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刘瑾的报复
谢至扯起一道笑容,笑嘻嘻的道:“良言苦口,殿下信任草民,那草民便愿做那个恶人,不知,昨日殿下的棋下的如何?”
朱厚照的五子棋在谢至这里讨到了甜头,就是用脚后跟都能猜到,那厮定然会拿着五子棋再去弘治皇帝那里炫耀的。
提起这个事情,朱厚照立即眉飞色舞的介绍,道:“谢五,你那什么五子棋的玩法还真就不错,本宫拿着与父皇拼杀了三盘,你知道吗?本宫连胜父皇三盘,以往,本宫哪有在父皇那里取胜的机会,之后,本宫接着又去了母后和祖母那里,皆以全胜告终!”
朱厚照手舞足蹈,得意满满的。
其实,朱厚照能够取胜也是得益于他掌握了先机而已。
自然,谢至是不会点破的。
“殿下睿智,草民深感佩服。”
戴高帽的话即便是假的也会让人高兴的。
朱厚照露出一笑容,欣喜的道:“一般罢了。”
说你胖,还喘上了?
阿嚏...
谢至一个喷嚏打了出来,朱厚照倒是还颇为关心,急喊东宫内伺,道:“来人,快去给谢伴读煮杯热水来...”
接着,又冲着谢至道:“你可千万别惹了风寒,不然的话,本宫自己一人听王师傅授课多无聊啊?”
尼玛,谢至还以为朱厚照这厮是真心关心自己呢,原来是担心,没人与他一道听课啊?
谢至扯起一道笑容,自信的拍着胸脯道:“殿下尽管放心,就草民这身体,只是区区风寒又如何能打垮。”
朱厚照笑了笑回道:“还别说,这几日你着实还真就壮硕了不少,但也不能马虎的。”
很快,刘瑾便一脸不服气的端来了热水。
“谢五,快趁热喝了,若觉着还不舒服,便去太医院请个太医瞧瞧...”
谢至谢了朱厚照的好意,却是拒绝道:“殿下,草民无妨,还是不喝了...”
谢至已感觉出刘瑾对他的恶意了,万一在他水中弄些东西,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来除了巴结住朱厚照这厮外,还得好生巴结一下弘治皇帝的。
只要他能进入弘治皇帝眼中,就区区刘瑾怎敢对他不利。
他前脚若有事,后脚刘瑾便的跟着陪葬。
谢至拒绝,朱厚照转而问道:“怎么?谢五?你信不过本宫,担心本宫在水里放东西?”
谢至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盯着朱厚照。
那意思完全是再说,你难道就没放过东西?
朱厚照被谢至瞧了半晌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最先奔溃,扯起一个嬉皮笑脸的笑容,笑嘻嘻的凑近谢至,道“谢五,本宫承认,前些日子,本宫是给你的饭菜里放过泻药,本宫是很隐秘的,你是否真是发现了?你与本宫说说,是张永泄密,还是刘瑾那狗东西?”
谢至与朱厚照拉开了一下距离,他可是一个正常人。
在拉开距离后,谢至冲着刘瑾投去了一个眼神。
在谢至还未开口之时,刘瑾便道:“谢伴读,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刘瑾这也太小心眼了吧?他也不准备扣在他头上啊!
冲着刘瑾,谢至回了一个笑容,道:“刘公公何必这般着急,某也不准备提及刘公公大名啊!”
接着,又对朱厚照回道:“草民到东宫不过才几日时间,人头都认不齐,又怎会谈得上售卖,草民若说感觉,殿下可信?”
无论张永出于何种目的,好歹来说也给谢至报了信。
谢至也不能做那种过河拆桥之人啊?
再说了,往后对付刘瑾或许还能用得着张永的。
在东宫,有张永这么一个敌人,刘瑾也能够收敛一些,没有了张永,他还不知晓如何猖狂呢?
谢至此言出口后,朱厚照自是不信的,反问道:“感觉?你可别诓骗本宫?”
谢至嘻嘻笑着,道:“那时候,殿下对草民有敌意,草民只是觉着殿下会在吃的东西之上让草民出丑,事实证明,草民的那个感觉也还是正确的。”
七分真,八分假之言,让朱厚照也是不得不信。
朱厚照哈哈一笑,道:“看来你小子感觉对了,都怪刘瑾那狗东西,他给本宫出了这个主意,若谢五你真被算计了,东宫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本宫还怎能发现你却也是一个可交之人。”
真话假话的不重要,只要朱厚照相信便是。
“谢五,这次的水中肯定没毒的,快喝了吧!”
水是刘瑾端来的,有毒没毒的也不是他能保证的。
谢至依旧不行动,朱厚照只好冲着一旁的刘瑾问道:“刘伴伴,这水里没放东西吧?”
被朱厚照这么一逼问,刘瑾有些底气不足,结结巴巴的回道:“没...没....”
刘瑾这样,谢至更不敢喝了。
朱厚照也不傻,岂能看不出来,瞪着眼呵斥道:“既然没饭东西,那刘伴伴便喝了吧?”
刘瑾他若敢喝,朱厚照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也绝不会为难与他。
可惜,刘瑾没那个勇气。
被朱厚照一逼问,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道:“殿下,奴婢错了,奴婢实在这水中放了些泻药,但奴婢也是为了殿下,想为殿下出口气...”
朱厚照一脚踢在了刘瑾身上,怒骂道:“狗东西,谁让你对谢五下手,告诉你,往后谢五便是本宫兄弟,你若再敢为难他,本宫便把你扔了喂狗。”
刘瑾现在即便再有怒气,但表面之上也得应承,回道:“是是是,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朱厚照没好气的骂道:“滚...”
刘瑾这才敢起身,站起来,正准备离开,朱厚照又在后面喊道:“拿上你的东西。”
打发走了刘瑾,谢至才打趣着道:“看来,东宫有人还是看草民不顺眼,草民该当小心些才是。”
谢至这话其实也是说给朱厚照听的,目的也是为了求朱厚照的一句保护。
果不其然,朱厚照还是很够意思的,即刻便拍着胸脯保证道:“尽管放心,有本宫在,东宫绝没人敢再欺负你。”
有朱厚照的这个保证,谢至放心很多了。
接着,谢至才道:“殿下,这雨最迟中午便停了,先生下午恐还是要授课的,若想改变先生的看法,殿下还是当早些预习才是。”
朱厚照对谢至没有了戒备,自是相信谢至所言的,回道:“对,是该早作预习才是,父皇最喜欢在这种天气监视本宫了。”
下雨天不用授课,弘治皇帝却也是希望看到自己儿子能自行读书的。
可惜,朱厚照前几次好像都很不给面子。
第47章 弘治皇帝的旨意
谢至正与朱厚照二人专心于书本之时,萧敬收了还在滴水的伞走了进来。
先与朱厚照见礼,道:“奴婢拜见殿下。”
朱厚照瞧见萧敬,举起手中书本,道:“是父皇让你来的吧?本宫正读着书呢,你可回去与父皇复旨了。”
朱厚照这完全就把萧敬当成领了弘治皇帝旨意来监视他了?
可惜,萧敬却是很不给朱厚照面子,回道:“殿下专心读书之事,奴婢会如实禀告于陛下的,奴婢这次来带来了陛下口谕,请谢伴读即刻前往乾清宫见驾!”
不仅朱厚照诧异,谢至也很费解。
他这也没做什么啊,弘治皇帝大下雨天的找他又有何事?
谢至还未开口询问,朱厚照便问道:“父皇找谢五?所谓何事啊?”
萧敬无论是否知晓自然是不会回答的,对朱厚照的问题恭敬回道:“奴婢接陛下旨意是请谢伴读见驾,至于陛下找谢伴读何事,奴婢却是不知晓了。”
虽没能从萧敬口中知晓答案,但弘治皇帝的召见却是不能不去,谢至只好起身,道:“陛下召见乃某荣幸,某这便去。”
说着,谢至便拿了伞就往外走。
朱厚照却是在后面喊道:“本宫陪着你一道,若父皇为难你,本宫护着你。”
朱厚照倒是挺够义气的,只不过,在弘治皇帝面前,他能否护住那还真得两说。
朱厚照此言出口后,谢至还未说什么,萧敬便直接劝道:“陛下只召见了谢伴读一人,殿下即便跟去也未必能够与谢伴读一道见到陛下的,外面雨大,殿下还是留在屋中安心读书才是。”
萧敬所言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顺着萧敬的劝说,谢至随即也开口道:“殿下,萧公公所言极是,殿下是该好生留在这里读书才是,殿下,别忘了草民说过的话,这天儿正是大好时间,可莫要错过了。”
朱厚照也是要求进步的,也想改变外界对他的风评。
谢至说这话自然是能够劝住朱厚照的。
谢至此言之后,朱厚照虽有不高兴,却也还是道:“好吧,本宫听你的。”
朱厚照同意,谢至不觉有什么,倒是萧敬有些不解,前些日子,太子还求着陛下那里要换伴读,现在几日的功夫,便能听进谢至的话了?
当然,萧敬也不过只是心里费解一些,自是不会出言询问。
能爬到这个位置上来,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话绝不会多说一句。
“走吧,萧厂公。”谢至开口道。
很快,谢至和萧敬每人举着一把伞便往乾清宫而去。
一路上,萧敬也不多言只顾埋头往前走,谢至也只能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其身后。
没用多上时间乾清宫也到了。
到了乾清宫后,萧敬直接带着谢至便走进了大殿。
“陛下,谢伴读到了。”
顺着萧敬之言,谢至随即行礼道:“草民谢至拜见陛下。”
弘治皇帝淡淡回了一声后便问道:“那个什么五子棋是你教太子的?”
原来是问这个事情啊?
谢至如实回道:“是,是草民教殿下的!”
接着,弘治皇帝又道:“是从何处学来?”
谢至能如实回答吗?
“草民若说是草民自己悟出来的,陛下信吗?”谢至试探着回道。
原主自出生以来便一直待在谢家,每日也就是玩乐了,想找个像样的借口都不行。
没办法了,也就只能用如此低级拙劣的回答了。
弘治皇帝相信与否的不得而知,只是道:“来,你与朕下一盘。”
谢至自是不能拒绝,回道:“遵旨。”
萧敬不多说话,还是很有眼力劲的,很快便端来了棋盘。
谢至与弘治皇帝对膝而坐。
弘治皇帝手拿白棋率先放在了正中央。
谢至紧随其后落下了黑子。
看来,朱厚照教弘治皇帝的规则还是很有效果的。
不需要谢至讲解,弘治皇帝倒也能接连不断的落子。
在放了那么不到十二颗之后,谢至之前布的局已起到了效果,道:“陛下,草民僭越了。”
随即,练成了四子。
弘治皇帝知晓规则,自是也明白如此局面之下他的败局已成定数,也并未强求,放下了手中棋子起身。
谢至也只得是紧随弘治皇帝站起了身。
“你觉太子如何?”
这问题把谢至问的有些发懵,愣了一下,问道:“不知陛下指的哪方面?”
弘治皇帝背对着谢至,道:“都指,你如实说,无论你说了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既然弘治皇帝走这么说了,那谢至便不客气了。
随即,谢至便开口道:“殿下聪明睿智,也够义气,只是...殿下乃嫡子,又无其他兄弟,这便导致了殿下没有竞争压力,自然也就使得陛下放纵一些,殿下若肯努力的话,那些经史子集的根本就难不倒殿下的。”
谢至这话完全就是实话了。
弘治皇帝表情淡然,倒是也没有什么不满。
良久才道:“朕若让你看着太子,督促着太子用功读书,你可能办到?”
这个差事可并非那般容易的。
朱厚照那厮别看现在被自己哄住了,肯用功读书了,谁能知晓他又是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新鲜劲儿。
既然弘治皇帝问的是否能,谢至自是要拒绝的,回道:“陛下,倒也不是草民不愿意,草民恐是没有这个能力的,毕竟殿下乃是储君,对殿下的教育是百年大计,如此重任,草民恐是担负不起。”
弘治皇帝走了进步,坐在御案之前的椅子上,道:“这些时日你的进步朕也是看在眼中的,朕就把太子交给你了,给朕好生看着他,让他用心读书,从今日起,你便留在东宫,寸步不离的守着太子,督促着太子。”
“啊...”,谢至愣了,他是有了改变,但这微小的改变不足以让弘治皇帝把朱厚照直接交给他的吧?
接着,弘治皇帝又道:“朕会传旨给谢卿,家中之事你便不必担忧了。”
良久,谢至都没想明白弘治皇帝的意思。
一旁的萧敬倒是着急了,催促道:“谢伴读,还不快接旨。”
没办法,这个旨意谢至也不能不接,只好道:“是,草民试试看吧。”
第48章 回家
盯着朱厚照读书,这个事情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朱厚照若是能够学有所成,不见得会有表彰,但若没什么进步的话,那又不知会有多少人在背后嚼舌根。
从乾清宫出来,谢至有些朦朦胧胧的回了东宫。
才一进门,朱厚照便迎了上来,急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父皇责罚你了?”
谢至有些无精打采的瞧了朱厚照一眼,颓废的道:“陛下下旨吩咐草民留在东宫陪着殿下读书。”
当然,谢至也不傻的,他自是不会与朱厚照实话实说,说弘治皇帝留下来,是让他看着他读书的。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谢至若是如此说了,本来朱厚照能够接受的事情,最后也会适得其反的。
果不其然,谢至此话出后,朱厚照还有些激动,兴奋的道:“那好啊,这样的话,你便时长能与本宫下棋了啊!”
朱厚照在五子棋上讨到了便宜,便还想着能够取胜谢至。
谢至要是要脸面的,他可不会一直惯着朱厚照赢棋的。
朱厚照欣喜,谢至扯起一道笑容,道:“好倒是好,只是宫中规矩多,草民怕不小心触犯了皇家礼法!”
说到这个问题之上,朱厚照倒是更有了共同话语,附和道:“谢五,怎早没发现呢,你还真就是本宫的知音啊,这宫中礼法着实是够麻烦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好歹还在外面逍遥过一段日子呢,不像本宫,自出生便受皇家规矩的束缚,父皇怎就这么英明,把你留在了东宫,正好,你也体会一下本宫的委屈。”
这样的知音谢至才不稀罕呢?
对朱厚照这么一番话,谢至不情不愿的回道:“陛下既然有旨也就只能如此了。”
下午的天气已经放晴,讲学之事自然也就恢复了正常。
在王德辉授课之时,朱厚照的态度明显端正了很多,并不像以往那般神游在外了。
王德辉作为詹事府少詹事,最希望的自然是朱厚照能够用心读书的。
在朱厚照与谢至的关系亲近之后,才有了如此变化,王德辉自是以为,朱厚照能有这样的变化是与谢至有关。
事实证明,的确也是与谢至有那么几分关系。
在傍晚,王德辉滔滔不绝讲了几个时辰后,便起身走至谢至身边,道:“殿下那里你便多督促着些,要多放心心思在读书之上。”
王德辉既然都如此安顿了,谢至也只能回道:“是,学生明白。”
督促不督促的另说,先答应了才是。
目送着王德辉离开,谢至才道:“殿下,草民恐还得回家一趟,得去与家母报备一身,顺便拿些换洗的衣服。”
谢至被留在东宫,还不知晓何时才能回家呢。
大夏天的,没身换洗衣服,不得臭了?
谢至的这个要求,朱厚照倒是没有拒绝,随即开口道:“好,这个是自然,本宫陪你一块去!”
一块去?谢至还想着,有谁回家了,还要再回东宫的。
即便是要在东宫留宿,那不也是明天的事情了吗?
现在朱厚照要跟着一块去,那他岂不是不能不回来了?
谢至有些为难,朱厚照反问道:“你怕不是要去王师傅家了吧?那个王守仁到底有何优秀之处?”
朱厚照他现在还看不上人家王守仁了?
说不准,他哪一日就得用得上人家。
当然,一切还得用事实说话才是,现在谢至也犯不着与朱厚照解释那么多。
朱厚照的这句牢骚,谢至只当做是没听到算了。
很快,谢至便与朱厚照二人回打了谢家。
在谢至回家之时,弘治皇帝要求谢至留下东宫的旨意已经到了。
弘治皇帝既然想让谢至给朱厚照做一个好的榜样,自然就要做到名正言顺,把谢至所有的后顾之忧都给解决了才是。
谢至不过只是一天没回家,谢家的那些下人便好像多久没见着他似的。
从门子到花匠再到其他家丁丫鬟,一个传一个,嘴中喊着道:“五少爷回来了,五少爷回来了...”
一旁的朱厚照颇为诧异的出言问道:“你每日回来都是这般吗?”
谢至摇头,回道:“不是,谁能知晓又抽什么疯!”
说着,谢夫人便匆匆走了出来。
见到谢至旁边的朱厚照愣了一下,行礼道:“殿下...殿下,进屋里来坐,老爷片刻功夫便回来了!”
朱厚照大方摆手,道:“本宫便不坐了,父皇的旨意谢夫人可否接到?”
谢夫人如实回道:“接到了,萧公公亲自来传的旨,刚走没多久。”
朱厚照这才接着道:“本宫陪着谢五回来取东西,今日起,谢五便住在东宫了。”
谢至不过才刚刚改好罢了,若是时长待在东宫那可怎么办?
谢夫人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谢至,关切的道:“至儿,到了东宫要守礼法,不可胡闹!”
他老娘作为最信任他的人,现在对他却还有不放心。
看来,他还需再做努力才是。
谢至拍着胸脯保证,道:“娘,你就放心吧,儿子不已是改好了,知晓如何做的,你好重身体便是,不用担心儿子的。”
几人正在院子中寒暄之时,谢迁也下值回了家。
见到院子当中站着的谢至和朱厚照,先与朱厚照见礼,随后便道:“先带着殿下去客厅稍等片刻,老夫与谢至有几句话要说。”
谢至以前的任务只要在东宫陪着朱厚照一块读书便是,现在却是多了一项盯着朱厚照学习的任务。
可谓是任重而道远,谢迁可不得好生安顿一下谢至。
谢迁的吩咐出言后,朱厚照便道:“本宫就在此等等,谢师傅快着些。”
朱厚照其实就是有些被惯坏而已,有时候也是很通情达理的。
既然朱厚照都已经同意了,那谢至便只能跟着谢迁走到了一旁。
“陛下的意思你可清楚?”
谢至如实回道:“清楚,不就是盯着殿下读书吗?”
谢迁严肃回道:“知道便好,殿下乃为储君,他的教育事关社稷,陛下既然信任与你,你便莫要辜负了陛下所托,东宫那些内伺巴结殿下居多,这也是陛下把你这个伴读留在陛下身边的用意。”
谢至本只是想改变原主的那纨绔形象的。
现在既然弘治皇帝有了这个旨意,那他也能是照着去办,若是也能把朱厚照带好了,这也算是改变他形象的一个途径了。
第49章 又弄新玩法
香月帮着收拾了几件衣服后,谢至便与朱厚照一道回了东宫。
回了东宫,朱厚照便招呼着刘瑾准备晚膳。
“谢五,往后在东宫你有何想吃的东西,便提早吩咐,让他们去准备,在这里你莫要与本宫客气,直接当作是自己家便好。”
朱厚照倒是挺够意思。
不过,谢至也不是那种挑肥拣瘦之人,无所谓回道:“草民都行的。”
刘瑾招呼着几个内伺往桌上端饭菜,对谢至的态度可谓是恶劣到了极点。
不过,谢至倒是还真不担心刘瑾会在饭菜中放东西。
现在弘治皇帝的旨意已到了东宫,谢至在东宫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刘瑾等这些负责饮食起居的人必会是第一个遭殃之人。
大米饭,几个小炒,放上桌后,谢至没有丝毫的客气,直接抓起筷子,道:“殿下,草民不客气了!”
朱厚照那厮不是说要与自己称兄道弟吗?
既然是称兄道弟,那还讲那么多虚礼作甚!
朱厚照见谢至开始大快朵颐了,紧随其后也开始了狼吞虎咽。
谢至身体魁梧,食量自然也大。
在朱厚照才刚动筷子不久,谢至便吃完了第一碗米饭。
接着,谢至便把碗递给了刘瑾,道:“刘公公,再给某盛一碗来。”
刘瑾咬牙切齿了半天,谢至也不着急,只一个劲儿的盯着他看。
现在,他不仅有了朱厚照做主,还有弘治皇帝为他出头,他可不怕刘瑾这个阉人。
盯了半天刘瑾没反应,谢至便冲着朱厚照道:“殿下...”
只不过,谢至才喊了一声,刘瑾便不情不愿的接过了碗,道:“谢伴读,咱家来给你盛。”
谢至笑嘻嘻的回道:“那便多谢刘公公了。”
很快,刘瑾盛了米饭,有些不忿的往桌上一放,谢至马上挤兑道:“刘公公,你若不愿给某盛的话,下次某便自己来吧。”
现在的朱厚照可是把谢至当做了自己人,还没等刘瑾反驳,朱厚照便直接开口呵斥道:“刘伴伴,谢五是本宫的伴读,你若再对他不敬,别怪本宫不客气。”
刘瑾在谢至面前是拽的很,但在朱厚照面前那屁都不是。
被朱厚照呵斥了一通后,刘瑾心中不管是否有气,但面上却是规规矩矩回道:“是,奴婢明白。”
谢至也知晓,就只是朱厚照这么一句叮嘱根本就没任何效果,往后的刘瑾必会是他的一大力敌的。
朱厚照呵斥了刘瑾一番后,一顿饭才终于得以继续进行下去。
在吃饱饭后,谢至便提议先完成王德辉布置的功课。
谢至的任务就是盯着朱厚照学习,那便有必要让朱厚照的学习在短时间之内有所进步才是。
不然的话,他好不容易挽回的形象也会受损的。
朱厚照一脸的不情愿,回道:“着急作甚,时间还早着呢,睡觉之前完成了便是,你先陪本宫下盘棋。”
朱厚照从五子棋之中体验到了赢棋的快感,这是还想再秒杀谢至了?
棋局的输赢不重要,只要朱厚照这厮能把心思放在书本之上,好生读书,让他完成身上艰巨的任务就行了。
谢至出言回道:“这话倒是不假,但殿下,若想改变别人的看法,殿下还是得自己努力才是,这样,殿下今日先与草民一道读读书,明日,草民便再教殿下一个新的玩意,保证让殿下满意。”
朱厚照这厮哪像是将来的皇帝,一听说有新的玩法,立马来了精神,问道:“真的?”
谢至从后世而来,除了不能弄来电脑游戏,剩下那些哄小孩子的万一多得是。
谢至保证道:“当然,草民岂敢哄骗殿下,只是那玩意还得制作一下,恐是得辛苦刘公公一趟。”
一旁的刘瑾脸上抽搐了一下,等朱厚照的目光投过来之后,立马道:“没问题,谢伴读尽管吩咐才是。”
刘瑾既然如此客气,谢至也与他来套虚的便是,回道:“其实也简单,一会儿,某画个图纸,刘公公去工部找个好点的木匠弄一下便是。”
当着朱厚照的面,刘瑾答应的很痛快,回道:“此事简单,谢伴读尽管放心。”
谢至本是想着先与朱厚照看了今天的书,然后再弄那个东西的。
谁曾想,朱厚照百爪挠心的太着急了。
没办法,谢至只能先摊开一张纸,在纸上画起来。
首先,谢至在纸上画了一个手掌大小的三阶魔方。
随后,便解释道:“刘公公,你看着,大小要手掌这么大,这里的这些方块要大拇指一般大的。”
刘瑾虽说是不情不愿的,但当着朱厚照的面也还是应承道:“是,咱家知道了。”
魔方的大小很难用谢至所熟悉的大小尺寸比较出来,没办法了,只能是类比一下了。
介绍之后,谢至又拿起彩墨,在那些小方块中涂了色。
随后,便吩咐道:“这些方块的颜色也要与这些彩墨一样,另外,还得把这些方块弄成能够转动的,明白吗?”
至于刘瑾是否明白不得而知,反正是应承道:“是,咱家明白了!”
刘瑾是否真心名明白不重要,反正谢至是交给他了。
若是不能完成,那也是他的责任了。
谢至在安顿了刘瑾一通后,朱厚照还不放心,又叮嘱道:“刘伴伴,明日一早你便去办这个事情,不可耽搁了。”
谢至的叮嘱刘瑾都已经应承了,对朱厚照的吩咐,谢至更得是答应道:“是,殿下放心,奴婢一定办妥。”
吩咐好刘瑾之后,朱厚照便有些急不可耐了道:“谢五你这东西看似挺好玩的啊,怎不见你玩?”
谢至他来这里不过才几日时间,哪有时间玩这个。
对朱厚照也只能是撒个谎了,道“以往草民若玩这些,家父还不得又吹胡子瞪眼的,草民也就只能想想了,现在家父对草民的印象好了些,草民也才敢做这些的。”
朱厚照典型的熊孩子,对谢至所言的苦恼是感同身受,道:“谢五,你与本宫都是苦命人啊!”
到底是他们的命苦,还是他们干的事情太不像话?
第50章 魔方问世
次日,王德辉到了东宫的第一件事便是检查谢至和朱厚照的功课。
谢至那字写的只有进步,绝不会挑出任何一点儿毛病。
因而,对谢至抄写的那策论,王德辉也不过是大略瞧了一眼便放了下去。
谢至每日都有所进步,王德辉已不做评价了。
之后,王德辉便走至了朱厚照身边。
在王德辉才走过去,朱厚照那厮便把自己抄写的递了过去,道:“王师傅,这是本宫的。”
王德辉没做言语,从朱厚照手中接了过去。
瞧见第一眼有些诧异,仔细看到最后,把策论有些严肃还了回去,道:“尚可。”
王德辉可不是那种轻易表扬人的人,能得他一句尚可的评价就已经不错了。
王德辉此言后,朱厚照脸上的笑容像是开花了一般,欣喜的道:“多谢王师傅。”
在王德辉返回自己座位上时,朱厚照还得意洋洋的冲着谢至炫耀。
朱厚照他只要能多花些心思在书本之上,让谢至完成弘治皇帝交于的任务,他怎么炫耀就怎么炫耀,哪怕一丝不挂在街上转圈,谢至也绝不拦着的。
对朱厚照的炫耀,谢至投去一个得体的笑容便不再言语。
王德辉今日所讲依旧为《孟子》。
谢至听得认真那自是不用讲,就连朱厚照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问及一两句。
自然,朱厚照今日所有的表现都让王德辉是颇为满意的。
一日的课业结束后,还特意把谢至喊到了一边,道:“你留在东宫便要好生盯着殿下用功读书。”
王德辉这是肯定了谢至对朱厚照的监督?
对王德辉的吩咐,谢至拱手恭敬回道:“是,学生明白。”
接着,王德辉又叮嘱道:“之外,抽时间你还需多读老夫送你的那两本才是。”
王德辉这是铁了心要让谢至去科举了?
尽管现在这个时候谢至还没此想法,不过,对王德辉的叮嘱,谢至依旧还是恭敬回道:“是,学生会读的。”
王德辉安顿了谢至这些事情才终于放心离开。
在王德辉离开后,朱厚照便走近问道:“王师傅与你说了什么?”
朱厚照既然询问,谢至便不能不回答,回道:“先生叮嘱草民用功读送与草民的那两本书。”
朱厚照有些不满的道:“王师傅怎就不叮嘱本宫呢?”
王德辉做东宫的少詹事也有一段时间了,叮嘱朱厚照的时候也不少了,他也得听啊?
现在,他倒是还吃醋了?
就在此时,刘瑾手中拿着一个类似魔方的物件走了过来。
“殿下,这是奴婢刚从工部取来的。”
朱厚照从刘瑾手中接过瞧了半晌却是并未弄明白其中的关节所在,只能把那魔方再次递给了谢至。
“谢五,你这玩意怎么弄,快告诉本宫。”
朱厚照早就已经是急不可耐了,谢至倒是不紧不慢的,笑嘻嘻的接过朱厚照手中的魔方转了几下,倒也还挺容易转动的。
继而,才有把魔方还给了朱厚照道:“殿下,瞧见这几种颜色了吗?你把他们的顺序打乱,草民一眨眼的功夫便能还原的。”
朱厚照大概是对着魔方的玩法给予的厚望太多,听谢至此言后有些失望,问道:“就这么简单?你若把顺序打乱,本宫一眨眼的功夫,不,就是刘伴伴一眨眼的功夫也能够还原的。”
切...
朱厚照若说他能还原,谢至还信。
刘瑾还原,那绝没有这个可能。
谢至三下五除二转动着魔方改变了原本的顺序,直接递给了刘瑾,道:“刘公公,你来还原。”
刘瑾虽不像朱厚照那般自信,但也冲着打谢至的脸去的,没有任何迟疑的从谢至手中接过魔方,没有任何章法的开始乱转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早就过去,刘瑾依旧没有还原。
朱厚照一把从刘瑾手中抢了过来,骂道:“笨死你算了,本宫来...”
朱厚照头脑是还算够用,可他第一次接触玩意便想要还原,根本就没那个可能。
想要还原魔方,还得明白其构造才行。
半天之后,朱厚照手中的魔方倒是还原了一个面,得意洋洋的举在谢至面前,道:“谢五,瞧见了吗?”
谢至是不想揭穿可也没办法,回道:“殿下,草民说的是六个面都要一个颜色,不只是一个面。”
朱厚照依旧还不服输,把魔方递给了谢至,道:“本宫就不信你能还原,你若真能还原,本宫就跟你姓。”
尼玛,朱厚照这厮什么话都能说啊,这不是害人嘛!
谢至把魔方塞回给朱厚照,回道:“殿下若这么说,草民还真就不能还原了。”
朱厚照也只是一时口误,谢至如此说,他也明白他所言有些不合适,随即道:“本宫一时口误,口误...东宫的那些狗东西,一个个的,把本宫都教坏了。”
站在一旁的刘瑾默不作声。
此刻他若是上前说话的话,必然没什么好的。
朱厚照既然承认口误,谢至也不客气了,直接接过魔方便准备动手。
才刚动手,朱厚照便欣喜的道:“本宫你想到了,你莫不是要拆开了吧?”
谢至翻了一白眼,他还以为朱厚照一惊一乍怎么了,谁说他要拆开了?
谢至无奈道:“殿下,若拆开还原算什么本事?殿下,你尽管瞧着吧!”
谢至六岁就玩魔方了,还原一下,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只见谢至手中的魔方上下翻舞,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与刚被拿回来的无任何差别了。
朱厚照自己体味了还原的不易,自然也就对谢至的还原佩服的五体投地。
从谢至手中接过魔方,四下打量了一眼。
随即,又打乱了顺序,自己鼓捣了半天都没能有所收获。
最后,便只能把魔方递给了谢至,道:“你再弄一下,本宫瞧瞧。”
谢至扯起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又是三下五除二。
再把还原的魔方还原之后,递给了朱厚照。
朱厚照这下也不热衷于打乱,再让谢至来还原了,反而是凑过来,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可否告知本宫?”
谢至还未说话,刘瑾便在一旁冷哼道:“奇技淫巧。”
刘瑾的声音是不高,但谢至和朱厚照是听了明白。
不用谢至反驳,朱厚照便骂道:“狗东西,还敢污蔑谢五?”
刘瑾最大的一个优点便是不要脸面,被朱厚照骂了,依旧还能扯起谄媚笑容,道:“奴婢错了...”
谢至也懒得搭理刘瑾,回道:“殿下...草民饿了,咱要不先吃饭,吃过饭后,草民便教殿下,其实并不难的。”
谢至既然弄出来了,自是准备教给朱厚照的。
第51章 太康公主
吃了饭后,朱厚照便非缠着谢至教他魔方的玩法。
没办法,磨刀不误砍柴工,朱厚照那厮也不算笨,教会他也用不了半个时辰。
等他魔方学会了,再去读书也不迟的。
就在谢至教了朱厚照玩魔方的基本口诀后,那厮竟也能够自己独立完成了。
“谢五,谢五...本宫完成了...”
朱厚照扯起一个笑容,回道:“恭喜殿下。”
不就是还原了一次吗?至于这般激动吧。
“不行,本宫还得再来一次...”
朱厚照还没来得及劝说,一个两三岁的小丫头便闯了进来,噘着嘴喊道:“哥,你又在玩,秀荣这就去告诉父皇。”
这小丫头如此开口,谢至便明白,这便是太康公主了。
随即,谢至起身道:“草民谢至拜见公主。”
特码的,身份这东西真是让人无可奈何,自己一大老爷们竟还要与一个两三岁的小丫头见礼。
朱秀荣好奇的瞅了一眼谢至,问道:“你是谁!”
谢至回道:“草民谢至!”
朱秀荣瞪着眼睛,想了半天,拽拽的回道:“谢至?不认识!”
谢至感觉自己眼前好像飞过了一群乌鸦。
他用得着她一小屁孩认识吗?
朱厚照哈哈一笑,附和道:“谢五是本宫的伴读,才来没几天,你肯定不认识,没事的话,你快回去吧,本宫要看书了。”
朱秀荣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问道:“哥,你把秀荣赶走是要做什么?咦,这是什么?好啊,哥,你果然在玩,还有,那谁,哦,谢至,你带哥哥变坏,秀荣这就去找父皇,让他打你屁股...”
朱秀荣拿着桌案上的魔方便跑。
朱厚照到底是做哥哥的,虽心疼魔方,也没硬追着,只是吩咐一旁的跟着朱秀荣的丫鬟,道:“快,跟着去,照顾好本宫妹子。”
目送着朱秀荣跑远,朱厚照一脸心疼的道:“那什么魔方本宫才玩一次啊,明个儿,本宫便让工部做他个十个八个的。”
谢至一旁附和,道:“这三阶魔方只是最简单的,还有比这更难的,草民再画几个图形,明日请刘公公送到工部去。”
三阶魔方朱厚照学起来容易,那谢至只有加大难度了。
只要能哄着朱厚照用功读书便是。
等哪天,他的形象再巩固一下,便辞掉这个伴读。
即便他要读书走科举这条路,也不想待在宫中,规矩太多了。
谢至如此保证,朱厚照立即欣喜的道:“行,那便这么说定了!”
说着,朱厚照那厮便急急忙忙的摊开书,道:“秀荣那丫头去父皇那里告状后,父皇必定是要陪人来查看的。”
尼玛,怎不早说。
他的形象能挽回到现在实属不易,若在阴沟当中翻了船,那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很快,谢至手忙脚乱之中便也是提起了笔。
谢至的策论还未抄写多少,萧敬便出现在了殿中,给朱厚照行礼后,道:“殿下,谢伴读,陛下请你二人去乾清宫一趟。”
谢至与朱厚照对视一眼。
朱厚照这厮猜的倒还是挺准的。
弘治皇帝旨意既然到了,谢至也不能不去。
只要与朱厚照二人一道前往乾清宫。
乾清宫之中,朱秀荣还在,一旁的桌案之上放着魔方。
朱厚照在行礼的时候都有些底气不足。
在行礼之后,弘治皇帝便指着桌上的魔方,道:“谢伴读,你来解释一下!”
弘治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他给谢至的旨意是让他看着朱厚照学习的,可没有带玩这一项。
谢至笑嘻嘻的回道:“陛下莫要着急,听草民解释...此物草民为之起名为魔方,这东西说是玩,其实也能够锻炼头脑灵活的,与下棋的用途是一样的,陛下若不信,草民来演示一下...”
谢至眼神瞟着魔方。
片刻后,弘治皇帝才开口吩咐一旁的萧敬道:“给他。”
谢至并未第一时间从萧敬手中接过,扯起一道笑容,道:“劳烦萧厂公,转动这魔方,把顺序搞乱。”
萧敬在得到弘治皇帝的默认后,才开始了转动魔方。
第一次接触魔方的萧敬,大概是怕弄坏,转动的极为小心翼翼。
片刻的功夫,在萧敬的魔方转动完成之后。
谢至还未结果,朱厚照便从萧敬手中拿来过来,道:“父皇,还是儿臣来还原吧!”
弘治皇帝不说什么便是,谢至自是不会拦着的。
很快,朱厚照便开始了转动,没几下,那魔方便恢复了原来面貌。
在朱厚照还原后,他还不忘带着谢至。
“父皇,谢五还原的更快,让他来演示...”
说着,把魔方打乱顺序递给了谢至。
朱厚照既然给他这么一个表现的机会,谢至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很快,谢至便结果那魔方开始上下翻转起来。
谢至还原魔方的速度比萧敬打乱的都快。
弘治皇帝明显有些震惊,与谢至拿了魔方,端详了半天之后,问道:“此物有诀窍?”
谢至回道:“诀窍倒也有,多考虑,还原方法很多,不是只有一种的,草民觉着,此物也能开动一下头脑,在读书闲暇之余,也算是一个休闲项目,便拿来教给了殿下。”
弘治皇帝对谢至这番话应该也算是相信了,并未再在魔方世上纠结,问道:“今日功课如何了?”
朱厚照还未回答,谢至便抢先一步道:“殿下和草民正在完成先生教授的课业便被陛下喊到了这里。”
朱厚照见了弘治皇帝就跟老鼠见了猫,还是谢至来回答吧!
对谢至的这个回答,弘治皇帝表现淡然,道:“那便回去继续完成王卿的布置的功课吧。”
朱厚照和谢至正要告退之时,弘治皇帝又道:“谢伴读,别忘了朕的事情。”
谢至愣了一下,才道:“是,草民记着呢。”
谢至才走了几步,朱秀荣在一旁喊道:“谢至,你能教秀荣玩魔方吗?”
弘治皇帝也不做阻拦,谢至只能应承道:“没问题,当然可以。”
弘治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啊,既要看着他儿子读书,又要教他女儿魔方,莫不是以为他有三头六臂吧?
第52章 出宫遇恶犬
一连半个月的时间,谢至为了哄着朱厚照那厮读书,又弄出了跳棋和扑克,每日读书之余,两人便在一起下下棋,玩玩扑克,日子倒也过得很快。
朱秀荣那小丫头倒也机灵,在谢至教了几遍魔方后,倒也能够自己独立完成了。
眨眼便就到了初一。
初一和十五东宫停学,谢至在东宫待了快十五日时间,好不容易才停学一天,自是要出宫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
东宫中虽说是吃喝不愁,但每日闷在里面都快要发霉了。
一大早,谢至收拾一下正准备回家的。
朱厚照便闯了进来,大大咧咧的问道:“谢五,你今日要出宫了吧?”
谢至自是没做隐瞒,如实回道:“是,殿下还有何吩咐?”
朱厚照更是直接,直言道:“本宫也要出宫,时辰反正早着,你先与本宫一道在城中好生转转,再回去也不迟的,本宫已是好久不曾出宫了。”
谢至还真不愿与朱厚照那厮一道的,即便他要出去玩,自己一人就够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喊上王守仁。
朱厚照身份毕竟不一样,与他一道,还得顾忌着他的身份。
谢至直言了当的拒绝,道:“殿下若要出宫带上刘公公便是,草民就不陪殿下一道了。”
谢至才拒绝了朱厚照,朱秀荣稚嫩的声音便也传了进来,喊道:“谢至,秀荣也要跟你一块出宫去。”
谢至无语,这兄妹两是怎么了。
好像没有他,他们就不认识出宫的路了。
谢至无语摊手回道:“草民是要回家的,并不是出宫去玩的。”
朱秀荣那可比朱厚照都难缠,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就绝不会轻易罢休的。
谢至才拒绝,朱秀荣便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拉起他的手,道:“秀荣不管,今日你去哪,秀荣便跟到哪。”
谢至更无语了,没办法,对付这种身份尊贵的熊孩子也不能来硬的,只能劝道:“殿下,太子殿下也要出宫,殿下可与太子殿下一块,草民回了家,也要留在房中读书,会很无聊的。”
朱厚照那厮只顾幸灾乐祸的在一旁看热闹也不说话。
朱秀荣摇头回道:“秀荣不跟哥哥,就要跟着你。”
这熊孩子,还有人管吗?
“谢五,你不愿与本宫一道,又不愿带着本宫妹子,怕不是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吧?”朱厚照贼兮兮的笑着道:“本宫的伴读必当时洁身自好之人,你若不愿与本宫一道,也不愿带着本宫妹子,那本宫便得找个人看着了,本宫这也是为你好,刘伴伴...”
朱厚照朝外喊了一声后,刘瑾很快便出现在了谢至的房间。
早就知晓朱厚照这厮阴险了,却是没想到这厮还有这么一手。
明知晓他与刘瑾不对付,还让刘瑾跟着他。
哼,等着吧,这笔账迟早得找回来的。
无奈,谢至只好妥协了,回道:“好,好,好,草民怕了还不成。”
很快,谢至与朱厚照二人带了一个宫女领着朱秀荣便出了宫。
也不知晓张皇后是不是心大,竟敢只派遣了一个宫女便把朱秀荣交给他们带了出去。
一路上,朱秀荣真跟与刚出笼的金丝雀似的,迈着小短腿奔跑不前。
那宫女紧追着屁股后面,喊着,“小姐,小姐...慢着些...”
他们既然是只带了一个宫女单独出宫的,身份方面的问题自是该隐藏一下的。
“殿下,咱先去哪里?”
朱厚照手中的折扇不停的扇动着,道:“这鬼天气,太热了,先找家茶肆,喝杯茶凉快凉快再说吧...”
哼,还不是你厮非要跟着一块,怪的了谁?
“行,那便找家茶肆吧。”
谢至顺着原主的记忆,道:“殿下,前边十几步开外便有一家名为飘香的茶肆,咱们要不就去那里?”
朱厚照喊了朱秀荣抬脚便往前走,道:“最近的便是。”
朱厚照兄妹前边走,谢至跟在其后面,反正去茶肆也不用谢至掏钱,不蹭白不蹭。
谢至可是记仇的,他可还记得朱厚照刚刚才威胁过他的。
现在才到了茶肆,待会还要寻个酒楼好生的吃上一顿才算出了他心中的这口气。
一进茶楼,便有茶博士迎了上来,满脸堆笑的道:“几位爷楼上请。”
在那茶博士的指引之下,谢至等几人很快便寻了楼上窗户前的一块地方坐下。
在此处,从窗外断断续续的吹来的凉风,瞬间让他们舒服了不少。
朱厚照一坐下,便吩咐道:“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茶拿上一壶来。”
朱厚照这厮钱包不知多鼓,谱倒是不小。
越是这样的人,越证明乃是那种非富权贵。
朱厚照这般吩咐,那茶博士笑容更大,弯腰回道:“是,爷,稍待,小人马上便去取来。”
在那茶博士走了后,谢至便开始四下打量起这茶肆的环境来。
坐在这窗前,不仅能瞧见外面人来人往的行人,还能把楼下唱小曲的父女瞧的清楚。
片刻的功夫,那那茶博士便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谢至摆摆手,道:“这里不需你了,我们自己来便是。”
从那茶博士手中接了茶,先后给朱厚照和朱秀荣倒了一杯。
之后,又给旁边伺候着的宫女倒了一杯。
那宫女跟着朱秀荣跑了一路自然是不肯能不热的,脸色有些绯红,感激的回道:“谢谢伴读。”
就在此时,十几个壮汉打扮的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
这些人一进来便不有分说的对着茶肆一阵的打砸,引得一些客人是纷纷抱头逃跑。
很快,茶肆的东家便跑了出来,满脸堆笑的问道:“不知小人哪里得罪了几位客官,几位说出来,小人也好改!”
那为首的壮汉也没多言,挥手道:“抬进来!”
随即,一男子躺在门板之上被人抬进了茶肆当中。
那茶肆东家脸色一惊,问道:“这是何意?”
那领头的壮汉气势汹汹的道:“我家兄弟昨日在你这茶肆喝了茶后,回去便吐了白沫,今早便不行了,你说,你该怎么赔?”
那茶肆东家脸色凝重,不卑不亢回道:“鄙店昨日客人也不少,并未见有其他客人出现问题,客官,莫要污蔑于本店才是。”
能在闹市开这么一家茶肆,必然也是与官府有些联络的。
那东家自是也有这个底气的。
没想到,那群壮汉更是硬气,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随之而来,又是一脚,那东家被打倒在地。
一旁站着的茶博士随即上前,扶起了那东家,冲着那群壮汉喊道:“你们说是我们家的茶喝出了人命,可有证据?”
那领头的壮汉哈哈大笑,道:“证据?我家侯爷的话便是证据,我家侯爷说是你家茶出了人命,那便是你家茶出了人命,告诉你,若想息事宁人也简单,在这约上签个字,自愿把这茶肆过户给我家侯爷,我家侯爷心善,愿补偿你五两银子。”
怪不得呢,这是冲着这茶肆来的。
五两银子,那放在普通百姓人家是不少,但若想买下这么一家茶肆可远远不够的。
未等那东家有所表示,那唱小曲的父女便走了过去。
那老父出口指责道:“这不是明抢吗?还有王法吗?”
那壮汉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王法,我家侯爷便是王法,呦,小娘子姿色不错,来啊,把这小娘子一并带回去。”
那老父本是为茶肆东家打抱不平的,却是没想到竟把自己的女儿也牵扯其中。
自己一人微薄之力与一群壮汉拉拉扯扯。
顿时之间,场面又是一阵混乱。
坐在二楼的谢至一行人从这群壮汉进来到现在都瞧的是一清二楚。
谢至和朱厚照两个大老爷们还未有表示的时候,朱秀荣那小丫头便迈着小短腿准备下楼。
朱厚照那厮倒是抢先出手了,起身便道:“妹子你好生坐着吧,你哥去便是,谢五,照顾好本宫妹子。”
谢至点头应允道:“殿下尽管放心。”
朱厚照那厮毕竟身份摆在那里,那些壮汉一口一个侯爷的,朱厚照若是拿出标志身份的东西,化解这场危机应当不是难事。
“住手。”朱厚照喊道。
那群壮汉抬头瞧见走下来的朱厚照,道:“你是何人?告诉你,我家侯爷乃当今国舅,你若敢坏我家侯爷的好事,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朱厚照也不回话,走至那壮汉的身边并未如谢至想象的亮出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而是直接给你那壮汉一拳...
你没看错,是直接给了那壮汉一拳。
一拳给那壮汉留了一熊猫眼。
那壮汉平日在京师应当就趾高气昂惯了,怎能忍下这口恶气,捂着自己的眼,冲着身后的人喊道:“还愣着作甚,把那臭小子拿下。”
壮汉吩咐之后,一群人呼啦啦围着朱厚照而来。
朱秀荣那厮一点儿不嫌事大,拍手称快,道:“哥,哥,打他。”
尼玛。
谢至这下可算是明白了,朱厚照兄妹两就是他们的克星。
本来身份证明就能解决的事情,用得着这般舞刀弄枪吗?
第53章 被抓牢房
朱厚照那厮自诩为会几分拳脚功夫,但想要对付十几人却并非易事。
在那十几个壮汉一拥而上朝他拥堵上来之时,立马便变得有些吃力了。
“小兔崽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敢坏侯爷的好事,给我打,往死里打...”
那被打成了熊猫眼的领头壮汉捂着自己的一只眼,嘴里不断的叫嚣着。
朱秀荣看着朱厚照吃力了,倒是着急了,拉着谢至道:“谢至,谢至...这下该怎么办?”
怎么办?
朱厚照那厮没这个金刚钻,倒还想威风一把,本来他们即便要路见不平,那也完全不必用此种最不靠谱又危险的方式的。
现已发展成了如此田地,他也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朱厚照那厮若是被伤到,他也不好交代。
谢至要去助朱厚照一臂之力,也得安顿好朱秀荣才是,只能叮嘱一旁的宫女道:“你好生看着公主殿下,某去助太子一并之力。”
那宫女正要开口,朱秀荣便抢先一步,道:“秀荣会乖乖听话,不快去助哥哥一臂之力。”
说着,谢至便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稳稳当当跳到了一楼。
才下楼还未加入到混战,朱秀荣便在楼上拍手称快,喊道:“谢至,快去打他!”
这小丫头,小小年纪,也这般的好战?
才跳到一楼,谢至便直接冲进了混乱的人群,道:“殿下,草民来帮你。”
谢至还算魁梧,冲到那群人中间,提腿挥拳,顷刻之间,本属于朱厚照的败势便减轻了一二。
没有了应敌压力的朱厚照,嬉皮笑脸的冲着谢至投来一个笑容,道:“谢五,想不到你还有几分本事嘛!”
谢至满脸无奈,直接给诸侯套投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懒得搭理他!
“行,又来一个不怕死的...都上...”那熊猫眼壮汉不断的叫嚣着,道:“把这两小兔崽子拿下,侯爷重重有赏!”
随即,一群壮汉,包括被谢至和朱厚照打倒在地的也都呼啦啦的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这下,谢至不愿出手好像都不行了。
“殿下,看来今日不解决了这个事情恐都不行了...”
那群壮汉所有的心思都在要把谢至他们拿下上,根本就没听清楚谢至口中的称呼。
就在谢至和朱厚照二人在与那十几个壮汉混战在一起的时候,从外面呼呼啦啦的闯进一群差役。
这群差役一进来便率先分开了正斗殴着的两拨人马。
“京畿重地,还敢在此打架斗殴,不想活了?”
那个领头的差役未有丝毫的好脸,态度差到了极点。
茶肆东家正要上前辩解,那领头的熊猫眼壮汉便走上前,狐假虎威的狗腿子形象是发挥到了极致。
“某名石玉,效命于寿宁侯,这飘香茶肆的茶水喝出了人命,他们几个滋生生非,打伤了某的几个兄弟,你们几个来的正好,把他们一并锁拿了去,寿宁侯那里的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那领头的差役进门的时候还黑着脸,听到寿宁侯的大名立马变得眉开眼笑起来。
权贵这身份还真是个好东西啊。
石玉不过只是一狗腿子都能让朝廷的差役如此这般,那若是碰到了寿宁侯本主,那还得如何啊?
那差役满脸堆笑道:“小人乃东城兵马司百户曹楼,还望阁下能替小人在寿宁侯面前美言几句。”
百户虽比那些普通校尉要强上不少,但与那些有品级的官员比起来,那不过是蝼蚁一般。
就像这曹楼,平日若想巴结一个侯爷又哪有这个机会,今日好不容易碰上了,自是不能白白浪费的。
那石玉答应的倒是痛快,道:“没问题,这个好说,你们几个先把他们一并锁了去,待某禀报寿宁侯,查清他们几人的身份,从他们家中好生讨上一笔,敢坏寿宁侯的好事,哼...还有,去了牢房,好生让他们吃些苦头,也好让他们知晓闲事不是那般好管的。”
寿宁侯张鹤龄,建昌侯张延龄,二人都是张皇后的亲弟弟。
两人那可是无恶不作,弘治皇帝历史中留下的唯一污名就包括了对这两个小舅子的纵容。
谢至还真是没想到,他处处躲事,那些事情便偏是要找上来。
有了今日这个事情,张鹤龄不敢去恨朱厚照那厮,肯定会找他来出气的。
曹楼即刻点头应允,指挥身后的一群差役,道:“把他们几个都带走。”
牢房可不是那么好去的,虽说他们即便被带去牢房,锦衣卫,东厂那些特务衙门很快也能发现了他们的动向。
但,这个事情可不是那般好赌的,万一有了延迟或者失误,那他们可就要免不了受一顿皮肉之苦了。
“殿下,快把东西拿出来!”
朱厚照那厮在身上摸寻了半天,一脸的为难,道:“本宫好像忘带了!”
尼玛。
谢至吃了朱厚照的心都有了,这绝对妥妥的猪队友啊。
没办法了,谢至只能寄希望于,站在他面前的这几人不是猪对手了,指着朱厚照道:“这位乃当今太子是也,尔等还不快快行礼。”
朱厚照挺胸抬头,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
可惜,结果让谢至失望了,站在他面前的这几人还真就是猪对手。
他的这番话,石玉哈哈大笑,道:“太子?这大热天的太子会来这里喝茶?某乃寿宁侯的人,怎还能不认识太子,这位太子殿下,你认识某吗?”
朱厚照茫然摇头。
石玉接着道:“既如此,你还敢说你是太子殿下?曹百户,听见了吧?这几位冒充太子,知晓该如何处理吧?”
那曹楼点头哈腰回道:“是是是,小人明白。”
说着,便呵斥手下动手,“带走,带走,都带走....”
就在此时,楼上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道:“住手...”
所有人均抬头瞧上望去,待瞧清楚只是一孩童,那石玉便放声大笑着道:“今日真是撞鬼了,一个个的...皆碰到些不怕死的,你是谁?你不会说,你是公主吧?”
朱秀荣满脸傲娇的反问道:“本宫就是公主啊。”
石玉依旧张狂,倒是曹楼有些打退堂鼓了,问道:“这不会...”
石玉一脸的斩钉截铁,回道:“寿宁侯可是当今国舅,某岂会不认识太子和公主,曹百户,可不能被这几个骗子骗了,你想想,若是太子和公主出宫,岂能没有銮驾,随行保护之人又在哪里?”
这是太聪明了,还是太傻了。
曹楼在想了半天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荣华富贵的吸引,挥手勒令手下带着谢至等人。
命令才刚下达后,石玉紧接着指了指那唱小曲的女子道:“把她留下。”
石玉指令出口后,那老父拉着自己女儿的衣袖不肯放手。
那石玉倒是厚颜无此的道:“岳丈大人尽管放心,小婿定会明媒正娶的,现在便先辛苦岳丈大人去牢房委屈一下,小娘子,小婿便安排在小婿那里了,小婿定然不会亏待了小娘子的。”
那老父岂能愿意自家女儿嫁给石玉这般的无赖,拉着女儿不肯松手。
石玉这下倒是没来硬的,吩咐道:“既然岳丈舍不得小娘子,那便请岳丈与小娘子一道去小婿那里待上一段时间吧!”
很快,谢至与朱厚照兄妹以及那茶肆的东家,包括那出了头的茶博士以及几个伙计便全都被关进东城兵马指挥司的大牢中去了。
朱厚照一脸的愤愤不平,直到进了牢房中依旧还在骂骂咧咧。
也不知道是在骂谁,这个事情的罪魁祸首可是他那好舅舅张鹤龄!
“谢五,你放心吧,父皇很快便会找来的,没事的!”
谢至扯起一道勉强的笑容,道:“草民没事,就是公主那里,怕是要受了委屈。”
随即,朱厚照那厮便朝着远处的牢房喊去,“妹子,妹子...你没事吧?”
护着朱秀荣的宫女出声回道:“有老鼠,公主被吓哭了。”
朱厚照这个哥哥倒是做的不错,回道:“妹子,妹子...你别哭了,哥出去之后,就扒了他们的皮。”
朱秀荣委屈巴巴的,还抽搐着道:“包括舅父吗?”
朱厚照无言以对了,半天之后才回道:“总之你放心,哥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的。”
朱厚照与朱秀荣隔着老远喊了半天之后,才坐了下来。
在朱厚照坐下之后,谢至无语的道:“殿下下次出门的时候要把该带的东西都带全才是,要不然的话,也不必在这里受这个罪了。”
朱厚照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都是刘瑾那狗东西,本宫换了便装,也不提醒本宫带全东西,回去后,便找那狗东西算账。”
刘瑾失误先不说,别是他故意不带吧?
谢至无奈只能在一顿柴草之下坐下,问道:“殿下饿了吗?”
朱厚照摸摸自己的肚皮,回道:“饿了,本宫说喝过茶是要去吃饭的,现在这饭是吃不成了。”
说着,便敲着牢门喊道:“饭呢,饭呢...快拿饭来...”
谢至无可奈何的道:“殿下,省省力气吧,就这天,即便是送来的饭那也是馊的,只怕殿下吃不下去的。”
就这闷热发霉的牢房还指望饭菜能吃?反正谢至是没抱这个想法。
第54章 患难与共的情义
在朱厚照扯着嗓门喊了半天后,终于有狱卒在他们的牢房面前砰砰放下几个陶碗,“鬼哭狼嚎的作甚,饿不死你...”
随后,提着大木桶在那几个陶碗之中分别扔吓了几勺米饭。
在那几勺米饭才落在碗中,便招来的苍蝇在上面盘旋。
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与喂那什么相差无几。
那狱卒在转到下一间牢房之际,还不忘刚才叫喊过的朱厚照扔下一句,“噎死你!”
朱厚照哪是那种忍气吞声之人,立即便反唇相讥,骂道:“狗东西,信不信,本宫找父皇来砍了你脑袋!”
五城兵马司的职责不过是缉拿盗贼罢了,平日里处理的也都是一些小偷小摸之事,自然在这牢房所羁押的不过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泼皮无赖。
陡然之间来了一人,直呼自己的太子,还一口一个父皇的,那指定是被人当成神经病了。
那狱卒嗤笑一声,道:“听闻今日收进了一冒充太子公主之人,想不到还真有啊,来啊,来...砍了爷脑袋来啊!”
朱厚照天潢贵胄的在这三尺牢房之中面对一满脸横肉的狱卒也是无可奈何的很。
谢至可不像朱厚照这般天真,有人相信你身份,你才能去都威风,连身份都不被人承认了,你还威风个什么劲儿。
当下这种情况,是要认清现实才是。
谢至拉了拉朱厚照,道:“殿下,还有银子吗?”
朱厚照不明所以,须臾之后还是翻出自己腰包把剩余的都拿了出来。
谢至也没克扣,直接冲那狱卒招招手,道:“差爷莫与某家这少爷计较,他这脑袋不太灵光,请差爷帮某去简单买些酒菜,剩下的便当做差爷的辛苦费了。”
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银子的分量后,那狱卒才露出了一道笑容,回道:“还是你小子有眼色,等着吧!”
在那狱卒离开后,朱厚照便愤愤不平的怪怨起谢至来,道:“为何要把银子给他?”
朱厚照自小养在深宫,哪见过人间险恶。
谢至也不急,耐心的解释,道:“若不给他银子,今日咱便只能吃这些馊饭了!”
朱厚照依旧觉着自己挺有理的,梗着脖子反驳道:“本宫宁可吃馊饭也不把银子给那种人。”
那狱卒再怎么样,与那曹楼比起来不过也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况且,整个大明朝,像此曹楼和狱卒这样的官吏那数都数不过来的。
若是都生气的话,还生气的过来吗?
谢至笑了笑,劝道:“殿下何必与那种人动怒,咱们还是得先填饱肚子,等陛下来解救,陛下应该很快就能来吧,若是晚些的话,那曹楼恐真就会依那石玉之言对我们对刑了!”
谢至说到此处,朱厚照有些不确定的回道:“应该能吧?”
谢至无语,什么叫应该能?这个时候了,还用这么不确定的词作什么。
“谢五,想不到你还真有两小子,本宫果真是没看错人,看来选你做这个伴读是选对了!”
所谓患难见真情,谢至好歹也与朱厚照共患难了,对他这番话毫不留情的揶揄,道:“殿下,当初选草民做伴读,真是存了看好草民的心思?”
在这个环境当中,朱厚照倒是也实在,嘿嘿一笑,良久道:“是,本宫是存了其他心思,本宫当初是想着你小子能为本宫减轻一下王师傅的注意,怎知你小子一去东宫来了一个大变样,使得王师傅没几日的时间便对你赞不绝口。”
就说嘛,朱厚照这厮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
怎样?承认了吧!
谢至一笑,道:“殿下承认便好!”
说着,朱厚照往谢至身边靠了一下,问道:“你是否一直就知晓本宫意思,是故意的?”
谢至也不隐瞒,直接承认道:“殿下与草民不过才第一次见面,殿下便非要草民做这个伴读,草民可不是得当心一下吗?不过,草民也应该感谢陛下的,正是因殿下的这个机会,草民才得以把心思花在书本之上,不然的话,永远便会被家父瞧不上眼的。”
朱厚照也是那种豪爽之人,谢至说的实在,他也实在,拍着谢至的肩膀,道:“幸好当初,本宫去谢师傅家中结识了你,不然的话,本宫怎能与你相识,以前的事情咱都不提了,往后本宫便与你以兄弟相称,你有任何难处,尽管来找本宫。”
大气!
既如此,谢至也不能太小气的,拱手回道:“草民能得殿下兄弟相称乃草民荣幸,草民也定与殿下真心相待。”
就在谢至与朱厚照的关系更强一步的时候,被关在同一间牢房的茶肆东家带着自己的几个伙计凑上前来,一脸的谄媚,笑着问道:“阁下真是当朝太子?”
朱厚照拍着胸脯,道:“如假包换!”
谢至也在一旁帮腔,道:“这还有开玩笑的?这乃实实在在的当朝太子。”
那东家又问道:“阁下是谢阁老家的五公子?”
若是他的名气在乡间好的话,他挺胸抬头的就可承认了,关键是他的名声差了十几条街,承认起来也得一些勇气的。
谢至还未承认,一旁的朱厚照倒是代他回道:“是是是,他就是谢至。”
一旁的那茶博士出言附和,道:“早就听闻谢公子进宫做太子伴读了,看来,这真是太子殿下不假了。”
茶博士此言之后,那东家立马跪倒在地,喊道:“求殿下为小人做主啊!”
朱厚照哪见过如此声势,瞅了谢至一眼。
很明显,已是没有了对策。
谢至扯起一道笑容,扶起那东家,道:“你放心,某与殿下是此事的参与者,同时也是见证者,见到陛下自是会与你说清原委的。”
弘治皇帝再怎么向着他小舅子,也不会把人别人家的产业判给自己小舅子的。
那东家依旧跪地不起,就在此时,去外面买酒菜的狱卒回来了,态度谈不上恶劣,也不算热络,拿出食盒,把酒菜一一摆了出来。
在摆到一半的时候,谢至开口道:“烦劳这位差爷,把剩下的这下给那位小姐送去。”
他们吃饭,总不能不管一旁的朱秀荣的。
那狱卒尽管不情愿,那还是应承了下来,回道:“真他娘的麻烦。”
在朱秀荣那里也拿到酒菜之后,谢至才招呼了那东家与几个伙计一并动了筷子。
他们也不是要在这里常住的,能吃些东西垫吧一下就成了,自是也不指望直接填饱肚子的。
第55章 陛下驾到
就在谢至几个人吃着请狱卒高价买来的酒菜之时,曹楼便出现在了牢房。
“呦,这饭菜还不错嘛!”曹楼在牢房转悠了一圈,又道:“你两个也别怪某,谁让你们得罪寿宁侯了呢,来啊,先把他们两个带下去好生招呼着...”
所谓的特务机构,在弘治朝已存有三个了,就没有一个打探到,太子和公主马上就要遭毒手了吗?
在曹楼的一声令下,几个差役已经闯进了牢房。
朱厚照瞧着几个差役走近,变得有些惊慌了,求助道:“怎么办?”
这种情况之下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打啊,难道还要试试这五城兵马司的刑罚不成?
谢至回道:“看来得出手了,只寄希望于陛下那里能够快些知晓情况赶来救我们了,不然,今日这皮肉之苦可就免不了了。”
在那群差役走近之时,谢至和朱厚照二人便直接朝那群差役出了手。
殴打张鹤龄的家奴是一回事,对朝廷差役出手可就完全变成另一回事了。
“反了,反了...”曹楼叫嚣,道:“胆敢殴打朝廷官差,等同谋反,拿下他们都给拿下,打死不论!”
一群差役与朱厚照和谢至二人混战在一起。
双方人马打的是难舍难分,谢至和朱厚照并肩作战,虽说不至于吃亏,但也完全占不到便宜。
随着事件升级,从外面闯进来的差役越来越多。
他们现在是不在劣势,这样下去,劣势很快便就会凸显出来了。
到时候,弘治皇帝若是再赶不到的话,可不敢保证那曹楼会不会让他们见了血。
他穿到这里,还什么都没做呢,若是就这么丢掉性命,那可就亏大发了。
看准时机,谢至直接便朝着那曹楼冲了过去。
在靠近那曹楼之时,谢至抽出了其腰间佩剑,直接反手架在了其脖子上,喊道:“都给我住手!”
正还与朱厚照交战着的差役瞧这种情况也不敢继续出手,眼巴巴的瞧着曹楼。
“让他们都退后!”
曹楼这个时候也不敢来硬的,只好吩咐道:“你们都退后。”
谢至拉着曹楼退到了朱厚照身边,道:“出去之后再说!”
与朱厚照走到一块后,又喊茶肆的东家和几个伙计道:“你们也一块走。”
那几东家知晓之后找一行人的真实身份,知晓如此行事也不会有多大问题,自是二话不说便跟在了谢至身边。
在退出牢房,走至朱秀荣身边又道:“把她们两个也都放出来!”
谢至开口自是没人行动,随着他手里的动作稍微用力,曹楼的脖子出现了一道血痕。
感觉到痛的曹楼,这下才道:“快开门!”
曹楼出口后,才有狱卒开了牢门。
在朱秀荣被放出之后立即便跑至谢至身边。
朱厚照倒是挺有责任心,拉起朱秀荣的手,关切道:“妹子,放心吧,哥会保护好你的。”
在把自己的人都召集齐全之后,谢至便带着一群人直接便往大牢外面退去。
在退到大牢外面后,五城兵马司的其他差役聚集的更多了。
目前已行进到这种程度之下了,只能前进,绝不能在后退了。
骑在老虎之上的谢至,只能把这个事情弄大。
只有事情弄大了,找来更高级别的官员,能认出朱厚照的身份,他们的危局也才能够解决了。
就在谢至押着曹楼退到院子当中时,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便匆匆赶到了。
“尔等知晓劫持朝廷差官是何罪责吗?还不快速速放下兵器!”
谢至嗤笑一声,道:“本少爷今日还不怕这罪责了,你们为虎作伥,为巴结无良权贵图谋别人家产,还把人下到狱中还有理了?告诉你,本少爷今日还就路见不平了。”
谢至现在也不打算捅破自己的身份了。
既然他们不信,他倒要看看,待他们的身份真相大白之后,这些人怎么收手!
那兵马指挥使劝道:“若真是有朝廷差役行此事了,那也应该有朝廷律法来处理,如此岂能是解决问题的上上之策!”
谢至依旧大骂道:“朝廷律法倒是不错,可你们这些人又有何人把朝廷律法放在眼中过,尔等拿着朝廷俸禄,却坐着欺压良善之事,把朝廷律法置于破履,尔等都如此行事,还指望天下百姓能遵守律法吗?”
谢至这番话说的倒是大义凌然的很。
朱秀荣在一旁拍手称快,喊道:“说得好。”
她听懂说什么了吗?就说好!
就在此时,外面同样响起了一道声音,沉声道:“说得好!”
在此话落下后,有一道声音紧随其后,道:“陛下驾到!”
靠,弘治皇帝终于来了。
他若是在不来,谢至还真就不知晓怎么办了?
用眼梢瞟见一身明黄色龙袍,头戴翼善冠的弘治皇帝亦步亦趋走近之后,谢至随即放下手中武器,行礼道:“拜见陛下。”
朱秀荣瞧见弘治皇帝而来,立刻迈着小短腿奔跑而去,喊道:“爹爹...”
朱厚照行礼道:“拜见父皇。”
三人的动作几乎是同一时间的。
在他们三人行礼之后,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茶肆的东家与那一众伙计。
毕竟只有他们是相信朱厚照身份的,所以对弘治皇帝的出现才会更容易一些。
之后,是整个兵马司的一众差役。
最后才是曹楼与兵马司的那指挥使。
弘治皇帝弯腰抱起朱秀荣,走至谢至身边也并未有好脸,沉声道:“去正堂!”
朱厚照瞅了一眼谢至,见谢至无任何紧张,才跟随弘治皇帝的脚步往正堂走去。
之后,谢至也不客气直接跟随在了朱厚照旁边。
这个事情,他可没任何过错,他有什么没底气的。
到了正堂,弘治皇帝直接坐在正对面的那桌案之前。
这里的位置以前本来是属于那兵马指挥使的。
即便只负责缉捕盗贼,但也得处理原告与被告的事情,所以也就非常有必要在他们中安排这么一个断案的地方。
这地方在普通百姓眼中,那就是朝廷的象征,自然是要庄严肃穆一些的。
第56章 柔和的解决
弘治皇帝抱着朱秀荣坐在主位上,率先道:“太子,谢至,你二人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弘治皇帝难道不知晓吗?
别看弘治皇帝表面看宽仁,其实内在却也是把帝王心术运用到极致了。
朱厚照见到弘治皇帝,那完全就是老鼠见到猫的架势。
在这个事情之上,他们本来是占着理,被他这么畏畏缩缩的样子搞得,好像使他们在无理取闹了。
在朱厚照还未开口之时,谢至便主动道:“陛下,此事错不在草民,也不在太子殿下。”
既然错误不再他们身上,谢至自然是要据理力争了。
谢至否认了自己的错误后,弘治皇帝便开口道:“呵,你无错,你把朝廷他们搞的鸡飞狗跳,还没错了?”
谢至本就没错,他又何必惧怕弘治皇帝的威压,斩钉截铁的回道:“草民是不该如此,可草民也没办法啊,那曹百户,不分青红爪白,便要对草民和殿下动刑,草民是为了保护殿下的尊严,也不愿让那曹百户死的很难看,不然的话,曹百户若把刑用在殿下身上,那他恐真是难逃一死了。”
朱厚照对谢至满满的都是敬佩,就差当面朝谢至竖大拇指了。
弘治皇帝冷然的脸上扯起了一道笑容,道:“这么说,曹百户倒还得谢谢你了?”
谢至是搞不清楚弘治皇帝这般做的意图,但谁让自己有理呢,在气势之上就绝对不能落了下风的。
“那就得曹百户是否是那种知恩图报之人了?”
谢至把问题抛给了曹楼。
曹楼现在完全已经被吓的六神无主了,对谢至抛过来的问题,想都没想,便磕头如捣蒜回道:“多谢殿下,多谢谢伴读...”
曹楼这般道谢,弘治皇帝倒也不能再抓着谢至不放了,沉声问道:“此事到底如何?说说吧!”
弘治皇帝既然让说,那谢至也就不客气了。
“草民与殿下出宫后去往飘香茶肆喝茶,正喝茶的档口,便有一伙人闯了进来,对茶肆一阵打砸,说是昨日茶肆的茶喝出了人命,在茶肆东家与其理论之时被打伤,唱小曲的父女为茶肆东家说了几句话,便使得为首之人对那女子动了心思,殿下与二人瞧不过,便出了手。
之后在打斗之时,东城兵马司的这位曹百户便带差役也出现在了茶肆,那为首之人以自己是寿宁侯的人自居,那曹百户不问青红皂白,便把草民几人带了回来。”
前因后果的,在弘治皇帝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锦衣卫亦或者是东西两厂的探子恐已是报了上去,谢至只需如实解释便是,至于如何处置弘治皇帝自有主张的。
在谢至解释之后,弘治皇帝也没多言,直接便询问了在场的其余几个事主。
谢至所言完全属实,不曾存在任何的偏袒,无论是茶肆东家还是曹楼自是不会否认。
得到了证实之后,弘治皇帝依旧没多言,沉声道:“等等寿宁侯吧!”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牟斌亲率几个锦衣卫带着张鹤龄,石玉等人,包括那唱小曲的父女都出现在了大堂之上。
果不其然,弘治皇帝对这个事情完全就已经是了如指掌了。
张鹤龄见到上面的弘治皇帝随即行礼。
弘治皇帝也未搭理张鹤龄,越过他询问一旁的石玉,道:“太子可是你指使曹楼抓到这里的?”
事情已经如此了,石玉即便不承认也不行了,磕头如捣蒜回道:“是是是,小人该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任由陛下责罚。”
接着,弘治皇帝便问张鹤龄,道:“此人是你的人?”
张鹤龄倒还挺理直气壮的,直接回道:“是,石玉是臣的人,可他所做之事臣皆不知晓啊,若臣知晓的话,岂能不识殿下,让殿下受了这个委屈,陛下,不用看臣面子,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即便陛下不处置,臣也定会以家法好生惩处的。”
张鹤龄那人品比以前的谢至强不到哪里去,他若说不知晓此事,那鬼都不信!
但,即便是假话,弘治皇帝却是准备信了。
“你即便不知晓此事也当有治下不严之错,飘香茶肆的损失便由你承担了吧,朕限你三日之内,把茶肆恢复原样,三日之内朕会找人验收,不可再找茶肆的麻烦。”
弘治皇帝对张鹤龄比自家儿子还要宽容。
飘香茶肆的事情本来就是由张鹤龄搞起来的,损失本来就应该由他来赔付的。
只是赔付损失便当作是对张鹤龄的惩罚了?
谢至本以为,他穿越为内阁大学士之子已是自己天大的造化了,以后整个京师,还不是由他横着走。
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内阁学士之子又如何,依旧还是不可比皇帝的小舅子。
皇帝一句话便可把其错误当众抹杀的一干二净,在场之中这么多人竟是没有一人戳破。
谢至不说话,朱厚照在弘治皇帝面前更不敢有反对意见了。
更何况,弘治皇帝已不是第一次偏袒张鹤龄了,朱厚照也习惯了。
接着,弘治皇帝又对张鹤龄道:“石玉乃是你的人,如何处置由你做主。”
如此宽松的处罚,张鹤龄依旧有些不情不愿,道:“陛下,石玉臣倒是能处置,只是赔付茶肆,臣恐是没那么多银子。”
这是脑袋被驴踢了?看不出这是对他的偏袒?
弘治皇帝黑着脸,沉声道:“朕便不管了,你的错误必须负责。”
随即,弘治皇帝又道:“至于曹楼,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他是你的人,便也交于你处置了。”
曹楼本想巴结张鹤龄,却是没想到得罪了一个更大的人物,往上爬的心思是彻底的破灭了。
把该处理的人都处置了之后,弘治皇帝并未多待,直接起身道:“起驾回宫吧。”
谢至陪着朱厚照跟着弘治皇帝出了兵马司衙门后便提出了告辞。
“陛下,今日东宫停学,草民已是好几日不曾回家了,草民想去回家瞧瞧。”
弘治皇帝把谢至留在东宫看着朱厚照,却也不能不让谢至回家。
“去吧,几日明日莫要迟到!”
朱厚照立即提议,道:“父皇,谢五是儿臣的伴读,他既然要回家,那儿臣便跟他一道好了,父皇放心,明日,儿臣定会与谢五早早回宫的。”
朱厚照今日的表现,总的来说是让弘治皇帝满意的。
所以也并未拒绝,道:“去吧,莫要惹事!”
这话恐是所有父亲对顽劣儿子标准叮嘱。
朱厚照无奈之**手回道:“是,儿臣知道了。”
朱厚照非要跟着谢至一块回家,谢至却也不能不答应,只能带着他一块回了家。
这也是弘治皇帝不放心谢至再带着朱秀荣,不然的话,朱秀荣也得跟着他一块回去了。
第57章 梦境
谢至带着朱厚照回了谢家哪都没去,一下午的时间就在自己小院待着。
带着贺良还有香月完了几轮扑克便已到了晚饭的时候了。
在吃晚饭的时候,谢至也并未带着朱厚照去谢家的膳厅,吩咐香月端了两份直接在自己的小院便解决了。
朱厚照的身份摆在那里,谢家人别扭,朱厚照也不自在。
在吃了饭,谢至带着朱厚照完成了王德辉布置的功课后,又下了五子棋后,才去睡觉。
经历了今日的事情,谢至失眠了。
他自穿越以来,最大的目标便是能够改变原主所留的那纨绔形象,不能做到人见人爱,最起码提及他不再嗤之以鼻。
当这个目标实现后,他想着自己也许就这么一辈子了,谋得一小官,平平淡淡一辈子也就算了。
今日的这个事情,让他感触真的挺多的。
石玉若不是受了张鹤龄的指使,又如何会去抢夺飘香茶肆,弘治皇帝不经任何细查,只以赔偿茶肆损失,便草草解决了此事。
在兵马司的大堂,那个所谓喝茶喝死的受害者可就活奔乱跳的站在那里。
茶肆东家以及那一干伙计,竟是没有一人再对此事揪着不放。
如此处理,弘治皇帝明显是在偏袒寿宁侯,却是没有一人多言。
谢至第一次近距离体会了什么叫君权至上,也见识了真正权贵的猖狂。
不知熬了多久,谢至才微微有了些许的睡意。
好不容易才睡着,却不知做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先是梦到谢家好像落败了,好像是被抄家,大包小包的东西堆得院子里到处都是。
好不容扭转了一画面,却变成了金戈铁马的战场。
一方兵丁在后撤,落在后面的兵丁不断死在敌人的刀下,场面极为的残忍。
这方兵丁正在退守之际,画面扭转,又变成了金碧辉煌的宫城。
整个宫城乱乱糟糟,哀鸿遍野,内伺宫女躺的到处都是。
突然一把刀剑朝他面前袭来,猛然之间,他心下一惊终于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今日怎皆梦到的是这些东西,难道是因为今日的事情?
谢至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完全没有了睡意。
起身从床上坐起,拿起桌边的茶喝了一口,披了件衣服
干脆坐在了院子当中。
坐在院子当中,他脑海之中的这个噩梦依旧在挥之不去。
他工科出身,对明朝的这段历史也谈不上熟悉,只知道,在弘治皇帝驾崩之后,谢迁与刘健一起弹劾过刘瑾。
失败之后便于刘健一道辞官归了乡。
现在他与朱厚照的关系倒也还算不错,往后即便弘治皇帝驾崩,谢家倒也不至于有抄家的风险。
但就如此这般发展下去的话,他后来的那段梦境肯定是会发生的。
崇祯煤山自缢,闯王入京,清军入关绝不会因他这个穿越者带来的微小蝴蝶效应而避免的。
唯一想要避免这一结果的方法,那便是从现在起让大明变得强大起来。
虽说任何事物都不可能一成不变,大明王朝也不可能永远存在,但若从现在开始让大明变得强大一些,这个梦境或许便可迟些发生了,也不会有那些无辜生命丧身了。
上天给了他这个穿越的机会,他若什么都不做真就是白瞎这么好的一次机会。
谢至好像好到新的目标了,他要让大明强大,要让自己成为那个万万人之上的权贵,让自己的子孙后代永远不受欺负,也要让自己往后在路见不平之时不至于引火烧身。
今日这个事情,若非朱厚照的身份比张鹤龄的更尊贵,那他们的这个路见不平不知就要怎么收场了。
而想要做成这些的唯一办法,就是要让自己手中能握上权柄,握上话语权。
别看他现在的形象改观了一些,但他若是弄上一份强国富民的新政,那也得有人听啊。
即便有人听了,但这种得罪大多数权贵的新政也绝落不到什么好的。
谢至他既想要大明强大,也想为自己能分到一杯羹,成为那个万万人之上的权贵的。
因而,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走科举这条路,以士子身份混到那些官吏体系之中,亲自让自己的设想一步步变成现实。
想明白这些问题后,谢至心中舒坦很多了。
心情舒坦后的谢至,急不可耐的想与人分享一下,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看着也快早朝了,直接便往他老爹那院子走去。
去打扰他老爹的好梦,希望不会被他老爹打出来。
到了谢迁的房间,谢至敲了几下门,喊道:“爹,爹...”
喊了三四声之后,屋里亮起了灯光,片刻的功夫,谢迁披着衣服拉开了房门,面色不喜的问道:“何事?”
谢至也不在乎谢迁的脸色,扯起一道笑容,道:“儿子睡不着,想与爹说说话。”
谢迁愣了一下,才道:“等着。”
“至儿啊,何事?”屋里的谢夫人也问道。
谢至扯着嗓子回道:“娘,没事,你睡吧,儿子睡不着想与爹说说话!”
谢夫人又道:“出了什么事?”
“没事的,娘,你快睡吧!”
很快,谢迁穿好衣服转身合上门带着谢至坐在了院子当中的那石凳之上。
“何事?说吧!”谢迁的态度谈不上有多好。
谢至也不在乎,回道:“儿臣想去科举。”
谢迁极为诧异,当下便问道:“去科举?”
谢至一字一句的回道:“今日在飘香茶肆的事情爹想必已经知晓了,若非儿子和太子在,那茶肆必定会变成寿宁侯的了,若是没有太子在,儿子的拔刀相助,只会使得在牢中吃些苦头,儿子若只是一普通身份,必会枉死于兵马司的牢中。”
谢至说的完全是实情,谢迁也不言语等着谢至的下文。
谢至接着道:“儿子不愿做那个被欺负的茶肆东家,也不愿做那个可能枉死大牢的义士,儿子希望自己将来在拔刀相助之时有底气,也希望自己能做那个保护一方百姓不受豪强权贵欺负的父母官。”
这些话半真半假的话中多了几分的大义凛然。
至于强国富民的策略现在还不到提出来的时候。
谢至这番话后,谢迁更是诧异,道:“这真实你所想?”
谢至点头回道:“是,今日儿子终于明白,以前先生让儿子准备科举,儿子也是存了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今日这个事情,彻底坚信了走科举之路的想法,爹是进士出身,往后请爹多帮儿子操心一下。”
谢至要求进步,谢迁也高兴,自是答应的也爽快。
第58章 准备科举
谢至在与谢迁聊个不到半个时辰,家里的下人便已经陆陆续续的起床了。
父子二人也均要进宫了。
谢迁最后又叮嘱道:“既有科举的心思,那便好生用功,王少詹事学富五车,在东宫多与他请教,你既肯努力,老夫也拉下这老脸,与陛下说说,让你以伴读的身份直接参加来年的乡试。”
参加乡试之人必须是秀才才行。
现在的谢至连个童生都不是,若想乡试参加着实不是那么顺理成章的,是得走个后门了!
谢迁答应,谢至自是欣喜,回道:“谢谢爹了!”
谢迁心里怎么想的不得而知,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沉声道:“老夫该做的都为你做了,能否中举便看你自己的了!”
这就已经足够了。
谢至就不相信,凭他的聪明才智竟会拿不到状元。
“爹,你就瞧好吧,儿子指定能拿个状元回来!”
谢迁起身便走,鄙夷着丢下了一句,。道:“老夫可不指望。”
能不能别你这么打击人,就不能给他打打气吗?
谢至回到自己小院的时候,贺良和香月都已起来了。
“喊殿下了吗?”谢至率先问道。
贺良回道:“喊了,小人才喊的。”
香月接着道:“少爷,洗脸水打好了!”
谢至指了指院子当中的石凳,道:“就放这里吧,去伺候殿下洗漱,莫要吃了。”
正说话间,朱厚照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道:“谢五,你都起来了,把本宫的洗脸水端来,本宫也在此洗漱。”
朱厚照走近后,谢至便笑着问道:“殿下睡得可好!”
朱厚照依旧有些迷糊,无精打采的回道:“不错!”
在香月的帮助之下,谢至和朱厚照几炷香的功夫便恢复了往日的气宇轩昂。、
二人一道步行着前往东宫的方向。
到了东宫,刘瑾最先迎了上来,问道:“殿下,你去哪里了,奴婢担心死了!”
朱厚照瞅了一眼,没好气的道:“本宫去哪里还用与你商量吗?对了,本宫的腰牌你怎没给本宫带着,你可知道,昨日本宫差点就死了。”
刘瑾愣了一下,话到嘴边改口道:“奴婢该死,奴婢给忘了!”
刘瑾这一系列的表现,恐是给朱厚照背了黑锅吧?
朱厚照那厮真够无耻,自己不愿带着,反倒是责怪了别人一大堆。
“狗东西,你能办成什么事?下次记着!”
刘瑾也不在意,随即点头回道:“是是是,奴婢一定记着!”
在谢至和朱厚照才在座位上坐下不久,王德辉便到了。
在相互行礼后,王德辉连口气都没喘,便开始了授课。
今日所讲依旧乃为论语。
谢至自进东宫起,王德辉所授课的内容不是论语,便是孟子。
听了谢至的话后,朱厚照听课热情明显高涨了很多,倒是不像先前那般无精打采了。
在一日授课结束后,王德辉又道:“谢至,今日老夫碰见了谢阁老,听他说,你有科举的打算?”
他这老爹对他的事情还挺上心的嘛!这么快便把这个事情告知了王德辉。
谢至如实回道:“是,学生是有这个打算,学生耽误了太多时间,想着先考试试,若是落榜,学生也能知晓自己的不足之处,也好能够快速弥补。”
王德辉脸上的表情很是欣慰,回道:“你如此想倒也不错,老夫赠你书的目的便在于你能够参加科举,瞧着你热情并不是很高,老夫也没多加督促,想着你多做些时间巩固也是有好处的,你现在既有如此想法,那老夫便每日在授课结束后,多留半个时辰,教你经史子集。”
王德辉可是状元出身,能得其单独补课,那可是天大的美事。
谢至高兴应允,道:“多谢先生。”
王德辉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回道:“殿下没事可做,不妨也听听,总归是有好处的。”
朱厚照按时授的那些课都嫌烦,又加出了半个时辰,更是一脸的愁眉苦脸。
在朱厚照正要开口时,谢至抢先一步,道:“殿下...草民的话...”
正因为朱厚照不愿听,谢至才非要让他留下。
谢至他是很记仇的,谁让当初朱厚照存了让他背锅的心思?
半天之后,朱厚照终于不情不愿的道:“是,本宫听着便是了。”
王德辉也不含糊,当日便以科举的那些策论直接辅导了谢至半个时辰。
“你在此方面倒也不算差,只是这字还需多练习才是。”
不用王德辉说,谢至也极为清楚他这字实在是太过差强人意了,回道:“学生明白。”
看着王德辉离开后,朱厚照问道:“你要科举了?”
谢至如实回道:“草民有如此打算。”
朱厚照倒有些不满了,问道:“做本宫伴读不好吗?为何要科举,你若去科举了,那必然不能再做本宫伴读了?”
朱厚照前几日不是吵着不让他做伴读了,现在又舍不得了?
谢至也是有理想的,他可不想只做一个没有任何品级的小伴读。
“殿下,往后草民即便中举也可再继续留在东宫谋个一官半职啊!”
詹事府的一官半职倒也算是荣耀了,往后太子即位,那必会受到重用。
但,自谢至有了目标之后,他的目标便不仅限于此了。
之后的每天,王德辉都会在为朱厚照授课之后再给谢至补上半个时辰。
反正,只要不耽误朱厚照的正常课程,弘治皇帝那里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半个月时间,一直都如此。
谢至肯用功,进步自是极大的。
半个月时间,王德辉在为谢至补课之时,笑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还曾直言过谢至便是数一无二的状元人选。
谢至本来就是冲着状元去的,对王德辉的这个表扬自是没有过多的情绪。
这倒换成了是他的谦逊。
半个月的时间,谢至虽说一直不曾回过家,但他在东宫的情况,王德辉却是一字不差的几乎都传到了谢迁的耳中。
谢至算是王德辉一手教出来的,谢至若是能中三元的话,那也算作是王德辉的荣耀不是?
第59章 出宫
转眼到了十五,又是东宫停学的日子。
谢至自是要出宫的,朱厚照仍旧非要跟着一道。
“殿下还是莫要跟着草民一道出去了,草民出宫恐还是要去先生家中请教几个问题,殿下跟着草民也会无聊,不如带着刘公公自己去转吧。”
以前,朱厚照不认识谢至的时候,他又不是不出宫了!
其实,以谢至的能力,只要他能稍微用些心,中举便不成问题,有王德辉每日多留半个时辰的补习,那更是万无一失了。
之所以这般说,也只不过是不想再与朱厚照一块出去。
自从与朱厚照说了自己的一些心里话后,那厮便像是跟屁虫一般,跟在他屁股后面,搞得自己连个私人空间都没有了。
“已学了半月了,好不容易才有一日的休息,歇息上一日吧,有什么问题待明日再问也不迟,就这么说好了,本宫马上便去准备,你放心,这次本宫一定把该带的东西带齐,绝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了。”
朱厚照都已这般说了,谢至还能怎么办?
很快,朱厚照带着刘瑾与谢至便出现在了东市的街头。
“谢五,你以前常在街上混,找个好玩之地,咱好生晚上一日,所有的花销本宫全都承担。”
朱厚照倒是够大方的。
只不过,现在谢至要与先前的那纨绔形象脱钩,很多地方已不能再去了。
“有处名为八仙酒楼的地方,坐在二楼的雅间,能够清楚瞧见外面的杂耍,倒也算是个好去处,不如就去那里坐坐?”
朱厚照并不时长出宫,宫外的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
对谢至的这个建议,自是说不出什么反对意见,直接应承,道:“好,都听你的。”
很快,谢至便带着朱厚照轻车熟路的到了八仙酒楼。
在谢至的潜意识之中有着太多有关于这八仙酒楼的记忆。
一进酒楼,店小二便眉开眼笑的迎了上来,“谢公子,好些日子不见了,快,楼上请。”
只不过那笑容之中有着明显的惧怕与疏远。
如此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跟在谢至旁边的朱厚照,笑嘻嘻的问道:“你把这小二怎么了?他好像对你怕的很。”
顺着朱厚照的问题,谢至回想了一下,也想起了一下在这八仙酒楼所发生的事情。
就这小二,曾经因送菜晚了,被原主打掉了两颗门牙。
自然,谢至是不会把这个事情自己曝光出来的。
对朱厚照的问题,谢至扯起一道笑容,道:“殿下,要不自己去问问?”
朱厚照那厮也不多言,直接笑嘻嘻为喊着正上楼的小二,问道:“哎,谢五把你怎么着了,你怎这般怕他?”
听到问题的小二停下脚步,转身瞅了一眼笑眯眯的谢至立即闪躲了眼神,回道:“没,没...谢公子没把小的怎么着!”
这小二的回答,明显有问题。
朱厚照一脸的贼笑,道:“真没怎么着?”
朱厚照那厮就是妥妥的损友。
谢至白了朱厚照一眼,没好气的道:“以前如何重要吗?草民现在不是已改好了吗?”
经谢至这么一反问,朱厚照倒是嘿嘿一笑,道:“是不重要,本宫这不也是好奇吗?”
很快,二楼的雅间便到了。
“谢公子,吃些什么?”小二仍旧恭敬问道。
谢至也并未像以前那般浪费,直接道:“把你们这里的特色菜来上三道,再拿壶酒来便是。”
朱厚照还没怎么着,那小二明显有些诧异,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为避免将来出问题,只能是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问道:“只来三道?”
谢至也没有任何生气的前奏,淡然回道:“嗯,三道!”
那小二在确定自己的耳朵没问题后才退了出去。
在那小二才退出去,谢至便指着楼下杂耍的摊位,道:“殿下,快来看,杂耍已开始了。”
还是把朱厚照那厮的主意了转移了吧,免得他老是问以前的事情。
顶缸的,比武的...
这些偏向于武学的,正好也对朱厚照的胃口。
“殿下,怎样?不错吧?”
朱厚照连个眼神都没给谢至,直接回道:“不错,极好...”
“谢五,你瞧那汉子,竟能把竹竿放在下巴之上如此之久,你说他是怎么练成的?”
朱厚照怎么这般没见过时间。
这不就是一个平衡嘛,再加上多做练习,办到也并不算很难吧?
对朱厚照的大惊小怪,谢至并未搭理。
“谢五,你瞧,那么娇小的女子怎就把那么大的一缸转动起来的?”
谢至依旧只是慢慢喝茶也不做搭理。
“谢五,你瞧...”
“谢五,你快来瞧...”
看着就好了,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吗?
原主恶名在外,片刻功夫,那小二便把酒菜送了上来。
站在一旁的刘瑾,抓起酒壶倒了一杯,直接搁在了朱厚照旁边后便没有丝毫再倒另一杯的打算了。
尼玛,他是有向善的打算,却并非是软弱,绝不会让任何人站在他脖子上拉屎撒尿的,就刘瑾这厮,还想欺负他,门都没有,整不死他。
谢至直接拿了朱厚照的那酒杯,嘴中喊道:“殿下,快来吃,边吃边瞧着...刘公公,还愣着作甚,快给殿下倒酒啊,殿下喜欢杂耍,也不能不让殿下吃饭啊。”
刘瑾的那神情,恨不得吃掉谢至了。
朱厚照转过身来听见的便是这么一句,直接骂道:“狗东西,还不给本宫吃东西了!”
“殿下,奴婢...”
刘瑾正要解释,谢至随即,道:“殿下莫要如此苛刻嘛,刘公公也是考虑殿下的爱好啊,殿下若喜欢,往后常来的机会多的是。”
刘瑾不善的眼神盯着谢至,也无法再做辩解。
谁让朱厚照相信谢至呢?
瞧到激动之处,朱厚照直接便从楼上往下扔银子。
以前,原主头脑简单,没往深里去想,现在他怎觉着,下面这些杂耍艺人都与这八仙酒楼有那么一向相互依存的关系呢?
在八仙酒楼的二楼处的雅间,完全就能把下面那些的杂耍瞧得一清二楚。
各个杂耍的摊位之前直接放着陶盆,不少人直接从上面往下抛银子。
有人为了比试准头,更是接连不断的往下面抛去。
朱厚照倒还算理智,抛出去的倒并不算多。
这些杂耍之人无论与酒楼是否有暗中交易,混口饭吃也不易,朱厚照既觉得好,适当抛些银子也在情理之中。
一边吃着酒菜,一边瞧着下面的杂耍,直接带了两个多时辰。
“殿下,时候差不多了,咱要去去茶肆听上一段书,便准备回去吧!”
朱厚照倒还有些意兴阑珊,恋恋不舍的起身,道:“走吧,下次有机会,定要再来瞧瞧才是。”
第60章 当街烧车
在从酒楼出来后,谢至便轻车熟路的直接带着朱厚照往最近的茶肆而去。
还没走几步路呢,朱厚照便道:“谢五,你先走着,本宫得去方便一下。”
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现在又没让他读书,哪还有那么多毛病?
谢至不耐烦的回了一句,道:“快去吧,草民就在此等着!”
朱厚照要去方便,刘瑾自是要跟着的。
在朱厚照和刘瑾离开后,谢至便找了个阴凉之处等着了。
才刚刚感觉到了一丝凉快,远处突然横冲直撞的冲过来一辆马车。
这马车肆无忌惮,根本不管这是闹市。
一瞬间,本来一片盛世景象的街面便成了一片的鸡飞狗跳。
大人吵,孩子哭的,那是一片混乱。
这马车又不知晓是哪家权贵的。
这若是普通人家的,这般横冲直撞的,早就被五城兵马司还有巡城御史的人拿下了。
那些官家的衙门都不管,他便更没资格管这个事情了。
就在谢至准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时候,便瞧见在他的不远处一孩童站在马路中央被疾驰而来的马车吓住了,也不知躲开。
这马车若撞上去,那孩童的性命恐就不保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谢至奔跑几步抱起那孩童,翻身一滚,那马车瞬间从他衣角之处擦身而过。
躲过危险的那孩童此时才知哭泣。
谢至起身在那孩童身上查看了一番,确定没受伤才问道:“谁家孩子?谁家孩子?”
询问了几声后,才有一妇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道:“奴家是那便卖包子的,有客人要了几个,奴家正夹着,一转眼,这死孩子便没影了。”
才问明白了那孩童的家人,那疾驰的马车便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一人从车窗处伸出脑袋,怒骂道:“找死啊!”
是那孩童在找死,还是他们赶死。
这大马路上人来人往这么多人,有他们那么行车的吗?
谢至放下那孩童,直接走至那马车旁边,瞧见探出车窗那熟悉的脑袋,扯起一道笑容,道:“某当是谁,原来是寿宁侯的车驾啊?”
石玉瞧清楚是谢至后,立即从马车上跳下来,道:“又是你小子啊,别以为你是谢家小子,就敢在爷面前为所欲为,爷可是寿宁侯的人,就是谢迁在此,也不敢多说什么。”
石玉如此猖狂,也并不稀奇。
弘治皇帝对张鹤龄那不是一般的放纵,光是他名下的土地就达到了一万多顷。
这一万多顷能养活多少百姓?又能为朝廷增多少赋税?
不过才半个月时间,石玉还能这般活奔乱跳,可见并未得张鹤龄责罚。
恐即便是赔偿飘香茶肆损失的那笔银子也是从朝廷的内府中出的吧?
有弘治皇帝的撑腰,他老爹是否敢多说什么不得而知,反正大多数官员定是不敢多说什么。
谢至与那些官员不一样,他不惹事,但他也怕事。
石玉不过只是张鹤龄身边的一条狗,就敢如此为非作歹,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人。
石玉张狂大笑,谢至扯起一轻松的笑容,问道:“家父如此行事,某不知,某也不会置喙,但某却知晓某会如何行事。”
话音刚落,谢至便一拳直接打在了石玉的面门之上。
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随着谢至的出手,一旁赶车的马夫立即跳下车,准备与谢至理论。
谢至依旧是二话不说,直接朝那马夫论起了拳头。
谢至对付四五个人都没任何问题,更别说只是分别击破,只对付两人了。
接着,谢至又一气呵成的杀了马,烧了马车。
既然已得罪了张鹤龄,那便得罪个彻底吧!
石玉完全就没想到谢至竟然会这般的猛,竟敢当街行此事,纵观整个大明,可没一人敢做这种事情的。
石玉打不过谢至,又被烧了马车,只能是落荒而逃,在离开之前还不忘丢下一句,道:“行,有种,等着,此事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丢下这句话,石玉与那马夫跌跌撞撞的离开后,谢至救了孩童的母亲,才靠近,道:“公子,你打了寿宁侯的人,又烧了他的马车,他定不会放过你的,奴家惭愧,为公子招来了这么大的祸患。”
这妇人倒也还算知恩的。
若非那孩童,谢至是不会管这般马车横冲直撞的。
不过,这妇人即便之恩,她也不过只是普通百姓,也解决不了他的困境的。
现在这个困境,还得是他自己来想办法的。
谢至扯起一道笑容,笑嘻嘻的道:“无妨,某自知如何解决,你无需担心,去忙你的生意吧!”
在送走那妇人后,朱厚照和刘瑾才终于方便回来。
“谢五,你小子又做什么了?怎不带着本宫?”
朱厚照他还觉得是好事,他若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躲都恐怕来不及。
谢至还未回话,一旁的刘瑾便出口,道:“殿下,那好像是寿宁侯府的马车!”
朱厚照还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是吗?”
刘瑾斩钉截铁的又回了一句,道:“是,确实寿宁侯府的,奴婢认得。”
刘瑾斩钉截铁的回答,朱厚照才彻底上了心,问道:“真是寿宁侯府的?”
至于这般吗?
谢至摊手无所谓的回道:“是寿宁侯府的,殿下便莫要怀疑了。”
谢至的回答,朱厚照立即有些痛心疾首了,问道:“你怎把寿宁侯府的马车给烧了?”
谢至依旧无所谓的态度,回道:“殿下还记得石玉吧?那厮赶着马车横冲直撞,一孩童险些命丧马蹄之下,草民并未与他理论,他倒是把草民教训了一通,还说朝廷没有官吏敢管寿宁侯的事情,他当街时候说此话,这是把朝廷公信力放在何处,草民停不下了,一时冲动。”
朱厚照满脸的懊恼,道:“舅父必定会进宫告状的,早知晓本宫便不跟你出来了!”
怪不得在历史所记载的正德一朝,张鹤龄兄弟依旧能够逍遥自在。
原来,朱厚照对张鹤龄的惧怕已到了这步田地了?
看着朱厚照这样,谢至倒也大气,道:“殿下无需担忧,所有事情都是草民一人为之,草民独自一人承担便是,不关殿下的任何事情。”
谢至一力承担责任,朱厚照倒是不同意了,回道:“你把本宫当什么人了,本宫可不是缩头乌龟,刀山火海的,本宫与你一块承担,不就是责罚吗?也不是第一次了,本宫不怕!”
够义气。
谢至手搭在朱厚照肩膀上,笑嘻嘻的道:“殿下果真够意思。”
接着,谢至又问道:“陛下以前是如何责罚殿下的?打过殿下吗?”
朱厚照回道:“倒是没有,顶多就是罚跪,要不就是抄书。”
接着,朱厚照又反问道:“谢师傅以往是怎么责罚你的?打过吗?”
顺着记忆,谢至回想了一下,道:“抄书?不过草民以前不愿抄书,没少被家父棍棒相交,最严重的一次,好像有个把月没能下床。”
朱厚照对谢至由衷佩服,竖起了大拇指,回道:“谢师傅够狠的,谢五你也够厉害。”
谢至可没有原主的勇气,他想起记忆中的那道痛就有些害怕。
对朱厚照的恭维,笑了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便莫要再提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谢至得想想不就的办法,自是没按照先前的预定目标再去茶肆。
正走着,一孩童从后面追了上来,喊道:“公子,公子...”
谢至停下脚步,便瞧见他救下的那孩童手中抓着几个包子朝他而来。
“公子,这是我娘给你,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既然是感谢,那谢至便也收着了。
他若不收的话,那妇人母子心里恐也会不安的,“那某便收着了,你快回去吧,往后要注意安全,别让你娘操心。”
告别那孩童后,谢至把手中的包子分给了朱厚照一半,自我慰藉道:“殿下,草民若不出手的,那孩子还能这般活奔乱跳吗?他母亲也还不知晓如何伤心呢!”
朱厚照一脸勉强的笑容,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