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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不容觊觎

    不容觊觎

    车队一路进了归化城。范老板将秦天和谢霆君两人一直送到谢家大宅‘门’口。

    两人向范老板道了谢,范老板言语客气,说了好一番的客套话,大致是在暗示,这件事他知道如何做,绝不会多嘴什么的。秦天心领神会,心下一松,只要范老板不多嘴,这件事便只有庄谢两家人知道,事情就好办得多。

    当下又向范老板道了谢。目送了范老板离开。

    ‘门’房早就发现了两人,一边兴高采烈地将两人迎进来,一边飞奔进去通报。

    谢霆君还在慢慢悠悠地等着人出来迎接,而身边的秦天却像只快乐的小鸟一般向着他们在谢家的院落飞奔而去。

    见她如此的迫不及待,谢霆君不由地咬紧了牙关,双手想握拳,却发现左手再也不似从前那般灵活自如,心中一阵气苦。

    一时间,他也顾不得等待人出来迎接,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志,跟随着秦天身后而去。

    他倒要看看,那个哑巴见到被自己带走了几天几夜的秦天,会是个什么模样!

    这边,秦天一路雀跃地直奔院落,远远的,便见秋兰和青柳站在小院里。

    秦天奔过去,高兴地叫道:“秋兰,青柳!”

    听到她的声音,秋兰和青柳惊喜‘交’加地回过头来,看清是秦天后,‘激’动之下,两人齐齐奔了出来一把抱住秦天。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你终于回来了,你没事就好!”秋兰‘性’格外向,藏不住情绪,看到秦天,又哭又笑。青柳‘性’格较为沉稳,可是也不禁红了眼眶。

    跟着过来的谢霆君见到这副情景,不由喃喃:“没上没下,和这些下人这般亲热做什么……”可是却又觉得,这是她才会做的事情,忽然之间,又觉得顺眼了。

    和她们拥抱过后,秦天放开了她们转而握住了她们的手。‘激’动之下,秦天连珠炮似的问:“你们好不好,其他的人好不好?少爷呢,他在不在这里,他好不好?”

    秋兰抹着眼泪:“我们都很好,只是马管事和范天受了点皮外伤,现在也已经没事了……少爷,少爷……”说到这里,秋兰忽然变了些脸‘色’。

    见此,秦天也跟着变了脸‘色’,一颗心直往下沉:“少爷怎么啦?出了什么事了?”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

    “没有,没有……”青柳连忙说,跟着转头盯了秋兰一眼,秋兰只是抹眼泪,“大少‘奶’‘奶’放心,大少爷已经回来了,只是受了些伤,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但大夫已经看过了,说是并没有大碍……只是……只是……”青柳抬起头看着秦天,说话吞吞吐吐,神‘色’有些不自然

    旁边秋兰咬紧了下‘唇’,回头瞟着身后的房间,目光中有种气愤之‘色’。

    秦天抬起头,顺着秋兰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院子里还有人,属于她和庄信彦的房间‘门’口站着两个衣着考究的丫鬟,秦天认出她们是谢婉君身边的蝶儿和彩云,此时,两人看着她笑,向她行礼,叫着“大少‘奶’‘奶’。”

    秦天怔住,面容沉了下来。她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怔怔地看向房间‘门’口。

    房间‘门’口挂着一溜的水晶帘子,此时水晶帘子轻微地晃动,在阳光下闪着莹光,越发衬得房间里面的光线幽暗深沉,如同一个黑‘洞’,有着无限的神秘,让人看不分明。

    站在院‘门’外的谢霆君见到妹妹身边的这两个丫鬟,也不由地皱起眉头走了进来。

    房间里传来一声轻柔悦耳的声音:“是姐姐回来了吗?”

    紧接着,稀嗦声响,一条修长健美的身影在水晶帘子后出现,两个丫鬟应声撩开帘子,一位穿着浅银红遍地散金缂丝对襟长绸袄,下配‘肉’桂粉百褶妆‘花’裙,梳着单凤鬟,簪着累丝含珠金雀钗的美丽娇俏‘女’子出现在秦天的面前。

    却是谢婉君。

    她不慌不忙地看着秦天,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秦天脸‘色’微僵:“你怎么在这里?”

    同时问出这句话的还有谢霆君,只是他的声音远较秦天严厉。

    听到谢霆君的声音,本来微笑着的谢婉君忽然变了脸‘色’,她涨红了脸,低下头,双手紧捏着帕子,却没有说话。

    谢霆君又看向她的丫鬟蝶儿,蝶儿苍白着脸上前,哆嗦着回话:“回……回二少爷的话,上次出事后,是小姐救了庄公子……”说到这里,蝶儿偷看了谢婉君一眼,谢婉君眉头稍动,蝶儿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庄公子身受重伤,小姐独自照顾了庄公子一整夜……这段时间,也是小姐一直在照料庄公子……如今庄公子还未康复,因为一直是小姐照料惯了的,所以小姐就多关照了一些……”

    秦天在一瞬间白了脸。

    刚才雀跃的心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这段话意味着什么,秦天如何不明白。

    一点冰冷,从心中的某一个角落涌出,瞬间传遍全身,到最后,她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秋兰和青柳同时上前,握住她的手,秋兰哽咽着唤了一声,“大少‘奶’‘奶’……”

    那声音充满了怜悯,是的,是怜悯,看样子,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看着秦天眼中泛出雾气,谢婉君捏着手帕的手不由地握紧。她本无意于伤害她,也没想过要和她争什么,她只求一个他身边的位置。

    可是这会,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很希望看到秦天泪流满面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她之前为他们流的泪水太多了?

    可出乎意料的,秦天的双眼又恢复清明,之前的雾气已然消散不见,就好像从未不曾存在过。

    她推开身边秋兰和青柳的搀扶,昂首‘挺’‘胸’地走向前。

    她没有那么软弱,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她不要这种没必要的感伤,除非庄信彦亲口对她说,他要娶她,否则,谁的话都影响不了她!

    她的夫君,她的幸福,不容他人觊觎!

    秦天一脸平静地走到谢婉君的身边,对着满脸惊愕的她说:“这段时间真是辛苦谢姑娘了,不过我现在回来了,以后就不劳烦谢姑娘了!”

    她看着谢婉君那张描绘得‘精’致的面容轻笑:“我的夫君我来照顾,谢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有些事情还是要避忌些好,传出些不好的名声,影响了谢姑娘的闺誉,我们庄家可担待不起!”

    谢婉君脸‘色’微变,她这话什么意思?

    旁边蝶儿叫道:“庄少‘奶’‘奶’怎能这么说话,我们小姐好歹……”

    秦天果断地打断她,“难道我说得不对?谢姑娘不是未出阁的姑娘?”

    蝶儿为之语塞,有些事情大家虽然心里明白,但总不好宣之于口。

    “好了,还在这里闹什么?”谢霆君怒不可遏,“婉君,你跟我来!”

    谢婉君被这一声喝得抖了抖,她脸‘色’发白,却不敢违抗,带着两个丫鬟跟着谢霆君离开了。

    她前脚走,秦天后脚就进了房间,却见海富站在‘门’口处,看着秦天,面有愧‘色’.

    “大少‘奶’‘奶’,都是我不好,如果当时我能跟着大少爷……”

    也因为如此,他有些不敢面对她。

    出了这种事,庄家势必不能撇清。本来纳个妾也没什么,可是谢婉君乃谢家嫡出的小姐,怎么可能做妾,将来一定是平妻。无形中危及到秦天的地位。

    是以一个两个都为秦天难过。

    “大少‘奶’‘奶’,也不能怪海富的,当时的情形我们都在场,海富也被马贼缠的很紧,根本就跟不上去。他也是为了救我们……”想起终归是因为救她们才有了这些事,秋兰和青柳越发不好受。

    “先不要说这些,我先去看看大少爷。”秦天走了进去。

    九节錾云龙纹八棱形白铜暖熏炉的银丝细炭一闪一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檀香,可如此浓郁的檀香,也压不住那股‘药’涩气。

    庄信彦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少爷刚刚才睡着,这次的伤势太严重,几乎要了少爷的命,大夫说,若不是救治及时,若不是少爷本身的体子好,只怕熬不过这一关。”海富在一边说。

    秦天走了过去,却见庄信彦面‘色’苍白如雪,整个人憔悴的不像话,秦天鼻子一酸,泪水就滚了出来。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少爷回来几天了?”她问。

    “刚回来两天,这两天也是睡得多,醒得少,谢小姐每天都来几趟,一来就将伺候少爷的事情都揽了过去,也不让我们进来,就好像她是这里的‘女’主人一般。”秋兰这段时间受了不少闲气,此时越说越火大。

    青柳用肘子碰了一下她,秋兰这才住了嘴。青柳接着说:“少爷一醒来就问你,谢小姐对他说……”青柳看了她一眼:“说……说你和谢公子在一起,谢公子会照顾你,让他不用担心。少爷……少爷仍然派了很多人出去找大少‘奶’‘奶’,今天还让范天找了不少熟悉草原的人一起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秦天在‘床’边坐下,静静地听着这一切,见庄信彦的手伸出了被子,她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冰凉冰凉,原本莹润饱满的手现在变得又干又涩,秦天心疼不已,像是有所知觉,庄信彦眼珠动了动,幽幽地醒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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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你要娶她吗?

    你要娶她吗?

    像是有所知觉,庄信彦的眼珠转了转,幽幽地醒转过来。

    见他醒来,秦天摇了摇他的手,泪痕未干的面上‘露’出轻柔的笑容:“信彦,信彦。”

    感觉到手部的动静,庄信彦眨了眨眼睛,向着秦天这边看过来。起初他那双晦暗的眼眸中带着些许茫然,像是不知道身在何处,又像是沉浸在一个虚幻的梦境中。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秦天,秦天握紧他的手,笑道:“怎么,才不见几日,你不会就不认识我了吧!”

    庄信彦的双眼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到最后,几乎是一种狂喜。

    “秦天……秦天……”喉咙深处溢出嘶哑的声音,他握紧她的手,挣扎着要起来。

    旁边海富急了连忙上前扶住庄信彦:“哎哟,我的大少爷,你可不能‘乱’动,背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了。”旁边秋兰连忙将两个秋香‘色’的云锦大引枕塞在庄信彦身后,秦天和海富一起扶着他小心翼翼地靠着。

    “这样可以吗?”秦天担心地问。

    庄信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又怕这眼前的一切只是个梦,心中喜悦而又酸涩。哪里注意到她的这句问话。旁边海富看到,笑着说:“大少‘奶’‘奶’,我看大少也‘挺’舒服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大少‘奶’‘奶’真是灵丹妙‘药’,你一回来,大少爷的身子就好了一半!”

    秋兰和青柳也在一旁笑,这段时间秦天不在,庄信彦又是这个样子,他们这些下人就像是失了主心骨,有些茫然无措,如今秦天一回来,他们也跟着松了口气。

    秦天看着庄信彦微微一笑。

    见两人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青柳拉了拉秋兰,又拉了拉还在傻笑的海富,向着他们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笑了笑,和青柳一起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庄信彦再也压抑不住,手上用力,将秦天拥入怀里,紧紧地抱住,就像是拥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的脸摩挲着她的脸颊,动作间流‘露’出无尽的柔情和欣喜。秦天心中涌起浓浓的情意,不自禁地抱紧了他,却不小心触动了他背上的伤口,听的他“嘶”的一声,秦天吓了一跳,连忙放开了他。

    “‘弄’疼你了?”

    庄信彦笑着摇头,表示没事。

    接着,他从旁边取过小本子,写下:“你的伤全好了?你到哪里去了,我好担心你!”

    “都好了,已经不太疼了……”说到这里,秦天觉得有些事情要尽早地说出来,免得造成误会。

    她脱了鞋,上了‘床’,躺在他身边,在不‘弄’疼他的情况下,尽量地依偎住他,她喜欢与他的这种亲密,这会让她觉得,他们就是息息相关,命运相连的两个人。

    很显然,她的这种亲昵让他很高兴,他伸出手臂,将她拥在怀里,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信彦,我这几天都是和谢公子在一起。”秦天抬起头看着他,轻声说。

    她感觉到他挽着她的手臂微微一紧,她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可是,我们之间绝对没有任何越矩的事,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信彦,你相信我吗?”

    说着,她又缓缓地将这段日子和谢霆君一起所经历地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包括他照顾她的伤势,包括他在狼口下的舍命相救,还因此断了三指。

    ”这次多亏了谢公子,要不然,我可能不能活着回来见你了。”秦天一边说,一边看着他的脸‘色’,却见他脸‘色’越来越沉,嘴‘唇’抿得很紧,目光不断闪烁。

    见他这幅模样,秦天的心猛然收紧:“信彦,你不相信我吗?”

    庄信彦回过神来,他低头看着怀中满脸紧张之‘色’的秦天,立即舒展了眉头,他先是‘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在纸上写下:“你能平安回来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你是怎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吗?你才不会骗我。”她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顾,他怎么还会怀疑她的话?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依然心有余悸,下意识地抱紧了她。

    听了此话,秦天开心地环抱住他的腰身,她就知道,她的选择没错,她的信彦才不会怀疑她!心中一时甜蜜蜜的。

    “秦天,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傻事。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手中的笔停下来,竟是无法再写下去。

    秦天握住他写字的手,“才不是傻事……”在我的心中,你是那么的重要。

    这句话,秦天只是在心中默念,不好意思说出口来,可他像是听见了一般,怀抱又紧了紧,像是想将她嵌入身体里。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的字迹轻轻的,就好像是连绵不尽的叹息。

    “才不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当时你以寡敌众,勇猛非常,他们用偷袭这种下作手段,你自然吃亏。”

    庄信彦看着她,忍不住笑了,心中爱意泛滥,低下头,又亲了亲她。

    “对了。”秦天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从他怀中起身,看着他问:“谢小姐是怎么回事?”这是一种询问,没有半丝的怀疑,也没有半点的猜忌。

    “谢小姐?”庄信彦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些天他病得昏昏沉沉,难得清醒的时候又担心着秦天的安危。加上他向来对这方面的事情不是很在意,所以也没有多想。

    “谢小姐对我说,她单独照顾了你一夜,这些天也是她在照顾你,是这样的吗?”虽然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谢婉君不可能在这种事上说谎。可是仍然忍不住抱着些希望。

    庄信彦眉头一皱,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虽然他向来不在乎这些俗事,可是一般的礼法他还是懂的。如果他真的和她单独相处了一夜,坏了她的名节,如果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他就应该对谢婉君负责。

    “我清醒的时候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事情是怎样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她一个姑娘家这么说,看来不是假的。”

    “信彦,你打算怎么办?”秦天眼直直地看着他,“你要娶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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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负责

    “信彦,你打算怎么办?”秦天眼直直地看着他,“你要娶她吗?”

    庄信彦下意识地摇头,他才不要‘弄’个不相干的‘女’人在身边,何况他还答应过秦天。遵守承诺也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如果要选择的话,他当然选择对自己的妻子负责,谢婉君是他什么人?何况他本就没有对她做过什么。

    “什么怎么办?虽然单独相处了一夜,可我一直昏‘迷’,根本就没可能做什么,这件事本来就可大可小。只要处理得好,也不算什么大事。”庄信彦郑重地写下,“不过,救命之恩还是要谢的,等我们回到杨城,我们备上厚礼,亲自上‘门’道谢也就是了。”

    秦天心中一松,小梨涡一下就‘荡’漾了出来:“都听夫君的!”如此乖巧可爱,让庄信彦满心喜爱,又忍不住将她拥在怀里,亲昵了一番。

    只要信彦没那个心思,这事秦天就不担心了。她不是古代‘女’子,她没有那种三从四德的思想,更不可能去体谅理解谢婉君的心情,来让自己受苦。这件事本来有很好的解决方法,可是谢婉君却硬是将事情演变成这个地步,为了什么,她心知肚明。她不管什么妻妾制度,在她看来,谢婉君就是个小三,对付小三用不着客气!

    这边秦天和庄信彦别后重复浓情蜜意,那边,谢霆君的书房里却是乌云密布。

    谢霆君指着林永怒喝:“我跟你说过什么,让你好好保护小姐,你怎么会让事情到这种地步?你是死人吗?这种事情很难处理吗?这事如果有半点差错,我唯你是问!”

    林永不敢反驳,只是低着头连声道:“是小的办事不利,请主子处罚。”

    “如果小姐的名节因此受损,我处罚你又有何用!”谢霆君怒不可遏。旁边谢婉君被兄长的雷霆震怒吓得目瞪口呆,有心为林永辩解,可是惧于兄长的怒气,一时不敢说话。

    谢霆君拍着桌子,好一会才平复了怒气。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能怪林永,只是心中有股怒气无法消散,有些迁怒罢了,他冲着林永一挥手,“算了,你先下去。”

    待林永出去后,谢霆君转身看向谢婉君,脸‘色’‘阴’沉。谢婉君已经注意到他的伤手,走过去,握住他的左手惊道:“哥哥,你的手怎么了?”

    “遇到了草原狼,被狼咬掉的。”谢霆君甩开她没好气地说。

    “哥哥这么好的本事,即便是遇到狼,完全可以脱身,也不至于受伤……”说到这里,谢婉君想起这些天秦天一直和哥哥呆在一起,又想起这段日子哥哥暗地里看着她的目光总是怪怪的,当初她没有多想,现两下一联系,心中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哥哥是为了救庄少‘奶’‘奶’?”

    “你少扯开话题!”谢霆君心中一阵烦躁,他指着她:“你为何不照林永的意思去做?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明天我就把你送回去,这里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不管是父亲,还是我,都不会让你嫁给一个废人!”

    之前他已经从林永的口中了解到整件事。想着趁着此事还未传出去,只要约束家中的下人,再去和庄家商议此事。虽然他打心眼里瞧不起庄信彦,可是庄家向来是积善之家,只要他开口,他们绝对不会对外张扬此事,想要将此事隐瞒下不是不可能。(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哪能让她嫁给一个废人,何况那个人还是庄信彦!岂能什么便宜都让他占尽!

    谢霆君心中恨恨。忽听的妹妹说:“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

    谢婉君面上泛起‘潮’红,她低下头,咬着嘴‘唇’说:“此事在归化早已传开来了……”

    谢霆君愣了愣,接着勃然大怒,一巴掌甩到谢婉君脸上,谢婉君跌坐在地上,捂住脸哭。

    “你就这么犯贱,赶着送上‘门’?”谢霆君气得浑身发抖。

    此话让脸皮薄的谢婉君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爬起来跪在兄长面前,抓着他的衣袍苦求道:“哥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曾经和庄公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夜,虽然庄公子当时昏‘迷’,什么都没有做,可是那些人已经说得很难听了,说什么的都有,哥哥,我除了嫁给他以外已经无路可走了,哥哥,你帮帮我……”

    谢婉君哭得声嘶力竭。

    ****

    这边,秦天梳洗了过后去见谢家主母文氏。

    文氏四十多岁的年龄,相貌端庄,雍容富态。文氏满脸怜惜地拉着她的手好一阵询问,问她的伤势如何?庄信彦的伤势如何,这些天可有吃什么苦头等等。关于她与谢霆君单独相处的事情倒是一字未提,像是根本就没这回事般。这事于秦天的名节有损,对于谢家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恨不得就这么揭过,再也不被提起。

    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谢婉君的身上,文氏说:“婉君这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知书达理,‘性’格温顺,‘女’红家务也是好手,将来是很能帮忙的。”说着,悄然瞧了一眼秦天的脸‘色’。

    作为婶娘,这件事又是发生在她这里,于情于理,她总是要过问一下的。

    秦天手中端着一只剥胎白瓷茶碗,她面‘色’平静地用茶盖一下一下地撇着茶叶,然后笑着说:“早听说谢小姐秀外慧中,如此好‘女’,将来必有一段好姻缘。”

    说着,秦天放下手中的茶碗,看着文氏笑道:“说起来,这次若不是谢公子和谢小姐,我们夫妻两或者就不能活着回去了,我夫君说,这救命大恩,我们庄家会谨记在心,将来一定寻机报答。”

    索‘性’将话说开,这救命之恩,他们认,可这人,他们就不要了!他们如果真的为谢婉君着想,赶快约束下人的嘴!

    文氏脸‘色’微变,却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她只是婶娘不是亲娘,当下,她将话题转开了,又与秦天聊了一会,方送了她出去。

    等秦天走后,文氏连忙叫人写信将这件事以及庄家的态度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远在杨城的谢太太。让家仆尽快送信过去。

    当晚,秦天给庄信彦擦身子。

    庄信彦的伤势还未痊愈,沾不得生水,不能沐浴。他又不愿意让丫鬟近身,海富帮着他擦了几次又不得他满意。所以晚上他便让秦天帮他擦擦身。

    秦天脱去他的衣裳,见到他背上的伤,疤痕累累,狰狞可怖,心疼不已。

    “不是受的刀伤吗?怎么会伤成这样?”秦天轻轻地抚‘摸’着他的伤处。

    “我也不知道,醒来后就这样了,说是掉下水后化脓,只得割去腐‘肉’,用烧烙愈合。”

    想起那种痛苦,秦天不由地打个寒战,怜意更深。

    “还疼吗?”

    见她满脸怜惜,庄信彦有心撒娇,连着点头。

    秦天转过他的后背,低下头,在伤口上印上轻轻的‘吻’。庄信彦身子轻颤。

    “这样还疼吗?”秦天看着他,双眼俱是情意。

    庄信彦心神俱醉,难以自己,他转过身,‘吻’上她的‘唇’,好一阵缠绵,接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不疼了。”

    第二天一早,谢婉君身边的丫鬟彩云过来,说是谢婉君在‘花’园备了茶点请她过去一叙。

    秦天知道她有话同自己说,她也想快点跟她挑明此事,依约去到后‘花’园。

    她前脚刚走,谢霆君后脚便过来看望庄信彦。

    听到谢霆君的到来,庄信彦脸‘色’一沉,吩咐海富给他更衣,然后在他的搀扶下起了‘床’。

    “庄兄已经能起身了,看来身体已经无大碍了,恭喜恭喜!”谢霆君笑着走了进来,一直走到庄信彦面前。

    见他过来,庄信彦郑重地向着他一揖到底,旁边海富解释:“我们少爷多谢你对大少‘奶’‘奶’的相救之恩!”

    谢霆君挑眉一笑,正想说些什么,庄信彦却忽然出手,一拳狠击在谢霆君的脸颊上!

    谢霆君一时不查,被他打得连退了两步,他捂着剧痛的脸颊,心头火起,右手不由握拳,可终究是忍了下来。

    “庄兄为何动手?”谢霆君冷声道。

    “这一拳是回敬给你的!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庄信彦在早已准备好的书案上写下,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差点将纸给划破!

    谢霆君心头一跳,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却见他继续写道:“是你故意将她带走,是你故意造成与她单独相处的局面!谢霆君,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庄信彦几乎是将手中的纸甩到他脸上!

    他们都将他当成好人,可是有谁比他更清楚,当时他分明是从他手中强行带走秦天的!

    原来只是这样,谢霆君心头一松,他还以为庄信彦已经发现了他见死不救的事。

    当下他很快平心静气,冷然道:“庄公子,话可不能‘乱’说,当时事急从权,而且我这几日一直都是以礼相待,庄公子如果不信,可以去问尊夫人!”说着,他又看着庄信彦冷笑,道:“说起来,明明是庄公子没有保护好尊夫人,如今却来指责一个将你夫人平安带回的人,这是否太***道了!”

    他故意在庄信彦面前举起断指的左手,扭动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这伤本应是你为她来受才对,如此为何却是我为她断了三指?为何每次秦天受伤,都不是你待在她身边?”

    他冷冷地看着庄信彦,一字一句:“不过是因为你没有能力来保护他!”

    “谢公子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一旁的海富怒道。

    “我有说错吗?便是当着秦当家的面,我也一样这么说。庄信彦,你问问自己,你真的能保护好她吗?”谢霆君瞪着庄信彦声‘色’俱厉。

    庄信彦脸‘色’一白,他死死地盯着谢霆君,‘胸’口不住起伏,可不过一会,又平静下来。

    “不管你‘花’多少心思,她总是我妻子,这一辈子,她都是我的妻子!”这一串字却是写得非常漂亮。

    谢霆君不自禁地咬紧牙关,随即挤出一个笑容,“那当然,谁不知道秦当家是你妻子。”接着他笑容一敛:“言归正传,今天我过来,一来是看望庄公子的伤势,二来是有句话想问庄公子……”

    庄信彦心知他要说什么,立即装过身,谢霆君这话就无法说下去。

    他见庄信彦在纸上写下:“庄某很感谢令妹的搭救之恩,对于这次的事,庄某会守口如瓶,绝不会让半点不利于令妹的言语传出。还请谢公子放心。”至于谢家那边,他们自会打算,用不着他来提醒。

    本以为他这么表明态度,‘女’方家里应该不会再坚持。毕竟他有缺陷,又有妻室,对于谢家小姐来说并非良配,想来他们如果有选择都不会想要将谢小姐嫁给他。只要隐瞒下那件事,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可没想到,谢霆君冷笑着说:“如今婉君照顾你的事情已经在归化传得沸沸扬扬,庄公子如此急于撇清是不想负责吗?”他是谢婉君的兄长,这种事,他完全可以挑明了说。

    庄信彦面‘色’一沉,“我从未做过对不起谢小姐的事,又何来负责一说?此事知者甚少,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传得沸沸扬扬?谢家也算是大户之家,对于子‘女’的名节竟是这般不在意吗?”换作是任何人家,难道不应该在事情未明朗之前全力隐瞒吗?又怎会传了出去?

    他知道,这种事情态度从一开始就要鲜明,否则越往后越说不清楚。

    “庄公子这意思可是我谢家硬要赖上你?”谢霆君冷笑连连,“既是这般,我今天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可怜我妹妹好心救了你,却要因此名节尽毁,凄凉一生,都说庄家最讲信义,在我看来,名不副实也!”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另一边,秦天和谢婉君坐在‘花’园中的一个八角亭中。两人中间隔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摆放着各‘色’茶点。

    这会正是一天里阳光最好的时候,照得身上暖烘烘的。‘花’园里百‘花’衰败,却又好几种不知名的植物依然郁郁葱葱,看着也有些意趣。

    “这是今年的雨前龙井,姐姐试试。”谢婉君为秦天沏上热茶。

    看着她那张美丽面孔,想着她一直处心积虑地接近信彦,秦天心中一阵厌恶,可是一想到如果不是她相救,或许他这会已经没命了,这种厌恶又消散了些。

    秦天觉得,谢婉君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只是错爱了人而已,或许她能用温和一点的方式来解决此事,免得‘弄’得谢庄两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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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一举数得

    一举数得

    秦天端起粉彩豆绿釉的茶盅轻抿一口,雨前龙井名不虚传,可是此刻她却没有多少心情来品茗。

    “说起来,这次多谢谢小姐对外子的搭救之恩,这份恩情,我们夫‘妇’俩一定会铭记在心。”秦天淡淡开口。

    谢婉君看了秦天一眼,放在桌下的两只手揪紧了帕子。从婶娘那里她已经得知了秦天的态度,她的反对谢婉君并不奇怪,她以后进‘门’地位一定不会比她低,想来她是怕自己的存在会威胁到她。虽然她不觉得秦天的反对会有什么用,毕竟这事终究还是要庄大太太来做主,可是如果秦天回去大闹特闹,总是很让人心烦的,所以她今天特地将她约出来,想阐明自己的一些态度,只是她一个未嫁的姑娘,这些话到底难以启齿,一时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听到秦天这么说,便顺着说道:“姐姐不用见外,遇到那种情况,谁都不会置之不理的。之前姐姐不是也为庄公子挡了一箭?”

    “我们是夫妻,本来就当福祸与共,自然不同。”秦天笑了笑,轻声感叹:“这‘女’儿家的婚事何其重要,这一辈子是好是歹往往就在一念之间,能找到一个知冷知热,能疼惜你,将你放在心窝窝里的夫君这才是‘女’子最大的幸福,谢姑娘你说是也不是?”

    谢婉君想起庄信彦对秦天的百般疼爱,想起自己以后也会有这般的幸福,不由地红了脸。

    见她神情,秦天暗暗叹息,又道:“很多时候,我们从旁边瞧着好的事物,也许根本就不适合自己……”说着,秦天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摊开在谢婉君面前,谢婉君看了看,见上面清隽的一行字迹,“庄信彦只会有秦天一个。”

    谢婉君立时变了脸‘色’。

    “这是我们成亲的时候信彦对我许下的承诺。”秦天看着谢婉君诚心诚意地说:“谢姑娘,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有些事情我们也不用绕圈子,不妨摊开来说,这对你我都好。和谢姑娘相处这么久,我知道谢姑娘是个纯良的好姑娘,我也能感觉到谢姑娘对外子的心意……”

    谢婉君羞涩地低下头,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

    “可是谢姑娘你也看到了,我和信彦两情相悦,中间无法容下任何人,信彦是个单纯的人,他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谢姑娘既生得‘花’容月貌,又有如此好的家世教养,何苦来庄家受冷落,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为何要吃这种苦头?天下这么大,好男儿这么多,谢小姐如此条件,一定可以找到称心如意的好姻缘,和意中人举案齐眉,生儿育‘女’,这才是‘女’儿家的幸福啊。”

    谢婉君低着头,轻声道:“我知道姐姐的心意……可是现在……现在,我和庄公子的事已经在归化传来了,以后还有谁会来上‘门’提亲?”就连司马家也在早几天前就‘私’下退了这‘门’亲事了,不过这正是她心中所想,她也不着急。

    说着,谢婉君用帕子抹眼泪,双肩轻微地抖动。

    传得这么快?秦天怔了怔,立时明白过来,定是谢婉君有意所为,看来她铁了心思要嫁给信彦!

    秦天微微变‘色’,不是说古代小姐贤良淑德,怎么还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她觉得自己之前的那般心思简直就是白费!

    她所不知道的是,谢婉君此举一来是痴心着庄信彦对秦天的柔情,二来却也是逃避司马昌这‘门’亲事,司马昌品行下流不说,听说屋里已经有不少姨娘妾室,她哪里愿意嫁给这种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撞到这件事,谢婉君才会鬼‘迷’了心窍,做出这个决定。如今木已成舟,她名节尽毁,也只能就这么走到底了。

    “姐姐……”谢婉君啜泣着说:“姐姐放心,婉君只是倾慕庄公子的为人,只想着这辈子能常伴在庄公子身边,至于别的,婉君从未想过和姐姐争。婉君于生意上的事情不懂,也没有兴趣,就算以后……以后……”她的声音如蚊子嘤嘤:“以后我的孩儿也不会与姐姐的孩儿争什么,在婉君的心中,姐姐永远都是姐姐,婉君会尊重姐姐,好好伺候姐姐,为姐姐分忧……”她是谢家嫡出的小姐,将来嫁妆数之不尽,才不屑与她争那些东西。

    至于她所说的那些……谢婉君心下不以为然,那是庄公子还不了解她,她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长相比之秦天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要她嫁过去,庄信彦一定会喜欢她的。

    听了这番话,秦天气急反笑,孩儿……想得还真远……

    她站起身,冷笑着说:“算了,姑娘竟然听不明白我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姑娘一意孤行让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将来的后果希望姑娘承担得起才是。”说完,秦天转身离开。

    谢婉君慢慢站起身,看着她‘挺’直的背影不由地咬紧了嘴‘唇’,面‘色’渐渐转冷,她轻哼了一声。

    当天下午,范天他们得到消息回来,见到秦天安然无恙自是一番欣喜。他‘私’下里对秦天说起一件事。

    “逃脱之后,翻译对我说,当时马贼说了一句话很奇怪。”

    “说了什么?”

    范天道:“马贼说,‘不能让一个人逃脱,他们携带着姜人贵族们赏赐的举世无双的珍宝!’”

    秦天诧异:“我正奇怪,为何明明不是‘交’易季,那些马贼还来打劫我们,原来他们竟然以为我们携带着珍宝。”可随即又觉得奇怪,那些马贼为何会这么以为?

    越想越不对劲,当下让范天再将那名翻译找过来询问。

    此时很快被谢霆君知晓,他心思一动,暗中吩咐了林永一番,让林永想办法悄悄将司马昌勾结马贼的事情透‘露’给官府。恰好秦天也带着翻译前去林将军那里告知此事,林将军见宋太傅的侄‘女’差点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遇害,吓出一身冷汗,当下拍着‘胸’脯保证会彻查此事。没多久便找到当初传递消息给马贼的司马家下人,抓来一调查,很快挖出司马昌因为丢了生意而下黑手的事。

    林将军立即抓人封铺,司马竣破财消灾将名下产业大幅卖出,而谢霆君趁火打劫,超低价购得长兴行的产业,曾经盛行一时的长兴行因为这场变故轰然倒塌,而谢霆君却趁机赚得盆满钵满,一举数得。

    当司马家的结局已定后,庄信彦的伤势也差不多复原,庄家一行人和谢家两兄妹开始动身回杨城。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shisan写的《盛世茶香》

第203章 离他远点

    回到杨城已经十一月中旬,正好赶在河水冰冻期之前。(

    )

    杨城虽是南方,可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下雪,竟是非常地寒冷了,好在秦天准备充足,一干人并没有在路上着凉受冻,庄信彦坐在马车上捂着暖烘烘的手炉,直说自己的福气好,娶了个好娘子。

    虽然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可秦天并不是那种伤‘春’悲秋的人,她觉得“夫妻同心,其力断金,”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庄信彦是个闷葫芦,喜欢往心里装事,开始也为此事担心过,可是后来渐渐被秦天的乐观所感染,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回程的一路上,两人一直都是开开心心甜甜蜜蜜的。

    谢霆君兄妹有心接近却‘插’足不进,心中不是不气闷的。特别是谢婉君,有心想接近一下庄信彦,想和他说说话,关心一下他,让他不能忽略自己。可是不管是秦天,还是庄信彦都不给她这个机会。

    还是在谢家的时候,有一次谢婉君带着滋补的炖品来看望庄信彦。因为她是庄信彦的救命恩人,这段时间又一直多得她照顾,于情于理,都不能将她拒之‘门’外。秦天便叫人将她迎了进来。

    谢婉君进来后见庄信彦容光焕发,姿容俊美,喜道:“看来庄公子的伤势大好了,婉君真是开心。当初婉君在悬崖底看见庄公子的时候,庄公子浑身是血,那时候婉君不知道有多担心。”说着,一双妙目盈盈地看着庄信彦,她故意提起这件事,就是想勾起他对自己的感‘激’之情。

    谁知,庄信彦却只是看着她淡淡笑道:“多亏了谢小姐,这救命之恩,在下不知该怎么报答才好。”

    本来谢婉君还带着几分期望,希望只是秦天不肯接受自己,而他多少应该顾念着自己的多日悉心照顾,不可能对自己无动于衷。可现在见他口口声声地“报答”,竟是真的不想对自己负责,心下难过之余,也不禁有些着了慌,她脸‘色’一白,脚下微微地一踉跄。

    身边蝶儿立即扶住了她,转头对秦天和庄信彦说道:“前些日子小姐一直都悉心地照顾庄公子,庄公子情况严重的时候,小姐甚至还不眠不休,身子因此弱了不少,这些日子动不动就头晕了!”

    这话本是想让庄信彦知道谢婉君的好,引起他的怜惜。换作是别的男人或许还有些用处,可是庄信彦自从知道谢婉君有故意散播传言的嫌疑后,对她救命之恩的感‘激’也大打折扣,这番话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力了。

    一旁秋兰笑着说道:“所以说这照顾病人也是有讲究的,我们少‘奶’‘奶’回来后没多久,我们家公子的伤势便一天比一天好转,才几日就没事人一样了,我们少‘奶’‘奶’还没费什么功夫了!”

    旁边青柳接口笑道:“秋兰,这你就不懂了,之前公子是担心着少‘奶’‘奶’,所以病情才一直没有起‘色’,心病还需心‘药’医,少‘奶’‘奶’这味心‘药’一回来,公子心中高兴自然就好了,比什么都灵!”

    两人一唱一和,既是指谢婉君不会照顾人,又暗指真正让少爷好转的是秦天。听得谢婉君心中很不舒服,却又不好说什么,脸‘色’阵红阵白。旁边蝶儿也是讪讪的面‘色’,无法可说。

    秦天看在眼里,抿嘴一笑:“瞧你们这些没规矩的,可是让谢小姐笑话了。”

    “没什么……”谢婉君干笑两声:“只要庄公子恢复了就好。”说着,她看向庄信彦,却见庄信彦只是看着秦天笑,心中一阵气苦。她转头递了个眼‘色’给蝶儿,蝶儿会意,放下手中的乌梨木食盒,盛出一碗汤转‘交’到谢婉君的手上。

    谢婉君想亲自送到庄信彦的手上,庄信彦意识模糊的那一阵,她还亲自喂他过汤‘药’,所以不觉得现在的举动有什么不妥。可还没走近,一旁的秦天却走过来,从她手中接过瓷碗,笑道:“谢小姐既然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去歇着吧,这些事情就不劳烦你了。”

    谢婉君看着她抿紧了嘴‘唇’。

    秦天双眼直视着她,似笑非笑:“还有,如今外面有很多不利于小姐的传言,正是因为如此,我觉得小姐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免得又落了别人口实,于小姐更为不利!为了小姐好,以后这里小姐还是少来为妙!”

    一番话堵得谢婉君半天做不得声,心中又羞又气,回了房间后大哭了一场。文氏知道后,对她说:“你也是的,你一个姑娘家是何等矜贵?何必上去自取其辱,这件事我已经写信告诉你父母了,相信现在你父母已经得到消息,到时自有你父母为你做主。你因为救了庄公子才落得他如此地步,岂能让他们如此轻巧地撇清?他们不肯又怎样,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只要庄大太太点头,她庄少‘奶’‘奶’再不愿意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进‘门’!”

    听了文氏的话,谢婉君心中才好受些,直到回到杨城之前,倒是再也没有刻意接近庄信彦了。

    *****

    入了城‘门’,谢庄两家在城‘门’口分手。两方下了马车,谢霆君看着高高地城楼,感叹道:“我出了这么多次远‘门’,唯有这一次的回来有种仿若隔世的感觉。”

    秦天看向他那只手,此时他手上的伤势已经痊愈,残缺的左手看上去怪异奇突,她心情复杂地看了谢霆君一眼。

    庄信彦已经告诉她,谢霆君是有心带走她,心怀不轨的事。想起谢霆君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以他的‘性’格,此事也并非不可能。

    可是就像她再怎么讨厌谢婉君也无法否认谢婉君曾经救过庄信彦一般,她也无法否认如果没有谢霆君,她当时只怕已经死在马贼的手中。更何况他后来因为救她而损失了三根手指。

    总之是恨也不是,感‘激’也不是,很复杂的心情。

    秦天想了想,转头和身边庄信彦低声商量了一句后,对谢霆君说:“谢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谢霆君看了旁边庄信彦一眼,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接着伸手:“秦当家这边请。”

    两人走到城‘门’旁的一棵槐树下。谢霆君转过身,看着她,轻声问:“这些天我一直都没机会问,秦当家的身上的伤势可好全了?”

    他今天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棉袍,颈上围着白貂‘毛’的围脖,那样纯白的颜‘色’,将他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映得柔和了不少。

    一如他现在的声音。

    秦天垂下眼,淡淡道:“已经好了,多谢谢公子关心。”

    “秦当家何须对我如此客气,我们……”

    “是我和你,”秦天打断他,她看着他,神情严肃,“秦天多谢谢公子的恩德,可是秦天是有夫之‘妇’,还请谢公子言行谨慎一些。”

    谢霆君脸‘色’微沉,声音也沉了下来:“秦当家有何话说?”

    “秦天想问谢公子,你觉得我们单独相处的事情会不会传出去?”秦天眼也不眨地看着谢霆君那双深邃的眼眸。

    谢霆君怔了怔,立刻明白了过来:“是庄信彦和你说了什么?你相信他的话,觉得我心术不正?”语气中已经带着些怒气。

    “我其实希望实情不是如此!”秦天淡淡道。

    谢霆君抬眼看了秦天身后的庄信彦一阵,见自己的妹妹正试图接近她,他收回目光,微微一笑:“你不是说,清者自清?原来你还是怕的……”

    “能够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自然更好。”秦天盯着他:“谢公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觉得这件事会流传出去吗?我希望这件事情不会流传出去,那么,我还能当公子是朋友。”

    谢霆君抿紧嘴‘唇’,他知道她这是在‘逼’他表态,他‘挺’直了腰,“秦当家似乎忘了,这件事还有第三方知道!”他指的是范老板。

    秦天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曾经一度我真的当谢公子是朋友,希望公子不要让秦天失望。”

    说完,秦天转过身,刚好看到谢婉君站在庄信彦身边脸红红地说着什么。庄信彦一脸冷凝,片刻后,竟是转身离开了谢婉君上了马车,谢婉君愣在当场,脸‘色’由红转白。

    见到秦天过来,谢婉君连忙转身离开,惊慌失措的模样。

    秦天上了车,将庄信彦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秦天坐过去,扳过他的脸仔细地瞧了一阵,还真是眉似峰峦聚,目流秋水远,

    “你啊,没事长这么漂亮做什么?招蜂引蝶!”秦天笑了笑。

    本来拧着眉头的庄信彦看清她这句话,一下子舒展眉头笑了。他将她揽在怀里,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嘴‘唇’。

    “离他远点。”他对她说。

    “嗯嗯,我听夫君的。”秦天揽着他的脖子,笑着说。

    “我只要你。”他又道,声音哑哑的。

    这一次,秦天什么都没说,直接‘吻’住了他淡粉‘色’的嘴‘唇’。

    很快到了庄家大‘门’口,之前,进城‘门’之时,秦天已经叫人送信回来,此时,已经有很多人站在大‘门’口迎接。头先的一个,便是满脸期盼之‘色’的大太太。

    “月娘,我听到马车的声音了,是不是他们回来了?”大太太焦急地询问身边的月娘。

    秦天在车上听到,不待月娘回答,便下了车,径直走到大太太的身边,握住她的手,笑道:“娘,是我们回来了,我们可想娘了,娘有没有想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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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暗潮涌动

    暗‘潮’涌动

    庄家大‘门’口,月娘搀扶着大太太站在最前面,左侧依次站着二姨太太,刘碧君和三姨太太,右侧站着方妍杏和庄明兰。她们身后是各方各院的管事媳‘妇’以及丫鬟婆子。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大‘门’口。

    这时,庄信彦也从车上下来,走到大太太的身边,握住了母亲的手。

    “太太,是少爷了!”月娘笑道。

    大太太握住儿子的手,满脸的欢喜,站在她身边的方妍杏笑着说:“想,怎么不想,太太听说你们回来了也不顾这天寒地冻的,硬要亲自出来迎接,我们怎么劝都不听了!”

    “即便是我姐夫亲自来,也不一定能让太太亲自出来迎接,”这‘阴’阳怪气的声音便是属于二姨太太的,秦天看向她,见她今天穿着一件水红镶‘毛’长襟刻丝袄子,头上簪着金钗,倒是比她走之前张扬了不少。而她身边的三姨太太也是穿金戴银,和之前那副卑微的模样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两人都用一种怪异地目光打量着她。

    秦天挑挑眉,看来她离开的这三个月里,家里有了不少的变化……

    她不由地看向方妍杏,后者在她那询问的目光下低下头,面有惭‘色’。

    秦天满腹狐疑。

    这时,又传来一阵马蹄嗒嗒声,秦天闻声看去,却见两辆马车缓缓驶来。这时,外院管事笑道:“是二少爷和三少爷他们从茶行里回来了!”接着又看向秦天道:“得到消息后,奴才立刻派人送信给少爷小姐,没想到他们立刻就回来了,看来也是念得紧啊!”

    少爷和……小姐?秦天和庄信彦心中诧异,两人互视一眼,这“小姐”应该是指的庄明喜,只是,她走之前就是怕她趁他们都不在的时候在茶行里兴风作‘浪’,所以才特意和大太太说了让她不要再去茶行,专心待在家里备嫁。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秦天看过去,却见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庄信忠首先从后面那辆马车里下来,庄信川从前面那辆珠缨车上下来,而和他一起下来的正是庄明喜。

    看着带着盈盈笑意走过来的庄明喜,秦天不由地抿紧了嘴‘唇’。

    “大哥,大嫂,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兄妹三人依次给秦天二人见了礼,庄信忠道:“大哥大嫂一回来,我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三哥,你好没出息!”庄明喜看着庄信忠捂嘴笑,庄信忠‘摸’了‘摸’头,也笑了笑,“我有几斤几两重我自己清楚!”

    两人看上去竟是很亲密。

    今天的惊奇实在是太多了……

    一旁的庄信川上前一步,将秦天上下打量了一番,斜着眼睛笑道:“听说大嫂这次漠北之行很热闹啊……”

    那怪异的语气让秦天不由地皱了眉头,一旁的庄信彦的面‘色’也沉了下来。那边庄信川还想要说些什么,大太太却在这个时候说:“这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去吧。”

    秦天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不变,她走到大太太身边,注意看了一眼大太太的脸‘色’,见她神‘色’如常,便搀扶着她进去了。一行人说笑着去到大太太的清音院,在大厅里分别坐好,丫鬟上了茶,众人喝着茶,互相‘交’换着眼‘色’。

    “大少‘奶’‘奶’,听说你们这次漠北之行遇上马贼了?见你们平安回来,我们都放下了心。”二姨太太端着茶盅,瞟着对面的秦天,意味深长地说。

    此话一出,除了大太太以外,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向着秦天瞟过来。

    见此情景,秦天心中“咯噔”一声,不会吧,现在的通讯并不发达,哪里能传得这么快?

    三姨太太身子前倾,一脸的好奇模样,“大少‘奶’‘奶’,听说是谢家公子救了你?他带着你躲避马贼在草原上过了几夜,是不是?”

    此话一出,别说二姨太太刘碧君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即便是方妍杏也睁大了眼睛看着秦天。

    “你们听谁说的?”秦天强制镇定,可是全身好像忽然被人泼了冰水,凉飕飕的。

    说她不担心不害怕是假的,在她回来之前,真的有抱过侥幸的心理,希望一切都能瞒下来。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传言,可见真是“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就在秦天暗自着急的时候,她放在茶几上的手,被庄信彦轻轻按住,从他手心除源源不断地传来热度,渐渐驱走她心口上的冰寒。他握了握她的手,动作间似有无限安慰。

    是啊,她不是一个人,有一个人永远都会相信她,永远都会支持她,即使境况再艰难,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她转头看了庄信彦一眼,微微一笑。

    “只怕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早几天有从归化回来的商人可是说得绘声绘‘色’啊!对了,还说了什么来着?”二姨太太捏着手帕笑,转身又拍打着身边刘碧君的肩膀,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刘碧君眼珠一转,想笑又极力忍住的样子,“还说啊……还说谢公子为了救我们的大少‘奶’‘奶’竟然断了三根手指了!”说完,她瞟了一眼身边的正自专心喝茶的庄明喜,成功见到她端着杯子的手轻轻一颤后,不由地又幸灾乐祸地冷笑了两声。

    “那谢公子为了大少‘奶’‘奶’竟是如此的搏命?”三姨太太睁大了眼睛说。

    站在她身后的庄信忠瞅了已然变‘色’的秦天一眼,轻轻推了三姨太太一下,“娘……”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这又不是秘密了,只怕家里连洗衣的粗使丫头都知道了!”三姨太太斜了儿子一眼,嘟噜着,一脸不高兴地样子。

    “就是说啊……”二姨太太歪着身子看着秦天,笑盈盈地说:“可真是奇怪了!”

    “够了,都给我闭嘴!”大太太忽然拍着桌子怒喝。还想说什么的二姨太太被大太太这一吼,吓得全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是看着秦天冷笑。

    一旁的庄明喜瞟了母亲一眼,心中又气又痛,母亲只想着给大少‘奶’‘奶’找不痛快帮哥哥出气,却忘了谢霆君本是我的未婚夫夫,她将我的颜面摆在何处?

    这个家里,就没有真心为我着想的人……

    握住茶盅的手不由地收紧。

    “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传言,你们竟敢拿来这里当着我的面嚼舌根!是欺负我这个老婆子眼睛瞎了,管不着你们了是不是?”大太太怒道。

    二姨太太和三姨太太通通收了声,二姨太太不服气地翻白眼冷笑。

    大太太盛怒之下,威势不减,她指着下方大声说:“往后谁要是再敢不顾及庄家的颜面‘乱’嚼舌根,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家法处置!”

    家法之下无勇夫,众人皆低头敛眉说了声“是。”

    “好了,都下去吧,吵得我头疼!”大太太出言逐客。众人行了礼后一次退下。

    等他们都走了后,大太太对庄信彦夫‘妇’说:“你们跟我进来。”

    二人跟着大太太身后进了厢房,期间庄信彦一直握着秦天的手。

    大太太向着月娘示意,月娘带着房里的丫鬟退下,守住‘门’口。

    “好了,这里已经没人了,你们将这次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我听,不要想着隐瞒我。”大太太平静地说。

    秦天自然不会欺瞒大太太,当下将漠北之行发生的事从头至尾地说了一遍,包括和谢霆君相处的那几天也没有隐瞒。

    说完后,秦天有些紧张地瞧着大太太的脸‘色’,却见大太太的脸‘色’从始至终都未变过,如同寂静的湖面,‘波’澜不惊。

    “秦天,你很害怕吗?”大太太忽然问,“怕那些闲言碎语?”

    “娘,我不怕那些闲言碎语。”她只怕她在乎的人的误解。

    大太太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凛然道:“不错,我们‘女’人出来做事,闲言碎语要多少有多少,如果真要在意,也不会有现在的盛世茶行了!秦天,你要记住,如果你不给自己烦恼,别人永远都无法给你烦恼!”

    听了这番话,秦天先是一怔,接着又是一喜,她不自禁地握住大太太的手:“娘,你相信我?”

    大太太低头看向她,抚着她的手背笑道:“我自己‘精’挑细选的儿媳‘妇’,我当然相信,只要你说没有,我就当那些谣言是放屁,臭不可闻!”

    秦天感动地热泪盈眶,握紧了大太太的手,喊了一声“娘”后,就说不出话来。

    “傻丫头,以后你要面对的事情多着了,坚强些,总之你记住,就算他们都不相信你,娘和信彦总是信你的!”

    “娘。”秦天抱着大太太,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好了,这次漠北之行如此成功,你也辛苦了,你先回房休息吧。”早在和姜人贵族定下生意后,秦天就已经叫人会老报喜,所以大太太对漠北之行的结果了如指掌,这也是大太太信任秦天的原因。秦天现在已经在茶行竖立起威信,在商圈里也有了自己的实力,即便是不靠她江华英,也有了可以行走的资本。可是秦天却从未轻忽过她,不管做什么决定都是和她有商有量,这一点让她很满意,更觉自己眼光没错。

    秦天站起身,又听得大太太道:“信彦,你留下来,我有些事想问你。”

    正准备和秦天一起离开的庄信彦怔了怔,秦天知道大太太此举一定有她的用意,便做手势示意他留下后转身出去了。

    出了清音院,来到青松院。刚进院‘门’,秋兰便迎上来,对她说:“三少‘奶’‘奶’在屋里等了好一会了。”

    秦天正好有事询问方妍杏,连忙进了房。

    方妍杏见到她一脸羞愧地说:“秦天,这管家我真是做不下去了,你还是另外找人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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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平妻

    方妍杏此话对现在的秦天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外面现在一团乱,

    她正需要人帮着她稳定家里,没想到方妍杏却说出如此话来。

    不过她也没有生气,她知道方妍杏并非浮躁之人,她这么说一定是有她的原因。

    当下,秦天拉着方妍杏在圆桌旁坐下,耐心询问:“姐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你说出这番话,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被她这一问,方妍杏瞬间红了眼圈,她拿着帕子轻轻抹眼泪“有些事情我也不好多说,我夹在中间为难得很…”

    秦天眼珠一转,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可是因为三姨太太?”

    在庄家,能让她如此为难的便只有三姨太太了。

    原来,自从秦天离开后,因着大太太身体的缘故,根本就不再管事,所以府里便以方妍杏为大。再加上大太太相信她,几乎可以说是全权做主。

    身为她婆婆的三姨太太见此心思便多起来,隔三差五地要这要那,可是各房都有定例,方妍杏自然不好为她破例。没有得到满足的三姨太太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不但每天在庄信忠面前挑拨是非,甚至还以方妍杏有了身子的原由要往他们〖房〗中塞人,以此来达到逼迫她的目的。

    庄信忠面对妻子与母亲之间的嫌隙一次两次还能体谅妻子,可天天如此到底也吃不消,烦躁起来的时候,虽然不至于打骂方妍杏,可是脸色也难看得很,让她很难受。

    “我又不敢拿此事去烦太太,要是被信忠知道我背地里告黑状,嘴上虽然不会说什么,心中总是会怪我的。”方妍杏一边流泪一边说:“我没有办法,只好满足她心中因此难安不说,她还贪心不足,见我不敢声张,到后来第205章平妻竟是越来越过分…”

    “你没有跟信忠提及此事?”

    “怎么没有说,可是信忠是什么性格你是知道的,他母亲在他面前哭几回,晕几次,他就没辙了。到最后根本就不管这件事了。”方妍杏越想越伤心“我这几个月连诉苦的人都没有,心中别提多难受了。”

    见方妍杏脸色苍白完全不似怀孕妇女那般饱满,秦天握住她的手道:“也确实难为你了。不过你有了身子,还当宽心才是,别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否则以后孩子生出来也会受影响的。”

    “她当婆婆的,就从未体谅过我怀了她的孙子,一个劲儿地给我找不自在,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八字不合!”方妍杏恨恨道“当初我以为这个婆婆是个好伺候的,可没想到,她这些年来受的气如今竟一股脑儿地发泄在我的身上了!”

    她握住秦天的手,惭愧而又无奈地说:“秦天,你看看,不是我不想帮你,可我一旦坐着这个位置,她就一天不死心,就算你现在回来帮我撑腰可是只要她受了气,转脸就会找我麻烦,我又能怎样,谁叫她是我夫君的亲娘呢?”

    想到这些事就烦躁伤心,方妍杏又哭起来。

    秦天安慰了几句后沉吟了一会方才说道:“老实说,姐姐,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一来你已经熟悉了府里的事务,一时半会难以找人接手,二来我也确实找不到接手的人。我知道你辛苦如今我回来了,一定会帮你分担,这件事你交给我,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为难。”

    她看了看方妍杏微凸的腹部,嘴角溢出温柔的笑意:“我也知道你辛苦这样吧,我看明兰跟着你学管家已经似模似样了,到她出嫁之前,我都会让她多帮着你些,你就在后边拿主意就好,也就不会这么辛苦。其余的事,你不用管,我来解决。”

    对于三姨太太这种人,一味地退让躲避是不行的,你越是躲避,她越是嚣张,以后方妍杏的日子只会更难过,有时候,这种人就是吃硬不吃软!

    见秦天如此说,方妍杏也不好再推辞,只好应承下来。说完正事秦天又叫了秋兰他们进来,翻出从漠北带的礼物给她,她一件件地数着:“这是上好的羊毛毯,以后骇子出生后,可以给他用,还有这是我向哈依活佛求的平安符,专保孩子健康成长的,灵得很,你现在就开始戴在身上,将来生产的时候一定能平安。”接着又数出几件送给他们姐弟的礼物。

    方妍杏见秦天如此有心,心下感动,也暗自为自己的怯懦惭愧不已,暗暗发誓,以后要好好地帮助她。

    “哦,对了。

    ”秦天收拾的时候想起一件事,转身问方妍杏:“我走的时候,四小姐不是在家里安心备嫁吗?怎么又去了茶行了?”

    方妍杏凑近秦天小声说道:“秦天,你不知道,你走的这段日子,茶行差点出大事了,还是多亏了四小姐!”

    出大事,出什么大事?”秦天心中一惊。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差点逼死了人什么的,你将李掌柜叫来一问就知!”另一边,三姨太太坐在二姨太太的菊香院喝茶。

    二姨太太看着三姨太太手腕上的金镯,连声赞道:“漂亮,真漂亮,这成色,这雕功,简直晃huā了我的眼!”一直以来,三姨太太都是被二姨太太欺负压迫的,现在难得她们可以平起平坐,如今二姨太太又是这般地讨好她,这让三姨太太心中很是受用。她也知道这是跟她儿子儿媳在庄家地位越来越稳固有关,是以心安理得。

    “我就说了吧”二姨太太又笑“你只要照我的方法做,你那儿媳妇还不得乖乖向你低头!你就是要让她知道你的厉害,要不然,她眼里哪会有你的存在?”三姨太太想起儿媳妇这段时间被自己治得服服帖帖,心中好一阵爽快!她是通房出身又如何,她是妾室又如何,如今她等于是掌管了半个庄家,老天爷待她还真是不薄,让她这半生的苦没有白受!

    “只是,如今那个死丫头回来了只怕会有人给你媳妇撑腰了!”

    二姨太太闲闲地笑道。

    三姨太……哼”了一声:“我虽是妾室,可是信忠自小养在我身边,如今那方妍杏也不得不认我这个婆婆,婆婆教训媳妇,她秦天虽然厉害,也管不了这么宽吧!”

    “那是,那是”二姨太太连声笑“你只需使出绝招,你媳妇就没辙只得乖乖听你的!”三姨太太端起茶盅,得意地看了二姨太太一眼。

    二姨太太低下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闹吧,闹吧,巴不得你们鸡飞狗跳!

    清音院大太太拉着庄信彦对面而坐,又将月娘和海富叫了进来。

第206章 你比较厉害

    青音院庄信彦的话让矢太太诧异而又为难。

    平心而论,大太太也不愿意让谢小姐进门,虽然两家结亲,对于盛世的发展很有好处。可是谢小姐这样的背景,与秦天平起平坐,日子长了,秦天或许会吃亏。

    她不会忘记秦天对于盛世,对于庄家的功劳,更不会忘记,每次在她最危难的时候,都是这个小丫头义无反顾地站在她前面。她真心将她当女儿般疼惜,不忍见她受一点点委屈的。

    可是……,可是……

    这谢小姐一个清白女儿家,为了自己的儿子落到如此地步,但凡有些良心的人都不应该置之不理。

    可是儿子又是这么坚决的态度此刻大太太真是体会到了“情义两难全”这句话的含义,一时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海富说:“少爷说,如果论起救命之恩,大少奶奶才是头一份,这次在漠北,如果不是大少奶奶为他挡了一箭,只怕现在也见不到大太太,更没有谢小姐这些事了!”

    大太太惊道:“还有这种事?”“大少奶奶为大少爷挡箭?海富,你快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月娘在旁边说道。

    之前秦天对大太太说起漠北之行的时候,不好细说自己为庄信彦挡箭的事,这让她觉得好像在夸耀自己的功劳似的。只是说自己受伤被谢霆君适时救走。回来这么久,庄信彦这边也一直没有机会提起,是以大太太会如此惊奇。

    海富遵照母亲的意思,将那天遇到马贼,庄信彦遭偷袭,以及秦天在危急关头不顾自身的危险为庄信彦挡箭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时情况紧急,奴才根本来不及前去搭救,如果不是大少奶奶,大少爷情况真的非常危险!”海富道。这段时间以来,他亲眼见他们夫妻恩爱情浓,而秦天更是为了庄信彦连命都可以舍弃,在他心中,秦天的地位已经提升了不少,这会,他真的不愿意那个谢家小姐进门威胁秦天的地位!

    庄信彦在一旁又写下:“娘,秦天一心一意、不辞辛劳为我们庄家,如今更是因为我差点没了性命,况且我还对她有过承诺,在情在理,我都不可能背弃她。谢家小姐的救命之恩我虽然感激,可是报答有很多种方式,我不能以伤害秦天的方式来报答她,我做不到,哪怕让我受千夫所指我也做不到!况且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谢家的处理也有不当,谢小姐名节被毁不应该是我们庄家的全部责任!”听了海富的转述,大太太思索了一会,正色道:“你说的没错,对一个人守信义,不应该用对另外一个人失信义的代价来达成!秦天为我们庄家已经付出太多了,我们不能让她寒了心!”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又道:“这件事你暂时不用出面,为娘先去和谢家太太见面协商,看看事情该怎么解决才于双方都好!谢小姐毕竟是你的救命恩人,即便我们不能对她负责,也不能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母亲说的是,一切都有劳母亲了!”当晚,庄信彦将这个结果告诉秦天,秦天自然开心。

    回来的路上秦天就一直在担心此事,大太太的为人她最清楚,谢小

    姐这件事,以她的性格不可能置之不理,她已经做好了应战地准备,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来说服大太太打消主意。只要有用,一哭二闹三上吊,她都可以尝试。

    因为,庄信彦实在是个好老公,大太太也实在是个好婆婆,人无完人,不能因为大太太做一两件不合她心意的事情就想着离开什么的。

    从她选择了庄信彦那一刻起,她就决定好好和他们过日子,好好守护自己的幸福,自己的家。她相信她的选择不会错,更不可能轻易地放弃。她在庄家过不好日子,出去了,也同样不会有舒心日子过。哪里没有困难和波折呢?端看如何去面对罢了。

    这不,事情不一点点地向好的方向发展吗?

    秦天开心地揽住庄信集的脖子,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几下“信彦,你好厉害,娘这么固执的人,竟然被你轻而易举地说服了!”秦天的喜悦很快地传染了庄信彦,庄信彦搂住她的腰,低头看着她,见她双眼明亮,双颊绯红,笑容可爱,心中的爱意一波波地涌出来。

    和她在一起就是开心,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她都能如此开朗,如此乐观,让他的心境也不知不觉地宽阔起来,上天真是眷顾他,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妻子。

    狠狠地痛吻了她一番后,庄信彦放开她,在纸上写下:“不是我厉害,而是秦天你厉害!”

    “我厉害?”秦天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那模样就像是猫咪一样可爱。

    庄信彦手在她*了上刮了一下,继续写道……你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在我们心中占有很委要很重要的位墨!重要到,让我们舍不得伤害你一点点。

    秦天歪着头看着他笑,1小酒窝若隐若现,那模样竟是说不出的娇俏。庄信彦心中一荡,见她横抱起,走向他们的床芙蓉帐内隐隐绰绰地透出里面无限的春光一番云雨后,两人枯在一起趴在被子里,秦天看着庄信彦从床底下翻出一本书。她好奇地抢过来看,才看一眼,便红了脸。

    “庄信彦,你不学好,竟然看这些东西!”

    “是我娘让海富拿给我的!”庄信彦脸上一红,写下。

    “怪不得你经验如此老道,原来有教科书……”秦天虽然这么说,可是双眼却离不开手中的小本子。

    她一页页地翻过去,正感叹着古人画工的精美时,却感觉到旁边庄信彦的气息越来越热,越来越急促。

    潮湿的吻不断地落在她脸颊上,耳朵上,脖颈上,肩膀上,每一个吻都像是一个火种,将她慢慢点燃。

    “刚刚才……又来……、,秦天娇嗔。

    庄信彦已经坐起身,让她坐在他身上,宽阔的肩膀下沉,结实的胸肌隆起,坚实的大腿肌肉紧绷,他灼热的双手稍稍抬起她的臀,坚硬迅速破入,秦天哼了一声,全身轻颤。庄信彦的湿吻在她丰满的胸部流连,那里似乎是他的最爱,好像怎么都吻不够。

    秦天被他吻得一阵阵地轻颤。全身软绵绵的酥麻无比。

    她双手抚住他的脸,让他抬起头看着她,他那俊美的面庞此时带着一种情,欲的魅惑,双颊潮红,眼神迷离,这样的他像是妖灵,又像是鬼魅,无论哪一种,都足以夺人心魂。

    像是受到了盅惑,秦天低下头,吻住他的嘴唇,唇舌激烈地纠缠,如痴如醉,抵死缠绵,他的双手扶住她纤细的腰身,一下紧一下松,一会平缓,一会激烈,随着他的动作。破碎的呻吟从他们的嘴中不断溢出。

    听到他的声音,秦天全身都像是要融化了,这个世上除了她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原来他的叫声可以如此销魂……

    越来越激烈的动作中,越来越火热的喘息中,秦天忽然全身轻轻地战栗,细密的汗水瞬间从她身上所有的毛孔涌出,她抬起头,发出满足的感叹。

    第二天一早,秦天便召集所有府中管事,下令要查账!将她离开的这三个月里所有的账目都要对一对。

    得到消息的方妍杏急急忙忙地回来找到三姨太太,焦灼地说:“娘,现在怎么办,大少奶奶要查账,这几个月你huā费了这么多,根本隐瞒不了,怎么办,一定会被大少奶奶发现的!”正在喝茶的三姨太太一惊,手中的茶杯都差点拿不稳,她站起身,紧张地说:“她不是很信任你吗?怎么会忽然要查账?”对于秦天,她不是不怵的。

    方妍杏急得直捶手“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要查账,难道她看出些什么来了?”说着,方妍杏的目光溜过三姨太太身上闪闪发光的首饰!

    三姨太太心虚之下连忙用袖子遮住“那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要不就等候家法处置,要不,就将亏掉的银子补上!”方妍杏愁眉苦脸地说。

    这时,庄明兰也收到了消息赶了过来,她一进门就走到母亲三姨太太身边,拉着她焦急地说:“娘,我就说过,你这么张扬一定会出事的,可是我们说的话你就是不信,万一大少奶奶查出什么来,不管是姐姐还是娘都脱不了身。大少奶奶治家甚严,最恨中饱私囊的事,这次她这么公开查账,一定会重处的!”

    三姨太太听女儿也这么说,这才着急起来,她两只手都在颤抖“这可怎么办?大少奶奶早看我不顺眼了,要是知道我拿了不少银子,还不知道怎么罚我!”方妍杏瞅着她这副样子,心中冷哼:原来你还是怕的,我还真以为你什么都不怕了!”

    “唯今之计,赶紧将这些东西交出来,或许还能瞒了过去!”庄明兰一边说,一边去摘三姨太太身上新制的首饰,三姨太太好不容易得了这些,哪里舍得拿出来,连连后退,死活不肯拿出。

    要知道这些东西她不过才威风了一个月而已,被那些管事仆妇看到她身上没了这些东西,还不知怎么笑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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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逼人太甚

    ‘逼’人太甚

    最后,三姨太太再怎么舍不得,也只能将到手的那些财物又吐出来。否则,万一真被秦天查出什么,到时候就不是退回这点东西可以了事的了。她可是亲眼看着秦天下令打二姨太太,那么嚣张的二姨太太硬是被她打得半个月起不了‘床’,她可不敢去受这种皮‘肉’之苦!

    但是,这么多年来,她好不容易才威风了这么一回,还没有过足瘾,又被‘逼’着退了回去,这就好像是在她的心中挖走了一块‘肉’,心疼得她半天都缓不过气来。

    另一边,秦天‘交’代好管事要查账后,便带着从漠北带回来的礼物和庄信彦一起来到清音院给大太太请安。

    礼物清音院里人人有份,给小丫头的是一些漠北的吃食,给大丫头的,是漠北的一些骨饰。给月娘的,是一件狼皮背心。

    月娘笑呵呵地接过:“我还有啊!”

    “怎么会少了月娘你的,说起来月娘一直将娘伺候得妥妥帖贴,这份功劳在庄家来说可是头一份了!”秦天笑嘻嘻地说。

    一番话说得月娘和大太太都笑得合不拢嘴。

    “这丫头,就是嘴贫!”大太太笑着摇头。

    “娘,你要是看到我带给你的东西,你就舍不得说我了!”秦天笑着走过去,将一顶姜黄‘色’小羊皮的帽子戴在大太太头上。

    “我在草原上看到有人卖这种帽子,全部都是小羊皮做的,质地非常的柔软,里面是厚厚的一层羊‘毛’,边上还镶着各种好看的骨饰……”秦天一边给大太太戴好帽子整理好发髻,一边轻声说:“当时我就在想啊,要是娘戴了一定很暖和,冬天的头痛症或许就不会犯了!”

    戴好后,秦天左右仔细地瞧了瞧,点头笑道:“还‘挺’好看的!娘,暖和不,你喜欢不?”

    柔柔的声音就像是一只手,不断地‘揉’搓着大太太的心,大太太心中涌起无限的怜惜疼爱之意,她摩‘摸’索着拉过秦天的手,笑道:“暖和,我也喜欢,难得你时时都记挂着我!”

    “你是我和信彦的娘,我不记挂着你,记挂着谁?”秦天握着她的手笑道。

    大太太开心不已。

    旁边,庄信彦坐在一旁见到妻子和母亲如此亲昵和睦,只觉心满意足。

    “秦天,背上的伤好了没?”大太太关心地问

    秦天道:“好了,已经全好了。”只是还有些疤痕,估计是好不了了。庄信彦背上也是同样的丑陋疤痕,还真是福祸与共。

    “以后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信彦的命重要,你的命同样重要,不管你们谁出了事,为娘都不好受!”

    秦天依偎在她身边,轻声道:“娘,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吗?”

    大太太拍着她的手:“都要好好的,你们谁都不能出事。”

    说完,又让月娘将准备好的一套翡翠‘玉’首饰拿来给秦天。月娘将首饰递给秦天的时候,眨着眼睛低声说:“这可是太太最喜欢的嫁妆,自己都没舍得戴几次了,她可是真疼你!”

    秦天接过首饰,抱着大太太说;“谢谢娘!”就像是‘女’儿对着母亲撒娇一般,让大太太很是受用。

    从清音院出来后,秦天便和庄信彦一起去到茶行。

    在路上,秦天便和庄信彦说了从方妍杏那里听来的关于茶行差点‘逼’死人的事。

    “没想到我们走了才没多久,茶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待会一定要找李掌柜问清楚。庄家一向是积善之家,这好好的名声可不要毁在我手中才好!”

    即便是她没有参与此事,可现在她是当家。盛世里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与她脱不了关系,没有什么好推诿的。

    来到茶行,秦天差人将李掌柜叫了过来,问起此事。

    李掌柜将事情的原委道出。

    原来是这样,城东的碧水茶馆一直是盛世的老主顾,他们茶馆所有的茶叶一向都是在盛世入货。他们店面的规模不大,算是小本经营。和盛世来往几年一向都算是愉快。

    可就在一半年前,茶馆的东家刘家家里遭逢变故,首先,老刘老板的妻子忽然染上疾病,缠绵病榻,‘花’了钱银无数还是去了。不久,茶馆又遭火灾,让老刘家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老刘老板不愿放弃这‘门’生意,又掏出银子,将店面重新粉刷装饰做生意。可是经此变故,生意差了不少。老刘老板心力‘交’瘁之下也病倒了。将家中的重担‘交’到了儿子刘寅的身上。

    老刘家经逢几次变故,家底差不多已经掏空。刘寅年纪轻,不善经营,加上老刘缠绵病榻,医‘药’‘花’费甚巨,生计是越来越艰难。就连茶叶都买不起了。

    秦天之前见他们家是盛世的老主顾,做生意一向老实本分,只是命运不济这才会落到如此地步,而刘寅虽然经验不足,但胜在勤劳努力。秦天觉得他们家的困难只是暂时的,只要肯帮他们一把,他们一定可以挨过去。

    于是从今年4月份起,老刘家从盛世那进茶叶一直是赊账,刘寅对庄家感‘激’不尽,一直很努力地做生意,只是奈何生意做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一直到秦天去漠北,刘寅的生意依然没有什么好转。

    而秦天走得急,茶行里这么多事,她哪里记得这么多,对于刘寅的事情也没有特别‘交’代。

    等秦天一走,庄信忠代管茶行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秦天走了一个月后,刘寅又来赊茶叶。管事的来问庄信忠意见时,恰逢庄信川在边上。

    自从秦天走了后,庄信川也没有那么老实了。见信忠好欺负,茶行里什么事情都想‘插’一把手,一来逞威风,二来想看看是否有机可趁。

    听到有人来赊茶叶,庄信川已经满脸不高兴,听说竟然已经赊了五个月之久,庄信川勃然变‘色’,拍着桌子道:“那丫头以为我们庄家开善堂的吗?拿着我们庄家的银子为她自己来博名声,哪有这么好的事!”

    说着,指着管事下令;“你去告诉他,不但没有茶叶给他,还必须将之前欠的茶叶钱给‘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庄家不客气,告官拉人封铺!”

    管事为难地看着庄信忠,庄信忠说:“之前大嫂一直都有赊给他,我看其中自有道理,我们还是按照大嫂的做法,一样赊给他好了!”

    庄信川本就是有心立威风,显示自己的重要‘性’,加上他在庄信忠面前一向是高高在上惯了的,当下指着他说:“你会不会做生意?那老刘家现在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翻身的可能,他前前后后欠了我们几百两的茶叶钱,将来他们真结业的时候,谁来还我们这笔银子?趁着他们铺子还在的时候,就用他们的铺子来抵债,我们才不会亏!”

    庄信忠听到庄信川要用对方的铺子来抵债,只觉不妥,与他争辩了几句,庄信川就用哥哥的身份压他,还说:“你看看我们店里哪有赊账达5个月之久的?就算是大少‘奶’‘奶’在这里,我想她都不可能再继续赊下去!她回来要是见你如此不会理事,只怕又会怪你无能了!”

    庄信忠想想也觉有道理,做生意赊账不是奇怪事,但是没有哪一家赊账达五个月并且还可以无限期地赊下去的。

    见他意动,庄信川又在一旁撺掇,还将收账的事情揽上身。

    庄信忠怕他惹出事,开始还不肯。庄信川看着他冷笑:“信忠,现在你见我当不上当家,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哥哥了不是?好啊你,出息了啊,现在有那‘女’人做靠山,就可以将我踩在脚底下了啊!我堂堂一个管事,难道连收账都不行了?”

    被庄信川用言语挤兑得没法,一向软弱的庄信忠无奈之下也只好将此事‘交’给他处理。只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闹出事!

    庄信川哪有不***的?他本来就眼红庄信忠的这个代当家之位,有心要做出点事来压他一头。他带着人去老刘家收账,刘寅见茶叶没赊到,人家反而上‘门’来收账,焦急之下,好话说尽。可是庄信川不理,见他不肯给钱,当即叫人搬东西,凡是稍稍值钱的都搬走,不但搬店面的,连后边住家的也要搬。

    此举动惊动了卧病在‘床’的老刘头,老刘头气急攻心,当即一口血吐出来,病情加重,昏‘迷’不醒。

    刘寅又气又恨,一怒之下到茶行去***,闹得杨城人尽皆知,人人都指庄家此事‘逼’人太甚,做得***道。

    消息很快传到了大太太耳里,大太太大怒,将所有的人都招去庄家。斥责了庄信忠和庄信川一番!

    听到这里,秦天忍不住问:“那这事和四小姐有什么关系?”

    李掌柜说:“事情发生后,太太想亲自处理此事,可是身子又不方便。而两位少爷又不适合再次出面,怕对方见到他们更加生气,正当大太太烦恼的时候,是四小姐自告奋勇地说可以解决此事!大太太问她应该如何让解决才好。四小姐说,先以救人为主,老刘老板因为我们庄家病情加重,我们庄家应该负责他的医‘药’费!就是这句话得了大太太的心,大太太就将此事‘交’给了四小姐去做。后来四小姐平息了此事,大太太才决定让四小姐在你回来之前,来店里帮忙!”

    原来如此……

    这庄明喜倒是很会抓机会……

    “那么现在老刘头的病情好些了吗?”秦天关心地问。

    李掌柜道:“我们盛世请大夫‘花’了不少银子,这一个月来,好‘药’未断过,应该是好些了吧!”

    秦天听了此话觉得不对:“难道后来你们没派人去看过?”

    话音刚落,范天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说:“不好了,刚才我收到消息,说是老刘头死了,现在外面都在传我们盛世‘逼’死了老刘头了!”

    秦天和庄信彦忽视一眼,齐齐站起身:“怎么会这样!不是请了大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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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找她算账

    与此同时,心情郁结的三姨太太来二姨太太这里串‘门’子,说起了秦天查账的事。(

    )

    “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不要那些东西了,现在也不会白白让人笑话。”三姨太太连声叹气。

    二姨太太眼珠一转,重重地一拍桌子:“巧云,你被你儿媳‘妇’骗了!她和那死丫头合起伙来算计你了!”

    三姨太太惊道:“此话怎么说?”

    “你想想,那死丫头和你媳‘妇’的关系有多么好,当初就是因为相信你媳‘妇’,那死丫头才将管家之权‘交’到她手上,这么久了,也没见她查过帐,怎么这会儿忽然又查起帐来了,定是你媳‘妇’将事情告诉了她,两人合起来对付你了!”二姨太太瞪大了眼睛,拍着桌子!

    “什么?妍杏竟敢这么对我?”三姨太太咬牙站起,她本就满心窝火,不知该怎么发泄,如今听二姨太太这么说,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秦天她不敢惹,可是儿媳‘妇’方妍杏却是她的下饭菜!当下,她将手中的帕子一甩:“我找她算账去!”说完,一边低声咒骂,一边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她前脚走,庄明喜和刘碧君后脚进来,两人回头看着火烧屁股似的三姨太太,刘碧君问道:“她这是怎么啦?”

    二姨太太挑眉一笑:“三房这下有好戏看了!‘接着脸‘色’一沉:“我倒要看看,这方妍杏以后还敢不敢帮她管家!这管家之位我迟早要夺回来!”

    两人走进来分别坐下,二姨太太看向庄明喜:“今天你怎么没去茶行帮着你哥哥!”

    庄明喜淡淡道:“娘忘记了?秦天已经回来了,大娘说过的,秦天回来后茶行就没我事了!”

    “这个秦天,真是个扫把星!”二姨太太满脸恨恨,“她一日在庄家,我们一日别想出头!”

    刘碧君瞧了一眼庄明喜,忽而笑道:“娘,你想对付秦天还不容易,眼下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二姨太太喜道。

    庄明喜心知肚明,却不动神‘色’,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喝茶。

    刘碧君嘴角含着一抹暧昧的笑:“只是我说出来,怕会得罪小姑了!”

    二姨太太回头看了庄明喜一眼,又转头对刘碧君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说吧。”

    庄明喜嘴角溢出一丝淡淡地冷笑。

    刘碧君嘴角笑容加深:“秦天与谢家公子单独相处了几天几夜,换作是任何一家,肯定是要被休的!”

    “可是太太明知说了,不准再提起此事的!”二姨太太皱眉,接着咬着后槽牙:“也不知道那死丫头喂了什么**汤给他们喝了,一个两个都这么维护她!”

    “娘,太太维护她是因为,她还不清楚这件事的厉害!她呆在家里,耳目没有以前那么聪灵了!要是全杨城的人都知道此事,都在说庄家的闲话,甚至能指着秦天的鼻子骂!即便大太太还坐得住,庄家宗族也丢不起这个人!到时候是个什么结局,不是很明了了吗?”刘碧君笑着说。

    二姨太太想了会,双眼一亮:“好主意!”

    “只是……”刘碧君用帕子捂住嘴,掩不住地幸灾乐祸:“这秦天从庄家出去后,或许又会进了谢家,小姑同秦天真是有缘,到哪里都能见到她!”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之前谢霆君就打过秦天的主意来着,要是秦天被庄家休,说不定真会进了谢家。秦天如此厉害,以后‘女’儿进‘门’也麻烦!

    可是秦天如果不走,儿子怎么当家?

    想到这,二姨太太回头对庄明喜道:“明喜将来是正室,用不着怕那小贱人!”

    庄明喜冷笑,正室?什么正室?人家根本就不想娶我!你们将我硬塞过去,还指望着我和秦天斗?

    这会儿,对于家人是彻底死心了。

    “我回房了。”庄明喜站起身,出了房‘门’。

    身后传来母亲的呼唤:“明喜,明喜!”

    以及刘碧君模模糊糊的声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庄明喜心中一酸,出了院‘门’。

    回到自己的院子,喜鹊神秘兮兮地跟着她进了房间,关好房‘门’,将一封信递给她:“有人刚刚送过来的。”

    庄明喜拆开一看,上面遒劲有力的几个大字:“今晚戌时,老地方见。”

    庄明喜抬起头,双眼不断闪烁。

    ****

    秦天和庄信彦带着几个人来到老刘头家。

    不过才离开三个月,老刘头家已经一片惨淡,屋子里‘阴’气沉沉,器物‘蒙’灰,杂草丛生,一片衰败的景象。

    刘寅和妻子李氏穿着孝服跪在令堂前。见庄家来人,刘寅站起身抹了面上的泪水迎了上来。

    双方见了礼,刘寅的神‘色’淡淡的:“大少‘奶’‘奶’有心了。”

    脑海中回想起之前庄明喜和他协商的时候说的话:“……刘老板,平心而论,哪家茶行会让你赊账达五个月之久的?我大嫂走之前于这件事并没有‘交’代,想来也是不准备再让你赊下去的了。我哥哥做事急躁了一点,导致令尊的病情加重,这事是他不对,可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我们庄家对你们刘家也算是仁至义尽,刘老板怎能不管不顾跑到茶行去***?……”

    不错,盛世确实没有义务赊账给他,可是当初秦当家竟然给了他这个希望,如今改变主意也应当有个‘交’代!如今,父亲因为此事病情加重而死亡,她现在还来做什么?

    本来对秦天怀有的感‘激’之情,因为这场变故而消磨得干干净净。只是庄家最后确实‘花’了不少银子给父亲治病,他也不好给对方脸子瞧。就这么不冷不热地对付着。

    这边,庄信彦进来后,便去到令堂前给过世的老刘头上香。他现在只会说些简单的话,而且发音不准,除了与他熟悉的秦天,别人一般都听不懂,他曾经在海富面前试过,海富也是连听带猜,很多时候都‘弄’不懂他的意思。所以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不愿意发声,免得惹人笑话。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能安慰人心的话语,可是因着他肃穆的神情,以及诚意拳拳的姿态,便已经成功得到了刘家人的好感。

    本来就对残疾少爷怀着同情之心的刘寅,此时也顾不上对庄家的心病,上前向庄信彦还礼。

    双方之间冷淡尴尬的气氛因此而缓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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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生存之法

    刘寅将秦天和庄信彦二人请到偏厅,李氏上了茶。

    “刘老板,这件事是我的疏忽。当时走的太匆忙,不记得‘交’待此事,以至于下面的人没有很好的处理,这件事是我的错。我都不知该怎么表达我的歉意。”秦天诚信致歉。

    刘寅摇摇头:“本来在下也有些责怪大少‘奶’‘奶’,可是仔细一想,大少‘奶’‘奶’已经帮了我们刘家很多,大少‘奶’‘奶’日理万机,有所疏忽也是寻常。归根究底,是在下无能,做不好生意。”言谈之间充满沮丧。

    “终究也是因为此事才害得老刘老板……”秦天很是内疚,虽然老刘头的死与她没有直接关系,但如果她做事再细致一些,或许老刘头就不会死了。

    “大少‘奶’‘奶’无需自责,家父的病情本就是在拖日子而已,没有这件事,家父也多不了多少日子……”刘寅又忍不住抹眼泪。

    听了这句话,秦天不由地感叹,这刘寅果然是个实诚人,要是换了‘奸’猾一点的,只怕要趁机打劫了。

    不过如果不是看在刘家是实诚的商人,当初秦天也不会连续地赊账给他们。

    如今,见刘家如此光景,秦天有心相助一把。她细细问了刘寅这段日子茶馆经营的状况。才知道,原来自从茶行拒绝赊茶叶给他后,他因为买不起茶叶,茶馆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开业了。

    之前庄明喜和他协商,也只是免了他那五个月的帐,以及出银子请大夫给老刘头医病,却无能如何也不肯再赊茶叶给他。刘寅见庄家免了他几百两银子的帐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也不好意思再开这个口了。

    如今,两夫妻‘操’办完老刘头的丧事后,连生计都难以维持。

    秦天沉‘吟’一会,问他:“你还想不想经营茶馆的生意?”

    “想当然是想的,我们刘家一直都靠此为生,我除此也没有做过别的活,可是……”刘寅叹了口气:“可是如今茶馆关闭了一个多月,早就没有客人了,茶馆破破烂烂,也没有银子买茶叶……”

    “这些都不是问题……”接下来,秦天细细道出一番话,让刘寅和随同秦天一起过来的茶行管事都惊讶地合不拢嘴。

    ****

    傍晚回到庄家,刚进大‘门’,守候在那里的碧莲便迎上来对她说:“大少‘奶’‘奶’,今儿三少‘奶’‘奶’晕倒了,后来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动了胎气。”

    秦天闻言眼珠一转,却不着急,转身和庄信彦说了一声,他是个男人不好去看望方妍杏。

    秦天带着丫鬟们来到方妍杏的院落。

    进去就看到丫鬟婆子站了一院子。见到秦天,齐齐行礼,恭敬地叫了一声大少‘奶’‘奶’。

    这个时候,秦天换上一副焦急的面孔走进了方妍杏的屋子。

    屋子里,方妍杏躺在‘床’上暗自垂泪,庄信忠和庄明兰站在一边小声安慰,三姨太太站在不远处惶恐不安,两名贴身丫鬟‘侍’立在一旁,月娘正在‘床’边上慰问。

    “三少‘奶’‘奶’,太太让我奴婢来看看,你现在觉得怎样?”

    方妍杏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用帕子抹着眼泪,“谢谢大娘的关心,媳‘妇’现在已经好些了。“

    月娘道;“太太说了,三少‘奶’‘奶’有什么需要的,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在账上支取,你肚子里的是庄家的骨血,一定要好好照顾!”

    “我知道了,谢谢大娘!”方妍杏垂着眼帘。

    听到这里,秦天走了进去,大声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妍杏姐姐怎么会动了胎气?”

    三姨太太闻此言惊了惊。

    其余人向着秦天行礼。

    秦天径直走到方妍杏面前,连着问方妍杏是怎么回事,方妍杏瞧了一边的三姨太太一眼,三姨太太立马瞪了她一下,方妍杏低下头轻声说:“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秦天道:“姐姐,你为人一向谨慎,明明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又怎么会不小心摔了一跤,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完,秦天看向庄信忠,庄信忠接收到她那怀疑的目光,连忙澄清:“我刚回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天又看向三姨太太,三姨太太明显地一瑟缩,却道:“她自己都说了是摔倒了,还有什么别的原因。”眼光不断闪烁。

    秦天又转头看向庄明兰,庄明兰小脸一白,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不知道……”说完,偷偷地瞧了一眼三姨太太,三姨太太别转头

    那边,已经代表大太太慰问完,正准备离开的月娘,见到这番情形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三姨太太明显有些着急:“月娘,太太那里还等着你去伺候了!”

    月娘目光在屋子里一转,摆手道:“不急,太太说了,三少‘奶’‘奶’肚子里的是庄家第一个孙辈,她看得很重,她叫我来就是想要‘弄’清楚情况,如今看来事情另有隐情,我索‘性’‘弄’清楚了再说!”

    三姨太太急得涨红了脸,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庄明兰也是满脸焦急的神‘色’。

    秦天只当没瞧见,站起身走到两名贴身丫鬟巧红和巧云的面前。

    两名丫鬟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是跟在三少‘奶’‘奶’身边伺候的,别人不知道,你们一定是知道的,你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巧红和巧云互视一眼,又抬头悄悄瞄了三姨太太一眼。三姨太太恨恨地瞪着她们。

    两人吓得低下头,一个字都不说。

    秦天冷笑:“既然如此,看来便是你们照顾不当,一切的责任都在你们的身上!”

    说完,她陡然提高了声音,声‘色’俱厉:“你们这样无用的丫鬟还要来做什么,来人啦,唤刘管事进来,将这两个丫鬟立即卖出去!”

    刘管事便是庄家专管下人买卖的管事。

    两丫鬟当即白了脸,齐齐跪下磕头:“大少‘奶’‘奶’息怒,大少‘奶’‘奶’息怒,不关我们的事,真的不关我们的事!”

    “不关你们的事又关谁的事?”

    两丫鬟犹豫了一下,眼睛瞄向后面的三姨太太,显然不敢开口

    “你们尽管直言,谁要和因为你们说了实话而找你们麻烦,到时候你们尽管来跟我说,我必然找她的麻烦!”秦天厉声道。

    “秦天,算了,不要问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方妍杏哭着说。

    秦天叹气:“姐姐,你现在怀的是我们庄家的骨‘肉’,我身为庄家的当家,又怎能坐视不理?”说完,又催促着两丫鬟快说。

    两丫鬟获得秦天的保证,这才将实情说出来。

    “是三姨太太,她今天训斥了三少‘奶’‘奶’一顿,还说……还说要将身边的莲儿姑娘给三少爷,三少‘奶’‘奶’一气之下这才动了胎气!”

    所有的人都看向三姨太太,三姨太太白着一张脸,“我……我……”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方妍杏只是流泪。

    “娘……”庄信忠怨怪地看着三姨太太,虽然没有目睹事情的发生,但深知母亲和妻子这段时间嫌隙的他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只是不好在秦天面前直说。

    “不知三姨太太是出于什么理由要训斥怀有身孕的姐姐,还故意要做出那些事来惹她生气?”秦天冷冷地看着三姨太太。

    其中的原因三姨太太哪里敢说,嘴硬道:“我训斥自己的儿媳‘妇’有什么过分的!她现在不能照顾夫君,我挑个人照顾我儿子,又有什么过份的?”

    “儿媳‘妇’?”秦天冷笑,“三姨太太,你莫要忘了,妍杏姐姐的婆婆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太太,就算要挑人给信忠,那也是大太太才能做的决定!你这么说,是不把太太放在眼里吗?”

    三姨太太脸‘色’更白,全身瑟瑟发抖,忽然她捂住脸哭起来:“我知道我只是个卑微的……”

    “你收声吧!”秦天一声怒喝,将三姨太太的哭诉打断,三姨太太满脸泪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妍杏姐姐现在有了身子,正是辛苦的时候,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的婆婆,可你这个婆婆不但不关怀体谅她,反而还要伤害她,作践她!哪有你这样的婆婆?你要是再不知悔改,我马上将你送到别院里去,免得你危害到我们庄家的骨血!”秦天指着她气愤地说。

    这下,三姨太太是真的吓到了,要是真的被送出去,再回来可就千难万难了,别院虽然不愁吃喝,可哪里有这里的日子舒服。

    三姨太太立刻冲到庄信忠面前,拉着他的手哭道:“信忠,信忠,你娘要被送走了,你就一句话都不说吗?”

    庄信忠虽然也生母亲的气,但母亲就是母亲,他再怎样,也不忍心母亲受苦的,他看向秦天,正想说什么,秦天却先一步地打断他

    “还有你信忠!我现在以大嫂,以庄家当家的身份来和你说这番话!”秦天看着他义正言辞地说:“你是儿子没错,可你也是丈夫!如今妍杏姐姐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她在为你吃苦受累,你作为一个男人,你就不能让你妻子舒服点?如今‘弄’成这样,好在妍杏姐姐和孩子都没有什么事,否则,你后悔就迟了!”

    庄信忠被骂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大少‘奶’‘奶’,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为我好,请你不要再说了!”方妍杏挣扎着起身,秦天连忙走过去,“你小心些。”

    方妍杏握着她的手,哭着说:“其实信忠和娘对我都很好,那些事也只是一些误会罢了,请你不要将娘送走,娘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而且我这里也需要她照顾。”

    说着她看向三姨太太。

    三姨太太连忙说:“是是,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绝不会再说那些话让她不开心了!”

    秦天容‘色’稍霁,回头看着方妍杏说;“好,既然姐姐这么说,这事也就罢了,只是,以后要是姐姐再也什么差错,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三姨太太连忙道:“是,是。”

    庄明兰和庄信忠也表示,以后一定会好好地照顾方妍杏。

    秦天这才罢休。

    两天后

    方妍杏悄悄对秦天说:“老实了。”

    秦天抿嘴一笑:“信忠也没有怪你吧。”

    方妍杏:“他见我还替他娘说话,怎么还会怪我,之后他怪责了他娘几句,还和我道了歉。还是你说得对,‘女’人啊,该示弱的时候还是要示弱。以前我和她争,一次都没占到便宜,如今我不和她争,她要是过分我就说肚子痛,她一点辙都没有!”说着,在秦天脸上拧了一把:“你这个鬼‘精’灵,什么招都想得出。”

    秦天‘摸’着脸笑了,心中感慨:凡是看人脸‘色’长大的,怎么会没有一套生存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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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你休想得到!

    这天,秦天和庄信彦刚从茶行里回来,便被人叫到了大太太那里。

    清音院的大厅里,大太太坐在正位上,庄信川与庄明喜立在大厅的一边,还有两名管事站在一旁。

    见到二人进来,庄信川眉头一挑,哼的一声冷笑,而他身边的庄明喜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

    见这阵势,秦天和庄信彦互视一眼,便知麻烦又来了。

    当下,两人不动声‘色’,不慌不忙,上前给大太太请安。

    请过安后,大太太让秦天和庄信彦在旁边坐下。

    看着立在一旁的庄信川兄妹,秦天便知,大太太并没有与他们达成共识。

    “好了,现在你们的大哥大嫂都在这里,信川,你将你的意思再说一遍!”大太太面‘色’冷然。

    庄信川看了秦天一眼,见秦天和庄信彦目光相接之间默契无限,心中嫉恨难当。

    他们很好吗?他就是要给他们找不痛快!

    “大娘,我从江管事那里得知,大嫂竟然要给刘家一笔为数不少的银子助他们重新开业!还答应开业后半年,都可以赊账给他们!”庄信川冷哼一声,看着秦天道:“大嫂,我要问你,你这是打的什么算盘,做的哪‘门’子的生意!你当我们庄家是开善堂的吗?还是说,你想用我们庄家的银子来成就你乐善好施的名声呢?你可不要忘了,你只是庄家的当家,不代表庄家都属于你!你擅自作此决定,是已经不将大娘放在眼里了吗?”

    大太太将手中的茶盅放下,平静地说:“谁说秦天没有和我商量,这件事我是知道的!”

    秦天面带微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庄信川目瞪口呆的模样。

    不仅是庄信川觉得惊奇,就连庄明喜也面‘露’惊愕之‘色’,

    “大娘,这是为什么?”庄明喜很是不解,“刘家虽是我们盛世的老主顾,可是在我们的客人中可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我们何须为他们‘花’费这么多,给他们这么大的面子!而且,因为老刘头的死,我们盛世也补偿了不少,也算是仁至义尽,谁也不能说我们的不是,当初大娘也觉得我处理的很好,为什么现在又要多此一举呢?”

    “当初我的确觉得,你处理得还不错,为老刘头请了大夫,也免了刘家几百两的银子。大夫也说了,老刘头的病情本来就很严重,即使没有这件事也挨不了多少日子,从道理上来讲,我们庄家已经是仁至义尽!”大太太缓缓说,

    “那为何……”庄明喜问道。她看了秦天一眼,心中不忿,明明是自己处理好的事情,人人都夸赞她的此时处理得漂亮,让人无话可说,可偏生她要来‘插’上一杠子,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在她的作为下完全被掩盖了!

    她这可是故意的?又岂能让她得逞?

    “秦天,你来告诉她为什么.”大太太开口道。

    秦天微微一笑,站起身,看向庄明喜:“从道理上将无可厚非,从人情上说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我们庄家这么多年来做的不但是生意,更是人情。”

    “人情?”庄明喜冷哼:“可我之前那么做,已经是给了他很大的人情!”

    秦天摇头:“且不说这次老刘头的死谁是谁非,我们庄家到底占有多大的责任。我们庄家牵涉在内却是不争的事实!一条人命,岂是几百两银子就能够完全粉饰太平的?刘寅因为此事几乎家破人亡,将来他要是过得不好,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他难道不会心怀怨愤?”

    庄明喜失笑:“难道大嫂是怕刘寅报复?就凭他?来报复我们庄家?”

    两兄妹连连笑,就好像秦天在说着一个天大的笑话。

    “倒不是怕他报复,只不过招来怨恨,只会伤了庄家的福气,而且世事难料,谁知道这份怨恨会为庄家带来怎样的灾祸呢?四小姐能否向我保证,我只是我杞人忧天呢?一旦发生什么事,是否你四小姐全权负责?”秦天看着庄明喜问。

    庄明喜被她‘逼’得哑口无言。世事难料,谁敢就这么揽上身。

    秦天冷冷地与她对视了一阵,庄明喜不敌,垂下眼帘,秦天微微一笑,继续道:“这只是其一,其二,刘家从开业至今,一直都是我们的老主顾,虽然生意往来的数量不大,可是一直都光顾我们,从未有去过别家,这样的人,已经不止是庄家的客人那么简单,更是我们庄家的朋友,朋友有难,难道不应该伸手相帮?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们帮助他重新开业,帮助他过好日子,这对他来说是足够影响一辈子命运的事,对我们来说,却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银子,为什么我们要如此计较?”

    庄明喜不服,想说什么,却找不到言语。

    “至于其三,完全是站在生意人的角度来说了!”秦天笑道:“刘家结业,我们等于是失去了一个老主顾,可是如果我们借他银子,帮助他们重新开业做生意,这样,我们便保留了这个老主顾,将来如果他们经营得越来越好,我们的生意也会越做越好。而其他的茶馆见我们如此肯帮忙,只会更信任我们,更愿意与我们庄家做生意!”

    秦天竖起一根手指,双眼晶亮,小酒窝若隐若现,神情既自信,又不失可爱,这样的她,是一种比美丽更为吸引人的特质,让一旁本来咬牙切齿的庄信川神魂颠倒,思绪越来越恍惚,差点忘记了东南西北。

    “我们只需借出一小笔银子,就可以既帮了朋友,又得了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大太太坐在正位上不住地点头微笑,庄信彦的目光一直都不舍得离开秦天,只觉这个妻子真是越看越可爱。

    见秦天得到大太太的认同,庄明喜不甘心之下,又道:“大嫂是不是太乐观了!刘寅的生意做了也不少时间了,也没见他好过,你怎么知道这次他一定能做好生意了?要是他的生意做不好,我们借他的银子找谁要?找大嫂要吗?”

    庄明喜冷笑:“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谁说刘寅一定做不好生意的?我说他行,他就一定能行!”秦天自信满满地说!

    见她如此得意的样子,庄明喜心中一阵气闷,不由地想:娘说得没错,只要秦天在这一天,不论是哥哥还是她,谁都别想出头!

    “听到没有?”一直沉默的大太太忽然出声:“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对秦天不服气,现在总知道我的决定没错了吧!今天,我就是想让你们看看,你们同秦天的差距,盛世需要的就是秦天这种当家人!信川,你如果还想这一辈子有所作为,就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好好地跟秦天学习。至于明喜……”

    庄明喜听到大太太提到自己,心中一凛,连忙低头答道:“是……”

    大太太看向她发声的方向,缓缓道:“其实你也算不错了,大娘知道你好学,只是你既然已经和谢家定亲,还是好好地在家修身养‘性’,安心备嫁才好。至于去到谢家是个什么情形,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庄明喜道:“明喜谨记大娘的教诲。”

    ****

    回去的路上,庄信川对妹妹说:“你说她一个丫鬟,怎么知道那么多的?”声音中充满‘迷’‘惑’。

    庄明喜不答,一阵寒风吹来,她转头看着道路旁边在寒风中抖颤的树木,思绪回到了之前与谢霆君相约的晚上。

    谢霆君一身黑‘色’锦袍,顺滑的灰鼠皮围脖,袖子上也是同质地的灰鼠‘毛’皮,衬着他那异常高大的身躯,端得是贵气‘逼’人。

    只是,他左手那三根黑‘色’玄铁的指套却是那般的刺眼,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他为了秦天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的证明!

    想到这里,庄明喜的脸‘色’在寒风中越发的难看。

    情不自禁的,又想起他说的话:“这几个月你加入盐生意的银子,你已经收到了吧,既然拿了银子,也是时候做些事情了!”

    她问:“你想我如何做?”

    “两件事!”他看着她,幽黑深邃的眼眸冷沉沉,不带一丝感情,“第一,想办法让我妹妹谢婉君进‘门’,第二,想办法利用我和她的传言,让庄家休了她!”

    她道:“第一件事还好说,可是第二件事,难办!大娘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谣言!”

    当时,谢霆君意味深长地一笑;“只要你能给我办好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也迎刃而解了!”

    她不解。

    谢霆君说:“秦天‘性’子容不下别人,只要婉君进了‘门’,不用我们做什么,她自己就会呆不下去!”

    寒风袭来,庄明喜拉紧了身上的玫瑰红灰鼠皮披风,她低着头,目光比这冬景还要冷上几分。

    她的‘性’子容不下人?庄明喜冷笑,也就是说,将来他得到她后,也会只有她一个宝贝着吗?

    真是奇怪,不过一个丫鬟,却是人人都宠爱着,宝贝着,生怕伤了她一分一毫,她这个小姐,却是人人嫌,人人弃,不管是谁都不将她放在心上!

    被庄家休了又怎样?还有谢家收着了!一样的当家夫人,一样的锦衣‘玉’食,风光无限!

    自己呢?被人退婚,受全城的笑话,万般的难堪!

    秦天啊秦天……

    庄明喜不知不觉地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前方,嘴角带着一丝冷冷地笑意,

    我真是不想看到你如此的风光了……

    庄家当家的位置,你必须给我让出来,可谢家主母的位置,你也休想得到!

    这段时间被家里的事情‘弄’得晕头转向,这几天可能都无法加更了……%&_&,如果您喜欢shisan写的《盛世茶香》

第211章 让你好看!

    刚进十二月,秦天便给远在京城的宋裴清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

    真的是很长很长,这封信她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写成,信纸达二十页之多。庄信彦在一旁看到笑话她:“你这是写信了,还是写话本了?”

    秦天笑嘻嘻地回道:“总觉得有写不完的事,这也重要,那也重要,好多事都想告诉宋伯伯知道,不知不觉的就写了这么多了!”

    所有对她好的人,她都会格外的珍惜,恨不得为对方掏心掏肺。宋裴清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他对她的关怀却是显而易见的,也正因为有他的支持,才能有今天她在庄家乃至于在商场的稳定地位。于是,在她的心中,宋裴清便是她的亲人一般,忍不住地想要和他分享她生活中的点滴。

    “你看,有之前五大茶行的事,还有后来的大漠之行,牛‘肉’干的事。”秦天面带笑容一件件的数着:“只是我们遇马贼的事情就不说了,免得他为我们担心!”

    看着她娇俏可爱的笑颜,庄信彦心中柔情似水,他将自己手上鎏金的福字纹暖炉递到她手上,说:“暖暖手。”

    秦天接过,放在手中暖了一会,抬头见到庄信彦俊美的容颜,心中只觉无限满足。

    暖融融的幸福啊……

    忽然一阵寒风冲开了窗户,卷了进来,吹得一地的纸张,两人忙弯腰去拣信纸。捡起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外面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

    秦天欢叫一声,兴致勃勃地冲到窗户边,

    窗外薄雪料峭,连绵不断的鹅‘毛’大雪几乎将天地染白,“扑簌”声中,大雪悄然掩盖一切,晶莹的雪映着日光,分明是薄雪的景‘色’,却仿佛流转着一种清晰旖旎的瑰丽,仿佛永不苏醒的梦境。

    庄信彦走到秦天身边,将一件白‘色’的貂皮披风披在她身上,她顺势依偎进他温暖宽阔的怀抱里。

    他微微一笑,拥紧了她,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她双手环住他结实的腰身,只觉有一种温暖悄无声息地传递到自己的身上,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冷。

    秦天微微一笑,更紧地抱住了他,两人就这么亲亲热热甜甜蜜蜜地依偎在一起,静悄悄地欣赏着窗外美丽的雪景。

    将信写好的第二天,秦天便让人将信送去京城。同时送去的还有特意为宋裴清留下的碧螺‘春’茶叶,她做的牛‘肉’干,以及她在漠北买的狼皮长袍。她细细叮嘱了送信人一番,便让他上路了。

    这封信在除夕之前便到了宋裴清的手上。宋裴清‘花’了足足两个时辰的时间才将这封长长的信看完,从头至尾他都面带微笑,显得非常的愉悦。

    景仁帝见到便笑道:“还从没有见过这么长的信了,这丫头是不是将每天吃了什么,穿了什么都写进去了?”

    宋裴清笑道:“那倒是没有,只是将这段时间的见闻都写了上来,还有……”接着,他献宝似的,将秦天给他带的东西一一拿给景仁帝看。

    “这是她亲手做的牛‘肉’干,围绕着这牛‘肉’干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如果皇上有兴趣,待会裴清与你细细道来!还有……”说着,宋裴清将一件狼皮长袍呈献给景仁帝,“这是那丫头从漠北给皇上带回的狼皮袍子,丫头在信上说,如果皇上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它,说这东西虽然看着不怎么好看,可穿在身上却很暖和!”

    “朕也有?”景仁帝惊喜地接过来,他每年不知收多少礼物,不管多珍贵的都有,相比起来,这狼皮长袍实在是寒酸,可是不知怎么的,景仁帝竟然很高兴,因为他有种感觉,这丫头不是在讨好一个皇上,而是因为给自己伯伯买了长袍,顺便也给他带了一件,纯粹是晚辈对长辈的孝敬。这比任何金银珍宝都让他受用。

    景仁帝接过来,立即招来太监,兴致勃勃地试穿,他在穿衣镜前左右照,笑道:“还蛮合身。”

    两人互相看着,哈哈笑了起来。

    ****

    话说回来。

    因为临近年底,宗族就会有人来对账,拿属于他们这一年的分红,这也是宗族之人最为高兴的时刻。

    二姨太太自从得了媳‘妇’刘碧君的提醒后,就打算利用宗族来的时候让秦天好看。

    有些事情,你江华英鬼缩在家中可以不在意,不当一回事,难道宗族的人也会这么糊涂?这么不顾及颜面?

    于是,二姨太太怀着一颗热切的心情,兴致勃勃地计划了一番。

    她的这番计划自然不会瞒着冰雪聪明的‘女’儿庄明喜,她还需要庄明喜的意见。庄明喜收了谢霆君几千两的银子,拿人手短,自然要为他做事。见母亲的计划与自己的目的不谋而合,便打起‘精’神参与了她这次的图谋。言行间只是引导,却不拿任何主意。

    如果成功,大太太他们即便不会休了秦天,秦天在庄家的地位也会大不如前,只要秦天地位不稳,他们二房才会有机可趁!她庄明喜才有可趁之机,那个草包哥哥,哪里是她的对手!

    如果失败,也自有母亲在前面挡着,于自己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十二月中旬,族长庄成志带着族中几个人以及账目管事来到庄家。

    族长亲来,大太太自然好饭好菜地招呼着,酒酣耳热之际,族长庄成志顺便提起了这段时间关于他们庄家,以及秦天的传言。

    “听说,侄孙媳‘妇’与别的男人在外边单独相处了几天几夜?四侄媳‘妇’,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庄成志耷拉着双眼问道。

    庄家向来没多大的规矩,逢年过节,家人团聚,都是一家三房,不分嫡庶地坐在一起吃饭,以显示家族的兴旺。

    这会儿,听到庄成志的质问,二姨太太,三姨太太,以及刘碧君庄明喜庄信川等人的眼睛都“刷”的一下亮起来,滴溜溜的转动着,一会看看大太太,一会又看看秦天,见这两人都是从容不迫的模样,不禁都有些失望。

    大太太笑道:“不过是传言而已,当不得真。”说完,又轻描淡写地转过话题:“这一次,秦天在漠北做成了一笔大生意,以后,我们盛世会成为漠北最大的茶商,估计从明年开始,我们的生意会扩大不少,到时候,给宗家的分红最起码会比今年翻上一番!”

    银子利‘诱’下,庄成志一时忘记了传言的事,一直浑浊的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见大太太点头,转头看向秦天,笑道:“早就看出侄孙媳‘妇’是个能干的,果然不错!来来,喝酒,喝酒!”

    那“传言”之事便这样轻巧地带过去了。

    一旁的二姨太太斜睨着庄成志,心中冷笑:利‘欲’熏心的死老头,有了银子,就装糊涂!我倒要看看,明天你还能不能装得下去!

    当晚,秦天安排了宗族的人在庄家歇下,伺候周到。第二天,这些宗家老爷们就和秦天,庄信彦一起去到茶行察看。

    一行五辆马车在茶行大‘门’口依次停下。

    秦天和庄信彦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后,连忙走到第二辆朱轮华盖车旁,将族长庄成志迎了下来。

    徐掌柜早已带着茶行里的工人们迎在大‘门’口,见庄成志下来后,齐齐弯腰作揖,整齐划一地称了一声“庄老爷!”

    这般的阵仗,让庄成志很是满意,他抚着颌下的山羊胡须,看着盛世茶行的烫金招牌哈哈大笑起来,就好像这盛世茶行是他家开的一般,说不出的得意。

    秦天和庄信彦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庄成志,秦天笑道:“三叔公,这里冷,里面已经烧好了暖暖的炭炉,我们还是进去吧!”

    庄成志点点头,三人装准备抬脚进去,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这便是那与男人单独相处了几天几夜,清白尽毁的‘女’人?原来竟是庄家的人,真奇怪庄家这样的大家族怎么还会允许这不洁的人存在,换成是我们家,早休出‘门’了!”

    这个节骨眼儿,是谁在这里捣‘乱’?秦天眉头一皱,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

    这个时候,茶行大‘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而出声的是其中一位穿着土黄‘色’棉袄,衣着朴素的‘妇’人!

    这种闲话每天都有,秦天本不‘欲’理会他们,总不能这个时候将此事闹大吧。见庄成志脸‘色’沉了下来,连忙扶着他往里走,“三叔公,小心阶梯。”

    一旁的庄信彦已经从秦天的神‘色’中发觉了有些不对劲,可是一时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可很明显,虽然秦天不想计较,可是对方并不打算放过她,见他们依然往里面走,那道尖利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了

    “相处了几天几夜,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种不贞不洁的‘女’人竟然还会是盛世的当家,可见盛世的家风也不怎样啊,这样的茶行又能卖出什么好茶叶出来!”

    八卦本是人的天‘性’,特别是在这种娱乐还不发达的时代,八卦似乎已经成为人们打发时间的一种途径。

    见那‘妇’人说得胆大,周围看热闹的人像是受到了鼓舞般,也一人一句地说起来。

    “这位嫂子,盛世的茶叶还是好的,当家不贞与茶叶又有什么关系了,简直就是胡扯嘛!‘

    “我听说不止是如此啊,庄家大公子毁了谢家小姐的清白,本‘欲’与谢家结亲,便是这位大少‘奶’‘奶’善妒死拦着不让对方进‘门’了!”

    听到这里,庄成志再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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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棒槌打狗

    ‘棒’槌打狗

    前世的时候,秦天在网上看过一些人对于恶意攻击的看法,说是:“就当是被狗咬了,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去咬狗一口吗?”

    当时秦天深以为然,可是随着见识越来越广,不由地对这句话产生了怀疑。(

    )

    要是碰到那穷追不舍的疯狗呢?咬了你一口还不够,还要追着你咬,甩都甩不脱,难道还任由它来咬?

    秦天觉得,对付这种疯狗只有一种办法,‘操’起‘棒’槌,打扁它!

    这会,秦天趁着庄成志开口之前,“嚯”地转过身,大踏步地走到那名黄衫‘妇’人的面前。

    黄衫夫人吓了一跳,连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秦天:“你……你想怎么样?”

    不远处,二姨太太和庄明喜,刘碧君隐在一辆马车里,等着瞧热闹。虽然她们没有资格和秦天他们一起来茶行,可是自己亲手导出的好戏,不看一看又怎么心甘?是以,二姨太太她们偷偷出‘门’,雇了马车跟了上来!

    见到黄衫夫人骂秦天,三人心中说不出的痛快。二姨太太拍着大‘腿’兴奋地说:“骂得好,骂得好!就是要这么骂,骂得她无地自容,最好是当众出丑!”

    换作是一般的‘妇’人,被人这么当众骂,稍稍软弱一些的,恐怕要回去找根绳子上吊了。不过她们都知道秦天不是软弱‘女’子,目的也不是想让她自尽,只是要狠狠地踩庄家的脸,让那庄家最大的长辈,庄成志那死老头颜面尽失!‘逼’得他发飙!

    刘碧君回头捂嘴笑:“婆婆,你这是在哪里找的人,那张嘴还真够缺德!”

    二姨太太笑着说:“就是要让她缺德,可‘花’了我整整五两银子了,她不给我尽力怎么行!”接着,她指着车窗外边,‘激’动地说:“看到没,看到没,那死老头脸都绿了,好戏好上演了!”

    庄明喜在一边悄悄看着,但笑不语。

    她们会成功吗?虽然觉得这个计划还不错,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的心中就是不踏实,这个秦天做的事情总是出人意料之外,让人防不胜防,今次呢?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说不出为什么,庄明喜竟然很期待她的应对。

    正当三人等着庄成志发飙的时候,那边,秦天忽然冲到黄衫‘妇’人的面前。

    三人有些意外,这种情况,身为‘女’人的,难道不应该想办法息事宁人,尽量避开?她这个模样怎么反而像是去挑事的?

    也好,闹吧,闹吧,闹得越大,就越不好收拾!

    想到这里,二姨太太又兴奋起来,兴致勃勃地看戏。

    这边,秦天一把抓住黄衫‘妇’人的手腕,让她退无可退!

    黄衫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心虚之下开始撒泼:“你要干什么?盛世打人了,盛世当家打人了!”黄衫‘妇’人扯着破锣嗓子喊了起来。

    “闭嘴!”秦天怒喝!

    黄衫‘妇’人被她的威势所摄,一时愣住!

    “现在这么多人,有谁看到我打你了!”秦天提气说道。

    周围的人见这热闹越闹越‘精’彩,都跟打了‘鸡’血一般地兴奋起来。

    “没有,没有,秦当家没有打人!”

    “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黄衫‘妇’人涨红了脸:“那你抓住我做什么。放开放开,我还要回家做饭了!”

    “要回家可以,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秦天依然抓住她不放,那边,范天见此,连忙叫了几个伙计堵在黄衫‘妇’人的身后,防止她脱逃!

    秦天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用很严肃,很冷利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是哪知眼睛看到我清白尽毁的!你又是哪知眼睛看到我不贞不洁的!说啊!”秦天喝道。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跟着起哄:“大嫂子,你是哪只眼睛看到的啊,说给我们听听!”

    家丑不可外扬,庄成志见自家的事情被人如此笑话,更为不悦,他向着秦天的方向走去,本想阻止一切,低调地处理此事,至于要怎么处置这个众人口中不贞不洁的秦天,到时候再说!总之,庄家的颜面是多么的重要,万不能被人如此侮辱嘲笑!

    可刚走两步,却被追上来的庄信彦给拦住。庄信彦已经在秦天以及众人的口中大致了解了此事,知道是有人拿着谢霆君和秦天的传闻在做文章,他无法在人前为秦天辩解,但至少,不能让庄成志再来添‘乱’!秦天自有她的想法,她想做什么,他都会让她去做!

    “你拦着我做什么?”庄成志有些恼怒,厉声吩咐庄信彦:“快放开我,难道还任由这些粗鄙之人看我们庄家的笑话!”

    这句话庄成志说得声‘色’俱厉,很有宗室族长的威严,换成庄家的任何人,早就会心生惧意不敢违抗,可是这个他从未放在眼中的哑巴,却根本没将他的话当成一回事,拦住他的手纹丝不动,像是准备跟他死磕到底。

    “我将你让开,让开,看清楚了没有!”庄成志几乎是喊出声来,他早就知道了庄信彦会看口型的事,他才不信,庄信彦没有看明白他的话。

    可是庄信彦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依然纹丝不动。

    庄成志差点气炸了肺,也懒得再跟他啰嗦,准备绕过他过去,可是他往左,庄信彦也往左,他往右庄信彦也往右,是真的下定决心跟他死磕到底了。

    庄成志气得几乎要昏过去,可是他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子,哪里敌得过庄信彦这个壮实小伙子,气归气,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站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的干着急。

    那边,黄衫‘妇’人哪里说得出来,支吾着说;“我……我……”

    秦天又道:“我再问你,你又是哪知眼睛看到我夫君毁了人清白的?”

    黄衫‘妇’人扯着嗓子喊道:“我没有亲眼看见,我都是听人说的,大家都这么说,还说谢公子为了救你断了三根指头,你敢说没有这回事?你敢说你们没有单独相处几天几夜?你一个‘妇’人,和别的男子单独相处了几天几夜,不是不贞不洁又是什么?大伙儿评评理,我说的对不对!”

    周围的人又跟着起哄,纷纷说黄衫‘妇’人说得有道理,黄衫‘妇’人得意地瞅了秦天一眼。

    庄成志见此情形,又气又恼,只觉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难堪。

    秦天正准备说话,却见谢霆君骑着马向着这里疾驰而来。

    “正好,谢公子来了!”秦天笑了笑,环视一周,高声道:“今儿,我就当着他的面和大家说个清楚明白!”

    说话间,谢霆君已经下了马,朝着秦天这边而来。

    马车上的三人见到这一幕,神‘色’各有不同。

    庄明喜抿紧了嘴‘唇’,心中暗恨。

    二姨太太见自己的准‘女’婿向着自己的死对头献殷勤,心中着实不喜。不由地冷哼一声。

    而刘碧君见此情形却乐了,拍着手笑道:“看看,越来越‘精’彩了!这谢霆君一定是听到这里有事,立马赶来了,你看他那个神‘色’匆匆的样子,可见他心里十分地着紧秦天啊。”

    “闭嘴吧!”二姨太太不悦。

    刘碧君捂住嘴,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这边,秦天看着谢霆君满脸焦急地向着自己而来。

    今天这事,如果不是庄氏族长庄成志在这里,秦天绝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可是到古代这么久,宗族在古代的地位有多么重要她是知道的。族长庄成志如果真要找她麻烦,大太太只怕也很为难。没道理每次都把大太太推出去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有时候,该自己面对的,就要昂首‘挺’‘胸’无畏无惧地面对!

    见谢霆君一脸关心神‘色’,秦天生怕他说出什么话更加越描越黑,便先他开口出声道:“我和谢公子之间纯粹是合作关系,有合作自然就有接触,也容易被一些心怀不轨的小人传出一些不堪入耳

    的流言……”说到这里,她瞟了黄衫‘妇’人一眼,“可是我要说,我和谢家公子之间清清白白,并无任何苟且,苍天在上,今天我秦天要是有半句虚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番话秦天说得铿锵有力,立时将所有的哄笑者都震住了。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秦天。

    秦天又转头看向谢霆君,道:“谢公子可有什么要说的?”

    一边说,一边冷冷地瞟着他。这种目光让谢霆君有种压力,让他觉得,他要是说错半句,只怕会面临很严重的后果。

    他听说有人找秦天的麻烦直觉是庄明喜动的手脚。他本不想参与,可是又担心秦天,又期望马上见到结局,便这么鬼使神差地冲了过来,没想到一到这里,便被秦天‘逼’着表态。

    现在他真是后悔不迭,不该来这一趟,澄清了此事,对他有什么好处?他一边放出流言,一边又来澄清,他有病不是?

    可是事到临头,也没有别的选择了,除非他想彻底得罪秦天,得罪庄家,于公于‘私’,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当下,他轻咳了两声,说道:“秦当家说得没错,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并无任何苟且……”说到这里,见秦天依然用那种凉凉的目光看着他,知道她这是在‘逼’他发誓,当下又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谢某如有半句虚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见两人发了重誓,众人又拿不准事情的真假了,不过两人单独相处却是事实,所以一时还有不少闲言碎语。

    秦天笑道:“这些话我也只说这一次,相信的就相信,不相信的我也没办法。大家要说是非,我无法阻止,可谁要是说是非说到我面前来了,说到我家‘门’口来了,我可不会客气!”

    说完,她松开了黄衫‘妇’人,黄衫‘妇’人以为事情已了拔‘腿’就跑,可却听到秦天冷厉的声音:“将这个长舌‘妇’抓起来,我要拉她去见官,我要告她毁我名节,这件事,我可不会善罢甘休!你这个无知‘妇’人,等着挨板子坐监吧!”

    黄衫‘妇’人听到此话,浑身一‘激’灵,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平民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有两张嘴巴的官!

    黄衫‘妇’人吓白了脸,一时呆住了。她说人是非说了说了几十年,无往而不利,还从未有人拉她去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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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我欺的就是你!

    我欺的就是你!

    秦天一声令下,早已憋了一肚子气的伙计们一涌上前,将黄衫‘妇’人拿住,嚷嚷着要送官府。

    这些伙计们早就对秦天这个当家心服口服,见黄衫‘妇’人如此猖狂,都恨得牙痒痒的,只是碍于她说的那些话有关于秦天的名节,这才不敢妄动,如今得了秦天的令,哪里还会客气,三两下就将黄衫‘妇’人拿得死死的。

    黄衫‘妇’人吓破了胆,她本是个市井‘妇’人,撒泼骂街乃是好手,如今危急关头,便拿出看家本事,一边死命的挣扎,赖地,朝着伙计吐口水,一边杀猪般地嚎叫:“你做就做得,我说还说不得了吗?盛世仗势欺人啊,庄家仗势欺人啊!”

    鉴于她手段太过无赖,伙计们一时也拿她没办法,围在她旁边急得直抓耳。旁边围观的群众看得有趣,指着他们哈哈大笑。

    庄成志指着前方,手指哆嗦:“庄家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想上前,仍被庄信彦拦住,他说也说不通,气得差点吐血。

    一边的谢霆君却双手环抱,看着身边双眼仿佛要冒出火来的秦天,心想:今天这么一闹,庄家的脸是丢大了,他真的很想知道,秦天要怎样收拾局面?

    他知道那老头子便是庄家族长,所谓宗族,他再了解不过了,都是一群倚老卖老的东西,恨不得将所有与宗族有关的人都牢牢控制在手中,如今秦天这么大一个把柄落在他们手上,宗族应该不会善了吧。

    见事情正朝着自己所设想的方向发展,谢霆君不由地心跳加速,心中暗道:不过几千两银子就能换来这个结果,值!

    他很***道地笑了笑,可是想到现在的场合,又连忙低头掩饰,见秦天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听到黄衫‘妇’人的嚎叫,秦天心中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她大踏步地走到黄衫‘妇’人的身边,黄衫‘妇’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向她吐口水,秦天将手一扬,喝道:“你敢,信不信我一个大耳光扇死你!你不要搞错了,我可是丫鬟出身,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

    见秦天扬起的手掌,黄衫‘妇’人心中一惊,又将即将吐出的口水又咽了回去。

    看着她明显的吞咽动作,所有的人包括秦天在内,都几‘欲’作呕。

    一计不成,黄衫‘妇’人又嚎:“庄家仗势欺人……”

    秦天冷笑,指着她:“没错,我今天还真要仗势欺人了!你都骑到我头上来了,我不欺你,欺谁!”接着又令伙计们将她拖走,“她要是再敢耍赖,大耳光子招呼,不用客气,有什么问题我来扛!”

    眼看着伙计们摩拳擦掌地围上来,黄衫‘妇’人没辙了,马上扑到秦天跟前抱着她的‘腿’哭叫:“大少‘奶’‘奶’饶了我吧……”

    这边,庄明喜在马车上看到这一幕,心惊之下即刻叫出声来:“不好,我们快走!”

    二姨太太和刘碧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啦?”

    庄明喜来不及跟她们解释,只是出声叫外面的车夫快赶车,连叫了几声却没有回应,她掀开车帘一看,却见车辕上根本没有车夫的身影,往前看去,见那车夫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前面看热闹去了。

    庄明喜急得冒烟,连忙使唤身边的喜鹊去将马车夫找回来。

    身边二姨太太却不死心地连连问:“怎么啦明喜,干嘛这么着急!”

    庄明喜回过头去,大冷的天,她的额头上却渗出了汗水,她说:“这个‘妇’人要将我们招出来了,以秦天的聪明,肯定能猜到我们就在附近,再不走我们就会被她抓个正着!”

    “不会吧,即便黄衫‘妇’人说出是受人指使,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幕后指使人就是我啊!”此事二姨太太是派人去做的,可以保证绝对隐秘。

    “难道秦天就猜不着了?我们快些离开这里还可以抵赖,如果被她抓到赖都赖不掉!”庄明喜急道。

    二姨太太和刘碧君听闻此言齐齐白了脸。

    “可恨的车夫,这个时候去看什么热闹!”庄明喜气得捏紧了帕子,却忘记了她们来这里本来就是看热闹的!

    这边,三人急成一团,又不敢离开马车,生怕被人发现。那边,黄衫‘妇’人为了自己脱罪,毫不犹豫地将幕后人卖了出来。

    “大少‘奶’‘奶’,今天这事不是我的本意,是有人给我银子叫我来做的!整整五两银子啊,足够鄙‘妇’家里‘花’费好几个月了,鄙‘妇’财‘迷’心窍,这才坐下了这等不要脸之事!大少‘奶’‘奶’菩萨心肠,就饶了鄙‘妇’这一次,鄙‘妇’给你磕头,给你磕头!”说完,黄衫‘妇’人给秦天磕起头来。

    官衙那地方,平民进去不死也得脱成皮,没有银子,就别想痛快地出来。要真将她送到那里去,她家相公说不定一气之下就会休了她,她这一辈子就完了!

    她生来爱道人长短,死的能说成活的,白的能说成黑的,也不知因此造了多少孽,可是因着这个时代‘女’***都脸皮薄,没几个人敢跟她公开骂架,这才造成她越来越猖狂。本来她是不会招惹这些富贵人家的,可是五两银子太过‘诱’人,才会提着胆子过来。却没想到踢到了铁板!秦天一个现代人,哪里会怕她的阵仗,真要闹起来,她敢撸起袖子跟人干架!

    听了黄衫‘妇’人的话,秦天心中一动,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今天这事透着蹊跷。不错,说她是非的是不少,可是敢这么找上‘门’来的还真没有过,而且不迟不早,正好赶上族长来的时候,这不是很奇怪吗?

    脑中忽的灵光一闪,秦天抬起头来,双眼发亮地环视四周,不一会,便见到庄明喜身边的丫鬟喜鹊拉着一个车夫模样的人快速地往一辆青‘色’马车去。

    秦天大喜,指着那辆马车当即喊起来:“范天,带人将那辆马车拦下!”

    范天等人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既然是秦天下令,他们便自然而然地服从。当下有几人冲到马车那里一把将马车夫的马鞭给夺下,又将马给控制住。

    马车夫惊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干嘛不让我走!”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场变故给‘弄’懵了,纷纷回头看向马车的地方。秦天叫人将黄衫‘妇’人看住后,转身大踏步地向着马车前去。

    所经之处,人群自动自发地给她让开了道路。

    庄成志在黄衫‘妇’人招认过后情绪已经平稳了不少,此时见秦天过去,也忍不住提步跟在秦天的身后。可这一次,庄信彦不止没有阻拦他,反而跟着他一起走。

    见此,庄成志停住脚步,看着身边几乎高了他一个头的庄信彦,忍不住笑道:“怎么,这会怎么不拦我啦?”

    接着,将白眉‘毛’一竖,哼了一声:“疼老婆也要有个度,疼老婆就可以不将长辈放在眼里啦?简直‘混’账!”说完,哼哼唧唧地走开了。庄信彦淡淡一笑,跟在了他身后。

    见此情景,谢霆君眉头一皱,已然猜到那马车里是什么人。想起事情可能因此功亏一篑,谢霆君心中暗恨。

    这边,秦天径直走到马车边,呼的一声,将马车‘门’帘拉开。

    车帘后,二姨太太脸‘色’红白‘交’错,刘碧君一脸惊慌,庄明喜低着头,看不出是什么神‘色’,只见她双手紧紧地捏住帕子,力气之大,像是要将帕子给揪断。

    正好,庄成志与庄信彦赶过来,见到里面的三人,庄成志立时变了脸‘色’:“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庄信彦冷冷地看着车里的三人。

    谁都不是傻瓜,本来应该足不出户的三人却坐着不是庄家的马车恰好在此时出现在这里,结合着黄衫‘妇’人的话,已然能让人明白是怎么回事。

    庄成志气白了脸,恨不得破口大骂,可是顾忌着周边人越来越好奇的目光,这才生生忍下气。他压低了声音对秦天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让人将马车牵回去,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说完转过身气呼呼地走了。

    秦天转头看着车里的三人,挑眉一笑:“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过‘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

    二姨太太气得直咬牙,庄明喜“嚯”地抬起头来,眼直直地盯着她。

    秦天毫不示弱地与她对视,庄明喜心中一虚,别传过头。

    秦天冷笑两声,吩咐人将马车牵了回去。

    马车转弯的时候,庄明喜的目光与人群中的谢霆君碰触上,见到他冷沉似冰的脸‘色’,庄明喜既心虚,又有些气愤,

    甩脸子给谁看呢?就凭你给我的这些羞辱,想得到秦天,下辈子吧!

    庄明喜放下车‘门’帘,隔绝了他的目光。

    这边,秦天见庄成志正准备上马车,便上去说道:“三叔公,不巡视茶行了吗?”

    庄成志一瞪眼:“现在我哪里还有心情巡视茶行,先将这摊子龌龊事解决了再说!”接着又嘀咕:“气死我了,竟敢当着我的面搞鬼,是不将我这个族长放在眼里吗?”

    秦天见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有些想笑,却又不敢,生生地忍住,她拉过庄信彦:“信彦,你陪着三叔公一辆车吧,他气得不轻,我怕有事。”

    庄信彦点点头,接着又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刚才……威风!”

    秦天甜甜一笑,看着他说:“因为我知道我相公会在我后面支持我,所以我才会这么大胆!”

    这话让庄信彦很受用,心中欢喜得很,他悄悄捏了一下秦天的手,这才上了庄志成的车。

    看着他上了车,秦天回过头,差点撞上身后的谢霆君。

    秦天脸‘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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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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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茶香介绍:

一不小心成为古代旅游大军中的一员,秦天明白,要想在古代活得周全,低调才是王道。可是当别人欺到头上来,是继续保持低调淡定,还是奋起反抗呢?
秦天的答案是:不惹事,不怕事。尽全力过好自己的日子。
可是有一点,秦天很郁闷
那位夫人,你千方百计的想将我嫁给你儿子,但是你儿子一不能听,二不能言,你不觉得我们沟通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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