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有消息了
既然弘治皇帝忙活了人一夜才睡下,谢至在与萧敬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直接离开了乾清宫。
后朝的雍正勤政是出了名的,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弘治皇帝与之也相差不了多少的,每日最多在两个半时辰。
十几年如一日如此这般熬夜下去,身体很容易便垮了。
雍正后面的乾隆是历史上最长寿的皇帝,那寿命就是放在后世也是长寿之人了。
乾隆能保持如此长的寿命,很大一部分程度便是没有一些昏君暴君的不良嗜好之外,又喜欢游山玩水,大肆消耗着雍正皇帝拼了老命留下来的家底。
其实想想,这世间还真是公平的很,有传言说,雍正皇帝能够即位是因为康熙喜欢乾隆,为了让乾隆能够即位,才把皇位传给雍正的。
九龙夺嫡之时,康熙那些个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随便拿出一个,那都有继承大统的能耐,雍正在这些人之中可并不是最突出的那一个。
若不是因为儿子们骨肉相残,让晚年康熙感受了孤家寡人之后,从乾隆身上感受到了温暖,雍正即位机会那可真小了很多。
雍正利用乾隆继承了大统,在过了一把当皇帝的瘾之后,便得把拼了老命留下来的家产拿给乾隆去挥霍。
咳咳咳,说的好像有点多,总之一句话,太勤政容易把自己身体搞垮。
弘治皇帝身体不好,很大程度是因勤政所致的。
满怀心思的从宫中出来后,谢至便回了五军都察院。
春耕的事情有段奇文负责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现在的弘治皇帝突然把执政的事情交给了朱厚照,文臣之中吵吵嚷嚷的安定不下来,在武将那里也会存在有这个问题。
武将若有不满,随时都会存有兵变。
五军都察院虽只是监督卫所的是否贪墨,正因为与卫所有所接触,所以也会更容易了解到他们的动向。
弘治皇帝突然颁布了太子监国的旨意,又把辅政的事情交于了谢至,回家丁忧的周贤猜想着谢至肯定忙过来,便也回了都察院。
当初在春耕实在忙不过的时候,弘治皇帝不松口让周贤回来,一方面是要周贤为重庆公主尽笑道,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历练朱厚照。
现在朱厚照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再加上谢至这里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对周贤的好意,谢至便并未拒绝。
“若不是情非得已,还真就不好让周贤这个时候回来任职的,现如今这般情况,是在是无可奈何了,殿下监国,陛下那里又出了这些状况,文臣武将恐都会有所不满,文臣那里还好应对,武将手中拥有兵权,一旦他们行动,与哪方面都绝非好事,我五军都察院要防患于未然,让各地的差官书吏行好监督之事。”
周贤应答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陛下到底怎么了?怎突然如此?”
这个问题还真就不好回答,想来想去的,这个问题虽说是不能实话实说,但总归是得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行,不然不能总是用不知晓搪塞吧。
谢至回道:“富民已一步步形成了,关键是还要如何做到富国,朝中的蛀虫多,故步自封的人也多,不用此种方法重新洗牌的话,我大明又如何能够强大起来。”
这个回答虽然多多少少的也有一些真实的成分,对这个回答,周贤明显是满意的,也是相信的,应道:“如此也好,乱了才可重新建造,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有了好处有的是人抢,一旦有了坏处,那些人可就要都躲得远远的了。”
这样弊病是人共有的,根本就没法杜绝了。
有周贤帮着安排五军都察院的事情,谢至着实也能轻松不少。
在把周贤留在五军都察院之后,谢至便直接去了富民银行。
张鹤龄丢的铜钱还真得是马上找回来才行。
富民银行因为张鹤龄的兑换本来已经是多了不少的人气,但自从张鹤龄铜钱丢了,富民银行的人还真就少了不少。
这些人是看上了富民银行的那些崭新的铜钱,当张鹤龄的银子丢了他们便心有余悸了。
他们会觉着这些铜钱是不错,但这样的铜钱正是因为太好了,所以会遭贼的,与其这样,还不如用他们以前那种储存方式了,还安全呢。
一进入富民银行,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小商贾在办理贷款的业务。
说来说去,总归是有大胆之人的,一些商贾做生意急需要用到银子,与亲戚朋友去借,求爷爷告奶奶,走上一圈,连一半都不见得能够借上。
可若是直接来贷款的吧,只要胆子够大,先把自己手中的房契押上,倒腾着走上一圈,也就彻底周转开了,到时候挣到的银子连利息还上,还能够净赚一大笔的。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有这个胆量的,那也就赚到了。
谢至进了富民银行,也没管办业务的那些商贾,直接去后面寻到了郭三。
未等郭三打招呼,谢至便主动询问道:“张鹤龄丢的那笔铜钱可有下落了。”
这个事情,不止是谢至着急,郭三他也着急。
那笔铜钱一日找不回来,富民银行的业务往来也就一日运转不开。
谢至询问之后,郭三回道:“小人已派人在青楼和赌坊守着呢,凡是刚从侯府带出铜钱的,多半都是亡命之徒,这样的人,有了前大多便是为了那种地方。”
谢至深知郭三所言没错,在知晓铜钱是一个叫王鸣之人带走的情况之下,证据太少了,唯一办法还真就只能是等着鱼主动上门了,他们即便着急,也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把该做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之后,谢至也只能是静静的等着了。
到了富民银行之后,谢至便直接等在了这里。
他身边也是有护卫的,在发现了铜钱的下落之后,他也能帮着一块去抓人。
对于这些人谢至可是有预料的,就这些人那肯定是比泥鳅还滑的,一旦发现了证据是需要立马去抓人,一旦错失了良机,想要再找到他们的话可真就不容易了。
快中午了依旧还没动静,谢至开始有些信心不足了。
这里一直没动静,谢至也不能一直等在这里吧?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终于有人来报告了。
此人一进门,先与郭三行了礼,刚刚礼毕之后,才瞧到了这些,这才喊道:“云中侯...”
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先与谁行礼还真就不重要。
那人才喊了一声,谢至便问道:“怎么?有消息了?”
能为谢至带来这个消息,那人都感觉自己功劳巨大,脸上掩盖不住笑意,兴奋的道:“是,翠香楼的一恩客拿来了大量的铜钱,那老鸨觉着这种铜钱稀奇,怀疑有假,那人却是说,那铜钱与富民银行的一样肯定不会有假,提到富民银行,那老鸨便想起了富民银行贴出的告示,既想要赏钱,也不敢收那些铜钱了,把人稳住之后,便差人直接来报信了。”
谁都知晓,富民银行是有朝廷背景的,只要不是那些亡命徒,可没有人愿意与富民银行为敌的。
区区一个翠香楼,若是得罪了朝廷的话,可分分钟让他们不复存在。
听闻这个事情,谢至只感觉老天爷对他还真是眷顾,欣喜的道:“走,立刻马上便去翠香楼抓人,动静莫要太大,以避免惊扰了其同伙。”
如此振奋人心的一个消息,谢至亲自去抓人,郭三却也是在家中待不住了,也直接跟着一并去了翠香楼。
第347章 同伙是谁
翠香露这种地方也就是晚上热闹,白日的时候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出入罢了。
谢至进入后,只是四下打量了一眼,便有老鸨模样的人迎了出来。
在谢至身后跟着这么多人,那一看便是有钱的大主顾,当然是得殷勤着些才是。
“爷,第一次来吧?眼生的很啊,可看上哪位姑娘了?”
浓重的胭脂味让谢至有些喘不过气来,谢至躲远了些,也未作回答。
他身旁站着的郭三看出了谢至的嫌弃,适时出言解释道:“这位是云中侯,哪有闲情在你这里玩乐,是你来报信说,有人拿了新铜钱在这里结账,对吧?”
一听谢至的身份,那老鸨更为的热情,往前凑近了几分,打趣道:“今日一见云中侯果真是名不虚传,相貌英俊,一表人才,老身这里的姑娘那也都是千里挑一的,云中侯可有看上的?”
先不说谢至现在如日中天的地位,就是他帮着朝廷所创下的那些产业,身家那肯定不一般,若是能靠上谢至,那这翠香楼可也就飞黄腾达了。
这老鸨想的是挺好,可谢至却也不是那样的人,扯远了些,厉声道:“你便说,那个拿着新铜钱的人现在何处,若是耽误了时机,让那人跑了的话,你便是同谋,信不信,本侯立马让人把你这翠香楼封了,抓你去下大狱。”
谢至这般不近人情的威胁,终究还是起到了些作用的,那老鸨立马停止了聒噪,满脸笑意道:“是是是,云中侯身负重任,下次有机会再说这些事情,老身叫了桌酒把他稳住了,老身现在马上便让人带云中侯过去,只是那酒钱?”
这老鸨也是不吃亏的主,岂能自己吃了亏。
对于谢至来讲,这问题可是容易的很,反正是在给张鹤龄找东西,不与他讨要辛苦以及车马费就已经很不错了,其他的一些损耗,他总得是要承担的。
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谢至在答应起来的时候便显得格外的大方,谢至毫不犹豫的便应道:“这个是肯定的,这铜钱是寿宁侯的,花费多少自有寿宁侯承担。”
提起由寿宁侯承担,那老鸨有些不放心了,没了先前的精气神,问道:“寿宁侯将来不会再与老身讨要回去吧?”
瞧瞧,张鹤龄人品差成了什么样子,就连青楼的老鸨都怕他。
突然之间,谢至觉着自己做的事情太高大上了,他这完全就是在为张鹤龄洗清名声,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名声,自污起来容易,要是想要洗清那可真是不易的。
对那老鸨的担心,谢至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寿宁侯不是那样的人,在这个事情之上某可打包票,定不会找上门与你要钱的,他若事真与你要钱了,你可去寻某,某对他是没办法,但某可把你告到能管了他的人那里去。”
说了这么多,那老鸨总算是放心了。
心底放心之后,这才痛痛快快的领着谢至等人去了那人的房间。
才到房间外面,还未进去,便听得里面一阵女子劝酒之声,以及一个男人的污秽之言。
谢至等人站在门边,那老鸨透过糊着的窗户纸,指着一仗着络腮胡子的男子,道:“就是他了。”
那男子不修边幅的大胡子,满脸的猥琐,若说他是参与偷银子,根本不用怀疑。
谢至往里面瞅了半晌,观察那男子并未发现消息已经泄露,才开口与你老鸨道:“你去把你的人不动声色的都喊出来,记住莫要惊动了那人。”
老鸨在这个重要之时也不敢玩笑,郑重点头应了一声,随之便进了房间。
那老鸨在进房间后,谢等人在外面盯着。
只见那老鸨进房间后,便冲着那几个姑娘招了招手,当着那络腮胡子,老鸨并未多言。
无论那络腮胡子是否存有警惕之心,但还是要少说些话的,只有少说话,才能避免起疑。
被喊出房间的几人,才瞧了门外一眼的谢至,还未开口,。鞋盒子便板着脸,冲他身后的护卫,道:“进入之后首先制服,动静莫要太大。”
谢至也看不出来那络腮胡子的武力值到底多大,只能是采用攻其不备的方法首先将他制服。
这些护卫跟在谢至身边的时间久了,见识多了,与谢至磨合的也不错了,谢至只是简单开口后,也便就能够了解到谢至是何意思了。
很快,一伙人便猛然冲进了房间。
那络腮胡子喝着酒,背靠着门,听到动静,还以为是翠香楼的姑娘回来了,头都没回,便笑嘻嘻的道:“回来了?怎去了这么久。”
话音落下,没有等到原本的回答,下意识的扭头一瞧,便看见两个汉子一左一右走至他身边,抓着他的两条胳膊,把他押在了桌上。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抓老子?”
没有人言语,也没有人回答,有人在其身上摸索了半天,把好几串铜钱交于了谢至手上。
这铜钱的模型也是谢至一手弄出来的,只是简单一瞧,便也就能够清楚,这铜钱到底是不是张鹤龄丢的那批了。
接了铜钱之后,谢至拿下了一枚,先瞧了上面的花纹,确定无误之后,又把一串铜钱在手上感受了分量,随之把铜钱交给了郭三,道:“应该就是寿宁侯丢的那批了。”
郭三与铜钱接触的时间远比谢至的要长,在检查这些铜钱之时,郭三也要远比谢至详细。
半晌后,郭三才终于斩钉截铁的道:“是那批没错了。”
这下谢至便更松了一口气了,谢至抬手在那络腮胡子脸上拍了拍,问道:“说吧,这铜钱你是哪来的?”
在谢至刚进来的时候,那络腮胡子还以为谢至是哪座山混山头的呢,后来发现谢至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铜钱上便明白谢至等人的身份了。
因而当谢至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差不多考虑清楚了,他该如何回答了。
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这铜钱是从寿宁侯府上拿出来的。
那络腮胡子梗着脖子回道:“我运气好,捡来的。”
如此骗鬼的一个回答,谢至微微一笑,道:“是吗?你再去捡一个去。”
那络腮胡子倒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有一次好运气捡来这么多便已经不错了,那还再有机会捡来。”
瞧着络腮胡子是个粗人,倒还挺有撒谎的本事嘛!
谢至回了一个微笑,道:“你说你到这种地方被本侯抓了,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呢?本侯不喜欢说废话,本侯只问你一句话,你的同伙在何处?”
那络腮胡子还在佯装,睁着眼睛茫然问道:“同伙?拿来的同伙?”
谢至本来还想着把人带回去慢慢审讯的,现瞧着这个地方也听安静,在这里直接审讯倒也还不错。
谢至从身上拿出了匕首,道:“把他手拿上来。”
谢至吩咐之后,按着络腮胡子的护卫随即把其双手按压在了桌上,谢至用匕首在其手上轻轻滑过,笑嘻嘻道:“本侯这几日在练习飞刀,练了好几天,准头都不够,本想找个人练习,又怕伤了他们,今日正好有这个机会,这样吧,本侯问一句,你的回答若是不能让本侯满意,那本侯便飞一次,也算帮本侯练习了,如何?”
这种情况下,还哪里用得着那络腮胡子答应。
谢至话音落下便开始询问了,问道:“咱刚开始,先问个简单的,你叫何名字?”
简单的审讯,谢至也自学了些。
所有的审讯都离不开一个心理攻势,先找其弱点,再找到弱点之后,便要其最薄弱之处下猛药。
第348章 招供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并不难,那络腮胡子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回道:“郑春。”
谢至没做停顿,紧接着便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道:“哪里人?”
这个问题依旧简单,郑春又是一个脱口而出的回答,道:“顺天府人氏。”
没做任何含糊的两个问题,让谢至颇为满意,应道:“不错,家中还有亲眷吗?”
在提及这个问题,郑春在情绪之上明显有些低落,回道:“有个妹子,前些年便嫁人了。”
这种孤家寡人也才更容易去做那些打家劫舍的事情。
谢至也没多言,又道:“这银子是哪来的?”
该问的问题都已经问到了,总归是要上升到关键问题之上的。
郑春刚才的情绪虽说是有些低落,但却也还是很清楚的,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回道:“捡的,真是某捡来的。”
“是吗?”谢至反问一声道:“看来某得谢谢你来当这个靶子,来抓好了,你们若是让他的手逃开了,那你们便充当这个靶子来吧,某这刚刚学会,下手可不太准,说不准便了一根手指了,一根手指丢了,也不影响干活的,不过若是这十根手指都丢了的话,那可真就说不好了,不过某这手里的准头可差,丢了指头只是最小的风险,若是一不小心小命都得玩完的。”
谢至说着威胁之言,便往后退了几步,开始把手里的匕首往郑春被按在桌上的手指头缝隙当中扔去。
谢至比划着手里的匕首,几次在要扔之时又收回了动作。
刚开始之时,郑春还比较当然,拼着大不了豁出去这条性命不要的想法,等了几次谢至手里的动作录下来,却是没能如愿之时,他心中开始紧张了。
在额头之上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来了。
眼瞧着郑春开始紧张之时,谢至才又走近了几步,好似自言自语的道:“还是靠近一些吧,某这准头不行,靠近还扔不好,距离那么远,便就更不行了。”
靠近之后,扔出去也就罢了,关键是靠近之后,谢至还在比划。
话了半天,在将要扔出去之时,还朝着郭三询问,道:“这个角度应该没错了吧?”
郭三哪懂这个,是懂非懂的摇头,附和着谢至,道:“应该没错,小人不懂,一切都听侯爷的,小人倒是觉着,这银子是寿宁侯他自个儿丢的,能找的话那便找了,若是找不到的话,那所有损失那自是得由寿宁侯肚子承担了,当初,侯爷也不是没劝过他,他不听,非得要把银子带出去,现在银子丢了那能怪得着我们吗?”
郭三这个么说完全也是说给郑春听的。
就在郑春以为这批银子无关紧要,找到就找到了,若是实在找不到的话,那也没什么问题,如此也便不会抓着他这里不放了。
郑春才生起这些想法,还没来得及高兴,郭三紧接着便又道:“侯爷想怎么来那便怎么来,也不是非得从这一处搞到消息。”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说,他这个人证无关紧要,即便死了那也没什么干系。
怪不得呢,怪不得敢这么扔飞刀,这是根本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啊。
想到这些,郑春从刚开始的紧张,直接变成了害怕。
他还不想死啊,他好不容易才搞来了些铜钱,还没来得及往出花呢,怎能就这么死了呢。
郑春也就是心中才生起不想死的想法,还没等他多说,谢至便点头,道:“对,你说的也没错,某还准备这么多作甚,直接尝试了便是,若是失误了,那也是他拒不认罪,死有余辜。”
说着,谢至便飞出了手里的匕首。
随着那匕首的飞出,直接落在了郑春右手食指和中指的缝隙当中的桌子上。
匕首插进桌子上,还在摇摇晃晃的晃动着。
谢至凑近那匕首跟前,脸上有着些许的遗憾,道:“还是不够准,靠近食指之处一些,另外,这没入桌上的力道也还是不够,不行,还得多练习才是。”
自言自语了一番,谢至转身朝身后的护卫,道:“你们的匕首呢,都拿出来,光是用一把联系太没挑战性了,要弄便多来几把才行。”
谢至一开口,那些护卫也不多言,直接从自己身上摸索出了各自的匕首,也没直接交给谢至,而是就那么直接放在了郑春面前的桌上。
谢至把拿起桌上的匕首,依次抽出刀鞘把完,在把完之时还不忘出言评价,道:“你这把都快生锈了,好久都没做保养了,就你这般如何做某的护卫,若是再这般偷懒,迟早撤了你。”
说是生锈,其实完全就是谢至的胡言。
这些护卫与宫中的那些侍卫相比较起来那都是可名列前茅的,即便跟在谢至身边,没有特定的训练时间了,他们却也会依旧抽时间对自己强化筋骨的。
如此的严于律己,有些怎会对自己的兵器不做保养。
紧接着,谢至又抽出了另一把,明明是锃光瓦亮,谢至嘴中又是一阵批评之言,道:“这把刀锋不够锋利,一看平日里使用的机会便好,说来说去的,你们这些人还是缺乏实战,往后若是有机会的话,还真得是送们去锻炼一下才行。”
谢至接连抽出了五六把匕首,无一例外,对每一把都是多行批评之言。
不过,嘴上虽说这批评的话,那实际却是让郑春真切感受到了匕首是何等的锋利。
即便只有一把打在手上,那都得丢掉一根手指,更别说,这些匕首同时扔出去了。
即便再好的准头,都会存有失误。
若往箭靶上面扔的话,准头差了便也就差了,可这实实在在可是要往手上扔的,这可真就不是闹着玩的。
鞋盒子一脸的嬉皮笑脸,把几把匕首同时抓在手里,朝着郭三问道:“你说某能扔的准吗?”
之前,郭三或许是不知晓谢至这般做的意图,到了现在,他可完全清楚了。
郭三一脸真诚的回道:“小人相信侯爷,不过,侯爷也不必强迫自己,尽力便好。”
郭三的回答,谢至很是满意,准备妥当之后,又冲着郑春,道:“放松,不必紧张,你若为本侯的练习献了身的话,本侯一定厚葬与你,每年忌日必定为你烧些钱过去,免得你去了那边又继续受饿。”
这话看似真诚,一句句却是把郑春吓出了一声冷汗。
就在谢至要扔的时候,郑春开了口,道:“等等,我说...”
谢至却是不着急回应了,比划了一下,道:“你说什么?本侯的问题在刚才的时候便已经问完了,现在也没有何要问的,再说了,本侯也不想从你这里听到什么事情了,本侯现在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便是练习飞刀。”
像郑春这样的无赖,若是这样就听他说的,他必定还会与你顾左右而言他。
想要他完全开口,毕竟是要把他惊吓到极致。
谢至不听郑春回答,做出要扔出匕首的架势。
就在谢至扔出的那一刹那,郑春终于开了口,道:“小人这铜钱不是捡来的,是从寿宁侯府上偷出来的。”
郑春开口之时,谢至的匕首也已经扔出去了。
左右手每个手指的缝隙当中都插着一把。
扔出匕首之后,郑春的这个惊雷,谢至都没搭理,直接一一拔出了匕首,每拔出一把便总结一番。
拔到第三把的时候,更是不满意,道:“这个不行,着虽没斩断了手指,却也伤了皮肉,还得好生练习才是。”
一把把拔出之后,一旁的郭三有些惊喜的道:“侯爷准头还真就不错,这么多匕首只失误了一把,侯爷若是多加练习,必然可做到百发百中的。”
郭三话音落下,谢至倒是淡然的道:“要不你来试试?”
郭三本就没弄过这些东西,实话实说,道:“小人不行,小人还没见过这样玩的,怎能弄好。”
谢至倒是大度,道:“你说的也没错,张鹤龄的钱与我们有何干系,我们弄我们的,你去找根绳子,把他绑上,免得伤了某的护卫,某的这些护卫虽懒散,却也是某花大力气训练出来的阿,可不能伤了他们。”
对于谢至给的这个机会,郭三满是兴奋,应道:“多谢,小人马上去找。”
就在郭三就要往外面走的时候,谢至指着郑春,道:“何必那么麻烦,拿了他的腰带绑上便是。”
谢至话音落下,郭三便要解下了郑春的腰带,三三下五除二把他绑在了桌子上。
之后,便拿起一把匕首朝着郑春扔过去。
到了这个时候,郑春已是被吓尿了,那么多匕首,他哪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全部躲过,定会有落在他身上的。
一旦有任何一把落在要害之处,那他的小命可就要玩完了。
兄弟情义,那也得是在自己性命安全无虞之时。
郭三知晓自己手里的准头不行,在一切动作准备完成的时候,还佯装与谢至讨论。
而就在这个时候,也正好给郑春留下了招供的空隙。
“侯爷,侯爷...手下留情啊,小人还不想死,铜钱是小人拿的,小人可告知所有参与者的姓名,还可带着侯爷去找人,求侯爷留小人一条狗命。”
谢至要的就是这个,在郑春开口之后,立即收起了刚才的玩笑,道:“把他放下来,先让他把所有参与之人的姓名报上,再遣派人去通知刑部,让他们马上去抓人。”
这个失窃的事情现在移交给了刑部,有了消息,刑部直接抓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再者说来,现在的谢至好歹也是个辅政将军,由他直接下令让刑部去抓人也还是能够说得过去的。
反正总之一句话,抓人要迅速,以免错失良机,让其逃跑。
下达命令之后,谢至便离开了翠香楼。
在离开之际,那老鸨跟在谢至身边紧追不放,好像谢至欠了她那什么资似的。
谢至现在着急抓人,也懒得与她多言,直接道:“等寿宁侯的银子找回来,某会让他直接送到你这里来的。”
谢至丢下这句话,那老鸨才不追了,不过却是在后面大声喊着,道:“寿宁侯若是不拿银子,老身便要去侯爷府上讨要的。”
谢至现在忙着去抓人,那里顾得上那老鸨说的是什么,也没回应便在郑春的带领之下匆匆离开。
第349章 一个不差
由于此时牵扯到的是皇亲国戚,又是关乎到这种新型铜钱能否继续使用下去,因而刑部的那些人还是很给力的。
谢至找了个护卫去报消息不过片刻之后,刑部尚书便亲自带人赶到了。
见了谢至,首先拱手喊道:“云中侯。”
谢至现在的地位虽说如日中天,但在那些老臣面前还是较为的有礼貌的,刑部尚书与他拱手打招呼,他也是拱手客气的回应,道:“这个事情本是不需要刑部出马的,但既然寿宁侯现被收押在刑部,为了避免其他衙门参与相互之间推脱,不好开展后续事情,某便只能劳烦刑部去抓人了。”
谢至如此这般客气,即便心中再有不满,心中的怨气顷刻之间怕是也烟消云散了。
刑部尚书脸上露出了笑意,回道:“这是老夫应尽的职责,云中侯既然有了消息,那便马上过去吧,免得让其逃脱。”
这个事情的确也着急,谢至也不再寒暄,直接朝郑春,道:“快走,你若真能带领某抓到人,某便让你将功折罪,若是落了空,可别怪某不客气了。”
谢至年纪轻,块头虽大了些,但也许是因为状元出身的缘故,身上带着些温文尔雅,见人还经常笑嘻嘻的,自然难以给人威慑力了。
不过这也都是谢至的表明形象罢了,内在当中他还是带有几分狠辣的,郑春刚刚才见识过,他的心里防线已是轰然倒塌了。
即便是借他十个胆,他都不敢再在这个事情之上哄骗谢至的。
郑春带着谢至等人一路出城,穿越一片田埂,又穿过了几间茅草屋,才指着远处一座,道:“王鸣他们几个都在那里,刘安的爹年岁大了,耳朵不好,我们说什么他爹也听不到,我们这几日便一直住在他家了。”
只要找到人便是,至于郑春所言的那些事情那完全不过是废话罢了。
到了地方之后,不用谢至多说,刑部尚书便安排了人开始靠近去打探了。
想要一会儿的抓捕成功,还得是详细掌握到动向才是。
片刻的功夫之后,刑部尚书派出打探的人回来了,这人靠近刑部尚书,回道:“茅草中有四人。”
刑部尚书瞅了一眼郑春,问道:“你们同伙有几人?”
郑春也没走考虑,脱口而出回道:“算上小人六个。”
刑部尚书与谢至言道:“还差一人。”
差一人,考虑的便是是否要现在抓,还是等等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再一并去抓。
谢至朝着郑春问道:“那个去哪儿了?”
对于这个问题,郑春还真就很难回答的,昨晚上他便出来了,他出来的时候,所有人还都在呢,现在都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他哪能知晓是谁没在,又去了哪里。
郑春不知晓情况,瞧着谢至这般也不敢轻易回答,正踌躇着找一个什么样的回答,能让谢至满意的时候,远处突然跑过来了一人,冲着茅草屋喊道:“快跑,郑春把官府的人带来了。”
由于是在外面喊的,才刚喊了一声,里面的人还没听到的时候,在外面的谢至等人便听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谢至和刑部尚书同时下达了指令,道:“行动。”
既然是同时下达的,那谢至的护卫也就与刑部的人一块行动了。
十几个人抓五人,好歹也是经过些训练,自然也不是多大的难事,在那五人四下逃离开的时候,便已经被全部按倒在了地上。
被抓之后,谢至又拉着郑春问道:“瞧瞧,人够吗?”
已到了这个时候,郑春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配合,争取来个戴罪立功。
谢至既然有问题,那他就要回答,在所有被抓之人面前瞅了一眼,才回道:“够了,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得到这个回答,谢至也是松了一口气,也才有心思放松了,问道:“哪个是王鸣,本侯倒是想要知晓,这王鸣到底是何种模样的,竟是能从寿宁侯和建昌侯如此抠门的二人手中把通洽偷出去。”
了解张鹤龄的人都知晓其脾性,极尽敛财之能,却又抠门的要命。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谢至想要知晓,刑部尚书也有这个想法,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
郑春却是来不及多想,谢至既然有问题,他直接回答了便是,在指认之时便已经看清楚了谁是谁,在谢至问出之际,想都没想,便指着其中一人,道:“他,他便是王鸣。”
王鸣被指认之后,心里的火气更甚了,朝着郑春咒骂道:“你个白眼狼,老子给你搞来了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你却来出卖老子,你良心被狗吃了。”
这个时候的郑春倒是义正言辞的,回道:“若不是你怂恿,我郑春再怎么不堪,也绝不会去侯府偷钱。”
五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说着就吵闹在了一块,若不是被人拉着,恐怕就要打在一块了,反正每人的理由都强大的很。
对于这样的乌合之众,谢至还真就不愿与他们多言,走至王鸣身边,道:“好生看着他,往后还要把他送到寿宁侯那里去呢。”
其他人肯定是不会交给张鹤龄,但这王鸣那可是非交不可,总归是得让张鹤龄瞧瞧他所选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王鸣不管怎么说在张鹤龄那里肯定输被信任的,不然也不会单独接触到被张鹤龄当成是宝贝一样的铜钱的。
能把这样的留在身边,那不是瞎了眼又是什么。
瞧了王鸣一眼,谢至也没直接询问他,与王鸣询问那是张鹤龄的事情,谢至他只负责找到盗窃之人,再找到失窃的铜钱便算完事。
谢至朝着被抓的几人,直接开口询问,道:“你们偷出来的铜钱在何处?”
谢至才做询问,郑春便开口道:“侯爷,小人知晓,小人带着着侯爷过去。”
郑春知晓那最好了,省得谢至再从其他人身上找突破口也浪费时间。
谢至也不言,直接便跟着郑春就走。
已到了这个时候,王鸣等那些人除了破口大骂郑春之外好像也找不到其他解决的办法了。
至于郑春,他现在才不管同伙的那些谩骂呢,他只感觉自己找到了一条光明大道,除了自豪,那还是自豪。
很快,在郑春的带领之下,便在茅草屋的西南角挖到了用衣服包裹着的铜钱。
铜钱一经挖到。不用谢至吩咐,郭三便上前开始了一一清点。
这些铜钱必须得当面点验清楚才行,盗走了多少,花出去多少,现在又存有多少,那必须得有一个详细的账目才行。
郭三点验完毕之后,直接冲着谢至汇报,道:“侯爷,这些铜钱算上在翠香楼缴获的那些,正好与魔门拿给寿宁侯的数目吻合。”
这倒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铜钱若是全部在这里的话,那也不必再去一一核对数目了。
这也多亏了张鹤龄的抠门,有了银子不去花,而也多亏郑春的这些同伙也实在太小心了,拿到银子不敢去逍遥。
若不是这些因素都架在一起的话,谢至又怎能轻易找到。
拿到铜钱后,谢至便与那刑部尚书道:“这铜钱和人你便都带回去吧,此事也算告一段落了,至于寿宁侯便让他再在大牢带上几日。”
看张鹤龄不顺眼的人多的是,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不止是谢至想要如此做,就是那刑部尚书也是乐见其成很。
谢至这般开口,那刑部尚书意味深长的一笑,问道:“云中侯前几日去过刑部大牢吧?”
虽说大牢的事情,一个尚书实在没必要去关心。
但两个国舅爷都在那里便不得不去操心一下了,不操心还好,一操心竟是发现两个国舅爷竟被欺负成了那种模样。
最后在打听清楚了情况也没去制止,那两个活宝也得有人管管了。
第350章 上门要债
刑部尚书这般询问,便是知晓了谢至所做的事情。
即便如此谢至也并未正面回答,否认道:“某没去过,某去那里作甚。”
谢至否认的敷衍也算是一种间接的承认。
那刑部尚书也不再多言,回道:“老夫知晓,那大牢中正好也可让寿宁侯和建昌侯沉淀一下。”
能把张鹤龄兄弟关进大牢,还得是靠这个时候张换购所有的心思都在弘治皇帝身上。
不然的话,张鹤龄能被关够一个时辰那才是真的见鬼了。
商量过这个问题之后,谢至和刑部尚书心照不宣的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郑春还一脸堆笑的询问,道:“那小人呢?”
不管怎么说,郑春好歹也是最先招供的,谢至与刑部尚书主动道:“别把他们关在一块,免得挨揍。”
谢至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找到铜钱之后,谢至便彻底放心了,转过头来他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其他事情之上了。
因为富民银行放出张鹤龄铜钱找回的消息,再加上刑部那里多多少少也对此事默认了。
外面的人便也相信了,至于是否见到张鹤龄他们到也并不是很关心。
就在所有的事情都开始稳步进行了,翠香楼的老鸨却是找到了谢府之上。
在这老鸨找到的时候,谢夫人和以及谢家的几个儿媳,几个孙辈正于花园说说笑笑的赏花。
门子找上来,报道:“夫人,翠香楼的老鸨来找五少爷。”
这话一出,一众人立马惊了。
以前谢至那般顽劣,都没去过那种地方,现在都开始往好转变了,怎还开始去那种地方了?
谢夫人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嘴中嗔怪道:“那混小子,怎还招惹了那地方的人,她有说是何事吗?”
谢夫人其实打心底觉着,谢至根本就不像是那种人,那老鸨找上门来或许还是有别的事情呢,因而才问了这么一句。
当着朱慧的面,这个问题还真就不太好回答,但谢夫人既然询问,那便也只能是回答了。
那门子顿了一下,回道:“她说五少爷欠了她银子,迟迟不见五少爷还她,没办法,今日便只能是上门来讨要了。”
至于是什么银子,又是怎么欠下的,不用询问,理所当然的也就能够想到了。
当着妯娌的面,朱慧更觉脸色无光,心下更有怨气,起身告辞,道:“娘,嫂嫂们,我累了,先回房去了。”
朱慧要离开,香月眼疾手快上前扶着离开了众人视线。
目送着朱慧离开,谢夫人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冷声骂道:“那混小子,去告诉那老鸨,谁欠的的便与谁去要。”
丢下这句话,谢夫人也是快步离开了花园。
朱慧和谢夫人先后离开,一下少了两个人之后,谢家的那几个儿媳也待不下去,只能是纷纷领着自己孩子回了自己房间。
除了几个孩子还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之外,大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极为的庄严。
本来其乐融融的一场赏花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那门子领了谢夫人命令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与那老鸨报道:“我家夫人说了,谁欠的便与谁讨要。”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那老鸨本以为像谢家这样的书香门第,必然是最为在乎脸面的,她都亲自找上门来了,谢家人即便是为了门面,也会拿银子的。
她怎么都没想到,得了的竟是这样的一个回答。
反应过来之后,冲着紧闭的大门嚷嚷道:“没谁能欠了老身的银子,高门大户又如何,老身就在这里等着。”
那老鸨说干便干,直接坐在门外的台阶之上等着。
那翠香楼在京中也都有些名气,那老鸨不少人也都是认识的,这样一个人坐在谢家门前,本就已经够惹眼了。
偏偏这个老鸨在坐下之后还不安分,嘴中吐着一些谢家人欠钱不还之言。
好像欠钱的是谢家所有人似的。
刚开始的时候,那门子也不做搭理,那老鸨一直不停止,门子才终于忍不住拉开门,气势汹汹的威胁道:“你闭嘴,再闹的话信不信把你打出去。”
这老鸨能把翠香楼撑起来,那还是有些本事的。
这门子一做威胁,她竟是直接躺在地上开始撒泼,喊道:“打人了,打人了...堂堂谢家,欠了我翠香楼的银子不还不说,还要打人。”
平日里往来于谢家的,都是知书达理有教养之人,那门子可从没接待过这样的人。
瞧着这老鸨这般,那门子开始手足无措了。
没办法,他只好把此事又往谢夫人那里报去。
谢夫人担心朱慧那里不高兴,正准备去朱慧那里坐坐宽解一下,刚要出门的时候,那门子便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喊道:“夫人,那老鸨在门外撒泼打滚,怎么着都不肯离开。”
谢家门风严谨,还从来就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谢夫人听闻之后只感觉气血上涌。
若是谢至爱这里的话,定一巴掌就呼上去。
谢夫人喘息之后,平息了一下怒火,“去找谢至回来,让他自己解决这个事情,家里可不帮他出这个钱。”
那门子也不敢多言,他深知这个时候他还是少说话为好,说的多只能招致无妄之灾。
门子应了一声正要退出之时,谢林走了进来,劝道:“夫人,不管怎么说现在紧要的还是给那老鸨拿了钱让她速速离开,一直这般任她胡闹下去,丢人的只能咱是谢家。”
谢夫人也是识大体的,说是由谢至自个儿来解决也不过是气话罢了,谢林劝说之后,也终是开口应道:“也只能如此了,你去问她那小子到底欠了多少钱,去账房拿给她!”
谢林应了一声后,直接去见了那老鸨。
到那老鸨面前,也不多言,直接问道:“五少爷欠你多少?”
那老鸨大概是怕谢家不认账,开始一一数着手指头掰扯起来。
谢林那还顾得上听这些,他只想快速的解决了这些问题,不耐烦的问道:“不必算了,你直接说多少便是。”
那老鸨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不用一一核账,一个大致数目便可由她随便说了,翻个一番只是稀松平常的,十倍八倍的那都是可算范围之内的。
老鸨伸出一把手,道:“十两。”
谢林也不含糊,从身上拿出钱袋子,数了十两,道:“拿去。”
那老鸨正要接过,却是被一双大手一把夺了过去。
老鸨诧异之时,一道冰冷的声音想起,呵斥道:“怎到我家来了?”
那老鸨循着来人望去,看清楚是谁之后,满脸堆笑道:“侯爷,你来的正好,老身来拿你欠的钱。”
说着,便朝谢至手中的银子接过去。
谢至转了一个圈,把银子递给旁边的谢林,道:“本侯什么时候欠你钱了,犯得着在本侯这里胡闹吗?”
说到这个问题,那老鸨也没有任何理亏,正要解释,谢至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本侯不是说了,那银子寿宁侯会还你的,你不去与寿宁侯那里讨要,却讨要到了本侯府上,怎么本侯好欺负?”
老鸨有些委屈,可怜兮兮的道:“老身去过了,寿宁侯还在刑部大牢关着,家中几个管事也不管这个事情。”
说到此处,谢至这才恍然大悟。
张鹤龄兄弟还关着呢?这都七八天了,那两兄弟在大牢中也受了不少苦吧!
谢至也没多言,应道:“本侯知道了,近两日便会督促寿宁侯还了你银子,你先回去吧。”
第351章 接出大牢
那老鸨完全就是一副不拿到银子不离开的架势。
虽说谢至给了固定的期限,那老鸨却也是坚持,道:“云中侯的保证老身可不敢相信,上次云中侯便说会尽快让寿宁侯还老身银子的,这么一拖,便拖了这么久,若是都如云中侯这般拖延,那老身还怎么活。”
对付这样的人,谢至也无可奈何的很,道理讲不通,又不能与人家挥拳相向。
谢至说不通了,一旁的谢林差不多是看不明白了,他虽说不知晓为何寿宁侯欠的银子要与他家少爷讨要,但总之这银子不是他少爷欠下的。
一旁的谢林在谢至耳边小声劝道:“五少爷,这老鸨一直待在这里总归是不好,不如我们先为寿宁侯垫付上,然后再与寿宁侯讨要?”
张鹤龄是何种人,那可是世人皆知的,与眼前的这老鸨比起来可是不相上下的,指望从他手里讨要回银子来,那可是难如登天的。
再说了,这银子若是深究起来也确实是不该由张鹤龄出的。
如此一来,想要从张鹤龄手中再讨要出来,那可就更难了。
谢林建议之后,谢至摆手道:“万万不可,就张鹤龄那德性,指望他还钱门都没有,这样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某带着老鸨去刑部老鸨直接与张鹤龄讨要吧。”
现在的张鹤龄在牢房中可谓是尝遍了人间苦楚,这个时候谢至去捞他出来,他肯定牢牢抓住谢至这个救命稻草,让他拿些银子,他心中再有不愿也得是乖乖答应。
谢至丢下这句话,便朝那老鸨道:“走吧,本侯带你去要钱。”
只要能要到银子便好,至于去哪里讨要都无所谓。
一听谢至这般说,那老鸨答应的很是兴奋,道:“好好好,老身跟着云中侯去。”
到了刑部之后,谢至先与刑部尚书打了声招呼。
即便是现在还在监国的朱厚照,走正常流程的话,也得是先与刑部尚书那里通了气,才能把命令下达到刑部大牢去。
到了刑部,谢至便把那老鸨留在了外面,自己独自一人去见了刑部尚书。
刑部好歹也是朝廷的六部衙门之一,如此重地,带着个老鸨进去总归不像话。
这次那老鸨倒是也没非拉着谢至不放,按谢至纷纷等在了外面。
谢至在进了刑部之后,很快便通过几声询问找了刑部尚书所在的公房。
谢至这个时候过来,不用问都能猜到是因为什么事情。
其实,张鹤龄虽说是个烫手山芋,但对张鹤龄放在此处刑部尚书却也没有丝毫担忧的地方。
若不是谢至来与他通气,他倒是还准备再把张鹤龄关上几日再放他回去。
现在谢至找上门了,那刑部尚书倒也还够意思,应道:“云中侯既然开口了,那便让他回去吧。”
那老鸨找上门来讨要银子根本就算不上谢至让张鹤龄兄弟回去的理由,最关键还是谢至要从大局着想。
从张鹤龄被下了刑部大牢,他和张延龄的妻妾长去张皇后那里哭诉。
张皇后这些时日为弘治皇帝的事情烦忧,不能把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放在这个事情之上。
她们找张皇后哭诉上三次,张皇后便会找上朱厚照一次。
朱厚照虽行的只是监国的事情,但实际处理的事情也相当于执政,刚刚接触,多少是有些不顺畅。
对张皇后叮嘱的事情,当即应承下来后,打过手便忘记了。
正是因为如此,也才有机会把张鹤龄兄弟放在刑部大牢那么长时间。
若非如此的话,朱厚照若是真叮嘱下来的话,再有不愿,都必须把张鹤龄兄弟放出去了。
刑部尚书应允后,遣了自己身边的一个文吏,领着谢至直接去了大牢。
从刑部出来去大牢的路上,那老鸨便跟在了后面。
文吏有些木讷一句话都没有,谢至虽不是那种内向之人,但也还是很矜持的,与不熟悉的人话还是很少的。
倒是那老鸨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对一切好像都感兴趣的很。
谢至向来都很愿意为别人考虑的,这个老鸨既然对这里好奇,倒也不妨让她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牢房这里的饭虽不好,却也不差她这一个人的。
谢至笑嘻嘻的开口道:“你若是稀罕这里,不如便留下吧,寿宁侯不是欠着你十两银子吗?你便留在这里把这十两银子用完再回去也不迟,这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可着实是个好地方。”
谢至本是开玩笑的,那老鸨却是升起了戒备,询问道:“云中侯莫不是不想还老身银子,才把老身带到这里,准备害了老身吗?”
真是小人之心,这银子又不用他还,他至于使出这么一个计策来吗?
谢至瞅了那老鸨一眼,不屑的道:“本侯这不是看你对这里好奇的很,好心罢了,谁要害你的命了。”
有了这一番后,那老鸨不再言语,也不敢四处张望了。
谢至也便更不说话了,就那么与文吏一道通过一道道关卡,直接进了牢舍。
这里阴冷潮湿,时不时的传来一声惨叫,越发的让人感受到了毛骨悚然。
那老鸨一脸的害怕,才踏进去了一只脚,便又退了出去,道:“云中侯,老身不进去了,就在此等着便是。”
这老鸨害怕的情绪很是明显了,谢至正当事情还很多,懒得与他玩笑,直接应道:“嗯,要等便好生在这里等着。”
那老鸨留下也不耽误谢至进入,很快,谢至便与文吏一块走了进去。
当着文吏的面,前不久才拿了谢至银子的牢头一副没见过谢至的样子,连个眼神都没给谢至。
能锻炼成这般还真是挺不容易的,谢至都有些佩服了。
那文吏话不多,简单道:“寿宁侯的事情解决了,可以让他回去了。”
那牢头偷偷瞟了一眼谢至,见谢至没什么反应,才应了一声。
牢头应答,那文吏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也并没有多待,直接便退了出去。
现在文吏的话已经传到了,他留下与否已没什么作用了。
在那文吏离开之后,谢至才开口询问,道:“寿宁侯那哥俩这几日在这里过得如何?”
谢至的银子使得很是有用,牢头很是热情的回道:“这几日寿宁侯和建昌侯已适应这里的生活了,马桶刷的也特别干净,前几天为了吃个肉包子,用身上的衣服买通了狱卒,包子才拿到手便被同牢房的人给扔到马桶了,寿宁侯倒也不嫌弃,拾起来便吃了个干净。”
张鹤龄作为重点关照对象,牢头可是把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
听了牢头所言,谢至淡然一笑,道:“没想到这寿宁侯倒还真是大丈夫,竟是如此的能屈能伸,走,过去瞧瞧。”
那牢头也没差使其他人,亲自带着谢至到了张鹤龄所在的牢房。
才到门口,便瞧见了张鹤龄兄弟的窘境。
兄弟二人披头散发的,身上的衣服已不存一件,脏兮兮的蹲在马桶之处,那要多狼狈便多狼狈。
到了门口,牢房门当啷一声打开,牢头最先出现。
张鹤龄兄弟听到声音,瞅了一眼后很快便又耷拉下了脑袋。
谢至倒也不着急,在那牢头在里面转悠了一圈后,才终于进入。
进去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走至张鹤龄兄弟身边,大惊失色喊道:“世伯?你们怎成这般样子了?”
张鹤龄下意识抬头,瞧见谢至,好像瞧到了亲人一般,欢呼着便要给谢至一个拥抱。
谢至眼疾手快,以最快的速度才终于躲开,“世伯,别这样,有话咱好好说。”
第352章 亲兄弟明算账
落在张鹤龄后面的张延龄,有些期盼,又生怕拒绝,怯生生的问道:“云中侯是来看我们笑话,还是来接我们回去的?”
谢至可没有那么无聊,哪有时间来看他们笑话。
张延龄这个问题一出,张鹤龄也是一脸的期待,脸上的那表情好像是在说,若是谢至敢回答第一种,便要苦给你看的架势。
瞧着两人的模样,谢至停顿了一番,回道:“世伯这样想某,某可就寒心了,某是那样的人吗?这几日陛下突然让殿下监国,某作为辅政将军,需要忙的事情太多,若不仔细盯着,下面的人办事实在差强人意,用了这么久,才终于把世伯丢了的铜钱找回来。”
谢至才说到此处,张鹤龄便兴奋的出声问道:“本侯的铜钱找回来了?”
谢至点头,应道:“找回来了...”
谢至又一声回答之后,张鹤龄好像依旧有些不放心,又紧抓着问道:“真找回来了?”
找回来那便是找回来,谢至犯得着在这个事情之上玩笑吗?
谢至又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这还有假?富民银行的那铜钱由于是新制铜钱,在外面流通的并不多,一旦有人使用立马便会被人盯上,这不,与世伯府那王鸣一道偷走铜钱的一个叫郑春的,拿着铜钱去翠香楼使用,被抓了个正着,铜钱都已经找到了,世伯也能补偿那些苦主了,自然世伯也就能回去了。”
接张鹤龄兄弟回去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一点,还得是让他出了血才行。
翠香楼的那笔银子他或许是不应该出,但被他打死之人的亲眷,他总得是管的。
就张鹤龄那种撒泼的性子,若不让他受些苦的话,打死他都不会拿这银子的。
谢至回复之后,张鹤龄兄弟相拥喜极而泣,欢呼着终于能够出去了。
就在兄弟二人欢呼的时候,谢至还是与他们实话实说,道:“世伯,还有个事情必须与你们说清楚才是,第一,被你们打死那家丁,还有老爹需要赡养,而那对年轻夫妇还有一幼子也是需要你们养育的。”
这个问题对与张鹤龄兄弟实在不算太难的事情,毕竟那么大的家业,也就是多养育了两个人而已。
可架不住张鹤龄兄弟抠门啊,谢至话音才落,张鹤龄便道:“此事与那王鸣脱不了干系,若非那王鸣偷走了本侯的铜钱,本侯又如何会行此事,即便要赔偿,那也是那王鸣的事情。”
这世上的确也还有要钱不要命的人,张鹤龄兄弟就是这样的典型代表。
原本以为他会经过这几日的事情有所改观,没想到还是那样的臭德行。
谢至脸上倒也不见怒意,带着浅笑,道:“若说王鸣承担的话,那恐是不易了,王鸣他不过是奴籍,能有多少家当,把他自己养活了都勉强,又如何再多养活两人?”
顿了一下,谢至便紧接着道:“其实吧,世伯,外面一切都好,你们也不用这么着急出去,陛下这几日把朝中事情移交给殿下后,自己便每日笙歌,朝中大臣本就对此不满,世伯出去省的再让他们弹劾,或许是因某被安排了辅政将军,这几日也没少被弹劾,真是难做的佷。”
谢至说的虽说云淡风轻的,但意思却是很明显了,张鹤龄若是不拿了这笔银子,他们也就不必出去了,反正现在的弘治皇帝已经把朝中的事情都移交给朱厚照处置了。
这般情况之下,可没人再给他们做主了。
谢至这般出口之后,张鹤龄竟是依旧踌躇不定,倒是张延龄开口,道:“大兄,这个事情倒也不算为难,要不就应了吧?”
张鹤龄在考虑了半晌之后,才终于回道:“嗯,那便如此吧。”
张鹤龄答应之后,谢至才笑了笑,道:“其实此事殿下已下了令,世伯终也是得答应的。”
谢至此言一出,张鹤龄兄弟立即朝他投来了幽怨的眼神。
朱厚照若是私下所下的指令那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摆在明面的,那可就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即是如此,与他们说这些又有何意思,这不是耍着他们玩吗?
不过,张鹤龄兄弟心中即便再有不满,能做的也就是这般幽怨的给谢至一个眼神了。
他们可着实不敢得罪了谢至,现在唯一能就他们出去的也就只有谢至了。
张鹤龄兄弟不说话了,谢至才紧接着又道:“另外还有一事,在翠香楼抓王鸣那同伙郑春的时候,他便已经花费了些银子,那老鸨上门讨债,世伯恐也是得把这笔银子也出了的。”
张鹤龄盯着谢至,一脸的幽怨,在张延龄喊了几声之后,终于应道:“好,多少?”
虽咬牙切齿,终于也是应了。
谢至是个实诚人,在这个事情之上也没做贪墨,直接道:“十两。”
十两银子对普通人家是不少,但对张鹤龄来说却也并不算多,对那偏偏张鹤龄是个抠门之人,听到十两这个数目,浑身都痛,但在忍了半晌之后,终于道:“本侯拿了。”
说了这么半天,把该说的都说过之后,谢至才又叹道:“两位世伯真是受苦了,某马上便带你们出去。”
至于张鹤龄和张延龄衣服的问题,谢至可就不操心了,他们若是不觉着丢人,谢至完全可以就这么直接把他们带出去的。
不过总的说来,他们两人还是要脸的。
在跟着谢至离开之时,张鹤龄便主动与谢至请求,道:“我们这什么都没穿,就这么出去也不合适,可否为我们找些衣服去?”
只要有银子,谢至倒也愿意跑这个腿。
谢至迟疑,反问道:“家父家教严格,某虽赚了些银子,但怎么花都得经家父的手才是...”
谢至说的也慢,完全是在给张鹤龄反应的时间。
在说了几句之后,张鹤龄这下没有任何肉痛的,道:“就当是本侯借你的,出去之后,本侯自会还了你。”
若是借的话,那早说嘛,谢至可是个大方之人。
“好,这个自是没问题。”说着谢至便拿出了碎银子,递给身后的牢头,道:“去给寿宁侯和建昌侯找两身衣服来。”
反正是张鹤龄借的,谢至自是不会抠唆,给出的那银子至少也有五两,弄两身衣服后,完全可错错有余的。
张鹤龄虽当着牢头的面说石玉谢至借来的银子,但他毕竟是从谢至手中拿来的银子。
要感谢,那也是要多谢谢至的。
牢头拿了银子,冲着谢至道了谢,才离开。
在那牢头离开之后,张延龄有些不满的道:“那银子是我们与谢至借来的,为何要感谢谢至啊?”
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当着谢至的面,张鹤龄也没回答这个脑残的问题。
不过便只是片刻的功夫,牢头便找来了一声粗布衣裳。
这衣裳也不知晓是哪个狱卒的,穿过之后也没洗。
张鹤龄一脸嫌弃当中,先挑选了一件干净的,把剩下的一件扔给张延龄道,道:“快穿上吧!”
这个时候的确也不能矫情那么多了。
穿好衣服,张鹤龄领着张延龄踏出牢房,才冲着里面的人气吼吼的道:“本侯记着了,本侯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牢房当中的几人对他们期间的对话完全就没搭理过,好像从来就不曾听见一般。
在张鹤龄出了牢房威胁的时候,几人才凶巴巴的起身。
张鹤龄他再怎么猖狂,他的特权也到不了这刑部大牢当中,他这威胁,不说牢房当中的其他几人不怕,就是那牢头也根本就没有丝毫惧意。
这几人起身之后,张鹤龄和张延龄跑的比兔子还快。
谢至落在两人后面,与牢头拱手应道:“麻烦了,某走了。”
这些人虽说不过是个小吏,但能客气也还是要客气一些的。
说不准在何时,这些人也是能够派上用场的。
第353章 安化王反了
出了大牢,等候在外面早就有些无聊的老鸨便迎接了上来,先是与张鹤龄说了一堆吉祥话,往后便开始讨要银钱了。
由于银钱的事情,谢至早就与张鹤龄做了工作,在听了这老鸨一大堆吉祥话之后,对这个事情,张鹤龄倒是答应的很是爽快,直接应道:“走吧,去本侯府上拿吧。”
这老鸨移交给张鹤龄之后,完全就没谢至什么事情了。
谢至也完全没必要跟着张鹤龄再去一趟他府上,直接便提出了告辞,应道:“世伯,某还有事先去忙了,你们的铜钱还收押在刑部,明日,某会遣郭三来与你们移交。”
其实在把这些铜钱移交刑部的时候,郭三已核对了数目,现在再让郭三核对一遍,其关键也是为了与张鹤龄讨上他应该交付的。
在铜钱还没到他手里的时候,若是不讨要了,往后再想讨要的时候那可就难了。
没想到的是,对于铜钱的移交,张鹤龄可比谢至着急,对于谢至定下明天的时间还不满意,非要等他换了身衣服便要拿。
对于谢至来说何时拿都一样,张鹤龄既然非得是现在拿,那便由他便是。
在敲定了时间,谢至和张鹤龄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至于张鹤龄答应下的那些银子,包括对苦主承担的赡养以及养育费用,郭三都会先扣除十年的放于富民银行的账目之上的。
这个事情完全就不需要谢至再做担心了。
在谢至解决掉这些事情的时候,天色也渐黑了,他便直接回了家。
谢至与那老鸨的对话谢林可是全都听在耳中的,在谢至在刑部大牢处理这些事情之时,谢林便把这些事情与谢夫人讲了。
听谢林这么一说,谢至他老娘虽不清楚寿宁侯欠下的银子为何要让他儿子来还,但却也终于是明白这银子不是他儿子欠下的了。
不管其中的原因如何,只要这银子不是他儿子欠下的变成。
得知这一消息后,第一时间便告知了朱慧。
朱慧表面之上虽说对此事不在意,但听谢夫人亲自说明原委之后,内心当中还是很开心的。
谢夫人嗔怪着道:“那小子做事没谱,你也得多敲打着些,他若是敢气你,你便来找娘,娘给你做主。”
谢夫人这般说虽只是表面之上的宽慰之言,但听在朱慧心中还是暖暖的。
谢至回家之后,首先便回了自己的小院。
朱慧虽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却也依旧还是一副懒得搭理谢至的态度。
谢至可清楚,女人是很记仇的,无论是因何种原因生气,那都得哄着才是。
若是在女人生气的时候你不哄着她,她绝对会随时随地拿出这个事情又与你生气。
“不高兴了,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某,某去收拾他。”
谢至这般开口后,朱慧依旧不做搭理,谢至便转而朝一旁的香月厉声问道:“香月,你说,在某不在的这段时间,谁欺负某女人了。”
对于谢至的这个问题,香月很是不好回答。
香月难以开口之时,朱慧代替着香月回道:“还能有谁?除了你,还能有谁?”
谢至猜都能猜想到是因为何事,但猜到是一回事,却也不能认着的,谢至反问道:“是某?好吧,那某道歉,某一定改。”
谢至回答的敷衍,朱慧反问道:“你怎么改?”
怎么改,谢至还真就不太明白。
谢至笑嘻嘻的道:“夫人说怎么改,某便怎么改。”
谢至的这个回答,朱慧很明显不甚满意,道:“你如此敷衍,一看就不是真心的,你若真知晓错了,便会知道怎么改。”
有时候的一些事情,明知晓错了,却也无从改起来的。
正当谢至再准备说些什么之时,他身边的护卫在门外喊道:“侯爷,周右都御史派人来请侯爷速去都察院一趟。”
周贤的这个消息如此紧急,谢至还真就不敢耽搁,起身朝朱慧道:“夫人好生养着,有需要的东西便去找娘那里,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便多与嫂嫂们坐坐解解闷,香月,好生照顾你家少奶奶。”
丢下这句话,谢至也没做停顿,以最快的速度便赶往了都察院。
谢至一走,香月便一脸花痴的道:“太子殿下监国,陛下只安排了少爷做辅政将军,可见对少爷的信任,往后少爷定还能升大官的。”
香月所言虽然通俗些却也是实话,现在的谢至可是如日中天,前程远大,往后只要太子即位,那便是独一无二的重臣。
朱慧嘴上虽不多言语,但心中却是只剩下自豪了。
谢至从家中离开之后,以最快的速度便出现在了都察院。
都察院中,进京报消息的御史还未离开,一见到谢至,便郑重的出言,道:“谢都御史,宁夏指挥使周昂,千户何锦,丁广等人这些时日频繁出入安化王府,安化王的佃户家奴逃跑的很多,今岁安化王的千亩良田还未耕种上,对此,安化王不不满情绪很是激烈,以此也笼络到了一大批同样土地有损的士绅,下官担忧以此下去恐是会生出祸乱的。”
经过对土地耕种方式的一些变化,卖出土地的人不少。
好好的土地以大白菜的价钱就卖出去了,抱怨几句那都实属正常。
其实不说是抱怨了,就是私下当中,把谢至骂上一顿,那都正常,但若是为了此事开始扎堆聚集,那可就要引起重视了。
谁能知晓这些人骂着骂着便又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对这个问题,谢至也是颇为重视的,凝重道:“此事着实不能忽视,这样吧,宁夏卫还从未演习对抗吧?这样,让他与陕西卫去打演习,另外让周边卫所随时待命,给他名正言顺的行动理由,一旦发现异动,随之歼灭。”
若是一直这般不动的话,便永远不会知晓要在何时动。
给了他行动的理由,便能够随时予以歼灭了。
谢至的意见出言之后,周贤道:“要不派人进入宁夏卫,进入其中监视,也便收集罪证。”
这个方法倒也不是不能,谢至唯一担心的便是若真有反叛之心,不论派去何人,很快便会被叛军斩杀的。
谢至顿了一下回了自己的想法,道:“如此做危险实在太大,实在不值当冒这个险。”
就在谢至与周贤还在商量对策的时候,一书吏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道:“安化王反了,安化王反了...”
隔着老远,屋子里的三人便听到了这个声音。
站在门口的御史一把拉开房门,从那书吏拿来了急信,自己先瞧了意见,才递给到最近的周贤手中,叹道:“安化王斩杀了宁夏不从的一众官员,劫掠了官府,发布了清君侧讨奸臣的檄文,起兵了。”
急件上的内容与御史所言的也差不多,周贤接过简单瞧了一眼便拿给了谢至,说道:“这怕是郭御史前脚才离开宁夏,安化王后脚便起兵了,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快便传来起兵的消息。”
周贤话音落下,谢至便也已经拿到了书吏送来的急件,简单瞧了一眼,扯起一道笑容,笑了笑道:“呦,这讨伐的还是某啊,某这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看到这讨贼檄文上挂着自己的名字,谢至依旧带有些漫不经心开着玩笑。
那御史倒是有些不忿了,道:“安化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清君侧不过借口罢了,都御史,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早平息叛乱才是。”
第354章 本宫要亲征
不用说,现在的当务之急的确也是先平叛。
不过,最后到底如何做,那也得是征求一下各方意见的。
再者说来,弘治皇帝让朱厚照监国的初心也是有想要考验一下朝中大臣的忠心程度,接着安化王叛乱,到正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在这个事情之上,有多少人是本着真心为朝廷解决麻烦的,又有多少人是为了自己考虑的,这些都是可以显而易见看明白的。
谢至起身,应道:“某先进宫,看看陛下那里如何说吧。”
到了这个时候,着实也需要看看弘治皇帝要如何处理的。
也许弘治皇帝不放心朱厚照,也便亲自指挥平叛了。
不过,不愿是谁指挥平叛的,谢至作为辅政将军,又是被讨伐的重要对象,也都必须第一时间进宫面对这个问题的。
谢至匆匆忙忙的进宫,刚到暖阁门口便与谷大用迎上了。
谷大用瞧见谢至有些喜出望外,道:“云中侯,你来了,咱家都要去寻你了,快进去吧,殿下等着你呢。”
谢至都已经收到消息了,朱厚照那里定然也早就接到消息了。
所以对朱厚照寻他的事情,谢至丝毫的诧异都没有,但淡然抬腿进了门。
暖阁当中,朱厚照带着脸上带着怒气,坐于御座之前,瞧见谢至进来,气哼哼的道:“谢五你来了?安化王叛乱的消息你也已经收到了吧?”
谢至点头应道:“收到了,臣刚接到消息,便进宫了。”
之后,谢至便开始请罪,道:“殿下,臣着实该死,若非臣,安化王也便不会有此兴兵之举了。”
虽说明眼人都清楚,安化王的清君侧不过是叛乱的借口,但不管怎么说,安化王的这兴兵多少是与他有些关系的,一些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朱厚照抬头看了一眼谢至,出声问道:“你是奸臣吗?”
这还用吗?谢至点头,带着诚恳应道:“忠奸是相对而言,但臣自认为臣对大明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谢至说的这么用心,没想到却是得来了朱厚照的一个白眼。
朱厚照白了一眼谢至,道:“那不就得了,乱臣贼子,不过是给自己寻找借口罢了。”
不管怎么说,只要朱厚照不把他当做晁盖一样舍弃了便是。
谢至紧接着,又道:“五军都察院驻于宁夏的御史才刚把安化王与宁夏卫所以及士绅有紧密联络,臣还没来得及把这个消息报于到殿下这里,便又接到了安化王便已经起兵的消息,看来,安化王起兵是早有预谋的。”
谋反可是简单一句话的事情,得把各方面的准备工作都做充分了才行,安化王即便脑袋不够用,没有当初朱棣起兵靖难准备的那么充分,却也必定是耗费了不少功夫的。
对于领兵打仗的事情,朱厚照一向都热衷的很,试探着问道:“谢五,你说本宫若是亲征的话,如何?”
“什么?”谢至惊呼,哪有监国太子亲征的?
朱厚照现在若非还在监国当中,亲征倒也还算可行,可朱厚照现在还在监国当中,朝中的事情还没搞明白了,他便去亲征,朝中上下恐是没一人支持的。
再者说来,京师距安化王反叛之地宁夏十万八千里之遥,完全没必要御驾从这里出发去亲征的。,
谢至与朱厚照的关系非同一般,对于一些不同意的地方,谢至也敢直言相劝,直接便否认道:“不怎样。”
本来还有些期待,听谢至这么回复之后,朱厚照耷拉着脑袋,带有些不开心的,道:“接到这个消息后,本宫便与父皇说了,却是没想到得来的父皇的臭骂,父皇旨意要让本宫尽早调度兵马平叛,本宫从未指挥过这么多兵马,还真有些底气不足,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本宫直接与叛军厮杀呢。”
怪不得弘治皇帝干脆让朱厚照监国,好历练一些他呢。
本有能在帅帐决胜千里之外的机会,却非要厮杀于敌前,这除了傻子恐没有人会这样选择的。
谢至无奈,道:“殿下是储君,天下兵马属于陛下,也是属于殿下的,殿下应当习惯如何指挥,如何布局才是,其实这些歌事情也都简单,殿下只需怀有对每一个兵丁的敬畏便可打好每一仗。”
正说着话的功夫,门外守着的谷大用便出言,道:“殿下,内阁三位大学士求见。”
如何出兵,怎么克敌,朱厚照心中即便再没有底气,那都得面对的。
沉默了一下,朱厚照才终于应道:“让他们进来。”
当了几日的监国太子,朱厚照再见到刘健等这些老臣的时候,倒也越发有天子派头了,不像是原来那般,完全就是学生对老师的态度。
三人进入先与朱厚照见了礼。
朱厚照面容带着几分严肃,沉声道:“三位师傅先坐吧,本宫马上召集兵部和五军都督府主官协商处置此事。”
既然是地方藩王叛乱,关乎到用兵的事情,无论是剿还是招,那都得兵部和五军都督府以及新兴建的五军都察院一块协商处置的。
谢迁等内阁大学士已没急着多言,依言坐了下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些能接触到庙堂的高官自是很快便接到了安化王叛乱的消息。
朱厚照派出召并不和五军都察院主官进宫奏事的人才刚出去,在奉天门外便聚集了不少文臣。
这些人虽手无缚鸡之力,却有各自的意见,都吵着要见朱厚照。
无论最后选择如何平叛,朱厚照都并未准备召见那些文臣的。
不过那些文臣既然都聚集过来了,朱厚照再不愿与那些文臣商谈此事,却也必须得见。
没办法,朱厚照便只好派人打开了奉天殿,临时召开了晚朝。
在开奉天殿之前,朱厚照还派人去请示了弘治皇帝。
可惜,弘治皇帝对此事好像还是丝毫不上心的样子,直言现朱厚照监国,如何处置便都由朱厚照说了算。
以前,朱厚照希望自己能说了算。
现在突然之间让他开始发号施令了,朱厚照还真就有些不自在了,在得了弘治皇帝的这个命令之后,在满是心慌的情景之下,终于是与谢至以及等候在暖阁的三个内阁大学士赶往了奉天殿。
暖阁就在奉天殿的旁边,没几步路程便能到。
谢至抓紧腰间的天子剑,在朱厚照耳边,小声言道:“殿下,臣这手里的天子剑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若有人为难殿下,臣便让他好看。”
当初弘治皇帝赐予谢至天子剑的时候,便与下打臣,上打君的意思。
若有臣子跟刁难朱厚照,谢至可随手名正言顺的教训,若是朱厚照有胡作非为的时候,谢至也可用任何办法予以斧正,都算不得大逆不道。
听了谢至所言,朱厚照的眼神落在了他手中的天子剑之上,终于有了些信心。
这个事情关系的也是谢至,谢至可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若真有人敢在这个事情之上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的时候,谢至还真就敢抽出天子剑,手起刀落的。
“若不是你说,本宫都忘了,有他在,你也别客气,谁若是说话不中听,你便出手解决便是。”
朱厚照说的好听,谢至对那些人顶多就是胖揍一顿,他可做不到直接斩杀的。
若真在奉天殿斩杀了大臣的话,那些史官的笔杆子可有的聊了。
谢至心中如何想是一回事,当着朱厚照的面却也还是应了下来,道:“放心吧,殿下,肯定没问题。”
第355章 是否出兵
在朱厚照到了奉天殿之时,大臣们差不多也都到了。
朱厚照进了大殿,这些人才见了礼,便有一人跳了出来,急吼吼的道:“殿下,都这个时候了,陛下还不出来管吗?陛下到底怎么了?”
弘治皇帝自个儿就在宫中,却是把朝中的大事交给朱厚照,让朱厚照监国,这本身就已经够不正常了。
现在外面的藩王都起兵叛乱了,弘治皇帝还是充当甩手掌柜,无论从哪方面来想,都让人有些疑惑。
再仔细想几种原因,可不是弘治皇帝怎么了?
对于这个问题,朱厚照自身都满是疑惑,自从他父皇突然让他监国之后,他便再也没见过他父皇了,他父皇到底如何了,他还满肚子疑惑呢。
若非谢五隔三差五的去见他父皇一趟,他还真就怀疑,他父皇是被那些个狗东西给害了呢。
不过,他心中即便再有疑虑,当着这些人的面却也不能表现出半分来。
对朝臣提出的这个质疑,朱厚照二话不说便厉声呵斥,道:“大胆,你这是盼着父皇出些什么事情不成,此乃大逆不道,来人,给本宫拉出去仗责,让他好生长长记性。”
谢至穿来,虽因蝴蝶效应改变了一部分事情,但朱厚照这喜欢仗责大臣的秉性却是没怎么变。
对这个事情,谢至没拦着,也不准备拦。
一些人专门欺负朱厚照年轻好为自己成名,若是不采用一下霹雳手段的话,这些人便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那人被拉出去之后,有较好的同僚开始出头了,道:“殿下,王侍郎何错之有?为何要仗责与他?”
朱厚照现在毕竟是在见过当中,在他后面还有弘治皇帝,在某些事情之上不敢做的太过分,自然便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对朱厚照,谢至还是颇为了解的。
在朱厚照底气不足的时候,他这个辅政将军便需要补上了。
朱厚照还未出言,谢至便道:“他质疑陛下,此难道不是大不敬吗?如此不忠之人难道还不该仗责吗?”
现在完全也不是为了这些个事情辩论的时候,在鞋盒子质问之后,朱厚照便适时的出言,道:“乱臣安化王已起兵屠杀了我朝廷命官,举起了叛旗,尔等拿着朝廷俸禄,不思为君分忧,却用这些些许小事占用时间,尔等还配站在这里吗?谁若再为这些小事占用时间,别怪本公不客气,把那什么王侍郎送回家去,本宫看他对平叛也没什么好的意见。”
朱厚照虽动怒,却也还有人开口,道:“倒也不是臣怀疑殿下的能力,只是殿下终究还是太过年轻,如此大事还得是陛下出面解决才是,已到了这个时候,陛下也该出来处理了。”
这话中肯,倒也是实情。
说起这个事情,朱厚照还满腹委屈呢,道:“本宫也去求见父皇了,父皇不应,你们谁有本事,尽可去求父皇出山,你们若是能请得动父皇,本宫给你们立功。”
朱厚照这么一说,这些人有些怂了。
他们自弘治皇帝开始让朱厚照监国之后,也不是没去求见过,无论他们去几次,总是不得见弘治皇帝。
他们也有自知之明,非常清楚既然先前的时候,他们不得见弘治皇帝,现在即便他们再去求见,也总是不能见到的。
朱厚照虽早就言明,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商量平叛的对策,那些朝臣却依旧对弘治皇帝迟迟不出现的原因存疑。
很快便有人朝着谢迁这些经常出现在弘治皇帝身边的内阁大学士发问了。
“刘公,我等已有些时日没见过陛下了,陛下到底如何,你们可见过?”
这问题询问的虽说隐晦了些,但关键是询问,弘治皇帝是否在世,是否康健,又是否被软禁。
毕竟弘治皇帝突然便下达了这道旨意,这从始至终都让人有些费解的。
说句实话,刘健这些人也是许久不曾见过弘治皇帝了。
自弘治皇帝突然让谢至监国之后,他便就没见过了,若不是他相信谢家的人品,他也就怀疑是谢至联合朱厚照把弘治皇帝给怎么着了呢。
刘健虽说没见过弘治皇帝,他却非常清楚,对于这个问题他必须采用肯定回答,一旦回答一个否字,这里必定会乱。
片刻后,刘健点头应道:“见过啊,昨个儿还才见到。”
刘健出言保证之后,虽还有人心有存疑,但此事总归也是过去了。
倒也没人再在此事之上抓着不放,不过这些朝臣却也是三心二意的,难以把心思放在平叛之上。
谢至也非常清楚,这个时候弘治皇帝怎么着都有必要露一面了。
不然的话,京中朝局也会不稳。
谢至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道陛下驾到的声音。
心中还疑惑的朝臣很快便来了精神,默默的等待着弘治皇帝入殿。
朱厚照更是激动,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便迎接了出去。
走至弘治皇帝身边,眼里都快要含着泪水了,喊道:“父皇。”
弘治皇帝对如此这般激动的朱厚照却是表现的颇为淡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应了一声,便抬脚走近了大殿。
进入大殿之后,那些文臣武将的张望了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开始见了礼。
见礼之后,弘治皇帝依旧如往常那般坐在了龙椅之上,平淡道:“太子这些时日监国可还好吧?”
朱厚照监国如何,弘治皇帝可是一清二楚的。
厂卫的那些探子,现如今效力的可还是弘治皇帝,不说是朱厚照和那些文臣武将的行动,就是谢至所有的行动待在乾清宫的弘治皇帝可也是了然于胸的。
就单单只是这个事情,朝臣的反应以及表现,弘治皇帝用不了多久便都能掌握的。
说来的话,平了安化王的叛乱之后,弘治皇帝对朝臣的一些试探也都差不多了。
藩王叛乱的问题都能够解决了,在其他问题之上朱厚照也没有不能解决的了,弘治皇帝完全也可放心了。
在弘治皇帝询问之后,原本还吵吵闹闹,好像有很多话要说的朝臣一下子都哑口无言了。
其实这也不是因为他们不敢当着弘治皇帝的面说朱厚照的不是,而是在监国的这几日时间,朱厚照表面还算是不错的,对于一个少年,能在处事之上做到有理有据便已经是不错了。
没有人回答,弘治皇帝便自行出言,道:“这样看来的话,太子表现还算可以,既是如此,朕想着便还是让太子再继续把这个监国太子做下去吧,借着这个机会,太子也正好可历练一下,而且朕也还在,出了问题,有朕和各位卿家帮着也不会出大问题。”
对于这个事情,这些朝臣也无法再做反驳了。
虽说在皇帝在宫中之时便让太子监国,这样的事情史无前例。
但若说是让太子历练一下,这也不是不可。
不论那些朝臣出否存在不同意见,反正是弘治皇帝也并未再给他们这个机会,直接大手一拍,道:“安化王叛乱,朝廷也许及早应对,各位卿家有何意见,便早些说来吧。”
弘治皇帝开口提问之后,终于有人开始就这个问题提出了意见,道:“臣以为,安化王既然是以讨伐谢至为借口,不如处决谢至,以寻求安化王尽早退兵,如此也可避免免去刀兵之祸。”
当事人还在这里,这便直接说是要处决他,这真的好吗?
弘治皇帝在,自然是要以弘治皇帝为主的。
弘治皇帝不说话,朱厚照心中虽有火气,也有不同意见,却也是保持了沉默,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弘治皇帝和朱厚照都没有表示,谢至也就颇为的淡然。
谢至还是相信弘治皇帝还是能够有这个洞察力的,安化王起兵的狼子野心,关键之处根本不在谢至身上。
当初朱棣起兵,也是以讨伐朝中奸臣的,可若是建文皇帝真的杀了齐泰,方孝孺,黄子澄三人,朱棣便会罢兵吗?
答案肯定是否认的,这点即便是身为朱棣后代子孙的弘治皇帝不愿承认,那都是事实。
第356章 一月克敌
有人如此开口之后,立即便有人出言反驳。
能在这个时候出言说话的那定然是与谢至关系非同一般之人。
“放屁,安化王谋反之心昭然若揭,他若意见,直接与陛下提上折子替便是,从他带兵闯进衙门,诛杀朝廷命官,其反派之心便已经是昭然若揭了,汉时七王之乱,晁错被诛杀,依旧也并未让藩王罢兵,如今我朝廷兵强马壮,也并非当初汉时,非要以诛杀臣子来平息藩王怒火之时,你这般行此意见,难不成是因谢至搞没了你手中的地,你在公报私仇不成?”
没错,敢这么毫无顾忌,又站在谢至立场说话的人,除了张懋也没别人了。
经张懋这么一质问,刚才还慷慨陈词之人立即哑口无言了。
半晌之后,结结巴巴的道:“休要冤枉人,在下是贱卖了土地,但却也是公私分明的,岂会公报私仇,某说这些实实在在的都是真心话。”
真心与否的不得而知,从其结结巴巴当中的回复之中体现的都是底气不足。
被张懋指责了这么一番,本来还想借此刁难谢至之人,由于心中有鬼,担忧被张懋抓住机会回怼也不敢跳出来多言了。
肃清了那些鸡鸣狗盗之辈,张懋紧接着便又出言,道:“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先祭祀宗庙,削安化王王爵,之后,便派将领督宁夏甘肃军务,紧急调兵围堵安化王一党。”
张懋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见过的大阵仗可不少,对付区区安化王的叛乱可谓是小菜一碟罢了。
说句实话,张懋听闻安化王叛乱后,除了大骂一句乱臣贼子之外,内心还是有那么些许的兴奋的。
毕竟,他手里的那口大宝刀也是好久没见血了。
张懋出言之后,弘治皇帝终于问道:“英国公有如何退敌妙计?”
张懋在听闻安化王叛乱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便考量了退敌的计划,之后才进的宫。
在弘治皇帝问及之后,张懋很快出言回道:“若能总制延绥、宁夏、甘肃三镇军务,臣愿亲自领兵克敌,定能在一月之内克敌。”
张懋绝非说大话之人,他既然敢这般保证,那十之八九便是能够成功。
有了张懋的这个保证,弘治皇帝完全就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的话,弘治皇帝便也就不着急了,直接朱厚照询问道:“太子,你看呢?”
朱厚照想了一下,嘴中最终却也并未把他想要亲自领兵出战的想法说出口,点头附和道:“儿臣之见可行。”
朱厚照可以领略不到弘治皇帝的意思,他却是知晓张懋这样安排是否可行,对于排兵布局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朱厚照回答之后,弘治皇帝轻轻颔首,道:“那太子以为除了张将军所言这些,还需有何种安排?”
弘治皇帝从一开始对这些事情的安排便全都是对朱厚照的历练。
在弘治皇帝问出口的时候,朱厚照觉着已是没什么需要安排呢的地方了,但他父皇既然询问了,好歹他也是应该回答上一句的。
因而回了一句:“儿臣以为让张伴伴随英国公一道前往总镇军务吧,如此也方便朝廷与平叛大军的联系。”
弘治皇帝已打算把朝中大事渐渐托付给朱厚照了,对朱厚照的一些建议,只要不是太过分的都会毫无条件的答应下来的。
在朱厚照才刚说了自己的想法,弘治皇帝便没有任何停顿的道:“那便带上张永吧,明日英国公陪同太子革除安化王王爵,英国公之后便立即出发平叛吧。”
丢下这个安排之后,弘治皇帝便站起了身。
在起身之后,才道:“朕只有太子一子,无论如何,将来都是要有太子来即位的,太子顽劣也是因没有其他兄弟比较,身上所担负的事情太少,为了能让太子得到历练,避免祖宗江山社稷蒙尘,使我大明百姓受苦,朕便想着多给太子历练机会,好让他快速成长,将来能做一代圣君。”
弘治皇帝所言的这些有理有据,没有丝毫的破绽。
就弘治皇帝刚才的这些表现又以往那宽仁的圣天子也没什么区别,那些朝臣也实在是不相信那个夜夜笙歌的人会与站在他面前的是同一人。
弘治皇帝讲完这些话,在那些朝臣们未有所反应的时候,便直接离开了大殿。
弘治皇帝离开,谢至才在朱厚照身边,道:“殿下,时辰也早了,天马上也便亮了,不如就让下面人准备些早饭,让大臣们吃了后便回各自公房去吧,平叛之事虽说只需英国公出动便是,却也还是需要朝廷后盾保障的,实在没时间再让那些大臣们回家歇息上一趟再回来办公了。”
在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八小时工作制,官吏加班,随时被叫回来上班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只要朝廷有事,连续干八十个小时那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谢至的建议也有理,朱厚照挥手喊来谷大用准备早饭。
随之便朝殿中的大臣,道:“早朝时间马上便也到了,现在除了平叛也没什么大事要商讨了,借着这会功夫,各位吃了早饭,便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像这种连轴转也是常有的事情,朱厚照这般安排,这些朝臣倒也没人有不满的地方。
安排了这些后,谢至便与朱厚照打了声招呼直接离开了奉天殿。
不知晓是否是因为他心里作用,他感觉弘治皇帝好像憔悴了些。
对弘治皇帝的身体,谢至还真是有些担心。
离开奉天殿后,谢至便转身去了乾清宫。
等谢至到达乾清宫的时候,弘治皇帝正在萧敬的服侍之下褪去外面的衣物,瞅见谢至到了,抬手道:“来了,坐吧,朕叫了早饭,一道吃点吧。”
弘治皇帝既然邀请,谢至倒也没拒绝,笑嘻嘻道:“谢陛下。”
谢至坐下后,弘治皇帝开口问道:“依你之见,英国公在一月之内能否克敌?”
弘治皇帝对外外面说要让朱厚照监国,实则朝中内内外外的大小事情,弘治皇帝都在操心之中。
对于弘治皇帝的这个问题,谢至想都没想,便道:“臣之见或许用不了一月便能够克敌了,也许在英国公还未赶到地方,安化王叛乱也便解决了。”
史书当中安化王叛乱到底是如何平息的,谢至记得不太清楚了,但唯一一点谢至还是知晓的,安化王叛乱都不及宁王叛乱进行的时间久便被平息了。
这两场叛乱看起来好像虽都不是朱厚照直接指挥才平叛的,但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没进行多长时间。
就这两场叛乱就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开始的毫无征兆,平息的也是毫无征兆的。
以前卫所腐败成那般都能够轻易平叛,现在的卫所在谢至的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之下明显改观了很多。
就这般情况之下,还愁不能平叛。
弘治皇帝却是并没有谢至那般乐观,道:“平叛容易,但骑兵叛乱所造成的影响却也是不容忽视的,宁王叛乱,朝中一大批为之摇旗呐喊,安化王叛乱恐也有不少这样的人。”
谁为安化王叛乱摇旗呐喊很容易便显现出来的。
人都是自私的,对于这个问题谢至也着实不好言语。
谢至不说话,弘治皇帝倒是自己叹道:“不管怎么说,太子在这些事情的处理之上倒也还算可以,今日朕若是不出现,太子自己也便处理了。”
说起这个事情,弘治皇帝还是带有些许的欣慰的。
第357章 来存钱了
朱厚照的表现无论从哪方面来讲的确也算事无可挑剔了。
弘治皇帝的满意虽说不会当着朱厚照的面去说,但在私下当中也是能够说说的。
对于谢至来说,他好歹也是朱厚照的伴读,而朱厚照的这些改变也都是在他做这个伴读之后才开始的。
说来说去,朱厚照的改变也是因为他,他的欣慰可是丝毫不比弘治皇帝少的。
弘治皇帝对朱厚照的表现虽说还算欣慰,但在谢至面前,弘治皇帝反过来调过去的也就只要一句话,让谢至尽心帮扶着朱厚照。
对于弘治皇帝的这些期盼,谢至也便只有答应的份儿了。
对弘治皇帝的所有鼎湖都答应下来之后,又与弘治皇帝吃了对顿饭之后,谢至便直接离开了乾清宫。
才从乾清宫出来,还没走几步走,萧敬便从后面追了上来,开口问的第一句话便是道:“可寻到良医了?”
在这个问题之上,谢至绝对要比萧敬上心。
自从弘治皇帝病了之后,他可是每日都就此事督促一遍手底下人。
可若想找个一般郎中或许简单,可他要找的是一个能够治疗绝症的良医,这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找到的。
对于弘治皇帝的病情,萧敬??心力交瘁,付出不少的,在这个问题之上,谢至必须得如实相告的。
谢至顿了一下,满是遗憾的回道:“某已遣人尽力去找了,可要在保密的情况之下找人岂能是那般容易的。”
萧敬虽然着急,却也明白其中的为难,只能是道:“此事劳烦云中侯抓紧些时间吧,这几日陛下依旧还在为国事操劳,今日传来安化王谋反的消息,陛下还咳了血,实在是耽误不得了。”
萧敬也没必要在这个事情之上诓骗他。
听到此,谢至还是挺着急的,应道:“某会加紧催促的,陛下这里的事情萧公公多伤心便是。”
这个时候知晓弘治皇帝病情,能如此这般用心照顾之人,也便只有萧敬的。
对此,萧敬自然也是当仁不让的,应道:“咱家知晓。”
从乾清宫出来之后,谢至便准备回他那五军都察院了。
现在朝廷已经对安化王用兵了,各卫所的情况五军都察院自然是需要清楚掌握的。
至少要保证,周边的那些卫所不会借此机会收渔翁之利。
不过,在谢至才刚出宫,富民银行便又有消息报了上来,道:“云中侯,昨晚有贼人闯入富民银行仓库劫掠,被生擒了。”
现在朝中的事情有些混乱,那些胆子大心又没长正之人定是要借这个机会讨些便宜过来了。
若是能从中讨到便宜,那便就是赚到。
若是没什么便宜可讨的话,在混乱之时,也没什么对于的精力再惩处他们。
不过,听了这个消息,谢至还是颇为淡定的。
他富民银行的安保若是不够完善的话,他怎会如此那般大摇大摆的把那些能够亮瞎人眼的铜钱和银子宣告出去。
安保措施若是不完善,那岂不是宣告天下的人,让人去抢吗?
对于这个消息,谢至没有丝毫的意外,淡然道:“此事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管生擒了何人直接送入官府论罪吧。”
这些时日关注富民银行的人多得是,谢至完全没必要再把这个事情单独昭告出去。
谢至才出口了那命令之后,来人便道:“郭经理已经把人送过去了,郭经理说,此事和云中侯说上一声,也好让云中侯放心。”
其实,对于郭三办事,谢至倒也并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就这段时日,郭三在银行之上的处理还算是颇为的不错的。
当着郭三手底下的人,谢至并未多做品评,只是道:“本侯知晓了,你回去吧,告诉郭三按自己计划做事便是。”
富民银行这里虽说并没有大肆宣扬失窃的事情,但架不住关心他们的人实在太多,第二天一大早,街头巷尾议论的便全都是这个s事情了。
虽说此时还正是安化王起兵之际,但却是被富民银行失窃的事情盖的一点儿都不剩了。
好像安化王起兵谋反与他们不存在一段儿关系一般。
不管怎么说,富民银行的总部是在京师,京师当中对银行的宣传还是要比地方之上更全面一些的。
若是银行的利润宣传好的话,怎还会有士绅跟着安化王一块行谋反之事。
咳咳...
先不说这个事情了,还是先回到当下的这个事情来。
来富民银行行窃的人有十人之多,这十人早在几日之前便已经踩好点了,感觉昨日的时机成熟之后,便一股脑的全部闯了进去。
当时富民银行并未有值守的兵丁,银库所有的门都采用了为防盗墓所用的机关。
防盗墓的那些机关都是只进不出的,而银库的这种机关经过改良之后,可是能够自有出入的。
这些银库只是为了存放银子方面,并无关什么风水学说。
所以在一些机关之上,虽说采用了五行八卦,却也并非按照常理那般。
如何开启,只有两人知晓,一人是郭三,另一人便是谢至。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种能够强行闯入的办法,即便是采用火炮覆盖,恐也难以得到完整的银钱的。
以前银库防盗,只不过是笼统的一个概念。
现在在有了人的亲身经历,对富民银行强有力的安保措施,有人开始深深的折服了。
此人便是张鹤龄兄弟。
张鹤龄这次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丢的那几箱子铜钱最后虽说是找了回来,却也是花费掉了一大堆。
杂七杂八的赔偿这个,赔偿那个,搞得他从刑部带回来的银子直接缩水掉了好几百两。
为了这个事情,他还专门去宫中找了一趟张皇后。
遗憾的是,现在张皇后为了弘治皇帝的事情可谓是焦头烂额。
对于张鹤龄兄弟额事情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上心。
张鹤龄本来想求着张皇后,能为他说说情,让他少赔偿一些,可张皇后根本就不愿听他们说话。
最后竟是把自己手中的银子拿出来给了张鹤龄。
弘治皇帝一贯提倡节俭,张皇后平日里便节俭惯了,手中哪有那么多闲钱,即便是把自己手中的银子全部拿出来给了张鹤龄,不过也就是十几两罢了。
这相当于他的损失,那可是杯水车薪的。
不过瞧着张皇后实在听不进去他所言的事情,最后也只能是罢休了。
从宫中出来后,张延龄便道:“谢至说陛下让太子监国了,还以为实在诓骗我们,没想到是真的啊,我们要不去找殿下说道说道?”
朱厚照对他们的态度如何,他们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绝不会去找朱厚照的。
张鹤龄摆手道:“算了,我们算是怕他了,昨个儿富民银行遭了贼都没丢了一个铜板,看来他那里安全的很,不如我们便把银子就存放到他那里算了。”
刚开始的时候,张鹤龄不愿把银子存放到富民银行,更多的是担忧谢至会昧下他的铜钱。
现在他的那铜钱还是被谢至找回来的,张鹤龄倒是也不再存有这样的想法了。
毕竟那富民银行家大业大的,以人家的财力,还真就看不上他那一星半点的。
每每想到这些,张鹤龄便开始羡慕谢至了。
谢至掌握着朝廷国库的财力,那便就等于是他掌握着天下所有的财富。
如此雄厚的身家可不是人人都羡慕的吗?
张鹤龄要往富民银行存钱,张延龄倒也不反对。
他大兄让存,他便存,他大兄让转移,他便转移。
第358章 来接人了
当张鹤龄兄弟拉着好几箱子的铜钱出现在富民银行之时间,郭三自是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只要是能够上门,那便是客户。
“寿宁侯,不知你有何需求?”
像张鹤龄这样的大客户,一般也得是由郭三这样的大人物来接待的。
张鹤龄未等郭三的回应便把几个大箱子找人搬了进来。
在所有的箱子都搬进来之后,才回答了郭三的问题,道:“本侯要把你银子存到你这里来。”
张鹤龄搬着这么多的大箱子前来,就是猜也能够猜到他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郭三倒是比较淡然,回道:“感谢寿宁侯对我富民银行的信任,是否需要小人再来给寿宁侯介绍一下本行的存银利息?”
张鹤龄在富民银行已存过一个月的银子了,按理来说对这些利息多少比郭三都清楚了。
但在郭三询问之后,还是道:“能介绍一下那便最好。”
既然有需求,那郭三直接介绍了便是。
按照一些早就已经定下来的利率,郭三又开始了再一次的介绍,只要是张鹤龄有搞不懂的地方,郭三也会停下来详细介绍。
从一月存入一两,存一年,到一月存入一百两,存十年...反正所有的可能性张鹤龄都问了个一清二楚。
好在郭三算盘玩的好,只要是张鹤龄能给出来的数目,郭三都能够在第一时间给出答案了。
郭三算的仔细,张鹤龄听得也是仔细,但凡是郭三给出的数目,张鹤龄都一一登记在下来。
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张鹤龄才算是放过了郭三。
不过这也还不错,竟是直接开始核对其他带来的几大箱银子来。
自己数了一遍后还不算,又让张延龄数了一遍,两人得来一个相同的数目之后,才终是罢休。
“郭经理,这里有铜钱五千三百二十两,是本侯的全部家当了,先把这些银钱在你这里存三年时间。”
这个数目比张鹤龄第一次存入到这里来的可还是要多大,郭三心中虽有些诧异,也有兴奋,但在表面之上表现的还是颇为淡然的,点头应道:“感谢寿宁侯对本行的信赖。”
说着,郭三便手下挥动算盘计算起这些银子放于他们这里的的利息到底有多少。
算出之后,又核对了一遍,之后才道:“三年的利率是二百二十两。”
张延龄开始惊呼,喊道:“这也就是说我们把银子放在你这里,找你看管三年,然后三年之后我们便白白赚二百二十两了。”
不管怎么说,在这些方面张鹤龄的兄弟的眼光也还是不够深远的。
表面上好像是他们赚了银子,实际之上,富民银行比他们赚的还要多的。
要不然又为何要既替他们看管着银子,又白白给他们银子。
当然这些都是商业机密,郭三自是不能当着张鹤龄兄弟的面讲太多的,只能是点头应道:“是,存入的时间越久,利息也就越多,存五年,存十年,利息都是不一样的。”
很快,张鹤龄便出口问道:“那若是存五年呢?”
郭三很快扒拉了几下算盘给出了一个答案,道:“三百两。”
张鹤龄眼睛放光,好像那三百两银子就在眼前,很快便又问道:“那十年呢?”
既然有问题,郭三就要回答的。
郭三计算之后,又给出了答案,道:“五百八十两。”
“五百八十两,十年时间,我们什么都不用管,便能得五百八十两,这真是发财了。”张鹤龄惊呼道。
其实说来的话,但凡有些头脑的人,绝对没有人会为了这五百两,便把五千两银子变成不动产。
要知晓,在这十年时间,银子或许便会贬值。
十年之前能一两银子能买来的东西,十年之后或许就得花上二两银子。
即便不是贬值问题,十年时间若能把五千两银子运用的好的话,或许是能够翻番的。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郭三跟随谢至才学来的东西,他不说没必要与张鹤龄这些人解释。
不过,即便是他解释了估计也得被当作是居心叵测的。
张鹤龄他们若是想要存钱,那便存吧,反正只要是他们能赚到银子便是了。
张鹤龄在与张延龄商量之后,很快便与富民银行签订下了协议,把五千余两银子全部放入富民银行,十年为期。
这样的协议都是谢至早就定下来的模板,若是有人来办理的话,只需要在上面直接签字便是。
能够富民银行出来,张鹤龄兄弟总感觉自己得了个很大的便宜,沾沾自喜着。
张鹤龄兴奋的道:“谢至也知晓是不傻了,竟还有这样的好事,把银库弄成那般牢固,为别人存了银子,不收费不说了,竟还要给人钱。”
张延龄同样也是一脸的兴奋道:“早知如此的话,我们把银子放在富民银行便不往出来取了,不然的话,我们的铜钱便不会被王鸣那狗东西拿走,我们便也不会赔偿那么多了。”
在这个令人欣喜的日子当中,张延龄所说的这个事情明显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张鹤龄更是毫不客气,直接一巴掌便拍了上去,骂道:“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王鸣那狗东西呢,不是说要留给本侯处置吗?刑部怎还不派人送过来,等会便去刑部要人去。”
张鹤龄在说话的时候没怎么注意,在说完的时候才知晓,他这话说的的确是有些不合时宜。
心下虽有委屈,但也不敢多言,只得是唯唯诺诺的附和罢了,道:“是是是,小弟错了。”
把钱都放进汝民银行,张鹤龄心下也没什么需要惦记的事情了,没有了压力,也便感觉轻松了不少。
没有了这些事情也便只剩下上房拆瓦了,但在上房之前还得是有个重要事情需要解决的。
那便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先找需要报仇的人报了仇。
害他白白损失了那么多,又在大牢受了那么多天罪的第一人便是王鸣了。
兄弟二人到了刑部大牢后,便直接寻了刑部尚书。
弘治皇帝一朝的一些重要部门的朝臣,几乎都是正派人,刑部尚书平日里虽与张鹤龄打的交道少。
但刑部尚书的威名张鹤龄还是听过一些的,在刑部尚书面前,张鹤龄还真就不敢太过放肆的。
虽说他在刑部大牢受了不少的罪,但在刑部尚书面前还得是客气一些的,小心翼翼的开口言道:“不知王鸣何时能移交本侯。”
那刑部尚书对张鹤龄颇为的反感,对待张鹤龄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态度了,冷声回道:“殿下所移交本官手中的案子自寿宁侯赔偿了苦主之后,便算是结束了,寿宁侯若是再不来的话,本官便也得把王鸣给寿宁侯送过去了,现在寿宁侯既然来了,那便把人带走吧。”
张鹤龄这次来本来就是准备把人带走的,既然刑部尚书已经开口了,那他还客气什么,直接道:“那便多谢了,本侯也便直接把人带走了。”
张鹤龄不想在这里多待,一是觉着晦气,二是也的确是不想与这刑部尚书多有交集的。
张鹤龄急吼吼的要离开,刑部尚书也还巴不得呢,二话不说便找人带来了王鸣。
王鸣找来偷张鹤龄银钱的那些泼皮混混不过都是临时的雇佣关系,自被擒获之后,那些人便把所有的过失都推到了他的身上来。
作为主犯,即便他不被交到张鹤龄手中,小命估计也是不保。
在知晓了自己的结局之后,自然也便有些自暴自弃了。
第359章 提人
王鸣被带到,张鹤龄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火气了,也不顾忌是在哪里了,当着刑部尚书的面,便直接冲过去迎面一拳打在了王鸣的面门之上。
王鸣自偷走了张鹤龄的银子后,便一天舒心日子也没过,整日都在担惊受怕当中度过。
在被抓待在牢中后,那日子更不是人过的了。
身体憔悴了许多,张鹤龄只不过一拳罢了,王鸣便随之倒在了地上。
王鸣倒下之后,张鹤龄依旧不罢休,继续拳脚相加,朝昂名身上打去。
几下之后,便被一旁的刑部尚书给拦了下来,“寿宁侯,殿下已下令把王鸣交给寿宁侯处置了,寿宁侯若想要教训不妨换个地儿,刑部衙门乃朝廷公器之所在,在此教训恐不合适。”
张鹤龄也不过是刚看到王鸣心中有些不舒服才会莽撞做出了这个事情。
在他反应过来之后,他还是很拎得清的。
在这里教训王鸣着实不合适的很,万一王鸣说出些什么事情来,那脸上不好看的也会是他。
再说了,朝廷虽说是要把人交给他处理了,可若是他在刑部衙门把人打死的话,的确也是有些不太好看的。
说不准又会有哪个宵小之人借着这个事情来刁难他了。
因而在刑部尚书开口之后,张鹤龄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扯起一道笑容,嘻嘻一笑,回道:“亏得本侯信任这狗东西,这狗东西竟是做出如此监守自盗的事情,瞧见这狗东西,本侯便来气,一时没忍住,既是如此的话,那本侯便带他回去了。”
刑部尚书巴不得张鹤龄早些离开呢。
张鹤龄要告辞,刑部尚书自是应承的很是爽快,回道:“请便吧!”
从刑部出来后,张鹤龄便迫不及待的带着王鸣回了家。
才刚一回家,张鹤龄便急吼吼的招呼着人把王鸣绑在了院子当中的柱子上。
王鸣以前得势的时候,对侯府当中的人便没少欺负。
前几日,王鸣又把侯府的银子偷走,害的他们受了他连累,差点就挂掉了。
对张鹤龄的这个安排,府中的那些人自然是很是积极。
很快,王鸣便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在王鸣被绑好之后,张鹤龄便抓着他的衣领问道:“你说,本侯带你也不薄,你为何要偷本侯铜钱?”
这个问题是张鹤龄一直所好奇的,他自认为他对王鸣已是不错了,至少他还从未如此这般信任过一人。
王鸣带着淤青,自嘲道:“侯爷是信任小人,可小人也帮着侯爷做了不少事情吧?侯爷从富民银行拿了铜钱回来,那铜钱还是小人一手押送回来的,小人不就是想看看那铜钱长什么样吗?也没指望着侯爷能赐予小人几个,怎么着就不行,小人与侯爷提及了几次,均被侯爷拒绝,小人也是要脸之人,小人这般三番五次的拒绝,让小人在其他人面前怎么混?”
张鹤龄原本想着王鸣能说出什么理由呢,原来不过就是个这。
他不就是因太喜欢那铜钱了吗?就因为没给他看,这狗东西便要把这铜钱都偷走了?
张鹤龄感觉有种无力之感,但在看到王鸣的时候却也是更生气了,从旁边的一家丁手中抢过鞭子,直接往王鸣身上打去,道:“狗东西,偷走本侯的铜钱,还招如此拙劣的理由,那铜钱是本侯的,本侯想给谁看,那便给谁看,你凭什么因本侯不给你看,你便偷走本侯的铜钱。”
张鹤龄对王鸣的确是信任,王鸣不管是如何理由这般做,对张鹤龄都是一个冲击。
张鹤龄朝着王鸣发泄着心中的火气,围观的家丁却是没有一人出面制止。
他们还真就希望,张鹤龄能这般把王鸣打死的。
就在王鸣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还是张延龄拦住了张鹤龄,道:“大兄,莫要把他打死了,殿下虽说是把王鸣交给我们处置了,可若是把他打死,怕死殿下又会说什么了。”
对朱厚照他们还真是有所忌惮的,被张延龄这么一劝说,张鹤龄还真就停下了手中鞭子,气哼哼的道:“先把他关起来,往后接着再与他算账。”
王鸣现在完全没有了求饶的心思,关便也就关着吧,反正他现在也就这样了。
自从张鹤龄把那么银子送回到富民银行之后,富民银行便热闹了许多。
不过却也是心思关注着此事,他现在紧要关心的还是平叛大军以及弘治皇帝的病情。
弘治皇帝的病情其实很大程度还是听天由命,期待着上天能降下一个神医。
而平叛的事情主要还是人力促使的,对这个事情谢至可不是得多上些心。
自从平叛大军出发之后,朱厚照的情绪便颇为的复杂了。
他既希望张懋能够取胜,隐隐当中又不愿让张懋胜利。
张懋若是一旦失败,那他便有理由亲征了。
可若是张懋这般的老将都不能够取胜的话,他那安化王的叛乱便将会是一大劲敌,朝廷若是想要平叛的话,一时半会的还真就不能办到。
可若是朝廷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平叛之上,那朝廷的其他方面又将该如何发展?
那朝廷这段时间所进行的富民之策便也就很快化为灰烬了。
当然,朱厚照知晓自己盼望着张懋失败的这份心思较为邪恶,即便是对于谢至,也还是莫要开口的为好。
他若是真敢开这个口的话,估计很快便会被谢至给鄙夷了的。
朱厚照把谢至请到暖阁,开口询问的第一句话便是,道:“谢五,你说英国公平叛能否用了一月?”
这个问题谢至在弘治皇帝面前已经说过一遍了,当着谢至的面,谢至只能是又道:“臣倒以为根本就不需要一月,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安化王叛乱起兵毕竟是不得人心的,现如今这个时候,百姓皆都安居乐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谁会与他敢这种掉脑袋的事情。”
说着,谢至便一脸真诚的开始认错了,道:“其实这个事情说来,臣也是有些过错的,臣从那些士绅手中拿了土地,虽说给了他们另外赚钱的机会,但终究还是宣传不够,让那些士绅误以为没有了土地,他们便一无所有了,这才导致那些士绅会支持于安化王,自安化王起兵之后,臣是寝食难安,整日都在反省臣的过失,经过这么多日的冥思苦想,臣终于想到了办法,想要让安化王阵营迅速的土崩瓦解,最快最有效的办法,便是要瓦解他的那些支持者。
而想要瓦解他的这些支持者,唯一的办法还得是从银钱方面入手,臣已经让富民银行,包括宁夏甘肃的各个作坊开始因地制宜指定让那些士绅也能够快速赚钱的办法了。
只要是赚到钱,到时候朝廷再颁布旨意说那些人是受了安化王的蛊惑,只要他们能够浪子回头,及早认识自己的错误,朝廷便会对之既往不由,如此一来,安化王便很快便会成为孤家寡人的。”
谢至的分析头头是道的,朱厚照在一旁听着,只剩下了随身附和。
不过虽附和着谢至所言,朱厚照却也还是有着自己想法的。
很快便出言问道:“但对付那些随着安化王一道起兵的将士呢?”
谢至是五军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平日里管理这些兵丁之上本就有谢至一份责任的。
现在出了这个问题,谢至怎么着都得为这个事情出些注意的。
谢至也不是那种推脱责任之人,出现问题之后,他便对这个问题经过了一番仔细认真的考量。
对这些将士的处置,他也想到了一个简单有效的办法。
在这个问题之上肯定是存有主犯的,这些人之中或许有不少人是有从龙的想法。
除却这些人之外,其他人或许就是听命令不得已而为之的。
所以谢至想着,凡是下面的主官一并宽宥,没必要赶尽杀绝,这样也能促使着下面的这些人能够临阵倒戈。
第360章 八百里加急
谢至有了自己的想法,很快便与朱厚照脱口而出,道:“乱臣贼子,是人人得而诛之,对付这些人的确也是不能心慈手软,但臣想着,他们好多人都是听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的,不如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此便也能够涣散敌军的军心。”
当初朱棣的起兵能够成功,那是因为在当时对付北元的残留兵丁之时,与麾下的那些兵丁浴血奋战过。
而且这些兵丁也不都是朱棣训练出来的新人,很多老将都是都是当初徐达所训练出来的。
那些兵丁能跟着朱棣一路从北平打到应天府,经过了多少年的磨炼,才历练出来的
而安化王麾下的那些,不过是利益的驱使才走至了一起。
既然利益能够驱使的动,那给出更高的利益便又能改换门庭。
所以说,对安化王一党兵丁的招降还是很有作用的。
谢至的这个建议一出现,朱厚照当下便道:“你说的的确有理,那本宫便如此下令了,谁若是能临阵倒戈,弃暗投明,本宫统统有赏,若是谁能够直接斩杀叛将活着安化王的话,那本宫更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谢至倒是非常艰辛,朱厚照的这道命令出台之后,必定有人会举起弃暗投明的大旗的。
朱厚照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又有些不确定的道:“要不本宫这些命令先与父皇去说说。”
弘治皇帝的意思很明确,那便就是要历练朱厚照。
很多事情,朱厚照你即便是与弘治皇帝说了,得来的也是弘治皇帝一句自行处置的回复罢了。
但若是朱厚照能在自己有了想法之后,先把自己的想法与弘治皇帝严明一声,弘治皇帝表面纸上一副不想管的样子,其实内息还是颇为高兴的,因为这是朱厚照对弘治皇帝这个做父亲的尊重。
朱厚照询问谢至的意见,谢至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如实回道:“殿下是应该把这些事情与陛下说上一声,前几日安化王叛乱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陛下还不是第一时间便赶到奉天殿,这便说明陛下不管心中有何种心思,实际之上对殿下还是关切的,殿下心中有了想法先与陛下说上一声,好歹也是能够让陛下为殿下把把关,更重要的,这也是殿下为人子,为臣,对陛下的一份尊重。”
朱厚照对弘治皇帝其实还是很孝顺的,只不过朱厚照有些被宠坏,在做事情的时候很难关心到别人的想法,这便导致他难以表现自己的情感。
给人感觉他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熊孩子。
谢至这么一说,朱厚照点头应道:“对对对,你说得对,父皇虽说表面之上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关心,嘴上说着把这些事情交给本宫处置,其实背后把这些事情都了如指掌的阿,要不然他哪里能霸么快知晓安化王叛乱的消息,行了,本宫立马便把刚才的意思告诉父皇一声,父皇若是没意见的话,那本宫便以最快的速度发出去,也许没等张懋的大军到达,安化王的叛乱便自行土崩瓦解掉了。”
对于这个事情的结果如何,谢至还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把握。
他本来就是工科生出生,自从高一之后便一下历史书都没有翻看过了,平日里对历史的了解也都是从一些影视剧当中。
而这些年来的古装剧本来就少,有关于明朝的那便更少了。
好不容易有个以明朝为背景的,还是个说西门吹雪的武侠剧。
对于安化王叛乱的这个事情,谢至真就一点儿印象都不知道。
作为穿越者,他除了懂得些这个时代不存在的一些高科技和经济方面的东西,其他的也不过是知道哪些谁是谁而已,对于这些生僻事件,他还真就丝毫不清楚的。
安化王叛乱,谢至只知晓一点,朝廷取胜。
至于是如何取胜的,谢至还真就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其实即便是谢至能够记起来,但因他穿越所产生的蝴蝶效应,最后的结局肯定也会与史书本来所记载的那些面目差了十万八千里的。
转眼之中,已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弘治皇帝依旧还是夜夜笙歌,朱厚照继承了弘治皇帝的风格,开始晚睡早起,加班加点的处理朝中的大事。
谢至作为辅政将军,本来只是需要在一些大事情之上,帮着朱厚照把把关,在一些朱厚照自己决定不了的事情当中,帮着他出谋划策便也就行了。
却是没想到,朱厚照那厮太不要脸了,非得拉着谢至陪他一块办公。
每日朱厚照按照弘治皇帝那些标准,处理了一些需要处理的折子便已经是子时了。
这个时候宫门早就落锁了,是不能为了谢至一人再开了宫门吧?
而且谢至第二天一大早还得继续来早朝,这样来来回回的跑上一趟,是在吃不消。
没办法,谢至只能是住在了东宫。
当初谢至陪着朱厚照做伴读,一块学习的时候,也不是没在宫中住过。
对于这个事情,谢至倒也能够接受。
反正说是他陪着朱厚照一块看折子,其实看着看着谢至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到朱厚照所有的折子看完了,喊他,他再跟着朱厚照一块回东宫便是了。
朱厚照那厮也不知道是打了鸡血,还是想要在弘治皇帝面前好生表现一番。
反正在这半个月时间当中,一直都处在亢奋当中,那勤劳劲儿完全是在往弘治换地那里靠拢。
就这般过了十五日时间,就在十五日一个傍晚,太阳都快要落山了,一道加急公文送到了朱厚照案头。
当时的朱厚照处理了一半折子,正准备用晚膳了。
反正朱厚照每日批改折子要到晚上,晚膳也就是安排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吃上一次。
等到吃了晚膳便再去批改折子,一直到批改过折子的子时会再吃上一顿宵夜。
等到吃过宵夜,便去睡了。
一觉醒来后便开始早朝,有时候的早朝是能够辩论到中午的。
如实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一直都在辩论的话,便会吩咐人把所有朝臣的早膳一块送到奉天殿来。
与这些文臣一块填补一点,便也算是一顿饭过去了。
若是早朝能够顺顺利利的结束,那便在私下自己安安静静的吃上些。
反正做个皇帝累着呢,吃个饭肯定大多数的时候不会是悠哉游哉的吃到嘴中。
能够按时吃的饭,那肯定是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便完事。
很多时候的饭还都是不能按时填饱到肚子的,至于晚多长时间才能吃到,那可真就说不准了。
谢至跟着朱厚照身边的这几日,每日几乎也都是狼吞虎咽进食的。
说起这个事情,谢至还真有些生气的。
朱厚照也真就不够意思,他好歹也殚精竭虑的付出了不少,可朱厚照呢,每日自己吃过饭便吩咐人撤下去了,丝毫不管他有没有吃完。
害的他饿了好几天,后来他便也学乖了,他还是早早的吃了饭吧。
他赶在朱厚照面前便吃完,虽说没本事吩咐人在朱厚照未吃完的时候便把饭撤走,但至少他自己是不会饿肚子了。
说的有些多,反正就一句,这几日他跟在朱厚照身边还真就受了不少苦的。
这一日,谢至刚刚放下碗,朱厚照还正在喝汤的时候,一内伺便领着一兵丁直接走了进来。
“殿下,有八百里加急的急报。”
若是八百里加急的东西,完全可不比考虑宫中的那一套规矩,直接绕过这些把这些消息及早送到皇帝那里便是。
外面还等着救命呢,若是八百里加急再走上一轮礼仪,等到这情报传到皇帝那里,然后皇帝在与大臣商量出一些决策来,那黄花菜早就已经凉了。
那八百里加急本来是要先由皇帝来按的,但现在由于是朱厚照监国,自然也就先送到朱厚照那里了。
一听说是八百里加急,朱厚照还那顾得上吃饭,直接便从兵丁手中接过,拆了开来。
平叛大军出发也有半月时间了,算算时间,哪里应当也快有消息了。
平叛大军到底做到哪一步了,这直接关乎到朝廷接下来的行军布局,这哪能不着急。
朱厚照心下着急,谢至其实也是着急的很,眼巴巴的盯着朱厚照手里的急报,恨不得自己长上一双千里眼。
可惜,着急归着急,却也只能是干着急,他既不能从朱厚照手里抢过来,又不能真长上一双千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