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不是所有的离别都是依依惜别
“报了警,尸检过后我拜托徐檐南下葬。”林忏抬手将陈怡怜揽入怀里,手掌贴在她耳朵边看看蒙住,此刻不想骗她,又不想让她听见这个消息。
陈怡怜滞着,目光望着地板,眼眶有些微疼,接着一滴泪顺着左侧眼角流下来啪嗒一下掉地上。
林忏抿唇,观测着她的神情,她除了掉了那滴泪水,好像没有什么额外的表情,她在强忍泪水。
“对不起。”见她这样,林忏心头不是滋味,听到辜妄岚遇害的消息也没有此刻不是滋味过。
确实,辜妄岚原本可以置身事外,但因为他要查陈昼的事情而牵扯进来了,丁远说即便是不是他,方絮也会对辜妄岚下手,因为辜妄岚手里掌握着陈昼公司大部分股份和那份遗嘱。
就是去二十三楼人间那次,说辜妄岚没有预料到是假的,他和丁远谈了很多,最后把遗嘱交到丁远手上,其余的只字未提,因为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结果自己的生命。
陈怡怜没应,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他。
出了学校,林忏把她带到自己车前,取下头盔给她戴上,指尖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发,突然有些后悔在这个档口谈起辜妄岚的事情,但他想的是说出来,他刚好可以带她去散散心。
他微垂了一下眼皮,抬脚跨上车身,回头看着站在一旁的陈怡怜,她动了动唇跨上去紧紧抱住林忏的腰身:“本来说,回国后就撮合她和李惟。”
林忏愣了愣侧头,余光往身后看去,随即启动车子望着前方:“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到。”
他把重心都放在陈怡怜和徐家上面,他没想到辜妄岚一直捏着陈昼的遗嘱,都是今天早上和丁远通话才知道的,他也没有预料到方絮会利用这个婚礼对辜妄岚下手。
“没怪你。”陈怡怜贴着他的背。
林忏知道自己不是料事如神,不是事事都有后招,你看,这就是差错。
她轻轻呜咽了一下,接着往林忏背上蹭了蹭泪水:“岚姐帮了我们好多,我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离去,没有预兆之下,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不在了。”
须臾,林忏驱车载着陈怡怜离开,往一条小路上开去。
她一路上都在哭,只是沿途的风淡了她更咽的声音,她的泪水化在风中。
第一次感受到离别的滋味是在她五岁,陈振贤告诉她,她爸爸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没信。
但是后来她的大姑姑和大姑爷慢慢地跟她讲离别,讲一个人有生老病死,讲意外和明天,试图让她接受她爸爸离世的消息,她第一次发脾气拿着扫把将人给赶走,骂他们胡说八道,让他们把自己爸爸还给自己。
几天后家里所有东西都换成了白色的,那几天来了好多人吊唁,她才去问家里的阿姨,问她自己爸爸去哪儿了。
阿姨告诉她:“怜怜的爸爸还在,只是怜怜长大了就看不见摸不着爸爸了,但是一抬头啊,看见的每一束光都是怜怜的爸爸。”
没过几天她实在很想自己爸爸,陈振贤就带她去陈昼的墓碑前,告诉她,她爸爸已经变成了石头,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回来以后她发了一场脾气,把家里的东西都给砸了,她一个人窝在房间的角落里哭了很久。
那个时候她才明白生死,大概就是她活着,而她的爸爸死了,两人再不能对话。
高三那年和林忏分开,她也没那么难受,因为两人还在一个世界里,总有一天会重逢。
上次林忏设计脱身,她特别害怕,当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她明知道不是林忏本人,可她还是会难受。
而今这是她记忆里第二次最难以接受的离别,现在她才明白,不是每一场离别都能互诉衷肠,依依惜别。
从她记事起,她就认识辜妄岚了,小时候总觉得她一脸严肃,还听人说她喜欢自己爸爸,就没给她好脸色看过,自此辜妄岚也没再出现在她视线里,直到八九岁陈振贤想把她送出国,辜妄岚才出面阻止,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哪里有那胆量。
十几岁谈心的时候辜妄岚才跟陈怡怜解释,陈昼对她是救命之恩,她自己知道配不上陈昼,压根想都不敢想,只是陈昼嘱托过她,万一自己出意外了,让她一定要保护好陈怡怜。
所以辜妄岚守着陈昼留下来给陈怡怜做嫁妆的产业,守了二十来年。
他们来到一处野草坡,林忏才停了车,陈怡怜毫无预兆的从车上下来跑去路边蹲下吐了出来。
林忏头盔都没来得及取,拿了纸巾小跑上去屈膝蹲在她身旁,替她擦了擦嘴边的污秽物。
“不,不行。”陈怡怜红着一双眼睛急忙摆手扒开他的手,“我还是不舒服,想吐。”
林忏轻轻帮她顺着气,眸色深沉,滚动了一下喉结,唇色显得有些干。
“林忏……”陈怡怜嚎啕大哭,双手还着他的脖子,死死抱住他,大幅度的喘着气,她脑海里混沌一片,只能叫出他的名字。
林忏鼻尖一算,眼尾跟着泛了淡红色,他哑声回应道:“我在,我在。”
“为,为什么会,会是这样……岚姐她就这样离开我了,林忏,她,她说过……她要看着我结婚的,岚姐她说要看着我结婚的,我还……还没有结婚她,为什么就离开我了。
阿忏,我好痛,我心里……这块儿有点不舒服,我喉咙……喉咙也不舒服,就像……像有东西卡着一样。”
她喉咙之下有种不知名的感觉,有点酸有点胀,接着是心脏那块,前所未有的痛,疼的她喘不上气来。
她整个人都扑到林忏身上,不停的抽噎着,林忏抵着她的额头,手指扒开她脸上潮润的发丝,他这才发现他无法直视这样的陈怡怜,看见她这个模样,他内心就无法坚硬起来,他是陈怡怜最信任的人,所以他不能够懦弱,他也不能轻易的流露自己这抹柔软的情绪。
他一把将陈怡怜揉进怀中,轻轻拍拍她的后背。
阴阴天的风吹得有些冷,风里夹着泥土青草的味道,混杂着一股不知道从哪儿携来的忧伤,不管不顾的镶入他的眉眼。
他闭上双目,额前的碎发微微动了动,接着他便垂下头,薄唇贴近她的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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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辜妄岚的过程写了怕被封,就简略写,李惟和辜妄岚是很小很小的cp线,就一两章概括了。前文给过辜妄岚设定的,之前被肖波让人/强/了,这个人物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想过把她留到最后的,但这样太痛苦了,这条线be也是大纲上写了的。
第225章:温意
陈怡怜哭了好久,上眼皮和整个眼眶都红肿了,嗓子哑得说话都不清楚。
林忏伸手覆在她后背轻轻地给她顺嗝,一遍又一遍的拿纸巾替她擦着泪水,她从低声呜咽再到此刻喘不过气来的抽噎,哭得犹如一个半大的孩子。
这是林忏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陈怡怜,他一直以为陈怡怜哭起来跟笑起来一样,任性又可爱,但他发现并不是。此刻生理上的共鸣让他跟着难过起来,他的心钝痛到感觉呼吸进去的每一帧空气都是针,不呼吸喘不过气来,一呼吸就如同千万根针往他心口上戳一样。
林忏滚动了一下喉结,看着天边浅淡的日光。
陈怡怜小声的呜咽着,哑着声音说:“林忏,岚姐走了,她说过永远是我的后台,是我的底气的,她说过会以娘家人的身份送我出嫁……”
林忏低声回应着:“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这几天陈怡怜的情绪都不怎么好,但要准备毕业设计,林忏早上把她送进学校,下午提前一个多小时就等在她学校门口。
辜妄岚的事情当然没有就这样算了,据那边给出的陈词是,那几个人混进婚礼上大吃一顿,正巧看上辜妄岚,就将她带回连家,这样可以顺理成章嫁祸给连家,具体那些人是什么来历,林忏让丁远去查了。
至于福利院这边,林忏也加了好几个人手在里面当护工,他觉得方絮很可能对福利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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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有人接送大小姐,是看着大小姐进去他才走,下午提前一个多小时就等在校门口了,我们的人根本没法下手。”
方絮脸色微微一变:“那人什么身份?”
黑西装的人思索半晌:“穿黑衣服,高高瘦瘦,戴了鸭舌帽看不清眼睛,不过很像小姐之前那个男朋友。”
“林忏?”方絮难以置信的看着黑西装的人的脸,“他不是在床上躺着的吗?”
“会不会是小姐找了一个和他相似的人?”
方絮不悦的动了动唇:“想办法把怡怜所在的福利院的院长约出来。”
“约过好几次,不过他说院内突发手足口病,说要传染不方便出来。”
“这样。”方絮看了眼时间,站起来,“你去查一查福利院里有没有被领养过的孩子,最好是怡怜有印象的,给你一个小时,怡怜放学的时候你要把他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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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忏依旧环抱着双手倚在校园里那棵笔直的大树下等着陈怡怜,无聊的时候抬头看看天,偶尔又回忆一下青春那会儿。
那个时候的陈怡怜天天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的,像个话痨,但罗星洲口中的陈怡怜和他看到的总不一样,罗星洲说陈怡怜很懒,一群人在一起的时候懒得说话,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林忏林忏,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一朵小花花?”
“你小名叫阿九吗?”
“你能不能别老连名带姓的叫我,这样我会以为你在凶我。”
“阿九。”
“算了算了,一点儿也不好听,还是叫你阿忏好。”
“你看,我们俩的名都有心旁。”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啊,好不好看?”
“腹肌给我摸摸嘛。”
“我也不知道以后要干嘛,天天混吃等死也好无聊。”
……
“明天见了。”
陈怡怜点点头,抱着书本往林忏这边走过来,扬扬下巴望向校门那边:“回家吧。”
“嗯。”林忏走在她旁边,随即咳嗽了一声,磕巴了一下问,“牵……牵手吗?”
“牵手这两个字是烫嘴吗?”陈怡怜哭笑不得的伸手握上他的手掌。
说起来,两人牵手走的时候屈指可数,他俩都不怎么习惯平时走路时牵着手走,除了有时约会陈怡怜会主动牵上他的手。
林忏看着正前方,不经意的动了唇角淡淡一笑:“不是,天热,怕牵着你会不舒服。”
“牵着舒服。”陈怡怜看了眼交握的十指说,过分热情的夸赞道,“你的手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好舒服。”
林忏一时失语,须臾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居然嘲笑我?”
“很明显吗?”
陈怡怜与他含笑的双眸对视上,接着毫不留情的上手捏着他的下巴:“你说呢,狗东西。”
“不许骂人。”
“骂你又怎样?”陈怡怜捧着他的脸,恶狠狠道,“我告诉你,不光现在骂你,我还要骂你一辈子。”
林忏俯下身凑上去啄了一口她的唇,掖着上眼皮:“我妈他们都没骂过我。”
“那我回去得好好和潇姐说道说道。”陈怡怜说,“就把你那些年瞒着他们的事情通通讲一遍,让他们骂你个够,我不会给你求情。”
林忏将她打横抱起来,垂下眼眸看着她:“那你给不给贿赂?”
陈怡怜想了想:“那要看是什么样的贿赂,给摸腹肌吗。”
“可以给。”
“要不你让拍两张果昭存我手机里?露长腿露腹肌的那种。”
“想得美你。”
“不是说要贿赂我的吗?”
“贿赂不等于你想的。”
“那免谈咯。”
“换一个。”
陈怡怜抿起嘴唇认真的思索着:“还是不行,我就想要果的,比如你上班的时候我想你了,就拿来看看,毕竟你能吸引我的只有/肉/体。”
林忏难以置信的扬了个鼻音。
“儿豁,刚开始的时候就看你好看啊,不然谁想拐你当男朋友。”陈怡怜浅浅叹道,“但是我发现你拐人也有一套。”
林忏轻轻煽动睫毛:“为什么这样说?”
陈怡怜说:“你那不叫拐吗,趁潇姐不在的时候就带我去两极顶楼,时刻给我准备了巧克力和咖啡,你长得又帅,我想着总不能是个心术不正的吧,就跟着你回去了,后来你又把我带回家里,让我睡你的房间,给我讲小王子哄我睡觉,你说以后你嫌我老了,故技重施去拐别的小姑娘,你这技能绰绰有余。”
“别的又不傻。”
“嗯?”陈怡怜瞪大眼睛望着他,“你再说一遍。”
林忏低声笑了下,刚想说话,陈怡怜脸色一变,攘攘他的手让他把自己放下来,朝学校门口的那辆车看去:“那不是安迪吗?”
林忏后知后觉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陈怡怜拉着他的手臂解释道:“安迪是年前别人领养了的孩子,按理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谈话间,那黑色的车就关上了门,缓缓朝另一条路开走了。
“没看错?”林忏取了头盔给陈怡怜戴上,才是自己的。
“不会。”陈怡怜说,“刚才他看了我一眼,应该是认出我来了,我怀疑这是人贩子,快跟上去,我报警。”
林忏启动车子等她坐上来,嘴里报了遍车牌号,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劲,便说:“不然你先回学校去等着我,我去追。”
第226章:失策
“不行,这样我更担心你。”陈怡怜报了警,一只手抱住林忏的腰,“快,走远了就不好追了。”
林忏驱车跟在了黑车的后头,眼看着渐渐偏离了大道,他皱起眉心停了下来:“不对,是有人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这个人知道安迪认识我。那该怎么办?”陈怡怜脑海里浮现起辜妄岚的脸,后怕的咽了咽口水,“如果不跟上去安迪会有危险,跟上去我们就只有两个人。”
“我打电话让人——”话还没说完,那辆黑色的车就开了回来,从上面下来两个穿着日常衣服的外国男子,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枪支对着安迪的太阳穴。
陈怡怜浑身一僵,瞳孔闪烁着望向安迪。
那边两个男子用英文和林忏交谈着:“跟我们过来,不然就开枪打死他。”
林忏锁着眉头,手上蒙上了一层薄汗,他不知道身后有没有同伙,前方又是两个持枪的大汉。
现下真的是进退两难。
“给丁远发个定位。”林忏紧紧抿着嘴巴,开着车子慢慢的跟在黑车的后头。
陈怡怜恍然大悟:“他们是方絮喊过来的人,目标是我。”
“别怕,我在。”林忏深邃的双目紧紧盯着前方的黑车看。
“我和丁远开了共享位置。”陈怡怜紧紧抱着他的腰,“他们停车后,我去换安迪,你扔下我就走,别管我,方絮不会对我下手的,我不知道他们会带我们去哪里,但是阿忏,我不想你有事,方絮这个人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林忏冷着一张脸没有回答她的话,骑着车跟在黑车后头,脑海运转着在想一个万全之策。
“听我的。”陈怡怜闭上双眸,嘴唇贴在他的脊背上浅浅的吻了吻,“阿忏,见到方絮我和他谈。”
“不可能。”林忏动了动喉结说。
很快,黑车领着他们来到一个旧教堂边,教堂周围是很多古老的欧美建筑物,但看样子已经废弃好久了。
那两人带着安迪走到两间大别墅中央的小巷道里,林忏取下头盔紧紧牵着陈怡怜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右手放在腰侧触摸到蝴蝶刀蓄势待发。
“怡怜姐姐,我怕。”
陈怡怜安慰着:“别怕,有我们在。”
他怕对面那俩谈条件让他放下武器,所以他没有露出身上的蝴蝶刀来。
“上。”
听到这声,林忏环顾了一下四周,赶紧把陈怡怜护在怀里,那两个大汉推开安迪就朝林忏扑过来,林忏带着陈怡怜闪身躲过,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腰侧,抽出身上的蝴蝶刀抵在另一人的脖子上:“说,方絮人在哪儿。”
还没等那人开口,墙边的一扇窗户就被推开,方絮居高临下的站在窗户前看着林忏冷哼一声:“别来无恙啊,林总。”
林忏拉着陈怡怜的手朝后退了半步,退出了这逼仄但他十分擅长的两堵墙。
“算我低估你了。”方絮看着他,“实在没想到,连周遇行这个老狐狸也被你给算计了。”
林忏看了眼外边一眼就能看清楚,没有任何藏身处的草场,又看着里面那错综复杂的古老建筑,而自己的车早就被方絮叫人扣下了。
他没理会方絮的话,牵着陈怡怜就往旁边的教堂跑去。
刚跑到门口,身后就连着响起两声枪声,陈怡怜被惊了一下,蜷曲起手指埋下脑袋。
“这边。”林忏看着教堂后破旧的矮墙,带着陈怡怜从矮墙穿过去,进了大教堂与另一个建筑之间的巷道。
他把陈怡怜安置在一个不显眼的墙后,自己躲在她之前看着外边的一举一动。
经过深思熟虑后,林忏把蝴蝶刀开了刃握在手中。
“他有我电话。”陈怡怜心下一惊,赶紧把手机开成了静音,正如所料,方絮的电话打了进来。
林忏严肃的脸忽而浮现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用嘴型夸了句:“聪明。”
丁远那边说最快还有十二分钟赶到,林忏刚刚舒了一口气就听见小孩儿带着哭声的呼救声,小孩儿说的是英文。
“林忏,我知道你在这儿。”方絮的声音回荡在空间里,不过越来越小,看样子应该是往反方向去了。
“再不出来,我让这个小孩儿死的比辜妄岚还惨。”
陈怡怜攥紧林忏的手,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嘭——”
听到一声枪鸣后,林忏踏出了断墙,抬眼看着面前那七八个男人,最终视线锁定在安迪身上。
小孩没事儿,只是眼角挂着泪水,面露惊恐之色。
“上吧。”方絮扬了扬眉毛指示着,那人群像是毫无感情的丧尸一样一股脑朝他奔过来。
林忏收紧手指握着蝴蝶刀,抬脚踩在断壁上跃起来,膝盖抵上前面那人的胸口将他摁倒在地,随即起身抬脚扫了过去,把人推到墙上,奈何人太多,还有两个朝陈怡怜躲避的墙走去,林忏将蝴蝶刀脱手扎在墙上想借此拦住那两人。
那两人明显一愣,接着林忏几步冲过来拎住其中一人的领口,一拳头砸在他的右眼眼窝,一把将他推过去砸中另一人,他取下墙上的蝴蝶刀冷眼看着步步逼近的人。
林忏实在不想见血,但这群人五大三粗他实在斗不过,方絮是有前车之鉴的,所以这回离他很远。
“你要想清楚,这里是国外,发生枪/杀/案不是什么稀罕事。”方絮扶了一下眼镜框,眉眼含着得意的笑,“怡怜,你不想亲眼看见林忏他死在你面前吧,你应该知道,我多想除掉他。”
“别出来。”林忏低声说。
陈怡怜闭上双目,最终还是走了出来。
没有比她更知道方絮是有多想除掉林忏。
“你放了安迪跟阿忏,我跟你走。”陈怡怜捏着手机上前一步,挡住了林忏,也挡住了枪口指的方向。
“行,我答应你。”方絮达到目的,让人把小孩儿放过去。
陈怡怜狠狠瞪了方絮一眼,又回转过头望着林忏,嘴角露出一抹安抚的笑意来,她凑近林忏轻声说:“我让丁远去国内机场口等着了,他不敢对我用枪。”
林忏抓住她的手腕,一双原本就冷的眸子变得更冷冽了些,他在纠结,甚至于想要扔下那个小孩儿带着陈怡怜跑。
但他们俩都不会这么做。
“林忏,你乖。”陈怡怜眼尾有些发红,她抬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汗水,轻声说,“只要你没事,只要你出去了,我们俩才会没事。”
第227章:姗姗来迟
林忏幽深的瞳孔一下子冰冷无比,他朝站在二十来米外的方絮看过去,虽然是轻微近视,但他也能看出方絮那带着嘲弄笑意的双眼,他这个人就光用那蔑视万物的平庸面庞看人,用那张嘴逞一场口舌之快。
身前的人把他们紧紧包围住,压根没打算想让他们离开。
林忏死死攥着手里的蝴蝶刀,不甘心的看着陈怡怜,企图从这八九名五大三粗的人中寻找突破口。
“林忏,我只给你三秒。”方絮的这句话是对着林忏说,但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陈怡怜脸上,随后毫无征兆的开始数数。
“三——”
陈怡怜小幅度的摇摇头,看着他那双逐渐慌乱的眸子。
把她亲手放到方絮手里,林忏做不到。
陈怡怜朝前跨了一步,捧着他的脸轻轻侧过脑袋贴近他的脸颊,头遮挡住他的半张脸。
“我去缴枪的时候,你往后面跑,丁远还有三分钟到。”林忏轻声说。
陈怡怜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二——”
两人交换眼神,等到方絮数到一的时候,林忏跑去拉住最近的那个人挡在身前,扰乱拿枪的那个人的心思,接着一脚踹过去正中拿枪人的手腕。
陈怡怜给安迪一个眼神,小孩儿立马跑上去跟着她,她往后看了一眼,拉着小孩儿的手腕就往身后跑。
林忏放倒面前的人,飞速捡起地上的枪跑进断墙后面,他看了眼方絮与自己的距离,最终还是放弃去抓方絮,转头去拦截那四个跑向陈怡怜的人。
“抓住他。”方絮朝前走了两步,带了眼镜的眸子有丝不可见的激动,只见他缓缓从身后掏出一把手枪出来,对准林忏。
林忏也顾不得认手里枪的真假,抱住冲上来的那人的脑袋,拿起手枪就往他下巴顶去,无奈四个一齐冲上来,一只手拉住他的衣服将他拉了过来,另一人用双手紧紧掐着他的脖子,他一脚斜踹在掐住他脖子这人的小腿内侧,试图挣脱此人的禁锢,没想到这人直接带着他一起摔到了草坪上。
他的脖子被掐出一道红痕,太阳穴边的青筋凸起,整涨得绯红。
倏然,那几个人疯了似的冲过来,林忏拿起蝴蝶刀捅在掐住他脖子那人的腰侧,那人刺痛着撒了手。
随后就是一阵车轮压马路的声音,陈怡怜已经带着快要跑到马路边了。
林忏往边上滚了两转爬起来,往不远处看了眼,心下一惊,赶紧扯着嗓子喊住陈怡怜:“别去,那不是丁远。”
他用尽了全力,已然破音。
陈怡怜立马停下来,愣了半秒,带着安迪往别处跑去,现在已经出了房屋地带,这里全是小腿多高的野草,没有任何的大树和遮挡物,无论跑去哪里都会被看见。
“嘭,嘭——”
两声枪响后,林忏跌倒在草里。
陈怡怜瞳孔一下子放大,忙不迭往身后看去:“阿忏——”
林忏顺着小坡滚下去,方絮的人还在追,他手里拿着枪,作势要扣动扳手打第三枪。
“方絮,你放过他,我跟你走。”
陈怡怜远远的朝方絮喊了句,刚想折回,就看见林忏从草里爬起来,半弯着腰站在呼啸的风里。
他站在烈风中,衣衫发丝被风吹起,似弱不禁风的柳枝一样摇摇晃晃,但他的眸色坚定而决绝,像是要与人殊死搏斗一样。
后来的那车人是方絮喊来的,一共有六个,他们拿着棍棒朝陈怡怜和安迪那边追去。
“陈怡怜,跑。”林忏微微喘着气,看准时机上去挟持了一个身形比较宽的人,他用手弯死死禁锢住那人的脖子,将他挡在自己身前,他不信方絮枪法那么好,能一枪击中自己的头。
陈怡怜后怕的咽了咽口水,然后听话的超前跑着。
又是一声枪响,方絮如出所料的打歪了。
在她回头看的时候,安迪推了推她的手肘指了指自己开了的鞋带,眼看着那群人距离他们只有十步了,陈怡怜皱眉赶紧让他脱掉,确认林忏没事之后才带着安迪跑走了。
林忏往她那边看了一眼,放开手里的人,一脚踹在那人的腰部,拔腿跑过去解救陈怡怜。
奔跑间,丁远才开着车姗姗来迟,他招呼着自己带的六七个人上来拦住林忏身后的人,自己二话没说就跑过去救自己的老板和老板娘。
方絮站在小山丘边上看着乱如麻的一群人,微微皱起眉头,不过看见陈怡怜和那小孩儿被后来的那批人围住,他眉心又舒展开来。
那群人把陈怡怜牵着的小孩儿给推开,将陈怡怜抓了起来。
林忏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只见一人掏出一块白色的布蒙在陈怡怜口鼻上,不久她便昏厥过去,其中一个人抱起陈怡怜就往方絮那边走去。
“怜怜。”林忏冷下来的眸底闪过一丝惊恐,他冲上去放到前面的人,膝盖抵在那人的胸口上举起蝴蝶刀欲扎上去,须臾他闭上双眼收回刀,一拳头挥了上去砸在他的脸上。
丁远捡起地上的棍子加入了混战中。
林忏抬眼看着被人抱着走远的陈怡怜,不带迟疑的追了上去,不料后背被人敲了一棍子,那三个人直接上来将他摁住。
“林忏。”丁远脱口喊了句,自己也面对着两个人,顾不得其他的了。
林忏被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陈怡怜被抱到方絮的面前。
“陈怡怜!”林忏试图挣扎着起来,但那几人力气如牛一样,他涨红了脸,极力看向陈怡怜远去的方向,一时间他感觉自己内心的那道防线崩塌了。
他没做到,自己能强到,没人能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
方絮走过去看了眼陈怡怜,再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人按在地上的林忏哼了声:“我说过,你没权没势别妄想跟我斗,地下恋情那几年是我没察觉到,我也没想到你连周遇行那老狐狸都骗得了,但这两次算你幸运,没有下次了。”
要不是林忏的手被人抓住,他真想把手里的蝴蝶刀扔过去。
“我告诉你,现在不止我想让你死,要不是怕怡怜恨我,今天我就该杀了你。”方絮看着他笑了声,“哦,差点儿忘记了,这么想想,你没有成植物人的话,那其中调查陈昼死因的人,应该是你吧,查到什么了吗,最后凶手是不是陈振贤?那你应该舍不得告诉怡怜这么残酷的事情吧,可惜了。”
第228章:失控
方絮望着他低声笑了,这抹笑意一直蔓延至眼底,是来自胜者的傲慢。
没过多久,等到把陈怡怜带到车子上,方絮才给那群人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开了。
那群人拿着棍棒如同砸棉花一样朝他身上砸去。
此时的林忏狼狈的如同高三那年那个没权没势还妄图与别人争的少年,他闪烁了一下漆黑的眸子,找到一个间隙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忍着棍子打在身上的疼痛,乱挥着手上的蝴蝶刀,看到他手里的刀,那些人才忌惮的往后退了两步,不过须臾又准备扑上去。
林忏双手握拳,看准时机抬起右脚踢在一人的颈窝,随后拉住另一人的手臂给了个过肩摔,看着余下的一人,他借助小山丘的弧度跃起给了他一个左勾拳,直接把人压在地上。
“丁远。”他给了丁远一个眼神,然后不管不顾的往即将开出来的车跑去。
丁远心惊胆战的喊住他,放倒了其中一人:“林忏,你不要命了?”
车即将开往大路上,林忏发了疯一般朝车与大路的连接点跑过去,试图用身体挡住前行的车。
“林忏!”丁远紧张的拧起整张脸,找到个间隙逃走去追他。
丁远叫来的那些人还在与方絮留下的人搏斗,丁远立马吼了就近的人拦住林忏。
林忏看着越来越近的车子,一旦放走方絮,就意味着陈怡怜会背他带走,越来越远。
丁远还在替人着急,他叫的那人直接从小坡上滑下来准备截住林忏,不料他跑太快了,那人扑了个空。
那人还在不放弃,爬起来就追了上去,许是长时间的搏斗和奔跑,林忏体力有点没原来那般,他跑得越来越慢,直到被人拉上衣角一把扯了回来。
方絮的车从他面前驶过,掀起的风把林忏潮润的发翻了起来。
“陈怡怜——”林忏被人紧紧抱住腰,他极力往前奔,可惜那人就像一座石墩一样一动不动。
丁远跑上来一起拉住他:“我让人在国内的机场口守着了,林忏,你别这样,太危险了。”
他望着远去的车子,头一次竭尽全力嘶吼着,像是骄傲和自尊被人狠狠击碎,但那种心有不甘和自责又明显大过于骄傲。
“为什么拦着我。”林忏拉着丁远的衣领,愤怒着盯着他的双目,接着手下一使劲把他推过去。
可能是没见过这样的林忏,丁远一时间懵了,还没反应过来林忏已经上了大路,扶起倒地的摩托插上钥匙启动追了上去。
丁远喊上那群人,开着车跟了过去。
他一刻没停留,直接去了私人飞机所在的地方,和丁远一块儿回国了。
林忏闭上双眼让自己静下心来,丁远在一旁安慰着:“还没有到最后,国外国内我都喊了人守着,只要他们一出现就上去围住,你先别着急,还有,老板娘不是带着你送给她的手表吗,上面有定位,我一下飞机就去查。”
对了,还有手表,里面装了定位的。
“随时带身上。”
“不就是块手表吗,还随时带身上。”
“是我。”林忏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庞,“如果你走丢了,别害怕,你对着她说句想我了,我就能找到你。”
陈怡怜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真的。”
林忏攥着拳头,手心里出了一层汗,他脸上挂着打架的时候弄的伤痕,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但要静静的坐七八个小时,他怎么也觉得难受。
这次他真的食言了,明明信誓旦旦的说好这回出国是为了保护陈怡怜的,明明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可以把陈怡怜带回国了。
下了飞机已经是国内时间凌晨六点十三分,林忏马不停蹄的去往机场,却被告知方絮已经成功将陈怡怜带离了机场。
这无疑是当头一棒,林忏咽了咽唾沫,站在毛毛细雨中深吸一口气,折回坐上了车去了二十三楼人间。
“查到了,不过这个红点一直在移动,好像是去往歇与酒庄的,就是周家那个超级大的酒庄。”
这个酒庄在一个多月前,就被方絮拿到手了,现在带着人去酒庄,恐怕这个酒庄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普普通通的酒庄了。
丁远顿了一下又说:“经过这些天对周遇行的了解,我觉得这个酒庄是有地下室的,之前罗少爷说周家就很阴森,底下有三四层,还有隔间,我在想这个酒庄估计也没那么简单。”
知道陈怡怜所在的位置,林忏这才放下心来,但他不能打草惊蛇,贸然前去,会让方絮怀疑陈怡怜身上装着定位,万一他又把陈怡怜给转移到别的地方,再发现她的手表,那之后恐怕会更加艰难。
丁远看着他:“现在该怎么办?”
林忏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大雨,阖上疲倦的双眸,声音低到只剩下气音:“见个人。”
“哦,那我去安排。”丁远又想问他需不需要回家一趟,但没来得及开口,林忏就用极其轻微的声音下了逐客令,像是忍出来的:“让我静一静。”
丁远听着他的声音,心里有些难受,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便抬脚离开办公室带上了门。
两秒后,他就听见,一个玻璃杯粉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稀里哗啦许多东西倒地的声。
林忏将脑袋埋得很低很低,十指伸入发丝间,无助又迷茫,窗外的雨格外嘈杂,衬得整个空间闷燥极了。
地板上散落着纸张文件和碎掉的玻璃摆件。
雨下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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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絮把陈怡怜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除了有一道门外,没有其他通往外界的口子。
陈怡怜将将醒过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不是陈家常用的建筑材料和风格,但是里面的摆设很是熟悉。
不久后,方絮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走了进来,他把面条放在桌子上,轻声说:“把面吃了。”
“你把阿忏怎么样了?”陈怡怜望着他。
“杀了。”方絮毫无感情的回复她的问话,“他太能打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杀了他。”
陈怡怜刚想起身,却看见脚上拷着铁链,她依然不相信方絮的三言两语,跪坐起来怒问:“我他妈问你林忏现在在哪儿。”
“我说了的。”方絮忽然走过去坐在床边,他勾唇阴狠的笑了笑,“我让人将他打死,丢进海里喂鱼,他一个酒吧里卖的生的哑巴凭什么跟我比,凭什么?”
第229章:要学着妥协服软
陈怡怜看着面前这个表情失控的男子,忽而垂下眼眸笑了声。
“你难道不伤心我杀了他?”方絮一下子收敛起情绪看着她云淡风轻的脸。
“如果你真的杀了他,你就不会把我弄到这么一个破地方,像是怕别人发现我一样。”陈怡怜蜷缩起手指,按捺住想一巴掌扇过去的心。
方絮压着嗓音抬手指着外面:“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做梦都想杀了林忏,我做梦都在后悔,为什么在他十七八岁的时候我没本事杀了他,早知道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就该找人下手,而不是一次次的看在你的面子上对他忍让。”
“你在放屁。”陈怡怜当即厉声驳斥了句,“你什么时候忍让过,你他妈要脸不要。”
“陈怡怜!”方絮撑起来抓住她的双手摁住她,“我劝你别这么对我说话,不然我真的不能保证——”
“滚你妈的。”陈怡怜曲起膝盖踢中他的下盘,趁着他吃痛松手的间隙上手抓住他的头发,“别对我动手动脚,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你不会被我废了双手。”
说完,她直接一脚踹到方絮的胸膛处,将他踹下床去:“我劝你你别把我对你的耐心一点点的耗光。”
方絮狼狈的扶着床沿才没让自己整个人都倒在地上,他扶了扶眼镜,眸底闪过一丝阴狠,随即望着她充满了敌意的眸子笑了笑:“我想,他还没有告诉过你,二哥是怎么死的吧。”
陈怡怜戒备起来:“你什么意思。”
“怡怜,只要你乖一点,我保证给你自由,你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工作,天天去到你想去的地方。”
陈怡怜看着他那张把表情玩转的脸,隐隐感觉到这个空间有丝渗人的空气渐渐蔓延着。
方絮缓缓从地面上撑起来,站在床边两步的距离:“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你想清楚了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陈怡怜反问他,“你配我告诉你什么?”
他猛然弯腰看过去,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说呢?怡怜,其实人,还是要学着妥协服软的,我知道你从小就高傲,也从来不会向任何人服软示弱,但这次我真的劝你,别这样,不然我真的会让你后悔的,辜妄岚和田蔓夕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畜生。”陈怡怜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辜妄岚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杀她。”
方絮不怒反笑,站起身来:“是我杀的又怎样,她早就该死了,要不是她,你十六岁那年就该跟我订婚。我让她活了这么久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陈怡怜想从床上起来,不料双脚被镣铐绑起来,冰冷的镣铐硌的她脚踝生疼。
“怡怜,我劝你别轻举妄动。”方絮冷冷笑了一声,“你想想你身边还有什么人,只要问叫几个人,你的朋友伍迦衾的下场和田蔓夕一模一样,你不信完全可以试一试,还有你姑姑姑父,上次我既然能把你姑父弄进去,这次就可以让严氏再爬不起来,还有你福利院里的那些小孩儿,他们不是每个月都会去体检吗,据我所知,还有几个小孩儿后天要去植入人工耳蜗。”
陈怡怜看着他这副模样,蓦然觉得脊背发凉,就像是幼年时他当着陈振贤的面污蔑她一样令人作呕。
一个田蔓夕就让她觉得可惜了,再来个伍迦衾,她不敢想象,方絮知道哪些对于她来说很重要又处于弱势,所以这些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方絮没再与她说话,转身离开了这个密闭的屋子。
陈怡怜紧绷着的心才松懈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甚至于不知道是在国内还是国外,也不知道现在的林忏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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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远带着自己刚查到的有关于陈氏全部企业的资料火急火燎的跑去办公室,他大致扫了一眼,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整洁,至于凌晨林忏发的那通脾气砸的东西,已经被他整理好,坏了的杯子已经被收进垃圾桶了。
林忏他正坐在电脑面前查阅周氏的财产转移情况,他发现周氏名下的小部分产业都被转移到一个叫周强的人名下,这个叫周强的,不用猜也能知道他在周家干了几十年的老管家。
还有那最为值钱,下注了半辈子心血的酒庄,就在不久前合法转到方絮名下。
丁远站在办公桌前,看了林忏一眼,小心翼翼的把一份名单递过去:“我把有关于陈家财产总情况发到你邮箱了,还有之前陈董在世的时候,陈家的情况和陈昼名下产业的情况重新发到邮箱上,这个是当面参与陈昼事件的能百分百确认的家族名单,是田小姐发给罗少爷的,李惟在负责岚姐的事情,他也在叫人查。”
林忏嗯了声,动了动手指把一个未命名的文件夹发给他,伸手推过去一个信封,丁远疑惑着接过,又看看满脸带着严肃的人。
须臾,林忏关掉电脑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语气轻得丁远差点儿没听清。
“去警局。”
“车准备好了。”丁远拆开信封看了两眼,里面是两张图片和一张字条,意思是说这是在连旭电脑里发现的不雅照,对方是两个小女生,脸已经被马赛克了。
丁远赶紧收好东西跟了上去:“你黑了连旭电脑?”
林忏默认了,走在前头按了电梯。
“不是,之前我试过,进不去啊。”丁远投过去一个崇拜的目光,“你是怎么做到的?”
“话多。”林忏稍稍动了一下唇,站直身子等了会儿,电梯门开后他便走了出来。
丁远头一次被怼话多,还有些尴尬,他两步跟在林忏身后,没几步林忏忽然停下来。
“怎么了?”丁远问。
林忏说:“一个小时,我要结果。”
“老板,你在为难我。”
“二十万。”说完,林忏一副没商量的架势,抬脚就走了。
丁远想了想二十万一个小时也不太亏,转身回了电梯里上楼去了。
林忏独自开车来到警局门口,大雨毫不留情的打在车上,溅往别的地方,地面上积雨快要没过鞋底。
他拿出车内的长柄雨伞撑着下了车,抬手关了门站在警局门口看了几秒。
第230章:有没有渴望过
墨色的发透着冷寂,他站在大雨中,那镜片下的眸子犹如那片无人所知的深海一样,寂静而孤独,没有一丝的感情。
没一会儿,他便抬起脚朝前走去。
十来分钟后的一间密闭的屋子里,玻璃这头是林忏,那头坐着周遇行。
周遇行不再是当初那样雷厉风行,浑身写着嚣张跋扈四个字的周家家主,现在的周遇行不到半百,却像一个六七十的人一样,身姿不再俊拔。
“你回来了。”周遇行望着他笑了。
林忏表情没有一丝松动:“我带你出去,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周遇行先是一愣,接着又恢复刚开始的笑容。
四五十岁的周遇行要比二十来岁野心勃勃利用爱的人要和蔼一些,看上去也很好相处一点。
周遇行没有说下文,林忏也没开口说话,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一分一秒。
最终,还是周遇行先开了口:“好。”
得到肯定答案的林忏也没有下文了,他没往旁边看半眼,果断起身离开了这个空间。
半个小时后,周遇行才被人送上了林忏的车,他看了眼车前方的镜子,瞥见林忏脸上,下巴和露出那小截脖子上的痕迹,猜也能猜到大半。
他问:“方絮去找你了?”
林忏没应他,调转方向开往大道上,又逢丁远打来电话,他连上蓝牙耳机戴上按了接听。
“诶老板,我看了方絮和连旭的聊天记录,他上面是说,方絮最近在搞一个什么地下基地,这事儿你知道不?”
林忏回了句:“看了。”
“上面没说这个基地的具体位置,但我猜测基地就在岑安,俗话说狡兔三窟,我总感觉他不止一个,给我两天时间我黑了林正辉的电脑。还有一点,方絮有后招,他和连旭的聊天记录上说,他已经把陈家的家业尽数转移了,老爷子的事情败露对他没有任何影响,我们要收集到他杀害岚姐和肖波等更多的证据,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即便是他想金蝉脱壳,林忏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现在把周遇行从里面保出来,也是为了他在背后做手脚,让他们无法寻找突破口。
对于林忏来说,周遇行无疑是这个突破口,任何家族都不敢当这个出头鸟,因为他们不敢相信林忏,但周遇行已经无所谓了,他不想被一个小辈牵着鼻子毁了最后的尊严,所以只能信林忏。
陈昼出事的时候林忏还小,所以没有经历,对这些事情都不清楚,他只能靠当局者的复述,一遍一遍的复盘,一遍又一遍的分辨谎言和真话来复盘一局完整的曾经,这个完整的曾经必须没有一丝破绽,别人钻不了空子,也找不到一丁点能逃脱罪行的可能,但光靠一些零星的图片数据资料和可畏的人言,他不足以把魔鬼给撕碎,所以他必须得保证这个人不会骗他,不会编造假话。
他不是觉得周遇行不会骗他,而是觉得自己开的条件,足够让周遇行不骗他。
周遇行好面子,那他就用保留周遇行最后的脸面的这一个条件。
挂掉丁远的电话,林忏已经开了路程的一半,周遇行不知道林忏会把他带到哪里。
车内安静的没有一丝杂音,林忏沉稳到喜怒不言于色,只是眼底染了一层倦意,从陈怡怜带走的那一刻他便放不下心来,也合不上眼睛眯一觉。
这次和上次一样,但他又隐约感觉这次和上一次不一样。
当林忏带着周遇行走到二十三楼的时候,他先是疑惑,网传这是许氏名下的产业,而且就算是林忏的,为什么李惟从未向他提起半个字?
林忏把他带到顶楼,丁远停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看见身后的周遇行还有些疑惑,那眼神分明在问林忏,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不过没几秒钟他又想通了,这当下能护住周遇行的,也只有二十三楼了,要是把他放在其他地方,没准明天早上就一命呜呼了。
丁远识趣的收拾好东西出去了,留给两人谈判的空间。
周遇行观摩着屋子里的陈设,坐在沙发上。
林忏径直走过去给人倒了一杯温水放在茶几上,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开门见山道:“我只有一件事情,只要你站出来承认陈振贤杀害自己儿子陈昼的事情,我保你。”
“你那后面的三个字,我没理解。”周遇行严肃起来,双目与他对视着。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看着林忏的双眸,他眸色深沉,不苟言笑,有了成年人该有的成熟和霸道,他与青春里,与幼年时的林忏判若两人。
“我保你。”林忏直言道,“且只保你,不包括整个周家。”
周遇行扬唇笑了笑,心头不自觉的骂了句臭小子,接着他又问:“你是把我当做陌生人还是其他身份?”
“重要吗?”
“我在想,是不是对于陌生人,你才会这么友好。”周遇行淡淡问出口,因为李惟告诉过他,林忏虽然性子冷了点儿,但对于每个人都带着一份友好在里面。
林忏本想不作答,但心头那个答案已经浮现到喉咙,不得不作答:“陌生人带着的偏见好过于你给的一切。”
陌生人最多会在心头说他半句哑巴。
“我说我这二十年来一直都在后悔,你信吗?”
“你不该后悔?”林忏直视着他的双眼,在心头浮起一阵冷笑,他的声音仍旧没恢复过来,还是带着涩哑和倦意,“最该后悔忏悔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妈。”
如果他能够好好保护陈怡怜,他就可以慢慢的逐个击破,让真相慢慢被揭开,而不是这样自己乱了阵脚想走这个捷径去和他打交道。
周遇行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五六年前的林忏,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遇到陈怡怜,一个人孤零零的,不怎么说话,被人称为哑巴,即便是开口说话也是三四个字为一组,不成句子。
现在的他已经被时光磨炼出来,表述清晰简洁,一概不说废话,说的最多的就是那些商业言语。
思索至此,周遇行浅浅闭了闭眼睛:“对不起。”
林忏说:“对于我,这个世界上最轻贱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对不起,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有了陈怡怜之后,他从来没有后悔过来这个世界,也没有怨过自己的身世。
“好,我答应你。”周遇行端起茶几上的温水喝了一口,似不经意的问了句,“在你心里,有没有真的渴望过一个完美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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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在六月份完结,最近补课补得我脑壳痛,下周期末考试了。
第231章:最讨厌见到你
林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他便不再想与周遇行多待一秒,果断的站起身来往办公室外走去。
他想,这并不是他渴望的,而是他所希望所期待的,他未来会有陈怡怜,会和她拥有可爱的宝宝,他会像别的父亲那样期待着这个宝宝的降生,这就是林忏眼里最最向往的亲情。
周遇行看着他的背影,面对外界巧舌如簧的他,不知道第几次哑口无言。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办公室里又换了个人和他相处,丁远先是做了一个自我介绍,随后才切入正题:“老板把顶楼留给你,被子枕头稍后会给你送过来。”
“让我睡沙发?”周遇行问他。
丁远不爽道:“你这人,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挑剔,这里有空调有投影仪,还有那么大个阳台让你逛,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周遇行拉下脸来:“他手底下的员工怎么都这个暴脾气,不知礼数,不守规矩。”
“诶,你告诉我不守哪门子的规矩,和你一个渣男还要懂礼貌?你一不是合作伙伴二不是客户的,你拎得清自己身份吗,就你这样,我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你讲话,你就谢天谢地吧。”丁远睨他一眼,“告诉你,空调投影仪随你弄,其余的你要是动了,我管你是谁我都动手揍,我家开武馆的,你要是听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正事谈完,丁远骂骂咧咧的起身走到办公桌边上,把重要文件收拾了一通,不满的嘀咕着:“惯得你那养尊处优的毛病,什么叫手底下的员工都是暴脾气,就你做那些畜/生事儿,没拿你浸猪笼就不错了。”
周遇行:“……”
生气归生气,周遇行也懒得和一个替自己老板打抱不平的小员工计较,想了想,他站起来。
丁远防贼一样的盯着他。
“这里是二十三楼人间?”周遇行环顾了一下四周,朝阳台走去。
“啊,不然你觉得现在还有哪里能保你狗……命。”丁远低着脑袋漫不经心的整理着东西,时不时的瞥他一眼。
“年轻人,你说话别那么冲。”周遇行语重心长的教育他,“你真以为你那三脚猫功夫能揍我一顿?”
丁远又想起周遇行能轻易的带着肖波一个活人从周家脱身,虽然他年过半百,但看上去身子骨很是硬朗,而且江湖上传闻,周遇行很能打。
“你威胁我?”丁远抽了抽嘴角,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周遇行没有理会他,打开阳台的窗户,一只脚踏了出去:“这里是阿九名下的?”
丁远哼了声:“我老板有名字,他不喜欢别人喊他阿九。”
周遇行回转过脑袋:“徐檐南不是喊吗?”
“徐先生那是别人吗?”丁远又不满的瞪着他。
周遇行也不再提这一茬,看了眼楼外的风景又问:“陈振贤那事儿,你们准备怎么做,为什么突然这么急?”
“老板娘被方絮那傻逼带走了,现在就在你的酒庄。”丁远走了过来,“如果你今晚没事儿可以把你酒庄的地形图绘制出来,如果不可以就明天。”
“也是你老板喊的?”周遇行看着他。
丁远说:“老板没说,我喊的。”
周遇行皱眉:“你在使唤我?”
“你要是这么觉得那也没毛病,反正我不求人。”丁远撇撇嘴无语着,“我想惟哥应该知道,我去找他。”
“李惟知道大概。”周遇行说,“里面有两个暗层,是在他过来之后修建的,他不知道,一般人发现不了。”
丁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方絮呢?”
“周强告诉他了。”周遇行望着远处的高楼,“如果你们真的想搞方絮,那我建议从周强和林正辉入手,这两人和他的关系最为密切,兴许知道他的秘密。”
“什么叫搞,我们正经集团正经企业,我老板正经人,还有,这个我老板早就想到了。”丁远翻了个白眼,“况且,你能想到的方絮想不到吗,他一向谨慎,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短板暴露出来,只怕除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所有计划外,再没有别人了,但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要陈家的家业,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那陈振贤这件事情……”周遇行问。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丁远回去拿起文件准备离开,周遇行忽然喊住了他,“你老板明天会在这里办公?”
丁远觉得他问题有些多,面色有点不耐烦:“我老板最讨厌见到你,能把你放这儿已经是最大的尊重了,见你一面是看在老板娘的面子上,只要你配合我们,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保你狗命好吧。”
周遇行拧起眉头十分不悦,这后生说话也太气人了,听了大半辈子的好言好语,这些话听得他真的想弄人。
他镇定了两秒,慢慢的走到办公桌边上,抽了一张a4纸,取了一支笔开始绘制酒庄的图。
林忏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家门,恍然间脑袋一阵晕眩,他踉跄一下摘掉眼镜随手把门给带上。
他站立在原地,伸手触了触脑门试了试额温,然后取下领带脱了衣服扔在沙发上就往浴室走去。
上一次这么狼狈还是在四年前,他被人灌了二十四瓶啤酒后中暑。
林忏重重的摔在墙上,前额狠狠撞上这面冰冷的墙,他感觉脑海里混沌一片,只有陈怡怜被带走那最后那一个场面,她被人用迷药迷晕倒在那人怀里。
“陈怡怜……”他下意识的喊了她的名字,走进房间里开了灯,此时一袭困意裹上来,他感觉眼皮快支撑不住了,接着又沉又慢的眨了两下,整个人重心便不稳摔倒在了地板上。
二十多个小时里,他的神经高度紧绷着,没有一刻的松懈过。
“你说要是怡怜看到你这副样子,会是怎么样?她应该会觉得丢脸,后悔和你这样的懦夫谈恋爱了吧。”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谁瞧得上你,不就是凭着一副姣好的外貌嘛,我早就说过,怡怜还小,她分不清是非,被你这样的人迷了眼也是正常的。你别挣扎了,没有学历没有身份没有钱,在这个圈子里根本立足不了,你要是想着赚钱快呢,你可以去/卖/啊,这年头当/鸭/子的人也很多,像你这样长得好看的呢,万把块钱一晚上,做个几年都是一般人挣不到的了。”
“林忏,我要是你,就不挣扎了,死了该多好,就这样解脱了免得受罪。”
------题外话------
找了个丁远来治治周遇行。
今天先有一章,睡了,我的宝。
第232章:一波又起
“你不了解她,她这个人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今天可以喜欢你,兴许明天看到更好看的,对她更好的,她就能移情别恋。所以我劝你还是主动一点,主动退出,不然以后会更难看。”
“或许你觉得我有优越感,我告诉你,我凭本事得到的一切,不会拱手让人。”
……
很晚很晚,林忏才推开出租屋进去锁了门,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垫子上,额前的发被汗水浸湿,懒散的搭着,一如他整个人一般奄奄的。
脑海被酒精麻醉着,找不到一个平衡点来安置自己,他怀抱着今晚签的合同,眼眸落到怀里,忽然间满足又欣喜的笑了好久。
随着这抹笑意逐渐变得苦涩,他的眼尾也跟着变了,那抹红色盖过了因为热而红涨着的双颊。
他低声的笑出了破碎的气音,缓缓收紧手臂,像抱着珍宝一样不撒手。
“学法。”
“为什么想学法?”
“保护家人,让那些逍遥法外的人受到惩罚。”
“酷啊。”
“你觉得学法很酷?”
“你觉得不酷吗?那可是要把法律熟记于心的人。”
“林忏,你不是走商业这条路的料子,你争不过我很正常。”
“怡怜是一个忘性很大的人,你们既然已经分开了,那过不了两年,你就会从她的记忆里淡化,就凭你现在做这些,你以为你能让她重看得上你?”
“岑安是陈家的领域,你要是能闯出一片天来,我敬你是条好汉。”
他确实不是从商的料子,背弃了自己多年来自己研究很透彻的法律,去学习自己从未涉足过的商业,每天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他说不太清楚的商业语言,尽量穿着显成熟的西装,然后屡屡碰壁,被人看不起,被人无尽打压。
而这是他经历好几个月拿下的第一笔大额资金,这也是二十三楼人间崛起的一大关键,他惜之如璧。
林忏仰头,后脑磕在门上,汗水从两鬓流下,顺着他的下颚流了下来,啪嗒一下滴到手臂上,他的双眸闪了闪,强忍住不让里面的流光泻下来。
随后,发烫的额头与昏昏沉沉的脑袋在作祟,使得他闭上了眼睛,死死的睡了过去。
林忏再次醒过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他看了眼自己腕上的时间,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想也没想就下了床低着头找鞋。
罗星洲刚好踏进病房,赶紧拦住他:“你干什么,还发着烧呢,早上刚量的,三十九度七。”
“开点药就行。”林忏踩上鞋穿好,刚一站起来,脑袋就胀得疼,他站着缓了会儿问,“丁远来过没有。”
“凌晨四点的时候他打你手机,没接到,应该有事儿找你。”罗星洲赶紧按住他,“我有两件事情你听不听。”
林忏看着他。
罗星洲说:“那你先坐下,不然我不说了,有一件是关于怜姐的。”
听到是有关于陈怡怜的,林忏坐了回去:“你说。”
罗星洲给了倒了一杯水:“那我先说哪件?你要听什么。”
“陈怡怜的。”
罗星洲想了想,无奈的摇摇头:“怜姐常去的那福利院的两个娃娃被方絮带走了,就半小时以前,两点多钟的时候,院长带着他们去医院复查,就被方絮的人弄走了。”
林忏腾一下站起来。
“哎呀,你别急嘛。”罗星洲安慰着,“还有第二件事,我听到连旭说,方絮名下有一处实验基地未上报,疑似非法修建的,我拜托我老爸帮忙查了,如果真的是非法修建的,那够他受的了。”
“嗯。”林忏拍拍他的肩膀,“我先回基地了,有事跟丁远联系。”
“诶,诶。”罗星洲赶忙叫住他,但他走得很快,没几步走已经进了电梯。
丁远正在地下层等着林忏,先递上一张周遇行画的酒庄地下室的大致:“我们不清楚酒庄里大概有多少人,所以不冒险对吧?”
“你挑两家去拜访一下。”林忏锁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说,“试探一下他们是什么反应。”
丁远哦了声:“那我挑两家比较怕事儿的去啊。”
“可以。”林忏说,“再喊两个人面孔比较陌生,信得过的以二十三楼的名义过去。”
“今天下午就这一件事?”丁远笑了一下,“不然你再给我安排一件,不然我太闲了心头过意不去。”
林忏严肃着开口:“给你个地址,去找一找方絮非法修建基地的证据。还有肖波的事。”
“肖波事情李惟发你邮箱了。”丁远指了指楼上,“今天早上我去看过,尸检报告没问题,就是被吓死的。”
“吓死?”林忏不相信的看过去。
“肖波不是被方絮关起来了吗?”丁远冷静的分析道,“我怀疑就是他把肖波折磨到精神崩溃,而一旦人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是不经吓的,可能你一吓他就死翘翘了。”
林忏嗯了声:“挺有道理。”
“那可不。”丁远说,“我编的,不过也差不多了。惟哥查到了肖波死的时候在场的警员,到时候我去问问。”
“去吧。”林忏揉揉眉心,别过脑袋咳嗽了一下,忽然想到了刚才罗星洲提起的那茬,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对了,被方絮带走的那两个孩子——”
丁远说:“一个叫马西雅,一个叫布尔,不能确定孩子是否活着。”
林忏缩紧指尖。
“还是要做好心里准备,方絮这个人是杀红了眼的,一旦激怒了,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题外话------
不管了,先画个大饼再说,鉴于断更的多,所以多补两篇番外,给我记小本本上。
最近在筹备新的文,加上今天被辅导员抓去办公室帮忙写东西去了,所以实在是对不起了。
第233章:再不是算无遗策
现在局势比较稳定,商业圈内没有人知道林忏是二十三楼人间的主人,而方絮一向秉着一副高傲的姿态,瞧不起包括林忏在内的任何人,而现在他控制住陈怡怜,按理说下一步应该拉拢商业内的精英,找个机会顺理成章的继承陈家的家业。
至于抓走和陈怡怜最为亲近的两个小娃娃这一步,林忏和丁远实在猜不出方絮的这一个步骤。难道说方絮是未雨绸缪生怕林忏把陈怡怜带走,所以先抓来两个筹码?
林忏撑着透明的桌台,闭上双目,他感觉太阳穴周围的神经在突突突跳个不停,跳到他的整个脑袋都快要爆炸了一样。
现在方絮身上已经背负了一条人命,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罪行,林忏怕他狗急跳墙做出更多不可挽回的事情,本来辜妄岚被杀害这件事情,他就占了大部分,他不能再让陈怡怜和马西雅他们受到伤害。
手足无措之时,头顶上方的水晶灯闪烁两下,丁远看了林忏一眼,按下透明桌台上的按钮,李惟的脸就出现在门外,他惊讶了一会儿:“惟哥怎么来了,要让他进来吗?”
林忏回了个极轻的鼻音。
没两分钟,李惟脚步生风的走到林忏更前,两人视线交汇了一瞬,这是这几个月以来,两人第一次碰面,林忏感受到李惟视线有丝明显都躲闪,便没再看他。
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一句话说不清楚,先是田家开了先手,然后是周家出事,接着连旭婚礼上的插曲,再是辜妄岚被人杀害。
丁远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尴尬:“惟哥,你有事儿吗?”
“噢,我想问一下,这次能不能让方絮那堆人判刑,死刑。”李惟瞄了一眼林忏,把手里拿着的照片和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是辜妄岚……遇害那天,我在她手心里发现的打火机,复古款,全球只有五只,其中两只被陈振贤收走了,我查了,上面有林正辉和方絮的指纹。”
丁远神色有些复杂,刚想伸手去摸,就被林忏拦住了。
“我信不过别人,就独自拍了照留下来了。”李惟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放在林忏面前,“如果证据不够的话,我再去找,我想让方絮坐牢,偿命。”
“意思是,辜妄岚死的时候,林正辉和方絮他们其中一人在场,或者是两人都在?”丁远摸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又与林忏对视上了,“那么现在就让方絮他们承认,自己手里的东西不慎遗落,最好能在媒体面前当着众人说,这样他们就百口莫辩,这样,你先说说你的办法,看看咱俩是不是一样的。”
林忏摇摇头。
“有一样东西方絮一定感兴趣。”丁远视线落到他腕上的手表,“你腕上的手表,只要你宣布说cl破产,要把手表拍卖,把方絮引到拍卖会现场,这样就显得顺理成章,还有,我听说徐老爷子手里也有一只同类型的打火机,到时候在拍卖现场安排两个记者,不经意的问起他手里的打火机,然后……”丁远给了林忏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不可以。”林忏冷声拒绝了,对于他来说,这块手表意义非凡,他绝对不可能拿这块表去做引诱别人的事情,况且方絮人又不傻,这么一做就知道是林忏刻意为之。
这时,李惟开了口:“明天不是新城许老的生日宴吗,那时陈振贤肯定会去,那么重要的宴会,他不可能让一个养子代表出席。”
“对啊,我们也收到请柬了。”丁远一拍脑门,“到时候就让徐老爷子装作不经意的问两句。”
林忏低着头想了会儿:“陈振贤被方絮软禁起来了,近两个月没有参加任何宴会,明天他不会到场怎么办。”
“哇塞。”丁远笑了声,“这是你头一次问我该怎么办,我得好好想想了。”
李惟看着林忏恹恹的脸,在丁远那朝气蓬勃的脸的衬托下不免显得病态。
他顾虑很多,怕走错一步激怒方絮,怕保护不了陈怡怜,怕造成其他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本来是算无遗策的,一向很自信。
而且就算救出了陈怡怜,方絮也不会受到很重的惩处,他和李惟一样的想法,想让方絮进监狱去。
“还有肖波的事情。”李惟说,“确定他是因为精神不好,加上受到过度的惊吓而死的。”
丁远诧异:“到底是什么样的惊吓,才能导致一个人死亡?”
“因为陈伯父。”林忏看向李惟,“你去周家一趟,查查那间屋子。”
“我查了,没有啊。”李惟动了动嘴唇,“……你可以去周家看一看。”
林忏没说话,很明显的拒绝了,虽然他没有立下过这辈子都不踏入周家这个flag,但他内心一步也不愿意踏足那个让林潇梦魇的地方。
“你和罗星洲去。”林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他的呼吸不知不觉的变得急促起来,自己强压制住不让人看出异样,缓了两秒,他才下了逐客令,“打火机的事情,天黑之前我告诉你改怎么做,你们出去吧。”
丁远哦了声:“那我去了,顺便查方絮非法修建基地的事情,再查查看,能不能找到那两个小孩儿的消息。”
“我去找罗少爷。”李惟看了他一眼,和丁远一块儿走了。
林忏抓起桌上的酒庄图纸,辗转到边上坐在椅子上研究起来了。
—
陈怡怜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像头,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冷到了极点。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表,靠回了冰冷的墙壁一言不发,这里有些潮湿,被子润润的让她十分不舒服。
看这样子,这个地方要么是离水近的,要么就是地下室,虽然南方也很潮湿,但她就是感觉这个地方比平常还要潮湿。
她静静的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的酒味,门被人打开的时候,会有一股酒糟的味道扑过来,这是用房间里的蔷薇花香水掩盖不了的。
她就只能分析出这么多,但又没有通讯工具,就无法和外面的人取得联系,而且有了前车之鉴,方絮不会再让门口的人搭理她。
陈怡怜砸了砸唇,曲着腿坐着,盯着墙角看。
也不知道林忏怎么样了。
突然间,一阵敞亮的光照进来,方絮推开了门,陈怡怜脸色骤然一变。
第234章:坠入炼狱
方絮的目光落到床前的桌上放着的饭菜,从昨天到现在,她动也没动一口。
登时,他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缓缓走向桌边,拉了一条凳子坐下,目光依旧看着桌子上面纹丝未动的饭菜,须臾他才问到:“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陈怡怜挪开视线,没应他。
方絮盯着她的侧脸,细细想了好久说:“记得之前,你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会搭理我跟我说话,但是自从你和林忏在一起之后,你从来都不会听我说,脾气几乎是一点就炸的,有时候我在想,之前那个从来不会随便撒脾气的陈怡怜去哪里了,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也没意见,可是对方是林忏,是周遇行和林潇的儿子,你才和他在一起几年,你们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孩子,所以你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你不知道他的野心,如果林忏cl真的起来了,那周家和现在的浦海林家,一个也逃不掉,更别说陈家。如果你真的和他结婚生子了,那你这辈子就被困在家里,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你根本察觉不到,你现在会觉得他好,那是因为林忏很会装,表面上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其实背地里抽烟喝酒打架哪样没做过?周遇行就是个例子,你看婚前他对林潇有多好,婚后呢。还有林潇,你自以为你和她关系好,她什么都给你,对你好,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装的?你在国外三四年,他们一家人密谋什么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你自以为和他们知根知底,林潇早就想利用林忏毁了周家,她对你好纯粹是看上陈家,想让林忏拉拢你,然后夺得陈家,你想想,林忏一个频繁转学的人,什么漂亮的女孩子没见过,他家里就是开酒吧的,来往的人不可能没有他不喜欢的,为什么他偏偏对你好,为什么他偏偏一眼就看中了你,一见钟情这是一件概率很小的事情。”
这些话对于陈怡怜来说简直是在放屁,就好比一只蚊子在对一支长势正好的鲜花说着她的根的坏话。
“你说的是你吗?”陈怡怜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这不就是你方絮吗,我十五六岁那会儿你就和陈振贤那老糊涂密谋着,让我跟你订婚,最好二十岁就可以结婚,就可以给他生个长曾孙,然后顺理成章的把陈家家业留给他,你知道为什么他那么急着想要曾孙吗,那是因为他从来就不相信你,从来都不想把陈家的一切留给你,曾孙身上毕竟留着我们陈家的血是不是,他妈封不封建啊,陈振贤好歹是个大学毕业的人,我们家还没有富有到像古代那些帝王,我们家没有皇位继承。还有,说得好听你是我小叔,你和我结婚就已经乱了伦/理,说得不好听你一养子你还想当我爸爸的女婿,传出去都是凤凰男,你怎么那么大的脸嘲讽他,你起家的资金不是我家的钱吗,他能白手起家还要经受你使的绊子,你能混进商业圈还不是靠着陈振贤的脸面吗,你还想刷我爸爸的面子,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还骂我大姑爷是凤凰男,我大姑爷怕是比你有本事多了,只是最近几年他不想再扩大家业被你给算计了。
你这个人除了威胁你还会什么,是,可能你这个人没有软肋,因为你疑心重心机重,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你这个人真的恶心透了。”
“陈怡怜!”方絮腾一下站起来,“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我没觉得你不敢。”陈怡怜的眼睛里含着怒气,“就冲你敢叫人杀岚姐,敢把岑安田局耍得团团转的时候,我就觉得没什么你方絮不敢的。”
方絮冷静下来,嘴角浮露一抹不明显的笑意,他走过去拉下一块幕布,接着用遥控器打开:“给你看样东西,我觉得林忏应该没给你讲过。”
说完,幕布上面就播放了一段视频,从第一秒陈怡怜就辨认出那个身影。
方絮说:“这是林忏跑业务的时候,现在你还看不出来,来,我给你说道说道。”
陈怡怜警戒的睁着双眼。
“这是他要合作的三个大老板,像逗狗一样不停的改地点,他一个新人只能默默受着,记得岑安西北面那个大型的桥楼吗,一层一层的错开来,他只能跑上去。
这里是监控上的,老板让他把地上的咖啡用纸巾擦干净……”
视频上显示的擦地上的咖啡是其次,那老板直接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用纸巾蒙着嘴巴吐了一口痰,然后把裹着痰的纸巾抛了一个弧度,正好砸在林忏手边。
而这些林忏一个字也没有向她说过,或者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看到这里,陈怡怜感觉鼻腔一阵酸楚,接着心口那儿有点像是被人按压一样,导致呼吸有些不太顺畅。
“噢,这个。”方絮按下暂停,“没记错的话,他在你面前打架好像没输过,你看这个呢。”
说完,方絮播放这一段视频,里面的林忏连站都站不稳,这个地方一看就是他们家的游泳馆。
她记得林忏告诉过她,能打他就打,如果人多就跑,但是看这个样子,他连跑的机会都没有,游泳馆内根本没一个人。
“你们给他下药了?”虽然是几年前的一段视频,但陈怡怜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咬牙切齿的瞪着方絮。
方絮耸了一下肩摇摇头:“不知道,这可不是我喊的,是林正辉。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他从上学起,林正辉就一直找他麻烦,想让他死,不过他命大没死成。”
“畜生,不要脸,你他妈活该是孤儿。”
“随便你怎么骂。”方絮笑了声,“还有这次,我想想啊,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陈怡怜只能猜到这一路上,少不了陈家使的绊子,但没想到还有一个林家来凑热闹,她也只想到使的绊子最多是商业上,要么是搅黄某场合作,要么就是被方絮截胡某个合作伙伴,没想到已经上身个人了。
“噢对,是cl刚起来的时候,他的合作方提出撤资,他公司里有个员工直接不干了,把他的方案低价卖给我,这个视频也是我让那个员工拍给我的,你看他这个样子,他差一点儿就疯了,你肯定没见过他疯起来是什么样子吧,来,你抬头看看。”
第235章:诱敌
“你够了方絮。”陈怡怜涨红了一张脸,指尖连着心脏一下又一下的钝痛起来,“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你从中找取优越感,你靠着一步一步碾碎他的骄傲来满足你那可笑的虚荣心的,你太恶心了。”
“你不觉得这样的他很卑微吗,怡怜。”方絮似语重心长的劝说,“你觉得他这个样子能配得上你吗,你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样子什么身份,你们的家境就差了很多,以后他再成功,别人谈起他都会想起那几年的他,没尊严,就像是一条狗一样对着别人摇尾乞怜,别人高兴就同意和他合作,不高兴就撤资把他玩得团团转,这样的人,你和他在一起你能保证别人不会戳着你的脊梁骨说,你陈家大小姐有这样一个老公,这样一个男朋友。”
“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这样想。”陈怡怜攥紧拳头,那表情就像是要把方絮给碾成渣子一样。
明明都是在陈家长大的,为什么方絮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不应该跟她的爸爸陈昼那样温文儒雅吗。
可能一个是长在她奶奶身边的,而另一个是跟着陈振贤长大的,所以他们才会有天壤之别。
还有另一个她能想到的原因,因为方絮本来就不是陈家的孩子。
“行吧,你不是想知道爸将你送去了y国,他后来做了什么吗,他来了老宅找你,差点儿被爸的保镖打死在老宅里。”
“你滚开。”陈怡怜扯着嗓子怒斥他,顺手提起边上的枕头朝他重重的砸过去,“滚啊。”
方絮不怒反笑,捡起地上的枕头搁在椅子上,关掉了白板走过去望着她笑,这抹笑意一直到眼底,直至从他那笑着的皮囊下看不出一丝笑意来:“怡怜,你乖一点,如果你把我惹生气了,你是知道后果的。”
“滚!”陈怡怜脱下自己脚上的鞋朝他扔过去,正中他的肩膀。
方絮拍拍肩膀上的灰弯下腰捡起鞋子给她放在床上,抬眼看着她:“晚上我让人给你送小龙虾过来,我知道你不吃我做的饭,你要赌气也别拿这个赌气。”
—
下午五六点,丁远和罗星洲一起进了基地,林忏刚刚想到办法正准备拨通他的电话,就看见头顶上的灯闪了闪,紧接着门开了。
丁远满面春风的走在前面,林忏紧绷着的心莫名松了一股。
罗星洲好奇的四处张望着,看到这个基地的第一眼还有些惊讶。
“果然,你猜得没错,有了周遇行这个出头鸟,那些人都巴不得把真相说出来。”丁远笑了笑,把今天的战果放在桌上,“这是他们的证词,合法合理,如果可以,明天就能行动。”
“先慢。”林忏看着桌上摆放着的录音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也想到办法了,我把林正辉约出来……”
丁远听到他的计划,颇为赞赏的点点头:“那我说完了去安排。惟哥和我换了,他去跟踪那两个小娃娃的车,我就和罗少爷去了周家,有发现。”
罗星洲嗯了声,四处找了找问:“这里都没有凳子?”
“给你看看高科技。”丁远将手伸入桌子底下,摁了一下按钮,然后从地板下缓缓升起三张椅子,“罗少爷坐吧,我去倒水。”
“有咖啡吗?”罗星洲挑剔的看着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诶,还挺方便的,要不这样,你给我们俱乐部安一个,我让我们战队帮你宣传宣传,到时候钱财多多不是。”
林忏先是答应了,然后把话题绕了回去:“去周家有什么发现?”
“有。”罗星洲说,“在关肖波那间屋子里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有一段音频,但是我们发现的时候都没电了,下午那会儿链接电源的时候你猜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林忏审视着他,表情像是在说,我不猜。
“别板着个脸呗。”罗星洲咧牙笑了笑,“你自己照照镜子,你现在的脸多臭。”
“猜不出,你说。”林忏冷冰冰的回应着。
罗星洲微叹道:“行吧,既然你真心实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里面有段音频,是陈伯父受害的时候录下来的。”
林忏蹙紧眉头,他看过那个视频,但至今都不敢看完整版,此前拉着进度条快速的浏览了一遍,里面陈昼惨痛的呜咽声听得他不忍心。
丁远端着两杯白开水走了过来:“里面不透光,我怀疑方絮就是利用人本身的弱点把他关起来,制造一种幽深的恐怖感,他是亲眼看见过陈董去世的场景,正好方絮就利用这一点,把他眼睛蒙住,让他切身感受陈董死时的绝望,关了那么几天不疯都难。还有就是,惟哥发给我一张图片,在肖波途径茂杭广场的时候,有个身影很像陈董,我怀疑肖波以为陈董没死,或者是魔怔了,然后就被吓死了。”
虽然丁远说话很轻松,但林忏觉得他的分析很有道理,现在就差求证了。
想了想,他便说:“明早十点,我去见林正辉,你叫人过来。”
“可以的。”丁远点点头,接着皱着眉头说,“对了,我没能查到方絮基地的事情。”
罗星洲接过话:“这个事情交给我爸。对于陈伯父,我爸说很抱歉,当时他和严伯父都在国外,知道陈伯父出事以后,也没能查找到真相。”
林忏抬眼看着他的眼睛:“别说这个。”
“就是啊,你换个方面想,如果当年他们在,那可能他们也难逃一劫也说不定。”丁远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当年参与这件事情的人绳之以法,让他们受到自己该有的惩罚。”
罗星洲认同的点点头:“我爸说过了,这件事情他会帮,我也会帮忙,所以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
“还有那两个小娃娃。”丁远想了想又说,“本来是我要去跟踪的,惟哥说他练过就去了,估计是怕我有危险。只是那带头的一直把他往深山里引,他不敢再跟进,就返回来了。”
林忏浅浅思考好一会儿:“行,帮我订一张去新城的机票,明早九点的。”
第236章:跟你谈个条件
丁远点了两下脑袋,想了想说:“时间那么紧,你来得及吗?”
“只是一个障眼法。”林忏轻轻用食指敲了一下桌面,“不等了,明天我回来之后就动手。”
罗星洲诧异道:“你都打算好了?估计徐叔叔他们都没有从怜姐被带走这件事情里反应过来。”
林忏轻轻嗯了声:“明天大部分人的重心全在许老的生日宴会上,方絮一定会出现,这是最好的时机。”
至于订机票的事情,方絮也会查他的行程,这是为了打消他的疑虑。
“可以。”丁远说,“我去和惟哥说一声,那其余的事情不查吗?”
“查多少算多少。”林忏滚动了一下喉结,一双带着倦意的眸子盯着丁远的双眸,“先把人带出来,其余的另做打算。”
林忏不想让陈怡怜再待下去,就算是没能找到方絮违法的证据,他也要先把陈怡怜给带出来。
“到时候就分头行动,你和李惟去找马西雅他们的位置,我去找陈怡怜。”林忏刚一说完,丁远就赶忙摇头,“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还不知道酒庄里有多少人。”
“那我和你去。”罗星洲自告奋勇的坐靠前了点儿,“我可以给你断后。”
“你不行。”林忏看向他,“你去新城参加生日宴,方絮有什么动向发消息告诉我。”
罗星洲不解的问:“新城到岑安最快也要两个小时,这怕是多此一举吧。”
“当然不是了。”丁远接过话,“掌握敌人的动向,心里就有底,他现在已经知道周遇行被老板保出来了,大概率也会猜到二十三楼人间和我们的关系,所以可能有防备,不然他千里迢迢去国外把那小娃娃带回国来干什么,风险大又麻烦的。”
“新城他是一定会去。”林忏沉静的分析着,“一开始他就想拉拢许家,许家不是能轻易拉拢,但也不能得罪。同样,他也想掌握我们的行踪,岑安他断然不会离开太久,我不能确定他几点去几点回,所以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而今天下午他和徐宗源通过电话了,所以肯定了许家没有邀请连旭和林正辉,他们算不上真正的豪门,在商业圈子里也排不上号,所以去许氏还不够格。
邀请林正辉是以二十三楼人间的名义,美名是谈合作,按照林正辉那圆滑的性子,与方絮表面上和和气气,但背地里还是想爬上去压他一头的,所以能得到和二十三楼人间的合作机会,那绝对不可能透露给别人半分。
“那行,我今天晚上就出发去新城。”罗星洲看了眼手机左上角的时间,站起来,“万事小心,以怜姐的安全为先这个我就不说了啊,毕竟有阿忏在,到时候我喊人去接应你们。”
夜晚。
陈怡怜抱着自己的双腿,靠在墙壁边上,嗅着淡淡的酒香闭上了双目。
此刻,她的脑海里全是今天方絮播放的一段又一段的视频,那两年他们就在手机上联系,每回她问林忏有关于工作的事情,他三两句就揭过了,那个时候陈怡怜总以为他聪明又能干,除了在和别人交谈上吃亏之外,似乎没有别的问题。
她能想到的,最多是他自己拒绝任何人的帮忙一步一步的从最底层干起来,最多最多也只是方絮稍微使点手段,行业内的人不可能都听方絮的任他摆布。而林忏他自己有资金,有能力,成立一个公司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她还以为两人的地下恋会让方絮对林忏手下留情,但事实不是这样,她忽略了方絮这个人的恶心程度,利用陈家的名头拉拢行业内的人,处处针对他。
而最艰难的那几年也过去了,林忏从未向她提起过自己的经历,她也问过林潇和徐檐南,林潇和徐檐南也会说起他不顺利的时候,但没有像方絮说的那样,被人摁进泥土里碾压。
她一直以为他是骄傲的,年少有为,殊不知一切年少有为的背后都是扯开伤疤的辛酸。
陈怡怜低着头吻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忍着鼻腔内的酸楚低声道:“想你了。”
她没有听过林忏妄自菲薄怕她就此不要他,但她听过无数次林忏的心跳,他的心跳永远要快一些,就像是她第一次牵上他的手腕,他的脉搏也很快。
他的心跳和脉搏永远比他这个人要热烈浪漫。
见那头的人还不应,陈怡怜又完整的说了一遍两人的暗号。
“林忏,我想你了。”
——“你好搞笑。”陈怡怜跟在他身后不爽的吐槽道,“也不知道是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说什么你很漂亮,也很会撩,只是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还说什么我觉得两者不冲突。”
林忏停下脚步,垂着脑袋看向她因为生气而鼓起来的腮帮子,想了想轻声道:“陈怡怜,你连续六天都迟到早退。”
陈怡怜瘪嘴:“你闲来无事逮我迟到早退干什么,你这人真的好搞笑诶。”
“蹲你谈条件。”林忏浅浅的扬了一下嘴角,“乖乖听我的话,就不告诉你班主任。”
陈怡怜:“……”
林忏作势往回走,陈怡怜手疾眼快的拉住他的胳膊:“真是服了你,你小学生啊还告状,说吧,你蹲我到底想干什么。”
“带你去个地方。”
陈怡怜眼睛一亮:“什么地方。”
见她感兴趣,林忏微微动了一下眉尾,心情很是愉悦,从那张冷淡的脸上也能看得出很浅很浅的笑意来。
“到底什么地方嘛。”陈怡怜跟了上去,摇着他的手臂追问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林忏底下眉眼,笑意达眼底,他微微侧头用余光瞄了眼陈怡怜。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讨人厌。”陈怡怜开始翻起了旧账,委屈巴巴的数落他,“明明上个周才拒绝了我的示好和表白,现在又出现在我面前算怎么回事儿?”
林忏微怔了一下。
“我不要面子的?”陈怡怜哼了声,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道,“你拒绝人都拒绝的那么干脆,现在又来找我是因为什么,是没人带着你玩吗,还是享受我围着你转的那种感觉?”
“我不是。”林忏赶忙否认道。
陈怡怜抬起灼灼的桃花眼看过去:“那你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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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忏都是利用人性的弱点,方絮的多疑,林正辉的圆滑和自私。
第237章:想到了未来
自从林忏那天跟陈怡怜说清楚之后,陈怡怜再没有去找过他,但她又盼着和他相处,想跟着他去两极蹭饭,想去两极唱歌见他躲在角落里偷偷听的模样,想看他在陌生人面前维护自己,想听他连名带姓的叫自己,也想他送自己回家。
可偏偏这个人不识趣,她只能给他一点惩罚,所以自己每天都迟到早退,就想看他的态度。
现在看来,态度还是蛮好的,都能主动找自己了。
“你说啊。”陈怡怜碰了碰他的手背,“是不是贪图我的美貌想要接近我,本来想玩欲擒故纵结果玩脱了,发现我陈怡怜并不是你眼里的那种舔狗?”
林忏:“……”什么玩意儿。
陈怡怜打量着他,哈了声:“我猜中了是不是?”
“别乱猜。”林忏动了一下唇,本来想解释,不过还是憋住了。
陈怡怜乖巧的哦了声,两只手来回拍着自己脖子上吊着的校牌,高兴的哼着小调走在他旁边。
想了一会儿,她又问:“在你眼里我很漂亮是不是。”
林忏回答说:“是。”
“那你有没有对我一点点的心动?”
“有。”
“一点点是多少?”
“我不知道。”
“你知道这几天我在干什么吗?”
“也不知道。”
“在监控室里看你们班的监控。”陈怡怜笑道,“你的那个位置很清晰。”
林忏稍稍疑惑的问她:“怎么进的监控室?”
“很简单啊。”陈怡怜颇为自豪的说,“朝着那个叔叔撒个娇就放我进去了,估计他见我长得乖,还给我果冻和糖,不过我没吃。”
听到这里,林忏不禁想到新闻上,一些单纯的女孩子被坏人骗进小单间里,然后发生了一些让人愤怒的事情。
而陈怡怜一个小女生竟然那么大胆敢和一个大男人单独待在一块儿。
“陈怡怜,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可是我看那个叔叔人挺好的,也不是什么坏人啊。”
林忏张了张嘴有些无奈:“你和他才认识几天。”
“不多,也就五六天。”陈怡怜掰着手指头给他看。
“那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动作。”
“没有啊,就喊我吃果冻。”陈怡怜努力回忆了一番,“不过前天我和伍迦衾去的时候,他光着膀子,然后我就没好意思进去,昨天三点多我去的时候听见……”陈怡怜停顿了一下,然后正了正声压着嗓子快速的讲过,“他和他老婆在里间阿巴阿巴。”
“阿……巴?”林忏狐疑的看过去,一看到陈怡怜那满脸写着不好意思的脸忽然就明白了,他收回视线,故作镇定的说,“以后别去监控室了。”
“我肯定不会去了呀。”陈怡怜提了一口气,一下又松开,“撞见了这种事情多尴尬啊,他不尴尬我还尴尬呢。”
林忏嗯了声:“记住,别人给你的任何吃的,就算是你经常吃的,也不要。”
“这个我知道。”陈怡怜吐槽道,“而且他给我果冻糖精很重,不是我喜欢吃的。”
静默了十来秒,林忏忽然说:“你想要任何东西,吃的玩的,你告诉我,我给你。别人的,不能要。”
陈怡怜眸色有些惊讶,须臾歪着脑袋想了想:“可是我什么都不缺啊,哦,对,还差个男朋友你给不给。”
“给。”
风拂去他脸上的僵冷,他神情显得不那么自然,偏冷的嗓音混在了风里,他微微滚动了一下喉结说:“我做你男朋友。”
陈怡怜一瞬震惊,接着抬头看着他认真的脸,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以后有点儿高兴,也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了。
她感觉自己周身像是在冒着粉红色的泡泡一样。
“你不是在和罗星洲他们玩大冒险吧?”
“不是。”
陈怡怜使坏的故作镇定:“可是你不是说不谈恋爱吗,我不能让你打脸,所以我先不答应你可以吧?”
“可以。”林忏十分配合的点点头,“那就先不谈。”
陈怡怜:“……”
林忏笑了下,抬脚走在前头,招呼着她:“走了。”
“搞笑。”陈怡怜撇撇嘴照着他的书包给了一拳头,又问,“是带我去吃大餐吗?”
“带你看花。”
说带陈怡怜看花就带陈怡怜看花,但这个时节是蔷薇花的尾季,看不到那种开得很茂盛的,林忏带着她来的地方是一个很小的山崖,穿过了一截树林。
这种蔷薇花和陈怡怜看到的不是一种品种,而是野蔷薇。
它的花朵只有一层,是淡粉色的,没有养在家里的蔷薇漂亮,但它们簇拥在一块儿随着山崖上的风微微摇曳着,有种倔强的美感。
残阳躲在远山后面,最后只剩下一个很浅很浅的影子。
林忏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塞陈怡怜怀里。
“这什么?”
“礼物。”
“表白的?”陈怡怜震惊的张着嘴巴,“你真的准备给我表白?”
“嗯。”林忏很认真的点头。
陈怡怜抱怨的噘着嘴:“你一句情话都不说就送礼物?”
“……”
她抱着期待的打开盒子,看见里面装着一个很厚的本子,她动了动眼眸望着林忏笑:“这是写给我的情书?一整本?”
林忏略显迟疑:“是……吧。”
“什么叫是吧。”陈怡怜抠开磁铁扣,结果看见上面贴心的写着目录。
数学1——130页。
英语131——253页。
语文254——310页。
陈怡怜合上本子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把本子还给他:“谁家表白送整理的资料?”
林忏笑。
“行行行,拿来。”陈怡怜嫌弃着把东西拿到自己手上,“看在是你整理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收着。”
“好好看,好好考。”
陈怡怜气不打一处来。
“你翻最后面。”林忏提示着,又从书包里拿来一个小盒子放在手边,陈怡怜专心的翻着本子,没有发觉。
她刚看到第一句的时候林忏开了口:“我问过身边的人,问他们如果两个人身份地位都不匹配,谈恋爱的话会不会很难。”
“他们怎么说?”陈怡怜合上本子看着他。
“会很难。”
“那他们是在放屁。”
林忏笑了笑:“我也觉得。”
陈怡怜看着他,也跟着笑了:“他们就是在放屁。”
“所以我想了好几个晚上,把可能的不可能的都想了一遍,从以前想到了未来,想到了年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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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晚上要考试,可能只有一章。
第238章:你要一直对我好
陈怡怜偏过脑袋盯着他的下颚线,斜阳散落在他周身,踯躅的风吻上他额前的发,不多时便吹往山林里。
他温声道:“我是一个不幸的人,或许将来和我现在的样子无异,甚至想过年老时将只会有我一个人。”
小时候何芬芳带着他去寺庙里找大师算过命,大师说他命轻,说他劳苦半生终究是一场梦。
他将信将疑,因为大师算了林潇后半生苦尽甘来,会和徐檐南结婚,他不能说大师算的是假的,因为他想要林潇幸福,但他又不希望大师算准,因为他怕了自己将来和现在一样一直孤独。
“可是,谁又甘愿孤身一人。”他抿着嘴唇,明明是这样让人疼惜的一句话,却让他说得这样倔强。
有谁愿意接受宿命的安排伶俜一生,有谁又甘愿来时无人笑,走时无人嚎。
“陈怡怜,你愿不愿意让我护着你一辈子。”林忏扭头看着她的眼睛,须臾,他动了一下唇觉得不妥又改口说,“……即便是将来你要离开也没关系,我接受一切的拥有和失去。”
陈怡怜原本被风吹得涩涩的双眸忽然闪烁着笑了起来:“你这是写的稿子吧,平时见你说话也没有那么多。”
“我写下的都是我想说的。”林忏承认的点了点头,望向天边那昏黄的斜阳继续说了下去,“你说过很多次让我做你男朋友,之前我觉得我不敢回应,你我的家世差太多了,我怕给不了你想要的,可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林忏做不到的事情。因为你很漂亮,所以我怕我再不留你,你就跟着别人走了。”
陈怡怜本想和他开开玩笑,可是见他这么认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想了想问:“那你打算用什么留我。”
可能是陈怡怜觉得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有些难回答,陈怡怜又说:“林忏,如果有一天,我家里人把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你要救我。”
“我会。”林忏没加思索的应道。
“我也觉得你会。”陈怡怜笑了笑,想起了在球场那次和她不经意的对视,“那你做我男朋友吧,让我可以顺理成章的享受你对我的好。”
林忏抬起幽深的眸子在昏黄的斜阳下闪烁了一下,接着便说:“好。”
“那我要你一直对我好,你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给你。”
他没说话,拿起右手,摊开手掌,手心里是一根红绳,上面吊着一个白玉小锦鲤,有大拇指蛋那么大,精致到鱼鳞鱼眼睛都刻了出来。
“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他煽动了一下眼睫,拿起红绳从陈怡怜头上套了下去,然后收紧红绳,食指和大拇指捏着小锦鲤,把它放在陈怡怜颈下,“也不会利用你,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把你留在我身边。”
陈怡怜低着脑袋看了眼,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颚:“那现在我可以不经过你允许亲你了?”
“不可以。”林忏看着她的眼睛,一抹带着温意的笑蔓延到眉梢发丝,他又朝天边望过去,看夜幕渐渐降临。
陈怡怜拿起颈前的白玉小锦鲤仔细观赏了一下:“这个好看。”
“保你平安的。”林忏收回视线垂下视线看了眼她拿着的小锦鲤,从书包里摸出一个木质的一模一样的小锦鲤来,相比她的那个,这个的做工就没那么精细,但是看木质小锦鲤的色泽,似乎上了年头。
这是他七岁那年何芬芳带着他去寺庙里求的,驱邪避灾,白玉和桃木的是同一天,求来之后他一直给带在身上,一带就是十年。
他想不出要送陈怡怜什么,就把这从来不离身的东西给了她,何芬芳告诉他,只要随身带着,厄运就会远离他。
只可惜后来陈怡怜保管不善,还没有一个月,白玉小锦鲤就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当时她还伤心了好久,林忏本想把自己那桃木的再给她,但她怕又给弄丢了就没收。
陈怡怜刚眯了一觉,就被饿醒了,她睁开眼睛就感觉自己浑身发软,房间里不知道是什么气味,比刚开始那会儿要浓很多。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一个男人走近了,没等她看清楚脸,她就昏睡过去了,男人把她抱了起来,目光落到她手腕上的表上。
—上午八点。
林忏很早就来到约定的地点等候,他穿一身黑,袖口挽到小臂处,正对着窗户坐下,一双幽深的瞳孔紧紧盯着窗外,眉头锁着。
十来分钟后,林正辉才踏进来,看到来人的背影后,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林忏转过身来望着他。
“是你?”林正辉难以置信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门已经被人关上了,他黑着脸走过去,“你是二十三楼人间的主人?”
“很意外?”林忏面无表情的发问。
“确实很意外。”林正辉自己拉了一条凳子坐在他对面,“我这个外甥长大了,没想到这么有本事,居然创下了二十三楼人间。”
“你意外的不是我创下二十三楼,而是我没死成。”林忏把语气放得很轻,似乎没想和人理论一般,“你花了大价钱喊人去医院对我下手,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死心。”
林正辉笑道:“是啊,只要你不死,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威胁,我希望你搞清楚你自己姓什么,你姓周不姓林,林家的家产你半分拿不到。”
林忏冷冷道:“你针对我就算了,为什么要对别人下手。”
“你说的别人是谁?”林正辉嘲讽的啐了一口,“是辜妄岚吗,还是田蔓夕,你不是想查陈昼死去的真相吗,我相信一定有人告诉过你别查下去,不然会后悔,一个田蔓夕不够,你偏偏搭上一个辜妄岚,你心里就没有半点儿愧疚感吗?”
“果然是你。”林忏按捺住心中的怒气,“你和辜妄岚之间根本没有联系,你为什么要杀害她。”
“你有证据吗?”林正辉睨着他似笑非笑,“林忏啊林忏,你觉得你就算有二十三楼,你斗得过别人吗,你斗得过方絮吗?”
林忏动了一下眉心:“他只有一个陈家,我为什么斗不过。”
林正辉又忍不住笑了:“你真以为他只有一个陈家吗?你能自己创下二十三楼,你觉得他就不会吗,这些年他早就把陈家的家产转移到自己名下,还有半个周家,就凭你,别不自量力了,你还不如就此收手,把陈家大小姐让给他,别让自己输得太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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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靠靠,这个表白写了三个多小时,话语是删了写,写了又删,最终还是满意了,阿忏就是这样,一直活得很卑微很孤独,徐檐南和林潇不是每时每刻都关注他,而他懂事后就没再让他们操心自己的事情了,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人,他真的很害怕孤独,但他骨子里那股傲气一直都在,倔强里带着自信,他从心里觉得除了自己没人能配得上陈怡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