宗族沉不住气,谁先沉不住气,谁就得低头。
等到大太太完全处理好这件事后,她就拉着秦天的手说:“从此以后,你放心大胆地去做你想做的事,再没有你可以威胁到你,也没有人可以管束到你,我将整个庄家都‘交’给你,我信任你,相信你绝对能给庄家上下千余口人安宁稳定的生活。”
“娘,谢谢你如此相信我。”秦天拥住大太太,心中感动不已。原来大太太费了这么大的心力,不过是想让她活得更自由,更自在。秦天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别说是婆婆了,即便是亲身父母,也难得有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她从不会因为她有这个利用价值才会被大太太看重而耿耿于怀什么的,要知道,她前世见过多少有能力有才干的人被老板或上司防备妒忌的,过河拆桥的事情屡有发生。人都是相互的,不能指望着自己什么都不做,就会得到别人的喜爱,看重什么的,那种机会微乎其微。你哪怕是长得倾国倾城,也要费点心思来打扮自己和充实自己吧……
很快又一个月过去,这天,秦天和方妍杏一起去珍宝斋看新货,进去便见到几个商‘妇’坐在一边,一边喝着茶闲聊一边看着伙计呈上来的首饰样品。
秦天瞥了一眼,都是认识的人。自从上次在知府夫人的宴会上被所有商‘妇’围攻之后,秦天觉得有必要改善自己与那些商‘妇’的关系,是以之后有什么商‘妇’的宴会活动都有参加。也结识了不少的人。不过这些太太们闲来无事最爱东家长西家短地说人是非,秦天并不是很喜欢,是以平日里也很少与她们深‘交’。
那几位太太正聊得开心,看到秦天进来皆是眼睛一亮,其中一位家里开绸缎庄的王太太立刻站起身迎上来,满面笑容地说:“我今天一出‘门’就听到喜鹊叫,就知道今天会遇贵人,果不其然”
对方如此热情,秦天连忙上前与她们招呼。又将方妍杏介绍给她们。
双方见过礼后,秦天本不想在与她们纠缠,可没想到王太太却抓住她不放,不由分说地将她拉下来坐着。其余两位太太一个是云来客栈的刘太太,一个是四喜酒楼的朱太太,两人都堆满了笑容说:“我们知道庄大*‘奶’贵人事忙,可是今儿既然遇到了,可非得和我们好好叙叙不可。”
她们如此说,秦天也不好再拒绝,便和方妍杏一起和她们坐下。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闲话,秦天虽然不感兴趣,可是为着礼貌也只好适时地‘插’两句嘴,想着再坐会就告辞离开。
可话还没说几句,忽然王太太眼珠一转,凑到秦天面前,睁大了眼睛饶有兴趣地说;“庄少‘奶’‘奶’,有件事不知你听说了没有?”
其余二人也都是双眼冒光地看着秦天。
见此情形,秦天明白,这才是她们缠住她的目的。
“什么事?”秦天淡淡一笑。
朱太太接口,神情语气皆充满兴奋:“就是关于你们府上四小姐庄明喜的事啊,听说她被贼子掳走后,被那些人轮番着糟蹋了,后来又抢走她哥哥的财产,最可耻的是,听说她还未成亲就经常有男人出入她的香闺,她做生意之所以能做得这么好,也是她用身子换来的。你是她嫂子,一定最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样的,你说来听听吧”
“是啊,是啊,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放心的说,我们绝不会说出去的”刘太太拍着秦天的手催促着。
秦天看了她一眼,收回手,淡淡道:“恐怕要让三位太太失望了,四小姐已经与我们分家,她的事情我并不知晓。”
最不喜欢说人是非,哪怕这个人是她讨厌的庄明喜,要她在背后和一些人幸灾乐祸地说她长短,秦天自问做不到。
三位太太本以为会从她嘴里听到猛料,可是没想到秦天嘴这么严,什么都不肯说,失望之下也有些不高兴,王太太干笑两声,说:“虽然分家,但总归是你们庄家的人,哪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看来庄少‘奶’‘奶’是当我们外人了”
一向谨慎的秦天见到王太太这副嘴脸,实在没忍得住,她看向王太太,似笑非笑:“别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即便是我知道什么,我也不会拿一个姑娘的不幸遭遇当‘成’人情来卖于你们,而且,我们确实不熟,王太太硬拉着我问长问短实在失礼”
三位太太涨红着脸看着秦天目瞪口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天站起身,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从里间传来,“你们这么想知道我的事,为何不直接问我呢?”
话音刚落,一名千娇百媚,珠围翠绕的‘女’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掀开帘子从里间走出来。
三位太太闻声看去,却见那名‘女’子生得明眸皓齿,‘唇’红齿白,正是刚才她们的话题人物庄明喜。
此时庄明喜正用一种‘阴’冷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们。
三位太太做梦都没想到庄明喜在里间,脸‘色’微变,讪讪地回过头。
秦天注视着庄明喜,几个月不见,只觉她变了很多,并不是说她的容貌外表变了,而是她的气质,之前的她一直都是谨小慎微,冷沉如冰,你永远都看不透她心中在想些什么。可现在的她,有种戾气外漏,眉宇间带着些张狂,如果说之前的她如同沉静的湖水,那么现在的她便是一把出鞘的刀。
锐利,张扬。
却见她微微一笑,慢慢地走到三位太太身边,一手撑着桌面,微微低下头,看着三人,挑眉冷笑:“为什么见到我都哑巴了,不是想知道我的事吗?我就在你们面前,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
三位太太在她的挑衅下面‘色’发白,其中王太太轻咳了一声,道:“不与你一般见识……”说完,给另外两个使了眼‘色’,就想走。
可是庄明喜却伸手拦住了她,她看着王太太继续笑:“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你是不是想知道,你夫君是否也是我的入幕之宾呢?”
王太太脸‘色’大变,“无耻”
话音刚落,庄明喜脸‘色’忽的一沉,扬起手照着她脸上就是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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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惊变
第247章惊变
“啪”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就好比晴天霹雳一般。
众人震惊,任谁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娇贵的‘女’孩子竟是这般的暴戾。
“啊”的一声尖叫属于王太太,她捂住脸连退了两步,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她惊叫:“庄明喜,你竟敢打我”
庄明喜直视着她,嘴角含笑,一字一顿:“我打的就是你”
王太太气白了脸,指着她呼喝:“来人啦,来人啦,给我撕烂这小贱人的脸”
其余两位太太同仇敌忾,也招来自己的下人,一时间,十几个丫鬟婆子得了命令捋起袖子向着庄明喜冲过去,伙计客人纷纷避走,场面‘乱’成一团。
珍宝斋的掌柜在旁边急得跳脚,这边求那边拜,想双方息事宁人,可是此时双方都在火头上哪里会理会他!
旁边,方妍杏拉着秦天退到安全的地方,看着场中的面‘色’‘阴’戾的庄明喜,方妍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小姐怎么变成这样了,那种话……那种话她一个姑娘家的竟然也说得出口……”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只怕是青楼中的姑娘也不会有她那般的直白。
“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秦天叹气。
方妍杏也没了言语,换作是她如果遇到那种事,根本就不会苟活人间,可庄明喜不但活下来,还做出那么多的事,心‘性’又如何能和从前相比?
方妍杏也跟着叹息了一声。
“我们走吧,此事与我们无关。”秦天对方妍杏说。
方妍杏点头,两人正想出去,那边,庄明喜在众人的围攻下毫不变‘色’,她不慌不忙地三击掌,顿时便有几名大汉从外冲了进来,已经走到‘门’口的秦天和方妍杏,被这些人的冲势又‘逼’了回来。
大汉进去后,拦在庄明喜的身前,将冲上来的丫鬟婆子几下就甩开,推搡间不时地听到这些丫鬟婆子的痛叫。不过几下的功夫,那些丫鬟婆子倒地的倒地,摔跤的摔跤,竟无一人能近庄明喜的身。
见此情形,三位太太脸‘色’数变,王太太一咬牙,瞪着庄明喜,放下狠话:“庄明喜,此事没完,我们走着瞧”说完便和另外两位太太一起带着下人离开。
庄明喜冷冷地看着她,目光中充满蔑视。
三位太太走后,珍宝斋只剩下掌柜伙计,庄明喜一伙人,以及来不及走掉的秦天和方妍杏。
这时,庄明喜忽然转身向着二人走去。
“听说,三嫂给我生了个白白胖胖的侄子,真是恭喜恭喜。”庄明喜看着方妍杏,懒洋洋地笑着。
方妍杏一直都有些怵她,此时看着她心慌之下也不知该说什么。
秦天在一旁看着庄明喜,目光冷淡。庄明喜似有所觉,向她看过来。
“大少‘奶’‘奶’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庄明喜冷笑,“怎么,觉得我像是变了一个人?”
秦天迎上她的目光,淡淡一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庄明喜笑容一僵,冷冷地看着她,秦天毫不避让,目光凛冽。
过了一会,庄明喜收回目光,忽的又笑:“当初,我寄人篱下,自然要谨言慎行,小心翼翼,可如今,我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我还需要看谁的脸‘色’?”
她像是陶醉在自己的话语中,得意地笑了几声,抬头见到秦天沉静如水的目光,忽然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不出三年,我的太平一定会压下盛世,成为南方第一茶行”庄明喜悄然‘逼’进秦天一步。
秦天毫不退让,昂起头,微微一笑:“我拭目以待。”
庄明喜咬紧后槽牙,静静地看了秦天一眼,“我们走”带着她的随从转身离开。
“庄明喜如果是娘的孩子,我觉得她一定会成长为一个了不起的‘女’‘性’。”当晚,秦天临睡前和庄信彦说起这件事。
“怎么说?”庄信彦怀抱着秦天,左手五指‘插’入她浓密黑亮的头发中,一下一下地梳理着,淡淡的清香随着他的动作散开,他深深地吸气,一阵意‘乱’情‘迷’。
秦天看着他继续道:“她有胆‘色’,有魄力,还很聪明,可惜被二姨太太教导得心术不正,要不然,她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生意人。”
庄信彦摇头,在纸上写下:“其实,想成为怎样的人都取决于自己,明喜自小念那么多的书,难道不懂得是非?当然不是,只是她觉得,她现在所做的一切能使她得到的更多,她为了得到那些,甘愿抛弃是非”
秦天想了想,笑了,双手环住他的脖颈,道:“还是夫君想得透彻。”
庄信彦放下手中的纸笔,环住她的腰,低下头与她热‘吻’,两人缠绵了很久后,庄信彦才抬起头来,双眼水漾,面‘色’‘潮’红,“还是……娘子最好。”
夸得秦天心中甜蜜蜜的,高兴之下又‘吻’住庄信彦的‘唇’,庄信彦将她打横抱起,秦天尖叫一声,搂紧他的脖颈,庄信彦又趁机‘吻’住她,一边与她缠绵,一边向着‘床’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庄明喜正坐在房间的梳妆台前,喜鹊站在她身后为她卸妆。
“你觉得大少‘奶’‘奶’是个怎样的人?”庄明喜忽然抬眼看向铜镜中的喜鹊。
“大少‘奶’‘奶’……”喜鹊瑟缩地看了庄明喜一眼,不敢随便说话。这段时间,小姐变化实在太大,她可以面不改‘色’地面对所有的流言蜚语,坦然得甚至可以说是自暴自弃。也可以眼也不眨地下令打断别人的一条‘腿’,现在的小姐很可怕。
庄明喜冷笑:“大少‘奶’‘奶’如何?你尽管实话实说,我不怪你就是。”
喜鹊低下头,过了一会才说:“其实,婢子觉得大少‘奶’‘奶’不算坏人,今天她都不肯和别人一起说小姐的不是……”
她说话的同时,庄明喜正将一根钗从头上取下,听到这句话,庄明喜不自觉地将钗捏紧在手中,过了一会,钗头受力绷坏,上面的几颗珍珠滚落到地,发出几声清脆的滴答声。
喜鹊大惊,连忙下跪,大声道:“婢子说错话了,请小姐责罚。”
庄明喜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钗重重地扣在梳妆台上,她一边扶起喜鹊,一边凉凉地说:“起来吧,我说过不怪你的。”
喜鹊战战兢兢地站起。
庄明喜回过头又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这些日子,我行走在外,走到哪里,闲言碎语就跟到哪里,刚开始我难受得要命,恨不得死了好,可慢慢的,觉得不过如此,她们越是骂我,我越是要活得恣意,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最坏也就这样了……”
庄明喜的神情平静,可她身后的喜鹊却红了眼睛:“小姐……”
其实小姐也是可怜人……
“这么久一来,所有的人都恨不得踩我一脚,今天总算是有人肯为我说句话……”庄明喜忽的脸‘色’一沉,咬牙:“可没想到竟会是她,为什么要是她”
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这样的她更让人讨厌,真讨厌”
夏季的时光漫长而平静,除了谢霆君公开扬言要与乔帮势不两立的事情之外,杨城并无大事发生。
说起这件事,也是与庄明喜有关,据说谢霆君查到当日掳走未婚妻庄明喜的正是乔帮帮主乔大,原因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对谢霆君心怀仇恨,而以此对谢霆君的报复。
谢霆君因为此事动了真怒,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多么的看重庄小姐的了,也不会觉得奇怪。
他‘花’巨资请了很多本事高强的武林人士,进行对乔帮的围剿,凡是乔帮的人落在他手中都是死路一条。在连续杀了好几个乔帮人之后,乔帮帮主乔大震怒,带领了兄弟连续与谢霆君在大街上干了几仗,死了不少人。
可此时过去还没多久,就在大伙还在绘声绘‘色’地说起这几场争斗是如何的惊心动魄时,忽然又有大事发生了。
7月中旬,胡知府忽然被朝廷派来的人拿下,罪名是勾结‘私’盐,从中渔利。据说是在与乔帮帮主‘私’下见面的时候被人当场拿住,人证物证俱在,赖都赖不掉。没多久,深陷大狱的胡知府咬出林总督,招出这几年来,和林总督一起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的一系列事情,还有账簿为证,林总督也因此被收监查办。
据收押胡知府大狱中传出来的消息,说胡知府在狱中被神秘人‘逼’供,胡知府耐不住酷刑,这才全盘招出,只求速死。至于这神秘人是谁,无人知晓。
短短的几个月间,杨城上下几十名官员统统下马,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如此大规模的清洗,震动朝野,也牵连出五皇子一党人,景仁帝暴怒不已,在朝堂上怒斥五皇子,并褫夺他一切封号,将他圈禁。五皇子党人拿的拿,贬的贬,风极一时的五皇子就此没落。
而杨城盐运使大人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立场,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清剿‘私’盐的行动。所有‘私’盐帮派在这次的清剿行动中大受打击,首当其冲的便是乔帮。据说,乔帮帮主乔大在这次的清剿活动中身亡,尸体落入绿水河中,遍寻不获。
而随着靠山的一一倒塌,庄明喜的好日子也走到了尽头。
今天还有一更~~
第248章 你不要再恨我
第248章你不要再恨我
轰轰的闷雷声在漆黑的夜空滚过,倾盆大雨哗啦而下,砸在窗外的树木上,发出连续不断的嗒嗒声。雨水从窗前滴落,形成一道道的雨帘,反‘射’着烛光,散发着光亮。
庄明喜坐在窗前的圆桌旁,看着桌上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发呆,随着热气蒸腾,一种刺鼻的‘药’味慢慢地散开来。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漆黑的大地霎那间变得如同白昼一般,同时也将她那张苍白的面孔映照的清清楚楚。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碗‘药’,目光中闪过决然,她伸手去拿‘药’碗,可下一秒,又有些犹豫地缩回手,另一只手却不自禁地抚在她的小腹上,她低下头,嘴‘唇’有些抖颤。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吵闹声,紧接着,喜鹊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不好了,小姐,官兵闯进来了,说是要捉拿小姐了”
“捉拿我?”庄明喜一惊而起,“官兵为什么要捉拿我?”
“说小姐与盐枭勾结,要治小姐的罪。”
窗外忽然一声炸雷,庄明喜抖了抖,跌坐在椅子上。面上有种掩不住的惊慌,她捂住脸,“完了,完了,全完了……”
她喃喃的,身子一阵阵地抖颤。
随着官兵的叫嚣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庄明喜忽然强打起‘精’神,站起身,“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不能被官兵抓走”
说完,她冲到柜子旁,拿出所有的银票,胡‘乱’地塞入怀里,又拿出几张银票塞到喜鹊的手中,对她道:“大难临头各自飞,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以后你自己照顾自己”说完,她将蜡烛往‘床’上一扔,火苗立刻点燃纱帐,迅速地往上窜,即刻间,整张‘床’都陷入的大火中。
庄明喜转身冲出房‘门’。
刚出‘门’,便见手拿火把的官兵已经冲进院里来,她连忙避到一边,从另外一条路出了院子,官兵们的注意力都被大火给引开,谁也没有注意到隐没在黑暗中的庄明喜主仆二人。
出了院子,庄明喜一路狂奔,来到后‘门’,却发现后‘门’已经被官兵控制住,正自焦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庄明喜心惊之下回过头去,却见来者是喜鹊。
庄明喜捂住‘胸’口平复了心跳,她将喜鹊拉到隐秘处:“你还没走?”
喜鹊摇头:“喜鹊已经无亲无故,除了小姐,喜鹊不知道可以相信谁,天大地大没有喜鹊的容身之所,小姐让喜鹊跟着小姐吧,不管是生是死,喜鹊都无怨无悔。”
危及关头,还有人能对她不离不弃,庄明喜心中一阵感动,握住了喜鹊的手,一时无言。她看向后‘门’处凄然道:“即便是我想带你走,也不行了,出口有官兵把守,我们谁都走不了。”
喜鹊却道:“小姐,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出去,只是要委屈小姐了……”
一番折腾后,庄明喜和喜鹊从府中一个狗‘洞’中钻了出来,两人手拉着手一路狂奔,雨水无情地砸在两人身上,瞬息间将两人湿透。头顶上闷雷一阵阵地滚过,两人心中惊惧‘交’加,脸上淌下的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在经过大‘门’口的时候,两人想趁着黑暗悄悄地溜过去,可没想到天公不作美,忽然一道闪电将两人暴‘露’,被官兵发现。官兵吆喝着,即刻追来。
主仆两手牵着手撒‘腿’狂奔。眼看着官兵越来越近,主仆俩大急。就当庄明喜以为这次在劫难逃的时候,忽然一人骑马穿过重重雨幕,向着两人冲过来,一道闪电将他的脸照亮,却是被传已经死于官兵之手的乔大。
就在庄明喜震惊的时候,乔大已经策马奔到庄明喜身边,弯腰一捞便将庄明喜抱上马来。
“小姐,小姐”喜鹊追在后面大喊。
庄明喜回头对乔大说:“还有喜鹊,带喜鹊一起走。”
乔大的声音透出疲累:“马儿驮不了三个人”
“不能丢下喜鹊,否则我也不走”庄明喜大喊。
见她神情坚决,乔大没有办法,只好又策马奔回去,行到喜鹊的身边,下马后又将她托上马。自己则施展轻功,追在马后。
“放箭,放箭,不能让他们跑了”身后,官兵们大叫。
接着,只听到嗖嗖声不断,无数支利箭‘射’向三人。乔大一边竭尽全力将箭雨裆下,一边用口哨指挥着马奔进小巷躲避官兵,几转几回间,总算把那些官兵摔下。
三人来到一座破庙暂时躲避,乔大又将马儿赶得远远的去引开官兵。
喜鹊扶着庄明喜进去破庙,不一会,处理好一切的乔大也跟着进来。
乔大将一个黑匣子‘交’到庄明喜的手上。
庄明喜接过,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乔大,黑暗中,隐隐见到他眼中的亮光。
“这是什么?”
乔大的声音有些急促,有些虚弱:“这是我这么多年所有的积蓄,一共有二十万两,我一直防备着今天,所以这些银子都是以别人的名义寄存在钱庄的,官府查不到。我没有别的亲人,都给你了。”接着,又递给她一个半截‘玉’佩,“有了这个,你就可以去提取银子了我有一艘小船停靠在大运河码头,那艘船是官兵们不知道的,是我最后的保命符,待会等官兵都走了,你就带着喜鹊拿着这些银子走吧,以后找个地方好好的过日子,一辈子也不用发愁了,也算是我对你的一份心意。”
听到他语气中有种‘交’代遗言的味道,庄明喜没由来地心中发寒:“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话音刚落,乔大的身子一晃,忽然倒落在地,庄明喜心中一紧,冲到他身边,摇晃着他:“乔大,你怎么啦?”
喜鹊见此情景,奔到乔大的另外一边,她取出火折子,火折子用防水油纸包好,并没有被水浸湿,她点燃一根枯枝,借着火光查看,一看之下,失声叫道:“小姐,乔帮主中箭了,他身上还有刀伤。都在流血”
“啊”庄明喜慌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看着他,压低了声音:“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坐船走?你如果走了,现在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乔大趴在地上蠕动着身子,像是想起身,却怎么都起不来。庄明喜一直都恨不得他死,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以报被他羞辱之仇,可如今见他即刻就要死在眼前,不知怎么的,她竟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喜鹊,他想起来,我们扶他起来。”庄明喜声音哽咽。
两人一起小心地将他扶坐起,庄明喜心惊地发现他身上竟然到处都是刀伤,最深的一刀在‘胸’口,几乎见骨。庄明喜吓得泪水都出来。
“这次的事情都是谢霆君那个王八羔子搞的鬼……”乔大看着庄明喜虚弱地说:“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我不放心就这么走,我在你家‘门’外守了半个月,果然见到官兵找上‘门’。平常的日子那些官兵哪是我的对手,可恨我受了伤……”
庄明喜想起乔大在雨中发力狂奔,或许那样也加速了他伤势的恶化,只是因为她的要求,他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
乔大见到,伸手抚向她的脸,庄明喜本能地想避开,可最终还是任由他的手,慢慢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他的脸在火光下因为苍白的脸‘色’,比以往更加丑陋,他的身上有阵阵的恶臭,可庄明喜这一次却没有任何的嫌恶之心。
“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仿佛看到了天仙一般。你会写字,会画画,知书达理,偏偏又像是小辣椒一般的泼辣,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娶这个‘女’人做老婆……”他看着她,目光出奇的温柔。
庄明喜的泪水又滑落下来
“可是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嫌弃我,我是个粗人,除了舞刀‘弄’剑,什么都不懂,连买只钗都不合你心意,又长成这个样子,也难怪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你一直在敷衍我,你从没打算嫁给我,可是没关系,我愿意对你好,我愿意保护你……”
“乔大……”庄明喜哭出声来。
乔大微微一笑,容颜更显狰狞,可庄明喜却一直没有移开目光。
“明喜,我不行了……我死了之后,你不要再恨我了……”
乔大目光一滞,手从她脸上滑落。
庄明喜心中剧痛,抓住他滑落的手嚎啕大哭:“乔大,我有你的娃了,你不是一直都要我给你生娃吗?我嫁给你,给你生娃,你不要死……乔大,乔大……不要丢下我们母子……我不恨你了,我不恨你了……”
外面雨越下越大,闷雷轰轰声不断,天地间一片‘混’沌,所有的悲欢离合都隐匿在这片‘混’沌中……
因为大雨,庄府的大火很快熄灭,可是自从那晚之后,庄明喜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无人知道她的音讯。二姨太太得知此事后在庄明喜家‘门’前哭晕了过去,而庄信川却趁着这个机会,霸占了那所大宅子以及太平茶行。
可惜,没了胡知府做后盾,再加上之前庄明喜巧取豪夺得罪的人太多,庄信川自身又没有多大的本事,茶行很快陷入困境,庄信川急于翻身却受了骗,将茶行、大宅以及二姨太太手上的‘私’房钱都赔了进去。母子两身无分文被赶到大街上。
庄信川气急之下打老婆出气。刘碧君和他对打,大叫大嚷,将庄信川不举的事实都说出来,原来那晚他和灵儿**被抓的时候受了惊吓,自从那天起,他根本就不能*房事了。刘碧君不好意思声张,一直隐瞒,现在庄信川一穷二白,刘碧君再也忍耐不下去,不久就跟着一个北方来的客商跑了。
而庄家这边,秋去冬来的时候,秦天觉得身体不适,找来周大夫一看,原来是个大惊喜,她有了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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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疯魔
怀孕后的秦天更是成为庄家的宝贝,不但庄信彦对她呵护备至,便是大太太每次见着都不厌其烦的叮嘱,那些补品补‘药’更是流水价似的往青松院送。怕秦天有什么闪失,又叫她暂时不要劳心于茶行的事。
此时李掌柜和范天他们已经在大漠安定下来,大漠那边一切顺利,南方这边因为胡知府的倒台,庄明喜的失踪更是变得平静如水。茶行中大家按部就班各司其职也是顺顺利利,风平‘浪’静。于是,大太太便让庄信彦和庄信忠两兄弟暂时管理着茶行的事,如果有两人都处理不了的状况秦天才会出马。
秦天每天就在府里看看‘花’,散散步,和大太太方妍杏一起聊聊天或是相约着出去逛街,俨然贵‘妇’人一般的悠闲生活,没多久,便养得珠圆‘玉’润,如同成熟的水蜜桃一般的水嫩,让庄信彦爱得不行,如果不是顾忌着她怀着身孕,恨不得将她一口一口地吞进肚子里。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每天晚上抱着她只能看,不能吃,憋得异常的辛苦。一直到三个月后,秦天胎儿稳定,庄信彦这才得偿所愿,不过却一改往日的勇猛之势,一切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秦天完全能感受到他的呵护和关爱。
五月份的时候,大太太带着秦天去庙里上香祈福,回来的路途上,听到车外有人在大街上大叫大嚷
“我是庄家的少爷,我是盛世的当家你们都要听我的命令,我是盛世的当家”那人边叫边笑,声音怪异突兀。
大太太在车内皱起眉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说着让停下车,让月娘前去查看。
一边的秦天稍稍撩起车窗帘向外看去,却见一名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男子站在大街上又叫又笑,有种疯魔之态。秦天看清了他的面容,不由吃惊。
如有人路过或者讥笑他,他便会发了狂似的扑上去,可刚走两步,便会被腰上绑紧的绳索给牵扯住。
顺着那根绳索看过去,秦天见到一位满头白发,容颜憔悴的‘妇’人。她满面愁苦,神情木木,无视于身边一切的指点和讥笑,只是牢牢地扯住手中的绳索,看到男子放肆便将他扯回来。这下,秦天再也没忍住,“咦”的一声叫出来。
身边大太太听到,忙问:“秦天,怎么啦?”
“娘,是二姨太太和二少爷”秦天道,她看向车外那疯癫的男子,叹息一声:“二少爷的情形不太对,看着像是疯魔了。”
这时,月娘也过来回话,带回和秦天一‘摸’一样的答案。
大太太怔了一会,忽然长长地叹口气,“没想到他们竟然落到如斯田地……”她想了一会,忽然伸手‘摸’向秦天的手,说道:“秦天,他们虽有不是,但终非大‘奸’大恶之人,信川到底是庄家的骨血,我想将他们接回来,找大夫给他治疗,让他们不至于流落街头。也算是为你肚中的孩儿积福。”
秦天曾经在二房手中吃过不少苦头,是以大太太觉得应当征询她的意见。
见大太太的神‘色’,秦天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意。虽然她觉得二房是罪有应得,可是大太太对她这么好,即便是为了让她心安,她也不该反对此事,当下,秦天握住大太太的手笑道:“一切都听娘的。”
大太太笑了笑,然后吩咐下人将他们带回去。
那边二姨太太听到大太太要收留他们。她先是一阵呆愣,接着忽然爆发出一声痛哭,冲到车前不停地磕头,边哭边喊:“大姐,秀梅对不起你,秀梅对不起你。”
庄信川却在一边傻笑,挥舞着手继续叫:“我是盛世大当家,我是盛世大当家。”
二姨太太看着儿子这个样子,心如刀绞,哭叫道:“报应,都是我的报应啊……”
秦天看着,想着过去二房的风光,心中无限唏嘘
之后,大太太将他们安排在别院,衣食方面丝毫不亏待他们,还找了大夫为庄信川医治。可庄信川这疯病时好时坏,终究是没有好转。二姨太太心灰意冷下开始吃斋念佛,守着儿子一直到老死。
刚入冬,茶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却是谢家要求退股。双方很快商议好了此事,谢家在钱银方面一点都没有刁难,像是想尽快处理好此事一般。退股之后,谢家像是之前忽然出现在杨城一般,又忽然的消失,之后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到了第二年入夏的时候,秦天顺利地产下一名白白胖胖的男婴,大太太高兴之下大肆庆祝,酒席连着摆了十天之久,大太太还特地请了杨城有名的学士为嫡孙取了名字,叫做庄世修。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晃三年又过去了。
杨城
庄家
一名身穿狼皮小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手拿着一支沾满墨水的‘毛’笔,“咯咯”小地冲出青松院,一路小跑向着清音院的方向跑去。小胳膊小‘腿’跑起来就像是摇摇摆摆的企鹅,说不出的怪趣,却非常的可爱。
不久,便有一名,身段窈窕,面容秀丽的‘女’子从院子里追出来,一边走,一边叫:“修儿,修儿,你这个皮小子,今天娘一定要教训你”
被唤作修儿的小男孩听到母亲的声音,立刻躲入了一根大红柱子后,粗壮的大红柱子刚好将他小小的身子隐匿住。他悄悄地探出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不远处气急败坏的‘女’子,捂住嘴偷笑。
可防着前面,却没防着后面,忽然的,他觉得身子一轻,紧接着就落入一个宽大结实的怀抱里。小男孩挣扎,小手小‘腿’‘乱’晃了几下,见反抗无用,便老实了,他转过身,见到一名容颜异常俊美的男子,此时,那男子看着他笑得温柔,目光中隐有一丝责怪地意味。
小男孩见势不妙,咯咯一笑,一头扎入男子的怀抱里,抱着男子响亮亲热地叫道:“爹爹,爹爹。”
这下,那‘女’子也发现了他们,‘女’子笑了笑,颊边漾出小酒窝,她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修儿,你这个调皮蛋,看你将娘的账簿画成什么样子。今天娘非得好好地教训你不可。”
修儿连忙缩进父亲的怀里,软糯地叫了一声:“爹爹”
男子连忙抱紧了男孩,看着‘女’子讨好道:“算了,还是孩子。”
小男孩得意地向着‘女’子吐舌头。
‘女’子见他们父子一心,嗔道:“好啊,你们父子联合一气,我不理你们了”说完,装作生气般,转身就走。
那男孩子见她生气了,连忙挣脱父亲的怀抱跑过去抱住‘女’子,道:“娘不生气,修儿错了。”
‘女’子满脸笑容地转过身,将小男孩子抱起来,在他圆鼓鼓的面颊上狠狠地亲了两口。男子见此情形,心中欢喜,上前将两人搂入怀里。
正自一家三口欢笑的时候,忽然有名做‘妇’人打扮的‘女’子进来朝着三人行礼道:“大少爷,大少‘奶’‘奶’,江知府现在已经在大厅上,说是有急事要见你们。”
今天还有一更~~
第250章 再起风波
茶行
徐掌柜急冲冲地走入大太太的屋子。
很快便要到中秋节,大太太正在和江管事商讨着给各级官员拜节,以及给工人们的发放奖励的问题。
见徐掌柜一脸急‘色’,大太太心中一凛,让江管事退下,又让月娘给徐掌柜斟茶看座。
“我不是让你去胡大人那里商议明年茶引的问题吗?可是出了什么事。”待徐掌柜坐下后,大太太便问道。
徐掌柜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才说道:“太太,我去见了胡大人,可是胡大人还不待我开口,就说,茶引的事情他只跟二少爷谈!说完就让人将我送出来。”
“只跟信川谈?”大太太沉下脸,右手在椅子扶手上重重拍了一下,看来,他们还是不肯死心。
大太太向着徐掌柜挥挥手,说道:“你先下去。”
“是。”徐掌柜忧心忡忡地退了下去。
“太太,胡大人这是何意?”月娘不解。
大太太沉声道,“他们不甘心我如此处置信川,在‘逼’着我重新给信川掌权。也是在告诉我,告诉所有人,他们在庄家的重要地位!”
月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中有些慌:“太太,那我们该怎么办?万一让他们得逞,岂不是又给了他们机会?如果以后他们老是拿着这一点来钳制我们,总是不好办!”
大太太心中也有些烦‘乱’,如果信川确实有执掌茶行的能力,他们有胡大人这样的靠山等于是如虎添翼,对于茶行来说是件好事,可问题是,信川为人浮躁,刻薄,心术不正,唯利是图,只是让他成为一个管事,便生出这么大的事,如果真的让他执掌茶行大权,茶行一定会毁在他的手中!
可胡大人与他们连成一线,茶引对于茶行来说相当于命脉,没有茶引,所有的茶叶都不能上路,茶行也等于毁了,这一关不易过。
大太太皱着眉头沉‘吟’半晌,便吩咐月娘,“月娘,你陪我去知府衙‘门’一趟,悄悄的,不要声张。”
知府衙‘门’
大太太乘着一顶小轿从衙‘门’的侧‘门’进入。
衙‘门’前边是大堂,后边便是知府大人的住宅。
大太太在院子里下了轿,由下人引到偏厅里,不一会,知府王大人在夫人黄氏的陪同下一起来到偏厅。
王大人已经六十多岁,黄氏大概五十多岁,两人都是身着便服。因为大太太和黄氏有些‘交’情,所以王大人对大太太也颇多照应。但到底不像胡大人与李秀梅那般有着亲戚关系,而王大人年纪老迈也没有胡大人那般的野心,所以王大人不可能像胡大人那般对大太太诸多维护。
大太太给两人见了礼。
黄氏连忙道:“华英,不用多礼。”又拉着她在客座上坐下,仔细打量了她的脸‘色’,道“华英,为何一脸忧‘色’?”
大太太看着两人将事情的原委道出。(
)
“大人,茶引对我们茶行有多么重要您是知道的,可是胡大人此举明显是以此来干涉我们茶行的内务事,这于理不合啊。而且,信川之前做了什么事您也清楚,这孩子绝不适合成为茶行的当家人,我们盛世是杨城最大的茶行,每年纳税几万两白银,不管是赈灾还是朝廷捐银也都是城中数一数二的,我们茶行如果不保,对于本城,对于朝廷来说,不也是损失吗?”大太太情真意切地恳求,“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王大人默默地听完,面现难‘色’,“大太太,不是本官不帮你,实则……”王大人和黄氏互视一眼,黄氏叹口气,接道:“华英,我们家老爷年事以高,已经上折子告老还乡了。”
大太太心一沉,看向王大人,“大人曾经说过,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怎么又忽然告老还乡呢?”
王大人抚了抚‘花’白的胡须叹口气,站起身来,“自废太子后,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明争暗斗,甚至‘波’及到地方上来,本官老矣,不愿再卷进这些是非中,只想回乡下种‘花’养鱼,安度晚年。”
听了此话,大太太暂且压下自己的烦恼,真心实意地说:“急流勇退,谓之知机,大人是有大智慧的人,民‘妇’在这里祝大人一路顺风,民‘妇’一些琐碎小事便不干扰大人了。”
或许是大太太这番话打动了王大人,王大人回过身来看着大太太笑道:“大太太是本官佩服且欣赏的‘女’子,本官有件事先透‘露’给太太知晓,也好让太太有个准备。”
“何事?”
王大人背着手,在厅中来回地走动,缓缓道:“本官收到消息,胡大人已经搭通总督大人这条线,总督大人已经上折保奏胡大人接替本官的位置。”
大太太心惊站起:“大人的意思是说,等大人退任后,接替大人的会是胡大人?”
“不错……”王大人停下脚步,看向大太太,“所以本官认为大太太暂时不宜与胡大人硬碰,不妨先缓之,再徐徐图之。一旦撕破脸皮,只怕大太太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大太太跌坐回椅子上,心中冰凉。
兰华院
庄信川靠在贵妃榻上,刘碧君坐在一旁手拿着一盘葡萄,一颗一颗地喂入他的嘴中,旁边还蹲着一个丫头,在给他捶‘腿’。
庄信川侧着身子,享受着妻子和丫头的伺候,舒服得直眯眼。
刘碧君芊芊手指在他脸上一刮,娇笑道:“夫君,葡萄甜不甜?”
庄信川一把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笑道:“甜,葡萄甜,人更甜。”说着,也不管还有丫鬟在场,便将刘碧君搂上榻,压在身下,一番‘揉’搓。
刘碧君娇喘连连,“夫君,还有人在了……”
庄信川笑道:“怕什么,你带来的,以后还不是我的,正好让她们好好学学,以后也知道该怎么服‘侍’我。(
)”
旁边捶‘腿’的丫鬟羞得低下了头,一脸‘春’‘色’。
刘碧君佯怒,庄信川又在她嘴上亲了一下,‘色’‘色’地说:“不过爷心里最疼的,当然是我的娘子,你看看,有谁能像我娘子这般‘花’容月貌,知情识趣?我现在只想你一个,别的人你见我碰过没?”
刘碧君这才笑了,“算你老实。否则,我也不会从娘家大把大把的银子往这里搬了!”
庄信川笑容凝了凝,又恢复原状,“知道娘子的好,我好好疼你来报答你,”说着低下头,将头埋入她‘胸’口中,亲得啧啧的声音。
刘碧君仰起头,娇笑着,喘息着,旁边的丫鬟都羞得别转了头。
可正在这时,外面有人通传:“二姨太太和四小姐来了。”
“扫兴!”庄信川抬起头来,刘碧君连忙起身整理衣服。
二姨太太和庄明喜进来事,看到的便是庄信川吊儿郎当,而刘碧君衣衫不整,鬓钗凌‘乱’,满脸通红的这一幕。
二人哪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二姨太太当下皱起了眉头,如果换作是别人,二姨太太一定要指责她大白天里勾引信川,坏他的身子,可既是刘碧君,二姨太太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将所有的不满吞进肚子里。谁叫他们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依靠她娘家的?
庄明喜笑着上去叫了声:“二哥,二嫂。”
刘碧君到底不好意思,低着头面红红地说了句:“娘和妹妹先坐,我去叫丫鬟端点点心过来。”说着掩面走了出去。
跟在二姨太太身后的灵儿看着她的背影,又羡又妒。接着又转头看向庄信川,见他看都没看自己,心中无限怨念。
二姨太太走过去在榻上坐下,说道:“今天怎么没去茶行?”
“既然有姨夫做主,我何必还去茶行受苦?”庄信川从旁边白瓷釉‘花’的盘子里拿了粒葡萄,扔进口中。
“也对……”二姨太太点头,接着又拿起他的手看了看,心疼地说:“你也是要好好休养一下,那个蛇蝎‘妇’人,竟然这么折腾你。”
“有茶引做挟,不怕大娘不妥协,只要大娘出声,我们就可以趁机提要求。”庄明喜笑着在一旁的黄‘花’梨海棠纹的圆桌旁坐下,想了想又道:“还得派人让宗族知晓此事,免得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厉害,一个劲的袒护着大娘!”
二姨太太觉得有理,连忙有叫心腹去办此事。
这时庄信川站起来道:“何必这么麻烦,不如趁此机会‘逼’大娘‘交’出当家之位!”
庄明喜瞅了一眼大哥,道:“哪有这么简单,如今大娘有宗族撑腰,二哥在茶行地位不稳,此时撕破脸,我们只会像上次一般,占不到便宜。先在茶行占有一席之地,收买人心,显示些能耐,再想办法解决所有有可能成为你对手的人……”
说到这里,庄明喜缓缓一笑,轻描淡写地说:“再加上姨夫的力量,当家之位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庄明喜站起身,走到庄信川身边,笑了笑,轻声道:“大哥,上一次我们‘操’之过急,所以一败涂地,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吸取教训,谋定而后动!”
庄信川转头看着妹妹,叹口气:“可惜妹妹身为‘女’儿身。”
庄明喜挑眉笑道:“妹妹一定会全力相助哥哥!哥哥事成之日别忘了妹妹就好。”
“你我一母同胞,哥哥怎么都不会忘了妹妹的好。”庄信川笑着说。
二姨太太在旁边看着自己的这一双儿‘女’如此相亲相爱,心中无限满足。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二姨太太看向‘女’儿。对于‘女’儿的聪颖,二姨太太也自叹不如,不禁得意,小时给她请夫子读书习字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庄明喜盈盈一笑:“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因为着急的不是我们。”
一旁的灵儿见二少爷又有希望成为当家,心中‘激’动不已,自己要是成为他的妾室,虽然不比正室威风,但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也享之不尽了。
正想着,却听到庄信川说:“不知道能不能跟大娘趁机要个丫头?”
灵儿心一沉,不由地低下头,目光中透出一种嫉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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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谢总督
第251章谢总督
秦天回头看去,却见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名衣着华贵,做‘妇’人打扮,风姿绰约的‘女’子袅袅娜娜在地走了进来。盈盈一笑间,顾盼生辉。
庄信彦和秦天惊异地看着此‘女’,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地重遇她。
此‘女’便是失踪了很久,杳无音讯的庄明喜。
庄明喜像是没看到秦天夫‘妇’一般,径直走到两位大人面前,盈盈一礼。
李大人笑着说:“说曹‘操’曹‘操’就到,沈太太不要多礼,本官正想引荐两个人给你认识。”
庄明喜站直了身子,顺着李大人的话转过头来,面向着秦天。她深深了看了秦天一眼,目光神情毫不意外,像是已经知道会在这里碰到她一般。她忽的莞尔,道:“不用劳烦李大人引荐了,我和秦当家以及庄公子再熟悉不过了,是不是啊,大哥大嫂”
这一声“大哥大嫂”让全场震惊,也让秦天和庄信彦疑‘惑’不已。
当初,庄明喜是以逃犯的身份消失的,秦天一直认为她会躲在哪里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却没想到会在这种公开场合见到她,更没想到,她敢抖出自己的身份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大家的震惊,庄明喜似乎毫不在意,继续笑道:“其实,我嫁给先夫之前,曾经是杨城庄家的庶‘女’,因为分了家,所以后来才生疏了,以至于,我嫁了人大哥大嫂都不知道……”
说话间,她笑盈盈地拉过秦天的手,亲热地说:“先夫是益丰行的当家,先夫过身后,便是我在当家。‘蒙’大家不弃,现在也是行商之一。能在这里相遇真是缘分,想必大哥大嫂会在穗州待上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们好好聚聚,也让我这个小姑尽地主之谊”
一连串的意外惊得秦天一时回过不神来,过了一会,她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笑道:“正经事要紧,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再聊”
成亲?当家?三年中庄明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天很是好奇。可是她知道,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太过外‘露’,否则很容易让人牵着鼻子走。
庄明喜笑容一凝,随即松开她的手,转向大家,谦虚有礼地笑道:“妾身姗姗来迟让众位久等已是不该,见了久违的亲人,情绪‘激’动,多说了几句扫了大家的兴致更是不该,妾身该罚,现自罚一杯,还望大家包涵,。”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做‘妇’人打扮的‘女’子上前倒了杯酒递到庄明喜手上,庄明喜仰头,将杯中的就一口喝尽,涓滴不剩。
秦天在旁边看着,认出那名‘妇’人打扮的‘女’子是庄明喜的贴身丫鬟喜鹊。看来这几年她一直跟在庄明喜的身边。
旁人见庄明喜豪气干云,不由叫“好”,李大人笑道:“沈太太言重了。相信大家都能理解沈太太的心情。”
接着便互请着就座,庄明喜的位置正好在秦天的身边。
庄明喜面上笑意盈盈,‘私’下却压低了声音对秦天说:“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秦天装作没听见,不理她,可心中却生出警惕之心。她竟然也身为行商之一,依着她对自己的心结,以后要多多提防才行。
可是秦天的冷淡并没有阻扰庄明喜的兴致,她继续已这种悄然地方式,压低了声音说:“天无绝人之路,就是连老天爷也觉得我庄明喜不该一直倒霉,给了我翻身的机会。”
秦天挑眉,故意提高了声音:“小姑,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没听清楚。”
其余人的目光刷地‘射’过来,庄明喜没想到她会这么摆自己一道,顿时有些尴尬,不过一会便回复自然:“我是在询问大娘的身体状况。”
“我知道你关心家里的事,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说。”秦天看着她亲热的说。
谁耐烦看她小人得志的嘴脸
“是,是。”在大家的目光下,庄明喜讪笑了两声。
接下来,她便开始加入到大家的聊天阵容中,再也不敢来烦秦天。
秦天因为还不太了解穗州这边的情况,所以看的时候多,说话的时候少。庄信彦在一旁始终不出一言,静得几乎让人忽视他的存在,可是没人想到,他已经在暗中将每个人的说话,包括窃窃‘私’语都记了下来。他比秦天更快更详细地掌握了行商们的情况。
迟迟还未开席,庄明喜不由问道:“还有什么人要来吗?”
朱关长看了她一眼,道:“还有谢总督谢大人要过来。”
“原来是谢大人……”说着,庄明喜忽然转过头看向秦天,笑得怪异:“大嫂,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故人一一现面。”
“故人?”秦天愕然,一时‘弄’好不懂庄明喜的话。庄明喜却不再多说,神秘地一笑,转过头去,再也没和她说话。
可没过多久,秦天便知道了庄明喜的意思,一道豪爽熟悉的声音伴随着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强势地侵入了进来。
“本官来迟,让诸位久等,不好意思。”
见到此人,所有的人离席站起,向着那人的方向恭敬地行礼,尊称:“谢大人”
秦天和庄信彦慢慢地站起身,震惊地看着慢慢走来的男人。
却见他面目英伟,气质沉凝,举手投足更多了一分在场无人可比拟的贵气与霸气。三年前的他已是让人不敢小觑的狼,可现在的他更是翱翔于天地间的雄鹰
谢霆君
秦天在心中默念出这个名字。她看着那人,惊讶地无以复加。
三年不见,他怎么可能摇身一变就成了总督?他不过是个商人,再富贵也不过是个商人哪怕是捐官也不可能得到这么重要的官位
这人,太神奇,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如果说庄明喜这个意外还有理可循,那么谢霆君这个意外根本让人难以置信
可是它却实实在在地在她面前发生了。
不过,大家是朋友,他能够去到这样的高位,秦天还是为他高兴。
那边,谢霆君先是和在座的各位打了招呼,后来又在李大人的引荐下,向着秦天看过来。
正当秦天收拾心情要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却听到谢霆君淡淡笑道:“秦当家?久仰大名。本官很欢迎你们盛世的加入,期待你们能给穗州带来惊喜。”
很客套很生疏的话语,就像是初次见面一般,秦天不由地愣住。
谢霆君看了她一眼,黝黑的眸子微微一闪,又同庄信彦打了招呼。
“庄大公子的本事更是让本官敬佩。”他笑道。
庄信彦看着他,面‘色’不变,心中却如同滔滔江水,难以平静。
这是一个他一直在意,一直警惕的男人,虽然在他看来,这是个小人,可是他自有他的一套,有他无法忽视的魅力。本以为三年前他已经淡出他们的生活,却没想到现在却以这种方式强势地进入他们的生活。
是不是祸还未可知,但一定不会是福。
心中虽然千头万绪,但庄信彦从不是一个容易在外人面前泄‘露’心绪的人,他很平静的和谢霆君见了礼。
那边,秦天见谢霆君似乎不愿意与他们相认,想着他或许有什么隐情,所以便也当做初次见面一般,没说什么了。
坐下的时候,却瞥到庄明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平心而论,如此的庄明喜比之前要成熟很多了。既不是在庄家时故意隐忍的沉静,也不是分家后,嚣张的恣意,她学会了量力而为,适可而止,可是该她表现的时候却绝不含糊。
是啊,三年过去了,时间就像是一双隐形的造物手,悄然改变了一切。
即便是自己,在他们的眼中也有了不少变化吧。
念及此,秦天释然,很快接受了现在所有的意外。
谢霆君到了后,很快上了菜,酒过三巡之后,开始进入正题。
“鉴于前段时间,行商之间内部竞争‘激’烈而导致的管理‘混’‘乱’,朝廷已准许了众位老板和李大人的联名请求,成立公行。为了规范茶行业,还特地请来了大启第一大茶商,盛世的加入。想必现在各位老板对于公行的成立已有共识,不知对于总商一位可有结论否。”
谢霆君一开口便将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抛了出来。眼看着本来轻松写意的宴会在一瞬间忽然凝重起来,不得不说,这谢霆君很有一套。
行商们面面相觑,心思各异。谁也不先开口,场面一下子静下来。
对于总商一位,秦天和庄信彦本来已经达成共识,两人一点野心都没有,这种权力之争有利也有弊,他们很安于现状,没必要再去淌这趟浑水。
可是看着身边神情忽然凝重起来的庄明喜,秦天心中有些不平静,要知道,庄明喜也是行商之一,也有当选总商的机会,如果让她成为总商,就她对自己对庄家的那份心病,以后盛世只怕会麻烦不断。
谢霆君说完后,之前和扬官拌嘴的刘官忽然出声道:“总商在公行中起到仲裁,掌管的决定‘性’作用。我认为这个位置不应该以身家说话。这个人必须是德高望重,公正严明且具有非常能力的人”
之前总商的候选人一直围绕在几个大行商之间明争暗斗,让这些身家较弱的小行商完全没有话语权,是以身家稍次的刘官会说出这番话。
其余几人连忙附和,身家最为丰厚的潘官和杨官但笑不语。
三位大人‘私’下‘交’换意见。
这时,秦天身边的庄明喜忽然娇笑一声,道:“妾身有一法可以选出最合适的总商人选,不知各位有没有兴趣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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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竞争
闻此言,谢霆君的目光向着庄明喜投‘射’过去,秦天在一旁继续瞧着,发现这对曾经的未婚夫妻现在陌生得仿佛路人。
太多太多的疑团让人费解。
而且,听之前李大人说,谢霆君就是推荐他们盛世的人,他是因为觉得他们合适才推荐,还是另有目的?
这次的穗州之行到底是福是祸?秦天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
“益丰行也是十六家行商之一,沈太太作为益丰行的当家人当然有说话权,沈太太但说无妨。”谢霆君笑道。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庄明喜。庄明喜微微一笑,心头大快。
自从她成为当家后,不是没有出风头的时候,可从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般让她畅快
因为秦天在场。
从前,只要是有她的场合,她便是最受瞩目的那一个,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所有人的认同的喜爱,可如今风水轮流转,这里是穗州,不是杨城,这里是她庄明喜的天下秦天将沦为她的陪衬
“想必诸位一定有听说,很快就有一艘来自英利国的大船将要靠岸,穿上满载着香料,棉‘花’,棉‘毛’织品,金属等各种货物,而且此船的老板还有意购进大量的茶叶,丝绸、瓷器回去……”
说到这里,庄明喜忽然停下来,端起面前的茶盅轻抿了几口,如此说半段留半段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有人忍不住问道:“这些大家都知道,不知这与总商一位又有何关系?”
庄明喜悄然瞟了身边的秦天一眼,继续笑道:“妾身觉得刚才刘官的话大有道理。总商一职事关重大,在挑选上必须面面俱到,不但需要能力,品‘性’,身家实力也不可或缺。所以妾室觉得,我们大家不妨来一个竞争”
众人眼睛一亮:“竞争?”
“不错,就是竞争”庄明喜站起身来,一时间,她成为全场的焦点。
“等大船靠岸后,哪家茶行有本事得到他们货物的承销权,又有本事让他买进大批的货物回去,并且能保证对方的纳税,相比这位行商不管是能力,实力,财力都毋庸置疑了,这样的行商成为总商才能让大家心服口服不是?”
说这些话时,庄明喜的脑海中不由地回想起之前秦天舌战五大茶行时的情形,那时,她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硬是靠着三寸不‘乱’之舌‘逼’退了五大茶行的攻势,当时的她不是不震惊的。那时她心中的感觉是什么?妒忌?敬佩?还是两者都有?庄明喜已经不复记忆了,可唯有当时秦天所流‘露’的气势却像是印刻在她的脑海中,怎么都忘不了。
下意识的,她模仿着当时秦天的动作,微微弯下身子,双手撑在了圆桌上,目光炯炯,充满自信,这一刻,她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仿佛,她已经有了超越秦天的实力。
她看向大家,微微一笑,当家人做派十足:“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稍稍思虑了一会,便纷纷表示赞同,就连三位大人也表示这是最好的方法。
其中朱关长朱大人还特地竖起拇指赞了一句:“沈太太果真称得上‘女’诸葛”
庄明喜笑了笑,转头看了秦天一眼,见她面‘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表现,目光微冷地别转头看向朱大人笑道:“大人过奖了”
宴会持续了一个时辰后结束。大家互相告别,谢霆君走时并无任何异样,甚至连多看他们一眼都没有。倒是庄明喜笑眯眯地走到秦天的身边,亲热地说:“我住在城南路,我们是一家人,可要多走动啊”
这一幕被大家看在眼里,俨然亲热地一家人。
见其余行商都看了过来,秦天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与她保持距离,淡淡道:“来日方长,不用着急。”
庄明喜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表示亲密,如今竞争在即,她这番作为有何目的真当她不知?
行商有十六家,总商才一个,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在这次的竞争中势必会结盟,庄明喜这番动作就是让大家误以为他们两家关系亲密,有结盟的可能。这样他们盛世就会被排斥在其他利益集团之外,难道她真的会与庄明喜结盟?当然不可能,最后,盛世只会被孤立,难有作为,不管谁上台都处于被动的地位
这与官府打‘交’道的差事可不是好做的,稍有不甚便是倾家‘荡’产的下场,秦天他们虽然没有野心,可是也绝不想沦为别人眼中可以毫无顾忌的对象。
见秦天轻而易举地瞧破自己的意图,庄明喜心中微微一凛,面上笑容却不变,“看来嫂子初来乍到,诸事繁忙,既是如此,暂时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等庄明喜走后,杨官和潘官一起踱到秦天身边,杨官笑道:“看来沈太太很失望。只是在下不明白,既是一家人又如何到这种生疏的地步。”
秦天叹气一声,装作很为难地说:“各位有所不知,当年我们分家闹得很不愉快,自从分家后几乎没来往过,在我看来,有些事情既然心知肚明,就无谓勉强,免得双方都不自在。”
说完后,秦天趁着他们愣神的时候,和庄信彦一起告辞离开。
这边,庄明喜从车窗处收回目光重重地哼出一声。
“太太,现在去哪里?”喜鹊在外面问。
庄明喜想了想,忽的一笑:“去总督府。”
三年不见,也是时候会会了。
不自禁的,庄明喜‘摸’向‘胸’口处,那里贴身藏着一块半截‘玉’佩。隔着衣料,她似乎能‘摸’到‘玉’佩上雕‘花’的纹路,心中酸涩过后,目光中闪过冷光。
总督府书房
谢霆君去到书房后,见到庄明喜正背对着他看着墙上的一幅画。
他轻咳了一声,庄明喜回过头来。
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庄明喜脸上‘阴’寒大盛。可再一看,却又是笑容满面,让他不禁怀疑刚才的那一瞬不过是错觉。
“谢大人,好久不见。”庄明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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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佟锦不得不去祸害某家公子。
只是前路太崎岖,达成愿望不容易。
仇人似的老爹,不着调的老娘,老妖婆似的‘奶’‘奶’……
打怪升级要时间,公子别急,为能尽早祸害你,佟锦一直在努力
第253章 计划
第253章计划
总督府书房
说话间,庄明喜转身走到谢霆君面前盈盈一礼。
看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子,谢霆君神‘色’冷淡。过了一会,他轻笑道:“庄明喜,有时候我还真是佩服你,短短三年,你便脱胎换骨。”
“还得多谢谢公子当年放妾身一马”庄明喜看着面前的男人笑得完美无缺,脑海中就浮现出三年前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那一夜。
那一夜的每一幕,每一个细节都深刻在她的灵魂中,她想,她到死都不会忘记……
乔大落气后,她带着乔大的尸体去见谢霆君。
“谢霆君,我已经亲手将他杀死了,如今我将他的尸首‘交’给你,只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给我一条活路好不好?我会离开杨城,再也不会回来,只求你给我一条活路”
她卑微地跪在他面前,一下一下地给他磕头,乔大的尸首就在她的身边,他的‘胸’口上‘插’着一只发钗,那是她在他落气后补上去的。他的眼睛半睁着,死灰一般的颜‘色’,像是死不瞑目,庄明喜一下一下的磕着头,泪如泉涌,心如刀绞。
谢霆君指着乔大的尸首道:“他去救你,你反而将他杀死,庄明喜,你果真狠毒。”
她抹干脸上的泪水,抬起头,看着谢霆君,满脸愤愤之‘色’:“他羞辱我,我一直都恨不得他死如今我终于亲手报了大仇,心中不知多痛快。谢霆君,虽然一切都是你造成,可是你只要放我这一马,往事便一笔勾销,否则,我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谢霆君看了她一阵,忽然哈哈大笑:“鬼神于我又有何惧,我向来是遇鬼斩鬼,遇佛杀佛不过我很好奇你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好,我就留你一条贱命,你给我滚得远远的”
从谢家出来后,喜鹊问她:“小姐,乔帮主已经给你留了退路,为何你还要将他的尸首‘交’给谢公子,而不是让他入土为安,他可是为了救我们送了‘性’命的”
庄明喜一步步地走进茫茫雨夜,任由风雨肆虐着她。
“喜鹊,你真的以为我们两个‘女’人可以逃脱官兵的追捕?即便是逃脱了,我也不愿意躲躲藏藏一辈子……”她的手抚在小腹处:“我要他的儿子光明正大地活在人世间,我要活得好好的,将来,将来……”
她回过头,看着黑夜中巍峨的谢家大宅,咬紧牙关,身子不断地颤抖,将来,她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乔大,所有害过你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
“当时我虽然放你一马,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神通广大,可见,真是不能小看‘女’人”谢霆君的话将庄明喜从回忆中拉出来。
他转过身,在一张雕‘花’大椅上坐下,端起手边的茶盅。又看向身边的位置,道:“坐吧。”语气中有种上位者的威严。
闻言,庄明喜在他身边坐下,盈盈笑道:“都是妾身运气好罢了,当年我坐船离开杨城的时候,恰好遇到先夫……”
“于是你便想尽办法成为他的妻子?”谢霆君接口。
庄明喜也不否认:“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除了这条路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从谢家出来的第二天,谢霆君就将乔大的尸首‘交’给了官府,官府为了打击余党,将乔大暴尸,庄明喜知道后受不了这个打击,当即病倒。还是喜鹊的‘精’心照料才得以康复。离开杨城的时候,城头上乔大的尸首很多地方都‘露’出森森白骨。
庄明喜和喜鹊坐船离开,途中遇到穗州商人沈乾晁,恰好他刚刚死了妻子,庄明喜为了肚中的孩子能有个名正言顺的爹,设计勾引了沈乾晁,让他带她回了穗州,随后又力压他所有的妾室成为他的妻子。因为他前面的妻子没有儿子,所以她的孩子一生出来便是沈家嫡子嫡孙,让她在沈家迅速稳定了地位。一年后,沈乾晁因病去世,她又想尽办法,夺取了当家之位,才有了今天的风光。
“谢大人,我们如今是友非敌,还请大人以后多多照顾。”庄明喜笑道。
谢霆君挑眉:“不是有朱大人照顾你,这两年?你们益丰行顺风顺水地成为行商之一,其中朱大人可没有少关照吧。”
庄明喜怔了会,随即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人。”
她一个‘女’人,要想保住家产,保护孩子,除了依附权势,还有什么办法?所以当朱关长用那双‘色’‘迷’‘迷’的眼睛看住她的时候,她也就顺势地上了勾,否则,她哪有那么容易守住沈家的财产?
庄明喜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一笑,道:“今儿见到秦天还真是让我意外……”
正在喝茶的谢霆君听到她提起秦天不由一顿,向着她看过来,目光凌厉。
可庄明喜像是没看到般,一边悠闲地摆‘弄’着手中的帕子,一边慢悠悠地开口:“不知大人有没有发觉,三年不见,秦天出落得越来越美了,听说她生了个儿子,人都说,‘女’人生了孩子就走了样了,可是我见她不但没走样,反而越来越水灵了,还真是得天独厚了……”
刚开始,庄明喜本抱着试探谢霆君的想法,可说到后来,不由地想起秦天那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般的水嫩肌肤,那窈窕而又不失丰盈的身段,最让她在意的是,她目光中所流‘露’出来的幸福满足的神‘色’,接着又想起自己因为长期的失眠而引起的晦暗肤‘色’,如果不是用了厚厚的脂粉,根本就不能出来见人。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因为秦天有个爱她疼她视她如珠如宝的丈夫,想起庄信彦看她时目光中所流‘露’出来的柔情,简直就让她嫉妒,她不明白,为什么好事都摊到了她秦天的头上?可是唯一爱她的人却死得那么凄惨……
想到这,她不由地抓紧了帕子。
这句话让谢霆君不由地想起刚才见到秦天的情景。三年的时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今天乍一见到她,才发现,她竟然比他记忆中的模样更为动人。那一刻,他差点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觉得,只要她再多看他几眼,或对他笑一笑,他只怕再也不能维持镇定。
可是,她没有,她很聪明,她知道不动声‘色’,却让他有些失落。
“不过看样子,她与大哥之间是越来越恩爱了。”庄明喜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谢霆君的脸‘色’。
谢霆君想起席间秦天和庄信彦所表现出来的恩爱,心口不由一紧:“你到底想说什么?”
庄明喜见好就收,“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妾身的地方大人请尽管吩咐,如今,妾身绝不会再违背大人的意思……”从他有些失控的脸‘色’中庄明喜得到了她所想要的答案,不由微微一笑。
对于庄明喜的示好,谢霆君毫不意外,可是看着她近在咫尺笑得毫无破绽的脸,谢霆君忽然觉得,他有些看不透面前这个‘女’人的心思了。
从总督府出来,庄明喜压低了声音对喜鹊说:“一切按计划行事”
喜鹊有些担忧地看着月光下主子那张‘阴’沉的面孔,点头道:“是。”
三天后,英利商人的大船靠岸,据说这是今年最大的一艘货船,只要能得到这艘船的承销权和买办权,这一年都不用愁了。就算不是为了总商一位,也是能让十六家行商都垂涎的‘肥’‘肉’。是以从宴会结束后,十六家行商都摩拳擦掌,誓要将这笔生意得到手不可。
秦天和庄信彦商量过,这总商一位,他们是不想的,可也不能让这个位置落在庄明喜的手中。他们不想着去害人,可是也不能给别人机会来害他们。两人商量了一晚,决定辅助另外十四家行商中的其中一位,助他得到总商一位,将来即便是得不到他的关照,想必也不会太为难与世无争的他们。
秦天和庄信彦逐个地分析了这十四家行商,觉得论资历论实力,还是杨官和潘官最为合适。两家实力不相上下,真要争斗起来也难分胜负,可是如果拉党结派就难说了。只看谁能找到实力雄厚的盟友。
决定好后,秦天本想先约他们见个面。可是庄信彦却阻止了她,“他们绝对比我们着急,我们只管按兵不动,他们自会送上‘门’来”
果然不出庄信彦所料,没多久,杨官和潘官分别送上拜帖,想要约他们夫‘妇’见面。
通过与他们分别的会面,潘官的内敛谨慎更得到秦天的好感,于是,秦天决定与潘官结盟,全力辅助他得到总商一位,潘官曾经好奇,为何盛世不想成为总商?
秦天这么回答他:“一来我们盛世虽然顶着大启最大茶行的称号,但在穗州的根基还浅,对这里的事务也不熟悉,远不如你们中的任何一位,二来,权利越大,责任越大,说实在的,我们并没有意愿去承担这个责任。”
既然要合作,当然要坦诚相待,秦天的一番肺腑之言让潘官释疑,也得到了他的好感和信任。
双方结盟后,潘官的声势大涨,可是另外还有两派的实力不容小觑,一是杨官和其中五家行商的结盟,还有便是庄明喜和两外几家的结盟。在潘官看来,庄明喜的威胁比杨官更大,他告诉秦天,这位英利商人并不是第一次来到穗州,他去年就来过一次,当时便是庄明喜的益丰行承销的,论‘交’情来说,庄明喜的胜算要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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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刁难
英利商人入住夷馆(外商在穗州指定入住的商馆)后的第四天,庄明喜便在沈府设宴招待这位名吉尔森的外商。以叙旧的名义与他洽谈生意,其中许诺他很多优惠条件和好处,听的吉尔森双眼发亮。
这时,吉尔森忽然用外语说了一番话,庄明喜看向陪坐在旁的翻译。穗州作为海关城市,近几年专事与外商打‘交’道,当然也滋生了一批专‘门’从事翻译工作的人。有些行商因为久居沿海,穗州开海关前也‘私’底下与外商‘交’易,是以很多人都能说几句外语,像是潘官,杨官这些人,甚至还能与外商对话。
不过庄明喜已经才在穗州三年,是以对外语不通。
翻译告诉她,吉尔森的意思是,盛世以及丰合行的潘老板有来找过他,说只要他将承销权‘交’给丰合行,盛世可以提供十斤贡茶碧螺‘春’给他们。
吉尔森看着庄明喜叽里咕噜一阵,翻译道:“吉尔森先生说,上次与贵行合作愉快,本来不应该拒绝沈夫人的请求,我早听过碧螺‘春’的大名,据说是大启最好的茶叶之一,也是贵国皇上的最爱,去年我想买都买不到,今年我不想在放弃这个机会,不好意思。”
听了他的话,庄明喜稍稍沉‘吟’一会,又笑:“可是我给你的价格却是益丰行和盛世都不可能给你的吉尔森先生,我们既然是老相识了,有些话我不妨坦白说。说起饮茶,贵国远没有我们国家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对于贵国的客人来说,茶叶就是茶叶,碧螺‘春’也好,西湖龙井也好又有多大的区别?不过是一种做‘奶’茶的辅助物罢了我想大多数人只关心,你卖给他们的茶叶是贵还是便宜。你跟我合作,我给你的价格,可以让你赚取更多的利润,那些利润,难道不比十斤碧螺‘春’更吸引?”
吉尔森听了翻译的话后,看着庄明喜沉默了良久,像是在仔细思索。
庄明喜也不‘逼’他,“吉尔森先生不妨多考虑一下再做决定也不迟”
和人谈生意的时候,要站在对方的角度来出发,如果能让对方觉得自己像是在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那么此事起码成功了一半。
这是她从秦天身上所学到的。
庄明喜看着吉尔森先生‘露’出‘迷’人的笑容,道:“吉尔森先生,不如让我带你参观一下我家的‘花’园?”
送走吉尔森后,喜鹊不解地问她:“太太,计划不是这样的,应该要让大少‘奶’‘奶’顺利得到这次的买办权才对”
庄明喜沉声道:“我会让她得到买办权,但绝对不是用我输给她的方式”她端着茶盅的手不由地捏紧,双眼好似燃起了火苗
她这辈子都不会允许自己再输给那个人
另一边,本来秦天和吉尔森先生洽谈得很顺利,可这天她去夷馆见吉尔森想就合作细节洽谈时,却发现吉尔森的态度改变了很多,他问她的茶叶的价格能不能再降低两成?
“有人出到这个价钱给我,只要贵行也能出到这个价钱,且继续提供碧螺‘春’的话,我便于贵行合作。”翻译在一旁将吉尔森的意思传达给秦天。
其实,秦天早就发现,这英利国的语言和前世的英语非常的相似,而英语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她能够听明白他说的每一句话。可是鉴于自己只是个乡村小姑娘的身份,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英语,所以洽谈全程,她也像别的行商一般,聘请了一位翻译跟在身边。
这位翻译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据说是在英利国呆过几年的,不过秦天觉得他的英文还不如自己的好,比如发音,一点都不纯正。不过意思倒是从没出过错误,于是秦天也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依赖着他与吉尔森先生对话。
听到吉尔森的话,秦天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看着杰尔森笑道:“和先生说这番话的人应该就是益丰行的沈太太吧”
吉尔森睁大了他那双宝蓝‘色’的眼睛,惊道:“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说之前秦天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见着吉尔森这副模样,完全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
这个庄明喜,怎么还是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我们大启有一句俗话,一分钱,一分货,沈太太给你这个价格,就不会有太好的茶叶给你。茶叶的优劣差别还是很大的,好的茶叶泡出的汤清香爽口,可是次品就会又苦又涩,完全没有口感可言,吉尔森好不容易来一趟,难道就为了省下那些银两带回去一些次品吗?……”
秦天的话音还未落,却见吉尔森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竹筒放在茶几上,从里面倒出一些茶叶来。
他示意她看:“这些便是沈夫人给我的样茶,我虽然不是很懂茶叶,可是也看得出,这些不是次品”
秦天惊异,连忙凑近看了个仔细,见从小竹筒里倒出来的都是一些上等的绿茶,这种绿茶卖出那样的价格根本就是没钱赚的
忽然间,秦天明白了,不是庄明喜的手段上不了台面,而是自己小看她了。只要能得到总商一位,在她看来这次生意没有赚头也罢。
可是人人都可以打价格战,唯独他们盛世不可以,不是他们亏不起,而是因为,他们盛世本来就为着维护茶叶的管理才受到官府的任命加入公行,如果他们还参与这些的价格战,以这种手段得到赢得竞争,将来也不能服众。
更重要的是,最近‘交’易的外商并不只有吉尔森一人,还有那么的多的外商入住在夷馆中,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这种价格,岂不是要引起市场的‘混’‘乱’,造成大启的损失?这样,他们盛世只怕还会被官府问罪。
想到这里,秦天只觉背脊骨凉飕飕的。
岁月是会让人成长的,现在的庄明喜心思比过去更为缜密,这样的人似乎还立心与她作对,想想还真是让人头疼。
一时间,秦天心绪‘混’‘乱’,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她只好先稳住吉尔森,说给她两天时间考虑,让他不要急于做决定。吉尔森还是想着盛世的碧螺‘春’,想与盛世成‘交’,却想借机压低盛世的价格。见她有所意动,是以欣然答应。
和吉尔森分手后,秦天直接去了沈府。
沈府坐落在城南的繁华地带,长长的围墙几乎占据了半条街,从外望进去,隐见里面的旖旎繁华。
来到大‘门’口,青柳递上名帖,不一会便有下人将他们引进沈府,一路只觉繁华似锦、穷奢极侈,珍禽宝木,美不胜收。
青柳在一旁看得咋舌,压低了声音对秦天道:“都说穗州行商富得流油,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秦天却皱起了眉头,想到“树大招风”四个字,这些商人皆爱享受,就她所去拜访的行商,哪一家的府宅不是金‘玉’妆成,美轮美奂?如此招摇只怕不是一件好事。
正想着,下人已经将他们领到大厅。
大厅云石为地,檀香木为壁,各种古玩珍宝字画随处可见,可谓极尽奢华。
这一次,青柳惊讶地连话都说不出来,她习惯了庄家的低调简朴,却没想到宅院可以华美到这个地步。
就连上茶的小婢也是衣着光鲜。更不用茶具的描金绘彩了。
正当主仆两人惊叹着的时候,一声娇笑传来,主仆两循声看去,却见装扮‘精’致的庄明喜走了进来。
未语先笑:“稀客稀客,真是请都请不来的稀客”
说话间,庄明喜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拉着秦天的手亲热地说:“大嫂要来为何不早点使人通知一声,也让小妹我可以好好准备一番,如此一来,只怕是怠慢嫂子了。”
秦天微微一笑,‘抽’回自己的手,她爱演是她的事,谁耐烦陪着她做戏。
“我今天不是来叙旧的,是有一件事想询问沈太太你。”秦天开‘门’见山。
见她‘抽’回手,庄明喜也不恼,她笑了笑,转身在厅中正位上坐下,背脊‘挺’得笔直,主人的派头十足。
“大嫂有话只管直说,小妹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庄明喜瞧着她微微地笑着。
“我听说你以低于市价两成的价格与吉尔森先生‘交’易,可有此事?”秦天看着她,面‘色’沉凝。
庄明喜一点迟疑都没有,很爽快地答应:“不错,确有此事,有什么问题?”
“怎么会没有问题?庄明喜,你这是在恶‘性’竞争,你这种做法会影响到别的茶叶商人,甚至整个出口行业,我以茶行业监督人的身份命令你必须马上停止这种行为”秦天声‘色’俱厉。
可即便如此,庄明喜依然不慌不忙,她看向秦天,挑起一条眉‘毛’:“如果我不听从你的命令,你准备拿我怎么办?”
秦天顿时语塞。
来时只凭着一腔愤怒,却没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错,官府是赋予了她这个职位,可是因为无前例可供参考,官府还没来得及明确这个职位的职权,公行虽然刚成立,可是因着总商迟迟未产生,也没有准则可以参照。
等于说,现在正处于一个真空期,是以,她明明知道庄明喜此举不妥,却没有任何法子来处罚她,因为她还没有这个权利。
可恨让她钻了这个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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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世代为婚,不问情爱,只合二姓之好。‘春’‘花’般凋谢,又得重生。一样的际遇,迥异的人生,她知道过程,却猜不到结局。
第255章 稚儿
庄明喜站起身,神情间隐有得‘色’:“大嫂,你不要忘了这里是穗州,不是杨城,我在这里已经根深蒂固,可不比从前那个一无所有的庄明喜了被你欺压看你脸‘色’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你最好是记住这一点,否则,只会自找麻烦”
说到后来,她渐渐敛了笑意,目光也逐分逐分的变冷。
秦天闻言冷笑一声站起身:“我倒是很好奇你所谓的根深蒂固到底到何种地步,我又会为自己找怎样的麻烦”
双方瞪视着彼此,互不相让,厅中的气氛在这一瞬间似乎凝固了。
就当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声稚气的呼唤:“娘,娘。”
紧接着,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儿摇摇晃晃地跑了进来。身后对随着亦步亦趋的‘奶’妈。
听到这些柔柔的呼唤,庄明喜本来冷硬的面孔在瞬间柔软了下来,就好像是川剧中的变脸,上一秒还是横眉怒目,这一秒却已经眉开眼笑,变化是那么的迅速,却又毫不突兀。
“家保”庄明喜向着稚儿的方向伸出手,“到娘这里来。”不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柔软如‘春’水。
小儿咯咯笑了两声,飞奔入母亲的怀抱,庄明喜将他抱紧,神情间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家保,今天乖不乖啊。”说完,无限爱怜地亲‘吻’着孩子白嫩嫩的面孔。
“保儿乖”小儿咯咯笑着,拍打着母亲的肩膀。
这样的一幕让秦天想起分别已久的世修,想起儿子的活泼可爱,调皮捣蛋,一颗心在瞬间柔软了下来。
“这便是你儿子?”秦天不由地问。
或许是不想吓着儿子,这个时候的庄明喜脸‘色’出奇的柔和,她抱着孩子转过身,向着秦天一点头,轻声道:“他叫沈家保,就快满四岁了。”
“四岁?”秦天笑了笑,“比我的世修大上一些。”
恰好此时沈家保回过头朝着秦天咧嘴一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像庄明喜,可是那张阔嘴应该是像他爹多一些。
不过此时正值孩子天真烂漫的时候,小孩子虎头虎脑的神情很是可爱。秦天心中一柔,也向着他笑了笑,家保很是开心,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秦天。
庄明喜让家保叫婶婶,家保脆生生地叫了句。
虽然不喜欢庄明喜,却很难讨厌眼前这个可爱的孩子。秦天拿出一个翡翠‘玉’佩,作为他的见面礼。
家保笑嘻嘻地接过来,又叫了几声婶婶,小脸兴奋地红彤彤的。
“他倒是很喜欢你。”庄明喜冷笑了一声,“也不知你有什么魅力,所有人都喜欢你。”
“谁说的,你就不喜欢我。”秦天看着她:“不过我也不在乎你喜不喜欢我。”
庄明喜冷哼了一声。
秦天也不想再待下去,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说:“庄明喜,即便你在这里根深蒂固,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坐上总商的位置”
“我将拭目以待”庄明喜挑眉一笑,随即又想到这句话是秦天说过的,不由地有些怔忡。
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是又不得不承认,秦天这个人,对她的影响很大。
她直直地看向秦天,一字一顿:“秦天,这一次你绝对赢不了我”
秦天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穗州的庄府离沈家并不是太远,马车过两条街就到了。
毕竟是生意人,还是讲究一个排场,所以即便是庄家不爱铺张,这庄府的面积还是占了半条街,只是不比沈府的奢华。
回到府中刚好碰到庄信彦也从茶行回来。茶行刚建成,还有很多事,所以这段时间夫妻两是分头行事,庄信彦忙茶行,秦天则负责和吉尔森洽谈。
今日庄信彦从茶行里回来后一直心事重重,脸‘色’不愉,平日里就算很劳累,他也不会这么无‘精’打采。疑‘惑’之下,秦天出声询问,庄信彦却只是微笑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可他的样子更让秦天确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之间亲密无间,她了解他就像是了解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她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庄信彦闷闷不乐。
见他不肯说,秦天也没有‘逼’迫他,而是暗地里找到海富,问他今天是否有事发生。
这一次来穗州,跟着他们夫妻两来的心腹便是海富和青柳两个。海富已经和秋兰成了亲,本来秋兰也是要来的,可是准备动身之前,却发现又有了身孕,只得作罢。
海富仔细地想了想,‘迷’‘惑’地摇摇头,正当秦天疑‘惑’不解的时候,海富忽然道:“对了,是有一件事,今天我本来一直跟着少爷,可是中途我离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见少爷和一个伙计在一起,那名伙计一脸焦急地说,老板,我不识字,你说的我也没听懂。自那时起,少爷的脸‘色’就一直不好了。”
秦天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海富有些惭愧:“大少‘奶’‘奶’,我下午一定注意点,一定会半步不离少爷的身边,再也不会让今天的事情发生了。”
秦天笑了笑:“不是你的错。”
回到房间,见庄信彦站在窗口看着外边出神,院里有棵桂树,现在正是桂‘花’开放的季节,满院的芬芳,那种香气似乎能随着人的呼吸浸入到骨髓里,让人心旷神怡。
他似乎看得出神,连秦天进来也不知道。秦天也没有惊动他,缓缓地走到他身后,环住他结实的腰身。
这几年来,庄信彦一直没有停止练功,是以他的身子越来越结实紧扎,身型也越来越完美,就像是这样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肌‘肉’的弹‘性’。
庄信彦像是吓了一跳,身子微微一颤,随即又舒缓下来,他转过身,秦天抬起头看着他笑,顺势依偎进他宽阔的怀抱里。
“信彦,我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衣服上都似乎沾染了桂‘花’的清香,秦天贪婪地吸气,‘花’香氤氲着她,她就像是喝醉了酒,
有些醺醺然。
他低下头,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开口说道:“我真的能学会说话吗?”这一句话,只有“我”和“吗”的发音是准确的,其余的不管是声调还是发音,都与正确的话语有些偏差,她因为和他熟识,他说话又是她教的,所以能听懂。就像是孩子牙牙学语时,别人怎么都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他们的母亲却绝对可以听懂。
可是外人不一样,外人想要‘弄’明白他的意思,确实比较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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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珍宝,真真假假尽在我掌握我卖学识,卖异能,就是不卖后悔‘药’
只是那个谁,你干嘛老是‘阴’魂不散地跟在我身边?
第256章 破解
?第256章破解
一阵风吹来,桂‘花’细碎的‘花’瓣飘进窗里,沾留在两人的锦衣上。暗香阵阵。
秦天双手环住庄信彦的脖颈,看着他很认真地说:“当然可以。现在你不是已经可以说很多话呢?”
“可是别人都听不明白。”庄信彦低下头,薄冰般的眸子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他总是想起今天在茶行发生的那一幕,那名伙计不识字,海富又不在身边,‘逼’得他不得不说话和他沟通,不过短短一句话,他连着说了3遍,对方还是一脸茫然。
“老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看着对方焦急惶恐的样子,当时他的心情非常的难受。
这几年他一直很努力地学说话,纠正发音,可是听不见便是他的致命伤,无论他怎么模仿秦天的口型,总是不能达到最佳效果。
他曾经雄心勃勃地想要为她遮风挡雨,可是连最简单的说话却总是不能够,他真怕会因为这个缺陷再带给她伤害。
“不要急……”秦天抚‘摸’着他俊朗的面孔,声音又轻又柔,“假以时日,总会好的,而且……”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即便你不能说话又怎样?我总会在你的身边,我做你的耳朵,我做你的嘴。”
看着怀中妻子甜甜的笑脸,柔情似水的目光,庄信彦只觉心中又酥又麻,他低下头来,给了她一个绵长火热的‘吻’,气息不稳间,又将她打横抱起,向着‘床’那边走去,秦天惊呼:“天还没黑了。”
庄信彦看着她邪邪地一笑:“这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天黑了以后我们再来一次”
秦天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恍然间,背脊已经触到绵软的‘床’面,他覆压上来,热‘吻’不断,她在他不自禁的呻‘吟’和馥郁的桂‘花’香中,不断地沉沦,沉沦……
一天后,秦天带着青柳和翻译赵先生又去到夷馆,找到吉尔森。
所谓夷馆,是行商专设的接待外商住宿、储货和‘交’易场所。外商和行商所有的‘交’易都在夷馆中进行,外商自登岸后所有的一切行动都在行商的监督之下,外商不得随意离开夷馆,否则,将会当成‘奸’细来处理。而与外商所‘交’易的行商,也会因为没有尽到看管之责而要受到官府的处分,视情况而定,罚款,没收财产,流放,甚至是死罪都有可能
是以,因为吉尔森暂时好没有指定行商,就由十六家行商派人轮流监督,等到承销权确定下来后,便由此行商负责监督。
行商虽然因为垄断而取得巨大的利润,可同时也承担着相当大的风险。
穗州的夷馆也有十几幢,都集中在一条大街上。夷馆第一层为大厅,帐房、仓库、堆房、买办室及其助理、仆役、苦力的房屋,及具有铁‘门’、石墙的钱库..第二层为饭客厅,第三层为卧房。每楼都有宽阔的走廊。
秦天一行人就是在三楼吉尔森先生房间的小会客厅里和他见的面。
吉尔森先生穿着一身类似于现代西装的衣服,只不过样式要古老的多,他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棕‘色’的头发,有双漂亮的蓝‘色’眼睛,身材高挑,给人一种‘精’干的感觉。
他对于秦天的到来很是高兴,请秦天坐下,又亲自冲了‘奶’茶招待她,双方都坐好后,吉尔森先生笑道:“夫人今天来,相想必是答应我的要求了?”
虽然语言不通,可是吉尔森能感觉到这一次到来受到的重视,这让他觉得有了谈判的资本。是以他虽然逗留在这里每一天的经费都不菲,可是一点都不着急。
秦天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先生可以告诉我,先生的客户群主要是那些吗?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
听过赵先生的翻译后,吉尔森回答:“客户群一半都是中低层的民众,不久也会将生意扩展到高层上去。”所以他才会迫切想得碧螺‘春’,指望着能用碧螺‘春’作为敲‘门’砖,敲开贵人们的商业大‘门’。
“看来吉尔森先生想得到我们的碧螺‘春’便是想以此来得到达官贵人的青睐是不是?”秦天笑问。
见她已经看穿自己的意图,吉尔森也不再否认,耸肩承认。
秦天又笑,看着吉尔森先生缓缓道:“可是吉尔森先生,光是碧螺‘春’茶叶是不够的,我教你一法,保你能顺利扩展高层客户。”
吉尔森双眼一亮:“哦,什么方法?”
秦天站起身,神秘的一笑:“先生,没有什么是不用付出代价的。先生之前所提出的降低价格的条件我们无法接受,可是为表诚意,我会教你一个能迅速让茶叶得到贵人们青睐的法子。先生是‘精’明的生意人,应当知道,只要成为皇商,立刻身价百倍,先生如果执着于那些蝇头小利,而放弃与我们合作,我保证先生会后悔”
秦天不再多说,向吉尔森告辞。
见秦天如此有把握,吉尔森不由地有些着急,连忙追上去:“夫人,先别走,我们再谈谈,你至少告诉我,是怎样的办法,我才好做出决定”
秦天回头一笑:“先生如果有兴趣,明天下午到楼下大厅里来,哪里便有你想要的答案”
等赵先生翻译完后,秦天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沈府
喜鹊走进屋子,对正在和家保戏耍的庄明喜说:“小姐,那边有口信到了,说是大少‘奶’‘奶’似乎已经想到办法破解我们的低价之局。”
庄明喜抬起头来,皱眉:“可知道是什么办法。”
“那边没说,说是明天午饭过后,大少‘奶’‘奶’会在夷馆大厅中有动作。”
“明天?夷馆大厅?”庄明喜放下手中的玩具,站起身来,满心疑‘惑’:“这个秦天,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想了想,又吩咐喜鹊:“叫那人继续盯着,有什么消息立刻回报,你跟他说,只要事情做得好,我绝对亏待不了他”
“是。”
庄明喜转过身,双眼不断闪烁,等喜鹊就快要出‘门’口的时候,她又将喜鹊叫回:“将这件事透‘露’给杨官知道。但是不能让他知道和我们有关。”
“婢子知道该怎么做。”
等喜鹊走后,庄明喜在屋中来回踱步,眉头深锁:这个秦天,又想出什么点子来?她每次处理事情总是出人意料,让人防不胜防。这次她又想搞什么鬼?这次的计划会不会因为她而出什么意外?
随即又摇头:不会,这次我准备充足,秦天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悉,就算再聪明也坏不了我的事
早在朱关长嘴里得知谢总督就是谢霆君,又知道吉尔森会再次来穗州后,她就开始思索着利用这次机会对付谢霆君。后来得知秦天也将成为行商之一,对她的计划而言更是如虎添翼,让她更有把握。
谢霆君虽然大权在握,可是这层身份也是他最大的弱点。她用了那么多时间‘精’心布局,她才不信扳不倒谢霆君
只是,必须要牺牲秦天了,可谁叫她是他的心头‘肉’呢?因为她,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头,之后她所承受的一切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谁来
想到这,庄明喜停下脚步,面‘色’‘阴’戾。可就在这时家保在旁边叫娘。
庄明喜面‘色’一缓,连忙将他抱起,她贴住了他的脸,心道:家保,娘很快就能为你爹爹报仇了你爹爹在九泉之下一定会很高兴。
另一边,秦天从夷馆里出来便有一人迎上来:“秦当家,总督大人请秦当家过府一叙”接着指了指身后的轿子:“请秦当家上轿吧”
秦天看了那轿子一眼,想了想,道:“还是改天我和夫君一起登‘门’拜访好了”
那人笑了笑,恭敬有礼:“秦当家放心,我家大人让我告诉您,他绝无恶意。”
秦天还是觉得不妥,还想推辞,那人的面‘色’骤然一冷,“秦当家还是不要违背总督大人的意思才好,总督大人已经等你很久了,请上轿吧”
看这阵势,秦天知道今天是非去不可了,她之所以犹豫,只是觉得几年前他对自己的那些隐隐的情愫让她无法心安。不过想到他之前并没有任何越矩,现在当了官,该更加自律才对。如今对方又抬出官位来压她,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秦天也不再说什么,转身上了轿。
总督府
总督府的下人将秦天和青柳引到一处偏厅,坐下后还没有多久,谢霆君身着一身墨绿‘色’的便服长袍掀开珠帘走了进来。
“秦天,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谢霆君微微一笑,满室生辉。
秦天连忙站起向着谢霆君行礼:“民‘妇’庄秦氏见过大人。”
谢霆君走到秦天身边虚扶了一把,轻声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何必讲这些虚礼,太见外了”
秦天稍稍抬起头,刚好看到他三根玄铁的指套,她甚至能感觉到上面所散发出来的森森寒气。
往事一幕幕闪过脑海,大漠上,谢霆君为了救自己,而被野狼生生咬下三根手指的画面似在眼前,当时他凄厉的嚎叫似在耳边。
心头微微一热,秦天不由地放下了警惕之心,向着谢霆君笑道:“民‘妇’还以为大人不记得老朋友了”
“其中有些隐情,我不好与你说,不过请你相信,我从未忘记你……”见秦天的脸‘色’陡然变冷,谢霆君马上又加了一句:“这个老朋友兼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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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陷阱
?第257章陷阱
双方坐下后,谢霆君挥手将厅中的下人遣退,秦天有所顾忌,坚持让青柳陪着她。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随意聊了几句,互相询问近况。秦天好奇地问起谢霆君如何会成为总督。谢霆君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机缘巧合。见他不愿意多说,秦天也就不再提起。
又问起谢婉君的近况。
自从庄信彦下定决心不惜伤害这个救命恩人也要阻止婚约后,谢婉君就被谢家送到北方,随着谢家后来的销声匿迹,也没有了她的消息。对于谢婉君,秦天和庄信彦一直都怀着心事,希望她能过得好。
没想到谢霆君的答案更让她心惊。
谢霆君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水后,闲闲地说:“婉君进宫了,现在已经被册封为婉妃。”
“婉妃?”秦天目瞪口呆。
“我知道你们担心她……”谢霆君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盅,“你放心,有我这个大哥在,她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还真是世事多变……”秦天不由感慨,“不过知道她现在过得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过得好?”谢霆君轻笑一声,“只要我不倒,她总还是过得下去的。”
有些事情,他没有和秦天说。自从被庄信彦拒绝后,谢婉君一度心灰意冷,想要削发为尼。后来谢太太带着她远离是非,去到北方老家静养。想要为谢婉君寻‘门’亲事,却总是高不成低不就。
后来,谢霆君顺利完成任务,得到三皇子的看重,将他调来京城。凭着过人的胆‘色’和心狠手辣的‘性’格,在短短的三年间又为三皇子办了不少大事,助三皇子登上皇位。期间,三皇子为了笼络他知道他还有个妹妹待嫁,便将谢婉君封为侧妃接进王府。等到登基后,便正式册封为婉妃。
只是,三皇子虽然英明神武,可是比谢婉君大了近三十岁,妃嫔无数,‘性’格更谈不上温柔体贴。在谢婉君的心中,这个当今天子根本不能与俊美温柔的庄信彦相比。所以对待这个几乎可以当自己父亲的皇上,谢婉君一直提不起热情,冷冷淡淡。
刚开始皇上见她年轻貌美还有些新鲜,可日子久了,也乏味了,宫中多的是知情识趣温柔体贴,热情洋溢的美‘女’,渐渐的,皇上对于这个冷美人也失去了兴趣。只是看在她是谢霆君的妹妹的份上,一个月还是会去她那里一次。
困在那重重宫殿中,面对着复杂诡谲的人心与纠纷,谢婉君只觉疲累和苦闷,身子一直都不好,他动身来穗州之前,听说她小产了。
想到这里,谢霆君低下头,轻叹口气。当年,如果他拆穿司马昌的‘阴’谋,让所有人避免那场匪祸,或许妹妹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她名声不会受损,凭着她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个好人家,现在只怕是孩子的娘了……
可是他的思绪又飘到那个破旧的小帐篷里,那几天几夜的朝夕相处,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只属于他,虽然环境破旧肮脏,虽然只能吃干粮‘肉’干,可是他觉得,这是他活到现在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没有那次的匪祸,又哪有这难忘的快乐?
想着想着,谢霆君情难自已,不自禁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秦天。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黄‘毛’丫头,古灵‘精’怪,巧笑嫣然,现在呢?
谢霆君仔细地端详着她,目光变得很柔很柔
现在的她长大了……
她的面孔比之前饱满水嫩,身段比之前更为婀娜,只是那腰肢依然是那般不盈一握,他不由地回想起这三年经常会有的一个梦境,
他搂住她的腰,她贴住他的身子,他热‘吻’着她,她仰起头,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旖旎而下,她双颊酡红,眼睛半睁半合,她轻声呼唤他的名字:霆君,霆君……
他心头一热,看向秦天的目光更为炽热。
见他这个样子,秦天心中警铃大作,连忙站起身来想告辞,可刚一动,谢霆君忽然起身,大步走向她,神情中有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秦天吓住,连连后退,刚退两步,他已经欺到她身前,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笼罩,他盯着她,目光似火。
惊惶之下,秦天转身就跑,可他的动作更快,他出手如电,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她便跌入他的怀中。
他的双手不断地收紧,将她死死地箍住,像是要将她嵌入他的身体里。
他闭着眼睛,用下巴不断地摩挲着她的头发,长久以来的渴望在这一刻忽然得到满足,他发出一声又一声餍足的叹息。
“秦天,秦天……”
他压低了声音呼唤着她的名字,这个名字像是和他的灵魂结合在一起,每一次的呼唤都是来自灵魂的震‘荡’。
而此时的秦天吓呆了,等回过神来,立即死命地挣扎,“谢霆君,你在干什么,你放开我”
可谢霆君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点松懈的迹象都没有。
“谢霆君,我当你是朋友我相信你,才来单独赴约,你怎能这样对我放开我,被人看到了我该怎么办,你是想要我死吗?”秦天又气又急,又叫青柳帮忙,可青柳刚靠近就被谢霆君一脚踹到地上。
“不,不,秦天,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谢霆君喃喃,他将她的脸捧起,低下头看着她,如今,她就近在咫尺,那明亮的眼睛,和梦境中的结合在一起,他一阵意‘乱’情‘迷’,再也克制不住,低下头,就想去‘吻’她的‘唇’。
本来慌‘乱’不已的秦天在这一刻却忽然平静下来,就像庄信彦只属于她,她也只属于信彦,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来玷污她,
“你再敢胡为,我一定不原谅你”她的声音如冰刀一般,刺穿他的热情。
他的嘴‘唇’几乎接近于她的嘴‘唇’,可不知为什么,却再也无法继续。
趁着他愣怔的时候,她将他用力一推,挣脱他的控制。
“谢霆君,你堂堂封疆大吏,竟敢调戏良家‘妇’”秦天怒不可遏。
旁边青柳忍痛从地上爬起,走到秦天旁边,两人互相扶持,连连后退。想出去,去路却被谢霆君堵住。
谢霆君只是看着她,一动也不动,双眼似燃烧着火苗。
“三年了,无数人帮我做媒,甚至皇上都有意要为我指婚,可是都被我用各种名目推掉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看着他如此专注而热烈的神情,秦天有些害怕,冷汗直冒,哪里敢接他的话。
谢霆君又伸出左手,玄铁指套闪着冷光:“这又是为了什么,你当真不知?”
过去他一直在忍,因为他以为事情会有希望,他终会得到她。可是几年过去了,他们一直那么开心,而他在奔‘波’忙碌之余,却饱受相思之苦。
如今,他贵为封疆大吏,大权在握,随着先帝的驾崩,宋太傅也完全失势,他又将她‘弄’到他所管辖的范围中来,他为何还要忍?为何还要看着他们琴瑟和鸣,开心幸福,庄信彦不过是个废人,怎配拥有他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女’人
哪怕她恨他,也好过在一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亲亲热热的好
“谢霆君,你发什么神经你不要忘了,我已经嫁人,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秦天怒道。
“我知道……”谢霆君冷笑,“那又如何?”
他张开手臂,气势‘逼’人:“总督夫人的位置一直为你而留,秦天,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是总督夫人”
秦天气得直发抖,她拉了拉身边的青柳,轻声道:“我们走。”
青柳也被谢霆君一番话吓住了,瑟瑟发抖,听到秦天的低语,连忙点头。
两人小心地绕过谢霆君的身边,谢霆君只是看着他们,似乎没有阻拦的打算,两人绕到‘门’口,一口气跑了出去。
谢霆君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秦天,我等你的答复,别想着逃走,你们已经领了照贴,‘私’自离开便是大罪,足够让庄信彦流放了”
秦天心中一惊,脚下却不停,迅速离开了总督府。
回去的路上,两主仆坐在马车里,皆是脸‘色’发白。
“大少‘奶’‘奶’,现在该怎么办?”青柳声音颤抖。
秦天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她耳边嗡嗡作响,心中‘乱’成一团。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对于谢霆君的感情,虽然她心中有数,可是因着他从未表现出来,面对她时又是那么的彬彬有礼,所以她从未在这件事上感受到威胁。他消失了那么久,一出现就设下了一个陷阱,他隐匿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她跳了进去。
如今她深陷于陷阱中,她该怎样才能爬上来?
忽然的,她握住了青柳的手,道:“青柳,回去的时候只当什么事都未发生过,我们今天没见过谢霆君,也没有听到他说出那番话”
青柳急了:“少‘奶’‘奶’是想瞒住大少爷吗?可是不让大少爷知道,你该怎么办?”
秦天烦恼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如今的谢霆君可不是过去无权无势的地方商家,如果让信彦知道,他一气之下只怕难以控制自己,可是在这里,谁又是谢总督的对手?我不想他有事。”
妻子被调戏,只要是个男人都难以冷静,何况庄信彦平时看着虽平和,但是她却知道,他是最容易‘激’动发怒的人。听谢霆君刚才的口气,似乎暂时还不会怎样,她要趁着这个机会想出办法应对这一切
推荐予方的《阿莞》
简介:前世为了报仇,她失去了所有尊严,泯灭良知伤害无辜。
重生而回,她不会再让任何人取代自己;
因为我是阿莞,独一无二的阿莞。
这一世,我只愿携子之手,幸福终老。
第258章 宴会
回到家里,正好碰到庄信彦从茶行回来,见青柳神‘色’不自然,知道她的情绪暂时还不能稳定。未免心细如尘的庄信彦看出端倪,秦天连忙吩咐青柳下去。
秦天和庄信彦一起回了房间,秦天稳定情绪,像往常一样地叫丫鬟进来伺候他洗脸换衣。
秦天帮他将外衣脱下,换上家常服,一边像是闲话家常似的对他说:“信彦,我有件事和你商量。”
庄信彦看着她,微微一笑,漂亮的眸子里写满疑问。
秦天将下人遣了下去,拉着他坐下后,尽量用最平稳的口气与他说:
“信彦,等总商位置一定下来,我们就回杨城好吗?这里的事情另外请人来做。”
杨城不属于谢霆君的管辖范围,现在的总督便是宋太傅的侄子也就是之前的宋巡抚,相信谢霆君再有本事手也伸不了这么长。
“怎么忽然有这个决定?”庄信彦看着她觉得有些奇怪。
秦天笑了笑,虽然心中惶惶不安,可尽量表现得自然。
“也不是突然,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这边的生活我不是很习惯,我想回家了”
庄信彦看了她一阵,秦天将心中的焦虑完全掩饰,看着他笑。
他拿过旁边桌上的纸笔,写下:“可是我们刚入公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处理,现在就‘交’给别人管理只怕会出纰漏,这样吧,我们先请好人,等再过几个月,一切都上了轨道,我们也熟悉了公行的事务,也慢慢让此人上了手,我们再回去不迟”
过长的话语庄信彦还无法掌握,只能借助于纸笔。
再过几个月?秦天心中焦急,也不知道谢霆君会不会有耐‘性’等这么久,还是要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好
“信彦……”秦天握住他的手,神情语气都带着些恳求,“我不喜欢这里,待在这里我很不开心,我真的想回家了。我想世修了……”
庄信彦何尝不想念儿子,也能体谅秦天的思念之情,见她一心想回去,他不愿意让她失望,当下,他将她搂入怀中,说道:“好,都依你的。等此事已过,就回家。”心中却在想,大不了他多辛苦一些,一个月来一次穗州,盘查一下就好。只要能让她开心,他多辛苦一些又何妨?
他将她抱紧,怀中是他的挚爱,是他最珍视的人,她带给他那么多的幸福和快乐,只要她开心,他真的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他笑了笑,心中无限满足。
第二天,除盛世之外的十五家行商,以及还滞留在穗州的外商,还有李巡抚,朱关长,都受到秦天的邀请来到了夷馆。当吉尔森从楼上下来,见到大厅中的热闹气氛时,心中惊疑不定。
正在招呼来客的秦天见到吉尔森,微微一笑,带着赵翻译迎了过去。
今天的她已经收拾好心情,誓要在今天解决好吉尔森的事情,早点和他‘交’易完后,便可以早些动身离开穗州。
“吉尔森先生,多谢赏脸”
吉尔森看着秦天,双眼发亮地赞道:“夫人今天真美。”
平日里,秦天的打扮都较素,可今天场合不同,所以稍作打扮,她穿着一件蕊袖绣缠枝杏榴‘花’的倭缎斜襟褙子,底下是玫瑰粉‘色’镶深边褶子裙,头上‘插’着一对如意点翠金簪,再衬着她姣好的面容,窈窕的身段,足有让人惊‘艳’的资本
“多谢赞赏”秦天大方地一笑。
“夫人与我所见过的启人‘女’子很是不同”吉尔森继续笑道:“夫人是我见过的最为洒脱,最为机智的启人‘女’子”
“吉尔森先生,即便你给我戴上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我也不会答应你的条件的”秦天开玩笑似的说。
吉尔森眨眨眼,幽默地回道:“竟然被你发现了。”
三人都笑了笑。
吉尔森环视一下四周,又问:“夫人今天这是什么用意?”
秦天笑道:“先生待会就知,我先带先生就坐。”说完,她带着吉尔森走入大厅。
大厅摆着五章圆桌,前方是一个讲台。秦天让吉尔森在外商的一桌就坐,刚直起身,便听到有人在叫她,秦天回头一看,却是杨官。
秦天笑着走到杨官那一桌,这一桌全是行商,同桌的还有庄明喜和潘官,见她过来,庄明喜看着她微微一笑。
杨官站起身,指着周边道:“今天秦当家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这正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当下,行商们疑‘惑’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秦天。
秦天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大家不要心急,我现在揭盅,大家哪里还有看戏的兴趣?就容小妹先卖个关子。”接着又道:“总之不会‘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有客人来了,我先走开。”
等秦天走后,杨官坐下,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庄明喜:“你收到什么风没有?”
庄明喜故作疑‘惑’:“没有啊,难道杨官收到什么消息?”
杨官随即笑:“我哪有什么消息,只不过这一问”心中却在思索昨日的消息到底是什么用意?
不过看这排场和秦天那‘胸’有成竹的神情,以及吉尔森所表现出来的对秦天格外的青睐,都让他感受到一种威胁。
身为行商,怎么会对总商一位没有野心?只是他的优势不多,既不像庄明喜和吉尔森是旧识,也不像秦天有碧螺‘春’茶叶这杀手锏,他所能做的,是尽量满足吉尔森的要求,可是和吉尔森打过几回‘交’道,对方如同泥鳅一般的滑不溜手,怎么都不肯给个准信。让他心里没底。今天看到秦天这处处透着神秘的邀请,更让他担心。
瞥了一眼身边眉头深锁的杨官,庄明喜端起面前的白瓷印‘花’的茶杯,用喝茶的动作掩饰嘴角的冷笑。
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前面的秦天,见她笑意盈盈地招待着外商,庄明喜的眉头也不由地皱起来。
她心中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
庄明喜放下手中的茶盅
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想要破坏她的可不止我一个
“要说消息,在座的各位中,只怕只有潘官才有这个内幕消息”杨官看着潘官笑道,“潘官,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看在大家都这么抓心的份上,你就透‘露’些许吧”
见大家的目光都看过来,潘官淡淡一笑,瘦削的面孔写满坦诚:“我是真的有心为大家解‘惑’,可惜潘某比各位不会知道得更多”
“不过我想秦当家既然慎重其事地请我们来,定然不是请我们吃饭喝茶那么简单。大家还是静心等待吧”另外一名行商说道。
“不错,不错,单看自从她接手盛世后短短的几年就将盛世发展到这么大的规模,又岂是寻常人可比,这样的人相信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又有人接口。
其他行商随声附和,接下来的话题都围绕着秦天这些年来的事迹展开。
听着耳边一片的对秦天的肯定和赞许,口口声声什么不让须眉的奇‘女’子,让庄明喜心中烦闷恼怒不已。
她现在的成就难道会逊‘色’秦天?为何人人眼中只看到秦天而看不到她?
却不知,她平素做生意的手段太过霸道,在这些行商心目中并没有多大的好感,加上关于她和朱关长的一些流言蜚语,虽然大家不敢说什么,只是心中到底不耻这样的‘女’人。
可是关于秦天的为人,只要是与盛世打过‘交’道的,没有不夸赞的,一个能时常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人,自然会受到欢迎,再加上盛世做生意一向本着信义为上的原则,而且不管是遇到什么天灾人祸,盛世也绝不吝啬,慷慨解囊,这样的商家自然受到包括官府在内的所有人的推崇和尊重。
这边,秦天正与客人招呼,忽然听到有人报;“总督大人到”
秦天心中一惊,他怎么来了?
随着谢霆君前呼后拥官威十足地走进来,秦天下意识地去到了庄信彦身边。
满座的人纷纷站起与谢霆君大招呼,不过瞬间,谢霆君便代替了秦天成为场中的主宰人物。
和大家打了招呼后,谢霆君走到秦天和庄信彦的身前,淡淡笑道:“本官听说今天这里非常的热闹,特意过来凑凑。庄公子和秦当家不会介意本官的不请自来吧。”
神情还是同第一次见面时的那般冷漠疏离,和昨日见的判若两人,秦天警惕地看着他,一颗心绷得紧紧的。
“谢大人的大驾光临实在是我们夫‘妇’的荣幸。”秦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谢霆君又看向庄信彦,见秦天的手搭在他臂弯里,小鸟依人般的模样,就好似他是她的所有的依靠。
他心中不由地泛起一中酸涩,“庄公子真是好福气,能娶到秦当家这样能干的妻子。”
庄信彦转头看着秦天笑了笑,又看向谢霆君,并没有掩饰心底的快乐。
见谢霆君的脸‘色’微沉,秦天连忙上前,说:“谢大人请随民‘妇’来。”接着将谢霆君安排在李知府和朱关长那一桌。
最近手头上有些事情要处理,一直没办法存稿定时,实在不好意思。等事情忙完,我再将更新时间恢复过来。谢谢大家的订阅,打赏,粉红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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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小小蛇妖志气高(昆仑山众吐槽:最能闹吧)
天下第一的神仙宝地————我的(昆仑山众哀嚎:我们肿么办)
最威风帅气的龙神————也是我的(小黑龙冷哼:想都不要想)
第259章 闪耀
等客人都差不多到齐了,秦天向着青柳使了个眼‘色’。青柳会意,指挥着几个杂役一起将一些东西搬上前台。
被吊足了胃口的客人们眼也不眨地看着杂役们的动作,见他们将一个个的小瓷碗摆上前台的长桌上,瓷碗里盛着的都是茶叶。
这是要做什么?众人疑‘惑’不解。
吉尔森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趁着杂役在准备的时候,秦天‘交’代了翻译们几句,将他们安排在外商的身边,这些的外商来自不同的国家,自然会有不同的语言,于是秦天将外商们按照所属国家分开,每一种语言安排一个翻译,以确保外商们能及时了解她说的话。
等做好这些安排后,秦天走上前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天的身上。
秦天看着大家,笑意盈盈地说:“今天请各位前来,是想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大启的茶叶。对于茶叶,不知各位朋友了解多少?知道茶叶的种类吗?能分清楚茶叶的好坏吗?知道茶叶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吗?还有,大家可了解,茶叶不仅是种饮料,而且还有一定的功效?”
秦天一边说,翻译一边低声翻译,秦天每问一句,便会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向大家,加上她的微笑,她轻柔平缓的声音,自然而然地便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一些外商甚至还会有所回应,小声地用各种语言回答“不,不”。
“相信茶叶已经是各国朋友们做喜欢的大启产品,既然茶叶这么受到各国朋友们的欢迎,我也希望,各位朋友们不仅是将茶叶带回去,也能将我们的茶文化带回去”
秦天了解到,现在的外国引进茶叶主要是作为一种日常的饮品,按照各国的饮食习惯来调配,因为不太懂茶,总觉得茶叶大同小异,这就照成了外商在茶叶上的压价,以及一些好茶得不到外商认同的尴尬。
至于请那些行商来,也是要让他们明白,这茶叶并不是他们以为的暴利,可以任由他们压价宰割,每一种茶叶,都应该给它们对应的价值,否则,在这样恶‘性’的环境下,茶商们为了牟利也只会作假,到头来,一些好茶会因为得不到相应的价值而渐渐凋零,最后受损伤的,还是整个差行业。
接下来的时间,秦天详细介绍了大启现在最常见的各种茶叶,还说起茶叶的制作过程,从采摘,到制作,到储藏,又教大家怎样分辨茶叶的好坏真假,以及各种茶叶的功效。
秦天知道这种茶叶知识讲座最是无聊,说得久了,就会让大家厌倦,所以为了时刻提起大家的兴趣,秦天在讲解中不时地‘插’入让大家感兴趣的小‘插’曲。
比如说起茶叶的种类的时候,秦天会让人给每一桌送上每一种的茶叶样品,然后秦天会亲自走到每一桌去,为大家热情地讲解,有时候还会说起一些关于茶叶的小传说,让外商们惊奇不已。
说到制茶的时候,秦天又让人摆上火炉大锅,让制茶师傅为大家表演。看着制茶师傅用一双手在铁锅中炒茶,在他哗哗的熟练动作下,新鲜的茶叶慢慢变成成茶,外商们即觉新鲜,又觉有趣,不时地随着炒茶师傅的动作发出一声声地惊叹声。
末了,秦天还会带着炒茶师傅去到每一桌,让他们看炒茶师傅厚茧满布的双手。
“一个好的炒茶师傅都要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艰苦训练,而且每一种茶叶的制作方法不同,可以说,茶叶的成功与好坏很大程度取决于制作这道工艺上,所以好的炒茶师傅可是各大茶行所渴求的人才,顶级的炒茶师傅的工钱,可以达到这个数”
说着,秦天爆出一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数目。
当下,坐在吉尔森旁边,同是来自英利国的一位外商惊奇的问:“really?”
当时秦天正说在兴头上,一时没注意,便丢出一句:“sure”
此话一出,全场即刻静了下来,大家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秦天连忙补救,“我都是和赵翻译学的,现学现卖,除此之外,我还会yes,no,hello……”
说话时,秦天摊开手,耸着肩膀,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再加上她面颊上若隐若现的酒窝,那神情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和逗趣,当即惹得所有人哈哈大笑,外商们为她鼓掌,不停地夸赞秦天是一位可爱的‘女’子。
场面非常的欢乐热闹,人人都似乎从中得到了乐趣。
谢霆君的目光一直没办法离开秦天,他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听着身边李知府和朱关长对她的赞语,心中竟有一种自豪感。
是的,她从来都是不同的,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不管她到哪里,只要她愿意,她便是最闪耀的那一个。
这样的‘女’子怎能怪他为她神魂颠倒?
是的,就是神魂颠倒,不管是过去,现在,甚至是将来,他相信,再也不会有一个‘女’人能取代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她对他而言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如果说过去的他还有诸多顾忌,现在大权在握的他为什么不能拥有这个梦寐以求的‘女’子?
在谢霆君心神‘荡’漾的同时,行商们的心情也不能平静。
眼看着受到所有人欢迎和赞赏的秦天,庄明喜的心中就是盘踞着一条毒蛇,那是她的怨恨,是她的妒忌。
她使出全部的意志力,才能控制着表面的平静,可是放置在桌下的手,却将裙摆揪得死紧,以这唯一的动作来发泄着她心中的恨意。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有她在的场合,自己便暗淡地几乎让人无法发现,那些本来和她‘交’往良好的外商此时全在为秦天鼓掌为她唱赞歌,秦天这个人真是她的克星,她的人生中为什么要有这个人的存在
“盛名之下无虚士,秦当家果然称得上‘女’中豪杰只要真的给外商们形成茶叶等级的意识,以后我们在价格上便有优势了”心情大好的是潘官,见此情形,他觉得这总商之位八九不离十,自然毫不吝啬对秦天的赞美。
“可是秦当家竟然也教给外商茶叶真假的辨认方法,那么以后我们……”一名行商有些气愤地说。
茶叶作假可以为他们带来巨大的利润,这些行商自然无法接受秦天的所作所为。
潘官当即皱起眉头,冷声道:“难道你还不清楚为何朝廷会让盛世加入公行?就是因为这两年有些人的行事太过肆无忌惮,被外商投诉为着各位的身家‘性’命,此事休得再提而且做生意最忌一个贪字,万一真要是有人喝了假茶出了事,各位以为能逃得了干系?”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出不了声。
“大家放心,我看秦当家此举也是在为茶叶的定价做努力,只要价格公道,大家何愁没得赚?”潘官又道。
众行商这才点头。
“潘官真是有总商的架势。”庄明喜忽然笑着说,“如今看来,这总商一位非潘官莫属,小妹现在先敬潘官一杯”
潘官压着杯子笑着摆手:“沈太太此话言之过早。”
庄明喜继续笑道:“大家都是明眼人,有些事情哪有看不清楚的。”说着她看向身边的杨官,问了一句:“杨官,你说是不是?”
整个场中要说心情不爽的,除了庄明喜就是杨官了。他身家背景和潘官不相上下,哪里甘愿屈居他之下。可是看这个形势,潘官的总商之位根本就是呼之‘欲’出之事。这总商之位的期限官府并没有严明,或许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自己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向人低头?
想到这,杨官的心情郁愤到极点。可是都是在生意场上没爬打滚的人,哪里会将情绪摆在脸上。他还是‘露’出招牌式的温和笑容,向着潘官说道:“潘官,你也用不着谦虚了。”
这里在座的都不是省油的灯,潘官如何不了解杨官的心思,当下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这个话题也因为着潘官的沉默而无法继续下去。
那边,秦天已经介绍完所有的茶叶知识,不管是外商还是行商都觉得受益匪浅。
可是吉尔森却纳闷了,仅是这样便能打开通往贵族的生意之‘门’?这未免也太儿戏了
他满脸疑‘惑’的向着秦天看过去,正巧秦天也朝他看过来。秦天自然了解他的想法,她微微一笑,转身走向前台,又道:“介绍完我们大启的茶文化,现在我就要为各位展示一下大启茶文化的‘精’髓——工夫茶”
“工夫茶?”众人惊异。
秦天却不忙着给大家解‘惑’,她轻轻地三击掌,马上就有丫鬟端着托盘出来,托盘上放着各种茶具,有茶壶,小火炉,茶盘,龙缸等等。走在最后的,却是两名年轻貌美的姑娘,一人手抱琵琶,一人端着七弦琴。
其实,工夫茶古来有之,只是还没有形成系统的茶道,更没有“工夫茶”这个名称。秦天却觉得,完全可以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将它形成大启茶叶的特‘色’,让喝茶成为一种雅事,一种时尚,这些向来就是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贵族们的最爱。
当年她能将碧螺‘春’成功地推销给先帝,便是沾了这茶艺的光。只是当时的她的茶艺还很粗糙,经过这几年的沉淀,以及与这里的茶道相结合,秦天便将前世里所流行的名称“工夫茶”用上了。
眼看着一系列‘精’美的用具,以及这华丽的场面。杨官心情更为沉重。他见秦天趁着大家准备的时候坐到一边休息,心念一转,他站起身离开了圆桌。
其余人只当他是离开方便,也不在意,庄明喜别转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一抹冷笑凝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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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再世为人,务实的青黛深知寻良人觅佳婿的重要‘性’,
左挑右看,暗自筹算,不想却落入他人“陷阱”,
第260章 表演
第260章表演
夷馆大厅
自秦天从台上下来后,大厅里一直都是闹哄哄的。客商们一边好奇地看着台上的准备工作,一边忙着‘交’头接耳,还有些外商趁着秦天休息的时候,走到她面前与她商谈。
说了这么久的话,秦天只觉口感舌燥,从台上下来后,青柳就奉上茶水给她润喉解渴,刚喝了一口,秦天又要应酬前来找她的外商,她随手将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和庄信彦一起热情地接待那些外商。
等应酬完客人,秦天回到座位上,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于此同时,庄明喜注意到刚回到座位上的杨老板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庄明喜弯了弯嘴角,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
在大家的鼓掌声中,秦天再次登上台。
秦天先是请全场安静下来,然后朝着坐在一角的两位乐师示意。一阵悠缓的琴音传来,“滴溜溜”“滴滴答”如同淙淙的流水,如同落盘的珠‘玉’,像是一阵风,又像是一双手,抚慰了人们躁动的心。
随乐声同时响起的,还有秦天轻缓的声音:“喝茶,本是一件平常的生活琐事。但毕竟与一日三餐皆须填饱肚子的吃饭相比,有再高一层的需求。当喝茶并非为了止渴、喝茶并非为了消食去腻时,便是品茶。品茶要有经验,要有学识,要有修养。品茶要有感觉,要有顿悟,要有心机。当品茶成为时尚,成为艺术,成为文化之后,茶道便是一种陶冶人‘性’情的至高享受了。功夫茶的确不亚于一‘门’高深的学问。”
大家的注意力又从优美的音乐转移到前台侃侃而谈的秦天身上,只觉她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都透出一种高贵和优雅。于是,不管是她的动作,还是声音,似乎都让人们感觉到一种舒心的愉悦。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享受着秦天带给他们这一刻的宁静清闲的感受。
秦天边说边开始了沏茶的准备工作。起火、掏火、扇炉、洁器、候水、淋杯。一系列的动作,流畅而优美,期间,秦天特意介绍了扇炉用的羽扇,羽扇大不过掌,竹柄丝穗,非常的清雅。
秦天将羽扇扬了扬,笑着说:“大家可不让小看这种羽扇,这全部都是用洁白鹅翎编成的,是不是非常的漂亮呢?”
台下的外商们发出一声声地惊叹。
接着又用椰壳做成的水瓢从专‘门’用来盛水的水钵中取水,秦天让人将水钵送下去被大家观赏,外商们轮流着好奇地观看,只见水钵用五金釉描金鱼二昆在钵底,水动时,好像金鱼也泳跃‘欲’出,大家啧啧称奇。还未沏茶,便已经有了先声夺人的效果。
此时本有些对工夫茶不以为然的人也收起了轻视小觑之心。而吉尔森先生,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秦天,不敢放过她任何一个小动作。
说起烹茶的水,秦天不无得意的笑道:“这沏茶的水也是讲究,山泉最佳,井水次之,我今天用的,可是刻意去山上提取的清泉水,清冽甘甜,沏出的茶可是别有一番滋味”
大家都‘露’出大感兴趣的神‘色’,似乎恨不得马上能品尝到这种山泉泡出的茶水。
秦天看着底下欢心涌动的外商们,很是满足这种推销效果,她尽可能的做到每一个用具都‘精’美‘精’致,每一个细节都尽善尽美,她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工夫茶是一件极之奢华,极之高雅的一件事,不是每一个人都享受得起的。当然,工夫茶就要配好茶,当外商们为工夫茶着‘迷’的时候,自然肯‘花’大价钱购进好茶
这样一来,好茶不会再受到打压,茶行业将得以正常的发展,也算是完成了官府‘交’给他们盛世的任务。
台下,每一个人都似乎被秦天的笑容和独特魅力给倾倒,除了庄明喜和杨官。秦天越是成功,庄明喜的脸‘色’越是难看。杨官虽然看似平静,可放在桌下的手却一直紧握成拳,像是非常的紧张。
就在这时,沙铫小盖子自动掀动,发出一阵阵的声响。正是冲茶的水温,秦天笑了笑,转身走到火炉边,刚提起沙铫,可忽然的,小腹处传来一阵剧痛,就如同细针钻人了她的皮‘肉’,手上的力气突然消失。
沙铫咣的一声落地,里面的沸水溅得到处都是,有一些泼到了秦天的身上,还好现在已经是深秋,身上穿的衣服较厚,这才没有烫到。
台下一下子轰动了起来,人人纷纷站起身,看向台上捂住肚子脸‘色’难看的秦天,互相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庄信彦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秦天扶下台,让她坐下,焦急地询问着她的情况,一边又叫人去找大夫。
“我肚子忽然好疼……”秦天捂住肚子,那一阵阵接连不断的疼痛,虽然不至于痛得她死去活来,可也必须费尽全部的力量来与它抗衡,秦天起初很想忍住,继续下去,可那疼痛根本就不放过她,密集而霸道,不过一会,便让她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庄信彦接过青柳递过来的布巾给她擦汗,见她满脸痛苦之‘色’,感同身受,恨不得替她受过才好。
“表演,表演……”秦天还牵挂着中断的表演。
青柳急道:“大少‘奶’‘奶’,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能继续表演?这样吧,我跟大伙说说,表演改期吧。”说完,她看向庄信彦询问他的意见,庄信彦连忙点头。
秦天却觉不妥,今天好不容易聚集到这么多的人气,好不容易提起大家的兴致,如果就这么中断,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就算改期,一来不知道这些人还有多少会留在穗州,就算再有今天的人气,也没有这种一鼓作气的效果了。二来,吉尔泰是否能等到她身体复原再做决定?庄明喜也不是吃素的,这期间会产生怎样的变故,她可不敢大意。
正当庄信彦为秦天担心的时候,不远处的谢霆君也恨不得立即过去查看她的情况,可‘私’底下怎么样不说,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一个官员又怎敢对有夫之‘妇’表现出过多的关注,这不是给别人机会参自己一本?说到底,他并不是为了‘女’人不顾一切的‘毛’头小伙子,当下也能将所有的担心收藏起,只是叫自己的随从也查看了一下情况。随从回话是秦天忽发疾病,谢霆君虽然担忧却什么都不能做。
对于秦天身上发生的事,庄明心知肚明,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杨官,她从朱关长那里得知,此人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温和,行事果断狠辣,之前还因为生意差点‘弄’出命案,后来‘花’了不少银子才将这件事给压下来。
她深知杨官对于总商一位势在必得,所以特意提前透‘露’消息给他,就是给他点时间做准备。果然一切都照着她所想的方向发展。
秦天,你和我斗?你不要忘了一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再能干,终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掌握杨城一切信息,这一次,你终究会输在我手上
趁着大家都看向秦天那边,庄明喜招来喜鹊,低声吩咐了她一句,然后悄然离席,去到一个较为大厅后一个较为偏僻的小厅等待。
不一会,吉尔森便在喜鹊的带领下过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庄明喜请来的翻译。
“吉尔森先生,要和你单独见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庄明喜站起身,笑盈盈地对他说。
吉尔森讪讪地坐下,这些天因为要等秦天的消息,所以他才避开庄明喜。却没想到她会趁此机会找上‘门’来。
“不过,我能了解先生的顾虑,我知道先生一定是被盛世秦当家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了,可是……”庄明喜指了指大厅的方向,压低了声音说:“她的‘花’招虽多,虽好看,却很容易出问题,吉尔森先生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虽然我不能提供那么多的‘花’招,可是我却能保证先生稳赚不赔,秦当家能保证吗?”
杨官便是她对付秦天的一把枪,这战果嘛,当然还是得自己来领
听了庄明喜这一席话,吉尔森眉头深锁,心中转过无数念头。庄明喜一直在旁边耐心等待,可就在这时,一直守在‘门’外的喜鹊忽然进来禀告。
“小姐,小姐,茶道表演又继续了”
“什么?怎么可能?”庄明喜不由地变了脸‘色’,刚才她明明看到秦天疼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转眼间没事人一般地上台表演?杨官出手也不可能那么挫才对
那边,吉尔森通过询问翻译也得知了这一信息,当下双眼一亮,“这工夫茶表演我正看在兴头上,既然又继续表演,我非得再去好好欣赏不可,沈夫人,我先行一步”
说完,吉尔森大踏步地越过庄明喜走出小厅。
庄明喜在身后叫唤:“先生,吉尔森先生。”
可吉尔森像是没听见似的,并没有回过头来。
庄明喜心中暗恨。她咬咬牙,快步走出了小厅,她倒要看看,秦天还怎么继续这场表演,她就算硬‘挺’,相信也‘挺’不了多久,到头来只会出更大的丑
刚走出小厅,她朝着前台的方向看去,一看之下,便如同雷击一般呆住了。
她看向台上的那个人,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他在那里?
祝亲们五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