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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hisanchun     盛世茶香txt下载     盛世茶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2章 同房

    等秦天他们走后,谢文隽留下谢霆君:“霆君,二叔有事与你说。”

    在谢文隽地示意下,两叔侄隔着一张小几坐下。

    “之前长兴行的司马大老板司马竣来过。”谢文隽说。

    “他来何事?”

    “他来替他的长子司马昌来说亲,他们想求娶婉君。这件事我想应该让你父母知道!”

    谢霆君一听便知是怎么回事,当即冷笑:“他们长兴行真是好计算,如此大事,我们必会要告知我在杨城的父母,这一来一回,必要不少时间。期间他们再放出与我们谢家结亲的风声让庄家知道,必会让我们之间心生隔阂,只要我们不能再同心,他们长兴行便能雄霸漠北的茶叶生意。”他看向谢文隽:“我知二叔不好当面回绝他们,这样吧,我明天亲自去司马家一趟,便说婉君已经订了亲,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说完,谢霆君站起,却被谢文隽叫住:“贤侄稍安勿躁。司马竣这次提亲未必没有诚意。”

    谢文隽拉着谢霆君重新坐下,慢条斯理地说:“司马竣明白,以我们谢家和庄家联合起来的实力,真想要从中分一杯羹,即便是这次输了,下次也必定会成功。与其到那时三分天下,不如趁着庄家在漠北没有根基的时候将他摘出来,与我们谢家结盟,两分天下。不是更有利?”

    说着谢文隽抬起眼看想谢霆君:“其实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同样的道理。我们的目的只是漠北的茶生意,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与盛世合作还是与长兴行合作又有什么区别?只要我们和司马家结盟,将来便可以运用我们手中的实力共同打压一切敢觊觎我们生意的商家。别的商家在我们的打压下最多只能做些零碎生意,于我们来说也无伤大雅。霆君,难道你不觉得这其实也是个好主意?”

    谢霆君沉默不语,作为一个生意人,作为谢家未来的掌‘门’人,他自然不是感情用事之人。当初他和盛世的合作,也是看中盛世的实力能为谢家带来不少的利益。但是要说实力,司马家似乎更胜一筹。之前司马家是摆出不容他人‘插’足的姿态,他们才选中盛世,如今司马家肯退一步……

    两分天下自然比三分天下要‘诱’‘惑’得多……

    只是这样一来,事后庄家得知,势必与谢家反目。庄家得罪也就得罪了,他还未将他们放在眼里,只是……秦天……

    她只怕会要厌恶他了吧。

    一想到此,谢霆君平生第一次有些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可是司马昌那人叔叔也是知道的,人品好不好先不说,之前有订过亲,还未成亲,‘女’方就病死了。妹妹嫁过去虽然算不得填房,可总是不好听的。再说那司马昌二十好几了,虽然一直为娶亲,房中只怕有不少人了。这样的人家,我父母只怕不会同意。”

    谢文隽端起手中的茶杯,‘摸’着茶盖笑了笑,道:“就是因为清楚司马昌这个人,所以你父亲一定会同意的。”他抬起头看着谢霆君似笑非笑:“我比你更了解你父亲,司马家家大业大,继承人又是个不争气的,如此送上‘门’来的好机会,他又怎么会放弃?至于婉君……”

    谢文隽放下手中茶盅,淡淡地说:“她嫁给谁不还是你父亲的‘女’儿,你的妹妹?难道她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说句难听的,就算她以后再改嫁也不是难事。”

    谢霆君垂下眼。他不得不承认,二叔说得很对。他们谢家从来不是积善之家。

    “只是这样一来,对于庄家,我们谢家总是失了信义了……”谢霆君轻声说。他此时的心理很奇怪,他好像在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推脱此事。

    “霆君,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谢文隽诧异地看着他,“这哪里像是你说出来的话?信义这东西就是做给别人看的。只要我们事情做得漂亮,谁又能说我们没有信义?我们依然按照计划,将庄家带去七日后的庙会,装作尽力于此事,如果还是输给了司马家,便是庄家也不能怨责我们,说不定你还能和他们继续南方的生意合作!就算之后我们与司马家合作,也只能说我们计划有变,谁又能说我们在其中做了手脚?”

    不得不承认二叔说得很有道理。谢霆君也明白二叔为何对此事如此卖力,虽然与司马家结亲的是他们这一房。可是在漠北却是二叔这一房根基较深,将来他们真想要吃掉司马家这头大象,少不了二叔的相助,自然也少不了他那一份。

    谢家都是‘精’明人,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繁华。

    这件事还由不得谢霆君来做主,谢文隽一定要将此事告知他父亲,他也没有办法阻止。只是他真的想阻止吗?他真的能抵制司马家这个‘诱’‘惑’?他自己一时也‘弄’不清楚。不过他知道,他从未有像今天这般难以抉择过。

    不过是因为一个‘女’人……

    谢霆君苦笑两声。

    从谢文隽书房***来,谢霆君见到有丫鬟在搬运秦天和庄信彦的行李。他站住,招来其中一个丫鬟。

    “这是要搬到哪里去?”他问。

    “回二少爷的话,太太安排了东边一座小院给庄少爷夫‘妇’休息。我们正将他们的行李送过去。”这里等于是谢霆君在漠北的家,在这里他依然排行第二,依然是二少爷。这里的丫鬟对他也很熟识尊重。

    “怎么,太太将他们安排在一起了吗?”谢霆君脸‘色’沉下来。

    丫鬟怔了怔,小心翼翼地说:“太太说,他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也就不要讲究那么多了……”

    各地的风俗不同,像这边,一般都不会安排夫妻睡在同一间房,会找人分别相陪,没想到二婶竟然会将他们安排在一个院子里。

    那岂不是,岂不是……

    心不受控制地急跳了几下

    虽然说稍稍懂点礼数的人都不可能在别人家里有什么,可是这一路上,他们一直没有机会亲近,谁知道……

    一想起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谢霆君心中升起无名火。眼见着那丫鬟就要走开,又见她叫了回来。他将她叫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压低了声音吩咐了几句。

    丫鬟面上流‘露’出惧‘色’,谢霆君从腰间掏出一张银票塞入她手中。丫鬟双眼一亮,点点头,转身离开。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林永将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开口道:“公子,你说过‘女’人算不了什么的。”从没见过他为一个‘女’子有过如此的情绪反复。

    那是因为之前他还不知道这个世上还会有这般全心全意为自己夫君着想的‘女’子,即使受尽所有人的嘲笑,也不愿意夫君才华被埋没的‘女’子。不是为了地位,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只是因为她愿意对他好。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不能是他的妻子?

    谢霆君背着手,沉着脸慢慢地朝前走,过了很久,才轻飘飘地问了句:“林永,你觉得我与庄信彦相比,如何?”

    跟在他身后的林永怔了怔,随即答道:“庄公子如何能与公子你相比?不说他本身的缺陷。论身世,公子身世显赫,以后……以后更是人上之人,而庄信彦那小子不过是个茶商家的公子。论才干,公子的才能有目共睹,是做大事的人,可那小子也就会制个茶而已。论相貌,公子仪表堂堂,威武不凡,乃真男人之风,哪像庄信彦那小子,标志得像个娘们似的。”林永边说边摇头:“公子怎么拿自己和那种人相比,简直是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谢霆君停下脚步,昂起头,嘴角溢出一丝笑:不错,他又如何同自己相比?如果她来到自己身边,她一定会发现,他是更值得她真心对待,托付终身的男人!

    想到这里,谢霆君心中一松,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

    他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却见妹妹谢婉君站在自己院‘门’前。他收敛笑容,走了过去。

    “哥哥……”谢婉君看到他,眼泪一蹦就出来。

    “进去再说。”谢霆君道。

    两人进了院子,来到谢霆君的房间。林永将‘门’关好守在‘门’外,里面传来谢婉君的哭声。

    “哥哥,堂姐告诉我,今天司马家的人来向我提亲,说是司马昌要娶我是吗?”

    屋内,谢婉君拉着谢霆君的衣袖,哭得梨‘花’带雨。

    见兄长没有出声,便知道此事是真,谢婉君哭得更厉害。

    “哥哥,司马昌不是个好人,我不要嫁给他,哥哥……他是个无赖,是个登徒子!”

    “当初你如果听我的话,好好在家待着,又如何会有今天的事!”谢霆君沉声道。

    谢婉君哭声一滞,面如死灰,“哥哥,哥哥,你忍心看着妹妹嫁给那样的人……”她‘抽’噎着说。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无能为力。”谢霆君轻声说,可见妹妹越来越白的脸‘色’,又有些不忍心:“不管你嫁给谁,你都是我妹妹。你放心,哥哥不会让你受苦的。”

    听兄长的语气,谢婉君知道此事多半会定下。想起庄信彦,心中一阵剧痛。她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谢霆君看着她只是叹气,对于妹妹的婚事,他确实不能做主。司马家的‘诱’‘惑’太大,相信父亲会有打算。

    忽然的,谢婉君在谢霆君的面前跪下,谢霆君惊道:“婉君,你这是做什么?你即便如此,我也无法为你做什么。”

    “哥哥,婉君求你一件事。”谢婉君扬起头,哭着说:“哥哥,请带我去草原吧,不要将我留下。如果一切都已成定局,无法改变,至少……至少……”

    至少让我再多看他几眼……

    谢婉君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话来。可谢霆君如何不明白妹妹的意思。他心中一软,弯下腰将她扶起来。

    ****

    秦天和庄信彦被谢太太文氏安排在一个安静宽敞的院落。

    这一路上,先是秦天晕船被迫和他分房,后来虽然她身体好了些,可是因为接下来只有两天的船乘,两人也不好意思提出要搬回一起了。接着陆路上遇到长兴行的人,一起上路,客房总是稀缺,两人也不好意思提出要一个房间。

    两人想亲近一下,也只要白天赶路的时候躲在马车里悄悄抱抱亲亲,可这马车毕竟不是轿车,隔音效果不好,秦天终究不敢和他太过火。以免被外面的人听到,惹人笑话。

    相爱的年轻男‘女’哪会不想耳鬓厮磨,亲亲热热?如今可真是好不容易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两人的心中不是不‘荡’漾的。但也知道这是在别人家做客,不敢过份。

    两人分别梳洗了回到房间。

    现在已经是深秋,夜晚很冷了。房间里燃了炭火,炕上也烧的暖烘烘的。

    两人坐在炕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红红的,脸上带着笑,明明不是第一次同房,却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院子里负责服‘侍’他们的谢家丫鬟秋菊端着一个黑漆木的托盘敲‘门’进来,托盘上摆了两个釉彩青‘花’绿竹盅子。她将托盘放在紫檀木雕‘花’方桌上,回头对两人笑着说:“这是银耳红枣甜汤,太太特意让我送来的,太太说,这里气候干燥,睡前喝一晚甜汤润肠润肺,晚上也能睡个好觉。”

    说着,将甜汤送到两人手上,笑着催促:“庄少爷,庄少‘奶’‘奶’,趁热喝吧。”

    想着是谢太太的好意,两人也不好拒绝,都将甜汤喝下。秋菊将盅收好后,便笑着退下了。

    甜汤喝得胃里暖溶溶的,倒是非常的舒服。

    庄信彦看了身边秦天一眼,见她穿着雪白的中衣,长发光顺水滑地垂下来,面如芙蓉,眼如秋水,‘床’头不远处的烛光静悄悄地洒在她身上,说不出的娇媚可爱。

    他心中一‘荡’,忍不住凑身过去,在她樱红的小嘴上亲了一下,只觉滋味如蜜糖一般香甜无比,他抬起头,真好对上她的双眼,她双眼乌溜溜的,‘荡’漾着莹光,似有诉不尽的情意。

    他真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好好地怜惜疼爱,可他终究还是记着这是在别人家做客。他深吸一口气,狠下心肠转过脸,从‘床’上拿起一‘床’被子,便要到旁边长榻上去睡。

    秦天见到,连忙拉住他。

    长榻冷冰冰的,睡在上面有多冷?他已经连续几个晚上没有好睡了,好不容易能睡着‘床’,怎能让他又这么对付着过去?

    她从他手中接过被子,表示自己去睡长榻,他来睡‘床’。可是庄信彦又如何会同意,两人抢夺着被子各不相让。

    最后,无奈之下,秦天将被子放回‘床’上,笑道:“算了,我们都睡‘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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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情意绵绵

    本子上隽秀的字迹:“她脸‘色’好多了?还能和你说笑?她和你说了什么呢?”

    这句话是对之前谢婉君的话的回答,其中的“她”不用猜,秦天也知道指的是自己,很明显,谢婉君写下的是关于自己的事情。

    心中的怒火在一瞬间平息了不少,秦天继续往下看,

    “她这么说我?”

    秦天回想起今天谢婉君来看自己的情形。其实,平心而论,谢婉君这个‘女’孩子并不讨人厌。她每次来看自己,都表现得很关心,问她想吃什么东西,将她带来的零嘴拿给自己吃。见自己闷闷不乐,还会说些家里的趣事哄她开心。不像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

    间中,她也会问起庄信彦:“婉君真是好奇,庄公子从小就听不见,又怎能学会看口型的?”

    当时,秦天笑道:“我其实也很好奇,但是他会看口型是事实,想来是因为他很聪明的缘故。”

    “还真是很聪明了。”谢婉君用帕子捂住嘴笑,笑容温婉,娇美如‘花’,目光中隐含情意。

    想来,谢婉君应该是告诉他,自己说他聪明的事。

    难道那时的笑容因此而来?

    秦天抬起眼,瞧向对面的庄信彦,却见他抿紧嘴,涨红了脸,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着急,或者两者都有。

    “刚才你们一直在说我?”秦天看着他问。

    对于她忽然的这么一句,庄信彦怔了怔,过了一会,才点点头。

    如果不是因为谢小姐说起她的状况,他何必费事和她写字聊天?

    秦天大半的怒火来自于刚才庄信彦对谢婉君的温柔笑容。庄信彦为人清冷,不是他看重的人,绝不会有这种神情,她以为他对谢婉君动了心思,才会如此生气。如果是刚成亲那会也就罢了,她那时本来就没打算留下来,对他也没什么心思。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他放在心中重要的位置。也是最近她才发觉。

    见到那一幕,本来就对古代男人没信心的她怎么可能不动怒?

    现在误会澄清,这一大半的怒火便消失于无形。

    可是这一会,她不好意思马上转脸。她弯下腰来,将另外一半的本子也捡起,和手中这一半拼在一起,递到他面前。

    她看着他,眼‘波’一转,嗔道:“好好的,干嘛拿本子撒气?”

    ‘性’子本就敏感的庄信彦如何会感觉不到她情绪的转换,他愣愣地接过小本子,看着前一刻还是狂风暴雨,这会儿忽然又和风细雨的秦天,一时‘摸’不着头脑。

    见他这副样子,秦天心中又酸又涨,说不出的感觉,“呆子……”她看着他笑了笑,小梨涡轻轻浅浅地显现出来,加上她那双盈盈如秋水的眼睛,在这暗淡的光线中有种撩人之态。

    庄信彦心中一‘荡’,忍不住想抱住她,可是想起她的不高兴,又生生地克制住自己。只是痴痴地看着她,想接近又不敢,手足无措的样子。

    一双眸子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柔情万千。

    难得见到他这傻愣愣的样子,一定要是在乎一个人,才会有这种反常的举动。想到这,秦天心中更柔。她笑了笑,又问:“你不是不理我了吗?还追来做什么?”

    庄信彦抿抿嘴,在撕成两半的本子上写下:“我以为你在生我的气……明明答应了你,结果还是冒犯了你……”又抬起头看着她,幽黑的眸子映着烛光,似有两簇跳跃的火苗。秦天看着看着,只觉那就像是自己的心跳。

    原来是这样……秦天微微一笑,原来他在自责,不敢面对我。

    “我哪有生你气……”

    有些事情庄信彦只是不懂,但并不代表他笨,如今见秦天这种神情,心中已然明了。

    就像是一阵‘春’风吹过心湖,吹起阵阵涟漪,涟漪一层层地‘荡’漾来,无穷无尽,无声无息,如同他的喜悦。

    “那晚……”不知不觉间,红晕又爬上他的脸颊,灯光掩映下,他俊美的‘玉’容一片丽‘色’,“那晚,你真的没有生我气?你揪下帐子,后来还打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在他灼热的目光下,秦天不由地红了脸,她稍稍别传脸,不敢再看他。

    灯光下,她‘玉’面‘潮’红,桃腮樱‘唇’,目‘色’潋滟,分外好看。庄信彦心中‘激’‘荡’,想握住她的手,可临到她面前的时候又不敢。

    秦天眼角余光瞟到这一幕,却不动声‘色’,只是手悄悄地移动少许,挨了挨他的手,下一秒,庄信彦立刻握紧了她的手,像个小孩子一般笑起来。眉眼弯弯,浓情蜜意。

    只是这么握着手,却都是心神俱摇。两人你瞧我一眼,我瞧你一眼,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欢喜。

    “秦天,不要走了,留下来好吗?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庄信彦用另外一只手写道:“我也会好好地学说话,以后不会让你这么辛苦。”

    是时候摊牌了。秦天心想。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神情忽然郑重起来,让庄信彦一阵紧张。

    “信彦,我最大的愿望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可是这个幸福美满是有条件的。我不希望我的丈夫还会有别的‘女’人,我永远都成不了你母亲那样的人,我会妒忌,会愤怒。刚才你只是对着谢小姐笑了笑,我就好生气。如果你有了别的‘女’人,你喜欢上别的‘女’人,我一定会难过伤心的。所以,信彦……”

    秦天握紧他的手,目光一片诚挚,一片柔情:“你能答应我此生此世不会喜欢上别人,不会有别的‘女’人吗?如果你答应我,我就相信你。此生此世,我都会一心一意地对你,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离开你。”

    看清她的话,庄信彦心中涌起甜蜜。

    他在纸上写下:“我有你就足够了,还要什么别的‘女’人。每天的日子和你在一起都不够,才不要分给别的人!”这一字一句,全是他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没有半丝的‘花’言巧语。听在秦天的耳里,便是全世界最好听的情话。

    她看着他,喜不自胜,没有话语能形容她此时的心情。一直漂泊的心,忽然找到最为温暖的停靠,无限的适意与欢喜。

    庄信彦的神情又变得严肃,他在纸上郑重写下:“庄信彦永远都只有秦天一个。”他的神情,就像在对着神明做着某种虔诚的誓言。

    写完后,他将这页纸撕下来,‘交’到秦天手上。

    两人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如今两人心心相印,哪里还克制的住。特别是庄信彦,看着笑意盈盈的秦天,只觉身子像是着了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情不自禁地靠近她。秦天的心也是砰砰的‘乱’跳,浑身发烧。

    就在两人越来越靠近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咣朗朗”的,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两人这才想起,这里是谢家的船,他们只是客人,而这里还是单间。要是被别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如此,只怕会惹人笑话了。

    秦天羞红了脸,‘抽’回手,轻声道:“你快回房!”

    庄信彦也读了不少圣贤书,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放任而为。当下,他连连地深呼吸,压制下自己的**。站起身,依依不舍地向着‘门’外走去。秦天跟在他身后相送。

    ‘门’外,谢霆君松了口气。他一直在窗外听着,看着他们由争吵,到忽然和好,看着秦天面对庄信彦时的浓浓情意。那样的柔情似水,像是连冰山都融化……

    那一刻,他对庄信彦升起一种妒忌之心。那样的人也配让她这么瞧着?

    眼看着两人越来越如胶似漆,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妒意,踢翻外面的木桶,这才让两人收敛。

    如今见庄信彦就要出来,他连忙闪到一边藏好身,不想被他们发现。

    他看着秦天拉开‘门’,庄信彦从里面走出,暗淡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来,照亮两人的脸。庄信彦回头,与她四目相接,两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是那么的恋恋不舍,忽然间,庄信彦又将秦天推进去。

    两人的身影隐没在‘门’边。

    谢霆君的心提起来,他不自禁地向旁移动几步,也顾不得会不会有人发现自己,不一会,他便看到靠在‘门’边的两人。

    他死死地盯着那两人,握紧了拳头,全身的肌‘肉’在一霎那绷紧。

    两人拥在一起亲‘吻’。

    他双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娇弱又不失丰满的身子贴紧他的身体,没有一丝缝隙。他低下头来,热烈地‘吻’住她。她踮着脚,软绵绵地依靠在他的身上,双手无力地环住他的脖颈,像是没了骨头,身子一阵阵的轻颤,一只金钗从她松散的发髻中滑落,碰撞到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她闭着眼睛,‘激’情地回应着他。

    四周的温度陡然升高,一种属于她的清香在这种热‘浪’中萦绕。

    就算是久经风月的他,也从未试过这么‘激’情的拥‘吻’,没有可以让他全情投入的人,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如她这般‘诱’人……

    他看着他的‘唇’离开了她的嘴‘唇’,滑向她的脖颈,她仰起头,发髻全然散‘乱’,青丝如瀑布一般垂下,随着他‘激’烈的动作而‘荡’漾。

    她像是难以抑制,轻轻地***,她抱紧他,咬紧了下‘唇’,一声声的呼唤从她嘴‘唇’中溢出:“信彦……信彦……”

    勾魂夺魄……

    那一霎那间,谢霆君只觉一股热流迅速涌向小腹,胀痛的感觉瞬间吞没了他,他握紧双拳,死死地盯着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的庄信彦,双眼隐隐发红。

    这一刻,他有多么的渴望,就有多么的妒忌和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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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丹朱神庙

    丹朱神庙

    无边无尽的草地直伸往天地的尽头,仿佛天神亲手铺下一块地毯,沃野千里。白云悠悠下,牛羊成群,群马奔腾,肆意于草‘浪’滚滚的天然大牧场中。

    此时已近深秋,本来绿茵茵的草地带着些麦黄‘色’,风一吹,金‘浪’滚滚,比之‘春’夏季的绿意盎然的大草原又别有一番意趣。

    秦天和谢婉君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兴致盎然地欣赏着着大草原美丽的秋景。

    前世的时候,秦天只在电视里看过大草原,如今亲眼见到这辽阔无边的大草原,真有一种直抒‘胸’臆的舒畅感。

    路上遇到更多的车马队。有姜人车队,也有启人车队。有车队从他们马车边上经过时,谢婉君不敢‘露’面,缩回了车中。而秦天因为好奇,悄悄掀起车窗帘的一角看了出去,见那些姜人不管男‘女’大都骑在马上,只有抱着小孩,或者年老体弱的人才会坐在马车里。

    男人们都是长发披散,头戴着不知是什么皮子的圆帽,身穿皮质的长袍,铜带束腰,绑‘腿’长靴。也有穿着绸缎锦衣的男人,秦天猜想,那些必定是姜人贵族。姜人男儿大都身材高大强壮,面容粗黑坚韧,凡是成年男子,大都留着胡须,看上去非常的粗狂。而姜人‘女’子也是英姿飒爽,穿着‘色’彩‘艳’丽的长袍,长发编成辫子,戴着‘插’着羽‘毛’的皮帽,身上佩戴着不知道是什么珠子制成的装饰品,手中长鞭挥舞,口中发出“霍霍”的声音,看得秦天好一阵都移不开眼睛。

    而那些启人车队大都是归化以及附近过来的商家,都是想趁着这次的盛世寻找商机的。他们和谢家碰到的时候,都会热情地招呼。

    就这样在大草原上行走了几个时辰,终于到达了他们这次的目的地,丹朱神庙。

    远远看去,神庙是一座红‘色’的建筑,铜制的圆顶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光。让这座并不算雄伟的建筑在这广漠无垠的大草原里显示出一种神圣的地位。

    以丹朱神庙为中心,四周围密密麻麻地分布着各种大小不一的帐篷。各‘色’具备,‘色’彩缤纷,蔚为壮观。再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帐篷一堆一堆地区别开,每一堆都有一个帐篷特别的宽大华丽,帐上‘插’着盟旗,看来是各盟主的帐篷。

    帐篷外的空地上满是人群,喧哗热闹,观其服饰,和之前看到的姜***同小异。有男有‘女’,均着意装扮,颇有种节日的气氛。

    而最中间,有一个绛红‘色’的帐篷最大,且没有‘插’任何旗帜,也不知道是谁的帐篷,问谢婉君,她淡淡地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你怎么啦,一路都是闷闷不乐的,是不是不舒服?”见谢婉君自出‘门’来便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秦天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没事。”谢婉君轻摇头,她看着秦天兴奋得发亮的面孔,这样的她更有一种蓬勃的朝气,谢婉君的脸‘色’更加凄清。

    虽然求得哥哥带她来这一趟,可是哥哥有言在先,绝对不得透‘露’司马家来提亲的事情。谢婉君虽然不懂生意上的事,但也知道维护自家的利益,见哥哥说得严重,所以虽然与秦天同车几天,却一个字都不曾透‘露’。

    只是一路上看着秦天和庄信彦两人恩恩爱爱,甜甜蜜蜜,想起自己的亲事,心中犹如吞下一杯苦酒,无尽的苦楚。

    而这一切,却不能向任何人诉说。

    车队在帐篷最外围停下,各人下了马车。秦天朝着徐掌柜他们望去,见他们也是一脸的惊叹之‘色’,很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意味。想起自己刚才的样子必与他们差不了多少,不由地“扑哧”一笑。

    身边响起了马蹄声。

    秦天闻声看去,只见庄信彦和谢霆君骑着马一前一后的向着她这边驶过来。

    庄信彦一身玄‘色’长袍,骑在一匹高大的棕马上,随着马儿的起伏,他的长发飘扬,衣袂翻飞,姿势说不出的好看。秦天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他身上,朝着他招手笑,完全没注意到他身后不远处黑袍黑马的谢霆君越发黑沉的面孔。

    待马儿跑到近处时,庄信彦有意在秦天面前显‘露’,从马上飞跃而下,姿势如行云流水,流畅如飞,衬着他那俊美如‘玉’的面容当真是谪仙人一般,引得周围不少姜人姑娘的喝彩!

    秦天心中高兴,像只小鸟一般飞奔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袖一个劲地夸他骑得好,本事高强,夸得庄信彦眉头不住地飞扬,看着秦天笑得合不拢嘴,平日里的沉静悠远不知跑那儿去了。如果不是顾忌着周围人多,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地痛‘吻’一番。

    此时的他,就像是天上的飞鹰一般自由,张扬。

    谢霆君牵着马站在庄信彦身后不远处,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秦天灿烂可爱的笑脸。她仰着小脸,满脸崇敬地看着庄信彦,双眼亮晶晶,双颊红彤彤,这幅模样,让他心中升起无限柔情,可是转念想到她如此看着的,却是各方面都不如他的一个哑巴,心中不由地嫉愤难平。而谢婉君则站在秦天身后不远处,将庄信彦看着秦天的那种毫无掩饰的温柔看在眼里,心中一阵凄楚。

    这边,谢文隽吩咐随从找地方安营扎帐篷。其他人则将马车卸下来安顿一切。自然,秦天和庄信彦又被谢家分开。秦天和谢婉君一个帐篷,两人带着丫鬟在帐篷中刚安顿后,便听到外边忽然喧哗起来。两人好奇,走出帐外。却见是司马家的人寻到了他们。

    秦天走到庄信彦身边,见司马家来人中除了司马昌和司马昊外,还有一名五十多岁的高瘦男人,他穿着玄青‘色’的锦袍,留着三寸长的胡须,看身边的人对他的恭敬程度,想来是司马家的家主司马竣。

    在谢文隽的介绍下,秦天和庄信彦与司马竣见了礼,司马家态度和气,谈笑风声,很有掌‘门’人的风范。

    秦天留意到司马竣身边的司马昌目光老是向旁瞟,秦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他看的是谢婉君,谢婉君发现后,面‘色’苍白地转身回了帐篷,司马昌看着她的背影溢出一丝怪异地冷笑。

    秦天心中狐疑,一时却也没有多想。

    打过招呼后,司马家的人也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谢家的帐篷区。秦天目光一直追逐着他们,见他们去到不远处的一个帐篷区。一眼看过去,他们的帐篷比谢家的要多的多。

    “明日一早便是哈依活佛亲自主持的祭祀礼,午后便是各盟首领的宴席。秦当家的那份大礼最好是在宴席之前送出。秦当家决定了时间通知我便是,我会亲自给秦当家引路。我们这边也准备了丰厚的礼物,想来我们谢庄两家齐心合力,一定不会输给长兴行!”

    谢文隽说得很诚恳。可是这些贵族中,哪些人起决定‘性’的作用,哪些可理可不理,却只有熟悉漠北的他们才知道。盛世语言不通,他们如果想要搞鬼,轻而易举,而且保证盛世事后什么都觉察不出来。

    正当谢文隽猜测着秦天的大礼到底为何物时,却不想听到秦天这么答复:“谢老板是说,明天午后各盟首领的宴席,是所有盟长都会参加这个宴席吗?”

    谢文隽怔了怔,答是。

    秦天微微一笑,说:“那就不劳烦谢老板了,明天我们直接去找他们!”

    “什么?”谢文隽目瞪口呆。

    谢文隽叔侄回到帐篷内商议着此事。

    “我也算是阅人无数,可从未见过这么胆大的小姑娘!”谢文隽连连摇头,“她真是说得出来,竟然敢亲自去找那些盟长。那些盟长我们平日里想见一面都难,她倒好,要同时和他们会面!我真不知说她是胆大了还是莽撞!”

    “不,二叔,她绝不是莽撞。”谢霆君缓缓说:“二叔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就是她轻而易举地破了我先前‘精’心筹划的五大茶商的联盟困局?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莽撞之徒?我看她已经有了周全的计划。而这次计划中,很明显,她并未想着完全依靠于我们!”

    “你的意思是……”

    谢霆君道:“二叔,依侄儿的意思,有些事情大可不必过早决定,等过了明天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再说。”他笑了笑:“即便是两分天下,也可是是我们与盛世的两分天下,司马家是一头大象,可盛世却是一头生猛的狼,狼看起来虽然比大象弱小,可是他要是发起狠来,也能让大象落荒而逃!”

    谢文隽沉思一会,点头:“你说得有理,这件事我们不妨尽管其变,不管是哪种结局,我们谢家都会是赢家!”

    很快夜幕降临,到了晚上,草原的空地上处处燃起了篝火。篝火上驾着整只整只的牛羊炙烤,油脂滴入篝火发出连绵不断地“嗤嗤”声。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地‘肉’香。

    姜人一群群地聚集在一起,大碗酒,大块‘肉’,大声地说笑,大口地喝酒吃‘肉’,草原男子的豪迈之气尽显。

    秦天这边的人与谢家的人一起用了晚饭后,庄信彦便拉着秦天走到帐篷后面的无人之地。在纸上写下:“你不是想骑马吗?等休息一会,我们悄悄地溜出去,我带你去附近骑马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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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我只要你

    大漠的苍穹无遮无掩,无边无际。零碎的星子如同钻石一般镶嵌在高阔悠远的黑幕上,散放着淡淡的光亮,神秘莫测的美丽。

    夜幕下,庄信彦和秦天面对面地骑在马上,任由马儿在广漠的草原上慢慢地行走。

    因为庄信彦听不见,这样面对面的共骑方便两人的‘交’流,只是随着马儿的颠簸,丝毫不会骑马的秦天老是坐不稳,后来索‘性’依偎进庄信彦宽阔的怀抱,双手环住他结实的腰身,舒舒服服地靠在他身上,倾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如此亲密的举动让庄信彦心中泛起无尽的柔情。

    一阵寒风吹过,怀中的人儿轻轻地颤了颤,他连忙将披风围拢些,微微弯下腰,抓住缰绳的手也聚拢了一些,就这样将她完全圈在他‘胸’口小小的空间,为她创造出一个无风的温暖的小天地。

    感觉到他的体贴,秦天只觉窝心,她抬起头,亲了亲他那略带着胡渣的下巴,嘴‘唇’上刺痒的感觉一直传递到她心底,让她全身都酥软酥软的。

    “信彦,等明天事情一结束,我们就回去了吧。”秦天说。

    庄信彦收紧了怀抱,像是在拥抱她,他低下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微微地笑,又点点头。

    “信彦,和我说话吧,好久都没听到你的声音了。”秦天仰起小脸,软绵绵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全身都似乎变软,心更是软得像一团棉‘花’,随着他的眼神,他的微笑,他的行为动作,变化成任意的形状,这样的失控让她心惊,可是这样的甜蜜也让她心悸。

    “回去……孩子……”庄信彦嘶哑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草原响起,不太标准的发音如同一种古老的神秘咒语,听在耳中有种特别的意味。

    “孩子?什么孩子?”

    “我们……孩子……”他每说一个字,都要先想一会,像是要费很大的力气,但却说得很认真。

    秦天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一热,这家伙想得倒‘挺’远……不过想起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克制,也难为他了。

    嘴上却忍不住逗他:“我才不给你生孩子……”

    他像是急了,一下子抱紧了她;“我只……要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包含着他最真挚的情感,秦天只觉一颗心热烘烘的,她抬起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亲,看着他那双比星辰还要明亮的双眼,轻声说:“好,回家后,我给你生孩子。”

    他笑了,低下头温柔地‘吻’住她的嘴‘唇’。

    秦天完全沉浸在这甜蜜的小世界中,深沉的夜空,广漠的草原,呼啸的寒风以及不远处点点的篝火和喧哗的欢声笑语。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幸福的背景。

    直到不远处的喧哗声渐渐隐没,两人才骑着马慢慢地踱回来。

    庄信彦一直将秦天送到帐篷外,此时众人已经睡去,帐篷外一个人都没有。

    这样独处的时候并不多,是以分别的时候两人依依不舍。趁着无人,庄信彦抱着秦天不肯放手,低下头一下一下地‘吻’着她的鬓角,她的头发,极尽缠绵。

    可就在这时,谢婉君忽然掀开帐帘走出来,将两人亲热的这一幕看在眼里。顿时呆住。

    秦天发现,大窘连忙推开庄信彦,庄信彦也很不好意思,涨红了一张脸,他勉强维持着平静向着谢婉君略略一礼,淡漠的态度与之前与秦天的热情是天壤之别。看着他冷淡的目光,谢婉君只觉心像是被什么猛然揪紧。

    “你也回去休息吧。”秦天对庄信彦说。

    庄信彦闻言转头看向她,冷漠的面孔像是忽然融化了似的,流‘露’出水一般的温柔,他看着她笑了笑,转身牵着马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秦天这才走进帐篷里,见身后没有动静,不由地回头看去,却见谢婉君仍然站在‘门’口,痴痴地看着庄信彦离去的方向。

    “谢小姐?”秦天叫了一声。

    谢婉君似如梦初醒,神‘色’恍惚地进了帐篷。

    秦天自然明白她为何会这样,脸‘色’不由地沉下来。虽然谢婉君迄今为止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但任何人看到有‘女’子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丈夫都不会高兴。

    本想说两句话刺她一刺,可回头见她凄仓的面孔,到嘴的话不由地又咽了下去。

    罢了,过了明天,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机会见面了。谢家小姐不可能做妾,信彦也不会接受她。

    想到这,秦天转身在自己的软榻上躺下,不打算搭理她。正准备入睡,却听到谢婉君的声音轻轻地飘过来:“姐姐,你真有福气。”

    声音间透出无尽的酸楚。

    秦天忍不住说道:“谢小姐不用羡慕旁人,今后你也会有你的福气。”

    谢婉君转过身,脑海中浮现出庄信彦那张如谪仙般俊美温柔的面孔,慢慢的,他的面孔如云雾一般消散,司马昌那张‘阴’冷‘淫’邪的面孔变得显明。

    泪水一下子涌出来,谢婉君用被子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金‘色’的眼光遍撒大草原,将一切都照得暖融融的。

    一大早,所有的姜人都穿戴一新,聚集在那座红‘色’的建筑物,丹朱神庙前。

    其他的启人聚集在外面,同样的衣着整齐,神情虔诚严肃。在这大草原,如果表现出对他们宗教的不敬,死都可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秦天和庄信彦站在最外围,看着前方乌压压的人群,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边际,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可虽然有这么多人,却奇迹般地鸦雀无声,场面一片寂静,静得能听到不远处马匹的嘶鸣,以及天空上,苍鹰的鸣叫。

    过了一会,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呼啦啦的一片。这边秦天他们也在谢霆君的示意下跪下。秦天悄悄抬头看去,却见前方丹朱神庙前,一名身着红‘色’喇嘛服的人缓缓走至祭台,因为距离得太远,看不出他是老是少,长的什么样。不过看着所有人的对他尊敬地模样,不难猜到他的身份。

    他便是草原上如同神明一般存在的人——哈依活佛。

    哈依活佛走上台,在两人的协助下,焚香点灯,念经颂佛,用法器向着苍天祷告,口中念出一连串听不懂的话语,韵律缓慢奇特,如同咒语,周围的姜人拜了又拜,跟着念念有词。数万人同时发声,声音如同闷雷滚过,声势惊人。

    这样的祭祀礼持续了一个时辰。结束后,哈依活佛离开,其余的人也纷纷散开,秦天注意到一群姜人士兵簇拥着一群衣着华丽的人走向之前她见过的那个没有旗帜标志的绛红‘色’大帐篷。

    秦天知道,属于各盟首领的盛宴已经开始。

    也是她献礼的时候到了。

    今天有些事,更新晚了点,不好意思。收到好人卡和巧克力,呵呵,谢谢亲们了,╭(╯3╰)╮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shisan写的《盛世茶香》

第186章 大礼(上)

    大礼(上)

    帐篷里

    各盟首领欢聚一堂,互相敬酒,互相攀谈,互相试探,好不热闹。

    除了各盟首领之外,还有一些盟下旗主以及王公贵族,另外也有一些有脸面的商家陪在末席,司马竣便是其中之一。

    昨日,他已经将二十名瘦马以及一些金银财宝分别送入各盟长,以及一些有实权在手的贵族手中,才会得到今天的邀请。在来之前,有人向他悄悄递话,这次的生意差不多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了。

    司马竣心中得意,据他派人了解,谢家并没有为盛世积极地走关系,看来,谢家对他的提议已经有所动心。

    哼,他怎么会不知道谢家打的什么主意,任何小看他儿子的人将来必当付出沉重的代价,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一口气将面前的‘奶’酒喝下,一种膻气直涌上来,他强忍住心中的不适,满面笑容地继续奉承坐在他上首的姜人贵族。

    就当宴会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忽然外面有人用姜语大声通报:“盛世茶行有举世无双的大礼献给各位盟长以及所有的姜人朋友,请求赐见!”

    帐篷内的喧哗声渐小,外面的通报再次清晰无误地传来:“盛世茶行有举世无双的大礼献给给位盟长以及所有的姜人朋友,请求赐见!”

    司马竣脸‘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在座的贵族们面面相觑,其中有不少人已经得到了谢家的来信,早已对此“举世无双”的大礼很是好奇,听此通报,人人都看向坐在首座的三位盟长,这三位盟长是漠北势力最大的三支部落,其他的小势力一般都要看他们的脸‘色’。

    三大盟长也知此事,此时心中除了有同样的好奇外,还有一分惊讶:这启人茶商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直接找到这里来!

    不过现在姜人已经归顺启朝,与启商也是关系密切,启商受到理藩院的保护,除非他们有违规之举,否则,姜人无权公然处置他们。可是启商如果惹恼了姜人贵族,以他们蛮横的‘性’格,棍打体罚那还是经常会有的事。所以一般启商行事都是小心翼翼,如这种贵族云集的场合,如果不是受到邀请,一般都是能免则免,以免应对间不小心得罪了这些贵族,遭受皮‘肉’之苦。

    “让他们进来。”三大盟长中,年龄最大的乌达盟长说道。

    ‘门’外,秦天和庄信彦带着范天、海富,以及之前就请好的姜人翻译站在帐篷外。谢文隽和谢霆君因为好奇此事也跟了来。两人站在秦天身后,见秦天就让人如此大喇喇的求见,皆是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谢文隽的目光一直都在海富和范天手上的大包裹上流连,猜测着里面到底是什么物件。可包裹包得严实,任他怎么看都看不分明。又见他们连懂姜语的人都找好,心想,看来侄子说的没错,他们瞒着他们谢家已经有了整套计划。

    一个‘女’人,一个聋哑人,说到底是他们从一开始就下意识地小看了他们。

    而谢霆君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前方秦天的身上,只见她背脊‘挺’直,气定神闲,不见半分慌‘乱’,光是这分气度,已经能将天下间大半的‘女’子比了下去。

    越是了解她,越是能发觉她的好。此时的他真恨不得能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这时,‘侍’卫从里面走出,示意他们进去。

    秦天和庄信彦互视了一眼,她的计划自然早已和他商量好,今天的行动也是和他共同商量的结果。庄信彦握了握她的手,发现她手心‘潮’湿,知道她看似镇定,心中却很紧张。他也了解到姜人贵族经常棍打启商的事,心中打定主意,如果有何意外,他一定全部承担下来,不让她受到分毫的伤害。

    他无法站到人前,可是他一定要成为她身后的依靠。

    秦天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跟庄信彦一起大步走入帐篷。其余的人跟随在他们身后。

    依照姜人的礼节向着各大盟长行礼后,秦天抬起头打量着帐篷内的情形。

    这里的帐篷类似于前世里***族的***包,圆形尖顶。只是这个***包格外的宽敞,秦天目测了一下,光是大‘门’便能容两辆马车同时开进,室内能容得下至少十辆马车。

    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圆形的墙面上‘蒙’着兽皮,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弓箭与弯刀,几十名衣着华贵,年龄各异的男人坐在环形的矮桌后,桌上摆着各种‘肉’食,‘乳’白‘色’的‘奶’酒。而正对着大‘门’的正位上,并排坐着三位身穿牛皮长褂,带着狼皮帽,颈挂兽骨饰品的男人,看其地位应该是以这三人为最高。

    “听说你有举世无双的大礼要献给我们,是什么,快献上来吧!”三位盟长中,其中一位三十多岁,目光‘阴’戾的男子出声说道。

    姜人翻译将这句话告知秦天,秦天正准备说话,忽然不远处的座位中,一名身穿深蓝‘色’长袍,满脸络腮胡须的男人站起来向着主位上的三人说:“三位盟长,请听我一言,这个启商不可信!”

    “赤尔查,这话是何意?”

    “因为盛世茶行做生意很没有信誉,经常做些损人利己的事情,如果让这样的人来到我们这里做生意,我们的阿勒巴图(指平民百姓)一定会受到他们的压榨和欺骗!还请各大盟长三思,启人最狡猾,一旦被他们的大礼‘迷’‘惑’,到头来受伤害的就是我们!”

    此言一出,当下又有更多的人表示,听说过此事,盛世不可信,还是不要让这种‘奸’商来到大草原。

    坐在赤尔查身边的司马竣低下头,微不可查地一笑。

    早在他收到二弟送过来谢家与庄家联手的消息后,便派人想办法将盛世是‘奸’商的谣言传递到各贵族的耳中,此时只要有人一提起,这些贵族便记起这件事来。而这个赤尔查刚收了他一名娇美的瘦马,以及无数金银,自然要为他说话办事。

    自从启商到草原活动以来,有不少启商欺负这里的淳朴的姜人百姓,对姜民的超经济剥削,造成姜人地区的资源与财富大量外流,成为牧民生活走向贫困的原因之一。所以这些姜人贵族一方面依赖于启商,一方面又对无良启商非常的痛恨。

    听了赤尔查的话,各大盟长都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看向秦天庄信彦的眼神已经有些不悦。

    这边,姜语翻译将他们的对话转达给秦天知道,并且告诉她,这个赤尔查是乌达盟旗下的一支旗主。

    秦天心中诧异,盛世一向凭良心做生意,大太太更是以“信”字来约束自己,约束整个庄家。即便是庄信川卖假茶的事,也被成功地掩盖下去,就算走漏了些许的风声,也不可能传到漠北这边来。那这些姜人贵族听到的谣言又是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地看向说话的赤尔查,同时看到了坐在他身边的司马竣,当即心下雪亮。

    原来如此,秦天冷笑一声,之前司马昊看穿了信彦的身份,一定是他们传出这样的谣言来打压盛世。

    而这边,虽然好奇他们所说的大礼,可是这些姜人更在乎自己的利益,当即,乌达盟长抬起手,示意‘侍’卫将他们赶出去。

    可就在这时,秦天上前一步,看向乌达盟长,大声说道:“尊敬的盟长大人,我们启人有句话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盛世千里迢迢来到这个盛会,又得到各位盟长的接见,便是我们盛世与姜人朋友的缘分。佛说因果,佛讲缘分。这次会面既是上天赐下的缘分,不知各位盟长可否让我们说几句话?”

    知道他们崇信佛教,秦天便在此上做文章,只要给她机会说话,她便有办法澄清一切。

    翻译将秦天的话传达给姜人知晓。

    今天本是佛法的盛会,三大盟长见她口口声声说着上天赐下的缘分,心下不敢亵渎神灵,又见秦天自进来后,行为举止从容爽利,与一些启商那副唯利是图的讨厌嘴脸很是不同。

    乌达盟长看着她,面容古拙,目光锐利,他点点头,道:“好,就容你说几句话。”

    得到首肯后,秦天又以姜人之礼向他们表示感谢。这些礼节都是这些天她特意学来,入乡随俗,想要和对方做生意,首先得尊重他们。

    见她如此有礼,盟长们心中恶感稍减。

    秦天转身看向赤尔泰,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问:“请问这位大人,您刚才所说的话是听来的呢?还是您的亲身经历?”

    姜人生‘性’豪爽,不善作伪,赤尔泰此举也是受司马竣的拜托,听秦天的问话,当下也就实话实说:“我这话是听来的!”

    司马竣皱起眉头,本以为三大盟长会因此对盛世生出厌恶之心,将他们赶走,可没想到,秦天竟然不惧姜人的威势,出言留了下来。此时,秦天的行为已经引起他的警惕,而她所到来的“大礼”更让他觉得受到威胁。他抬起看了谢文隽一眼,对方向他看过来,皱眉摇头,像是对此情形也无能为力。

    当下,司马竣容不得秦天再开口,用姜语说道:“秦当家,你这是在质疑赤尔泰旗主,你认为他在说谎诬赖你们?”

    赤尔泰大怒,涨红了脸,恶狠狠地向秦天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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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大礼(中)

    姜人桀骜不驯,‘性’格豪爽火爆,常常是一言不合便刀箭相向。(

    )平民尚且如此,何况是身为贵族的赤尔泰?再加上他受了司马竣的礼,有心将此时闹大,于是,他左手握拳,用力捶桌,怒道:“你这个小小启商,竟敢羞辱于我,来人啦,将他们拖下去重打二十棍!”

    当初,姜人因为无力对抗外敌而改向启朝诚服,这件事对于桀骜的姜人来说不算光彩,下意识里更加容不得启人的轻视。再加上他们本不关心这些启商的死活,所以一时间也无人出声阻止,甚至都有种看热闹的心态。

    因为语言不通,秦天虽然感觉到场中气氛骤变。一时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等到秦天从神情慌张的姜人翻译那里了解是怎么回事后,姜人‘侍’卫已经冲进来走到他们面前,想要拉人。庄信彦一个闪身,将秦天护在后面。

    跟随而来的谢霆君等人齐齐变‘色’,就当谢文隽想出声求情的时候,秦天却抢先说道:“旗主大人,我只是就事论事,何来羞辱?”

    “你如此盘问,岂不是怀疑赤尔泰旗主话语的真实‘性’?难道我们尊贵的旗主会说谎吗?你这不是羞辱是什么?”司马竣继续在一旁煽风点火。

    司马竣和秦天两人,一个说姜语,一个说启国语,对于这些姜人来说,自然更容易接受司马竣的话语,而姜语翻译因为太过紧张,说话结结巴巴,少了气势,更让人心生厌恶。

    周围贵族们神情越来越不耐,三大盟主皱起了眉头。

    对于司马竣的挑拨离间秦天很是愤怒,她真有一种指着他鼻子大骂的冲动。可是不消一会,她便压制住自己的怒气。

    因为她知道,越是紧张‘激’烈的场合越需要从容面对,淡然处之,越是剑拔弩张,越是‘激’动愤怒,越容易将事情‘弄’僵。

    她是来做生意的,是来‘交’朋友的,只要谨记这个初衷,心怀善意,什么局面都有转圜的余地,毕竟,她与姜人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

    “司马老板,我知道同行如敌国,也很了解这桩生意对你们长兴行的重要‘性’。可是,当家要当家的气派,生意人要有生意人的道德,各出奇谋不代表可以不择手段,司马老板如此行径实在落了下乘,传了出去,假以时日,人们会‘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到那时只会让司马老板得到‘阴’险狡诈的名声。即便是让你这时得逞,于长远来说,受损害的,还是你们长兴行!”

    此番话秦天说得正气凛然,司马竣本就心虚,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过了一会,才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秦当家口才了得,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公道自在人心。岂容你在次砌词狡辩。”在他的布置下,谣言已经流传,他们盛世一时又该如何澄清?只要让他得到这次的生意,他就有办法压制得盛世再也无法侵入进来!

    什么道德,什么信义,不过是一堆金银堆砌出来的假象罢了!他拿出金银来造桥修路,接济难民,他就是众人眼中的大善人!

    众贵族‘弄’懂他们的话后,一时也分辨不出谁真谁假。面上纷纷显出‘迷’‘惑’。

    就在赤尔泰继续指使着‘侍’卫上前的时候,秦天忽然冲到三大盟长桌前,‘侍’卫上前抡起长棍就要打她,谢霆君有心上前阻止,却怕动武之下情况越变越糟,而一旁的庄信彦则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将秦天护在怀中,生生地替她挨下这记长棍。这一记长棍力量极大,打得他单膝跪在地上。

    眼看着长棍又要落下来,庄信彦又将秦天抱入怀里。

    可就在这时,乌达盟长忽然出声:“住手,你们都退下!”原来却是三大盟长见这群启人面对‘侍’卫的长棍也能无所畏惧,心中惊奇。草原上最敬重勇敢无谓的英雄,秦天的从容镇定很对了他们的胃口,不愿意用棍‘棒’来折辱他们。

    ‘侍’卫退下后,秦天连忙担心地问庄信彦有没有事,庄信彦摇头,秦天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放下了心。

    她深呼吸几次,努力地平心静气。此时她真想就这么放弃,不过是一桩生意,没必要为此受伤吃苦。可是一想到如此落荒而逃更加坐实司马竣对他们的诬陷,心下不甘,岂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她站起身,走到被刚才一幕吓得坐倒在地的翻译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尽量安抚他的情绪:“朋友,不要紧张。心平气和才能解决问题。我需要你的帮助,请你清楚的,镇定的,转述我的话。”

    姜语翻译是个二十多岁的启人小伙子,他生活在边城,熟悉姜语,平日里也以做翻译向导为生。本来也是大胆之人,只是今天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姜人贵族,忽然遭遇到平日里从未遇见过的状况,这才有些慌了神。此时,或许是受到秦天话语的鼓舞,或许又是被她的镇定所感染,渐渐的,姜语翻译的情绪也平稳了下来。

    秦天向着他笑了笑,抬头走到三大盟长的面前,庄信彦抚着被打疼的肩膀紧随其后。谢文隽讶异于直到此时依然不慌不忙的秦天,如此年纪,便有这份气度,很是不简单。而谢霆君早已见识过能在圣驾面前侃侃而谈的她,对于此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每见一次,他心中的‘激’赏便多了一分,想要得到她的心也更加的热切。这样的她,怎能就这么便宜了那个废物哑巴?

    放置在身后的手不由的地握紧。

    这边,司马竣见此情形脸‘色’微变。赤尔泰也是悻悻地神‘色’,不过因为是乌达盟长的意思,不敢有所意见。他哼了一声,重新坐了下来。

    “盟长大人!”秦天脆生生地开口,虽然听不懂她所说的话,可是因着她这分沉静洒脱,便吸引了场中所有贵族的注意。

    “我知道,大草原上流传着很多关于盛世不利的谣言。盛世是南方的茶商,之前在座的各位或许从来不知道这个茶行的存在。可是当我们想来这边做生意的时候,所有的不利谣言也跟着出来。这是巧合,还是人为制造的打击,相信不用我说,在座的各位大人也会分辨。”

    秦天双眼直视着乌达盟长,不紧不慢,不卑不亢,语速平稳缓慢,每说一句,便停顿一下让姜语翻译转达。或许是被她这副认真严肃的模样给吸引,众贵族都无人出言打扰,像是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见此情景,司马竣有些着急,可也知道秦天意指他诬陷,若再打岔,未免着了痕迹。

    而谢霆君叔侄都在一边静静地聆听,司马竣出现在这里,说明他已经基本上走通了关系,他们很好奇,秦天要如何扭转乾坤?

    就在众贵族细想这件事时,秦天又微微一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知道南方离这里路途遥远,此时此刻我无法证明什么,我也无法澄清什么。盟长们不信任我们没关系,没有谁应当得到别人的信任。事实胜于雄辩,我们盛世来这里是想和姜人兄弟姐妹‘交’朋友,是想和你们成为长长久久的生意伙伴,我今天来到这里献礼,不是因为我想得到你们的茶叶专卖权,而是想让你们见到我们盛世的诚意。”

    这话一出,除了庄信彦以外的所有人,包括司马竣谢霆君他们都诧异了。

    乌达盟长惊道:“你们盛世不是想得到茶叶专卖权?”不是想得到专卖权又何必来送礼?所有与他们联络的商人无不挖空心思地讨他们欢心,便是想得到生意的专卖,然后垄断整个大草原的茶叶生意,而他们在得到好处的同时,也可以对商人进行约束。

    一旦给出专卖,所有的部落都会统一向此商家采购,没有专卖权的商家,只能在集市和庙会之时做些零碎生意,既辛苦,获利也不多。

    她盛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带着礼物来见他们,竟然不是想得到专卖权?开玩笑吗?

    秦天看着乌达盟长微微一笑,“不如个盟长先看看我献上的大礼!”

    说完,她拍拍手,范天和海富捧着包裹上前,然后分作两边,将手中包裹里的东西依次分发给在座的所有贵族。三大盟长那里则由秦天亲自献上。

    谢文隽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然挪动脚步,看向旁边贵族桌上的事物。

    只见是几块棕‘色’的东西,上面粘着粉末,再仔细瞧清楚一些,谢文隽不由地睁大了眼睛,失声叫道:“牛‘肉’干?!”

    心中忽然涌上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举世无双”的大礼竟然是牛‘肉’干?给吃牛‘肉’干长大的姜人送牛‘肉’干?还说是举世无双的大礼?

    谢文隽此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愤,他忽然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同时有这种感觉的还有在座的各位贵族。其中,赤尔泰几乎是拍着桌子吼道:“这就是你举世无双的大礼?你是在戏‘弄’我们吗?”

    其余的贵族怒目相向,就连之前对秦天生出些许好感的乌达盟长也沉下脸来,他看向秦天,语气非常的不善:“‘女’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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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大礼(下)

    司马竣捏起面前的一块牛‘肉’干,嗤笑了几声,可忽然的,他收敛了笑容,将手中的牛‘肉’干仔细看了看,拿在鼻前闻了闻,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他皱起眉头,撕开一小块牛‘肉’干送入嘴中,不过咀嚼了两下,却变了脸‘色’。(

    )

    谢霆君也好奇地向范天要了一块牛‘肉’干过来,他仔细地看了看,心中猜测着秦天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这边,秦天面对众贵族的怒气毫无惧‘色’,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看着乌达盟长微微一笑,道:“盟长大人,我知道牛‘肉’干在大草原来说,根本就不是稀罕物,不过请大人在大怒之前先品尝一下这种牛‘肉’干。”

    见她如此自信的模样,众贵族不禁对眼前这毫不起眼的牛‘肉’干升起了好奇心。在秦天恭敬有礼的连番相请下,众贵族开始品尝牛‘肉’干,片刻之后,贵族们面上都流‘露’出惊喜赞叹的神‘色’。

    秦天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微微一笑。前世里,她很喜欢吃内***的风干牛‘肉’干,高原黄牛‘肉’,加上独特的气候,‘精’心秘制的制作方法,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她曾经跟人学着做过,虽然不及买的那么地道,但味道也非常的不错。

    可是到达永和镇,她尝试过漠北的风干牛‘肉’后,便知道,这个时候的草原风干牛‘肉’远没有现代的那么‘精’致。就像是农家风干‘肉’,将新鲜牛‘肉’用盐腌制,再挂在外面风干,便于保存。不论是味道以及食用的方便‘性’都与现代的那种差的老远。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起了心思。沿途又尝试了各种各样的风干牛‘肉’,肯定了自己的推断。到达归化后,便让范天买回大量新鲜的黄牛‘肉’,借用了谢家的厨房烹饪而出,再利用来伊伦贝尔的这几天路程挂在马车上风干。才有了现在呈现在众贵族面前的牛‘肉’干。

    谁也没有留意到她这些小动作。即便注意到了,也不会有人联想到这上面来。

    在尝试了这些牛‘肉’干后,三大盟长脸‘色’稍霁。其中乌达盟长一边点头一边赞道:“我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牛‘肉’干,‘肉’质松软,味道甘美独特,不错,不错。”说完,他又捏了一块送入嘴中。要知道他们这里的牛‘肉’干都是又硬又干,不能生吃,非得用水煮熟不可,就算是再好的厨子也做不出如此独特的味道。

    其余的贵族也连声地赞叹。

    眼看着众贵族被秦天这小小的牛‘肉’干给征服,司马竣又气又急又恨,这些牛‘肉’干加起来,还不及瘦马的一件衣服值钱!要是被她用这些牛‘肉’干给打败,以后他也没脸出去见人了。(

    )见旁边赤尔泰吃得正欢,司马竣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却强忍着心中的鄙视和怒气,堆着笑脸在他耳边悄悄说:“旗主大人,这件事还得您多费心啊,这些牛‘肉’干算得了什么?我们启国多的是,那盛世定是以为大人偏居北方,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未免将各位大人看轻了!”

    赤尔泰闻言脸‘色’一沉,司马竣又笑了笑,轻声道:“那美人如果您喜欢,明年小的还给你送一个过来!”

    听到他承诺还送一个美人,想起昨晚身子底下那具白皙柔滑的身体,那种完全不同于草原‘女’子的风情,本来被司马竣的话‘激’起愤怒的赤尔泰心中又是一热。

    他抬起头,一拍桌子,粗着嗓子向着三大盟长说道:“盟长,这牛‘肉’干虽然好吃,可哪里算得上是举世无双的大礼!这南方茶商果然‘奸’诈,是否以为我们偏居北方,孤陋寡闻?竟然要用这样的粗贱之物来唬‘弄’我们!请盟长们不要被这狡猾启人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

    说完恨恨地瞪了场中的秦天诸人一眼。

    这话立即得到所有贵族的认同,牛‘肉’干虽然好吃,却哪里上得了台面?用这种东西送礼,是不将他们这些贵族放在眼里?

    一念及此,所有人的脸‘色’又不好看了。

    司马竣看着场中的秦天,皱紧了眉头。此‘女’子行事异乎寻常,让人‘摸’不着头脑,虽然他几番努力,却仍然不敢有丝毫放松。

    一旁的谢文隽连连摇头,谢霆君心知秦天不会如此莽撞,可是一时间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他看向前方的秦天,见她将背脊‘挺’的笔直,面对众贵族的质疑依然面带微笑,不见半丝慌‘乱’。他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他知道,今天的一切都在此‘女’子的掌握之中,他现在所有的担心着急都是白费。下意识地,他又看向秦天身边的庄信彦,见他面‘色’沉静,不见半点焦灼,显然已经得知秦天的全盘计划,想起两人任何事都是有商有量,心心相印,心中不由地一阵暗恨。

    见三大盟主沉着脸放下手中的牛‘肉’干,秦天转过身面向赤尔泰,笑道:“旗主大人说得不错,这牛‘肉’干当然算不得举世无双的大礼,我想要进献的大礼也非这牛‘肉’干。”说着,她又转过身,看向乌达盟长:“盟长大人,我要进献的是这牛‘肉’干的做法!”

    “牛‘肉’干的做法?”众贵族皆是一怔。

    “不错!”秦天转过身,沿着环桌缓缓踱步,边走边用一种平静的语调说:“这种牛‘肉’干比起现在牧民们所做的牛‘肉’干,有几大好处。第一,它是熟食,不用蒸煮,方便食用。最适合成为赶路的干粮。也可以成为家中的储粮。第二,它美味,它可以成为菜肴,也可以成为零食,老少皆宜,男‘女’皆喜。第三,它制作‘精’致,比起现在的牛‘肉’干,它完全可以卖个更好的价钱!”

    听了翻译的话,众贵族不由地沉思起来。

    见此情形,秦天笑了笑,转身又走到三大盟主的桌前,直视着他们信心十足地说道:“盟主大人,如果说,我将这种方法教给你们草原上所有的牧民,你们的牧民将草原上的黄牛做成这种美味的牛‘肉’干,再卖到周边各国……请你们想想,这是否比你们卖活牲畜,卖生牛‘肉’,甚至现在这种牛‘肉’干有更大的销路,得到更多的利益?假以时日内,你们的牧民,是否会因此有更宽裕一些的生活,而各旗各盟是否能收获更多的赋税?”

    秦天看着乌达盟长,双眼眨也不眨,眼眸深处像是有火苗在燃烧,有着一种蛊‘惑’力。

    她一字一句,缓缓道:“盟长,这是否比任何金银美人更能让你们,乃至整个大草原的姜人朋友们获益呢?”

    全城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天的身上。

    不管是司马竣,谢文隽,还是谢霆君,甚至是所有的姜人贵族,都有一种被什么震撼住的感觉。

    “轰”的一声,又像是平地一声惊雷,场面又喧哗了起来。贵族们‘交’头接耳,与随身的下属‘交’换意见。三大盟长也派人将手底下管理经济这方面的官员叫进来,向他们征询意见,秦天在一旁热情地为他们解释,解答他们的问题,姜语翻译应接不暇,兴奋地双眼发光。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记得,这本是一个欢庆的宴会!

    随着贵族们对此事越来越多的了解,他们的双眼也越来越亮,秦天可以说是给他们带来一笔巨大的财富!且是无止境的,与之相比,金银也好,美人也罢,都不值一提!

    “竟然让她想到这种办法……”谢文隽只觉不可思议,“而且她竟然将这笔生财路子拱手想让,如果她掌握秘方,做独家生意,比之茶生意也不会逊‘色’……”

    越想越是感叹:“小小年纪……一个‘女’子……还是奴婢……”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个丫鬟出身的‘女’子怎会有这种见识。

    可一切都是他亲眼看到,都是事实,由不得他不相信!

    “各位盟长大人,千万不要被此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忽然有人站起大声说道,众人安静下来,循声看去,却是司马竣。

    原来司马竣见秦天已然将贵族们打动,他为了这次的生意,为了笼络这些贵族们,‘花’费甚巨,哪能如此眼睁睁地看着一番辛苦付诸流水。而且,即便他失败了,他能向这些贵族们讨回财物美人吗?一旦失败,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大了!

    ‘激’动之下,司马竣再也控制不住,希望力挽狂澜!

    他指着秦天,疾言厉‘色’:“如果真是这么好赚,为何你自己不做这‘门’生意,天下间有将到手的钱财往外推的商人吗?一定是‘阴’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各位盟主大人请三思,不要上了她的当!秦当家,你到底是何居心,是为了这茶叶的专卖,还是有更大的‘阴’谋打算?”

    这番话便像是一盆冷水,将众贵族刚刚燃烧起来的兴奋浇了下去。众贵族心生警惕,用怀疑地目光看向秦天。

    见到他们的反应,秦天不但没有生气,还非常理解,怀疑是正常的,不怀疑还不正常了!

    “司马老板!”相比于司马竣的‘激’动,秦天更显从容,“你说得对,天下间是没有将钱财往外推的商人。可是,天下间的钱财也是赚不尽的,我们盛世以茶叶起家,能尽心尽力地将茶叶做好,就会有很可观的回报。既是如此,我们盛世为何还要分散尽力到别的行业上去?”

    她笑了笑,又转过身看向众贵族,很诚恳地说:“我说过了,我今天来只是和姜人兄弟姐妹‘交’朋友。这份大礼,是表达我诚意的见面礼,并非要以此‘交’换这茶叶的专卖,即便你们不打算将茶叶专卖给我,我还是会将牛‘肉’干的制作方法教给你们,盛世最讲信誉,我秦天身为盛世的当家说得出就做得到!既是如此,我又何来的‘阴’谋和野心呢?”

    “天下间真有这么好的事?”司马竣冷笑,“秦当家当真一点‘私’心都没有?”

    “那倒不是!此举也有我的‘私’心在里面!”秦天昂起头,双眼闪闪发光,“与其说是‘私’心,不如说是互惠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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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阴险

    ‘阴’险

    场中,秦天环视一周,微微一笑:“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与其分散‘精’力去做牛‘肉’干,为什么不将牛‘肉’干的做法教给最适合做牛‘肉’干的姜人朋友,让他们从中获利,等他们收入增加了,就会有更多的人买得起茶叶了!市场一扩大,茶商们也无需为争夺市场而打得头皮血流,因为不论是哪家茶行都无法独自吞下大草原所有姜人朋友的茶叶生意!”

    她摊开手,目光诚恳,笑容灿烂:“明明是一举数得的事情,为何会是‘阴’谋诡计?”

    与其争夺那一小部分的贵族市场,不如想办法将市场扩大,如今,她无偿地将牛‘肉’干的做法带给姜人,让他们在其中得到好处,淳朴直率的姜人又怎会不感‘激’?她根本无需那个什么茶叶专卖权,她敢保证,只要他们盛世一直秉着诚信来做生意,盛世将会是大草原茶叶生意中,市场占有率最大的茶行!

    “好,好,好!”乌达盟长仰头长笑了三声,“好个互惠互利,好个一举数得!”

    说着,乌达盟长从座位上站起,绕过长桌,大步走向秦天,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他满面红光,双眼发亮,大笑着说:“秦当家慷慨无‘私’,聪慧果敢,实乃‘女’中豪杰也!我们姜人就‘交’了你这个朋友啦!”

    说完又仰头大笑几声,其余的贵族的也纷纷起身情绪高昂的赞喝:“好,好!”

    场中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欢笑声,赞叹声齐聚一堂。

    看着这副情景,司马竣知道大势已去。他面如死灰,身子不自禁地摇晃了几下,跌坐回位子上。

    看着场中容光泛发,意气飞扬的秦天,他忽然意识到,在这片大草原上,属于他们司马家的辉煌在这一刻已经终结……

    “拿酒来!”那边,乌达盟长一声大喝,便有一名‘侍’者端着喝酒的大碗过来。秦天酒量不‘精’,见此大碗吓了一跳,可是她也知道如果推拒会让这些人觉得她不把他们当朋友。

    当下,秦天面‘色’不改,接过大碗将里面的马‘奶’酒一饮而尽,得到全部贵族的喝彩,三大盟长大笑,很是开心。

    过后,乌达盟长请秦天在宾客座上坐下,秦天向他们介绍了庄信彦以及谢霆君他们。谢文隽他们本身就会姜语,再加上与在座的一些贵族熟识,很快便与贵族们聊开了。

    见他们聊得热切,秦天悄悄向翻译打听他们的谈话内容,才知道谢家在与他们商谈以后的牛‘肉’干买卖问题。

    不愧是老商家,还真懂得抓住商机!秦天暗道。

    而一旁的司马竣再也坐不下去,寻了个借口,退出帐篷。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秦天的身上,对于他的离开无人关心。

    帐篷外,一直守候在外面等待消息的司马昌见父亲脚步踉跄,脸‘色’青白地走了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爹,事情怎样?”司马昌问。

    被外头的日光一照,司马竣只觉头晕目眩,双脚一软,整个人向地上滑落。司马昌大惊,连忙扶住父亲。

    “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是说,这次的事情十拿九稳吗?”司马昌急道。

    “输了……输了……”司马昌嘴‘唇’颤抖,双眼发红:“我们输给了盛世,以后,我们再也不是漠北最大的茶叶商了……”

    “怎么会这样!”司马昌惊道:“谢家不是已经有意和我们……为何还会让盛世得逞!”

    提起谢家,司马竣脸‘色’一黑,双手不由握拳,恨声道:“一定是他们在其中捣鬼,这次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他们假意与我们周旋就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才会有了我们这次的惨败!”

    司马竣气得发抖。

    刚才谢家与姜人商议牛‘肉’干生意的情形都被他看在眼里,要说他们完全与此事无关,他根本不相信。他越想越觉得是着了谢家的道。

    这样一来,他们谢家不但可以联手和盛世做生意,还可以涉足到牛‘肉’干的生意中!

    真是好谋算,好‘阴’险!!

    想起这次的失败,这次的损失,司马竣越想越气,越想越恨,‘胸’口血气翻腾,他“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接着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爹,爹!”司马昌大急,连忙叫人将父亲抬回他们的帐篷中。

    一直到日落西山,宴席才结束。通过一下午的沟通了解,姜人贵族们已经对秦天生出很大的好感。

    一个人的品质会通过言谈,动作,行为流‘露’出来,秦天言语得体,进退有据,心‘胸’宽广,明快爽利,她所流‘露’出来的这些品质很对这些‘性’格豪爽,桀骜不驯的姜人胃口。

    三大盟长不但很热情地邀请他们观看明天的草原竞技大赛,听说他们帐篷不够,还特意安排秦天和庄信彦一间他们只用来招待贵宾的豪华帐篷。

    “夫妻就应该睡在一起,哪有分开睡的道理,这几天你们就好好享用这个帐篷吧!”因为喝了不少酒,也因为和秦天慢慢熟识,这些姜人贵族开始调笑他们。

    草原上没有这些禁忌,对于男‘女’关系比中原也开放随便得多,是以才敢和他们开这种玩笑。

    秦天被他们说得羞红了脸,她转头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庄信彦,那拒绝的话便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想和他在一起,想和他成为真正的夫妻,想和他生孩子,年年岁岁白头到老,这是她最真实的愿望,既然如此,何必再等待?

    见秦天脸红红,含羞带怯的样子,众贵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谢霆君全身绷的死紧,放置在‘腿’上的双手握紧再握紧,指甲深深陷入‘肉’里,钻心的疼痛,可是这种疼痛却让他觉得畅快,恨不得能再疼一些,再疼一些,这样便能抵消他心中的难受。

    ****

    宴会过后,秦天和庄信彦被穿着长袍头戴圆帽的姜人‘女’‘侍’者领进了这间帐篷。

    帐篷的四角的落地狼首纹灯台上,红烛摇曳跳跃,散发出溶溶的光,整个帐篷里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朦朦的纱。

    进去后,两人打量着帐篷,同样是圆形尖顶,面积宽敞。地面上铺着颜‘色’鲜‘艳’的驼绒地毯,上面编绘着牛羊马,蓝天白云的‘花’纹。四周墙壁上用光滑的丝绸面料装饰,上面挂着各种动物的骨饰。

    ‘门’对面摆着一张长矮桌,上面摆放着各种‘肉’食和‘奶’茶,供他们食用。矮桌旁便是一张木质‘床’榻,上面铺着厚厚的羊绒毯子。‘床’榻的对面是烧得热烘烘的炭火,整个帐篷都暖融融的。

    两人环视一周,目光偶然对上。不约而同的,两人同时移开目光。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虽然都有心理准备,可是一旦真到了这个时候,两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这个……现在该怎么办?我该说什么?他怎么干站在那里呢?

    秦天有些小纠结。她低下头,走到一边铺着羊‘毛’毯的长椅上坐下,不一会,庄信彦也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一股属于‘混’杂着酒气的男人气息霎那间将她包围。

    她只觉窒息。

    她深吸一口气,他的气息‘混’在她的呼吸里,钻入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缘故,她只觉身子一阵阵地发热。

    她转头看向他,正好撞见他炽热的目光,那种目光,像是要将她灼烧。

    她抵受不住,回过头来,一颗心碰碰跳。

    “秦天,今天你做的很好,我以你为荣。”他将小本子递过来。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秦天笑着说,“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差点忘记了应该找个姜语翻译。”

    “谢谢你为我为庄家做的一切。”

    “说这些做什么,我难道是外人?”她看向他微微地笑,

    此时帐篷内的温度逐渐升高,酒气渐渐涌上,染红了她的面颊,红扑扑的,鲜嫩的好像苹果。

    庄信彦心中一‘荡’,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

    ***

    帐篷外

    谢霆君站在帐篷外不远处的黑影中,目光‘阴’烈地盯着帐篷上映出的两个紧紧相靠的身影,恨不得立即冲进去,可是看到外面守卫的‘侍’卫,这才生生地压下这股冲动。

    “公子……他们本是夫妻……”

    林永在他身后轻声说。

    夫妻……

    这两个字就像是两把尖刀***到他的心口。

    谢霆君扭过头,将身后的林永吓了一跳。

    他从未见过自家公子有这么难看的脸‘色’。

    “公子……”林永轻唤了一声。

    “滚开!”谢霆君将他用力推开,大踏步冲向前,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

    林永连忙追了上去。

    追了一段路,却见公子忽然隐在一个帐篷后,神情古怪。林永走到他身边正准备说话,谢霆君忽然捂住他的嘴。

    林永还未反应过来,却听到前方一把熟悉的声音传来。

    “快点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越快越好,特别是那些人经常出没的地方。这次的盛会,那些人肯定也会派人出来打探!”

    林永认出来,这是司马家的大公子,司马昌的声音。

    “公子,可那些人是马贼,异常凶悍,会不会闹出人命?”

    司马昌冷笑,声音‘阴’狠:“就是要他们凶悍,他们竟敢和我们司马家作对,还活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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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幸福的日子

    接下来几天,秦天忙着教各盟的人牛肉干的制作方法,她一遍一遍的解说,一遍一遍的示范,甚至还手把手地将他们如何配料,调配口味。后来还怕姜人忘记,还将制作流程,重点,以及各种配料都详细地记载下来,让翻译翻成姜文分发给他们。如此的认真负责,谨慎细致,让姜人们很是感动。很快秦天的事迹在来这里的姜人中传开,以至于不管她和庄信彦走到哪里,都得到姜人的热情回应和尊重。

    在秦天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庄信彦也没有闲着。因为他很熟悉茶叶的性能和品质,便在翻译的帮助下教那些姜人正确饮用茶叶的方法,以及如何识别真假茶叶。

    他知道,这些小动作更能建立盛世茶行在他们心中的正面形象,使这次的漠北之行更为圆满。虽然他为人清冷,不似秦天那般能说会道亲切可人,可是他自有一种温润如水的气质,淡淡的微笑间,便像是春天的暖阳,照得所有姜人百姓心中暖洋洋的。

    他们尊敬他,喜欢他,却又不敢太过与他亲近,只是隔着远远的看着他来了,便会微笑着向他行草原礼。

    也有大胆的姜人姑娘爱慕他冰雪初阳一般的容貌,悄悄地跟在他身后,可是见到他看着秦天柔情似水的目光,亲密无间的神情,一个个的都很快地掐灭了心中的火花,笑嘻嘻地羡慕着他们。

    晚上,秦天和庄信彦依然睡在那间贵宾帐篷里。

    庄信彦食髓知味,一到晚上两人独处的时候,便像是变了一个人,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秦天的身上。就算是秦天想和他谈些正事,他也要将她抱在腿上,搂在一起,说两句摸摸小手,再说两句亲亲小嘴,再说两句,手便老实不客气地滑入她的衣服内,揉搓着她柔软的丰满,再然后……

    话都没说完,两人便滚到床上去了……

    而庄信彦的聪颖在这件事上也发挥的淋漓尽致,有过几次经验后,庄信彦再也不是那青涩的初哥,一洗颓风,意气风发,蓬勃雄伟。更妙的是,秦天发现他还会举一反三,各种各样的花样,各种各样的姿势,有些甚至身为现代人的秦天都想象不到。如果不是他第一次表现得太挫,她真的会怀疑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哪里想得到他只是将春宫图中的花样一个个地试了个遍而已……

    惊奇归惊奇,可秦天不得不承认,那种感觉……真是说不出的美妙……那怕是平日里回想一下,也会让她脸红心跳。

    像有一次,他伏在她背上,滚烫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他一手箍住她的小腹,一手揉搓着她的胸,“将军”强而有力地进入,一下一下,温柔的,却又是强硬的……

    更要命的是,他还低下头,咬住她的耳垂,一边舔舐轻咬,一边用一种近乎于呻吟的嘶哑魅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喃地呼唤着

    “秦天……秦天……秦天……”

    随着他的动作,随着他的呼唤,秦天只觉身体酥麻酸软到了极致,不久小腹处一阵痉挛,一**地电流迅速地袭遍全身,那一瞬间的快乐几乎要了她的命……

    到最后,她像是化成了水,又像是变成了一滩泥,只能在他的身下任由他为所欲为,由着他带领她攀上一次又一次的高峰……

    他像是精力无穷,看着那么斯文冷清宛如谪仙的一个人,一个晚上便化成妖魔,化成野兽,不知餍足,要了她一次一次,最多的一天晚上竟是要了她四次,早上起来的时候,秦天只觉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酸痛酸痛,却又绵软绵软,到头来,还是他帮她穿的衣服,期间自然又占了她不少便宜。

    他却仍然精力十足,大有一种越战越猛的感觉。白天出去神清气爽,没事人一样,一有机会便会溜到她身边,将她拉到无人的地方,抱她亲她,似乎永远都不够……

    那几天的日子,就像是泡在蜜糖里,香甜得腻人,美好幸福得不似真实……

    如果以后每天的日子都能似这般,秦天觉得,就算让她短命十年她都愿意。

    这天,秦天教了姜人出来,迎面碰到谢霆君。这些天,他因为与姜人贵族洽谈牛肉干买卖的事情一直留在这里。

    他今天穿着一件绛红色的锦袍,这样浓艳的颜色,如火如荼,可因着他异常高大雄壮的身形,坚毅深刻的英伟长相,生生地将这种阴柔的颜色穿出一种轩昂的气势出来。

    午时的阳光有些刺眼,秦天不自禁地眯了眯眼。

    “谢公子。”秦天笑着打招呼。

    这次漠北之行,虽然她的计策是决胜的关键,可是不可否认,谢家还是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虽然秦天有些不满意他们的合作态度,但是没有他们做这次的向导,他们这次的漠北执行会艰难很多。

    或许也是这段时间的心情太好,心胸更为开阔,一些不愉快的小事也变得微不足道。是以秦天才会有这样的好脸色。

    这边,谢霆君慢慢地走近她。

    她今天穿着一件杏色如意镶边的斜襟长袄,阳光下俏生生地如一朵蔷薇花。她看着他微笑,波光流转间有着一种别有的妩媚,这是她不曾有过的风情。又见她皮肤格外的光洁细腻,双颊绯红,就像是白茶花上浸润出的淡淡粉彩,极尽风流。

    想起这段日子他们一直呆在一起,熟悉风月之事的谢霆君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念及此,谢霆君心中止不住的妒火,那一刻,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脸色。

    不过到底是见惯市面的人,不消一会,他便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看着她淡淡笑道:“秦当家忙完了吗?”。

    “嗯,差不多了。大概明后天的事情。谢公子,你呢,你这边的事情已经忙完了吗?”。

    谢霆君淡淡笑道:“我也差不多了。看样子再过两天我们便可以动身回去了。”

    见她眼角底下有淡淡的青晕,以为是她这几天太过劳累的缘故,不由地有些心疼,轻声道:“秦当家,你也不要太累了,你脸色很不好……”如果是他的女人,才不会让她如此劳累。她只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服侍好他,为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就行。赚钱是男人的事!

    那个小白脸,根本不会照顾她!

    秦天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想到了什么,脸“刷”地一红。

    谢霆君先是一怔,陡然反应过来,一股怒气直冲上脑

    这两人……这两人……竟是这般缠绵?

    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将这股怒火压制下去。

    他看了看四周:“怎么不见庄公子?”

    “哦,他去教姜人认茶叶去了,要一阵子的时间。”说着,又笑道:“不耽误谢公子了,我去寻他了。”

    说完,又是一笑,欢欢喜喜地转过身向前走去。

    谢霆君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窈窕的背影,极尽痴缠。

    再忍忍,再忍忍,要不了多久,她就是他的女人……

    这边,庄信彦也是刚结束完给姜人百姓的讲解。出了帐篷,便见谢婉君提着个乌木镶金食盒,带着丫鬟向着他走过来。

    对于谢婉君,庄信彦一直没有什么感觉。在他的眼中,女人除了秦天,其余的都差不多,和秋兰青柳她们没什么区别。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让他敞开心扉,也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似秦天那般,那么地包容他为他着想,是她第一个肯用最温婉细腻的心来对待他,不论是什么时候,她都没嫌弃过他。他为她打开心门,放她进来,然后又将门关上,他只需要她,至于门外是否有更好的风景,更好的人,对于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了。

    出于礼节,庄信彦向着谢婉君略略一礼,至于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根本就懒得费心思猜测。完全不相干的人,她的目的,她的心思,一点意义都没有。

    招呼完后,庄信彦没再看她,带着海富从她身边经过。

    谢婉君脸色一白,长这么大以来,在她所遇见的公子中,能如此无视她的存在的人,也只有庄信彦一个了。

    可偏生,她为他魂牵梦萦。

    “庄公子……”谢婉君叫了一声,想起他听不见,又连忙追上去。

    见谢婉君追了上来,庄信彦以为她有什么事,顿住了脚步。

    看着那张晚晚会出现在梦中的俊颜,谢婉君一阵恍惚。旁边蝶儿推了她一下,她这才清醒,将手中的食盒递过去,柔声道:“庄公子,草原上风干物燥,这里是雪梨燕窝汤,我特意从家里带了材料出来,让人熬的,你用点吧。”

    知道回去以后,她或许面对的就是嫁人的命运,她只想在这最后与他见面的日子里,再多看看他,要是能在他心中留下一丝半点的印象,能让他偶尔能想起她,她也满足了。

    看着她手中的食盒,庄信彦双眼微微一亮,伸手接了过来。本来没抱希望的谢婉君见他肯接自己的东西,兴奋得双颊绯红,杏眼中流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

    正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道清脆娇柔的声音:“信彦!”

    那是秦天的声音,谢婉君忽然有点心虚,低下头去,可是想到他收下了自己的东西,面对秦天时,心中又有些快意。

第193章 归途

    寻过来的秦天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虽然见到么美貌的谢婉君主动向庄信彦搭讪,虽然看到庄信彦接过了谢婉君的食盒,可是她一点着急生气的感觉都没有。

    有什么好着急的呢,她对他的夫君有百分百的信心,用一句现代网络的流行语来说,小三小四神马的,都是浮云啊浮云……

    秦天笑盈盈地走到庄信彦的身边。

    这边,谢婉君深吸口气,抬起头来,努力使自己镇定再镇定,她看着秦天微微一笑:“姐姐,你来了。”

    姐姐,姐姐,叫得这么亲热,谁是你姐姐!秦天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浅笑。

    在秦天这种仿似看透一切的目光下,谢婉君到底面皮薄,抵受不住,低下了头。

    “在说什么呢?”秦天没有理会谢婉君,看着庄信彦笑道。

    庄信彦没有一丝犹豫,将手中的食盒‘交’到秦天手上,秦天笑着接过,眼角余光瞟到谢婉君陡然煞白的脸。

    秦天一点都不同情她,既然有勇气上赶着送上‘门’来,就要有同样的勇气面对后果。

    “什么呢?”秦天装作不知,打开食盒看了看,“雪梨燕窝汤?”她看向庄信彦,笑问:“哪来的?”

    “是谢小姐送过来的。说是天干物燥,刻意做了送了过来。”鬼‘精’灵海富看着谢婉君,笑着答道。

    谢婉君脸‘色’更白,头几乎低到‘胸’口处,从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庄信彦在本子上写下:“你不是说在这里嗓子干疼,这个正好可以给你润润。待会趁热喝了吧。”

    谢婉君咬紧了下‘唇’,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那可是我亲手煲的……

    “谢小姐,你真有心,谢谢你了。”秦天看着她笑眯眯地说。

    旁边小蝶见自己主子的一番心血被如此辜负,气愤之下冲口而出:“那可是给……”

    谢婉君连忙掐了一下她的手,成功地阻止了她说下去,她看向秦天手中的食盒,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转白。

    “没什么,姐姐不嫌弃就好……”

    “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会嫌弃?谢小姐说笑了。”秦天淡淡地笑着,转头又对庄信彦说:“信彦,这么风大,我们回去吧。”

    听她这么说,庄信彦连忙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接着又抬起头端详了她一阵,眉梢眼角情意无限,温柔无尽。

    此时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旁的人根本微不足道。

    意识到这一点的谢婉君脸‘色’越发的难看,心中难受得像是要流出血来。

    如果他能这么看我一样……如果他能这么看我一眼,就是死了,我也愿意……

    越是见庄信彦对秦天好,谢婉君越是觉得这种男子的可贵,越是心痒难耐,魂牵梦萦,不知不觉间,情根深种。

    秦天和庄信彦相携离开,两人并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可是就算只是看着背影,也会感受到两人的亲密无间,情深意浓。

    “小姐……”身边小蝶的声音充满着怜悯,“这里风大,我们也回去吧。”

    谢婉君偏过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那里空空如也,没有一双温柔的手为她披上披风……

    鼻子一酸,泪水涌了出来。

    事情过后,秦天让人送了点牛‘肉’干给写谢婉君,算是对她的回礼,也让她这碗汤,变成最普通的礼尚往来,不再有特殊意义。对于庄信彦来说,因为这碗汤是秦天所需要的,他才会接过来,至于这碗汤背后有什么特殊意义,他懒得理。在他看来,他从未要求过什么,别人的想法,与他无关。

    这件事对于秦天和庄信彦来说,只是生活中一道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不过一会便被两人丢在了脑后。

    到了临走前的一晚,三大盟长和姜人贵族们为秦天他们践行。

    空地上燃起了几尺高的篝火,借着风势,篝火熊熊,如同妖魔一般在黑夜中张牙舞抓。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喝酒,聊天,大笑,跳舞。

    秦天和庄信彦与三大盟长坐在一起庆祝聊天。乌达盟长向秦天连连敬酒表达谢意,并且表示,以后草原上各大部落每年都只会向盛世买茶叶。秦天诸人皆是大喜,有了这句话,等于是给这次的漠北之行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第二天,秦天庄信彦诸人与谢家一起踏上归途。

    ****

    辽阔的大草原在谢家车队的马蹄下无限伸延,在这被誉为游牧民族摇篮的美丽境域,大小湖泊像一颗颗的明珠点缀其上,野马牛羊成群结队地纵情驰骋,处处草‘浪’翻滚,置身其中,仿佛陷入一个永不清醒的美丽梦境里。

    回程的车马因为谢文隽的先行一步,以及财物的散尽,而少了差不多一半。庄信彦依然和谢霆君一起骑马,而秦天还是和谢婉君坐在马车里。

    一路上,谢婉君依然郁郁不乐的模样,秦天心知肚明,只当不知道,她没说话,她也没刻意去搭理她。要么就闭眼假寐,要么就掀开窗帘看风景,要么就和纵马过来的庄信彦聊一两句。

    而这时,她正掀开窗帘,打量和谢家的护卫队伍。

    这次谢家一共带了二十多个护卫,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年轻男子。人人都骑着高头大马,马上挂着弓箭,腰上别着长刀。威风凛凛的样子。

    在来的路上,秦天就听江队长说起过,草原上的马贼大多是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或是各部落逃脱出来的奴隶。他们聚集在一起,四处作‘乱’打劫,维持生计。特别是这些年在草原上大发其财的启商,更是他们热衷的对象。这些马贼大都凶残,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启商闻之‘色’变。不过因着姜人归降后,朝廷派了重兵驻扎灭匪,马贼死亡惨重,现在的马贼远去过去行事小心谨慎,没有那么猖狂了。

    秦天并没有什么担心,如江队长所说,现在不是‘交’易的季节,商队都没有油水,而他们这个车队更是一目了然的轻便。但凡马贼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冒着危险来做无用功。

    车队行了一天,待天黑之前才在一条小河边停下来安营休息。或许是因为帐篷没有之前那么紧张,这次谢霆君竟然给秦天和庄信彦两人单独的帐篷。不过,两人虽然在一起,但庄信彦顾忌着归途劳累,想让秦天晚上好好休息,便强制压抑着自己的**,只是和衣抱着她睡觉。

    他的身体就像是火炉,窝在他怀里暖烘烘的,让秦天舒服得直叹气。她像只猫咪一般蜷缩在他怀里,脸在他‘胸’口上蹭啊蹭的,如此可爱娇懒,让庄信彦爱得不行,他紧紧地拥住她,恨不得将她‘揉’碎了再吞下去。

    另一边,谢霆君和林永悄悄来到小河边。

    小河哗哗的流动,反‘射’着天下的月光,‘波’光粼粼。

    谢霆君一边警惕地环视着四周,一边问林永:“怎样?”

    林永靠近他,压低了声音说:“前方便是一片密林,小的猜测,马贼应该会在那里拦截我们!”

    谢霆君点点头,确认周围无人后,他转过头,看着缓缓流动的河面,粼粼的‘波’光映入他深邃的眼眸中,一片森然。

    “司马昌应该将江队长先行离去的事情散布出去了,我们有多少人,马贼应该很清楚,出于谨慎,他们应该也不会派多少人来。”

    林永点头,出动的人越多,动静越大,暴‘露’的机会也越大,这个道理他很明白。

    “公子到底想怎么做?”林永忍不住问。

    这些天,公子‘阴’沉得吓人,却没有跟他说过具体的计划。

    谢霆君面对着江面,呼呼的夜风吹动着他的长袍,猎猎作响,他英伟的面孔在夜风中异常的冷酷。

    “见机行事。总之……”谢霆君眼中冷芒闪烁,他没有再说下去,林永却感觉到他的言下之意,遍体生凉。

    “保护好小姐,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谢霆君‘阴’冷冷地看着他。

    “是。”林永大气都不敢出。

    *****

    第二天一早,车队收拾了上路。

    临上车之前,秦天将范天叫到身边。

    “这次你做得很好。”秦天笑着夸奖他。

    范天和秦天差不多年岁,今年也不过刚满十八,听到秦天的夸奖,脸忽的一红,他站在那里不好意思地‘摸’着脖子。

    “我都看在眼里了!”秦天继续笑道:“你将姜人绝大多数官员的名字都记下来了吧!我看你和他们都熟识了!”

    范天笑道:“都是大少‘奶’‘奶’的面子,他们知道我跟着大少‘奶’‘奶’做事,才对我另眼相看的!”

    “那有要你有这个心思才行!你怎么想到要和他们结‘交’呢?”

    范天那双灵活的眼睛闪了闪,笑道:“我想着,我们盛世这次这么成功,迟早要在归化开分行的,既是如此,有些‘交’情还是要早些结下才好!”

    秦天满脸赞赏:“说得好!范天,我果然没看错你。”

    范天忽然敛了笑容,看向秦天正‘色’道:“如果不是大少‘奶’‘奶’的提点,范天还是茶行的一名小学徒,是因为大少‘奶’‘奶’,才有范天的今天,这份恩情,范天绝不会忘记。”

    这番话让秦天想起之前和他一起在大堂中做工的日子,其实不过是一年前的事,但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了……

    “那也要你自己聪明努力!”秦天看着他笑了笑,又道:“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一碗牛‘肉’面?”

    范天一怔,秦天笑了两声,上了马车。

    下一秒,车帘被掀开,‘露’出秦天那张芙蓉一般娇美的面容,“范天,好好做,我们是朋友,我不会亏待你!”

    说完,又放下了帘子。

    范天再一次地发怔

    我们是朋友……

    难得她到现在还记得。

    范天低下头来,笑了笑。

    车队开拔,走了两个时辰,便见河边有一片小树林。远远看去,树木密集,在广漠的草原背景下,有种‘阴’森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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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偷袭

    偷袭

    前面一方树林沿河生长,地势开始起伏不平。

    阳光下,树影憧憧,万籁俱静,只有风吹树动的沙沙声,以及连续不断的马蹄嗒嗒声。

    随着树林的越来越接近,谢霆君和林永心中的那根弦绷得越来越紧。两人虽然强制镇定,可依然难掩心中紧张。谢霆君抓住缰绳的手不由地越来越紧,腰身也越来越直,而林永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了腰间的长刀上,后在谢霆君冷厉的提醒目光下,这才有所收敛,屏息静气。

    其余的护卫出自于本身职业的警惕‘性’也多注意了那片密林两眼,可眼见着已经就快经过密林,依然没有半点动静,这才放松了警惕,又和旁边的同伴说笑起来。

    可跟随在秦天马车后面的庄信彦,却总有种心绪不宁的感觉,冷凝的目光不停地往密林扫视,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身边的海富见他神‘色’不稳,驱马过去,扯了扯他的衣服,问道:“少爷,怎么啦?”

    庄信彦看着他摇摇头,又转头看向密林深处,总是难以心安。

    车队缓缓从密林旁边经过,眼看着就要穿过密林的时候,忽然林子里百鸟齐飞,紧接着蹄声骤起,密林中忽然冲出几十个头扎黑巾,身穿狼皮短袍,手拿弓箭的马贼!

    此时,他们手上的弓箭已经拉满,尖锐的箭头对准了车队众人!

    谢家护卫大惊,想躲已经来不及,

    “大家小心,弯腰躲避!”谢霆君提气大吼。

    只听得“嗖嗖”声不断,得了谢霆君提醒的护卫们连忙弯下腰,霎那间,箭支如雨,堪堪贴着他们头顶擦过,有几个护卫反应稍慢,被箭支‘射’下了马,痛苦的哀嚎。

    谢霆君手拿马鞭,林永从腰间‘抽’出长刀,两人弯腰避过第一轮的箭雨,又用手中的刀鞭将再次‘射’过来的羽箭格挡,动作都是一般的干净利落!

    趁着马贼攻击的空隙,谢霆君向着庄信彦那边看过去,见他在身边海富的帮助下躲过了第一轮的箭雨,谢霆君冷哼一声,回头对林永说:“你去马车那边保护小姐。”

    “公子小心!”林永策马冲到谢婉君所在的马车那边。

    那边,马贼们见弓箭落空,便大叫着策马冲了过来,一时喊杀震天!

    生死存亡之际,护卫们也拿出了看家本领,和马贼们战成一团。

    这边,谢霆君驱马向前,所到之处,勇猛无敌,他手中马鞭灵活狠辣,所遇马贼,竟无一人是他对手,往往一个照面便将马贼‘抽’下马去。他这番动作,成功地减轻了自己这边护卫的压力。这些护卫都是他们谢家‘花’了不少心血培养而成,谢霆君并不想让他们成为牺牲品。眼见着马贼开始袭击庄家的随从,谢霆君又吩咐几名护卫过去保护。

    护卫分散后,这边压力顿增,马贼见谢霆君最厉害,便同时围上来攻击他一个。本想快速将这些马贼解决掉,眼角余光却看到有几个马贼向着庄信彦冲过去。当下,谢霆君手中攻势放缓,装作被马贼绊住,任由那些马贼去袭击在他看来无反抗之力的庄信彦。

    他一边跟马贼缠斗,一边不时地瞧向庄信彦那边的情况。一瞧之下,大为震惊。

    却见那个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庄信彦此刻却是勇猛异常,手中的长鞭舞的“嚯嚯”有声,打得一干贼子近不了身,身手虽然还及不上他,比起谢家培养多年的护卫却是差不了多少!

    眼见算盘落空,谢霆君心中惊怒不已。

    这边,庄信彦撑着马背翻身一脚将旁边一名马贼踢开,趁着空隙,看向秦天所在的马车,见谢霆君的随从林永正在那边保护,一时无虞,而不远处,秦天的丫鬟秋兰和青柳以及谢婉君的丫鬟所在的马车却已经被马贼掌控,马贼们见马车里都是些小姑娘,大笑了几声后,牵着马车就走。

    车里的丫鬟们大喊救命,失声痛哭。

    庄信彦虽然‘性’格冷清,却绝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落入马贼之手,当下,他指着秋兰她们对身边海富大声说:“保护她们!”

    海富本来就与秋兰青柳‘私’‘交’很好,如今见她们被欺负,又见庄信彦这边已经没有大碍,当下大喝一声,一夹马腹向着那边冲了过去。

    这边,秦天和谢婉君坐在车里听到外边的喊杀声,还没反应过来,箭支便嗖嗖地从车窗处‘射’了进来,扎在对面的马车壁上,不住地颤动。谢婉君吓得‘花’容失‘色’,“哇”的一声大叫,下意识地就想往外跑。秦天见到,眼明手快的将她拉了回来,恰好又有一支箭‘射’了进来落在刚才谢婉君冲去的地方,

    吓得谢婉君眼泪哗哗地流出来,她死死地抓住秦天不住地颤抖,惊惧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外面一声惨叫,却是马车夫的声音,紧接着,马车不受控制的‘乱’晃,想是因为马匹受惊,失去了控制,两人被马车晃的东倒西歪,最后,两人先后滚出了马车。

    两人在草地上不受控制的翻滚,连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好在草地厚软,两人并没有受伤。

    秦天从草地上爬起,见到的便是一副‘混’‘乱’的景象。一群头扎黑金的壮硕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在与谢家护卫们‘混’战,那些人凶悍异常,可谢家护卫们也不弱,一时间也不分胜负。

    见又有‘女’人,有几个马贼双眼放光地冲了过来。秦天连忙爬起身拉着谢婉君就跑,谢婉君吓呆了,动都不敢动,眼见着马贼就要过来,秦天急的出了一身了汗,情急之下,双手伸入谢婉君腋下,拖着她跑。

    好在不久林永赶了过来,将冲过来的马贼砍倒,又将两人护在自己身后。

    “怎么回事,怎会回事?”谢婉君捂着脸哭。

    林永没时间回答她,一边的秦天说道:“是马贼,应该是马贼!”

    “马贼……马……马贼……!!”谢婉君双脚一软坐倒在地,双眼上翻,竟是要吓昏过去。

    秦天气不到一处来,这个娇娇‘女’,现在哪里是昏倒的时候!“冷静点!”秦天用力地拍打着她的脸,不一会便将她打醒。

    谢婉君醒来又要哭,却听得秦天一声厉喝:“你给我闭嘴,要不然马贼不打死你,我都要打死你!”

    看着秦天气势汹汹的模样,谢婉君闭上了嘴,眼鼓鼓地看着她。见她哪怕在这么‘混’‘乱’危及的时刻依然能保持镇定,心中不由敬服。

    “姐姐,你都不怕吗?”谢婉君哆哆嗦嗦地问。

    “哪会不怕……”秦天握住她的手,谢婉君这才发现她的手心竟是汗水,还在不停地颤抖。“我也怕……”秦天看着她说,“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想要命,就勇敢点!”

    前面林永刚好将一个马贼打跑回来,刚好听到秦天这句话,不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虽然衣衫不整,发髻散‘乱’,可是神‘色’镇定,有条不紊,一双眸子奇亮无比,犹如黑夜中最闪亮的星辰,此时的她竟是一种惊人的美丽。

    忽然间,林永能了解主子那种迫切得到的心情……

    林永收敛心神,走到谢婉君身边道:“小姐,放心,小的会保护你安全离开!”

    谢婉君点点头,此时已经镇定了不少。

    秦天转头看去,此时,草地上一片‘混’‘乱’,刀光剑影,血迹处处。正午炙热的阳光照得草原上一片惨淡。

    双方都有伤亡,可一边是养尊处优,过惯舒服日子的,一边是风餐‘露’宿刀口‘舔’血的,不消一会,战斗力此消彼长,谢家护卫节节败退,难以支撑。

    不过好在己方暂时还不见身亡者,让秦天心下稍安。

    她搜寻着庄信彦的身影,却见庄信彦已经发现了她,摆脱了身边的马贼后策马向着她奔过来。秦天大喜,挣脱谢婉君,向着他飞奔过去。

    同时,谢霆君也发现了秦天,正准备过去,却见庄信彦已经先他一步冲过去,谢霆君眼睁睁地看着庄信彦将秦天抱上马,心中大恨,回头将气都出在马贼身上,一脚将一名马贼踹下地,可是更多的马贼又涌了上来,谢霆君收敛心神,投入到战斗中。

    这边,秦天坐在庄信彦的身后,庄信彦手挥马鞭,与追上来的马贼搏斗。他一只手挥动着马鞭,另外一只手却转过来护着她,双‘腿’‘操’控着马匹,在马贼的包围中进退有据,不慌不‘乱’。举手间竟是从未有过的勇猛。秦天搂紧他的腰,虽然在凶神恶煞的马贼包围中,可是却一点都不害怕,她深信,他会尽自己的努力不会让她受一点点的伤害。除非他倒下了。

    可是如果他倒下了,她生也好,死也罢,也不重要了……

    一时间,她心中平静无‘波’,无惊无惧。

    可就在这时,她看到不远处,有一名马贼在不远处手拿弓箭,箭尖对准了庄信彦!

    而同时,一旁的谢霆君也发现了马贼的偷袭,他本可以摆脱身边的马贼上前阻止,这对他轻而易举,可当他发现,箭尖是指着庄信彦的时候,他手上的攻势顿渐,任凭着马贼缠住了他……

    “嗖”的一声,羽箭如电一般地‘射’出

    谢霆君冷冷一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shisan写的《盛世茶香》

第195章 混战

    草原上混战不休。

    看似激烈的杀伐,不过是辽阔的大草原上平淡无奇的小争端,就像是浩瀚苍穹的一颗小星辰,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激昂的嘶吼转眼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消散,洒下的热血转眼被无边的草浪给吞没。一切的一切,对于这片广漠的大草原来说,都是这么的渺小。

    可是争斗依然在继续。

    谢家护卫护住谢家随从以及庄家随从的马车边,大部分人都受了伤,依然在负隅顽抗。海富紧守在丫鬟马车旁边,被四五个马贼缠住,无法移动一步。林永将谢婉君护在身后,被马贼攻的喘不过气。

    不远处,谢霆君被六七个马贼围得密不透分。

    而这边,庄信第195章混战彦带着秦天企图冲出马贼的包围圈,可奈何马贼太多,庄信彦又要分神保护秦天,几次冲击都以失败收场。性子中的急躁开始蠢蠢欲动,可是想起身后的秦天,又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沉着应对。将马贼所有的攻势都接了过去,不让他们伤害秦天一分一毫。

    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争斗中,自然无法关注外围的情形。

    就在他保护秦天的同时,秦天也在留意周遭的情况。

    这时,她听到有人用姜语高喊了一句听不懂的话语,语气好像非常的急切。同时,身边的马贼神情更为紧张,下手更不留情。秦天明显地感受到庄信彦的压力顿增应付得也更为吃力。然后,她便见到右侧不远处,一名马贼拿起弓箭,箭尖的方向正是对准了庄信彦!

    而前面的庄信彦因为全力应战,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偷袭,眼看就要命毙于马贼的弓箭之下!

    秦天大惊,心脏狂跳,拍着庄信彦的后背大喊:“信彦小心!”前边,庄信彦感觉到秦天的拍打,却听不到她的呼喊还只鼻是秦天在后面遇到的危险,他连忙第195章混战转过身,查看身后的秦天,却没想到这个动作刚好是将前胸卖给了偷袭者。

    其余的人继续在混战,谁也无法顾及到这边,而唯一有留意这边的谢霆君,见此情景,心中却有些快意,这一刻,他几乎停止了呼吸紧张地等待着庄信彦被一箭贯胸的情景!

    对,他知道他这样卑鄙,无耻,狠毒,可是有什么关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手段不是问题!只要表明上做得完美无缺,谁能说他不是君子?

    古往今来,哪个成功者又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仁大义者?

    挡我者死!能将这四个字贯彻到底的人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他本不想将事情做到如此决绝的地步,只能怪他时运不佳,竟然撞到司马昌那个阴险小人的手上,既然如此,他不利用这个机会简直对不起自己!

    “嗖”的一声响,羽箭如电一般的射出谢霆君冷冷一笑正当他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忽然的他脸色急变,睁大了眼睛,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下来,因此手臂上还挨了马贼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他不管不顾夹马向着秦天那边冲去,有马贼拦截,他使出全力当头一鞭子抽过去,半边脸皮都被他抽了下来,马贼惨叫一声,跌落马背。他就这么硬生生地从包围圈中闯了出去!

    黑马疾奔如风如电,他高声怒吼,龇牙目裂,魂飞魄散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秦天扑向庄信彦身上接着,那只夹带着雷霆之势的羽箭“倏”的一声钉在她的背心,箭尾还残留着余势不住地癞动。

    他像是能听到箭头刺破她血肉的闷响谢霆君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发了狂似的大叫,面色狰狞,双眼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那一刻,他胸口剧痛,就像是被羽箭贯穿了心胸这边,庄信彦感觉到秦天的拍打转过身,见秦天脸色煞白,双眼充满惊恐,还未反应过来,秦天却忽然地扑到自己身上,下一秒,庄信彦只觉眼前一huā,紧接着,怀中的人儿身子猛烈一颤,他下意识地搂住了她,可是触手处却摸到一支冰冷坚硬的箭杆庄信彦呆住,脑海里忽然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置身何处,身边那些凶神恶煞的马贼忽然变成了幻影。

    天地间白茫茫地一片,一切都似乎是虚幻,显得那么不〖真〗实。

    只有胸口处的疼痛越来越清晰,就像是有人用一把刀一下一下剜割着他的心。

    手上感觉到一片温热,一片滑腻。

    他下意识地将她搂紧,全身不受控制地颇抖“秦天……秦天……”他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声半轻颤,常着一种彻骨的恐惧秦天只觉背上剧痛,过了一会,又转为麻木,接着,这种麻木传遍全身,整个身子都似乎没了知觉。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他,此时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目光中所流露出来的恐惧,是那么的让人心惊,又是那么的让人心疼“没事我没事”秦天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几个字,她伸手去抚他的脸,却发现双手已经抬不起来,她悲哀的发现,所有的力气从她身上慢慢地流逝就这么死了吗?好不甘心,我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不过,信彦,你还好好的,我真高兴……

    她的意识慢慢模糊,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整个身子向后倒庄信彦一只手没有抱住她,眼看着她就要跌落马,可就在这时,急速赶来的谢霆君,一把搂过快要跌过的秦天,将她放置在自己身前,让她面对着他坐着,双手成环状圈住她,不让她掉落。

    秦天此时已经昏了过去,靠在谢霆君的怀中,人事不知。

    抢过秦天,谢霆君迅速离去,身后庄信彦死命地追上来,不停地嘶吼,声嘶力竭,他像是发了疯,发了狂,再也不管周围马贼的攻击,只是疯狂地追逐着谢霆君。可是却因为毫不设防,被后面追上来的马贼砍了一刀,庄信彦跌落马,在地上连着几滚,滚过之处,血迹斑斑,

    他咬牙爬起来,又向着谢霆君离去的方向冲去,有马贼上前拦截他,他捡起地上的长刀,搏命般的冲了过去,状若魔鬼,状若疯兽,明明是疯狂的神情,却是一脸的泪水,这样的他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马贼们一时都不敢靠近,庄信彦继续发了疯似的朝前冲,可是身后却有一名马贼骑马追了上来,在他的后背上再补上一刀,庄信彦脚步一顿,却依然没有停止冲势,马贼咬牙大叫一声,又是一刀,庄信彦再也支持不住,跪倒在地,昏倒之前,他依然看着谢霆君离去的方向,费尽全力向前爬动。

    就在这时,马贼将马高高提起,想要将庄信彦踩死在马下!

第196章 满足

    帐篷里黑漆漆的,谢霆君叫了几声都不见有人答复。

    等双眼完全适应帐篷里的光线后,谢霆君这才发现这个帐篷空无一人,既破且旧,很明显是被丢弃的帐篷。

    见帐篷的左边有矮榻,谢霆君走过去将秦天放置在矮榻上。秦天哼了一声,谢霆君紧张地叫着她的名字,秦天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人事不知。谢霆君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发现呼吸越来越微弱,他知道必须尽快地给她疗伤才行。

    他起身将帘窗打开,让阳光进来,通风透气。又在帐篷里找到丢弃的铁锅,想起来时不远处有小河,他拿着铁锅去到小河流里清洗,又打了水回来生火烧水,待会给秦天疗伤用得着。

    准备好一切后,他净了双手,从怀中掏出练武之人都会随身携带的伤‘药’。这都是上等的伤‘药’,止血消毒,去腐生肌,疗效很好。

    他用小刀将她背上的衣服划开‘露’出伤口。此时伤口红肿不堪,周边都是青紫一片,这么稍微的动作,又刺‘激’得伤口流血。他双手握住箭柄,箭必须得拔出来才能疗伤。可是深知弓箭的他知道,一般的箭头都有回勾,‘射’进去还没什么,一旦拔出来却是会连血‘肉’都带出,那种疼痛和创伤即便是七尺男儿都忍受不了,何况是这么一个娇弱‘女’子?

    一个不好,就会是当场毙命的结局。

    他的双手不住地颤抖,一会握住箭柄,一会又松开,狠下心肠又握住箭柄,过了一会又松开,来来回回,犹豫不决,心中痛悔之极

    早知是这个结果……早知是这个结果……

    看着秦天血流不止的伤口,谢霆君心中沉痛不已

    可是他哪里想得到她能为他如此地舍身忘死?

    “那个哑巴就这么好?值得你如此为他?”谢霆君低低地说了句

    秦天趴在那里,毫无知觉,这种沉默就是一种无声的肯定。

    谢霆君心中难受之极,双手重新握住箭柄,一咬牙,狠心‘抽’出,

    “啊——!”正自昏‘迷’不醒地秦天因为这剧痛惨叫出声,她抬起头,虚弱地睁开了眼睛,满头满脸的汗水,鲜血从她伤口喷发出来,谢霆君颤抖着手将整瓶的伤‘药’都倒在她伤口上,鲜血不断地将伤‘药’浸湿,秦天浑身‘抽’搐。

    “‘挺’住,秦天,‘挺’住……”谢霆君咬着牙,只觉浑身上下无一不痛,就好像那伤口是在他的身上,就好像那源源不断冒出来的是他的鲜血。

    “‘挺’住,秦天,算我求你……”他用双手捂住她伤口,他不是没受过伤见过血,就是他自己,箭伤,刀伤,比这更严重的,更致命的都有过,可从未有哪一次,他会像现在这般恐惧,这般心惊胆跳。

    等到秦天的血慢慢止住的时候,谢霆君只觉自己已经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他觉得脸上难受,往脸上一抹,只觉湿漉漉的,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淌了一脸的泪。

    谢霆君苦笑,他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为‘女’人流泪……

    此时

    ,秦天已经停止了‘抽’搐,重新陷入昏‘迷’。谢霆君打来热水,帮她擦脸,又将背上的血迹擦洗干净。后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天‘色’渐渐暗下去,谢霆君将‘门’窗关好,可依然抵不住渐渐寒冷的气温。他在她身边躺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

    他用手抚‘摸’着她的脸,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间极尽温柔。

    忽然间,他有种满足感,她此时离他如此近,和他如此亲密,现在她只是属于他一个人,这一刻,她只有他,没有谁可以介入到他们之间。

    想到这里,他情难自已,低下头,亲‘吻’着她的脸颊,她的嘴‘唇’,他似乎能听到她在叫他的名字,“霆君……霆君……”极尽缠绵,极尽旖旎。他心中涌起无穷无尽的**,可是再一看她,依然是双目紧闭,嘴‘唇’冰冷,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他不敢妄动,只是拥着她,不住地叹息。

    他开始回想和她有关的一切,一开始,他只是对娇俏可爱的她产生了一些兴趣,如同对别的‘女’人产生了兴趣一般,不过是想将她‘弄’到手玩一玩。可是一次又一次地,她从他的计划中逃脱,慢慢的,他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越有兴趣,他越是想尽办法的接近她,越是接近她,越发现她的好。就像是那些吸食五石散的人,一点一点的沉浸在那些快乐中,越陷越深,等到醒悟的时候,发现已经泥足深陷,再也无法自拔。

    泥足深陷没关系,无法自拔也没关系,他喜欢她,他想要她,他总有办法达到目的。

    他亲‘吻’着她的嘴‘唇’,喃喃地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将所有的目光,所有的心思都转移到我身上,我会给你他所给不了你的一切,

    会让你成为人人都羡慕的‘女’人……”

    想起她与庄信彦在船上的拥‘吻’,想起他们之间的亲密缠绵,想起往后,她会用同样的热情来对他,谢霆君的心中顿时热烘烘的。他恨不得即刻就将她压在身下好好疼爱,可终究是顾忌着她身上的伤势,不敢轻举妄动。

    接下来的几天,秦天一直在昏‘迷’,谢霆君见她伤势不轻,就想着等她伤势稳定下来后再上路。这几天,他们一直留在这个小帐篷里,附近杳无人烟,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到晚上,寂静地吓人,只有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两声草原狼的嚎叫,即便胆大如谢霆君,也不惊有些心惊。

    这几天他都是衣不解带地照顾她,每天帮她换‘药’,喂她喝水,将随身带的干粮煮成粥喂给她喝。一天后,秦天发起了高烧,整晚整晚地说胡话,谢霆君担心地整夜未睡,她冷的时候,便贴身地抱紧她,她热的时候,便打来冷水为她敷额降温。他一直都是被人伺候着大的,这么伺候人还是第一次,却也不见任何的慌‘乱’,他只是密切注意着她的需要,井井有条地照顾着她。

    虽然辛苦,虽然担心,可是心中一直有种满足感,有时候竟恨不得,日子就这么无限期地延伸下去,只要能和她这么待在一起,让他这么伺候她一辈子,他也是愿意的。

    或许是他的伤‘药’效果很好,或许是因为他‘精’心的照料。到了第四天早上,秦天幽幽地醒转过来。

    谢霆君惊喜‘交’加,即便是他15岁那年做成第一笔的大生意时的兴奋也无法和这一刻的喜悦相比较。

    可是秦天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便将这种如‘潮’水般的喜悦轻而易举地击退。

    她看着他,虚弱地问:“信彦呢?信彦在哪里?”

    笑容凝固在脸上,这些天来的满足与期望,被她这一句话击的粉碎。

    谢霆君的脸‘色’沉下来。

    “我们失散了,我也不知道他的情况。”他尽量用最平静地声音说,可是双手却不自禁地握紧,一如他紧缩的心。

    “我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我记得我是和信彦待在一起的……”秦天继续说,那种语气,倒像是有些怨怪他将她带离他身边。

    谢霆君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

    “当时你中了箭,从马背上落下,是我救了你。当时情况‘混’‘乱’又危急,我们只好分散逃生,一时间我也来不及将你‘交’给庄公子,只能带着你一起逃跑躲过马贼……”他嗤的一声笑,“现在看来,倒是我多事了。”

    秦天听出他语气中的冷然,不禁抬头看向他,此时是白天,光线从窗子透入照亮他那张憔悴的面孔,竟比之前瘦削了不少。

    秦天又看了看周边,带血的布,‘药’瓶,破碗里剩下的粥,本来严重的伤势现在已经感觉不到有多么疼痛了,

    这一切自然是因为谢霆君的缘故。

    “谢谢你救了我。”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当时的‘混’‘乱’和危急秦天也深有体会,而谢家护卫一直在尽力保护庄家随从,就是谢霆君自己也一直在不停歇地与马贼‘激’战。秦天再聪明,也想不到这一场变故,眼前之人即使不是始作俑者也是最可恶的帮凶!

    此时此刻的她,对谢霆君还有着感‘激’之心。

    “没什么。”谢霆君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几乎遮住‘门’口处的光线,这样一明一暗,让虚弱的秦天有些许的晕眩,“我们是合作伙伴,秦当家有事,谢某自然是义不容辞。”又道:“分散之前,我们约好在归化城会合,秦当家感觉好些了没?如果好些了,今晚再休息一天,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寻路回归化!”

    秦天点点头:“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有劳谢公子!”

    谢霆君彬彬有礼地点头,如今秦天已经清醒,他再也没有半点的僭越。

    只是,在他带离她离开的这几天里,有很多事情在冥冥中已经定下来了……

    这次回去,迎接他们夫妻的,将是一场狂风暴雨,那个哑巴会怎么解决?他将拭目以待!而他,只需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向她伸出手,她便会投入他的怀抱!在此之前,他只需让她一直对他怀着感‘激’的心情就好。

    当晚,谢霆君要帮她换‘药’,当他想脱去她身上的衣服时,已经清醒的秦天自然不会再任由他动作。

    谢霆君手拿‘药’瓶冷笑道:“这几天都是我帮你换的‘药’,说句不好听的,该看的,我也看了。如果谢某真有什么不轨之心,秦当家认为你现在的阻拦有用?”

    这番话说得正义凛然,让秦天很不好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

    “‘药’肯定是要换的,除非秦当家不想伤势快好早点上路。”

    话说到这个地步,秦天也不好在坚持什么了。伤口在背上,除了他,也无人可指靠。

    秦天趴了下来,任由他将她身上的衣服除下,‘露’出背脊上的伤口。就当是在医院里看病。医院叫你脱,你就得脱,如果遇到男医生,难道能让医院换个‘女’医生过来?现在也不过是‘露’个背脊而已。

    平日里给她伤‘药’,因着她的昏‘迷’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此时见她羞涩尴尬的模样,谢霆君不由地心中一‘荡’,换‘药’的动作越发的缓慢,也越发的温柔。

    手指装作不经意地动她肌肤上滑过,感觉到她轻微的战栗,小腹猛然一紧,如火如荼的‘欲’*望,可是也只得生生忍受。

    以他的本事,要得到她的身子轻而易举,可是他知道,那样一来,她会一辈子恨着他,即便她离开了庄信彦,也不会心甘情愿地来到他身边,那不是他想要的。

    他希望她能像对待庄信彦一般来对待他……

    上完‘药’,秦天将衣服穿好,又向他道谢,谢霆君笑了笑,心情不是一般的好。秦天这个‘女’人,虽然聪明能干,可是心‘性’纯良,远远不够‘奸’诈狡猾,在这一点上,她甚至不如庄明喜。这样的‘女’人既能帮得上忙,又很好掌控,更重要的是能让人安心,不用担心会被她从后捅一刀。

    庄明喜美则美矣,可是太‘阴’,放在身边还得时时提放,还是敬谢不敏了。

    当晚,谢霆君将衣袍脱下给秦天盖上,把矮榻让给她睡,自己所在一张长椅上勉强对付。秦天见他如此周到,慢慢地放下了心,也就不再提放他,沉沉地入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谢霆君忽然被帐篷外的马嘶声惊醒。

    这匹黑马跟了他近十年,很有灵‘性’,平日里它很安静,今晚如此反常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谢霆君一跃而起,跳到‘门’帘处往外一看。这一看,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

    *****

    另一边,林永驾着马车带着谢婉君和庄信彦慌忙逃离,身后依然有不少马贼穷追不舍。林永慌不择路,不一会,马车竟然冲到一处悬崖,林永来不及停下马车,就这么连车带人一起掉落悬崖。“普通”一声,落入悬崖下的河水里。

    马贼冲到悬崖处,见马车已经渐渐没入河水中,以为他们没有活路,这才相继离开。

    这边,林永落水后便被河水冲到一边,等他浮上水面后已经不见谢婉君与庄信彦的身影。庄信彦还没有什么,可是谢婉君却不能出事,林永大急,一头扎入水中继续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踪影。

    太阳落山后,谢婉君幽幽地醒转过来,发现自己置身在石岸上,她爬起身,全身都有些酸痛,手上脸上都火辣辣的疼,像是有些划伤。她一时顾不得这些,四处张望,没有发现林永,却见庄信彦躺在不远的地方。

    谢婉君心惊之下,踉跄着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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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孤男寡女

    孤男寡‘女’

    谢婉君奔到庄信彦的身边,见他侧身趴在石岸上,月白‘色’的外袍上沾满血污,凌‘乱’的长发下,面‘色’苍白如雪。

    “庄公子,庄公子。”谢婉君拍打着他的肩膀,急得泪水都出来。

    庄信彦一点反应都无,谢婉君颤抖着手去试探他的鼻息,见他还有呼吸,提着的心这才松下来。

    她抬头看了看四周,见这里是悬崖底,周围‘乱’石嶙峋,人兽无迹。她大声叫喊着林永的名字,却得不到半点回应。她坐在庄信彦身边,又惊又惧,不停地哭泣,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她又冷又饿的时候,这才慢慢停歇。无奈之下,她开始起身探路,出路没找着,却找到了一个山‘洞’,‘洞’口隐蔽,如果不是她刻意寻找一定难以发现。山‘洞’里有很多干草和干柴,还有火折子,应该是以前落下悬崖有幸得救的人所留下的。

    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谢婉君重新回到庄信彦身边,因为唤不醒他,又无力背他,只好将他拖到山‘洞’里,沿途地上的碎石摩擦着他背上的伤口,留下一长长的血迹,可是因为晚上天黑,谢婉君也没有注意,直到将他安置在山‘洞’里,点起火堆,借着火光这才发现他后背血‘肉’模糊。

    从来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见此情形又慌又怕,不知该怎么办,着急之下,只好先脱去他的衣服,再用他的衣服在河边沾了水来帮他洗伤口,全然没想到伤口沾了生水没得到及时的救治会发炎化脓。

    做好这一切后,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怕他冷,将他离得火近些,觉得肚子饿,又拿出刚才帮他脱衣服时从他身上找到的泡了水的牛‘肉’干吃起来,想喂他吃一些,哪知他根本吃不进去,再心急也只得作罢。后来太累,便在火堆的另一边睡着了。

    晚间,庄信彦睡的地方靠近‘洞’口,虽然挨着火堆,可是从外面灌进来的阵阵寒风还是让他受了凉,这样以来,加速他伤口的恶化,半夜就发起了高烧,可是谢婉君因为白日里受了惊吓,再加上刚才搬运庄信彦脱了力,她一个娇小姐哪里还撑得住,被人伺候惯的她也没想到要关心这些,这会自然睡得死死的,完全没有注意到。

    就这样一直到早上,谢婉君见庄信彦脸‘色’难看之极,这才发现他发起了高烧,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焦急地叫着他的名字,一边大哭,心中难过不已,只觉如果他这么死了,她也不要活了。

    正在这时,谢婉君听到外面林永的喊声,却是林永顺着水流的方向沿岸寻了过来。谢婉君大喜,连忙奔了出去,与林永会和。

    “小姐,你没事吧!”林永见谢婉君衣衫褴褛,头发凌‘乱’,面容憔悴,连忙心急地问道。

    “我没事。”谢婉君说。

    正当林永松了一大口气的时候,却看到谢婉君大哭起来,她指着身后的方向:“林永,你快救救庄公子,庄公子快死了……”

    ****

    林永查看着庄信彦的伤势,却见他身上主要有三处伤,都是刀伤。一刀在手臂上,两刀在背上,背上的伤口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林永想起刚才在‘洞’口处看到的长串血迹,不禁问谢婉君:“你把他拖进来的?”

    谢婉君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当下难过地说:“我不知道,我没想到那么多。”泪珠子又滚落下来。

    林永轻声叹气,继续查看伤口,见伤口红肿不堪,隐有化脓的迹象,顿时‘色’变:“小姐,你给他清洗过伤口?”

    “伤口处尽是泥土……”

    “唉!”林永不好说什么,心中却暗想,这娇娇小姐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他忽然有种感觉,要是换作是秦天,一定不会是这种局面!

    “我再晚来几个时辰,庄公子只怕就没命了!”林永道。(

    )

    谢婉君只是哭。

    见她如此,林永不再说什么,掏出小刀,在火上消毒,将伤口边缘化脓的腐‘肉’割掉,又将小刀烧红,烙上庄信彦后背的伤口,剧痛让庄信彦陡然醒过来,惨叫连连。

    谢婉君大惊之下抓住林永的手:“你这是做什么?住手住手!”

    林永看着她:“小姐,他的伤口如果不这么处理还会化脓,再拖下去,他活不过明天!”

    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如果不是她处理不当,他根本用不着受这样的痛苦,敷上‘药’就会好。

    见林永如此说,谢婉君才松了手,她在一旁看着林永陆陆续续地将他背上的伤口烙好,到最后,庄信彦几乎没有力气哀嚎,只是不停地‘抽’搐颤抖。脸‘色’白得像纸。

    一阵阵地焦‘肉’臭后,庄信彦的背上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谢婉君捂住脸,不停地哭,又心疼又担心。

    林永又在上面洒上伤‘药’,从里衣上撕下干净的布给他包扎好,做好这一切后,林永将谢婉君叫到一边,看着又陷入昏‘迷’的庄信彦低声说道:“回去后,小姐就说我从未离开过。”

    谢婉君一怔,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昨晚她和庄信彦孤男寡‘女’相处了一晚,要是传了出去,她的清白名声就毁了。再也不会有好姻缘。

    可是……

    谢婉君转头看向侧躺在地上的庄信彦,此时他正好面对着她,即使是如此虚弱的时候,他的眉目依然清俊如昔,想起他对妻子种种的好,想起他醉人的微笑,温柔的目光……谢婉君的目光沉了下来,双眼幽黑幽黑,像是有什么在慢慢积蓄。

    “不,我为什么要撒谎,我要说出事实……”谢婉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庄公子曾经孤男寡‘女’共度一晚。”

    “小姐!”林永惊道。

    谢婉君没理他,只是看着庄信彦,嘴角溢出一丝柔柔的笑意。

    这样,我就不用嫁给司马昌了,这样,他就会娶我了……

    我会成为他最亲密的人,他也会对我那么好,也会用那么温柔的目光看着我……

    谢婉君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

    另一边,谢霆君听到黑马的异常,一跃而起,冲到‘门’帘处,掀开‘门’帘的一角看出去,一看之下,惊出一身冷汗。

    他的动静已经惊醒秦天,秦天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少,可以起身,她起来披上衣服走到谢霆君的身边,一边问:“什么事?”一边从‘门’帘缝隙中看了出去,这一看,差点魂飞魄散。

    只见帐篷外面有黑黝黝的物体在慢慢朝着帐篷靠近,这些东西比牧民的猎狗稍大,拖着一条沉沉的尾巴,尖嘴獠牙,双眼在月光下闪着绿光,

    赫然是狼!不,是狼群!

    一望过去,起码一二十只,分散开来,悄无声息的‘逼’近!

    栓在帐篷旁边的黑马像是感觉到危险,焦躁地来回走动,扬蹄,不停地嘶吼。

    秦天捂住嘴,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压下惊叫声。

    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狼,即便是在动物园见过的,也远比这些要小,像是狗一般的温顺安静。可这些,是草原上的狩猎者,自己或许就是它们今晚狩猎的对象!

    想到这里,秦天不受控制地发抖。

    像是感觉到秦天的惊惧,谢霆君没有回头,伸手将她往后推了推,压低声音道:“你好好地待在这里,不要出来。”说完,从身上‘抽’出两把小刀,掀开‘门’帘冲了出去。

    “你要干什么!”秦天忍不住阻止,可以已然来不及。

    秦天躲在‘门’帘后,却见谢霆君闪电般地冲到黑马那里,一刀将拴住黑马的声说绳索隔断,紧接着翻身上马。

    狼群见他出来齐齐嚎叫,一只只地迅速地向着他冲过去,腾空而去,扑向坐在马上的他。

    但见谢霆君脸‘色’不变,大叫一声,拿着小刀的双手往上一伸,两柄小刀分别扎入两只狼的肚腹中,这两只狼同时惨嚎,跌落在地,滚动了几下就不动了。又有黑狼扑了上来,谢霆君依样画葫芦,正想再刺他们两刀,可这时有只狼跃起,咬向他的手腕,谢霆君吃痛,用力甩开那只狼,手中的小刀却因此跌落,眼见着又有狼扑上来,谢霆君只得一脚将狼踹开,一夹马腹向前冲去,企图将这些狼引开。

    狼群眼见着猎物逃跑,都嚎叫着迅猛追上,领头的一只狼腾空跃起,一口咬住马尾,谢霆君回过身,用手中剩下的那柄小刀扎入狼的眼睛。

    可这么一耽搁,又有更多的狼扑了上来。谢霆君抵挡不住,被狼扑下马。

    眼见着群狼一拥而上,秦天一颗心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可下一秒,便见谢霆君站起身,只见他用力一抖,将身上的狼都甩开,飞起一脚踢向一只狼的狼头,又一刀扎入另外一只狼的狼颈,两只狼立时毙命,此举也‘激’发狼的凶‘性’,个个不畏死地扑向他,却见他或用脚,或用拳,或用刀,顷刻间又杀了几只狼。

    不时地听到狼的惨嚎声。

    此时他头发披散,一脸一身的血,凶悍暴戾,状若魔鬼,让秦天暗暗心惊。

    见他凶悍,狼群开始转移目标,其中有几匹扑向谢霆君的黑马,黑马很具灵‘性’,之前并没有独自逃生,此时见黑狼冲过来,这才开始逃命,可是已然来不及,没过多久,便被狼群追上,两只黑狼扑上去同时咬住它的喉咙,黑马惨嘶一声倒地。

    谢霆君见此红了眼,伸手抓住两头狼头在空中狠狠地一撞击,撞得它们脑浆迸裂,当即死去。

    秦天看得目瞪口呆,可是还来不及为他喝一声彩,已然变了脸‘色’,因为她看到,有两只狼发现了她的所在,正向着这边冲过来。

    秦天大惊,连连后退,眼看着前面哪知狼腾空而起,情急之下,她抓起旁边一只长棍,向着狼头击去,竟然一下击中!虽然没有将狼打死,可是却成功地阻止了它的进攻。

    只是背上本来愈合的伤口因为猛然的发力,再度裂开。

    可生死关头也管不了那么多。

    眼见着狼在地上打个滚,又龇牙咧嘴地向着她扑过来,秦天收敛心神,咬紧牙关,再次举起手中的长棍,可还未等狼跃起,却被赶过来的谢霆君一脚踢飞。狼呜咽了两声,倒地不起。

    四周陡然平静下来,秦天持着长棍走向帐篷外,见外面竟是狼的死尸,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衬着这黑夜,‘阴’森森地就好像是鬼府地狱,而身边劈头散发,浑身鲜血,面‘色’狰狞,喘着粗气的男人,更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使者!

    “你没事吧!”谢霆君一边喘气一边看着她问。

    秦天惊魂未定:“我……我没事。”她丢掉手中的长棍。

    听到她这句话,谢霆君像是一下子脱了力,双脚一软,跪在草地上,他双手撑在地上,半天都抬不起头来。

    可忽然间,他心头急跳,抬头看去,却见刚才被他一脚踢飞的狼竟还未死!它起了身,口角滴着血,它像是发了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着离它较近的秦天冲去,它嚎叫着张大嘴,目标正是秦天的咽喉!

    秦天被这一幕惊呆,想逃走已然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恶狼向着自己扑来。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本已脱力的谢霆君拔地而起,将秦天推开,恶狼朝着他扑过来,谢霆君危急之下用左手抵挡,恶狼张嘴咬住他的左手,喉咙里“吼吼”的声音,翕动着嘴角将谢霆君的手指恶狠狠活生生地咬了下来。

    秦天被这一幕惊的动弹不得!

    “啊——”谢霆君惨叫连连,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抱着恶狼就地一滚,将恶狼压在身下,伤手死死地压住它,右手握住拳,一边大叫,一边拳击它的头部,一下一下,像是发了疯,发了狂,一直将恶狼的头部击成碎片,脑浆四溅,依然不知停歇。

    “谢霆君,谢霆君,你冷静一点,狼已经死了!”在秦天不断地声音中,谢霆君这才停止了动作。

    他转过头,茫然地看了秦天一眼,又抬起血‘肉’模糊的左手,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谢霆君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里。他动了动,只觉全身像是散了架似的,酸痛无比。

    “你终于醒了。”耳边传来秦天的声音。

    谢霆君看过去,见秦天坐在他身边,满脸的焦灼担心。

    他动了动嘴‘唇’,却觉口干舌燥,喉咙像是被火烧般的疼。秦天看到,连忙从旁拿过一碗水,喂给他喝。

    “这是启商的车队,我们正在回归化的路上!”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秦天说道。

    谢霆君一口气将碗中的水喝光,这才觉得舒服些,他慢慢地爬起,靠着马车壁坐着。因为不小心,左手火烧火燎地疼。

    他抬起手看了看,见左手已经被包扎好,隐隐透着‘药’香。

    小拇指和无名指齐根不见,中指缺了一截。

    谢霆君笑了笑:“再也打不了算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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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坦荡

    坦‘荡’

    马车摇摇晃晃,车外传来启商们的笑闹声。深秋淡金‘色’的阳光随着车窗帘的晃动一下一下地照‘射’在谢霆君的脸上,明明灭灭的光影,映得他那张英俊深刻的面孔,时而明亮英伟,时而晦暗沧桑。

    看着他受伤的手,秦天心中很不好过:“谢公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救命之恩根本就不是‘谢谢”二字能表达的……”

    秦天看着他缓缓地说:“可是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

    谢霆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他是习武之人,少了三根手指,他便抓不好马缰,用不了拳头,战斗力将大打折扣,对于他来说,是不小的损害。

    说他一点都不在意,那是假的。可是他仔细想了想,如果事情重来一次,当那头恶狼扑向秦天的时候,他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吗?

    想着想着,他轻轻一笑,那根本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只是当时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见到她有危险,他就会去相救,完全不会考虑后果,事情就算重来十次,结果也是一样。

    “秦当家不用客气,身为男人,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人受害!”谢霆君轻描淡写地说。他明白,这救命之恩,他越是表现得淡薄,对方越是会内疚,越发会记在心中。以后他在她的心中将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他知道一些人,于别人有半点恩惠,便高高在上,时刻挂在嘴里,反而让别人心中厌恶,这恩惠到最后也变成别人心中的一根刺,只求速速还清后再不来往。

    又道:“我们怎么会碰到启商车队的?”

    秦天告诉他,当晚他晕倒后,她帮他料理了伤口,在帐篷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竟然遇到路过的启商,原来是启商携带的牧犬闻到狼群死尸的气味,寻了过来。

    狼皮是值钱的事物,狼群既然是谢霆君所打死,也是属于谢霆君的东西。秦天憎恶这些恶狼,便将这些狼尸送给他们,以此换的他们的‘精’心照料。

    亏得他们商队有上好的‘药’材,这才能让谢霆君的伤势尽快恢复。要不然,她身体不好,身边的‘药’也不多了,谢霆君除了手上的伤外,身上还有几处咬伤,还不知会有什么事。

    说话间,车队停了下来。启商们生火造饭,过了一会,便有人在外面轻声喊道:“秦当家?”

    秦天掀开车帘,见是车队的首领,范老板站在外面。

    范老板四十多岁,长得高大黑实,也是来参加丹朱盛会的归化商人。因为回程的时候顺便打猎,这才耽误了行程,也正是如此,才能撞见秦天他们。

    此时,他站在外面,脸上带着笑意:“谢老板已经醒来了?身子好些了吗?”

    谢霆君向着他一拱手:“好些了,多谢范老板的相助。”

    “谢老板不用客气,也是你们时运好,遇到马贼还能全身而退,谢老板和秦当家自有绵绵后福。”说话时,范老板的目光从秦天身上转到谢霆君的身上,又从谢霆君的身上转回来,目光中有种特别的意味。

    谢霆君见到也当不知,只是淡淡一笑:“承范老板吉言。”

    这时,有仆从送了两碗‘肉’粥过来,秦天接过其中一碗,让仆从喂了另一碗给谢霆君吃了。范老板见此笑着去了。

    待谢霆君吃过,又吩咐人帮他擦了手脸,正准备离开他的马车时,谢霆君却叫住了她。

    “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了吗?”谢霆君轻声说:“现在我已经无碍了,接下来的时候,你不要再来我马车了。”

    充好人他最在行。

    秦天转过身,摇头:“你为了救我受的伤,我怎能不管你?”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谢霆君看着她,“这几天我们一直待在一起,孤男寡‘女’,如今被他们知晓,传了出去……”他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还是避忌些好。”

    从带走她的那一刻起,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她与他单独相处这么久,这名节基本上已经毁了。只要是男人,哪个又能受得了?这次回去,等待秦天的便是夫君的离心以及被休的结局。

    如今,她已经对他大生好感,到时他再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手,她怎会不对他死心塌地?

    谢霆君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惊惶焦虑地神情,然后他或是安慰,或是愧疚,让她无法责怪他一丁点,即使之后庄信彦指责他,她还要为他说话!

    可出乎意料的是,她竟是异常的平静,好像并不知道此事有多么严重一般,她笑得坦‘荡’:“这有什么?清者自清,别人怎么说也浊不了我!你为了救我而受的伤,我本当好好地照顾你,这是人之常情,哪能因为男‘女’之别就轻忽了过去?说不通。”

    谢霆君一怔:“秦当家自然是心‘胸’坦‘荡’,可有些事哪是那么简单?就像是庄公子,被他知道了,只怕……”

    秦天毫不犹豫地打断他:“不会,我相信我家夫君,他会相信我!只要他相信我,其余的人信不信我,我才不在乎!”

    谢霆君眉头微皱,心思转了转,随即又舒展了眉头,

    那个哑巴真会相信她?即便真的相信他,可是庄家还有大太太,还有宗族,谁能允许一个不洁的人的存在?

    这话却没有说出口来。

    且由得她,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当她见识到身边人一个个变了嘴脸,到时只会更加心灰意冷。

    “你先休息,我过会再来看你。”秦天对他笑了笑,转身出了马车。

    下了马车后,秦天的面容不由地垮下来,神情中有种说不住的疲惫。

    一个已婚的‘女’子和别的男子单独相处了几天几夜,别说是这思想封建的古代,便是现代也会惹人闲话。当她回去后,面对的又是怎样的局面?她可以不在乎,可是信彦呢?大太太呢?那些庄家的成员呢?

    心头涌出一股股的凉意,可不消一会,秦天便‘挺’直了背脊。

    她不应该胡思‘乱’想,她应该对自己的选择有信心,当初她为什么会选择在庄家留下来,为什么会选择和庄信彦在一起?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她值得付出的人!既是如此,相信她在他们心中也是同等的地位。

    她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她要积极一点,只要心中乐观光明,便不会有‘阴’暗与乌云!

    太阳照得她身上暖融融的,她看向温暖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信彦,我很快就回来了。

    “秦当家!”不远处有人叫唤。

    秦天闻声看去,却见范老板站在一辆马车旁笑着叫她。

    “范老板。”秦天转过身,看着他微笑。

    范老板向着她走过来,“不知秦当家能否借一步说话?”

    秦天跟着范老板去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范老板搓着双手,吞吞吐吐的,像是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

    “范老板有话尽管直说。”秦天笑道。

    范老板哈哈一笑,说:“秦老板果真是爽快人……”他顿了顿,看了看左右,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说:“秦当家,其实有件事,我们可以互相帮忙。”

    秦天抬头看他一眼,见他那双细长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有种‘奸’猾的感觉,“何事?”秦天挑起一挑眉‘毛’。

    范老板笑了笑:“回到归化,范某可以跟人说,秦当家和谢老板逃出马贼的追击后,便遇到我的车队,之后的日子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我会严厉下人,叫他们统一口径,这些都是我的心腹,可以相信,秦当家不用担心会漏了口风!”

    秦天没有出声,只是用她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在她这种目光下,范老板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继续说:“在下也没有别的要求,听说,秦当家已经得到姜人茶叶生意的专卖权,草原这么大,想来盛世也做不完,不如也让在下加入一份,为秦当家分忧如何?”

    凡是参加了丹朱庙会的启商没有不知道秦天得到姜人贵族欢心这件事的。之前他还在和自己的掌柜‘艳’羡着盛世的好财路,没想到转眼间机会就送上前。他完全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子会答应自己的‘交’易。她因为现今的身份才能成为当家,如果此事传了出去,她被夫家休了,不是什么都没了?不过是出让夫家的一些生意就能换得名节的保存,是傻子才会拒绝。

    而且……只要她一答应下来,就等于是有个把柄在他手上,以后,他们范家便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很快就能在这漠北地区一飞冲天了!

    正想入非非时,范老板却听到眼前的‘女’子笑眯眯地说:“范老板,我知道你是一份好意,只是我们盛世暂时还没这方面的打算,这样吧……”秦天皱着眉头沉‘吟’一会,又道:“范老板将你们商行的大致情况,总体实力,以及从事茶生意的经历写份详细的介绍书给我,如果我们盛世真的需要寻求商行合作,再来考虑你们。”

    她笑了笑:“范老板这次帮了我们的忙,我一定会优先考虑你们!”

    虽说商人都是唯利是图,可眼前此人未免也太过投机,做人做事如此,想来做生意也差不多!她刚刚才跟姜人建立起来的友谊,可不能坏在这种人的手里!

    而且,当她是傻子吗?送这么大一个把柄到他手上?信他才怪!明明没有什么,如此遮遮掩掩,让人知道了,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赔本的买卖她不做,不过得罪人的事情她也不做。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过去了。”秦天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身后范老板愣了半晌后,沉下脸哼了一声,转身回去。走了几步,一直等待消息的掌柜迎上来:“东家,事情怎么样?那‘女’人答应了没有?”

    范老板将刚才秦天的话说了一遍,气愤地说:“这‘女’人如此不识好歹,回去你就叫人将此事给我传出去,让越多人知道越好,我看她被休了后还神气得起来不?”

    掌柜连忙道:“东家不可意气用事,听她的意思,她也没有完全拒绝,将来还是有合作的可能。这件事我们不但不能传,也不能管,更不能多嘴,让她承我们的情,将来,她就不好意思拒绝我们!”

    范老板想了想,怒气渐消:“你说的有理,传我的话下去,回到归化后,所有人都给我管住嘴巴,谁要是敢在外面胡言‘乱’语半句,我要他好看!”

    接下来几日,秦天每天都会在众目睽睽下去看往谢霆君几次,那些随行的仆‘妇’虽然得了警告,可闲来无事总少不了指指点点,闲言碎语,秦天一概不闻不理,既不去辩解,也不去斥责。有些事情会越描越黑,不去处理就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如此落落大方从容洒脱让谢霆君也不得不生出敬意。

    每天就盼着她来看他,她来了又希望她不要走,她走了,又开始盼着她来。她说话他觉得声音好听,她笑,他觉得笑容好看,她关心他的伤势,他觉得她‘性’格温柔,她嘱咐他多休息,他又觉得她体贴周到。越看越好,越看越喜欢,觉得她什么都好,就连容貌也美起来,每每看到她那甜甜的小酒窝,总是一阵心醉,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好好亲热。

    可偏生表面上还不能‘露’出半点,还得淡然处之,其中的艰难苦楚,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这样过了两天,便到了归化城外。

    此时秦天正坐在谢霆君的马车上,掀起车窗帘看着外面高高的青石城墙,满脸的兴奋。

    “谢公子,你说信彦他们回来了没有?”

    见她心里只要那个废人哑巴,谢霆君心中一阵酸意,忍不住说道:“秦当家,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秦天回过头笑着看他。对于这个救命恩人,秦天的脸‘色’比之前好看了很多,再加上这段时间相处愉快,已经将他当成朋友了。

    “那个人根本保护不了你。”谢霆君冷冷地说:“换成是我,一定不会让你受那么严重的伤!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好的男人,有什么好?”

    听到此话,秦天目光一沉,将窗帘一甩,不悦道:“谢公子,如果你言语间再辱及我夫君,我不再将你当朋友!”

    谢霆君被她噎得浊气上涌,本想再说几句,可是看着她冷硬的神‘色’,却怎么都开不了口了。他觉得她说得出就真的做的到,他用三根手指才换得现在的局面,哪里舍得就这么付诸流水。

    他闭紧嘴,看向窗外,脸‘色’黑如锅底。放在‘腿’上的左手不着痕迹地动了动。

    这个动作引起了秦天的注意,见到他缺了三指的左手,她的脸‘色’又缓下来。

    “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呢?他已经尽了全力,有些事非人力所为。”她轻轻说,“信彦有很多别人所不知道的优点,足以弥补他的不足。我很满足。”

    她笑了笑,面‘色’温柔。那种温柔如一根尖针,刺得他心疼。

    ***:偶不喜欢剧透,所以不多说。但是请亲们相信,十三是亲妈,十三是亲妈,十三是亲妈~~谢谢大家的支持~~o(∩_∩)o~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shisan写的《盛世茶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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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茶香介绍:

一不小心成为古代旅游大军中的一员,秦天明白,要想在古代活得周全,低调才是王道。可是当别人欺到头上来,是继续保持低调淡定,还是奋起反抗呢?
秦天的答案是:不惹事,不怕事。尽全力过好自己的日子。
可是有一点,秦天很郁闷
那位夫人,你千方百计的想将我嫁给你儿子,但是你儿子一不能听,二不能言,你不觉得我们沟通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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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沐水游做的封面,非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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