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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士别三日

    士别三日

    两人站在内院中,旁边便是一棵银杏树,树叶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金光,秋风微拂,一片银杏叶悄然下落,在空中飘转回旋,悠悠然然,轻轻落在庄信彦的肩头。

    察觉到自己出手过重,庄信彦连忙从身上掏出小本子,写下:“对不起。”

    看到那三个字,秦天讪讪的,过了一会,便笑了笑,说:“干嘛要说对不起,应该是我说感谢才对。如果不是你及时扶住我,我肯定会摔倒。”

    “你没事吧。”

    “我没事。”秦天轻笑着摇头,转身推‘门’走进屋中。庄信彦跟在她身后进去。

    待两人都进了屋,庄明喜却从拐角处的一个大红柱子后走了出来,她看着他们屋子的红漆镂‘花’‘门’,目光不断闪烁,心中充满疑‘惑’。

    一个道歉,一个道谢,两人人前看着亲密,人后却如此生疏,真是奇怪!

    庄明喜摇摇头,不能理解。她本‘欲’离开这里去前厅。刚走出两步,忽然又停下来,她转过头,睁大了眼睛看向秦天的屋子,脑海中想起半年前的一幕

    那是在家中的‘花’园里,她碰到两人,那时就觉得很奇怪,明明是一个帐子的两个人,为何一人被蚊子咬得满脸包,一人却安然无恙?如此差异,太让人无法理解。只是当时她并为深想。如今联合刚才所看到的事,一个念头忽然在脑海中形成……

    她压住心中的惊喜,尽量平稳自己的情绪。

    她捂住‘胸’口,心想: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料,如果一切都是事实,只要她能揭穿这一切,秦天便不再有资格待在茶行!她不能心急,她还需仔细观察,必须确认此事才行!

    只要整下秦天,不管哥哥能不能成为当家,她都能趁着大娘需要帮手的时机趁机要求在茶行帮忙,掌握一部分的权利。只要给她这个机会,她绝对可以一步步地登上自己想要的位置!

    她微微一笑,转身走到大厅。

    “四小姐。”

    大厅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伙计在百忙中还不忘跟她打招呼。

    “你们忙,不用管我。我在旁边看看就好。”庄明喜对伙计们‘露’出最和气的笑容。

    她本就生得一副好样貌,如今在她刻意地伪装下自然很容易得到大伙的好感。伙计们都对她投向和善的笑容。

    “牛叔,你‘女’儿的病好些了吗?”庄明喜走到一个四十多岁穿着长袍的男人身边,他就是大厅的管事。

    牛管事见她过来,堆起一脸笑:“多亏了四小姐送来的‘药’膏,现在已经好多了。谢谢四小姐了!”说着向着庄明喜作揖。

    庄明喜连忙避开:“牛叔万莫如此,牛叔在庄家这么多年,说起来便是我的长辈一般,不过是一瓶‘药’膏而已,明喜怎当得起牛叔的大礼?牛叔折杀明喜了!”

    牛管事见她说得真诚很是感动。

    “牛管事,刚才那位客人你招呼了很久啊,是不是很麻烦的客人呢?”庄明喜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牛管事笑了笑,因为本不是很重要的事,又对此‘女’很有好感,便将刚才招待客人的过程都跟庄明喜说了说。他只当是小‘女’孩好奇,故意拣有意思的事情说,还提到之前他所做到的生意上去,庄明喜像是听得很开心,不时地‘露’出笑脸,还不断地提问,引得牛管事越说越多。她在一旁拣有用的暗暗记下。

    秦天能叫出每一个客人,每一个伙计的名字。于是她‘花’了无数的时间和心血,将茶行所有伙计以及客商的名字记下。秦天了解茶行的各项事务,所以她费尽心思观察,挖空心思地打听。

    她一个丫鬟能做到的事情,没道理她这个小姐做不到。

    秋兰隐在一旁将这幕情形看在眼里,回到内院后,将刚才所看到的都告诉秦天。

    “我还看到四小姐趁着伙计们忙碌的时候招呼客人了,竟也是似模似样,还做成了买卖。”秋兰说。

    秦天听完挥手示意秋兰下去,回头对庄信彦说:“你说这位四小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呢?明明再过一年就要嫁人了,却还求了娘留在茶行中学习,她就不怕如此抛头‘露’面损害她的声誉?”

    脑海中想起之前庄明喜跪在大太太面前声泪俱下地哀求的那一幕。

    之前她让秋兰暗暗盯着她,发现她暗地里做的一切,未免万一,便回报给大太太,想让大太太下令禁止她来茶行。现成的理由在那里,她已经定亲,不宜抛头‘露’面。

    谁知庄明喜得到消息后,跑到大太太跟前,跪在她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哭道:“明喜知道不得大娘的信任,可是明喜没有坏心。明喜很快就要出嫁了,嫁的又是鼎鼎有名的谢家。相信之前谢家想退婚的事情大娘也知道。明喜只是想在出嫁之前多学些生意上的见识,将来还能讨夫君的喜欢,稳定在谢家的地位。大娘,明喜知道你是菩萨心肠,你就当可怜可怜明喜,让明喜多点资本以后好在谢家立足。明喜决不会忘记大娘的恩德。”

    大太太自从退下来后安心在家里静养,可是双眼却依然没有好转,于是求助于神明,每天喝‘药’调理之余还吃斋念佛。她本就不是心肠狠辣的人,如今见庄明喜苦苦哀求,又见她所求之事并不过份,也就没有拒绝,只是说:“可是你一个‘女’儿家每天去茶行抛头‘露’面,你就不怕谢家的人知道后不高兴?”

    “大娘放心,明喜曾经在茶行碰到过谢公子。也和他说起过这件事,谢公子也很赞同我的做法,还鼓励我了。”庄明喜道。

    大太太见她如此说,就允了她了。回头对秦天说:“我知道你担心二房不死心,怕他们再搞事。你去吩咐掌柜和管事们,不要将茶行的机要之事透‘露’给她就行。其余的,她想看想学,也就随她吧。如今你在茶行的地位稳固,他们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了。”说着,大太太叹口气:“毕竟是老爷的血脉,说起来我也是看着明喜长大的,她的事情我这个嫡母并未尽过心力。如果她因此能在谢家好过些,也是好事。”

    于是,得到大太太应允的庄明喜几乎天天都待在茶行。对于她的求知‘欲’,秦天很是惊奇。虽然已经‘交’代了众管事,但她还是有些不踏实,便吩咐秋兰暗中盯着她,有什么情况及时回报。

    但是除了她旺盛的求知‘欲’外,其余的还算老实,没有惹是生非,也很有自知之明,没有‘插’手到茶行的内部中事。而且还得到很多人的好感。

    “明喜从小就很聪明。”庄信彦在纸上写下,“三岁便能背三字经,十岁便能作诗填词,爹在世的时候很是疼她,还说过要是明喜是男孩子就好了。他便可以栽培她成为盛世的当家,可惜‘女’孩子始终要嫁人。”

    秦天在一边感叹,真是遗传基因好啊,庄老爷能创下如此大的财富肯定是个聪明人,他的孩子大部分都很优秀啊。就是庄明兰,虽然‘性’格懦弱了些,可是脑袋瓜子也很灵活,如今帮着方妍杏管家做得也不错。

    “先看看吧,小心提放着就好。她很快就要嫁人,应该也闹不出什么事来。”庄信彦又写下。

    除了二房的几个人外,没人会想到庄明喜竟会不同意这‘门’亲事。毕竟在所有人的眼中,庶‘女’四小姐能够嫁给谢家未来当家,本就是高攀了。牢牢抓紧还来不及,哪有拒绝的道理?

    秦天想着也是,也没再过于忧心此事。见庄信彦休息了一下好了些,便和他一起去到偏厅,谢霆君还在那里等着他们。

    见到谢霆君,双方见了礼后,谢霆君便笑道:“这次我前来是专程请二位去寒舍听戏。我家二叔从北方过来,他专‘门’与漠北那边做生意,二位若是想了解漠北的情况,问他最好不过。也算是我们谢家入伙后的一点小贡献吧。”

    秋茶订购会后,秦天和大太太庄信彦商议过后还是决定同意谢霆君的入伙。不但是因为不想在盛世即将发展的时候树立如此强大的对手,更重要的是,谢霆君说的一点很是打动秦天,他说如果盛世想要将茶叶生意做到漠北去,他对那边很熟悉,也有‘门’路,对于盛世在北方的生意大有益处。

    对于谢霆君,庄信彦很是防备,不愿与他有什么关系。大太太知道儿子的心事后,对他说:“这世上的事物,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怎么防备也守不住。况且,秦天如今是当家,每天要接触那么多人,你又防得了几个?被秦天知道,她心里反而不自在。”

    听了母亲的劝解,庄信彦这才点了头。

    不过秦天终究还是防着谢霆君的。合作协议整整‘花’了七天的时间才整出来,确定无误后才拿给他签,以保证以后他成了二房的‘女’婿也无法在盛世里搞鬼。谢霆君与盛世的合作虽然有些‘私’心,但主要还是看重盛世的实力,并没有什么诡计,所以痛快地签了字。

    这才让秦天安下心来。

    听到是有关漠北生意的事情,秦天征询了庄信彦的意见后,很痛快地答应了谢霆君。

    这边,庄明喜趁着伙计忙不过来的时候招呼了个客人,做成了生意,转头便见站在大厅过道‘门’的谢霆君。她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如今四小姐做起生意来也似模似样。”谢霆君看着她笑道。

    “明喜有今天还多亏了谢公子。”说着,庄明喜左右看看,趁着没人注意这边,从腰中‘摸’出一个折叠好的小纸条以最快地速度塞到谢霆君的手上,然后转身离开。

    谢霆君出了茶行坐上马车,满心狐疑地打开那张纸条,只见上见娟秀的几个字。

    “今晚戌时,绿水亭内,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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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少女

    少‘女’

    绿水亭坐落在绿水河的西岸,地处偏僻。日里常有文人墨客驻足,可是一到夜晚却少有人来。

    谢霆君到达绿水亭没多久,便见一身小厮打扮的庄明喜在两个仆人的陪同下朝着这边走过来。

    等她一进绿水亭,谢霆君就笑道:“看来你为了出‘门’‘花’了不少心思。”他打量着她身上的打扮。

    庄明喜取下头上的青布帽,一头乌丝顷刻间滑落下来,在灯笼的照耀下闪动着微光。她拨了拨肩头的秀发,眼角瞟向谢霆君,神情间无限娇媚,看得谢霆君心中微微一‘荡’。忽然觉得,就算不能做妻,留在身边也不错。

    “我们庄家虽是商家,但好歹也是大户人家,该有的规矩都会有,一到夜晚,大娘不准我们出‘门’。若不是打扮成这样,还真是出不来。”庄明喜娇柔的声音,如同绿水河缓缓的流水。

    “只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今,庄四小姐不是偷溜了出来与我相会?”谢霆君笑了笑,他转头看向外边皎皎的月‘色’,慢悠悠地问:“是因为对象是我,还是因为庄四小姐本就有这样的喜好?”

    庄明喜笑了两声,走到他身边,说:“谢公子不必语带讽刺,我知道谢公子不满意我想悔亲。其实我也不想嫁给一个瞧不起我的男人!”

    听了此话,谢霆君很是意外,回过头来看着她。月光在他黑‘色’的长袍上洒下一层银白,衬着他的高大身躯,更显得英明神武。

    庄明喜有一时的恍惚,曾经,她是那么的‘迷’恋他,想尽办法讨他的欢心,用尽手段成为他的妻子。她满心欢喜地绣她的嫁衣,看着嫁衣上并蒂莲的‘花’样心中就像蜜一般的甜。

    如此的全心全意却换来他这般的轻贱!她明明恨他,可是面对他时,又忍不住的心跳,这又是怎么回事?

    庄明喜轻捂‘胸’口,转过头,看着月光下河面的粼光,轻声说:“当初你以为我哥哥会夺得当家之位,所以才决定娶我。等我哥哥落败后,你觉得我这个庶‘女’配不上你了,所以想悔婚,是也不是?”

    “你今天约我出来是为了质问我?”谢霆君冷笑。

    庄明喜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说:“我左想右想,当然还不止这个原因,你与我悔婚,又费尽心思地入伙盛世,是为了秦天吗?”声音中透出沉重。

    谢霆君脸‘色’沉下来。

    庄明喜转头看着他,继续说下去:“从前秦天只是个丫鬟,所以你认为她只够资格当你的偏房。如今她一晃成为宋太傅的世侄‘女’,又表现出很好的经商才华,所以你觉得该以正妻之位来相待了?”

    “庄小姐,注意你的说词,秦天可是你嫂子!”谢霆君冷声道。

    “这对你来说有区别吗?”庄明喜冷笑,“你看着秦天那目光,就像是猫看见了鱼,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你别忘记了,你曾经要求秦天成为陪嫁丫鬟的事!”她忽然停下来,斜睨着谢霆君,挑眉:“你说,如果秦天知道这件事,她会怎么想呢?”

    盛怒之下,谢霆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浑身散发出可怕地气息:“你这是在威胁我?”

    庄明喜痛得白了脸,她挣扎了几下,却挣不开他的铁钳般的手,不过片刻功夫,她已是满头的汗水:“你先听我说完,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谢霆君目光闪了闪,随即放开她。

    “我有办法让秦天在庄待不下去!”庄明喜‘揉’着被他捏红的手腕,心却比手腕更痛,她也是他曾经想娶的人,为何对她这般无情?如果她真的嫁给他,岂不是更遭罪?母亲和哥哥真的不了解这种情况吗?不是的,只是在他们眼中,他们的利益比她更重要罢了……

    这世上除了自己谁也无法依靠,无法相信!

    想到这,她抿紧了嘴‘唇’,目光变得狠厉。再抬起头来时,面上已经恢复平静。

    她看着他说:“而且,一年后,我也有办法和你解除婚约,不会对你的声名造成任何影响。”

    谢霆君冷冷地盯了她好一阵,幽黑的眸子如同沉沉黑夜,看不出深浅。过了一会,他才道:“那我要付出什么?”

    庄明喜忽然紧张起来,呼吸变得急促,双手不由地握拳,她连着深呼吸几次,然后看着谢霆君沉沉地说:“我要加入你们谢家的盐生意,我要银子,我要赚很多银子!”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颤抖。

    “你?”谢霆君咀嚼着这个字。

    “不错,就是我,只是我!”庄明喜睁大了眼睛,“是我庄明喜,无关乎别人,包括我哥哥庄信川!只要你答应我,我不但会在秦天面前闭嘴,更会帮助你达成心愿!谢霆君,你们谢家的盐生意那么大,分我一点又有什么损失,你不会因为吝啬于这些而拒绝我这么好的提议吧!”

    听了此话,谢霆君心头大震,再次打量了面前的庄明喜。只见她容颜依然娇媚,只是因为过于‘激’动,面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这样的她让他心中生出些寒意。

    “你的目的竟然是庄家!”谢霆君微微提高了声音,“所有的人都小看了你!”

    他本是‘精’明之人,联合这段时间庄明喜在茶行的举动,如何猜不透庄明喜的想法?

    “我为什么不行?”庄明喜的双眼中像是燃烧着火苗,她看向谢霆君:“我替代秦天成为当家对你来说有什么坏处?谢公子,我要是你,就会尽全力帮我!”

    ***

    到达约定那天,秦天和庄信彦乘坐马车来到谢家。一下马车,便见谢霆君亲自在‘门’口迎接,他很是热情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就算是庄信彦也无法不承认,谢霆君对待他们的热忱无可挑剔,却又恰到好处。如若不是有‘洞’庭山那次发生的事,他或许还会欣赏谢霆君的为人。可是现在,面对他,庄信彦无法安心。

    两人不是第一次来谢家,谢家的繁华‘精’致自是不用多说,他们跟着谢霆君来到大厅,与候在那儿的谢老爷,谢家大公子,以及谢霆君所说的二叔谢文隽见了礼。接着,谢霆君又带着他们去内院见谢太太。见过谢太太后,谢太太硬拉着秦天说话,怕庄信彦尴尬,便让谢霆君带着他去后‘花’园转转。

    谢家后‘花’园美仑美奂,小桥流水,奇‘花’异草,比之庄家的清雅更多了一份奢靡。

    谢霆君伴在庄信彦身边,为他细心介绍,很是照顾他的感受。面上虽然诚恳周到,脑中却总是想起庄明喜说过的话。

    如今秦天深得大太太的信任,又在茶行站稳脚跟。要想在生意上胜过秦天,庄明喜还没有这份能耐。要整下秦天,就得追本溯源在秦天的大少‘奶’‘奶’身份上打主意。没有了这层身份,秦天就没有了当家的资格。

    这正是他所期盼的事。既不用他出手,又能达到目的,何乐而不为?

    看着庄信彦那张完美的侧脸,谢霆君一丝的愧疚感都没有,他心中暗道:如果秦天真的成为我的‘女’人,也只能是说你根本不配拥有她。

    这时,林永走过来在谢霆君耳边低语了一句,谢霆君皱了皱眉头,转头对庄信彦说:“我忽然有点急事,要走开一会,庄公子自便。谢某去去就来。”说完便带着林永离开。

    这边谢霆君刚走,一名妙龄少‘女’带着两个丫鬟从东北角向着这边走过来。

    其中一名穿着柳青‘色’褙子的丫鬟指着前方的庄信彦说:“小姐,‘花’园中有陌生男子,或许是府里的客人,为了避嫌,我们还是回去吧。”

    听了丫鬟的话,这名少‘女’便准备离开,她从小受到母亲严格的教养,不敢有丝毫的越矩。可就在那么不经意地一抬眸间,男子的绝世俊容如同太阳一般照进她的心间,不自禁间,她停下了脚步,一时收不回目光。

    她虽然循规蹈矩,但到底是商家出身,生活并不像官家小姐那般刻板,在京城的时候也见过不少男子。从前她以为,二哥已经是她所见过的男子中最好看的,可现在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种俊美的男子。

    此时他正站在一座蔷薇‘花’架前,火红的蔷薇‘花’开得如火如荼,朵朵银盘大小的***密密匝匝地分布在一片绿海中,风一吹,叶动‘花’摇,那是如何的美景?可是这样旖旎的美景却因为男子的存在而显得无足轻重。

    他站在‘花’架前,身上的白衣被火红的蔷薇映衬得如雪般洁白,他的长发如同墨一般的黑,他的眉眼会让人联想起世上最美好的事物,是钟灵毓秀的山水?是皎皎的明月?是闪亮的星辰?是蓝天白云,是清风绿水?不……不,没有一样事物可以和他相比。

    少‘女’慢慢地向着他靠近。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她觉得心跳的很快,又觉得无法呼吸,明明难受,却让她感到欣喜。

    她看着他伸手摘下一朵蔷薇,就连他的手也是那么好看,修长,匀称,如‘玉’般光洁,他捏着那朵‘花’,‘花’瓣轻轻地颤动,他低下头,轻轻地嗅了下‘花’香,嘴角边溢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那一刻,少‘女’只觉周边的一切都消失了,就连她自己都不复存在,天地间只剩下那名男子,以及他嘴角浅淡的笑,如同一幅画,美丽得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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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她漂亮吗?

    “你是谁?”恍惚间,少‘女’已经走到庄信彦的面前。

    庄信彦只是看着手中的蔷薇‘花’,并未理她。

    少‘女’又问了一次,可是他依然没有理会她。少‘女’有些难堪。

    身边的丫鬟忍不住走到男子的面前,大声道:“公子,我们小姐在和你说话了!”

    见到面前的身影,庄信彦愕然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丫鬟气愤的面孔,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公子,我们小姐在问你话了!”丫鬟忍住心头气,朝着庄信彦福了福,又道。

    顺着丫鬟的眼光,庄信彦看了过去,见到一位身穿粉红‘色’衣衫的‘女’子。此时,这名‘女’子正用一种惊叹的目光看着他。那种毫无掩饰的目光他从很多人面上见到过,下意识地,他皱起眉,淡淡地看向她。

    少‘女’见他看向自己,那如远山般的眉眼俊秀得得仿若能融化万端‘春’风。不知不觉间,少‘女’红了脸颊,一颗心不受控制地‘乱’跳。她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小姐,小姐。”丫鬟见少‘女’失态,出声提醒。

    少‘女’这才反应过来,脸颊更红,她低下头,期期艾艾地说:“公……公子……可是府中……府中的客人?”

    久久见对方没有回应不禁愕然。正想再问一次,旁边却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外子耳舌不便,听不到姑娘的说话,还请姑娘见谅。”

    少‘女’循声看去,却见一名和她差不多年岁,眉眼弯弯,可亲可爱的‘女’子笑着走了过来。

    她看着那名‘女’子走到那男子的身边,头上的‘妇’人髻,以及她对男子的称呼已经表明了她的身份。

    少‘女’的心忽的一沉。

    “和我家相公说话必须直面他,他听不到你说什么,可是却能看明白你的口型。”‘女’子盈盈地笑着,脸颊边甜甜的小酒窝,本来只算清秀的面孔,因为这丝笑容忽然明媚起来。

    怪不得他之前不理会我。少‘女’听她这么说,先是释然,后是痛惜。她又看向男子,见他长身‘玉’立,衣衫微飘,清俊绝伦,忽然又觉得这样的男子有些缺陷也理所当然。

    “我叫谢婉君。”少‘女’自我介绍,目光有些羞怯,姿态还算大方。

    “我是秦天,这位是我夫君庄信彦。”秦天笑道,“原来你就是谢三小姐。(

    )我听你哥哥提起过你。”

    “我也听哥哥提起过你,大少‘奶’‘奶’。”谢婉君笑了笑,“你是盛世的当家,你很了不起。”

    秦天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见她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高挑,有着北方姑娘的健美。皮肤雪白,明眸善睐,素齿朱‘唇’,相貌又有着南方姑娘的婉约。再加上气质淑逸闲华,端的是让人见之难忘的美人。

    只是这位美人看着信彦的目光也太热切了一些……

    不过她还是能理解,任哪位怀‘春’少‘女’,见到庄信彦这般的绝世姿容总是难以克制,自己也算不得怀‘春’少‘女’了,可初见庄信彦的时候也比她好不了多少……

    “谢小姐过奖了。”秦天笑道:“我们是受到令兄的邀请来贵府做客。”算是回答她之前问庄信彦的问题。接着又转过头问庄信彦:“谢公子呢,他不是陪着你的?”

    谢婉君眼睁睁地看着他,很好奇他要怎么回答秦天的问题,却见他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下:“谢公子临时有事,离开一会。”

    隽秀的字迹一如他本人。

    然后,他看着秦天笑,目光如‘春’风化雨,是那么的温柔。谢婉君在旁边看着,只觉心中像是有什么在抓挠,又痒又疼。

    就在这时,谢霆君豪迈的声音传来:“是谢某怠慢了贵客,失礼失礼!”

    三人看过去,见谢霆君施施然地走了过来,身上的锦袍在阳光下闪烁着莹光,龙章凤姿,英武不凡。

    “谢公子太客气了。”秦天回道。

    走过来的谢霆君见到妹妹,微微一怔,又见她的双眼不时地瞟向庄信彦,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心中却是非常地不悦。

    “婉君,母亲正在找你,还不快去。”声音中自有威严。

    谢婉君脸上微红,向着庄信彦夫‘妇’道别后,转身向着谢太太的院子走去,走到拐角处却忍不住回头再看了庄信彦一眼,却见他将手中的蔷薇‘花’‘交’到妻子的手上,秦天低下头闻着‘花’香,那种笑容让人嫉妒又羡慕。

    谢婉君抓紧了帕子,心中那种麻痒感又升了起来。

    ****

    和谢霆君的二叔谢文隽的倾谈很是愉快。

    谢文隽四十出头,有着谢家的特‘色’,身形高大,‘精’明干练。通过谢文隽,庄信彦和秦天了解到漠北大致的情况,知道漠北饮食习惯较为油腻,茶对于他们来说是很适合的饮品,只是过去朝廷都是施行的茶马‘交’易,数量有限,茶对于漠北来说是种奢侈品,只有贵族才能享用。

    如今官茶取消,谁能率先开辟漠北市场,谁便能夺得巨额的利润。

    对于习惯于商场拼搏的秦天来说,这是‘诱’‘惑’,也是刺‘激’。

    “如果大少‘奶’‘奶’真的有兴趣漠北那边的生意,不如亲自去一趟漠北,与那边的贵族和商家走好关系,以后盛世的生意才能在漠北畅通无阻。只要将关系走通,以后只需派得力的人过去就行了。”谢文隽说。

    谢霆君在一旁看着秦天说:“如果大少‘奶’‘奶’真的有意,就得尽快做好决定,如今已经入秋,再过一段日子漠北那边就很冷了。尽快动身的话,还能赶在大雪封路的时候回来,也能赶上明年‘春’茶在漠北的买卖!”

    这话确实有道理,秦天不由地动了心思。

    可一边的庄信彦一听这话,立刻想起另外一件事。

    如果秦天真要亲自去漠北,势必让人引导。这个引导之人除了谢霆君还能有谁?这么一去来回至少两个月。这两个月里,秦天和他岂不是朝夕相处?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地冷下来。

    *****

    在谢家吃了饭,看了戏,谢家招待得很周到。临走的时候,谢太太和谢婉君伴着谢霆君一起亲自送了秦天二人出来。

    双方客套了一番。

    谢太太拉着秦天的手笑着说:“听说大太太身子不好,哪天我一定上‘门’拜访。如今我们两家的关系如此密切,应该多走动才是。”

    秦天说了几句表示欢迎的话,却感觉到谢婉君的目光,她悄然抬眼,发现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身边的庄信彦。

    笑容不由地凝结。

    转头间又接触到谢霆君深邃的目光,他看着她笑了笑,笑容磊落大方。

    回去的路上,秦天老是想起谢婉君那张美丽的面庞,想起她那双剪水双瞳。

    任谁都看得出来,谢家小姐对庄信彦动了心。

    在她来说,很难接受一见钟情这回事,可是这里不同,小姐们很少出‘门’,接触的男子很少,庄信彦又是这般的风姿,谢婉君这种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不动心才怪。

    古代话本中小姐书生一见倾心相约‘私’奔的看来确有其事。

    只是,这个事实让她有些郁闷。

    她知道自己对庄信彦有着某种程度的好感,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顾虑无法敞开心怀。这些顾虑中,庄信彦的聋哑是其一,茶行的责任是其二,最大的顾虑是来自心中的恐惧。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在视纳妾如理所当然的时代,她不敢轻易‘交’出自己的心。她这个人,做什么都不会有保留,一旦爱上也不会保留。

    可是庄信彦这样的男子,不管走到哪里都像是太阳一般发光的男子,将来真的只会有自己一个吗?

    他从前没怎么见过世面,或许觉得自己和其他的丫鬟不一样,才表现出好感。自己当然不是这世上最好的,她也不能指望比她好的‘女’子都嫌弃他。如果真有比自己好,比自己美,端庄婉约,聪慧善良的‘女’子喜欢他呢?就像是谢婉君,他是否也会动心?

    想到这里,秦天心中一阵烦躁,她忍不住问身边的庄信彦:“信彦,你觉得谢小姐怎么样?她漂亮吗?”所有的‘女’子问身边人对别的‘女’子看法时,第一句话总是问她漂不漂亮。或许在‘女’人的心目中,男人最在乎的还是‘女’人的容貌。

    庄信彦努力回忆了谢小姐的相貌,实话实写:“漂亮的。”换作是谢霆君,遇到这种问题,一定会说:“不过能看罢了,哪有你漂亮。”可是庄信彦不同,他没有谢霆君这么丰富的‘女’人经验,更不了解‘女’人的心思。

    可是事实证明,‘女’人有些时候还是愿意听假话的,秦天看到这三个字后,更加地郁闷了。

    她看向窗外,情不自禁地咬紧了下‘唇’,直到回去之前都没和庄信彦再说一句话。

    一直想着大漠之行的庄信彦,心情也不见得好。

    回到庄家,两人先去清音院和大太太商议去漠北的事情。

    大太太道:“如果真能做成漠北的生意,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秦天,你是打算亲自去吗?”

    “第一次还是亲自去一趟好。”秦天回答,“我会带徐大掌柜一同前去,让他熟悉那边的生意,以后便由他去漠北行走。至于茶行……”秦天转头看向庄信彦:“有信彦看着应该也无事。”

    茶行不能没有人主理。如果信彦也去,谁来主持大局?

    话音刚落,海富的声音传来:“大少爷说,他也要去,漠北那边是大买卖,他也想熟悉一下。至于茶行,可以让三少爷暂时掌管。大少爷说,是时候给三少爷机会历练一下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修稿比想象中困难,大概还要十来天左右才能回复两更,请亲们见谅~~谢谢大家~~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shisan写的《盛世茶香》

第170章 闯入

    闯入

    去漠北的事情很快定了下来。因为庄信彦的坚持随行,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茶行便‘交’给庄信忠和二掌柜共同照管。盛世这边随行的人员除了徐大掌柜外,还有秦天的助手范天,运输管事马管事,以及海富和秋兰青柳两个丫鬟。

    谢家那边的人员除了谢文隽,便是庄信彦意料之中的谢霆君了。

    双方商议好后,很快定下出发时间,过了中秋节后马上出发。

    白天在茶行里忙完,回到家里,秦天还要忙着和丫鬟一起帮庄信彦收拾行装。庄信彦坐在一边,看着她指挥着丫鬟将他冬季的衣物都清点出来。箱箱柜柜摆满了整个堂屋,几个丫鬟在那里收拾忙碌,而她则站在中间发号施令。

    “中衣一定要多带几套,漠北那边天气冷,水又少,少爷爱干净也只能勤换衣服了。”

    “大少‘奶’‘奶’,带四套中衣够不够?”

    秦天立刻挑起眉:“当然不够,十套,最少十套!还有棉衣,氅衣,裘皮都戴上,帽子,皮靴……对了还有‘毛’袜,也要多带些,出‘门’在外也不一定能买到。”

    虽然听不到声音,可是庄信彦完全能够感受到这种温暖的氛围,他看着那个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女’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就这么看着她,都让他觉得好开心。

    “大少‘奶’‘奶’,要得了这么多吗?几乎所有的衣服都带上了!”

    “大少‘奶’‘奶’这是心疼大少爷了!”

    丫鬟们笑。

    “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当着庄信彦的面被丫鬟这么调笑,让秦天有些不好意思,她偷瞟了一眼庄信彦,见他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微笑,俊朗的眼睛蔓出‘春’风细雨般的温柔,让她的心软软绵绵的,不知不觉中红了脸。

    她转过头,故作正经地说:“这个时候漠北那边已经开始冷了,如果不做足准备,一路上是要吃苦头的。你们也是一样,衣服要带足。”

    秋兰笑道:“大少‘奶’‘奶’是怕大少爷吃苦头吧!”

    “好你个秋兰,信不信我扣你月银!”自己的这副扭捏模样让秦天暗暗吃惊,这是怎么回事?越活越回去了?

    可这种羞恼却不是假的。

    回头间又见到庄信彦那种戏谑的笑容,秦天脸上一热,跺脚:“我去太太那里看看。(

    )”急冲冲地出了‘门’,身后传来丫鬟银铃般的笑声。

    很快到了中秋节。

    晚上,全家聚在一起吃了晚餐。因为是过节,下人们也赏了宴席,分别在各自的院子里欢庆。

    气氛一直很热闹。最近的喜事颇多。不但茶行得到了贡商名号,生意越做越好,家里也是喜事频频。首先,方妍杏发现有了身孕,已经两个月了,再有,方建树成功中了举人,被推荐成为贡生。明天开‘春’便要去京城念书了。

    席上,大太太拉着方妍杏的手说了很多关心的话,又嘱咐庄信忠不要只顾着茶行的事,也要多多照顾妻子。

    庄信忠脸红红的,憨憨的样子,面上却有掩不住的喜意,看着妻子的目光就像是看着珍宝,让同桌的人笑话了一阵。

    “大少‘奶’‘奶’,如今妍杏可赶在你前头了,什么时候能听到你的好消息啊?”自从媳‘妇’‘女’儿掌管了内宅之后,三姨太太在府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如今胆子大多了。过去这种场合她是绝对不敢说话的。

    听了此话,秦天笑容僵了僵,大太太的脸‘色’黯了黯,庄信彦低下来头。

    “这种事情可急不来……”秦天干笑了两声。

    “大少‘奶’‘奶’进‘门’也不少时候了,我看是大少‘奶’‘奶’太过‘操’劳的缘故,不如找个大夫调理一下。”三姨太太故作关心,可那眉梢眼角都透着些许的得意。

    “娘……”庄信忠皱起眉。

    大太太却笑着解围:“巧云,我这个正牌婆婆还没着急了,你急什么!你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多关心妍杏的身子吧!”

    这么一个软钉子,三姨太太也只能笑着受了。

    二房的人一直无声无息,庄明喜静静地看着秦天的脸‘色’,低下头,冷冷一笑。她身边的刘碧君却盯着对面红光满面的方妍杏,目光不知是妒忌还是羡慕。她听得身边二姨太太冷冷一哼:“都进‘门’这么久了,连个消息都没有……”

    刘碧君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她瞅了旁边一直喝闷酒的庄信川一眼,冷笑道:“又不止我一个没消息,那四个不一样没有吗?是谁的原因还不知道了!”

    听了此话,庄信川脸‘色’急变,低喝一声:“闭嘴!”

    刘碧君挑起眉冷笑连连,满脸的不屑。却没有再出声了。

    不过因为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大,倒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饭后,又在‘花’园里拜了月神,接着各自回房。

    庄明喜回到自己的院子,丫鬟喜鹊便迎了上来。庄明喜让她关紧了‘门’后,才问:“我要你办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喜鹊点头:“回小姐的话,都办妥了。奴婢照小姐的吩咐已经在青松院丫鬟们的酒里下了轻微的‘蒙’汗‘药’。‘药’效不会立时发作,但是会令她们晚上失了警觉,可是过后又不会被人察觉,还只当是喝多了!”

    庄明喜点头,她看着喜鹊,很冷静地说:“一切照计划行事。你用心帮我做事,我绝不会亏待你!”

    “是,小姐!”

    这边,秦天和庄信彦回到青松远,各自梳洗了回了房。两人练习发声,这是他们每天必做的功课。

    因为上次的事情,两人都有注意自己的言行,再也没有出现过像上次那样的尴尬事了。

    可是聋人发声真的不是一件容易事。就比如,秦天教他念“茶”,庄信彦往往会念成“啊”“呀”“渣”,秦天很想将他的手放在她的嘴‘唇’上让他感受一下发音的气息,可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敢。这样的亲密,万一又发展成上次那样,她可没把握再能推开他。

    可是真要有了什么,她就被动了,面对庄信彦这种人,什么只谈‘性’不谈爱,那是笑话。

    身子给了,心还离得远吗?

    可万一……万一……

    秦天总是想起谢婉君那双剪水双眸

    万一他真的对别的‘女’子动心,她一定会伤心。为了不伤心,只有保留自己的情感。

    她知道这种行为很懦弱,可是在这个时代,她不保护自己,就没有人可以保护她了。即便是那么抬举自己的宋伯伯,会为了她阻止庄信彦纳妾吗?

    在现代发生这种事,她还可以强势地痛斥第三者,向法院申请自己的权益。可是这个时代,哪里有第三者,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

    不过好在庄信彦很聪明,即使没有如此做,慢慢的他也学会了。只是一个音节往往要学几天,但学会了就不会忘记。

    短短的几个月里,他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字。有时候甚至还能说词,只是不能成句,音调也有些不准。很难让人了解他的意思。但已经是不小的进步。秦天常常毫不吝啬地赞扬他,鼓励他。

    练习完说话后,两人分别就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急切的铜锣声,夹杂着人的大喊:“有贼子闯入了,有贼子闯入了!”

    秦天立刻被警醒,她“嚯”地起身,扒开帐子向着窗户看,却见外边火光点点,喧哗吵杂。

    “青柳,青柳!”秦天连着叫了两声,想问一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还未等到青柳的反应,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进院子。

    锣声,喊叫,闯入,几乎是在同时进行。

    院子里光芒大盛。

    就在此刻,庄信彦也感觉到地面的震动,惊醒过来。

    电光火石间,秦天抱着被子跳下‘床’,一个箭步钻入庄信彦的帐子里,还未来得及躺下,那些人就举着火把冲了进来。

    就在火把将屋内照亮的那一刻,秦天一把扯开自己的中衣,‘露’出里面的红肚兜。又将庄信彦的手放在她腰上,她只来得及对他说三个字:“抱着我。”

    庄信彦僵住了。

    秦天一把掀开帐子,伸出头,看着‘门’口处,见有几个家仆举着火把站在那里,愕然地看着地上的那个帐子,以及从帐子里伸出头的她。

    头先一个秦天认得,便是曾经跟踪过他们的张勇,好像是二房的人。

    秦天心中愤怒,直到现在还不肯死心?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我的房间,你们想挨板子吗?”秦天厉喝,“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张勇看着她垂下来的一头青丝,又看着她帐子内隐隐可见的衣冠不整,不禁暗吞口水。

    “回大少‘奶’‘奶’的话,刚才有贼子闯了进来,我们亲眼看着他向着这边来了。我们怕伤着主子们,一时情急才如此,还请大少‘奶’‘奶’恕罪!”张勇道。

    “你看到这里有贼子了吗?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话音刚落,却听到一道尖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都聚集在这里?”

    下一秒,二姨太太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庄明喜和刘碧君。三人都是一般地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像是急冲冲而来。

    “大少‘奶’‘奶’的房间也是你们能闯的?还不快滚出去?”二姨太太叉腰厉喝。

    家仆们这才退下,可是这三人却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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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帐内帐外

    家仆们听令退下去,可是二姨太太庄明喜她们却走了进来。

    庄明喜走到一边,将油灯点燃,她嫌灯光不够亮,又找到一只蜡烛点上。

    灯光闪烁,映亮她那心机沉沉的脸。

    通过这段时间的仔细留意,她越来越发觉秦天和大哥之间不对劲,两人根本就不像是夫。虽然哥哥和嫂嫂经常吵架,很不愉快,两人之间还是能看出那种亲密。秦天和庄信彦之间却显得很生疏。

    所谓假的真不了,她特意选在今天来拆穿他们。趁着丫鬟们过节吃喝玩乐的时候给她们下药,家仆们才能轻而易举地闯入。

    她转过身,走到母亲的身边,看着地上的地铺和帐子,心中得意:果然如她所料,两个人一直都是分床睡!

    庄明喜碰了碰母亲,示意她看那个帐子。

    二姨太太早就注意到了,心中正疑惑。

    “大少奶奶,你们一直在分床睡?”她又看向旁边紫檀木雕huā床上密垂的绡纱帐,眼中的疑惑更重。

    她径直走过去,想要拉开帐子。

    秦天连忙出声阻止:“二姨太太,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们也要歇着了。”接着她又叫了几声青柳,却依然没有回应。

    “或许是今晚喝多了吧。”庄明喜笑道。

    趁着庄明喜说话的时候,二姨太太已经掀开了帐子,却见里面床单凌乱”显然有人睡过,摸一摸还有些热气,低头又见到床下的绣huā鞋,二姨太太收回手,双眼不断闪烁。

    帐子里的秦天来不及阻止,心中直打鼓,虽然她及时钻入了庄信彦的帐子,可是她本身是睡在床上的,只要细细打量,就能瞧到很多破绽。这还是她反应够快,要不然,一定被他们抓个当场。

    要是被宗族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庄家的人,大太太一直在欺骗他们,这件事就闹大了。最起码,自己绝不可能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再占据着当家的位置。

    她回头看了庄信彦一眼,却见庄信彦正贴在她身后看着帐子外,眉头皱起,面色冷凝,温热的气息一阵阵地喷在她脖颈里,在这种紧张的时刻”带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

    庄信彦从枕头下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下:“待会我可能要冒犯了。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过分的。”

    秦天点点头。紧急关头,只求顺利过关,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先别动。也莫着急。”庄信彦写完这两句,先伸手将帐子捂紧,接着将她身上扯开的中衣脱下来。

    秦天只觉身上一凉,只剩下一件肚兜了。秦天脸上发热,连忙低下头。

    她以为就这样了,可是没想到,他的手摸上她肚兜的结带,像是想将她的肚兜也脱下。

    这下秦天急了,手死死地捂住肚兜,转脸看向他,正好撞入他那双薄冰般的眸子,那双眸子如湖面一般的清澈,没有任何的杂质,它让人想起美好的纯净,一切污秽都与他无关。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对她说:,“别怕,相信我。”

    不知不觉中,秦天松开了手,她转过头,头几乎埋到胸前去,脸上发火烧。

    庄信彦低头先解开她颈间的结带,又去解她腰间的结带,他屏住呼吸,手指尽量不去碰触她,可是不经意的,还是会触及她肌肤,感觉到一丝丝的绵软,两人同时轻颤。

    红色绣huā的肚兜从她丝般柔滑的肌肤上滑了下来,看着肚兜上栩栩如生的戏水鸳鸯,庄信彦心中一荡,全身不由自主地发热,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他连忙克制自己,逼着自己转过目光。

    却正好看到秦天将长发拨到胸前去。其实秦天走出自羞怯心理,想用长发遮挡住胸前的风光,却没意识到,这样一来,她雪白细腻的背部全部裸露在庄信彦的面前……

    那么美丽的肩膀,不盈一握的细腰,如雪般的肌肤,庄信彦几乎要用尽全部的力气,才能克制住抚摸她的冲动。

    可是身上却如同集燃了一把火,烧得他难以忍受。他连忙脱去自己的衣裳,然后拉过被子将两人都盖住。

    秦天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如今破绽太多,唯一解局的方法便是让他们看到事实!

    被子盖住两人胸前,露出肩膀,这样的状况,让人看到必能引起无限遐思。

    就在这时,又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月娘的声音响起:,“青柳,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青柳,青柳!”一连叫了几声,才听到青柳模糊的回应:“月娘,你怎么来了?”

    听到月娘的声音,秦天心中一喜,转头看着庄信彦笑,无声地说:,“救星来了!”

    庄信彦的眼眸也闪了闪,如同暗夜的星辰。秦天的目光不自禁地下移,看见他那片结实的胸膛,比之在洞庭山的时候要壮健多了忽然手心发痒,秦天握紧了拳,别转头去。

    帐外明娘伴着三姨太太,庄明兰,方妍杏一起走了进来,后边跟着一头雾水的青柳。青榫看到一屋子的人,忽然间清醒过来,她吃惊地说:,“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月娘怒道,“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怎么当差的?”

    青柳也意识到犯了错,连忙跪在地上。

    月娘又看向二姨太太她们,笑道:“原来二姨太太也来了。”

    “我也正惊奇了!”秦天在帐子里说:,“家仆刚进来,二姨太太她们就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早知道家仆会闯进来,正等着了!”

    ,“这是什么话!”二姨太太冷哼:,“今儿中秋我们娘三睡不着,梳洗过后便在我屋里说话了,听到铜锣的响声才过来看看,大少奶奶怎么将话说得这么难听?”说着,又冷笑一声:,“大少奶娘是否想掩饰什么?”说着,她哗啦一声将床上的纱帐拉开,示意月娘看。

    “月娘,你们来的正好,大家都来看看,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这对新婚夫妇原来一直分床睡了!”

    庄明喜立在一旁不出声任由母亲出头。今晚也是她刻意拉着母亲说话,不让她早睡,才能让她这么及时地赶来。今晚的事情不管成功与否,她都不想让人知道,此事和她有关。

    深知内情的月娘脸色一变。三少奶奶和方妍杏看到屋里的两张帐子也大惑不解。不过方妍杏一心向着秦天,对于二姨太太的话很是不悦:,“二姨太太,人家的闺房之事你也要管吗?”

    ,“这可不是小事!”二姨太太泼辣地说:,“要知道大少奶奶现今是当家,如果她一直和大少爷分床睡,很明显心不在庄家,这样的人怎能成为我们庄家的掌门人!这件事情可不能就这么过去了今天必须要说个清楚!”

    这时,庄明喜忽然凑在她耳边轻声说:,“怎么大少奶奶一直躲在里面不出来?”她觉得很奇怪,两人明明是分床睡,却躲在一个帐子里,到现在都不肯露面,莫非其中有什么猫腻?

    二姨太太看向帐子,因为帐子上绣了huā,所以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隐隐地看到朦胧的身影。被女儿这么一说,她也觉得奇怪下意识地接近。

    帐内的秦天巴不得她来看,她一直没出去就是等的这一刻,她故作惊惶地说:,“现在都怎么晚了,你们先出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感觉到秦天声音中的慌张,月娘更是着急,以为帐子里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东西。她上前一步挡在帐子面前,怒视着二姨太太:,“二姨太太,你想做什么,你要对当家无礼吗?”接着又对跪在地上的青柳道:,“没听到大少奶奶的吩咐吗?还不起来送客!”

    青柳连忙擦干泪水爬起身。

    眼看着青柳要叫醒更多的丫鬟,二姨太太和庄明喜都很着急生怕今晚过后,功亏一篑。二姨太太朝着一边的刘碧君使了个眼色,刘碧君本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来的,见此也唯恐天下不乱,她上前装作不小

    心的样子跌倒在月娘身上,将月娘撞开来二姨太太趁此机会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掀开帐子。

    ,“不要!”月娘白了脸色,惊叫出声。

    三姨太太和方妍杏也忍不住走到帐子边上来。

    庄明喜和刘碧君和二姨太太都扑到帐前。

    ,“啊”那是秦天的尖叫。

    看着帐子内的情形,所有人都傻了眼。

    只见帐子里有两个人赫然是秦天和庄信彦,从两人裸露出来肩膀来看很容易想到之前两人在做什么……

    此时,秦天捂着脸,羞恼的模样:,“我都说了让你们明天再来了,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身边的庄信彦也是一昏又气又尴尬的神色。

    “你们还看!还不快走!”秦天气得大声道。

    一旁的月娘见此情形先是惊愕,很快又转为喜悦。她将干瞪着眼的二姨太太拖开,急道:,“现在你可满意了,还不快走!”

    二姨太太咬紧下唇,脸色不断变幻,很不甘心的模样。刘碧君看着两人靠在一起恩恩爱爱的样子心中又羡又妒。而庄明喜根本就无法相信这一幕,她明明看得很清楚,他们如果有这种肌肤之亲,根本就不会是那个样子。

    一定是他们刻意制造出来的假象。

    想到这里,她不着痕迹地用鞋子勾起被子的一脚,趁着退出去的时候一把扯掉他们的被子。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秦天和庄信彦都没有防备,被子被庄明喜一下子扯到腰际去,秦天和庄信彦裸露的上身完全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第172章 暗香浮动

    “啊”这次,秦天狗大叫是千真万确的。

    除了年龄大些的几个人外,其余的人都脸红红地别转了脸。

    庄信彦双眼发直地盯了秦天丰满的酥胸一眼,刚想将被子给她拉上,秦天却扑到他身上来。他知道这是她下意识地躲避动作,可是……可是……

    “四小姐,你未免太无礼了!”这边方妍杏满脸不悦地责怪庄明喜。刚才庄明喜鞋尖勾扯被角的那一幕月好被方妍杏看到。

    庄明喜涨红着脸,双手捂住胸口,“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大哥大嫂那样,一时慌了神,我也不知道我的鞋子勾住了被角”说着说着,她红了眼眶,明明很恐慌,却故作镇定的神情,倒附和她平素遇事冷静的性情。她又看向帐子里,对着秦天说道:“大少奶奶,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如果你生气,明喜甘愿接受惩处。”

    秦天稍稍转过头,看向身上的被子。

    古代的被罩不同于现代的被套,整个套上去,拉链一拉就完事了。

    古代的被罩面子是锦缎绣huā的,四边却是棉布的,要用针线一层层地缝在被子上,这样既美观大方,盖在身上也非常的舒服。可是这样一来,边角上就会有缝合的缝隙,有时候针线也会松散,如今,被子在地上,庄明喜的鞋尖要是不小心勾上被角,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如此秦天却怎么都不能相信庄明喜是无心。对于这个女孩子的心机她已经领教了很多回了!今次的事情明显是事先计划好的。

    看着好像是二姨太太在搞事,可是二姨太太又怎会无缘无故地怀疑他们。倒是庄明喜,这些日子总是会见到她在他们附近打转,或许是她发现了什么,才安排了今晚的事!

    这个女孩子,一定得想办法让她不能再留在茶行!

    其余的人听到庄明喜这番话倒是没有了怀疑,毕竟拉扯人家夫妻被子的事情哪是一个大家闺秀做的事,庄明喜虽然出身在讨厌的二房,可是素来谨言慎行,端庄守礼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不过是不小心罢了,受什么处罚?大少奶奶才不是这般小气之人!”二姨太太自然舍不得女儿受罚。

    这个时候,秦天哪里还有心情和她们辩解此事,她将脸埋在庄信彦胸前,大声道:“你们还不快走?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月娘反应过来,走过去拉上帐子,转身挥手道:“都散了吧,散了吧,大少奶奶也要休息了!”又看向二姨太太三人哼了一声:“今晚的事情我一定会禀告大太太!”

    二姨太太有些心虚,将手中的帕子一扬,没好气地说:“我也是一片好心才过来的,关我们什么事?”说完,白了月娘一眼,扭着腰出去了。刘碧君紧跟在她身后,口中嘟噜着:“好好的搞什么两个帐子,也怪不得我们怀疑不是,搞成这样,怪得谁来”因为娘家强大刘碧君底气也足。

    庄明喜走在最后面,抿着嘴,一声不出,双眼含着泪水。

    “我们也是听到这边有贼闯入,因为担心才过来的。”那边,三姨太太因为怕受牵连,看着帐子那边轻声辩解。一有事情发生她那卑怯的本性自然而然地流露出。

    方妍杏在旁边推了她一把:“娘,我们先走吧。

    “不是啊,万一大太太怪罪”三姨太太犹自分辨,大太太虽然在当家上退下来,可是在三姨太太的心里仍是家中最大的主子。

    “走吧走吧。”方妍杏不由分说,推着她出去。这边,月娘看了帐子一眼,抿嘴一笑,也带着丫鬟们出去了。

    回到清音院,月娘将此事原原本本地汇报给大太太笑嘻嘻地说:“我就说嘛,大少爷那样的人物,哪个女子能不动心?没想到一直嚷着要离开的秦天这么快就和大少爷圆了房!看来,太太要不了多久就要做抱孙子了!”

    大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接着又嗔怪道:“这两孩子,竟然都瞒着我!不过只要他们能好我就放心了。秦天是个好孩子,不管是庄家还是信彦,我都放心交到她手上!”她想了想,又道:“月娘,去把我那套红宝石头面拿出来。那是老爷成亲当晚给我的,说是我过世的婆婆留给儿媳妇的。明天我要将这套首饰交给我儿媳妇,再由我儿媳妇交给我孙媳妇,世世代代地流传下去。”

    大太太越说越高兴。

    在她们看来,女子的身躯是多么的娇贵,如果不是夫妻,势必不能让男人看一看,碰一碰的。如今两人已经袒裎相对,哪里还有假?

    月娘拿出首饰,两人高兴地说到很晚。

    这边,二姨太太她们出了青松院后。二姨太太有些丧气地说:“开始我还以为他们假成亲,分床睡,没想到两人倒是真的。”

    “只是,搞出两个帐子做什么?”刘碧君很是不解。

    ,“可是我们三双六只眼睛都看得清楚,哪里有假?不知道她们搞什么鬼!”

    庄明喜静静地跟着她们身后,不出一声。双手紧紧地绞着帕子。

    虽然之前她弄不清楚他们两个之间为何要分床睡,可是这并不重要。只要这是事实就好。刚才那一幕,却让她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女儿家的清白是多么的珍贵,如果不是和庄信彦那种关系”又怎么会脱光了衣服和他睡在一起?

    计划了这么久的事情就这么功亏一篑,还不知有没有引起秦天的怀疑。对于她的聪明,庄明喜可是一点都不敢小看。

    她暗暗担心千万不要偷鸡不着蚀把米才好青松院自从秦天扑过来后,庄信彦一直处在僵直的状态。他双手往后撑住身子,下巴抬得高高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他很想忽视一些感觉,可是有些感觉他怎么都忽视不了。

    就比如,她柔软的长发尽数搭在他肌肤上,长长的发尾骚动着他的腰际,麻麻痒痒的,一直酥到心底:就比如,她身上散发出一阵阵兰熏桂馥般的香气让他脑海中不由地浮现一句诗句:“美人在时huā满堂,至今三载闻余香。”

    可更要命的是,更要命的是……

    她柔软的胸部揉擦着他裸露的胸肌,他虽然不敢低头看,可是也能感觉到她胸部的丰满,那么柔软,那么富有弹性,他甚至还能感觉到她胸部上的突起……

    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春宫图里的情景,女人裸露的上身,圆圆白白的胸像是天上的满月,又像是月娘做的大肉包刚才他只是匆匆一瞥,只觉得白huāhuā的一片,却来不及看清楚,她的也是那样的吧。

    忽然的,他很想将她推开仔细地瞧一瞧,可是他又想到,如果这么做,一定会惹她生气,而且他刚刚还答应她一定不会过分。她那么相信他,可不能失信于她“…………

    他压制下这种欲,望,可事情往往就是如此,你越是压抑,越是难以克制。

    香气从她身上一阵阵地袭来,她的胸似乎越来越柔软他仰起头,咬紧下唇尽全力地克制,因为太过用力,而使全身的肌肉僵硬,垂下的长发轻轻地颤动。

    汗水从他的毛孔中细细密密地渗出,他只觉得浑身好热好难受,特别是小腹那里,简直像要爆开来他因为忍受不住这种煎熬,下意识地呻岭了一声这边,自从被庄明喜拉下被子后,秦天心中一直被一种羞愤的情绪给充斥注意力都集中在帐外人们的动静上,根本没注意庄信彦的反应。

    可是等月娘拉好帐子,外面的人相继出去,室内回复安静之后这才意识到两人的情形有多么的暧昧。

    她虽是现代人,但还没有开放到可以随意在男子面前袒露的程度。

    她想从他身上爬起来可是想到只要起身,自己胸前必然会落在庄信彦的眼中,一想到这个可能,便让她羞涩不已。

    可是,也不能这么下去吧……

    她感觉到他身体越来越热,身上绷得紧紧的,特别是胸前的肌肉,就像是铁一般地坚硬。他的身子越来越硬,她却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酥软,像是被抽去了骨头,软绵绵地贴在他身上。

    慢慢的,他的身上渗出很多汗水,随着汗水的蒸发,带出一种浓烈的雄性气息,这种气息在他越来越热的体温烘托下,渐渐充满整个帐内,无处不在,且强势地侵袭入她的气息。她所有的呼吸,都是他的男性气味……

    帐内的温度越来越热,她的身子越来越软,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再这么下去,会出事的“……理智在提醒她。

    她用力咬了咬下唇,丝丝地痛楚让她清醒了一些,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后,伸手去拉被子,想用被子遮住身子再起来。

    可刚刚动了动,耳边却传来他那难耐的,几乎是销魂的呻妗她脑袋里“轰”的一声,手下一软,又跌回他的怀抱。

    目光的角度正好落在他小腹下,他只是脱去了上衣,却还穿着长裤,两腿间薄薄的料子被撑成一个帐篷,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忽然间想起前世里听同事讲过的一个黄色笑话,她说,男人的鼻子如果高挺,那里必然壮观……

    庄信集的鼻子可是非常的高挺啊……

    忽然间,她只觉得全身地血液都冲到脸上,天哪,她到底在想什么……

    咳咳我不是故意要断在这里,一章写不完啊

第173章 意乱情迷

    帐外烛光摇曳,帐内光线暗淡。

    那种浓郁的气味几乎让秦天窒息。

    秦天趴在庄信彦身上,半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过了一会,她感觉到庄信彦的双手撑在她肩膀上,手心灼热,轻微地颤抖。然后,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将她撑了起来。

    胸口处沾了他不少的汗水,此时忽然离开他,汗水一蒸发,胸口处陡然一凉。秦天连忙扯过旁边的被子遮住自己的胸口。

    她觉得像是呆在一个蒸笼里,无处不热,连呼出的气息都像是要燃烧起来。

    她慢慢地撑着身子退后,平时灵巧的身体现在软绵绵的,像是不听她的指挥,好不容易才挪远了一些。接着她又开始找自己的衣裳,左看右看,却看不到衣裳在哪里,也不知被他塞到哪里去了。

    她有些着急,可至始至终都低垂着头,没有勇气去看他。只是觉得帐内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而对面他的气息越来越急促。

    此时的她像是被什么抽空了大脑,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过了片刻,才觉得,应该先离开帐子才行。

    找不到衣服,她准备抱着被子离开。

    可巧转过身,却觉得帐子被什么扯住。她愣了愣,转过头来,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上的被子一下子被他扯走。胸前一凉,她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双手环胸,同时感觉到一抹黑影向着她压过来。

    秦天抬头睁大了双眼看向已经凑到她面前的庄信彦。此时的他离她那么的近”近到她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灼热气息。近到她可以看清他颤抖的眼睫毛。

    他的脸涨得通红,就连身上都是这种绯红色,就像是〖体〗内的血液在沸腾之下漫上了肌肤,说不出的性感撩人。皮肤上一层细密的汗水,

    闪动着微光,衬得他肌肤莹润而又质感。手臂上,胸前隆起的肌肉,上面隐见筋脉的扩张,彰显着他的壮健。

    还有他的眼睛,幽暗的光线下”他的双眼黑漆漆,幽沉沉,如古井一般深不见底,可只要仔细看,便能看到他眼底深处翻滚汹涌的火huā看着这样的庄信彦,秦天只觉口干舌燥,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觉得脑子里就是一团乱麻,怎么都理不出个头绪,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脱离了她的控制,只能随着他一点点的逼近,被动地一点点地后退……

    “信信彦”她想要提醒他,也想要提醒自己,可是声音一出口,就如同低迷的呻,吟,将她吓了一跳。

    他就这样看着她,气息霸道地侵袭着她。面对他如此强势的压迫,她完全的不知所措。

    忽然的,他伸出手,握住她环胸的手腕”她轻轻一颤,身子忍不住地发抖,他的手也在颤抖。

    ,“信彦,信彦。”秦天羞恼之下有些着急,想挣扎却使不出力气。

    可就在这时,庄信彦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幽黑的眸子闪烁着暗烈的火huā,带着一丝哀求。

    他薄唇轻启:“额只开开”他看着她慢慢地说出这四个字,秦天愣了一会,才反应到他说的是”“我只看看。”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欣喜,他居然说出句子了!

    可就这么一分神,双手便被他拉扯开。她整个胸前的风光都暴露在他眼前。

    女性的羞耻心涌上来,秦天想遮,双手却被他牢牢掌控住,怎么都挣不脱。

    心中羞恼得想吐血:这是能随便看的吗?

    她还想说什么”却见到他双眼牢牢地盯住她胸部,目光中充满惊奇,充满赞叹,也充满欲,望,那么炙热的目光让她全身都酥软了,再也无力反抗,她稍稍别转头,逃避如此羞人的一幕。

    可心中却没有任何讨厌的感觉。

    她闭上眼睛,脸上更红,那种酥麻的感觉一直传递到心底。

    这边,庄信彦眼直直地看着秦天裸露的胸部,只觉全身的血液都要烧起来了好……好溧亮……怎么会这么溧亮……

    她的皮肤白里透红,就像是huā瓣一般的娇嫩,胸前高高耸起,又圆又大,如同成熟的蜜桃,顶端绽开粉红色的小huā,娇怯怯地翘立着,无比的美艳。根本就不像书上画的两粒小黑豆他觉得这比书上画的好看了千倍万倍。

    血液在身〖体〗内翻腾,肌肉紧缩得让他发疼,忽然的,他发现她胸部起了些变化,情不自禁的,他放开她的手,摸向她的胸,此时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感受一它的柔软,“…

    双胸陡然被他掌握住,表天全身不住地抖颤,她感觉到他灼热的手一遍遍地抚摸着她的胸,时不时地还挑逗着她的小huā她想要推开他,可是在他的温柔揉搓下,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

    她看着她在他颤抖的掌握中变化成各种形状,忽然意识到,她已经逃不脱了……

    他的手是那么的温柔,又是那么灼热,几乎让将她融化了。

    他感觉到她的双胸在他的手下越来越软,两朵小huā却越开越灿烂,他只觉口干舌燥,他死死地盯着那峡谷娇艳欲滴的小huā,心中升起一种浓烈锋渴望,他想起春宫图中看到的情形,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含住一侧的小huā,那一霎那间心中的欲望像是得到极大的满足,那种舒适的感觉让他不由地呻岭出声。

    秦天感觉到他青涩的吸,允,就像是在品尝一道美食,又舔又咬的,唇齿间带出一阵阵的酥麻感,就像是微弱的电流传遍全身,他吸完一侧,犹自不足,又吸向另外一侧,他灼热的吻几乎遍布她整个胸部,那种狂热似乎想将她的胸整个都吞进去。

    秦天闭着眼睛,只觉像是在海上浮浮沉沉,一不小心就要被他的热情给溺毙,不自觉的,她的双手揪住帐子,似乎想揪住一个依靠”他的热情带给一次次的激情,她便将无法承受的激情尽数宣泄在帐子上。

    此时的她,完全忘记了,这并不是大海中的浮木,只是一个临时挂上的帐子而已……

    就在庄信彦意乱情迷的时候,忽然,“轰”的一声,帐子塌了下来,帐头打在庄信彦的背上,虽然不是很痛,却让庄信彦一下子醒过神来!

    他抬起头”所有的热情在一瞬间退却,心中在自责:他怎么能对她做这种事?他明明答应过她的!她那么相信他!他简直就是禽兽!

    她一定很生气,所以才会揪下帐子,她现在一定恨死我了,一定在心中大骂我!

    庄信彦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一时慌了神,他有多么在乎秦天,现在就有多么的慌乱。

    他看向秦天那边,可是秦天的脸已经被帐子遮住,正手忙脚乱的扯开帐子,因为着急,动作的幅度有些大。一不小心,她的手拍了庄信彦的脸一下。正自责的庄信彦心虚之下捂着脸跳起来,三两下扒开帐子拿起中衣冲出房去。

    等秦天好不容易从帐了里脱了身的时候,已经不见庄信彦的身影。

    看了看被他亲得红肿的胸部,又看了看几乎将她埋掉的帐子,秦天圃得不行。

    这都怎么啦……

    直到第二天早上要去和大太太辞行的时候”庄信彦才回房来。他一直都没有看她,叫碧莲帮他换好了衣服。秦天因为昨晚的事更不好意思和他说话。两人都低着头,谁也不看谁。

    去到清音院的时候,大太太却是少有的热情,拉着秦天的手嘘寒问暖,左交代右嘱咐。还将一套名贵的红宝石首饰给了她。

    “秦天,以后也不要想别的了,既然都这样了,就好好在庄家过日子,我们庄家绝对亏待不了你!”

    一听大太太这话,秦天便知道月娘已经将昨晚的事告诉了她”引起她误会了。她下意识地向着庄信彦看去,却见他红着脸,低着头,感觉到她的视线后”却将头别传到另外一边。

    干嘛啊秦天扁扁嘴,心中嘀咕”占完人家便宜后怎么这种态起……

    可是见到大太太那般疼爱的模样,又想起近年来在庄家的舒心日子,秦天忽然觉得,留下来也不错……

    有些事情虽然无法保证,但是可以努力,毕竟秦天转头有看了庄信彦一眼,毕竟,那是个很好的男人了,值得她争取秦天只是笑,没有出声。出于女人的矜持,她也不能太主动了不是?如今还未能让他表态,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决定留下来了。

    ,“大太太,我想处罚昨晚一些无礼的人!”秦天转过话题。

    大太太早就派人调查了这件事,了解到昨晚确实有贼子闯入,府里还遗失了一些财物,只是后来还是让贼子给溜了。可虽然是如此,也不代表这些下人可以随意闯入主子的房间。

    大太太让秦天任意处理此事。

    秦天将昨夜闯入的家丁各打了十大板,二姨太太到碧君庄明喜等人在她房里挑事没规矩,各罚月银三个月,并且禁足一个月。至于庄明喜,秦天将自己对庄明喜的顾虑悄悄对大太太说了说,大太太沉吟片刻,便收回庄明喜去茶行学习的决定,让她安心回府里准备待嫁。

    庄明喜不服,跑到大太太跟前哭诉,秦天笑道:,“四小姐,我看你是在茶行待久了,忘了规矩,才会做出昨晚那种无礼的事情。你还是安心在家里学学规矩吧,要不然,以后就算长了见识,规矩一塌糊涂,更是不讨夫君的欢喜!”

    此话在情在理,庄明喜无言以对,心中暗恨,却无可奈何。

    结束了这件事后,去漠北井马车也已经整理好。秦天和庄信彦带着刘掌柜马管事,以及范天在大太太一行人的送别下坐马车离开了庄家。

    到达城门,见到了约好在城门会和的谢家车队。双方下车打招呼。

    秦天下了车后,却见谢婉君在丫鬟的扶持下从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上走下来。

    PS成也帐子,败也帐子

第174章 拆散

    去北方先行水路再行陆路,这样比光走陆路要省下一半的时间。(

    )

    谢家两家会合后,一起坐车向着运河码头而去。

    拨开车窗帘,秦天欣赏着路两边的秋景。如今秋高气爽,路旁的树叶已经发黄,大风吹过,落叶如雨,有几片还悠悠‘荡’‘荡’地飘落进她的车里。她看到前方不远处谢婉君的马车,想起刚才双方见面的时候她说的话:“……好久没去归化看望二婶了,趁着这次机会北上看看……”

    说话时,她嫣然巧笑,一双杏眼悄然落在不远处与谢霆君招呼的庄信彦身上,闪烁着动人的光泽。

    到底是去看望二婶,还是有别的目的?秦天盯着那辆翠盖八宝车撇撇嘴,看样子,这一路上都要对着她了……

    想到这里,秦天放下车帘,回过头,看着自上车后一直正襟危坐的庄信彦。阳光从车窗透过,在他侧脸上勾上了一层金边,让他那堪称完美的面容更添一分光彩。

    祸水啊祸水,谁说只有‘女’人才是祸水?男人要是祸水起来,比‘女’人的杀伤力还强!

    能让一个大家闺秀不顾礼仪地追过来,比之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也毫不逊‘色’吧……

    像是感觉到秦天的目光,庄信彦下意识地回过头来,两人目光一相对,同时想起昨晚的事,不约而同地红着脸转过头,各自看着窗外。

    一个在想:她一直都不理我,一定是还在生我的气,我明明答应过她,却又唐突了她,她是不是将我看成了卑鄙小人?

    一个在想:为何他一直对我爱理不理的,是因为我昨晚打断了他,他不高兴了?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明明是我被占便宜了,应该生气的是我吧。总不至于还让我来哄他?那也太没面子了……不行不行,可不能惯着他了!

    两人各有各的想法,谁又不出声。

    车外,谢霆君驱马行到妹妹谢婉君的车旁。放慢了速度,配合着马车的车速。

    “婉君,婉君!”谢霆君叫了两声。

    车帘被一双纤手悄然掀开,‘露’出谢婉君秀美的面庞。她瞧了谢霆君那张冷峻的面孔,有些心虚地垂下眼。

    “哥哥。”

    谢霆君冷哼一声:“你若真当我是你哥哥,就应该听我的话。”

    “哥哥,你说什么了,婉君只是想去看婶婶而已。”说话时,谢婉君并不敢看兄长的眼睛。

    “你求得二叔为你在父母面前说话,我奈何不了你。”谢霆君冷声说,“可有一件事,你给我记住了。你是谢家嫡出的小姐,你的娇贵和那些官家小姐相比也毫不逊‘色’。天下间,你要嫁什么样的男儿没有,可不能依着自己的‘性’儿闹出些不雅的名声,最后迫不得已嫁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人,丢我们谢家的脸!”

    “哥哥,你说什么呢?”谢婉君涨红了脸,本想说庄公子才不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可是想到此话一出等于不打自招,便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见一向疼爱的妹妹这个样子,谢霆君的声音不由地软下来,他低***子,轻声道:“哥哥也是为了你好,听哥哥的话没错。而且人家都已经有妻室

    了,就算让你做了平妻也没有意思。”

    谢婉君羞红了脸,将帘子放下来:“哥哥满口胡言,不与哥哥说话了。”

    自从上次见过庄信彦后,妹妹一直都心事重重。听说庄信彦夫‘妇’要随他们一起北上,一直不喜出远‘门’的妹妹忽然嚷着要跟着一起去看二婶。熟悉风月的谢霆君又怎会看不穿小丫头的心事,当即反对。谁知妹妹竟然求了二叔替她说话,有了父母的首肯,他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暗地里提醒警告妹妹。

    他虽然想打***的主意,可没当算赔个妹妹给对方。

    说话间,便到了码头。双方纷纷下了车。两家的仆人们已经将行李送到了船上。

    谢婉君虽然不时地偷瞧着和秦天一起的庄信彦,但到底是学过规矩的小姐,还不敢在众目睽睽下去接近他。

    因为方便途中‘交’流,他们乘坐的是谢家的船。

    上辈子,秦天生活在内陆城市,出行工具是汽车,火车,飞机,船这种东西只在读书的时候和好友在公园里坐过,当时她玩得蛮愉快的。可没想到的是,这古代的船摇晃得很厉害。上船后没多久,秦天就吐个不停,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吐得一张脸成了菜‘色’。

    看着躺在房间里好似虚脱了的秦天,庄信彦急的不行,叫了随船的大夫来看,大夫说没大碍,只是开了些调理的‘药’。可是庄信彦仍不放心,甚至提出他们下船走陆路。

    谢霆君哪里肯让他们单飞,说道:“陆路一来遥远,二来危险,秦当家现在的不适只是暂时的,只要过几天适应了也就好了。庄公子不必担心。”又趁机道:“上层房间摇晃得厉害些,不如让秦当家搬到下层来,下层平稳多了。”

    只要是对秦天好的,庄信彦哪有不答应的,连连点头。

    “只是……”谢霆君看着他笑着说:“下层的房间都是单间,只能委屈贤伉俪暂时分开了!不过庄公子放心,谢某一定会安排人好好地照料秦当家。”

    庄信彦脸‘色’沉下来,静静地看了谢霆君一会。谢霆君好整以暇,任由他打量。过了一会,一心为秦天着想的庄信彦再怎么舍不得,也只得点头。

    陪伴在秦天身边的谢婉君见庄信彦如此着紧妻子,心疼妻子,心中又多添了几分好感。

    家中的兄弟们,除了几个没成亲的外,其余的兄弟对妻子哪有这般的和颜悦‘色’,细心体贴。虽然他不会说话,可是她会写字,他们一样可以‘交’流。

    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画面,灯光下,两人肩并肩的靠着,笔墨传情,不比那些中才子佳人的故事更让人心醉。

    想着想着,她不禁羞红了脸,低下头来。

    就这样,秦天和庄信彦这对鸳鸯便被谢霆君趁机拆散开来。

    看着秦天搬到下层后,谢霆君轻轻一笑,似乎连老天都帮他了。

    接下来两天,秦天又着了凉,发起烧来,一直昏昏沉沉。只觉每日里有很多人来看望她,可是因为吃不了东西,身子太虚弱,根本打不起‘精’神来,也不知道哪些人来了,哪些人没来。只是睡梦中,总是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要么握住她的手,要么‘摸’‘摸’她的额头,要么拿帕子给她擦脸,却没有发出过一丝声音。

    她总觉得这个人是信彦,因为她闻到那股属于他的那种气息。可是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不是秋兰便是青柳。心中失望不已。

    这个人,真的就这么不理她了吗?

    又昏沉沉地睡过去。

    再感觉到那双冰凉的手时,秦天用尽全力,挣扎着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庄信彦那张俊美的面庞,此时他面‘色’憔悴,正担心地看着她。

    她的心中涌起柔情,喃喃着:“你总算来看我了,我一直等着你……”说完,只觉筋疲力竭,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可惜因为口齿模糊,庄信彦没看清楚,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见她眼角滚下一滴泪水,以为她不想见到他,他心中难过,退了出去。自此以后,便没有再来看过秦天,以免在她病中惹她生气伤心。

    又过了两天,秦天才觉得好些,能勉强进些食物,人也清醒了,期间,很多人都来看望了她,包括徐掌柜,马管事,范天,甚至是谢霆君兄妹,唯独不见他来。她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门’,却总是不见那抹俊秀的身影。

    “秋兰,大少爷有几天没过来了?”秦天轻声问正服‘侍’自己喝粥的秋兰。

    正在舀粥的秋兰闻言动作一顿,“已经有三天没来了……”接着又‘欲’言又止。

    “怎么了?秦天问。

    秋兰放下手中的粥碗,坐到秦天的身边去,压低了声音说:“大少‘奶’‘奶’,这两天我不止一次地见到谢三小姐找机会接近少爷了,看她那个样子……”

    秋兰没有说下去,秦天却明白了她的意思。谢婉君不比谢霆君,她心思单纯的多,有什么都写到脸上来,就是秋兰也能看出她对他有意。

    见秋兰又想喂她粥,秦天挥挥手,示意她不想吃了。她躺下来,将被子捂住头。泪水忍不住落下。

    没良心的……

    她都这样了,也不来看她,你要是真的喜欢上那谢小姐,我就……我就……

    被子里,秦天抹了一把泪水,我就不要你了!

    到了夜晚,秦天实在闷得慌,披了衣服出了房‘门’,想去甲板上吹吹风透透气。

    出了‘门’转过弯,便见庄信彦背对着他站在船头。夜风吹起他的长风,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也吹得桅杆上的灯笼不住地‘乱’晃,光影在他身上摇曳。

    坏家伙!

    看着他的背影,秦天又气又恨,可是却忍不住朝他靠近。

    我倒要问问他有什么理由这么生气!秦天恨恨的。

    刚走近两步,却看到谢婉君带着丫鬟从另外一边向他走去。谢婉君穿着一件蕊袖绣缠枝杏榴‘花’的倭缎斜襟褙子,底下是粉‘色’镶金边褶子裙,头上梳了个蝴蝶髻,‘插’着一对金雀点翠长簪,清雅的打扮衬着着茫茫的夜‘色’,显得美丽动人。她没有看到‘阴’暗处的秦天,她提着一盏黄‘色’描‘花’的灯笼,面上带着微笑,一直走到庄信彦的身边。

    秦天后退了几步,隐在一边。

    她倒要看看,这三天里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亲们恋爱的时候是否也有同样的小别扭,小纠结?吵架了,我不与你先说话,一定得你先来哄我才成!呵呵,因为我有过同样的经历啦~~~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shisan写的《盛世茶香》

第175章 混蛋!

    ‘混’蛋!

    残月如勾,清流婉转,月华如冰。

    庄信彦站在船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兀自出神。

    听海富说她好些了,也能吃些东西了。只是‘精’神一直不太好。他真想去看看她。如果他去看她,她还会生气吗?如果他给她赔礼道歉,她会原谅他吗?

    早已经习惯和她朝夕相对,习惯她灿烂的笑脸,明亮的眼神,如今几日不见,他便如同失了魂魄般,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晚上也睡不着。他几次都忍不住走到她房‘门’口,却提不起勇气进去,就是怕他的出现又让她生气难过,不利她的病情。

    等再过几天,等她再好些了,他一定要去看她,他一定要求得她的原谅,以后他一定会管住自己,绝不会再冒犯她。

    这样,她会原谅他吧。

    他心中很难过,因为他意识到一个事实,她这么几天没理他,他都受不了,如果五年之后她真的走了,他该怎么办?日子又该怎么过?

    忽然的,他感觉到身边的光线一亮。下意识的,他以为是秦天来到他身边。他惊喜‘交’加地回过头,却见到谢婉君的面孔。

    无尽的失望袭上心头,这种失望让他根本无暇考虑谢婉君为何会出现在他身边。他面‘色’一沉,淡淡地转过头,重新看向河面,就好像谢婉君从未出现在他身边一般。

    谢婉君有些许的尴尬,她也没有指望他能给他什么好脸‘色’看。这些天,她避开哥哥,想尽办法接近他,他都是这个脸‘色’,淡淡的,疏离的,与她之间像是有层隔膜。不过她见他对其他人也是如此,只有对亲近的秦天和小厮才会好些。想起他的缺陷,这些反应也不是不能理解。她想着,或许和他熟悉一些会好些。

    她知道不论是父母还是哥哥,都不会让她嫁一个已经有妻室且身有残缺的人,她也没想那么远。只是上次匆匆一会后,她总是会想起他,连梦中都是他的身影,她想见到他,待在他的身边,所以,听到有机会可以再见到他,她想尽了办法才能跟着来。

    哪怕是像这样看着他,也会让她觉得好开心。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呢?谢婉君痴‘迷’地看着他,觉得他无一处不好看,就连下巴下隐隐可现的胡渣,也是那么的有魅力。

    “小姐,小姐。”丫鬟蝶儿见她失态,连忙提醒。蝶儿四处看看,好在夜已深,周围没什么人,虽然这是谢家的船,可是落在下人的眼里总是不好的。“小姐,我们走吧,要是被二少爷知道了,一定会责罚我的。”蝶儿扯着她的衣袖。

    “哥哥已经歇下了。不用怕。”谢婉君答道,好不容易得到和他独处的机会,她才不会放弃,哪怕他不理她,不和她说话,就这么待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也让她欢喜。

    看到这一幕的秦天不由地扁嘴,暗道:还是个大家闺秀了,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夜深人静‘私’见已婚男子!

    不过她也知道,所谓规矩,只能约束人的行为,却无法约束人心,否则,也不会有“‘私’奔”这个词了。

    她又看向庄信彦,恨恨地想:你也是,人家虽然主动,难道你不会避开吗?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玩什么深沉!还不快回房!

    不过见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理睬谢婉君,心中又要舒坦些。

    就当她想上前,结束他们会面的时候,忽然见谢婉君从身上掏出纸笔,迅速地写了什么。秦天一怔,又退了回去,想看个究竟。

    可惜夜‘色’太黑,看不清她写的是什么。却看清她手中的笔,那可不是她发明的炭笔,而是‘女’子描眉用的染料笔。这种染料笔只有京城一家著名的脂粉铺里才有的卖,比起眉粉来好用得多,画出的眉‘毛’又黑又亮,价格也贵得吓人,一支手指长的眉笔竟要十两银子!

    而这位谢小姐竟然用这种眉笔写字,这十两银子能写几个字?

    秦天暗暗咋舌。

    那边,谢小姐写好后递给庄信彦看,出于礼节,庄信彦低下头接着她灯笼看了一眼,秦天本以为他不会理睬她,可没想到,庄信彦忽然有了反应,他将那张纸接过去,仔细地看了起来,又从身上掏出纸笔,迅速地写下什么给谢婉君看。

    谢婉君脸上绽放笑容,她看着庄信彦,整张脸似在反光,如此的情意绵绵让秦天的心蓦然一沉。她不自禁地握住拳头。

    那边,谢婉君看了庄信彦递过来的小本子后,微微一笑,又写下什么,递给庄信彦,庄信彦看了看,嘴角竟然溢出一丝笑容。

    那种笑容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有过,温柔的,喜悦的,可现在,他竟然也对别的‘女’子这么笑!

    这代表什么?是不是不管是谁,只要能够同情他,不嫌弃他,能给予他温暖,他都会喜欢呢?

    她咬紧嘴‘唇’,毅然转过身,

    我不要再理他了,随他吧,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他爱对谁笑,就对谁笑!他本来就不是我什么人!我才不要管,我才不在乎!等过了这五年,我拿着银子走人,我可以做生意,我自己当老板,我有太傅伯伯,我还怕过不好日子?

    虽然这么对自己说,可是心中却一阵阵地绞痛,泪水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她往回大步走着,就快到房间的时候,忽然又停下来。她用袖子使劲地抹了一把泪水,咬咬牙,忽然转过身,大步朝着庄信彦那边走去。

    她见庄信彦还在那里和谢婉君写着什么,谢婉君看着他笑,目光中满是柔情。

    秦天心中又气又痛,脚下却不停,她一直冲到庄信彦身边。庄信彦像是感觉到什么,忽然抬起头来,见到她后,脸上立刻流‘露’出惊喜。可是待瞧清楚秦天的脸‘色’后,那丝惊喜又凝住了。

    秦天冲到他面前,将他用力一推,这一推几乎用尽她全部的力气,将他推得一个踉跄,好在身后有栏杆,否则此刻只怕已经被她推到水中去。

    庄信彦惊愕地抬起头,看着秦天,却见她脸‘色’苍白,眼中含泪。

    “‘混’蛋,‘混’蛋!我再也不理你了!”她看着他,目光中充满愤怒,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她用袖子抹了一把泪水,又看了他一眼,转身跑开了。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谢婉君一眼。

    留下呆若木‘鸡’的庄信彦和谢婉君。

    庄信彦呆呆地看着秦天的背影,心中翻来覆去的都是她那句话:“我再也不理你了!”

    他觉得好难受,她就这么恨他吗?他无法忍受,将手中的小本子拧成一团。他也顾不得面子了,追着秦天而去。

    甲板上只剩下谢婉君主仆,一阵风吹来,桅杆上的灯笼摇晃得厉害,忽然飞落到了甲板上滚了几圈便熄灭了。甲板上只剩下谢婉君手中微弱的光亮,照着她那张疑‘惑’不解的面孔。

    “发生了什么事?”她木木地问身边的蝶儿。

    蝶儿也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摇摇头。两人退下甲板回了房。

    等谢婉君走后,谢霆君却从另一边的‘阴’暗处走了出来,他跟着妹妹出来,就是想看看妹妹和庄信彦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庄信彦真的敢对妹妹有非分之想,看他怎么教训他!可没想到会见到刚才那一幕。

    黑暗中,他目光闪烁,他想了想,朝着秦天房间的方向走去。

    这边,秦天一路急冲回房间,转身关‘门’的时候,庄信彦却撞了进来,他看着她,脸‘色’苍白,目光惊痛。

    “你还来做什么?你走,你走!”秦天发蛮,将他使劲地往外推,这个时候的她,早已不记得‘洞’房晚上她亲口做出的承诺,只要是他喜欢的,不用问过她,尽管收了就是。

    此时的她心中想的是:‘混’蛋,你怎么能一边对我做出这种事,转脸却对着别的‘女’孩子笑!古代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可是庄信彦这大半年来一直有在练武,身体比之从前强壮多了,岂是她想推就推得动的。

    秦天见自己出了一身汗,他却纹丝不动,还用一种不知所措的无辜眼神看着她,气恨之下,忍不住哭出来

    “庄信彦,你真是‘混’蛋!”秦天一边哭一边骂:“我被你骗了,还以为你会是个好的,原来最可恶的是你,你这披着羊皮的狼!”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是谢霆君那个样子的,她……她才不会喜欢他……可恶他一副清纯样,不知不觉间就让她失了心。

    她向来恩怨分明,可是这笔帐,她该向谁讨?

    她越想越难过,泪水越流越多。旁边庄信彦从没见她这么哭过,一时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走到桌旁,将手中的本子摊平,可手中的炭笔在刚才秦天的一推中不见了。他找不到笔,急得冒烟,想说话却表达不出心中的意思,他急得“啊啊啊”地叫起来。在屋子里团团转。

    见他这样子,秦天又有些心软,她从身上掏出炭笔,摆到他面前:“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话说!”

    庄信彦抢过笔,将手中的小本子翻过一页,写下:“你不要生气,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那样了。”他说的是那晚的事,他以为秦天再为那事生气。

    秦天看了一眼,恨恨:“这都是男人的谎言!我才不会相信!”要是再有人不嫌弃他对他好,他是不是又会喜欢上人家?

    以前他没见过市面,大家不知道他的好。如今,大家都知道他能做生意,还能制出贡茶,身价早就不是从前了,如果现在大太太想给他提亲,只怕不会遭到拒绝!

    见她如此,庄信彦很着急,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急躁之下,‘性’子又有些不受控制,他忽的将手中的本子撕成两半,甩在地上。

    “你还跟我发脾气!”秦天气得直跺脚,就你会撕,我不会撕啊!

    她捡起甩落在脚边的那一半本子,本想当着他的面撕得粉碎,可是忽然的,她被本子上的字迹吸引了注意。

    她知道,那是刚才他和谢婉君‘交’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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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情意绵绵

    本子上隽秀的字迹:“她脸‘色’好多了?还能和你说笑?她和你说了什么呢?”

    这句话是对之前谢婉君的话的回答,其中的“她”不用猜,秦天也知道指的是自己,很明显,谢婉君写下的是关于自己的事情。

    心中的怒火在一瞬间平息了不少,秦天继续往下看,

    “她这么说我?”

    秦天回想起今天谢婉君来看自己的情形。其实,平心而论,谢婉君这个‘女’孩子并不讨人厌。她每次来看自己,都表现得很关心,问她想吃什么东西,将她带来的零嘴拿给自己吃。见自己闷闷不乐,还会说些家里的趣事哄她开心。不像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

    间中,她也会问起庄信彦:“婉君真是好奇,庄公子从小就听不见,又怎能学会看口型的?”

    当时,秦天笑道:“我其实也很好奇,但是他会看口型是事实,想来是因为他很聪明的缘故。”

    “还真是很聪明了。”谢婉君用帕子捂住嘴笑,笑容温婉,娇美如‘花’,目光中隐含情意。

    想来,谢婉君应该是告诉他,自己说他聪明的事。

    难道那时的笑容因此而来?

    秦天抬起眼,瞧向对面的庄信彦,却见他抿紧嘴,涨红了脸,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着急,或者两者都有。

    “刚才你们一直在说我?”秦天看着他问。

    对于她忽然的这么一句,庄信彦怔了怔,过了一会,才点点头。

    如果不是因为谢小姐说起她的状况,他何必费事和她写字聊天?

    秦天大半的怒火来自于刚才庄信彦对谢婉君的温柔笑容。庄信彦为人清冷,不是他看重的人,绝不会有这种神情,她以为他对谢婉君动了心思,才会如此生气。如果是刚成亲那会也就罢了,她那时本来就没打算留下来,对他也没什么心思。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他放在心中重要的位置。也是最近她才发觉。

    见到那一幕,本来就对古代男人没信心的她怎么可能不动怒?

    现在误会澄清,这一大半的怒火便消失于无形。

    可是这一会,她不好意思马上转脸。她弯下腰来,将另外一半的本子也捡起,和手中这一半拼在一起,递到他面前。

    她看着他,眼‘波’一转,嗔道:“好好的,干嘛拿本子撒气?”

    ‘性’子本就敏感的庄信彦如何会感觉不到她情绪的转换,他愣愣地接过小本子,看着前一刻还是狂风暴雨,这会儿忽然又和风细雨的秦天,一时‘摸’不着头脑。

    见他这副样子,秦天心中又酸又涨,说不出的感觉,“呆子……”她看着他笑了笑,小梨涡轻轻浅浅地显现出来,加上她那双盈盈如秋水的眼睛,在这暗淡的光线中有种撩人之态。

    庄信彦心中一‘荡’,忍不住想抱住她,可是想起她的不高兴,又生生地克制住自己。只是痴痴地看着她,想接近又不敢,手足无措的样子。

    一双眸子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柔情万千。

    难得见到他这傻愣愣的样子,一定要是在乎一个人,才会有这种反常的举动。想到这,秦天心中更柔。她笑了笑,又问:“你不是不理我了吗?还追来做什么?”

    庄信彦抿抿嘴,在撕成两半的本子上写下:“我以为你在生我的气……明明答应了你,结果还是冒犯了你……”又抬起头看着她,幽黑的眸子映着烛光,似有两簇跳跃的火苗。秦天看着看着,只觉那就像是自己的心跳。

    原来是这样……秦天微微一笑,原来他在自责,不敢面对我。

    “我哪有生你气……”

    有些事情庄信彦只是不懂,但并不代表他笨,如今见秦天这种神情,心中已然明了。

    就像是一阵‘春’风吹过心湖,吹起阵阵涟漪,涟漪一层层地‘荡’漾来,无穷无尽,无声无息,如同他的喜悦。

    “那晚……”不知不觉间,红晕又爬上他的脸颊,灯光掩映下,他俊美的‘玉’容一片丽‘色’,“那晚,你真的没有生我气?你揪下帐子,后来还打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在他灼热的目光下,秦天不由地红了脸,她稍稍别传脸,不敢再看他。

    灯光下,她‘玉’面‘潮’红,桃腮樱‘唇’,目‘色’潋滟,分外好看。庄信彦心中‘激’‘荡’,想握住她的手,可临到她面前的时候又不敢。

    秦天眼角余光瞟到这一幕,却不动声‘色’,只是手悄悄地移动少许,挨了挨他的手,下一秒,庄信彦立刻握紧了她的手,像个小孩子一般笑起来。眉眼弯弯,浓情蜜意。

    只是这么握着手,却都是心神俱摇。两人你瞧我一眼,我瞧你一眼,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欢喜。

    “秦天,不要走了,留下来好吗?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庄信彦用另外一只手写道:“我也会好好地学说话,以后不会让你这么辛苦。”

    是时候摊牌了。秦天心想。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神情忽然郑重起来,让庄信彦一阵紧张。

    “信彦,我最大的愿望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可是这个幸福美满是有条件的。我不希望我的丈夫还会有别的‘女’人,我永远都成不了你母亲那样的人,我会妒忌,会愤怒。刚才你只是对着谢小姐笑了笑,我就好生气。如果你有了别的‘女’人,你喜欢上别的‘女’人,我一定会难过伤心的。所以,信彦……”

    秦天握紧他的手,目光一片诚挚,一片柔情:“你能答应我此生此世不会喜欢上别人,不会有别的‘女’人吗?如果你答应我,我就相信你。此生此世,我都会一心一意地对你,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离开你。”

    看清她的话,庄信彦心中涌起甜蜜。

    他在纸上写下:“我有你就足够了,还要什么别的‘女’人。每天的日子和你在一起都不够,才不要分给别的人!”这一字一句,全是他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没有半丝的‘花’言巧语。听在秦天的耳里,便是全世界最好听的情话。

    她看着他,喜不自胜,没有话语能形容她此时的心情。一直漂泊的心,忽然找到最为温暖的停靠,无限的适意与欢喜。

    庄信彦的神情又变得严肃,他在纸上郑重写下:“庄信彦永远都只有秦天一个。”他的神情,就像在对着神明做着某种虔诚的誓言。

    写完后,他将这页纸撕下来,‘交’到秦天手上。

    两人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如今两人心心相印,哪里还克制的住。特别是庄信彦,看着笑意盈盈的秦天,只觉身子像是着了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情不自禁地靠近她。秦天的心也是砰砰的‘乱’跳,浑身发烧。

    就在两人越来越靠近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咣朗朗”的,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两人这才想起,这里是谢家的船,他们只是客人,而这里还是单间。要是被别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如此,只怕会惹人笑话了。

    秦天羞红了脸,‘抽’回手,轻声道:“你快回房!”

    庄信彦也读了不少圣贤书,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放任而为。当下,他连连地深呼吸,压制下自己的**。站起身,依依不舍地向着‘门’外走去。秦天跟在他身后相送。

    ‘门’外,谢霆君松了口气。他一直在窗外听着,看着他们由争吵,到忽然和好,看着秦天面对庄信彦时的浓浓情意。那样的柔情似水,像是连冰山都融化……

    那一刻,他对庄信彦升起一种妒忌之心。那样的人也配让她这么瞧着?

    眼看着两人越来越如胶似漆,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妒意,踢翻外面的木桶,这才让两人收敛。

    如今见庄信彦就要出来,他连忙闪到一边藏好身,不想被他们发现。

    他看着秦天拉开‘门’,庄信彦从里面走出,暗淡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来,照亮两人的脸。庄信彦回头,与她四目相接,两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是那么的恋恋不舍,忽然间,庄信彦又将秦天推进去。

    两人的身影隐没在‘门’边。

    谢霆君的心提起来,他不自禁地向旁移动几步,也顾不得会不会有人发现自己,不一会,他便看到靠在‘门’边的两人。

    他死死地盯着那两人,握紧了拳头,全身的肌‘肉’在一霎那绷紧。

    两人拥在一起亲‘吻’。

    他双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娇弱又不失丰满的身子贴紧他的身体,没有一丝缝隙。他低下头来,热烈地‘吻’住她。她踮着脚,软绵绵地依靠在他的身上,双手无力地环住他的脖颈,像是没了骨头,身子一阵阵的轻颤,一只金钗从她松散的发髻中滑落,碰撞到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她闭着眼睛,‘激’情地回应着他。

    四周的温度陡然升高,一种属于她的清香在这种热‘浪’中萦绕。

    就算是久经风月的他,也从未试过这么‘激’情的拥‘吻’,没有可以让他全情投入的人,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如她这般‘诱’人……

    他看着他的‘唇’离开了她的嘴‘唇’,滑向她的脖颈,她仰起头,发髻全然散‘乱’,青丝如瀑布一般垂下,随着他‘激’烈的动作而‘荡’漾。

    她像是难以抑制,轻轻地***,她抱紧他,咬紧了下‘唇’,一声声的呼唤从她嘴‘唇’中溢出:“信彦……信彦……”

    勾魂夺魄……

    那一霎那间,谢霆君只觉一股热流迅速涌向小腹,胀痛的感觉瞬间吞没了他,他握紧双拳,死死地盯着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的庄信彦,双眼隐隐发红。

    这一刻,他有多么的渴望,就有多么的妒忌和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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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对手

    对手

    两天后,船停靠在北方城市青州的码头。一行人下了船,坐上谢家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一列拥有着十几辆马车,以及几十名护卫的车队,蜿蜒行走在北上的官路上。

    秦天和庄信彦坐在其中的一辆朱轮华盖车上,身后是徐掌柜、马管事以及范天的青绸乌顶马车,丫鬟坐在最后的小车上。之后便是承装几人行李的三辆敞篷马车。谢家那边,谢婉君的一辆车,谢文隽一辆车,也是三辆货车。谢霆君和他的随从护卫都骑在马上。

    秦天和庄信彦亲亲热热地挤在一个车窗口看着外面的风景。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玉’米田。如今正是丰收的季节,枝叶发黄,果实累累。庄信彦没见过‘玉’米作物,甚是好奇。

    “我的大少爷,那就是‘玉’米啊,你不是很喜欢吃?”秦天回头看着他笑,温婉俏皮,爽朗明净。秋日暖暖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她脸上,将她的脸映得白里透红,娇嫩粉润,如同桃‘花’一般地秀丽明媚。

    贴着她而坐的庄信彦看得心动神摇,忍不住低下头在她脸上亲了亲,又将她拥紧了些。秦天心中犹如蜜一般的甜,转身依偎进他的怀里,环住他的腰,听着他的心跳。他‘摸’了‘摸’她的脸,抬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他。

    秦天抬手抚过他美‘玉’般的俊颜,那修长墨黑的眉,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淡粉‘色’的嘴‘唇’,他只是看着她,琉璃般的眸子璀璨潋滟,漾出浓丽的情意。

    他展眉一笑,浓情蜜意如同涟漪一般地在他脸上‘荡’漾开,他低下头,含住她的嘴‘唇’。

    秦天心神俱醉。

    原来这便是恋爱的感觉,就像是鸟儿离不开天空,鱼儿离不开水,如此的相依相存。从小她就渴望拥有自己的家,渴望拥有这么一个心心相印的人。这个愿望在那个大都市里没有实现,却在这个异世得到了满足。

    这是梦吗?如果这是梦,她永远都不要醒来。

    这时,车外传来谢霆君的声音:“庄公子,庄公子?”

    听到谢霆君的声音,秦天连忙推开庄信彦,指了指车外,无声地说着“谢霆君”三个字。接着,她整理了一下发髻和衣服,这才掀开车窗帘探出头,对着外面坐在大黑马上的谢霆君说:“谢公子,有什么事吗?”

    谢霆君抓住马缰,微微弯***子,见她面‘色’‘潮’红,目如秋水,嘴‘唇’还有些红肿,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看着她,抓住马缰的手猛然握紧,过了好一会,才压制住心中的妒火。

    他面‘色’如常,笑道:“庄公子呢?”

    旁边,庄信彦见谢霆君和妻子如此接近,心中不悦,连忙和秦天换了个位置,他在纸上写下:“谢公子有何事?”

    看着庄信彦这张俊美的面庞,谢霆君心中充满不屑,小白脸,就靠着张脸来勾引‘女’人!

    可是一想到不论是秦天和妹妹都对他死心塌地,心中郁闷愤恨之极。

    面上却半点都未表‘露’出来:“不知庄公子会不会骑马?去到漠北广阔的草原之地,如果还坐在马车上,可是大煞风景了!”说着,谢霆君‘挺’了‘挺’身子,故意在庄信彦面前显示了一下自己高超的马技。

    在船上,他有办法让他们同不了房,在陆地上,也不能让他们在同一辆车上卿卿我我。

    男人之间本就有种争强好胜,何况还是在谢霆君这个对自己的妻子有着某种心思的男人面前。不管怎样,庄信彦都不想在秦天面前输给他。他之所以那么努力的练习武艺,和之前谢霆君勇救秦天的那件事也有很大的关系,他的‘女’人,他要自己保护!

    “大草原上自然要肆意驰骋,谢公子放心,在下的马技虽然不如谢公子,可是也还能对付得过去。”庄信彦写道。

    “哦?”谢霆君像是很感兴趣,“原来庄公子还会骑马,既然如此,何不下来与我们这些男人一起?”

    “多谢谢公子的好意,可是内子身子还有些不适,在下还想在她身边照看一二。照顾妻子也是男人的责任!”庄信彦看着他笑着。

    谢霆君握紧了马缰,咬牙道:“秦当家还真是好福气。”

    听到这句话的秦天立刻探出头来,看着他笑道:“谢公子真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小酒窝愉快地‘荡’漾着。

    看得谢霆君一阵气闷,他勉强笑了两声,双‘腿’在马腹上狠狠一夹,掉头离去。

    等到走后,秦天凑到庄信彦面前,双眼亮晶晶的:“原来你还会骑马啊,到了大草原,你带着我骑马好不好?我不会骑马了!”

    庄信彦眼珠转了转,又眨了眨眼睛,很平静地点点头。一副小事一桩的神情。

    心中却打起了鼓:看来要趁着还未到漠北的这几天悄悄跟海富学会骑马才行……

    秦天一头扎入他怀里高兴地摩挲着,那个样子,就像是撒娇的小猫一样可爱。庄信彦心中一甜,紧紧地拥抱住她。又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几下,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

    这边,谢霆君一肚子火地冲到林永旁边,压低了声音吩咐道:“你快马加鞭到前面镇上。前面永和镇只有一家客栈,你只留下四间房,其余的,都给我订下来!”

    这么多人,四间房势必要挤一挤的,庄信彦和秦天这对夫‘妇’怎么都不会好意思占了其中一间了吧。谢霆君恨恨地想,一想起那晚两人热情如火的一幕,他就忍不住地来火,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看到他们单独地在一起。

    林永跟了谢霆君这么久,哪会不明白主子的心思。看着主子那张‘阴’沉的面孔,此时,这张脸已经失了平日的冷静,他悄声道:“主子,他们成亲已经大半年了……”

    现在来防不是迟了吗?有什么必要?主子难道连这点都看不开?

    “你只管照我的话去做,啰嗦什么!”谢霆君厉声道。

    见主子脸‘色’不善,林永再也不敢说什么,连着‘抽’了马屁股几下,迅速冲向前。

    看着林永迅速消失的身影,谢霆君冷哼了几声。

    他怎么不知道这一点?只是,没在他眼前也就罢了,如此这么天天相对,他岂能让他们在他面前如胶似漆?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这两天都会做的同一个梦,

    梦中,秦天双手攀着他的脖子,娇柔的身子与他紧紧相贴,她仰起头,双颊‘潮’红,眼睛轻闭,青丝迤逦而下,她一声声的,唤的是他的名字

    “霆君……霆君……”

    小腹处忽然一紧,他回头看了庄信彦他们的马车一眼,狠狠地一甩马鞭,将心中的怨气都撒在马鞭上。

    中午随便吃了一些,到了日落西山,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车队到达永和镇。

    在永和镇上唯一的客栈——悦来客栈的大‘门’前停下。谢霆君见到客栈‘门’前已经停了不少马车,正疑‘惑’间,早已到达的林永迎了上来,在他耳边低声道:“那是长兴行的车马。不用公子预定,客栈已经满了,幸亏小的来得好,硬是抢下了四间上房!”

    “长兴行?”谢霆君目光一闪,回身走到从马车上下来的谢文隽身边,将情况和他说了一下。

    “倒是冤家路窄了!”谢文隽笑了笑。

    那边,秦天庄信彦以及谢婉君徐掌柜他们依次从马车上下来。见谢霆君叔侄两神情凝重,庄信彦和秦天走到他们身边询问。

    谢霆君对他们说:“里面便是长兴行的人!”

    在船上的时候,秦天身体好些后,便会向谢文隽了解漠北的商贸情况。

    谢文隽告诉她,漠北之地是个广漠无垠的高地草原,称为姜,是个民风彪悍的游牧民族。早在二十几年前,姜的三大部落归顺了朝廷。这二十几年来就有不少人来到姜做生意。到现在为止已经发展到一定的规模。

    同姜人做生意只有两种方式,一是行商,每到‘春’季,行商将姜人需要的商品装在牛车或驼背上,在王府或寺庙附近支帐挂牌,吸引当地姜民来购买商品,并把‘交’易所得的牲畜和畜产品运到边口或内地进行销售。一是坐商,即一些商人随着贸易额的增大,开始在姜地各地开设固定的商业网点。

    而其中,最大最有影响力的三家商号,一是谢家的谢盛魁,二是王家的元义德,再有就是他们刚才所说的司马家的长兴行了!

    值得一说的是,虽然漠北生意已经形成规模,但是在茶这一块上,因为之前的茶马条例而被官商垄断。如今取消茶马制度,各大商号无不将目光投放到茶叶生意上,企图占领最大的市场。而身为北方最大茶商的司马家更是这次他们最大的对手。

    虽然谢家各房分家,但是谢霆君这一房在谢盛魁占有四成的股份,这次谢霆君入伙盛世,也是想接着盛世的名号,打赢漠北茶商这一战役!他们并没有宣扬与盛世结盟的这一事实,就是想悄无声息地深入漠北,尽快与姜人上层权势走好关系,攻对手一个出其不意!

    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对手。如果让他们知道谢盛魁已经与南方最大茶商盛世结盟,岂不是让他们有所防备?论实力对方比他们丝毫不弱于他们,这一次的漠北之行或许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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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大意

    大意

    谢霆君与谢文隽一商量,夜已深,不投宿是不行的。和长兴行的碰面必不可免。

    “还请秦当家嘱咐随从,不要透‘露’出你们的身份,尽量不要让对方知道你们的身份来历。”谢霆君轻声对秦天说。

    “这是为何?”秦天很奇怪。虽然知道长兴行是他们的对手,可是有必要如此躲着对方吗?

    见秦天和庄信彦不解,一旁的谢文隽上前一步,说道:“秦当家有所不知,茶虽然是姜人喜爱的东西,却不是轻贱之物,姜人百姓生活艰苦,能喝得起茶的不多。我们主要是做姜人贵族的生意,很能卖个好价钱!就像盛世是南方最大的官茶,司马家却是北方最大的官茶,司马家几乎垄断了漠北的茶生意。如今他们虽然失了官茶的位置,可是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和朝廷还是和姜人贵族都有着很好的关系。我们其他商号在这方面都无法与他们相比。”

    “所以我们本想趁着‘春’茶之前与姜人部落走好关系,攻对手一个出其不意!”谢霆君接着道:“这样总能从长兴行手中抢走一部分的生意,可不要小看着这一部分,漠北广漠无垠,部落众多,光是其中的一部分已是一笔不小的利润!可是一旦被他们察觉,他们只怕会依仗他们手中的优势诸多阻扰,我们漠北之行将不会如预想中的那么顺利!”

    听到这里,一旁的徐掌柜忍不住问道:“既然长兴行有如此的优势,谢公子又怎么确定出其不意便能成功?”

    谢霆君笑道:“我们谢盛魁的名头比起长兴行是一点都不差,和姜人上层也有些关系,只是在茶这方面不如他们而已。如今我们既然与盛世合作,已经弥补了这方面的缺陷,再加上长兴行这么多年仗着官茶的地位,做生意时对姜人诸多盘剥,与姜人中层矛盾诸多。所以我们才有此把握。可是长兴行这次也是痛下决心要继续占据茶生意的霸主地位,这段时间在漠北狠下功夫。我们明着去争结局难料,暗着来抢却有八成胜算!”

    虽然这般偷偷‘摸’‘摸’让秦天很不爽,可是事已至此,暂时也别无他法。漠北的情况,谢家远比他们要熟悉,也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

    可是在心中秦天却暗责自己这次漠北之行的草率,以为有了谢家这个合作伙伴,便将漠北之行寄希望于他们,如此的情况不明,实是犯了商场的大忌。自己这段时间依靠前世的的商业知识顺风顺水惯了,以至于如此大意,实在不该。

    秦天吩咐刘掌柜和范天分别‘交’代好随从们,那边谢家也做了同样的安排。一切都稳妥后,大家才进了客栈。

    永和镇虽小,可是却是通往归化的必经之路之一。所以虽然只有一家客栈,但这家客栈的格局面积都不小。前天看过去,却见大厅摆了十几张木桌,楼上还有两层,应该都是客房。

    此时正是饭点,大厅的饭桌上坐满了用晚饭的人。因为他们人多‘弄’出不小的声响,正在用饭的客人们都抬起头来看向他们。

    其中一名五十多岁,身穿石青‘色’锦袍,身材微胖,面目祥和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筷子,笑容可掬地迎上来跟走在最前面的谢文隽打招呼:“原来是谢老板,现在这个时候是要去哪里发财啊?”

    谢文隽也是一脸的笑,向着对方拱手招呼:“二当家,幸会幸会。谢某刚会南方一趟,看望本家的一个兄弟,同时接了侄儿侄‘女’们北上来玩。”说着,他转身手划拉了一下,将秦天庄信彦他们都划入他们子侄一列。

    旁边谢霆君告诉秦天他们,这是长兴行老板司马竣的二弟司马昊,也是长兴行的二当家。

    顺着谢文隽的介绍,司马昊向着这边看过来,谢霆君看来和他熟识,秦天见他很热情地和他招呼,接着又介绍了谢婉君,最后,谢霆君指着庄信彦和秦天道:“这是我的一个族弟,这是他妻室。”

    下一秒,秦天便感觉到司马昊探究的目光如电一般地朝着他们‘射’过来。

    司马昊走到庄信彦面前,热情地招呼。秦天表示他耳舌不便,多有怠慢。庄信彦向着他拱了拱手。忽然的,司马昊表示出对庄信彦手上扳指的兴趣,特意细看了一番。之后他又若无其事地招来一个年轻男子,介绍给他们说是他的侄子司马昌。

    司马昌近三十岁,相貌‘阴’柔,神情倨傲。穿着一件绛红‘色’的锦袍,袍上金线流光。腰带上镶着六颗明晃晃的大东珠,还悬挂着两枚价值不菲的‘玉’佩,头上戴着金冠。一身的富贵,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钱似的。

    谢霆君又低声告诉秦天:“这是长兴行老板司马竣的大公子,也是未来的当家。长兴行如果真落到他手中,覆没之日指日可待。”

    说话时,他微微低着头,气息一阵阵地喷在秦天的面颊上,秦天皱眉,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看着前方,像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礼。秦天又看看四周,见大家现在都站在‘门’口,确实拥挤了一些,也就没说什么。只是稍稍向着庄信彦这边挪了少许。

    谢霆君继续看着前方,嘴角却翘起少许。

    这边,司马昌皮笑‘肉’不笑地和谢文隽等人招呼了,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却落在相貌秀美的谢婉君脸上,眼珠子转了两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来。

    平日里,谢婉君出‘门’总是要带着帏帽的。可是今日坐了一天马车,好不容易能见着庄信彦,她不想将自己遮住,还特意在下车之前稍稍打扮了一番。而谢霆君忙着应付长兴行的事情才没有注意。否则,不会让妹妹这般招摇。

    感觉到司马昌火热的目光谢婉君不由地后悔自己的冒失。她想引起庄信彦的注意,可庄信彦的注意力都在秦天的身上,看都没看她一眼,却没想到会遇到司马昌这般的登徒子。

    一旁的谢霆君见着司马昌的神情不怀好意,心中大为火光,他上前一步,拦在妹妹身前。这才让司马昌稍稍收敛。

    双方又互相介绍招呼了一番后,司马昊带着侄子司马昌坐回原先的位子。

    秦天顺着看过去,却见司马昊这边大约有五桌人,个个都是风尘仆仆,与司马昊刚才所说的刚从平远过来有些不符。平远离这里可没有多远,而这些随从都像是赶了很久的路一般的疲累。

    趁着谢家人和店家掌柜招呼的时候,秦天悄悄‘交’代范天:“待会你想办法打听一下长兴行的情况。顺便也打听打听漠北那边的民俗。”说完,她顿了顿,又道:“你打听的时候避着谢家点。”

    “这是为何?”范天奇道。

    “我们只是借助谢家的人脉,并不是依靠谢家。是我们盛世和漠北做生意,不是谢家。这一点我们一定要记清楚了!”秦天淡淡道。

    谢家只是他们的合作伙伴,不管谢家在漠北的势力有多么深远,在茶生意方面,他们盛世才是主导!他们有丰厚的利润分给谢家,又没有占他们的便宜!

    从这一次谢家先前隐瞒下长兴行的事情来看,他们似乎将盛世当为附属了!

    有没有搞错?她秦天岂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这时,庄信彦忽然将小本子递给她,上面写道:“司马昊已经看穿我们茶商的身份了!”

    “怎么会?”秦天惊道。

    庄信彦将自己的手递给她看。

    这边,司马昊拉着司马昌在桌旁坐下后,便立即吩咐身边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低声道:“罗掌柜,马上派人快马去归化,告诉大当家,谢盛魁已经与南方盛世联盟,让大当家早做准备!”

    罗掌柜领命而去,一旁的司马昌很是惊奇:“叔叔怎么知道谢家与盛世联盟?”

    司马昊瞟了不远处的庄信彦一眼,冷笑道:“我是做什么的!我可是茶商,从小泡在茶叶里长大的。他们能瞒得过别人,却休想瞒过我!”接着,又道:“你注意到那聋哑人的手没?”

    司马昌一脸茫然,他刚才只顾着注意谢婉君,哪里还会去看一个男人的手?

    司马昊见他这副样子暗暗叹气,不悦道:“阿昌,你以后是要接管长兴行的,遇事要多长几个心眼,否则,会有大亏吃的!”

    “叔叔又来教训我!叔叔如果真对我的继承人之位有意见,为何不去跟我爹说?”司马昌没好气。要知道司马昊只是庶出,本来不过是一点财产就可以打发掉的,因着本身‘精’明能干,深得司马竣的信任,才有今天二当家的地位。但是在司马昌的眼里是不将这个庶出的叔叔当回事的。

    见他不受教,司马昊也懒得再理他,继续道:“那聋哑人的手掌有茧,很明显是一双炒茶的手。可是他的穿着气度哪里是一个炒茶师傅能有的?本身聋哑,会炒茶,又是那副相貌,天下间只有盛世的大公子庄信彦才符合上面所有条件!”

    身为茶商,自然会细心关注别的茶商。而之前庄信彦与秦天在御驾面前大出风头,想让人不知道都难。

    “那么他旁边的那个‘女’子就是丫鬟出身,却又是宋太傅侄‘女’的秦当家秦天了!”司马昌愕然。

    “应该就是她!谢盛魁不会无缘无故和盛世当家出现在这里,还刻意对我们隐瞒,一定是他们已经联盟,觊觎我们的茶叶生意!”司马昊哼了两声:“我们司马家在漠北上百年的根基,岂是他们能随意撼动的,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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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蜜糖与药汤

    蜜糖与‘药’汤

    因为只有四间房,庄信彦和秦天只能分开来。这样,秦天和谢婉君带着丫鬟们一间,庄信彦和谢霆君与小厮们一间。徐掌柜和谢文隽以及谢家的一个掌柜一间,最后范天和马管事以及谢家的两个管事一间。其余的护卫马夫什么的,便只能挤在客栈的通铺了。

    进房间前,谢婉君被谢霆君叫到一边,谢霆君很严厉地责备她:“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为了一个男人,连谢家的颜面都不顾了吗?”

    此话极重,谢婉君没受得住,一下就红了眼眶。

    这次谢霆君却是动了真怒,他只有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妹,若是行事不慎,坏了名声,想要嫁得好人家便难了。是以见了妹妹的眼泪也不心软。他硬起心肠拂袖而去。

    当晚,秦天和谢婉君睡在一张‘床’上,两人的丫鬟都在地上打地铺。等到丫鬟们收拾下睡着,秦天似睡非睡的的时候,耳边响起谢婉君细小的声音:“姐姐,姐姐。”

    秦天本是背对着她而睡,听到她的声音,立时清醒了过来。却不想与她多话,当下又闭上眼睛装成没听见。

    “姐姐,睡了吗?”

    秦天动也不动。

    身后传来谢婉君轻声地叹息。

    “姐姐,婉君真羡慕你,竟然能嫁得这么好的夫君。不但有让人见之难忘的容貌,最重要的是,还如此的爱护妻子……”

    谢婉君的声音轻轻的,就像是一种由衷的感叹。

    “如果婉君也能嫁得如此夫君,便此生无憾了……”

    秦天忽的睁开了眼睛,抿了抿嘴‘唇’。

    这边,谢婉君柔肠百结,难以入眠。她转过身,平躺着,看着盯上的白纱帐出神,不由地想起这几天,庄信彦夫‘妇’在船上的恩爱场面。

    下船前的那两天,除了与叔叔哥哥谈公事的时候,两人几乎都在一起。

    白天,他们站在船头迎风观景,他怕她着凉,将披风小心地为她系上,就连结带也是他为她打好,动作笨拙,却又是那么专注。他看着她笑,神情是那么的温柔,那种目光便是自己这个旁观者心都要为之融化。她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灿烂。那么甜蜜的幸福,让她抓心挠肝般的羡慕。

    晚上,他们会躲在船尾,他环抱着她,她依偎在他怀中,两人手握住手,靠在一起看月亮,她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偷瞧着他们,还能看到他们耳鬓厮磨,悄悄地亲‘吻’。那一刻,她真希望他身边的人能是她……

    她以后也会遇到这么好的夫君吗?

    不会的了,她所见过所听过的男子中,没有谁能比得上他……

    那个如月亮一般清远明亮的男子啊……

    谢婉君长长地叹息一声,

    第二天一早,众人早早起身。(

    )秦天和谢婉君在丫鬟们的伺候下也妆扮梳洗。

    “姐姐,听说庄公子还会制茶,盛世的碧螺‘春’就是出自他之手,是不是?”

    趁着丫鬟给两人梳头的时候,谢婉君又似不经意地问起了庄信彦的事。她也知道这样不合礼数,可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庄信彦多一些的事情。盼望着听人说起他的点滴,心中就有无限欢喜。

    刚将发髻梳好的秦天闻言心生不悦,她不动声‘色’,转身向着两人的丫鬟挥了挥手。谢婉君的丫鬟见此询问主子的意见,谢婉君知道秦天有话和自己说,连忙示意丫鬟们出去。

    等丫鬟下去后,秦天看着谢婉君淡淡笑道:“谢小姐,你既然叫我姐姐,有些话我就不好不说了。”

    “姐姐有话尽管直说就是。”下意识的,谢婉君不想得罪秦天,只希望她能喜欢自己,接受自己。

    “谢小姐,”秦天笑着说:“你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小姐,如果太过关注一个男人,让别人知道了,会被说闲话的。当然了,我知道谢小姐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有些事还是注意些好。”

    谢婉君脸‘色’一红,低下头来。

    秦天也不再说什么,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门’,秦天四下张望,寻找着庄信彦的身影,身后却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秦当家可是在找庄公子?”

    秦天回过头,却见谢霆君带着林永从三楼下来。想起信彦和他一个房间,秦天连忙向他身后看去。

    “秦当家不用找了。”谢霆君走到她身边,高大雄伟的身躯带着一种压迫‘性’,秦天不由地后退两步。

    谢霆君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笑道:“庄公子一夜未回房,不知秦当家知道他去了哪里?”

    见秦天‘露’出茫然惊讶的神‘色’,谢霆君轻笑:“原来秦当家也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你了。”

    说完施施然从她身边越过,下楼去了。

    随即,秦天也下了楼,心中在想,信彦一晚上不睡觉去哪里了?

    去到一楼大厅,便见到庄信彦已经坐在桌旁,清俊的身姿让整个大厅都似乎亮堂了起来。秦天坐到他身边去,问起昨晚他去了哪里,他在纸上写下:“不习惯和别人睡,昨晚和海富睡在马车里。”海富在一旁连连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马车?那该多冷?”秦天连忙‘摸’了‘摸’他的手,只觉他的手冰凉冰凉,又见他眼下有青晕,显然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心中一阵心疼。

    “出‘门’在外你就不能收敛一下你的大少爷脾气啊……”秦天看着他小声怨怪:“要是冻着了怎么办?岂不是更受罪?”说完,犹自不放心,转头叫来小二,让他上两碗热腾腾的姜汤,给两人驱寒。

    秦天从***是在大伯家寄居长大的,最会为别人着想,也最会照顾人,何况庄信彦又是她放在心上的人,自然所有都为他设想周到。

    换作在现代都市,秦天这一点或许还会被人嫌烦,嫌她太婆妈,可是对于从小到大很少得到别人真心关怀的庄信彦来说,却是让他最感动,最窝心的特质。

    虽然被责备着,可是看着秦天的目光却越来越温柔。秦天回头撞见庄信彦温柔的微笑,心头一甜,却暗中在他‘腿’上轻拧了一下,无声地说:“这里还有人看着了。”

    庄信彦低下头,却在桌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握紧又握紧,握紧又握紧,手心慢慢热起来。

    ‘弄’得秦天只好用左手喝粥,虽然麻烦,却不舍得挣脱他的手。

    只觉今天的白粥格外的香甜,如同蜜糖一般。

    坐在另外一桌的谢霆君兄妹看着他们两,一个脸‘色’‘阴’沉,一个脸‘色’凄然。两人用勺子搅动着碗中的白粥,只觉那白粥就如同‘药’汤一般,难以下咽。吃完了早饭便动身上路。长兴行的司马昊很热情地表示既然都是去归化,不如一起上路。路上彼此还能有个照应。

    即使不答应他,也是要同路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得罪人?作为老生意人的谢文隽自然不会推脱。

    两家的马车队归到一起,双方的随从都凑到一起故作亲热相互打探情况,双方都是有备而来,只看哪边的手段更高超。而秦天早已将对方看穿庄信彦身份的事情告诉谢文隽知道。谢文隽面‘色’凝重,眉头深锁。

    中午打尖用饭的时候,秦天将范天招到马车里来。询问他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范天笑道:“大少‘奶’‘奶’‘交’代我的事,小的自然尽心尽力!”

    “你这张嘴是越来越贫了,啰嗦什么,还不快道来!”秦天笑骂。庄信彦坐在一边,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

    范天这才收敛了笑,正儿八经地说了起来。

    长兴行的情况和谢家所说的大致相同。而漠北的地理位置风俗民情和前世的***有些相似。姜人也崇尚佛教,现今的大喇嘛哈依喇嘛在姜人以及整个大草原中都有着崇高的地位。

    “还有就是长兴行……”范天灵活的双眼转了转,继续道:“我昨儿发现他们神神秘秘地看守着两间房,我使了银子扮作店小二去打探,才知道,这两间房里全都是妙龄美‘女’,共有二十人,听她们闲话,像是瘦马。全是长兴行‘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现在这些‘女’子就在最尾的两辆马车里,遮得严严实实,我今天去问他们,他们却说是买回去的丫头。哪有这么标志的丫头,骗鬼吗?”

    瘦马?秦天的目光闪了闪,回头看了庄信彦一眼,后者目光清明,如有实质。

    秦天点头,正要叫范天先下去,海富却掀开帘子送了两份饭菜进来。

    大‘花’瓷碗热气腾腾,‘肉’香四溢,却是牛‘肉’的香味。

    “哪来的牛‘肉’?”秦天奇道。

    海富答:“走时在永和镇买的,是漠北姜人的风干腌牛‘肉’,干着吃不好吃,水里煮一煮还行。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先凑合着吃吧,到了前面的镇子便能吃到好的了。”接着又摇头,“可是就这样的东西,卖得还贵了!”

    “这是这里卖得贵!我听说,商人从姜人手中换这些‘肉’干十斤‘肉’干还只给换半匹棉布!”

    海富吐舌:“这多黑啊!”

    “所以这些跟大漠做生意的商人哪个不是富得流油,都是这么压榨回来的!”范天道。

    在杨城,十斤牛‘肉’的钱足够换一匹棉布,何况这里是十斤牛‘肉’干!

    怪不得姜人百姓生活艰苦,这么盘剥法,哪里富得起来?

    不过无商不‘奸’,身为商人的她也不可能去声张正义,得罪所有的漠北商人。

    秦天挥手叫范天下去。

    “那二十个瘦马估计便是笼络漠北权贵的手段!”等范天和海富走后,庄信彦在纸上写下。

    秦天也猜到这一层,说起来,这一次他们虽然带了些财物珍宝作为公关费用,可是秦天却从未想过用送‘女’人这一招。长兴行如此‘花’心思,财力方面也不弱。虽然庄家和谢家的财力加起来一定能胜过他们,可用如此手段来笼络姜人贵族,只会助长他们的贪心。于长远来说并不利。也不划算。

    秦天喝了一口牛‘肉’汤,忽然心中一动。

    饭后,秦天和庄信彦找到谢文隽叔侄悄悄商议此事,他们的人也刚刚打探到这个消息。本想通知秦天他们。却未料到他们悄无声息间已经掌握了一切,心中很是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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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举世无双的大礼

    举世无双的大礼

    “这一次,我们棋差一着,没想到长兴行竟然下此重本!”谢文隽摇头叹息。(

    )

    因为需要谢盛魁这个中间人,所以大漠之行,谢家是以谢盛魁的名义与盛世合作的,已经得到了庄家的认可。所以这次事情的成败也关系着谢文隽的利益。

    不止是盛世准备了丰厚的礼物,谢家也准备了不少,以他们对姜人贵族的了解,礼物只会更加合适。其中也不是没有‘女’人,都是从买下的‘女’奴中挑选的健康白净的‘女’子。与长兴行准备的二十个瘦马相比,就很明显被比下去了。

    二十个瘦马,那该是多少银子?给那些个蛮子岂不是糟蹋了!谢文隽心下咒骂,这司马竣莫不是疯了!此例一开,以后和那些贵族更难打‘交’道!

    一旁的谢霆君沉‘吟’了一会,忽然笑道:“这司马昊自以为是地提议和我们一路来探听消息,却没想到他们自己也有秘密。如今既然被我们知晓,当然要给他制造点麻烦!”

    谢文隽素知这位侄子的能耐,当下双眼一亮,抬起头看向谢霆君。秦天和庄信彦也齐刷刷地看向他。

    接触到秦天那双明澈的眼眸,谢霆君笑了笑,继续道:“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但是有时候却有奇效!”

    谢霆君的想法是晚上到达前方镇上客栈的时候想办法给对方的马下点料,拖延对方的行程,这样便能为己方争取不少时间。可是他聪明,司马昊也不傻,和谢家车队这一天里,能打探的他都打探了,打探不出来的他知道再怎么跟下去也无用。况且自己还带着二十个瘦马,这是这次生意成功的关键,未免夜长梦多,两方刚一入小镇,司马昊就向谢氏叔侄道别,说是因为赶时间,要先行一步。

    “二当家这是要连夜赶路?”谢霆君愕然。

    “没办法啊,我不比谢老板清闲,我们大当家派人来通知我,限令我两天内到达,不连夜赶路不行了!”司马昊一脸的笑。

    谢霆君一番打算落空,心中暗恨,面上却堆起笑,拱手道:“这样的话,谢某就在这里祝二当家一路顺风了。”

    司马昊哈哈笑了两声,上了马车。马车经过庄信彦和秦天的马车时,司马昊忽然掀开车窗帘,大声叫道:“秦当家,庄大公子!”

    见他轻而易举地叫破主子的身份,被严令不得多嘴的随从们齐齐变‘色’,互相猜测着是谁透‘露’了消息,心中惶惶然。

    见此,司马昊有些得意。他直直地盯着秦天他们的车窗帘等着看对方震惊的神情。却见对方的车窗帘被一只白皙的手掀开,一张淡然自若的芙蓉面显出来。

    正是秦天。

    她看着司马昊,微微地笑着,不见半丝慌‘乱’。

    司马昊怔了怔,又笑道:“秦当家,后会有期。大草原上见!”心中暗赞对方年纪轻轻,定力十足。

    秦天抬起头,不慌不忙地朝着他一拱手,意味深长地笑道:“好说好说。二当家带着二十位年轻姑娘走夜路,也要多加小心才行!”

    听了此话,司马昊脸‘色’一变,干笑两声坐回车里,心中惊疑不定。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这二十个瘦马的存在了,只是他们怎么还能如此从容?

    想起秦天所说的走夜路要小心的话,司马昊心中越想越觉得可疑,莫非他们真的打算在路上搞什么鬼?可真是如此,根本不该‘露’出口风才对!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事关重大,不得不防!

    司马昊本是小心谨慎之人,这么一番心思转下来,顿时改变了主意。

    “停车!”司马昊大叫道,接着吩咐随从们下车入客栈休息。

    谢霆君策马走到他马车旁:“二当家为何又改变主意了?”

    “还是秦当家说得对!”司马昊笑眯眯地说:“夜路不安全,还是白日上路得好!”虽然会耽误些时候,可只要能够安全到达,赢的总会是他们长兴行!

    想着,司马昊吩咐随从们卸下行李进客栈安置。见对方已经瞧破瘦马的身份,当下也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地让她们下了车来。

    这二十个姑娘个个都是面容娇美,身段窈窕,看得一干人等直了眼。

    等司马家的人都进去后,谢霆君与谢文隽走到刚下了马车的秦天身边,谢霆君问道:“刚才秦当家可是故意言语相‘激’?”

    秦天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如果他们真的先我们一步将这些姑娘送到姜人贵族的手中,你说我们还有没有机会?”

    如果真能让姜人贵族满意,他们还不赶快和对方签订协议?一旦让他们取得专卖权,他们这一趟就白跑了。

    这个道理谢霆君如何不知,否则他也不会想在他们的马中做手脚了。

    只是司马昊的离开很突然,秦天却能在这么紧急的时候有此急智就不得不叫人佩服了!

    “秦当家真是聪慧过人!”谢霆君看着她,目光炽热。

    这时,庄信彦走上来,刚好挡住谢霆君的目光,秦天看着他微微一笑,跟着他一起走进客栈。

    看着两人亲密的身影,谢霆君冷冷一哼。接着,回头‘交’代了林永几句,让他带上几个人到前方布置一番。司马昊这个老狐狸一定会派人前去探路,总得让他探到些什么,他才会心生惧意。不敢再贸然连夜赶路。

    这边,谢婉君戴着帷帽从车上下来。自从被哥哥责备又被秦天“提点”了以后,她到底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姑娘家,面皮再厚也有限,从今早开始,她就一直缩在自己的马车里,偶尔下马车也会带着帷帽遮掩。

    她在丫鬟蝶儿的搀扶下正准备进去,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道轻浮的声音:“姑娘‘花’容月貌,如此遮掩岂非可惜?”

    谢婉君闻声回头,见到司马昌那张‘色’‘迷’‘迷’的脸,在她看来猥琐不堪,与庄信彦相比,一个就是天上云,一个就是地底泥!

    她心中一阵厌恶,果断地转过身,快步走开,从头至尾都未理睬他!

    身后司马昌的脸‘色’立即沉下,他作为长兴行的未来当家,平日里受追捧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脸‘色’,他看着谢婉君修长窈窕的背影,嘴角浮上一抹冷笑。

    双方在客栈里用了晚饭。既然被识破了身份,双方也就不再避忌,司马昊走到秦天庄信彦这一桌连连敬酒,期间多次言语试探,秦天不但应付得滴水不漏,时不时地还回敬对方,有时也让司马昊张口结舌,只好打着哈哈掩饰尴尬。

    过后,司马昊神‘色’凝重地对司马昌说:“早听说这位秦当家虽然是丫鬟出身,可是异常的聪颖能干。之前我还当是传言过于夸大,现在看来传言非虚!”

    司马昌不以为然:“就算她是个能干的又如何?只要我们将这些瘦马送到那些蛮子手中,那些‘色’中饿鬼还不什么都答应我们?她再能干也是枉然!”

    “话不可这么说!”司马昊皱起眉头:“只要盛世和谢盛魁的联盟存在,始终是我们长兴行的心腹大患!”

    听叔叔这么说,司马昌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如果叔叔是想破坏谢盛魁与盛世的联盟,侄儿倒是有个好主意……”

    另一边,范天依照秦天的吩咐将打探的消息回报,秦天认真听完,沉思了一会,和庄信彦商量了一番,便找到谢霆君叔侄俩。

    因为是两方一起投栈,客房数量不多,这晚又只有四间房,双方约在谢文隽的房间里。

    秦天开‘门’见山:“谢老板,我想请你修书给那些姜人贵族,就说我们会有一份举世无双的大礼送给他们,请他们不要过早做决定!”

    谢霆君叔侄互视一眼,同时问道:“举世无双的大礼?是何大礼?”

    “请恕我暂且卖个关子,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时机说出来。”秦天微微一笑。

    谢文隽不悦:“连我们也不能说?我们既然是合伙人,是否应该坦诚相待?”

    坦诚相待?秦天心中冷笑,那为何之前他们要对她隐瞒长兴行的事?如果不是半路上碰到司马昊他们,只怕要到归化才会让他们知晓还有如此强大的对手存在吧!

    可是事已至此,争辩又有何益?这话一说出来除了使双方心生芥蒂外一点用处都没有,不过是口头上的一时痛快罢了。

    当下,秦天笑道:“谢老板放心,我们盛世一向以信义传家,谢家既然是我们的合伙人,我们一定不会使你们吃亏。谢老板应该相信我们。当初我们也是怀着同样的信任之心才义无反顾地跟着你们来这里的,不是吗?”

    如此一句话,既圆了对方的面子,又隐隐点出对方对他们诸多隐瞒之事,谢家心虚之下也不好再继续追究下去。只是心中对于秦天的“大礼”无限好奇。而谢霆君的心中对秦天越来越惊奇,为何一个丫头也能有如此玲珑的心思?

    看着秦天明亮的双眼,以及俏丽的笑颜,谢霆君只觉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揉’成一团,酸软得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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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甜蜜蜜的幸福

    谢文隽答应下秦天的要求,几人出了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临进房间,秦天问庄信彦:“今晚你不要去马车了睡了,天气越来越冷了。”

    庄信彦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像是让她放心。

    今晚还是和谢婉君一间房。谢婉君见到她脸微微一红,低下头,像是不好意思和她说话。秦天也懒得应酬她,打了个招呼后便在秋兰的帮助下卸妆梳洗上了‘床’。

    半夜里幽幽地醒转过来,窗外寒风呼啦啦地响。秦天倾听了一会,越来越不放心。轻手轻脚地起了‘床’,穿上外衣,披上披风,临走的时候又拿过庄信彦的披风出了房‘门’。

    她下了楼,‘摸’到前院停放马车地方。她掀开车帘一看,里面无一人,‘摸’‘摸’软垫也是冰冷冰冷,不像是有人睡过。秦天只当他真的睡在房间里,这才放下心。正准备回房,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阵的马蹄声,以及隐隐的海富压低的声音:“少爷,就这样!”

    秦天连忙开了大‘门’出去,却见海富一个人提着灯笼站在客栈外面的空地上,面朝着西边,引颈张望。

    “海富,你在这里做什么?”秦天走过去。

    听到秦天的声音,海富吓了一跳,他将手中的灯笼照了秦天一下,压低声音道:“大少‘奶’‘奶’,三更半夜的,你怎么出来了?”

    “你也知道三更半夜的啊,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少爷呢?”

    海富又向西面眺望了一下,这才引着秦天走到角落里来,压低声音道:“大少‘奶’‘奶’,大少爷在学骑马了!”

    “学骑马?”秦天睁大了眼睛,“他不是会骑马吗?”

    “他从小呆在府里,很少出‘门’,就算出‘门’也有马车,他哪里会骑马!”海富嘿嘿笑了两声:“大少爷虽然没说,可是我知道他是想带着大少‘奶’‘奶’在草原上骑马,因为他问我怎么带人骑马才安全了!”

    “那么说,这两晚你们都在通宵骑马?”一阵寒风吹来,秦天不自禁地拢了拢披风。

    海富正要回话,却听得马蹄声由远至近而来,他连忙对秦天说:“大少‘奶’‘奶’,大少爷不想让你知道他不会骑马这件事,你就避一避吧!”

    秦天点点头,趁着马蹄声还未近,便闪回客栈的大‘门’后。

    她从‘门’缝里看出去,却见庄信彦骑着一匹大黄马风驰电掣地过来,到海富身边时,因为无法很好控制马停下,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幸亏海富及时地扶住他。

    秦天捂住嘴,一阵胆战心惊。

    等庄信彦坐好后,海富提高了灯笼照亮他那张清俊的面庞,此时他似乎很劳累,满头满脸的汗水,急促地喘着气,很辛苦的样子。她还注意到他一直用手在抚着大‘腿’。秦天知道,刚学骑马的***‘腿’内侧都会磨损厉害,看他这个样子,现在一定很疼。

    秦天握紧了拳头,心也似乎缩成了一团。

    “大少爷,今晚就算了吧,我看你很累了。”

    秦天听得海富轻声问。

    庄信彦摇摇头,示意还要继续练,又向海富做了个手势,似乎在问他他骑得如何?

    “不错了,不过两天大少爷已经骑得似模似样,相信再练几天,就没人能看得出大少爷曾经不久之前还是个生手了!”

    庄信彦裂开嘴笑了笑,像是很开心。

    那一刻,秦天却忍不住想哭。

    那边,庄信彦一挥马鞭,向前冲去,不一会便消失在夜‘色’中。秦天又走了出来。

    “大少‘奶’‘奶’,刚学骑马的时候很累的,我记得我学的时候头几天全身都被颠得像是散了架一般,瘫在‘床’上动也不想动,可是大少爷因为不想让你知道,白天还装得无事人一般……”说到这里,海富叹了口气:“我娘说的没错,大少‘奶’‘奶’,你真是好福气。”

    是的,是的,真是好福气。秦天心中百感‘交’集,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绪,只觉‘胸’口涨得发疼。

    她转过身,泪水忍不住落下来,心中却有一种幸福的甜蜜。

    接下来的时间,她也没再睡觉,就躲在‘门’后看着庄信彦一遍一遍的练习,虽然寒风刺骨,心中却温暖如‘春’。

    估‘摸’着丫鬟快醒来的时候,秦天这才回了房。

    白天赶路的时候,果然如海富所说,庄信彦又在她面前装得无事人一般,只是他眼底越来越浓的青晕已经透‘露’了他的疲惫。后来终于抵受不住,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睡着了。

    秦天将长榻拿开,让他在软垫上睡得更舒服些,又叫秋兰拿了‘床’被子进来,小心翼翼地帮他盖上。她‘摸’了‘摸’他那张疲倦的脸,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她躺下来,依偎进他怀里,环抱着他的腰,贴着他的‘胸’口,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暖暖的体温,心中莫名的幸福。

    “信彦,信彦,信彦……”她呼唤着他的名字,他的心跳突突的,像是对她的回应。

    她微微一笑,心中甜蜜蜜的。

    就这样一直过了四天,才到达归化。

    等到达归化的时候,庄信彦的骑术虽然说不上炉火纯青,可是比之海富也不遑多让了。而秦天见他如此苦心地瞒着自己,也就装成不知道此事,等看到庄信彦骑着马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还表现出开心雀跃的样子,让庄信彦不禁感喟,几天的苦功总算没有白费。

    ****

    归化地处塞外,四通八达。城市居民稠密,行户众多,一切外来货物先汇集该城囤积,然后陆续分拨各处售卖。有诗云:“穹庐易绝单于城,牧地犹称土默川。小部梨园同上国,千家闹市入丰年。”归化城俨然是塞外沿边商贸云集,百货流通,民族贸易兴旺发达的城市了。

    一进城便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虽然远不如杨城的旖旎繁华,但却有一种异族的风土人情,让人流连忘返,目不暇接。此时秦天就坐在马车里,和庄信彦一起好奇地向外张望着,两人一个说,一个写‘交’流得很是开心。

    进城后不久,便与长兴行分了手。因为秦天已经有所准备,相信就算他们抢先一步将‘女’孩子送去,也不会很快得到回应。那些姜人贵族肯定会好奇谢文隽信中的“举世无双”的大礼。

    很快到达谢家大院。因着谢文隽热情相邀,秦天盛情难却,便随着他们来到谢家落脚。

    北方的院宅不同于南方的楼台轩榭,少了分清雅秀丽,多了分大气沉稳。谢文隽的两个嫡子早已迎接在外。

    两个嫡子大的与谢霆君差不多年岁,生得相貌堂堂,高大威武,唤作谢霆徵。小的那个眉目清秀,身量修长,面带羞赧,唤作谢霆翔。双方见过互相招呼了过后,便郑重地将秦天庄信彦二人迎了进去。

    进去后,庄信彦与徐掌柜他们被谢家诸人请去了大厅。而秦天和谢婉君则被请去内宅见了谢家主母,也就是谢文隽的妻子文氏。

    中午谢家大摆筵席,隆重地给他们接风洗尘。下午谢文隽叔侄又带着秦天和庄信彦去拜访了驻守在归化的林将军,领取部票。因着秦天与宋太傅的关系,得到了林将军的热情接待,并答应派一小队士兵护送他们去大草原。

    草原上时有马贼横行,常常洗劫过路商人,虽然各家都有护卫,可还是要担着风险。有此保护,谢家自然是诸多感‘激’。只要商队‘插’上林将军队伍的旗帜,相信那些马贼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洗劫官兵。

    从将军府出来,秦天和庄信彦在谢霆君的带领下又去参观了鼎鼎有名的谢盛魁。

    谢盛魁不愧是归化三大商行之一。经营各种百货,上至绸缎,下至蒜葱,无所不走。不但如此,谢霆君还告诉秦天,他们谢家最赚钱的生意却是钱庄,也就是放高利贷,年贸易量可达到上千万两白银,让秦天暗暗咋舌。

    见秦天惊奇的模样,谢霆君得意地挑起一条眉‘毛’。

    说起身家,那哑巴哪能和他相比!

    正得意着,却听到秦天对庄信彦说:“信彦,以后我们也在这里开盛世的分行,我有把握,盛世将来一定不会亚于谢盛魁!”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庄信彦那薄冰般的眸子向着他瞟过来,目光闪了闪,又转了过去。

    谢霆君双拳握紧,刚才的好心情立马消散于无形。

    回到谢家,三人被谢文隽派人请到书房,原来姜人贵族那边已经有回信。

    “他们邀请我们参加七日后的丹朱庙会。这次庙会由哈依大喇嘛亲自主持,不仅是王公贵族,就连各盟首领也会亲临!这将是最热闹的盛事,于我们很有利!”谢文隽很是兴奋,说着,他向着秦天看过来,满怀期待地说:“秦当家所说的举世无双的大礼不知可否让我们先开开眼界?”

    秦天笑道:“谢老板别急,时候还未到,时候一到,你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说着,她又笑问:“不知能否借你们府上的厨房一用?我想做一些家乡小菜给夫君食用,他不是很习惯这里的食物。”

    “怎么能让秦当家动手,我们这里也有南方的厨子,你想要吃什么直接和他们说就是了!”谢文隽道。

    秦天抿嘴一笑:“那可不行,我夫君想吃的东西只有我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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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茶香介绍:

一不小心成为古代旅游大军中的一员,秦天明白,要想在古代活得周全,低调才是王道。可是当别人欺到头上来,是继续保持低调淡定,还是奋起反抗呢?
秦天的答案是:不惹事,不怕事。尽全力过好自己的日子。
可是有一点,秦天很郁闷
那位夫人,你千方百计的想将我嫁给你儿子,但是你儿子一不能听,二不能言,你不觉得我们沟通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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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沐水游做的封面,非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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