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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六阳     大明好伴读txt下载     大明好伴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31章 张鹤龄的狠辣

    说打死人,当场便打死,这想想都害怕。

    有了此事作为威胁之后,有见过王鸣之人,出了怪怨自己倒霉之外,还是站了出来。

    有了第一人,便有了第二人。

    须臾的功夫,便站出了四五人。

    这四五人的说法也都差不多,基本上都是说,王鸣是带着人进府的,在出府之时瞧见的几人还都说,王鸣身上鼓鼓囊囊的背着的,好像是背着东西。

    “这狗东西,本侯的东西也敢偷。”张鹤龄暴怒道。

    好像现在才终于确定他们的铜钱是被王鸣偷走的一般。

    听了这几人的回答之后,张延龄还在一旁询问道:“大兄,我们现在该如何办?我们该去何处寻找王鸣啊?”

    刚发现王鸣和铜钱不见了的时候,不赶快去寻找王鸣,现在再去找的时候了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张鹤龄也没思考,开口道:“先去其家中。”

    即便找到了王鸣,只凭借张家兄弟也很难把那些铜钱带回家中的,因而在找人的时候,张家兄弟不得不带上刚才还处于被怀疑状态的佣人。

    带上人走了几步之后,张鹤龄又吩咐把几个主动站出来承认见过王鸣之人关了起来。

    而那个被打伤之人直接被安排回了家,至于那个被打死的,当然是直接丢进了城外的乱葬岗。

    很多的流民耕种都没地可种,更别说死后的埋骨之地了。

    没有后代的更是可怜,直接往乱葬岗一丢便完事。

    即便是生前留下双鞋子,留件衣服,不出半个时辰也会被人扒去,即便身上的皮囊,不出三日便也尸骨无从了。

    可怜那是肯定的。

    王鸣当初在张鹤龄开麻将坊的时候因输光了银子,自愿卖到张家的。

    当然,王鸣即便是张鹤龄身边的红人,以张鹤龄的抠门程度,也不会让他能有银子置房办地的。

    王鸣这房子,还是先前他自己所有的。

    当初在输了银子,已到了该卖了房子偿还之时了,那个时候正赶上张鹤龄需要个打手之时,王鸣扭脸一想,觉着他若是进了张家,肯定比现在过的好,便甘愿换了奴籍。

    只要能吃饱穿暖,奴籍与良民相互之间并不存在多大的干系。

    王鸣那房子,张鹤龄虽没去过却也知晓在何处。

    他与张延龄带着十几个家丁,直接便出现在了王鸣家中。

    深怕别人不知晓他找来,还未进门,张鹤龄便骂骂咧咧的喊着,道:“王鸣,你个狗东西,把本侯铜钱带到何处。”

    张延龄手持木棍,恨不得要把王鸣当场打死一般。

    兄弟二人急吼吼的冲进房门,四下寻找了半晌,却是并未见到一个人影。

    灰尘堆的老厚,一看就好长时间都没人住了。

    “大兄,王鸣那狗东西没回来,他能去何处啊?”张延龄更着急了。

    张鹤龄却是不回答,气势汹汹的又往屋外走去。

    走至屋外,瞧见远处一个孩子怯生生的朝他这边张望,他竟是丝毫风度也不要了,疾走几步抓起那个孩子,提溜过来恶狠狠的问道:“小孩,本侯来问你,这家人呢?”

    这孩子不过就三四岁,估计连话都讲不利索,怎能回答了张鹤龄的问题。

    那小孩刚开始还睁着两个大眼睛瞧着张鹤龄。

    张鹤龄厉声呵斥了一下,那小孩子自是被直接下的哇哇大哭。

    张鹤龄就是个冷血动物,丝毫的同情心都没有,竟是把那孩子松手摔在地上,烦躁的骂道:“讨厌的小儿,本侯不过就是问你有无见过这家人,你哭个什么劲儿,谁家孩子,有人要吗?”

    早在张鹤龄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有人探头探脑的张望了。

    张鹤龄这般询问倒也不是无理之举,喊了半晌,终于有一对年轻的夫妇着急忙慌的从远处跑来。

    跑来之后,年轻的汉子便一个劲儿的朝张鹤龄赔礼,道:“小儿无礼冲撞了贵人,还望贵人大人有大量,饶了他吧。”

    张鹤龄像是那种轻易绕人之人吗?抓着孩子的衣领,举过头顶,威胁道:“你与王鸣所住不远,应当认识王鸣吧?告诉本侯,王鸣在何处,今日若是不能告知本侯一个准确答案,本侯便让你家小子命丧当场。”

    这声威胁之后,年轻夫妇更为紧张了。

    两人相视一眼,良久却是未能给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张鹤龄脸色愠怒,升起了些许恼怒,说到做到,嘴中怒喝着正要摔下那个孩子。

    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哪懂得故意,也就是碰巧,直接尿到了张鹤龄张开的嘴中。

    那孩子此举虽说有些过分,但最大过错在张鹤龄身上,另一过错便全是无心而已。

    张鹤龄却是丝毫不管这些,暴怒之中竟直接便要摔下那孩子。

    年轻夫妇虽初为人父母,但舔犊之情是与生俱来的,眼看着自家孩子有危险,竟是不顾一切,奋不顾身冲向自己孩子。

    就在自己孩子掉落在地上之时,年轻汉子终于是稳稳当当的接下了自己孩子。

    直到现在仍没能促使张鹤龄的怒气停歇,抬手吩咐身后的家丁,道:“来人,给本侯打,打死为止。”

    这个命令虽说荒唐,但有了在府中那个被打死之人的前车之鉴,这些家丁未有任何犹豫,直接便朝那一家三口而去。

    年轻夫妇面对这些豺狼虎豹,能做的只剩下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住自己身下年幼的孩子。

    而先前还围观着的邻居,碰到这般情况,没有一人敢出面为之说句话,都做鸟兽状,藏在了自己家中。

    英雄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的,少不得是要家破人亡,血溅当场的。

    打了那么片刻的功夫,张鹤龄火气依旧没消,张延龄倒是着急了,询问道:“大兄,王鸣既然不在家中,我们还能往哪里去寻找啊?”

    这个问题比在这里泻火还重要许多,张鹤龄也没呵止那些家丁停下,丢下一句没办法,抬脚便走。

    那些家丁也不都是心狠手辣之人,瞧着张鹤龄走远后,也终是停下动作,拼命的追上了张鹤龄。

    有人在离开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下年轻夫妇的伤势。

    穷则独善其身,只有保护自己无忧之后,才能兼顾到别人的安危。

    这些家丁虽同情这年轻夫妇,却是不会有一人停下脚步来瞧瞧年轻夫妇是死是活的。

    直到张鹤龄带人离开之后,开始藏身在家的人才先后跑了出来查看那年轻夫妇。

    有人试看了一下年轻夫妇的鼻息,满是担忧道:“情况不太好,先找个郎中来瞧瞧吧,诊费咱几家垫一下。”

    他们没勇气在那个时候冲出来,在此时抽些铜板出来找个郎中也都是可以的。

    几人纷纷点头,一人道:“先把他们两口子抬回家去。”

    此人出言之后,另一人紧接着道:“孩子,快看看孩子...”

    有了这人的开口,他们才终于想起,年轻夫妇身边还有孩子的。

    几人一块动手,才把年轻夫妇移开,一道洪亮的哭声便传了出来。

    几人带起了欣慰的笑容,一人道:“孩子没事,没事便好,这么小的孩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可怎么办啊?来,谁家婆娘有闲,先把孩子照看着。”

    照看孩子的事情倒也容易,不止一个妇人承担了此事。

    把孩子找人看顾之后,还未等来郎中,年轻夫妇便没了呼吸。

    孩子在喂了饭之后便睡熟了,根本就不知晓自己一日之间丧失双亲之事。

    这年轻夫妇遭遇此无妄之灾,几个邻里除了大骂行凶之人,却是未有其他任何办法的。

    这些邻里即便有心要为年轻夫妇报仇,也求助无门。

第332章 弘治皇帝病了

    这些普通庶民是求助无门,但那些望风言事的御史却是最有门路打探这种欺男霸女之的。

    张鹤龄才刚行凶之后便有御史知晓了消息。

    御史只有弹劾奏对之权,可没有缉拿拘捕之权。

    御史即便知晓了此事却也不能直接去缉拿张鹤龄。

    唯一能做得也不过是把此事奏陈到弘治皇帝面前。

    都察院右都御史顾朴进宫去找弘治皇帝,先是去了暖阁。

    可惜弘治皇帝并不在此处,从值守太监那里知晓了弘治皇帝在乾清宫。

    顾朴又紧赶慢赶转脸去了乾清宫。

    此时的乾清宫气氛有些肃穆,宦官,宫女都小心翼翼的小跑的忙碌着。

    顾朴只感觉有些紧张,身为外臣也不方便进去。

    寻找了半天才终于见到了箫敬的人影。

    箫敬身兼多职还是内宫监的大太监,宫中的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他来操办的,因而宫中有了任何事情也是要来询问他的。

    “萧公公,乾清宫这事怎么了?陛下呢?”

    对于这个问题,箫敬满脸忧愁,叹了口气回道:“陛下身体不适,恐是因操劳过度了,顾右都御史若是没大事的话便先回去吧,等到陛下身体好些了再过来。”

    顾朴绝对是耿直之人,他的那个事情还真就等不了,今日他说是不把此事汇报到弘治皇帝跟前,他就是睡觉都踏实不了。

    其实朝廷厂卫林立,耳目众多,岂能不知晓张鹤龄所行之事,顾朴等着非要见弘治皇帝,其实最大的目的是逼迫着弘治皇帝惩治张鹤龄罢了。

    对于箫敬意见,顾朴并未接受,拒绝道:“本官在此候着吧,若是能够亲耳知晓陛下转危为安的消息也才可放心。”

    顾朴执意要留下,箫敬也无可奈何,愿意留着便留着吧。

    再说张鹤龄那里,他们在王鸣家中未找到人影便也没法子了。

    张延龄更是六神无主,急吼吼的询问道:“大兄,现在怎么办?我们的铜钱是不就找不回来了?”

    张鹤龄更是有些烦躁,半晌之后道:“走,去找谢至,这铜钱是他富民银行的,必须得让他找回来。”

    这言语可就有些不要脸了,铜钱是富民银行的,但却是他们手里丢了的,不管怎么说,那都没理由让谢至帮忙找回来。

    很可惜,张延龄也是这样的人,他现在要的也只是铜钱能够回来,至于是谁拿的这个铜钱他可丝毫不关心。

    哪怕这个铜钱是从谢至手里拿,那都无所谓,他们要的只是铜钱。

    张鹤龄打定主意之后,即刻便去找了谢至。

    当然再去找谢至的时候并带着那一大群的家丁。

    他们此去是说理的,又不是去打架,带着那么多人过去完全没有必要。

    再说了,他们也还算比较了解谢至的,深刻清楚,谢至就是个顺毛驴。

    就谢至那样的人,你若是与之好说得话,那一切都简单,有时候即便是一些吃亏得事情,谢至说不准也就答应了。

    可你若是非得呛呛着来的话,那谢至绝对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

    现在张家兄弟是有求于谢至的,因而可就更不敢与之硬碰硬了。

    这几日谢至几乎都在司农部,可这次张家兄弟到了司农部的时候却是并未见到谢至。

    张家兄弟平日里便有些跋扈,到了司农部没找到谢至,段奇文与之说谢至不在,他们还不信,竟是硬生生的闯入司农部瞧过之后才算放心。

    段奇文对他们二人此举也无可奈何的很,他们既然愿看,那便让他们看好了。

    段奇文需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自然是不会亲自陪着他们去看的,张鹤龄兄弟想看,谢至便找来了一个差官,他们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也好带着他们直接看个够了。

    把整个司农部逗瞧过之后,张鹤龄兄弟才算罢休。

    但没找到谢至,张鹤龄脾气好像更差了,抓着那差官逼问道:“说,谢至在何处?他是否是躲着本侯,还有,本侯那银子是否是谢至搞每的。”

    这可是典型的被害妄想症。

    那差官就像瞧傻子一般,眼神之中满是鄙夷,回道:“陛下有诏,云中侯进宫了。”

    差官回答之后,张延龄才在后面小心翼翼的道:“大兄,咱们进来的时候,段奇文好像就是这样说的。”

    张鹤龄瞅了一眼张延龄八成是想了起来也不在多言语了,转身便走。

    离开司农部后,张延龄便又追了上去,问道:“大兄,我们现在去何处?”

    张鹤龄虽着急,但对张延龄的问题还是做了解答,回道:“我们去宫外等着谢至去。”

    张鹤龄虽有暴怒,也做了不少切缺考虑之事,却也依旧存有理智的,知晓他做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这个时候他躲着还来不及呢,又怎能上赶着进宫。

    就在张鹤龄兄弟在午门之外等着谢至之际,谢至也在乾清宫见到了弘治皇帝。

    谢至多少也是了解一些明史的,熟知弘治皇帝在位十八年,现在已是弘治十五年了。

    而且根据明史记载,弘治皇帝后期的时候已不像是先前那般勤政了,很多时候会旷了早朝和午朝。

    有人说,后来的弘治皇帝沉迷与酒色。

    但后来却有人推翻了这一论断,说是弘治皇帝后期其实是已经病了。

    谢至这个点被宣入且是在乾清宫见的弘治皇帝,才踏入乾清宫,在其心中便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进入寝殿,除了乾清宫本来当值的宫女和太监之外,也就只有一个谢至经常见的御医。

    走了几步,走至弘治皇帝的床榻之前正要行礼,却被弘治皇帝招至了床边。

    谢至依言走了过去,轻声喊道:“陛下…”

    躺在床榻之上的弘治皇帝合着目,听到谢至的声音后缓缓睁开了眼睛,道:“来了?刘太医你出去吧,朕和谢至有话要说。”

    刘太医眼神当中虽有担忧,但听到弘治皇帝的吩咐之后,还是退了出去,只是在退出之时,朝着谢至叮嘱道:“云中侯,陛下身体不佳,你要照料好陛下。”

    弘治皇帝躺在床榻之上如此的虚弱,谢至当然知晓他身体不佳,但他现在特别想知晓的是,弘治皇帝病情如何了,是否真如他所知晓的历史那般是患上了不治之症的。

    那太医安顿之后,谢至直接便反过来询问,道:“不知陛下病情如何?”

    在谢至询问之后,那太医并未马上应答抬头瞧了一眼弘治皇帝,在弘治皇帝点头示意之后,那太医才道:“积之成者,正气不足,而后邪气踞之...正气内虚、邪毒外侵引起的,以痰浊内聚,气滞血瘀...”

    那太医说了一大堆,谢至半天没听明白,只好道:“这些某也听不懂,你便直接说吧。”

    谁都不可能是全能的,在自己所不熟悉的领域的一些专业知识哪能听明白。

    谢至要求之后,那太医来才道:“肺积。”

    谢至这下听明白了,肺积在后世医学上便是肺癌。

    这病无论从哪方面来瞧,那都属不治之症的。

    谢至有些诧异,心中隐隐有些担心和疼痛。

    弘治皇帝于民来讲是个不错的君主,于谢至来讲也算是个和蔼的长辈,听闻得了此病顿生起了那种说不准的痛。

    定了一下之后,谢至问道:“可有医治之法。”

    太医摇头叹息,回道:“下官医术有限只能缓减痛苦,延长寿命,若想根治恐没有合适的方子。”

    谢至红着眼睛,怒吼道:“什么狗屁太医吃干饭的,怎没早些发现陛下病情。”

第333章 弘治皇帝的担当

    太医院的那些太医担负着的本就是这些,吃着朝廷俸禄,不用为国家大事操心,唯一需要做的便是皇帝以及三宫六院太子公主的健康状态。

    没能早些发现弘治皇帝的病情,这着实也是太医院这些御医的失职,真若是追究的话,即便砍了他们那都不为过。

    被谢至这般指责,那太医瑟缩着也不敢多言,这个时候怎还敢多说,小心翼翼躲着还来不及,怎敢说话,万一被追究,那可真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太医不敢说话了,弘治皇帝倒是开口制止了谢至,道:“天意之事,岂是人力可阻挡的,此事实不关刘太医之事。”

    弘治皇帝虽病了,但说话还是有风的。

    弘治皇帝这般为之说了一句之后,那太医满是委屈的看了一眼谢至,又一脸感激的盯着弘治皇帝,回道:“臣定竭尽全力诊治陛下。”

    弘治皇帝倒是颇为淡然,无所谓回道:“你尽力便好。”

    弘治皇帝也不愧是做皇帝的,心态还真是超越一般人的,在自己被诊断患了癌症的第一瞬间竟还能如此淡定。

    弘治皇帝这般奠定,谢至却是淡定不下来了,他满是哀伤,心中带着些悲痛,气势汹汹的回道:“怎能尽力便好,定要竭尽全力治好陛下,某就不相信这世上就没有治疗此病的金石之药,某即刻便吩咐徐经的商队遍寻天下神医。”

    谢至着急,弘治皇帝脸上的笑容依旧淡然,朝着那太医叮嘱郑重其事的叮嘱道:“朕的病情不准外泄,太子皇后满朝公卿文武皆不可知朕的病情,若是泄出一字,朕便拿你是问。”

    弘治皇帝话音落下,那太医并未马上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偷瞄谢至。

    这是什么意思?谢至正要反驳,一旁的弘治皇帝便又朝着谢至道:“你也如此,朕的病情不可外泄一字,至于你所说寻金石之药的事情便也免了吧,朕继大统已十五载有余,这些年来,朕兢兢业业,一刻也不敢荒废朝政,虽有憾事却也知足了,太子这些年来也一直颇为上进好学,祖宗江山交于他手中,朕也可放心了,朕即便明日去见列祖列宗也无憾了。”

    历代帝王将相都盼着能够长生不老,即便是一代雄主秦始皇,唐太宗也不能免熟。

    弘治皇帝能这般面对死亡那在帝王当中也绝对是屈指可数的。

    不过弘治皇帝这般说,谢至却是不答应了,道:“陛下不必这般消极,臣定竭尽全力为陛下寻找医治之法。”

    谢至虽为穿越者,却是并不懂医术,他完全没办法诊治弘治皇帝的病。

    既是如此,他便也只能借助外力了。

    不过说来,癌症在后世都是不治之症,即便谢至懂些医术,恐也治疗不好这个病的。

    谢至担心弘治皇帝,弘治皇帝倒是着急了,厉声道:“朕的话你没听到?朕不要你寻医问药,朕只要你保朕的病情不外泄便是。”

    弘治皇帝重新叮嘱此言之后,又开始了猛烈咳嗽。

    谢至和那刘太医同时上前扶起弘治皇帝。

    刘太医拿了痰盂,谢至则是拿了手帕,弘治皇帝咳过吐了痰之后,谢至便递过去了手帕,帮着弘治皇帝擦过污迹之后,才应道:“陛下保重便是,臣听陛下的,绝不泄露陛下病情,臣定守口如瓶,绝不传第二人。”

    谢至着急为弘治皇帝问药,只是希望弘治皇皇帝身体无恙罢了,弘治皇帝既然这般急切,那谢至便也只能是应着了。

    谢至答应之后,弘治皇帝才抬手打发那太医出去,道:“你出去吧,朕与云中侯还有话要说。”

    刘太医虽说也拿着朝廷的俸禄,但这些朝廷大事却是并不是他能参与的,因而弘治皇帝开口,刘太医便依言直接退了出去。

    等到刘太医一退出,弘治皇帝便起了身。

    对弘治皇帝的病情谢至着实还是有些担心的,回道:“陛下既然身体不适,还是要躺下好生歇息的。”

    话是这么说,但弘治皇帝哪有这个时间歇息,执意起了身,坐在床榻边,还邀请着谢至也落了座。

    弘治皇帝既然开了口,谢至也不矫情,直接搬了个凳子坐在了弘治皇帝床榻边。

    谢至才一坐下,弘治皇帝便道:“也好在有祖宗保佑,让朕还有个准备,朕若不在了,太子新立,必有不少魑魅魍魉的都跳出来了,朕想着,从明日起,便让太子参政,朝中一些事情朕便不做参与了,一方面对太子的考量,另一方面也是对心怀不轨之人的考验,你与太子情义深厚,便留于太子身边辅政。”

    让朱厚照提早参与军国大事,这是在历练朱厚照,也是趁着自己还有精力替朱厚照肃清一切敢于犯上作乱之人,可让他辅政这便有些意想不到了?

    谢至愣神之后,弘治皇帝又道:“朕授你监国将军之全权,执天子剑,上督促太子,下约束群臣。”

    这道旨意所授予他的权力未免也太大了些,也就是说,即便是朱厚照所下达旨意若是有错的话,他完全有权斧正。

    谢至诧异当中并未马上应下,弘治皇帝却是紧接着又道:“望你能不负朕重托,太子对你所谏言的一些新政也颇为推崇,定不会阻挠新政,只要新政能得以继续,大明强大便指日可待了。”

    谢至一直以为弘治皇帝是个保守之人,对他所言的那种构想思虑会很多,定然不会那么轻易接受的,却是不成想弘治皇帝自始至终都极为支持。

    弘治皇帝都已经说到如此程度了,谢至唯一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应承了,回道:“臣定竭尽全力让大明强大,让蛮夷永不敢犯边。”

    谢至保证之后,弘治皇帝紧接着又道:“这段时日朕便慢慢淡出朝政,不止如此朕还要塑造荒废的假象,也只有如此才能让那些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也唯有如此,才能看出谁忠谁奸。”

    弘治皇帝与谢至的这番谈话也就只有他二人知晓,弘治皇帝如此自污的做法,不止臣民会骂,就是史书当中也会留下骂名的,在这个崇尚身前生后名的时代,弘治皇帝如此可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了。

    很多昏君暴君为可没少在这个身前生后名之上下功夫,弘治皇帝好不容易留有一个好名声怎还这般自污起来了。

    弘治皇帝好像清楚谢至要说什么似的,还未等谢至开口,弘治皇帝便紧接着又道:“朕既生在皇家,便不可安逸,不能对不起列祖列宗,更要保子民能填饱肚子,朕牺牲的这些也当不得什么,朕即便有骂名,只要能保大明江山国祚绵长,朕也欣慰了。”

    弘治皇帝要为朱家江山牺牲自己的名声,谢至实在也不少说什么。

    更何况,弘治皇帝这般做也没什么不妥的,这也的确是检验谁忠谁奸的一个有效办法。

    现在的弘治皇帝身体还可以,即便出了问题,他也能够在幕后操纵着解决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谢至实在没有可劝之处了。

    “朕今日与你说言不必让第二人知晓了,你只需协助太子处理好朝政,帮着太子应对那些如豺狼虎豹般大臣的刁难便是。”

    谢至顿感觉自己任重而道远,即使如此,该问的事情还得是询问的,唯有如此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因为盲猜而失误。

    谢至又问道:“皇后娘娘哪里?”

    弘治皇帝与张皇后也算是伉俪情深了,若是张皇后日后知晓弘治皇帝这般牺牲肯定也会伤心的。

    没想到,弘治皇帝眼神虚浮了片刻,终于还是回道:“皇后永远不必知晓此事了,朕宁愿她记恨朕,也不想她为朕伤心。”

    弘治皇帝如此担当,谢至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好劝说的。

第334章 监国太子

    正说着话,萧敬便走了进来。

    萧敬作为弘治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弘治皇帝平日生活当中的一些私密之事也是需要萧敬来照顾的,因而弘治皇帝病情自是也不会瞒着萧敬的。

    进了寝殿,萧敬耷拉着脸,见到弘治皇帝后立马换了脸色,强撑着笑意,喊了一声,道:“陛下...”

    喊过之后,才禀报道:“陛下,右都御史顾朴求见。”

    弘治皇帝脸色严肃,并未马上应答,良久之后才道:“传朕旨意,让太子见过,太子从今日起便去暖阁处理政务吧,顾朴要弹劾何人让他直接去见太子吧!”

    弘治皇帝与谢至所言之事,萧敬并不知晓,因而在弘治皇帝下达这个没头没脑旨意的时候,萧敬也是有些发懵的,在瞅了一眼谢至,瞧着他还算正常的时候,才应了下来,道:“奴婢遵旨。”

    萧敬才做应答,弘治皇帝又道:“萧伴伴,从今日起你找几个貌美女子送过来,每日再送些佳酿过来,除却谢至,朕不再见任何外臣,包括太子,传旨牟斌以及宫中亲卫,要严守乾清宫,务必要保证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

    弘治皇帝在位十五年,萧敬跟在弘治皇帝身边也便有十五年的时间了,弘治皇帝性子如何,萧敬还是了解的。

    在弘治皇帝在位的这十五年当中,弘治皇帝可谓是兢兢业业,从不敢懈怠,今日这般如此的安排,萧敬一时之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萧敬迟迟不领旨,谢至在一旁督促,道:“萧公公便按陛下吩咐的那般去办的。”

    瞅着谢至一脸的认真,迟疑了半晌之后,萧敬才回道:“奴婢遵旨。”

    安顿好这些之后,弘治皇帝便挥手,道:“忙你们的去吧。”

    弘治皇帝赶人离开了,谢至和萧敬只好告退离开。

    出了寝殿,萧敬便把谢至拉到僻静之处,询问道:“陛下的病情你可知晓了?”

    萧敬这般询问也是出自对弘治皇帝的关心,平日之时,谢至虽与萧敬也不在一条阵营之上,但对于弘治皇帝的病情,他们也只能是相互合作了。

    毕竟在弘治皇帝的病情之上,知晓情况的除了他二人,便是太医院的刘太医,以及乾清宫的一些近侍了。

    无论是刘太医还是那些近侍都不是能为此事担责之人,所有有问题还得是他们商量着来的。

    对于萧敬的询问,谢至也并没有隐瞒如实回道:“嗯,知道了。”

    谢至没多言,萧敬又询问道:“不知云中侯有何打算?”

    谢至正在司农部忙着呢,毫无征兆的被宣入宫中,才入宫中便听闻了弘治皇帝生病的消息。

    好不容易才把这个事情接受了,弘治皇帝却又交给他这么一个艰巨的事情。

    如此一系列的事情,一下子消化掉,着实也不容易。

    谢至茫然之中回了声,道:“何打算,当然是陛下怎么吩咐,某便怎么去做了。”

    谢至没经大脑的一句回答,却是引来了萧敬疾言厉色的一顿痛斥,道:“云中侯做人不好这般忘恩负义吧?陛下一直以来都颇为器重于你,若不是陛下你能有今日这一切吗?现在陛下病了,你怎真能瞧着陛下无药可医呢?”

    萧敬一脸的痛心疾首,搞得谢至有些无奈了。

    他这么一搞,好像谢至变成了那个恶人一般,他说不管了吗?

    谢至给了萧敬一个不善的眼神,没好气的回道:“某说不管了吗?某自有某的处置方法,不需要旁人指责。”

    萧敬瞧着谢至这么说,也不再辩驳,主动道歉回道:“云中侯莫要恼,咱家这也是担心陛下罢了,知晓陛下患病之人当中,有能力且又关切陛下的只有云中侯,若想治愈陛下,还得靠云中侯出手才是。”

    不管如何,萧敬这话说的还是很中听的,听在人心坎之中还是嗯舒服的。

    谢至听得舒服了,自然也就很容易说话了,直接便应承下来,道:“某会多注意着些名医,一旦查询靠谱的话,便立即请进宫中卫陛下诊治,宫中那些太医见的病例也少,很难准确判断。”

    谢至本身没这个本事,只能是寻找其他郎中来解决了。

    谢至这个保证让萧敬放心了,本来苦大仇深的脸上,勉强挂起了笑意,回道:“云中侯本事惊为天人,有云中侯出手,陛下定能无恙,咱家这一把老骨头了还算康健,陛下还年轻,怎能换上如此恶病呢。”

    感叹之后,萧敬又道:“此事还得是云中侯去办,咱加麾下东厂所做之事皆都是暗中之事,行如此之事也难以顺手,更何况,若是东厂去做此事的话,难免会让人多想。”

    不管怎么说,萧敬还是关切弘治皇帝的,他自是希望弘治皇帝能够安然无恙的,抛开那些光辉的大道理不谈,就是从私人角度来说,萧敬都是希望弘治皇帝好的。

    萧敬也清楚,一旦朱厚照真的即位了,他所启用的必定是詹事府的那些人,像萧敬这些老人,也只能是靠边站了。

    从来没有哪一个信任君主,会重用前任君主的。

    萧敬安顿之后,谢至倒也不及多说,拱手道:“某会尽力,的意思萧公公想必也清楚,陛下所安排之事看起来容易,实则做起来并不容易的,还需萧公公能与某配合着,一些事情还得是萧公公帮着做的。”

    谢至已经能够预料到了,接下来他们所做的那些事情,肯定是少不了骂名的,有萧敬协助着,也能为他顶着些骂名。

    弘治皇帝把这个事情也叮嘱给萧敬参与,一方面着实也是需要萧敬帮忙的,另一方面也的确是需要多一个人承担外界的那些非议的。

    有人一起承担也就那样了,若是只有一人承担的恐是很容易抑郁的。

    说来说去,萧敬还算够意思了,直接应道:“这个是肯定的,云中侯有事直接招呼咱家便是了。”

    应承之后,萧敬也没耽搁,马上便道:“顾朴等的时间也不短了,现在咱家去通知他,让他去暖阁见殿下,云中侯直接去暖阁吧,那些御史巧如舌簧,咱家担心殿下第一次面对这些人的口水难以招架。”

    史书记载,包拯向宋仁宗谏言之时,唾沫乱飞直接飘在了宋仁宗脸上,即便那样,宋仁宗也未有恼怒,却是直接擦了脸上唾沫直接又听下去。

    这仅仅只是史书记载,真实不得而知。

    但在这里,谢至还真就见识过这般类型的,当初因为关中几地的灌溉,可有好几个御史在弘治皇帝面前如机关枪那般一遍遍讲着自己的道理。

    半个多时辰,四五人不会有一句重样的。

    如此口才,那绝对是世间少有。

    弘治皇帝却也更厉害,全程都能淡定听着这些,到最后来上一句,“几位卿家要说的都说了吧?几位卿家之言朕都听到了,极为卿家所言的,朕考虑考虑。”

    就弘治皇帝如心胸那绝不是几人能有的,就朱厚照就很难办到的,不说萧敬担忧,就是谢至也不放心的。

    不用萧敬特意安排,谢至也得陪同着朱厚照去见顾朴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谢至答应了弘治皇帝,那便得帮着弘治皇帝把该做之事都做了才行。

    萧敬去传弘治皇帝的旨意,谢至则是从角落之处去了暖阁。

    谢至现在虽说也是御史,但却也不愿与顾朴正面打交道。

    就顾朴那种人,不管是对谁,他都恨不得指出点毛病出来。

第335章 大事件

    谢至转身去了暖阁。

    以往谢至一进入暖阁便瞧见弘治皇帝一身儒雅之气坐于那里,现在瞧着那里空空如也,再想起弘治皇帝的病情,心中难免有些伤感。

    虽说他知晓癌症属不治之症,想要痊愈难如登天一般,却也不愿就就这般放任不管,即便弘治皇帝严格叮嘱不准泄露病情,他又怎能就真的听天由命。

    世上之物都是相生相克的,谢至非常艰信任何病情都会有治愈之法的。

    就在谢至愣神之际,朱厚照大大咧咧闯入了暖阁,瞧见没有弘治皇帝只有谢至一人,行为更加放肆,往谢至身边一靠近,四下瞅了一眼,瞧了一眼没外人,脸上堆着笑容,笑嘻嘻的问道:“谢五,你也在啊?父皇呢?今日怎不见父皇?”

    朱厚照出身尊贵,自小有最好的师父教授礼仪,身上却并未有贵公子的端庄,更多的是一些草莽的豪气。

    朱厚照性子本就如此,却因出身不得不收敛性子,活得其实也是很累的。

    弘治皇帝心疼朱厚照,不愿告知自己病情,谢至也便只能遵从弘治皇帝的旨意了,对朱厚照的问题回道:“陛下下旨让殿下监国,臣做辅政将军从旁协助于殿下。”

    这个旨意是弘治皇帝直接给谢至的,旨意还未传到朱厚照那里。

    对这道这一朱厚照并不知情,因而在听闻谢至所言之后极为震惊,张着嘴询问道:“本宫监国?父皇要去何处?真是的,本宫现在是神机营的指挥使,还要负责操练神机营,哪有时间监国,不成,本宫得去找父皇去。”

    怪不得人说明朝皇帝个个都是奇葩呢,朱厚照绝对是十六个皇帝当中,最奇葩的一个的,历朝历代哪家太子不都是希望自己能多监几次国,只有监国,那才能发展自己的力量,拉拢自己的人脉。

    像朱厚照这般对监国一脸的不情愿,决然是第一人。

    谢至除却在心里吐槽这些之外,也把朱厚照骂了个底朝天,弘治皇帝为他铺了那么多路,他整日只放纵自我,干着自己喜欢的事,这实乃大不孝。

    虽是如此,谢至却依旧不能实话实说,只能是拉住朱厚照,良言劝解道:“殿下还是莫要去了,殿下的形象在陛下心中好不容易才算改观,若是现在这个时候去找陛下,恐又会引起陛下不满,陛下如此做,必然有陛下的良苦用心的,殿下还是莫要辜负才是。”

    不管怎么说,朱厚照还是能够听进去良言相劝的。

    谢至话音落下后,朱厚照有些惊疑,奇怪的自言道:“父皇这么做是何意,怎突然让本宫监国了?”

    这个问题本就很难回答的,朱厚照既然是自言自语,那谢至便更不用回答了。

    不说这个问题了,那便该进行下一个问题了。

    谢至又开口道:“还有一事,顾朴去找陛下了,陛下下旨说现在是殿下监国,让他直接来找殿下了,萧公公已去宣读旨意了,应该用不了多久,顾朴便过来了,殿下还是先做好如何应对吧。”

    对付顾朴这种口齿伶俐的老臣,不说是朱厚照这样一个刚接触的少年人,即便是弘治皇帝这样的老手都得做好准备工作才是。

    不然的话,那一番话下来绝对能说到你怀疑人生的。

    谢至此言一出,朱厚照明显有些担忧,有些怕的道:“顾朴那家伙看谁都不顺眼,整日弹劾这个,弹劾那个的,若是不听他人之言治罪的话,那便能在你面前说上三天三夜的,偏偏那家伙风评还好,又不能直接治罪,可惜,本宫现在只是监国,若等本宫即位,首先要治罪的便是那顾朴。”

    谢至倒也相信朱厚照能做到的,就朱厚照那人只有你想不到,绝对没有人家做不到的。

    同为御史,顾朴可也不止一次弹劾过谢至了。

    谢至对他也是烦扰的很,情非得已的话,谢至也不愿与他面对面打交道的。

    对朱厚照的抱怨,谢至倒也没回复,他若再在朱厚照面前抱怨上一顿的话,很难保证接下来顾朴再行弹劾之言时,朱厚照会做出些什么。

    现在的弘治皇帝还在病中,还是让他少操些心吧。

    谢至无奈一下,言道:“殿下这话若是被顾朴听到,少不得又是一番唠叨,殿下还是本分着些,把该做之事做了,也让陛下少操些心吧。”

    谢至与朱厚照情义也算深厚了,有时候谢至所言的一些事情,朱厚照也是会听从的。

    最起码,这次朱厚照对谢至的这番劝解并未有任何不满摆摆手回道:“知晓了,本宫能不知晓吗?”

    正说着话的功夫,便有小太监通传顾朴到了的消息。

    听闻通报之后,朱厚照搬了椅子,放在弘治皇帝的御案之前,正襟危坐,抬手道:“让他进来。”

    朱厚照现在只是见过罢了,虽行驶的也是皇帝的职权,但在吃穿用度之上还是要降低一个层次,以彰显自己与皇帝的不同。

    这是该有的礼节,也是对弘治皇帝的尊重。

    朱厚照发话之后,那小太监应了一声后转身出了暖阁。

    在小太监离开暖阁片刻,顾朴便走了进来。

    一进入暖阁,先行见礼,见礼之后,朱厚照脸上丝毫不见先前的不耐烦了,脸上带着笑,淡然问道:“顾右都御史有何事要奏报便说来吧,本宫能解决的时间便第一时间解决了,本宫若是解决不了,便提早奏报于父皇,已避免耽搁了。”

    朱厚照笑嘻嘻的做表面功夫的时候,顾朴却已是等不及了,急切道:“臣虽不知晓陛下因何要突然让殿下监国,但就此事殿下恐难做主,臣禀与殿下之后,还请殿下及早奏报陛下,解决了此事。”

    朱厚照本来还满面笑容,听闻顾朴说要把此事奏报与他,然后让他呈报弘治皇帝之时,脸色顷刻之间有些不好看了。

    朱厚照是不想监国,可却也不想在行事之时永远笼罩在弘治皇帝的阴影之下。

    顾朴仍如没看到朱厚照脸上的变化一般,紧接着道:“寿宁侯和建昌侯在府中打死府中一名家丁后,又率家丁去城外的冯家庄打死了一年轻夫妇。”

    顾朴此言之后,朱厚照多少有些释然了。

    这个事情着实是他不能解决了,做这个事情的人若只是一般人,他完全可以大手一挥来上一句,该怎么办便怎么办。

    可现在呢,做这个事情的人是他那两个倒霉舅父,他那母后若在其他事情之上深明大义的很,一旦碰到他那倒霉舅父的事情,便像护着小鸡仔一般护着,深怕有些什么闪失。

    就连他那父皇对他那舅父都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这个事情,朝中的大臣可是没少生怨。

    他那母妃因为那两个倒霉舅父的事情,没少在他耳边唠叨,深怕他往后把他们怎么着了。

    这个事情绝对是棘手的很。

    朱厚照许是也知晓自己思考的时间有些久了,咳嗽一声缓减了尴尬,这才回道:“顾右都御史所言极是,此事着手有些大了,本宫先去与父皇禀告,顾右都御史回去吧,禀告之后,本宫自是会有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顾朴哪是那么轻易就能打发的,回道:“陛下不愿见臣,殿下尽管去与陛下禀告,臣便在这里等着,臣虽为御史但只要知晓陛下对此事的处置,臣也才能放心。”

    顾朴就像狗皮膏药一般贴着不肯离开,朱厚照也那他们没办法,也只能道:“好,那顾右都御史便等着吧,本宫马上与父皇禀告。”

第336章 殿下有召

    朱厚照先行离开,谢至跟在朱厚照身边一同离开了暖阁。

    谢至想来想去都没想到顾朴来告状是因为张鹤龄那两狗东西,对付他们,即便是谢至与他们无亲无故的都很难找到合适有效的解决办法。

    更别说朱厚照除却与他们有沾亲带故的血缘关系之外,上面还有张皇后那么大一座大山压着,他若是不能处理好这个事情,不止第一天监国会被搞砸,就是张皇后那里也会被唠叨个没完。

    这可是两面都不讨好的事情。

    朱厚照离开暖阁,才冲着身旁的谢至,道:“父皇到底怎么了?怎好端端的让本宫监国了,就顾朴所言的那个事情本宫哪能做主,若是与法惩处了本宫那舅父倒也可行,可若于私,本宫怎能惩处?一旦惩处了,就是母后那里的那一关恐也很难过得去。”

    朱厚照执意要去见公职皇帝,谢至也不好多说,他既愿去尝试,那便就去试吧。

    至于弘治皇帝是否见他,那便就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谢至作为一个外人也就不参与了。

    谢至跟着朱厚照出现在乾清宫,朱厚照与门口值守的小太监说明了来意,那小太监也不敢怠慢,直接便进去汇报了。

    朱厚照正满心欢喜等着弘治皇帝宣他进去,然后给他解决问题的办法呢,等了不过片刻的功夫,那小太监却是过来报道:“陛下说,现在殿下为监国太子,有事自己处理便是,不必来知会陛下了。”

    朱厚照完全没想到,弘治皇帝竟会不见他,马上改口道:“你去与父皇禀告,本宫来此只是要探望父皇。”

    这小太监第一次出来禀告的时候,对于之后的情况谢至便也能够猜到一些了。

    既然第一次弘治皇帝不见,那之后再见的机会也渺茫的很。

    果不其然,朱厚照在以各种借口让那小太监去见了之弘治皇帝几次,到了最后,也不知晓弘治皇帝是怎么与小太监说的。

    反正,朱厚照无论再说什么,那小太监都拒不去禀告的。

    朱厚照在弘治皇帝面前那就像是一只兔子那般温顺的,弘治皇帝不见他,他还真就没胆量,硬往里面闯的。

    折腾了半个时辰都没见到弘治皇帝,朱厚照只好带着些落寞往回走。

    走到中途,朱厚照笑嘻嘻的转身朝谢至问道:“谢五,你是父皇钦定的辅政将军,你说此事本宫该如何办?”

    这个问题是难,但谢至却一直都是在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既然出了这个问题,那即便再难,都得解决的。

    在朱厚照折腾在乾清宫,等待着弘治皇帝召见的时候,谢至已为此想到了一些办法。

    不管怎么说,朱厚照既然已经知晓了此事,最现做的事情便就是要彻查此事,务必得知晓张鹤龄是否真打死了人,又基于何种原因打死的人。

    除此之外,还要询问苦主有何述求,尽量把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张鹤龄所做之事虽说天怒人怨,却也不至于非得让张鹤龄一命抵一命。

    朱厚照询问之后,谢至颇为淡然的回道:“顾朴既然弹劾寿宁侯,当务之急便是要把寿宁侯招过来,一五一十的当面对质,情况若是属实,要遣人去苦主家中询问情况,问明苦主的难处,帮着他们解决了问题,然后在惩处直接行凶之人,这样对双方之间便也算是有所交代了。”

    谢至这番处置合情合理,朱厚照听过之后倒是有些不满了,责备道:“你既想出了如此主意,怎不提早说呢,害得本宫担心了这么久。”

    这样的办法朱厚照他自己不见得想不到,只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处理问题,有些不太习惯罢了。

    谢至给了朱厚照一个大白眼,回道:“臣也得慢慢考虑才能想到解决办法,再说了,臣还以为殿下在乾清宫外非要见陛下是担心陛下,若是臣知晓殿下去见陛下是为了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的话,那臣早就便早就替陛下想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谢至认识朱厚照这么长时间了,可也了解朱厚照的。

    朱厚照他也就是嘴上这么说罢了,实则他也是很关心弘治皇帝的,对于弘治皇帝突然让他监国,他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担忧的。

    对谢至的回复,弘治皇帝也不再多言,对跟在身旁的张永吩咐,道:“传本宫令,召寿宁侯,建昌侯速去暖阁。”

    安排张永去寻张鹤龄兄弟之后,朱厚照便与谢至又去了暖阁。

    朱厚照在乾清宫外面耽误了半个多时辰,等他们回到暖阁的时候却是想不到顾朴还在。

    顾朴在暖阁见朱厚照的时候,朱厚照并未让他坐下便离开了,等到朱厚照和谢至在差不多半个多时辰回去的时候,顾朴依旧还站立在原地等着。

    如此毅力,谢至和朱厚照都叹为观止。

    朱厚照心地终究还是良善的,瞅着顾朴站了这么久大概是有些于心不忍了,直接吩咐人为顾朴搬来了凳子。

    “顾右都御史辛苦了,坐下歇歇吧,本宫已吩咐人去召寿宁侯过来了,毕竟顾右都御史所言之事只是一家之言,若要判断是非,总归还得是听听事主怎么说的。”

    顾朴也没非强硬到不坐,谢了恩之后便坐了下去,在坐下之后,才道:“臣身为御史,便有监察百官之责,臣弹劾之人虽不少却也并非捕风捉影,都是有真凭实据的,臣所言之事情绝对属实,殿下可任意去查。”

    正当此时,依朱厚照吩咐传朱厚照吩咐宣张鹤龄进宫的张永便回来了。

    到了暖阁门口,张永先进来报道:“殿下,寿宁侯和建昌侯到了,奴婢出宫的时候,在午门之外碰见了他们。”

    当着顾朴的面,张永不多说,朱厚照也不多问,直接挥手道:“让他们进来。”

    张鹤龄和张延龄有弘治皇帝张皇后护着,肆无忌惮惯了。

    刚进入暖阁的时候本还有些中规中矩,等瞧见暖阁最大的只有朱厚照的时候,便有些不收敛了,张延龄直接冲着谢至嚷嚷道:“云中侯原来你在这里啊,怪不得我和大兄两个人在午门等了半晌却也不见你的人影,不是说陛下召见你吗?陛下呢?”

    张延龄一直说个不停,完全不给谢至开口的机会。

    他在停歇之后,朱厚照伺候着端茶送水的谷大用才回道:“陛下旨意让殿下监国。”

    张鹤龄反问了一句,立马兴奋呼道:“殿下监国,这可真是太好了。”

    张鹤龄如此过激的反应,谢至这下相信顾朴所言属实了。

    朱厚照还未来得及言语,张鹤龄便拉着谢至追问道:“云中侯,本侯求你一个事情,你可定要帮忙,不然的话,本侯真就没法活了。”

    张鹤龄说着竟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之后,许是怕谢至不答应,马上又道:“本侯卖了地的铜钱丢了。”

    张鹤龄才开口,谢至便惊了一跳,问道:“什么?丢了多少?”

    谢至虽说也不差铜钱了,但那铜钱他却也得知晓花在了何处啊。

    对谢至这个询问,张鹤龄更为的苦大仇深,满脸的幽怨,回道:“全部。”

    谢至开始鄙夷张鹤龄了,当初他去取走铜钱的时候,谢至便叮嘱他,这么多铜钱自己带着并不安全,带回去之后千万要保护好,万不能随随便便放在家中,容易丢。

    张鹤龄保证的非常好,答应的很是爽快,回答的是,还没有人能从他手里偷走银子。

    现在如何,不仅偷走了,而且还让人偷了个干干净净。

第337章 关进刑部大牢

    谢至正诧异之时还未来得及多说,张鹤龄便拉起他,道:“云中侯,咱们两家关系可一直不错,本侯为了支持富民银行,在卖地的第一时间,便把铜钱存到了你那里,你可不能不管本侯,本侯能想的办法都想了,那铜钱就是没什么下落,你可一定要帮着本侯把银子找回来啊。”

    在这个事情之上不用张鹤龄说,谢至都得帮忙。

    先不说这破铜钱一旦丢了会外流到哪里去,就是在这个事情之上他都得做一个表率才是。

    富民银行现在好不容易才刚刚有了些起色,总是不能让人觉着,富民银行的钱极易遭贼惦记,与富民银行打交道,等于是把自己的身家与贼人做了赌注。

    对于张鹤龄的请求,谢至答应的很是爽快,笑嘻嘻的回道:“寿宁侯尽管放心,某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当初富民银行刚起步之时没人相信,是寿宁侯信任与某,第一个把铜钱放进来的,现在寿宁侯有难了,某定帮忙,在此事之上寿宁侯完全可放心,富民银行的铜钱都是有显著记号,只要有人使用,某便遣人顺藤摸瓜将行窃之人一网打尽。”

    张鹤林嘴中讲着场面话,谢至自是也要说些这方面的内容的。

    至于当初张鹤龄找上门来完全是出于朱厚照担保的这个事情也便不需提及了。

    顾朴本来是弹劾张鹤龄的,现在张鹤龄被召来商谈的却是变成了寻找铜钱的事情。

    被晾在一旁的顾朴自是不会罢休,在张鹤龄还在与谢至交谈的时候,便开口道:“殿下,臣身为御史,便不怕得罪人,寿宁侯即便在这里,臣也敢直言,臣要弹劾寿宁侯纵容手下恶仆伤害无辜百姓性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望陛下能严惩凶手,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

    以前朱厚照虽跟在弘治皇帝身边接触了不少这般咄咄逼人的大臣,今日轮到他亲自体验了,个中的艰难他也算是体味到了。

    顾朴此言之后,朱厚照脸上不见了平日那般没心没肺的笑容,带起了些许严肃,回道:“不需顾御史提醒,本宫记得。”

    顾朴脸不红心不跳,拱手回道:“是臣多嘴。”

    顾朴嘴中这么说,却也依旧还带着些咄咄逼人,继续等着朱厚照的下文,仿佛若是朱厚照接下来的处置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他便不罢休的架势。

    张鹤龄在弘治皇帝面前或许还会收敛一下,在朱厚照面前那便完全忘了收敛二字怎么写了。

    在顾朴点了名号后,张鹤龄欲挥拳要与顾朴拳脚相交的架势,厉声责问道:“你个狗东西,少来冤枉本侯,本侯何时纵容家仆伤人了,本侯这段时间可安分的很。”

    张鹤龄气势汹汹责备之后,一旁的张延龄却是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大兄,我们刚才去找王鸣的时候,好像着实失手打死了人。”

    张延龄在张鹤龄身边提醒的虽说很是小心,但在暖阁的众人却也是清清楚楚的听清他所言的内容了。

    顾朴一副你看吧,他们已经承认了的态度。

    朱厚照在一旁把这两个倒霉东西却是恨得后槽牙跟都痒痒,就不能给他长长脸,他们若是什么事情都没做,证明顾朴是诬告的话,那他便完全可以好生的训斥上顾朴一顿,不经调查便过来告状,实属可恨。

    云云的,能说上一大堆,反正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以前的时候,都是这些御史在他父皇面前说着说那,现在的他能在御史面前训斥上那么一大堆,那绝对可以成为他在他父皇面前炫耀的资本了。

    可事实却是他这两个倒霉舅父太不给他长脸了,他不过才刚监国,就搞出了这个大的事情,这让他情何以堪。

    朱厚照狠狠的瞅了一眼张鹤龄,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好啊,你们竟还真敢伤了人性命,来人,先把张鹤龄和张延龄带至刑部,好生看管着。”

    张鹤龄兄弟打死人的地方已属于城郊了,无论是五城兵马司还是顺天府都已经脱离他们的管辖位置了,能收押他们之处也只能是刑部了。

    朱厚照一声令下,一旁的张永立即去喊门外的侍卫进来。

    朱厚照的这道命令刚出来的时候,张鹤龄兄弟估计还在发懵当中,直到门外真有侍卫进来要押着他们离开之时,他们才明白,朱厚照这道命令也是有效力的,而且也不是在与他们开玩笑。

    张鹤龄高声叫喊着,道:“殿下,我们是你舅父,你可不能这么对我们。”

    这个时候了,谁还与他们拉关系。

    朱厚照端坐那里,丝毫没有下达第二道命令的意思。

    张延龄紧接着又大声叫唤着,道:“殿下,你若抓了我们,阿姐那里你肯定会不好交代的。”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不说朱厚照自己本身就不愿听这个,就是朱厚照想要看在皇后的面上给他们放个水,但有顾朴这个铁面无私的家伙在这里,朱厚照能这么做吗?

    很明显,朱厚照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们的意思。

    那两个侍卫本来还放慢动作等着朱厚照的第二道命令,等了半晌都没见朱厚照的第二道命令。

    终于加紧了手里动作,最后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侯爷今日这场牢狱之灾那是躲不过了。

    张鹤龄和张延龄也都是聪明人,眼看着朱厚照迟迟不开口,也非常清楚,即便他们阿姐能够护着他们,可他们阿姐也不再这里,想要脱身,唯一办法终究还得是从朱厚照这里入手。

    张鹤龄即刻换了语气,开始认错了,道:“殿下,臣错了,臣再也不敢了,还请殿下一定给臣一次洗心革面的机会。”

    张鹤龄虽是认错,但也不能仅仅就只是因为这个认错便赦免了他们。

    朱厚照不做表态,张鹤龄兄弟更着急了,鬼哭狼嚎的,搞得整个暖阁都不得安宁。

    谢至只好开口劝慰道:“两位侯爷先去刑部大牢走上一遭...”

    谢至走至两人身边只说了一句,便点头在顾朴身上看了一眼。

    那意思很明显,顾朴在这里,朱厚照抓了他们完全是给顾朴看的,他们走上一遭之后,不久便会放了他们的。

    谢至与张鹤龄以前的时候虽存有敌对关系,但现在有了利益往来,在关系之上还算不错。

    再加上有朱厚照在,谢至这句话之后,张鹤龄竟还真就不在嚎叫了,回道:“臣听殿下的,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张鹤龄兄弟被带出去之后,顾朴才冲朱厚照告辞离开。

    只是在告辞离开之时还不忘叮嘱朱厚照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想做一个得百姓爱戴的君主,便当践行此言。

    这番大道理说出来的确也没什么错误,朱厚照即便想要反驳好像也找不到理由,一种无力感深深的袭来。

    顾朴离开,朱厚照便又有些烦闷的道:“以前本宫就觉着这些御史在你耳朵旁如臭蜜蜂一般嗡嗡的说个没完,着实烦人,现在更觉着烦人了,如何行事,本宫难道不知晓,还用他们来教不成。”

    历代的君主难道都不知晓这些言官烦人吗?可却是从没有一人裁撤了的。

    这个问题,谢至着实难以解释。

    谢至没多说话,朱厚照却是没放过他,叮嘱道:“你虽为五军都察院的,却也算是御史,可不能像顾朴那般整日没完没了的唠叨,不然的话,那可无趣的很。”

    这个问题谢至自己都不能保证,若是朱厚照一直都勤勤恳恳,如弘治皇帝那般,任由谁都挑不出过错来的话,那还有他说话的余地吗?

    若是朱厚照他自己玩物丧志的话,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第338章 遍寻名医

    当然,现在这些话是不能与朱厚照说的。

    一旦说了,便又得在这个问题上掰扯上半天,现在这个时候需要处理的问题还很多,哪有这个时间。

    谢至嘿嘿一笑,也不再多言,道:“殿下,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查查苦主的诉求,不止如此,还要即刻逮捕行凶的家丁,殿下第一日监国,务必得要圆圆满满解决这个事情,要让各方都满意才行。”

    这个事情也就是说起来容易,要让各方都满意,岂是那般容易。

    不说这个事情还说,一提起这个事情,朱厚照便变得有些苦大仇深了,怏怏回道:“此事着实难处理,若是本宫六亲不认,真让舅父他们抵命的话,母后可就该伤心了,可若就此放过舅父他们,不说顾朴他们会抓着不放,不仅对百姓不好交代,就是本宫这心中也不少受。”

    历史上的包青天铁面无私,不鸟皇家,铡了陈世美,不鸟权贵,铡了庞太师儿子,六亲不认,又铡了自己侄子...

    这也不过是杜撰而已,是人们对如此清官的向往,才刻意刻画了这么一个形象。

    但真正能做到这些的可没有几个的。

    这个主意,谢至早与朱厚照说过了,当朱厚照再次犯难的时候,谢至提出了下一步的处置方案,回道:“殿下接下来要下两道命令,第一道抓捕直接行凶之人,第二道便是要看望苦主,看看他们有何诉求,若有需要解决的问题,那便帮着他们解决了,当然,期间花费多少都是需要由寿宁侯来出,无论是国库还是宫中内府都没理由拿这笔银子的。”

    张鹤龄妻儿包括他们本人自己可是没少从宫中拿东西出去,以前的时候,这些事情以前可如此,之后可是要坚决杜绝的,务必要避免张鹤龄那种贪得无厌的习性。

    谢至的意见之后,朱厚照还算满意,道:“那便也只能如此了,你便代本宫去看望苦主吧,至于行凶之人,本宫直接让刑部拿了便是。”

    按理来说,看望苦主倒也不是个大事,谢至做这个事情也完全没问题,可他现在还有其他重要事情去做。

    弘治皇帝的那病情实在耽误不得,谢至得去找人吩咐遍寻名医才是。

    既然不能那谢至便要拒绝才是,回道:“殿下,臣还有事要去做,寿宁侯的铜钱丢了,务必得抓紧找到才是,不然的话,与富民银行交易那些人一旦觉着手里拥有这些铜钱不安全的话,定会退缩的,本来向好的情况可就要出现偏差了。”

    当初,弘治皇帝在采纳谢至意见的时候,便提出让朱厚照全程参与的。

    所以谢至每做一步最先得知的便是朱厚照,因而朱厚照虽说不直接管理那些新型事务,但无论是对其中的运作,还是里面的人事任命都一清二楚。

    谢至才做拒绝,朱厚照便道:“郭三你不是很满意吗?这些个小事情他应是能处理了吧?若是这些事情都还需要你亲自动手的话,那他也就真该裁了。”

    这个问题谢至就不做回答了,郭三兢兢业业,新接触的业务都能那么快上手实属难得,若是再找这方面的人才可不容易,哪是说裁就成裁了的。

    对于朱厚照阿的这个问题,谢至也不解释,直接便告退,道:“这个事情殿下找别人去做吧,谷公公,张公公都不错,臣真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忙。”

    不等朱厚照同意,谢至直接便走,朱厚照也不见愠怒,只是有些怨怪,道:“这小子真是不够意思。”

    一旁的谷大用和张永跟在朱厚照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自是知晓朱厚照与谢至的关系非同一般,也极为清楚,朱厚照说这些根本就是无心之举。

    他们只有为谢至说好话的份儿,也没有贬低谢至的可能。

    若是这个时候他们敢说谢至的一句坏话,最先死的肯定是他们。

    谷大用比张永的反应速度还快一些,道:“云中侯操办的事情实在太多,有时难免是会忙不过来,奴婢愿去见苦主,把苦主的述求竟皆搞清楚。”

    明朝自永乐皇帝开始,便开始重用宦官,允许宦官读书,各个衙门都安排宦官镇守。

    上到朝臣,下到百官,都能接受宦官主事。

    因而在这个事情上,朱厚照若是遣派谷大用这样的贴身内伺处理此事,朝臣百姓非但不觉着突兀,反而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没成想,朱厚照却是直接拒绝了此事,回道:“这个事情你便别去了,本宫身边离了你不行,张永你去吧,就按照谢五所说的,先去见苦主,把此事的前因后果打问明白,再问问苦主有何诉求。”

    张永虽说去传张鹤龄离开了一段时间,但在谢至给朱厚照献策的时候,他可是一直都在身边的。

    谢至在这些献策之上介绍的很是详细,只要说是按照谢至所言的那般,张永那便更加清楚了,对朱厚照交代的这个事情可是有自信的很,回道:“请殿下放心,奴婢一定完成好此事。”

    张永领了朱厚照的旨意直接告退离开。

    留谷大用在暖阁便显得有些委屈巴巴的了。

    看似谷大用留在朱厚照身边好似是亲近,实则却少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很多由宦官执掌的实权衙门,除却被信任之外,更多的还得是自己有功业。

    皇帝身边那么多伺候洗漱更衣的宦官,可没有一人执掌过东厂司礼监的。

    朱厚照现在哪有心思管谷大用的想法,他现在监了国,需要处理的可不仅仅只有张鹤龄的事情,朝中的好多大事还需要他来一锤定音的。

    张永离开后,朱厚照便开始面见一些大臣了。

    而谢至从宫中出来后,先去寻了贺良。

    现在他的很多产业都是由贺良处置的,一些人事任命他自己都忘了,贺良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说,要办什么事情的话,那还得是先去寻贺良的。

    拖了几人打听,半个时辰,贺良得知谢至找他的消息,才终于寻了过来。

    贺良出去,谢至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吩咐道:“你私下里安排我们的人留意名医,主意不是骗子就成,尤其是要治疗肺积方面的。”

    叮嘱之后,贺良有些茫然,不明白谢至怎如此这般着急寻这方面的人,问道:“这是为何?”

    贺良这么问纯属是担心谢至,可真是情况谢至又怎能告知贺良,只能是回道:“各种原因你也不必知晓了,你只需按照吩咐寻了人便是。”

    谢至如此强硬不让贺良打问,和两也就只能是咽下好奇和担忧,回道:“是,小人会让人留意着。”

    谢至手下的很多事情都是贺良忙活着的。

    所以在吩咐之后,谢至便抬手,道:“好了,你去忙吧,某还有事情要办。”

    打发走贺良之后,谢至便直接去了刑部大牢

    张鹤龄兄弟坏事做了不少,出于大局考虑,现在是不能干掉他们,可却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的。

    现在他们虽待在刑部大牢,若是没有特别交代的话,那日子过得肯定与外面也差不多。

    干净明亮的牢房,一日三餐不重样的小灶,而且牢房中的狱卒还会像其家丁一般尽情满足其任何要求的。

    这个问题也不只是存在于刑部牢房当中,任何一个地方都存在,把这些地方全都变白,很难做到,只要能保证在灰色当中,便已经是很不易了。

    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个事情便再把刑部弄个底朝天。

    弘治皇帝希望看到的之时朱厚照在这些方面如何周转。

第339章 张鹤龄挨打了

    以谢至这样的身份,再加上他也舍得话银子,自是很快便进入了刑部大牢。

    把银子往上一摆,那牢头便就屁颠屁颠的跑来了。

    这牢头年近五旬,脸上带着笑殷切的很,问道:“云中侯,少见啊,近来可好?”

    就这地方,若不是不得已的话,谢至可不愿与之打交道。

    谢至连忙摆摆手,回道:“本侯好得很,你还是少见本侯为好,本侯今日过来就一件事,寿宁侯和建昌侯关到你这里来了吧?”

    这个众所周知的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那牢头回答的也爽快,直接应道:“是,是有这会事,前几个时辰刚送来的。”

    谢至的银子花在那里,这牢头很是热情,紧接着便又道:“云中侯要见吗?小人马上安排。”

    若是有可能的话,谢至是绝不愿与他们打交道的,现在他们关到这里,好不容易才可

    张鹤龄兄弟虽说是抠门了些,但该花的银子还是愿花的。

    谢至微微一笑,问道:“寿宁侯家人已送好处过来了吧?”

    收取好处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却没有谁会这么堂而皇之的当面说出来,谢至可是第一人。

    不过这些事情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这牢头这般的老油条那脸皮比城墙还厚了,更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应道:“寿宁侯刚被关进来的时候,便有家丁送来了衣服,被褥和吃食,还给了小人五十文,说是丢了寿宁侯家中丢了铜钱,没有银钱,只能寒酸些了。”

    五十文用在刑部大牢着实不多,但凡被关在刑部大牢的那都是大案特案,马上就要没命了,就是万贯家财都舍得往出拿,凡是往出使银子的时候绝不会只有几文。

    张鹤龄这银子给的着实是够寒酸了。

    谢至特别大气,拿出了些碎银子,也不管多少,直接便扔到那牢头的手中,道:“拿着...”

    那牢头平日里收的黑钱是不少,但也不是平白无故什么钱都收的,谢至拿了钱,这牢头有些不解,问道:“云中侯这是...”

    既然不明白,那谢至便多费些功夫解释一下了,回道:“某要求也不多,你这牢房怎么对待其他人犯的,便要对寿宁侯和建昌侯一视同仁,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别说他们区区一个外戚了,可明白?”

    谢至给出的银子至少有三两,相比较于那五十文可不知多了多少倍,如何选择,那牢头可是清楚的很。

    收了银子,那牢头往自己兜里一踹,笑嘻嘻的道:“明白,明白,小人虽只是个牢头,却也清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理,皇亲国戚在小人这里也绝不会有什么优待。”

    皇亲国戚是没什么优待,怕是有银子的人会有什么优待的。

    谢至也懒得多说,直接道:“今日某没来过,你也没见过某。”

    张鹤龄他是花了银子,但不能摆在明面之上的事情他即便出来,那也得是哑巴吃黄连。

    这牢头算接触的权贵也不少了,完全就不怕张鹤龄这么一个外戚,在谢至这番话出言之后,也是答应的很爽快,点头应道:“是是是,小人明白,云中侯来小人这地儿作甚。”

    是个明白人,与明白人说话就是容易。

    既然都说明白了,谢至便没必要留在这里了,直接便告辞离开。

    这牢头是贪财,但说话却也还是很算话的,在谢至离开后,便直接取消了张鹤龄的优待。

    单独牢房没有了,直接与几个蓬头垢面的犯人一起关押进了一间大牢房中。

    这些人在这里关押的时间已是不久了,在里面已选出了一个头目,到了这里可不认什么权贵与否,一旦到了这里那便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新来的,明天的马桶便该轮到你们来倒了。”

    张鹤龄以前在外面飞扬跋扈的惯了,从来都是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可没有人敢欺负到他头上来的。

    昨日他丢了那么多铜钱,今日又被关到了这种鬼地方不说,好不容易才等到家丁送来了酒菜,还没吃两口,别被那该死的衙役抢走,现在又被关到了这里。

    一肚子火气促使张鹤龄的脾气喷涌而出,呼叫道:“知晓本侯是谁吗?敢让本侯刷马桶,小心本侯诛尔九族。”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谁还怕诛九族。

    张鹤龄这话除了没起到任何的威胁作用,还引得这些人对权贵的仇恨。

    他那话音一落,便有人嘻嘻笑着道:“还是个侯爷啊?既能诛我们九族怎还能落到这步田地了?”

    说起这个张鹤龄更来气了,愤愤的正要脱口而出原因,话到嘴边还是停了下来,瞅了那人一眼,轻蔑道:“本侯为何到了这里凭什么与你们说,反正告诉你们,本侯到了这里那不过只是一时的,总有一日本侯是要出去的。”

    张鹤龄这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是哈哈大笑,有人嘲讽着道:“这怕又是一个得失心疯的,到了这里的人有多少都说着自己能出去,事实呢,还不都是一个个的都上了断头台。”

    对于弘治皇帝,张鹤龄兄弟是了解的,只要他们不干谋反的事情,那指定不会有任何问题,可现在监国的是太子,他们还真就不敢保证了,虽说那太子身上流着的血与他们有些相同之处,但那太子却是一直都看不上他们,还真就不能保证太子能够手下留情的。

    这么一想,张鹤龄兄弟有些害怕了,张延龄更是紧张,抓着张鹤龄问道:“大兄,我们不会真要死了吧?”

    张鹤龄心中或许是有些害怕,为了自己宽慰自己,提高声音吼道:“谁说的,本侯岂能跟他们一样,告诉你们,本侯迟早有一日是能够出去的,本侯出去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你们统统都杀光。”

    张鹤龄本来是宽慰自己的一句话,却是引来了这些人的仇恨心里,端坐在一旁从未说过话,很像是老大之人,淡淡开口道:“那也得看你是否有命出去。”

    随即,又道:“你们的血性都被狗吃了?”

    话音落下,几人终于反应过来了,瞅准张鹤龄和张延龄便挥动了拳头。

    在这个地方,依旧讲究的是拳头,你拳头若是不够硬,那便只能刷马桶,但若是一旦你的拳头够厉害,那便就是那个可以指挥别人刷马桶的人。

    人都是要往高处爬的,肯定要做那个刷马桶的人,因而既然出拳那便就要牟足劲。

    因打架斗殴打死人的事情从来都不少,那些牢头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毕竟这些人犯若是相互之间较量的话,也便能够为他们减轻不少麻烦。

    一众人拳脚相交打了往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二人身上招呼了不过片刻功夫,张鹤龄便开始认错了,道:“我错了,我错了...各位兄弟手下留情吧,往后的马桶都由某兄弟来刷了。”

    张延龄捂着猪头一般的脸,满脸的委屈,凭什么要他来刷马桶啊。

    半晌后,支吾着道:“大兄,我没刷过啊!”

    张鹤龄脸上的淤青丝毫不比张延龄少,瞅了一眼张延龄,有些别扭的骂道:“你没刷过,难道我刷过啊,我是你大兄,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便办什么,往后的马桶就由你来刷了。”

    冲着张延龄吼过之后,又与被打之人满脸堆笑道:“我这兄弟脑袋不灵光,但学东西很快的,往后刷马桶的事情便由他来干了,各位兄弟放心,一定给各位兄弟刷的干干净净。”

第340章 求情

    张鹤龄兄弟被揍了一顿之后,果然学乖了,再也不敢以自己的身份盛气凌人了,该刷马桶刷马桶,该拍马屁拍马屁。

    反正这牢房中的任何一人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他们听着便是。

    那牢头虽按照谢至要求把张鹤龄如一般犯人对待了,却也怕他们有个三长两短的,若只是一般犯人那被打死也便死了,可那张鹤龄毕竟也是皇亲贵戚,真若死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张鹤龄在被关进那件牢房之时,那牢头便派人盯着了,目的就是在关键时刻救他们性命的。

    瞧着张鹤龄兄弟在那间牢房能混下去了,才回去与牢头报了信,“寿宁侯和建昌侯二人被打了一顿老实多了,除了受些苦应该是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听了汇报,那牢头叹了口气,道:“他娘的,那些权贵富贾能吃香喝辣的果然是有原因的,如此能屈能伸,试问这世间有有人能做到,算了,管他呢,寿宁侯在那牢房既然无性命之忧,那便让他们待着吧,上面人怎么办,也是我等这种小民能做主的。”

    说着,那牢头便就把谢至刚才拿来的银子扔出了一半,道:“请兄弟们喝酒吧,剩下的便拿给兄弟们分了吧,多注意着寿宁侯,别让他小命丢在这里。”

    牢头你那个拿出一半银子来,已算是很够意思了。

    再说张永那里,被朱厚照派出去之后,他便先去见了那个被打死的家丁。

    这家丁还未娶妻,也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老父亲,已卧病在床多年了。

    张永找到这家丁的家中,也不敢告知其子已丧命的消息,简单说了几句话便告辞离开了。

    离开这里之后,张永便直接又去了那被打死的年轻夫妇那里。

    那年轻夫妇自小便都父母双亡了,留下的一个孩子也还在嗷嗷待哺当中。

    两起事件的苦主已死亡,留下的亲眷老的老,小的小,很难从其口中知晓其诉求。

    这个事情既然办不到了,那便总得做些其他事情的,要不然怎么与朱厚照交代。

    虽说已经知晓此事是张鹤龄所为,但询问一些事情的过程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些人或许在行凶的时候没有勇气为那可怜的年轻夫妇出头,但在事后为他们说上几句话还是能够办到的。

    在张永询问的时候,你一言我一语的便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明白了。

    记清楚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张永便第一时间回了宫。

    在暖阁之中见了朱厚照后,便把他所得知的情况汇报了上去。

    朱厚照听闻此事血气上涌,大骂道:“该死...”

    但不管如何,朱厚照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若真处理起这个事情来的话,还真就不能把他舅父杀了的。

    缓了片刻后,道:“谢五说要解决苦主的诉求,现如今苦主老的老,小的小,着实难以询问他们有何要求,正是因为此,他们的困难更多,此事既然是寿宁侯所犯之错,家丁赡养父亲之责,那年轻夫妇抚养孩童之责也需由寿宁侯承担了。”

    朱厚照话音才落,便有宦官传来了张皇后的旨意,说是要见他。

    虽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定,但张皇后召见他,他还真就不能不应。

    现在这个时候,朱厚照其实是不愿去见张皇后的,但却也没办法,只能应下道:“知道了,本宫马上便过去。”

    应下那宦官之言后,朱厚照也并未马上过去,在批阅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奏折后,瞅着时间还早,一向不怎么喜欢读书的他,在又瞧了半个时辰的书,才去了坤宁宫。

    在朱厚照到达坤宁宫的时候,已到了饭点。

    张皇后传膳之后也没吃,用盘扣着,一直等着朱厚照。

    朱厚照进门行礼后,张皇后明显有些不高兴,阴阳怪气的道:“太子监国后愈发的难请了,为娘想见你,还得登上几个时辰才能见到。”

    张皇后身为唯一一个不用对付后宫那群莺莺燕燕的皇后,被弘治皇帝护着,被朱厚照孝顺着,可谓是最幸福的皇后了。

    这自然便也就养成了她有些矫情的性子,即便是要见弘治皇帝,最多也不过等上半个时辰便能见到。

    今日不仅见后那弘治皇帝被挡驾,就连见自己儿子都没能如愿,等了将近一日才终于见到,那心中能没有怨气吗?

    朱厚照他故意不见张皇后,自知自己理亏,因而在被张皇后训斥也完全不敢多言,耷拉着脑袋,一副你说的都对的态度。

    张皇后不管怎么说在朱厚照面前那都是慈母形象,在以往朱厚照那般顽劣的情况之下,张皇后一直都能对之爱护有加,自然也不会因为今日这事过分刁难朱厚照。

    不过只是片刻便询问道:“你父皇这是怎么了?怎突然让你监国了,哀家今日去了乾清宫几次,都没见到你父皇,只是瞧见萧敬领了好几拨舞女进去。”

    弘治皇帝以前过得完全就是苦行僧的日子,突然开始放纵形骸过起骄奢淫逸的生活,便开始让人捉摸不透了。

    对于这个问题,朱厚照哪里清楚,他在神机营练兵好好的,突然接了道旨意让他监国,他紧赶慢赶进了宫,连他爹的影子都没见到,他还一肚子的好奇呢,那能回答了这个问题。

    朱厚照摇头回道:“儿臣这便不清楚了,今日父皇便没参加早朝。”

    想了一下,张皇后开口问道:“谢至呢?他可知晓情况。”

    朱厚照摆手道:“父皇倒是让他辅政,持天子剑,可先斩后奏,但估计也不清楚父皇为何让他这般做,若是有原因的话,父皇肯定是先让儿臣知晓的,总是不能先告诉他吧?”

    说出口之后,朱厚照紧接着便后知后觉的道:“父皇信任谢五还真就高于儿臣的,说不准父皇还真就告诉谢五没告诉儿臣呢,不成,儿臣要去问问谢五去。”

    说到一半,朱厚照终是坐了下去,无奈道:“算了,即便谢五知晓,但他既然不说,便是父皇叮嘱他不能说,就不必为难他,也违背父皇旨意了,父皇如此做必然是有他的意思。”

    这些东西朱厚照自己就已经想明白了,也便不需要张皇后多言了。

    张皇后应道:“谢至那孩子倒是憨厚,让他帮着你,倒也挺好,省的那些老臣刁难与你。”

    安顿好自己儿子后,才想起了自家兄弟。

    张皇后又开口道:“你把你舅父抓到刑部大牢了?”

    朱厚照从不愿来见张皇后便猜想到张皇后要询问他的问题了,在被问到之后,立即换上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点头应道:“是,当时儿臣实在是没办法,有顾朴逼着,儿臣若是不那般干的话,那顾朴便没完没了。”

    张皇后平日里很是开明的,遇到这个问题便开始不讲理了,有些哀伤的道:“照儿啊,那是娘亲兄弟啊,他们再不成器,娘都不能不管他们的,娘一定好生教训他们,他们从小没受过苦,还是要把他们及早放回去的。”

    张皇后根本没求朱厚照保住他们性命,便是知晓有她的面子在,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造反大罪便都能够性命无忧的。

    朱厚照无奈,叹了口气,道:“儿臣第一天监国,所有人都看着呢,不过母后只管放心吧,儿臣一定尽早让两位舅父回家。”

    朱厚照答应之后,张皇后脸上才有了笑意道:“快来吃饭吧,吃过饭后便去忙吧,不可辜负了你父皇的期望。”

第341章 反常的弘治皇帝

    现在的弘治皇帝只不过才刚把监国的事情交给朱厚照,给彰显的事情还没有显露出来。

    无论是张皇后还是朱厚照都没在这个事情上多想,他们也都觉着弘治皇帝这般做的目的不过只是为了历练朱厚照罢了。

    而像谢迁等这些每日能近距离接触到弘治皇帝这些人却是从其中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韵味。

    谢至忙活了一天才回家便被谢迁喊至了书房当中。

    现在的朱慧已有了身孕,谢迁也算是慢慢接受了这个儿媳。

    谢至刚娶朱慧的那段时间,朱宸濠之子虽跟着朱慧被赦免,却也并未住在谢家,而是住在了当初朱慧所住的那个外宅当中。

    自从朱慧有了身孕之后,谢迁许是慢慢接受了这个已成了定局的事情,也允许朱宸濠之子经常出入谢家了。

    既然谢迁对朱宸濠儿子都能慢慢接受,对谢至这个亲生儿子也就更能接受了。

    接受之后,在见到谢至之后自是不会那么横眉冷对了。

    谢至一进门,谢迁虽没有什么笑容,却也是开口,道:“坐吧。”

    谢至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去。

    一向勤政的弘治皇帝突然宣布让朱厚照监国,自是会引起朝中大臣的流言蜚语。

    谢迁虽为内阁大学士,看起来好像深得弘治皇依赖,但谢迁这几个内阁大学士自己却是清楚,弘治皇帝最为信任和依赖的还是谢至和那些厂卫探子。

    对于弘治皇帝突然行这道命令,谢迁他自己是想不明白了,便开始来找谢至打问了,毕竟现在谢至是辅政将军。

    谢至才坐下,谢迁便开口道:“陛下今日召见你了?”

    弘治皇帝与他说的事情后是秘密不容外泄的,但召见他的事情却是没做任何隐瞒的,因而在谢迁询问之际,谢至还是开口应道:“是召了儿子。”

    谢迁他也明白,凡是能说的事情谢至自是会说的,若是不能说的事情,即便他询问,谢至也不会说,自然也就没询问弘治皇帝召见他的事情,只是问道:“你现在既为辅政将军,接下来可行之事可有想法。”

    这个想法现在还真就没怎么好生考虑过的,他本来计划着先把春耕的事情忙活过。

    哪成想到弘治皇帝竟是病了,这还不说,竟是还把他直接提拔成了辅政将军。

    这些年他所行的事情是不少,但若是治理好一个国家,他还真就从未做过。

    被谢迁询问到,谢至也颇为谦虚,直接应道:“儿子也没想过,突然被陛下召见接到这道旨意,才见了殿下,便又有顾朴弹劾寿宁侯打死了人,顾朴那人爹应该也清楚,陛下都很难驾驭他,更别说殿下了,被迫无奈,只能是先行收押了寿宁侯,寿宁侯的铜钱也丢了,还得帮着他找寻铜钱,儿子是这样想的,先去询问苦主有何需求,解决了他们实际所存有的难题,除此之外还要严惩直接罪魁祸首。”

    如此解决的确不存在任何问题,除当初朱元璋在位之时,没有哪个君主,会真正把违法的的皇亲国戚以儆效尤的。

    朱厚照不过监国而已,现在又是在这种人心惶惶之时,那便更不合适以严法行事了。

    谢至意见之后,谢迁点头应道:“如此是没问题,丢了那铜钱能否找到?”

    若只是一般性的铜钱那找到或许不容易了,毕竟那些铜钱长得都一样,即便有人拿着脏物去使用,也很难被发现。

    可富民银行的那些铜钱可都是新弄出来的,除却与富民银行往来的客户,没人能拿到这种铜钱。

    而且因为富民银行刚刚起步,虽有人与之有业务往来,但外流出去的铜钱并不多,想要回流这笔铜钱也可谓是容易的很。

    谢迁问起这个问题,谢至信心更大了,信心满满的道:“这个更没问题了,只要他们敢往出去花,顷刻之间便能抓他们一个现行,至少半月时间便可成了,到时候保证一个铜板都丢不了。”

    这些问题谢迁也不太懂,对于张鹤龄的铜钱能否找到也不甚关心,对于谢至这般激动的回答更是毫不关心,点头应道:“既然陛下信任你,让你辅佐殿下,便好生干吧。”

    谢至已并非以前那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扭转原主留下的那个恶劣形象,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这个了,因而对自家老爹的这个鼓励便淡然的很,应道:“是,儿子定好好干,绝不给爹丢脸,爹尽管放心吧。”

    说完这个问题,谢迁又道:“你那几个兄长在两狼山书院可还好?”

    谢至那几个兄长以前的时候可是强于他太多了,谢迁对那几个儿子的期望本来就高于谢至太多,现在谢至都连中三元拿了状元。

    谢迁虽明知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却依旧希望自家那几个子弟都能名列一甲。

    若是真能如此的话,那他谢家便真就火了。

    谢迁有这个期望,谢至也是很看好他这几个哥哥的。

    他的这几个兄长都有遗传可谢迁善于读书的本事,在两狼山书院人才云集之地,他们都是名列前茅的。

    程敏政少年成名,有神通的美誉,就是他都对谢家几个子弟赞不绝口,多次连谢迁都称赞上了。

    不管怎么说,谢迁也是两狼山书院的名誉院长,虽说不经常出现在两狼山书院,但对于两狼山书院的事情却也是较为清楚的。

    由于原主当初的纨绔,而谢至最后却是连中三元,拿了个状元,这些若只是运气使然也就罢了,关键在于谢至是有着真本事的,因而程敏政也没少因为这个事情鼓励两狼山书院的士子。

    既是如此便少不了要拿谢至的文章给这些士子借鉴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谢至写好的文章都被借鉴的差不多了。

    等到了后来便只能由谢至亲自写新的来借鉴了,谢至他作为学书院的名誉院长,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去做,只写个文章而已,轻轻松松的事情,他自是也没什么不答应的。

    书院的事情,谢至时长也是收到些消息的,对谢迁的问题回道:“几个兄长在书院一直都名列前茅,而两狼山书院的士子在天下士子中那都是首屈一指的。”

    这意思很明显了,再怎么着,他那几个兄长都能通过了乡试的。

    该说的问题都说完了,谢迁也没什么要问的了,而且也知晓谢至忙,便也打发着谢至离开了。

    当日晚上基本上没什么大事,谢至从谢迁书房回去便睡下了。

    而在乾清宫中的灯火却是亮了一夜,一整夜的时间都有笙箫歌乐以及舞女嬉笑追逐之声传来。

    弘治皇帝的一返常态,自是让整个宫中的宫人侍卫措手不及。

    张皇后入睡之后,坤宁宫的宫人知晓消息后本是不敢打扰的。

    但已经入梦的张皇后却也是隐隐绰绰的听到了外面的歌舞声,自从张皇后入宫之后,也就只有在春节才能听到彻夜经久不息的歌舞之声。

    这不年不节的却传来了如此歌舞之声,自是让张皇后心中费解,难以入眠。

    辗转反侧,实在难以入眠的张皇后招来了侍女。

    “外面歌舞之声是怎么回事?”

    这个事情实在难以回答的很,侍女踌躇了半晌,终究还是道:“是从乾清宫那里传来的。”

    这个回答之后,张皇后首先是诧异,愣了半晌问道:“陛下那里?”

    这问题实属多此一举,若非弘治皇帝,谁还敢如此彻夜不息的放纵玩乐。

    侍女点头回道:“是,今日萧公公领着好几拨舞女去了乾清宫。”

第342章 陛下不见

    张皇后听了这个回答,持久没有反应过来,若不是这是从自己最亲近侍女口中知晓的消息,她绝对会觉着是有人在污蔑弘治皇帝的。

    他心目中的丈夫,勤政,节俭,宽仁,体恤民情,爱民如子,任何时候都绝不会放纵自己,每时每刻都严格要求自己。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就变成了这样?

    张皇后诧异之中,那侍女便问道:“娘娘要不去见见陛下。”

    这侍女跟在张皇后身边久了,也见惯了张皇后与弘治皇帝的琴瑟和鸣,伉俪情深。

    她也清楚,弘治皇帝突然变成了这样,最伤心的必然会是皇后娘娘的。

    侍女的意见之后,张皇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急冲冲便要下床,道:“走,快去,陛下今日着实反常,自突然要让太子监国起便有些不正常了。”

    侍女扶着张皇后,为她穿好衣服,又找来了几人掌灯,便直接往乾清宫赶去。

    一路紧赶慢赶到了乾清宫后,却是被侍卫拦了下来。

    这些侍卫都是牟斌挑选出来的亲信,他们接到的指令便是任何人不得进入乾清宫,自是不会因为张皇后的身份便放水的。

    张皇后强闯没法进入,只得是开口道:“这样,本宫也不急着进去了,你去与陛下通报,本宫就在这里等着。”

    虽说已快立夏时节,但夜里的风终究还是很凉的,张皇后与几个宫人立在夜风当中有些瑟瑟发抖,在等了差不多一炷香之后却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回复,道:“抱歉娘娘,陛下说谁都不见。”

    以前的弘治皇帝对张皇后那是没得说,爱护有加,深怕张皇后受了一丝委屈,为了张皇后,对张家人也是一直包容有加。

    这个回复不止是让张皇后没预料到,就是跟随张皇后来的那些宫人都没想到。

    不等张皇后开口,那侍女便问道:“你确定你所转述的没错?”

    既然那侍卫能负责通传之事那便不会是傻瓜,只要不傻,转述些这样的问题总归是错不了的。

    被这么简单的问题质疑,那侍卫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确定无疑的回道:“定是差不了的,这着实就是陛下的原话。”

    问到此处,那侍女已是没有可问之处了,张皇后紧接着又道:“你可否见到了陛下?这又是否是陛下亲自所言?”

    张皇后仍旧有些不死心的,她不相信他所熟知的丈夫会这般敷衍打发他离开。

    那侍卫在侍女面前是硬气了些,在张皇后面前仍旧规规矩矩的,只要张皇后一日是皇后,弘治皇帝即便有一千一万个妻妾,他这个小小侍卫便不可有任何不尊重和之处。

    侍卫拱手回道:“是,是臣亲自禀报与陛下耳边,也是陛下亲自叫臣回复的,臣不敢有丝毫改动,原封不动回复给了娘娘。”

    无论是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绝不会是这个侍卫行诓骗之事的。

    张皇后听闻弘治皇帝的回复,心中有些伤心,虽相信其为人,但也还是忍不住想,男人都是一样的,迟早是会声色犬马,三宫六院的。

    张皇后越想越伤心,盯着寒风哭的是梨花带雨。

    贴身侍女劝慰了半天依旧没什么效果,只好与门外值守的侍卫道:“娘娘大晚上的过来一趟实在不易,还望小哥能再通传陛下一声,请陛下今日定要见见娘娘。”

    那侍卫一是基于这侍女的求情,另一方面也是瞧着张皇后哭的这般梨花带雨,有些心软了,心中虽有不愿,终还是应了下来,道:“好吧,某便再去一趟,今日陛下脾气变坏了好很多,某若去难免会被训斥,也只能这一趟了。”

    若是能起到效果的话,这一趟也便顶用了,那侍女一脸的感谢,道:“小哥能去这一趟便也是大恩了,定不会再劳烦小哥再去一趟的。”

    那侍卫依言进门不过只是片刻功夫便退了出来,这次再退出来的时候有些蔫头耷脑,见了那侍女,道:“某猜想的果真没错,某又一次通报陛下的之时,还真就被陛下训斥了,唉...”

    那侍女着实也难以开口再让侍卫通报一声了,只能是陪着张皇后在乾清宫之外等着。

    夜风习习,吹得人颤抖不停。

    虽拒绝了张皇后的求见,弘治皇帝却是不放心还坚持等在外面的张皇后,听闻萧敬所言张皇后还在的时候有些担忧了,片刻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道:“找个人去东宫传个消息,让太子把皇后劝回去。”

    这个事情其实很难办,既要劝动朱厚照,还得是不能让朱厚照知晓是弘治皇帝让他来劝的。

    这样的人选着实不好找,但对于萧敬这样的内宫监大太监却是容易的很。

    内宫监大太监在各宫安排心腹,掌握各宫的动向,这些也都是皇帝所默许的。

    萧敬掌管内宫监一来,也没少往这方面发展,对完成弘治皇帝这个事情着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敬应道:“是,陛下,奴婢马上便去办。”

    弘治皇帝虽躲在乾清宫中看似不管宫中的事情,但萧敬却还是会时不时的把外面的消息报上来的。

    萧敬充当的可就是弘治皇帝的眼睛和耳朵。

    萧敬到了东宫并未光明正大的出现,躲在夜幕之中找来了人选,把其中的意思告知后便退了出来。

    而那受萧敬之命的小太监在听了命令后,则是转身进了朱厚照的寝殿。

    这小太监在东宫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即便到了朱厚照面前,他也恐是很难叫出其名字。

    这小太监实在太过的微不足道了,在受了萧敬的旨意后并未马上把消息报给朱厚照,而是直接告知了负责东宫具体事务的张永。

    张永白日要跟着朱厚照出去,所以晚上的那些事情便不需要他来负责了。

    那小太监找到张永的时候,直接瞧开了门。

    张永的睡梦被打扰,瞧见张永自是有些不满,但那小太监却是陪着笑,道:“张公公,奴婢的一个老乡在乾清宫当值,听他说,皇后娘娘去乾清宫寻陛下,没能等到陛下召见,便在乾清宫外哭个不停,坤宁宫的宫人劝说不得,夜里风大,奴婢担心皇后娘娘一直等在外面迟早是要染了风寒的,娘娘染了风寒,殿下作为人子却没能劝阻娘娘,在殿下监国这个重要期间难免是会有所不利的。”

    这个理由够高大上也让人无从反驳。

    张永考虑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倒也不才,你个狗东西考虑的还挺全面,咱家这就去喊陛下醒来,放心吧,你的功劳咱家也不会贪墨了的,会与殿下为你报功的。”

    张永接了刘瑾的位置后,对下面人可比刘瑾在时宽容多了,税有了功劳,张永都会一五一十的算到他们头上,不知如此,还会为他们争取一些奖赏。

    仅凭这一点,张永在东宫便混的很是不错。

    那小太监是萧敬的人,还在乎这么点功劳吗?但当着张永的面,还是表现的很热切,憨憨一下,回道:“多谢张公公。”

    张永抬手道:“要不你与咱家一块去见陛下吧?”

    那小太监当然是不会忘记了他的使命,只想做个微不足道的小任务,对张永的好意摇头拒绝,道:“不用了,奴婢还有事情要去忙,张公公直接报于殿下便是。”

    对这点张永丝毫不怀疑,夜晚不睡觉的人,必是在夜晚值守的,夜晚是人最容易疲累的时候,自然也是更需要打起精神的时候,这个时候当然是不能随便离开的。

    张永扯起一道笑容,回道:“你个狗东西还挺敬业的,快去忙吧,咱家会一五一十禀报了殿下的。”

第343章 储君不差你一个

    朱厚照也就是看起来有些不靠谱,带着些顽劣,但若说孝顺的话那绝对是够格的。

    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听到张永说了张皇后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张永解释其中的利弊,马上便翻身坐起,道:“快把本宫的衣服拿来,父皇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这般绝情。”

    朱厚照嘴中抱怨着,还是赶紧利落的穿好衣服赶去了乾清宫。

    在朱厚照到达乾清宫的时候,张皇后依旧还在此苦苦的等着弘治皇帝的召见,圆圈肿肿的,一看就是刚哭过不久。

    朱厚照瞧着张皇后如此有些心疼,匆匆走至其身边看了一声,问道:“母后。”

    张皇后看到朱厚照,更加委屈,抓着朱厚照,又掉下了眼泪,道:“照儿,你父皇突然间不知怎么了,你听这喧嚣之声已是将近一夜了,在这么下去,明日朝臣之中还不知要怎么说呢。”

    弘治皇帝的突然转变确实让人费解,朱厚照来不及安慰便又去找了那侍卫言说了自己要见弘治皇帝的想法。

    侍卫这活计看起来不错,实则却也是为难的很。

    刚才为张皇后通报的时候便骂了一次,现在又要为太子通报了,少不了又要讨来责骂,却也是不得不去通报。

    果不其然,这次在进去通报之时得来的责骂更甚,一向和蔼的弘治皇帝厉声呵斥,既是又对朱厚照的,也有对他自己的。

    弘治皇帝这一番话说了很多,反正总之只有一句话,不见。

    朱厚照在弘治皇帝面前本来是像老鼠见了猫一般,这次为了张皇后却是要强行闯入。

    可惜,弘治皇帝身边的人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没有旨意同意,即便是将来的储君也绝不能妥协。

    朱厚照非要进,那些侍卫拦着不让进,一来二去的也便就起了冲突。

    朱厚照虽有些骑射功夫,在这些侍卫面前却也不够看。

    不管怎么说,朱厚照都是储君,天潢贵胄的,这些侍卫与他正儿八经单打独斗,也怕伤着他,只能是好几人去阻拦一人。

    就在打斗之时,里面有内伺传弘治皇帝的话来了,道:“陛下有旨,殿下若是再在此胡闹的话,这个监国太子便莫要做了,宗亲之中能人多的是,不差殿下这一人。”

    这话算是毫不客气的了,废立储君的话绝不能轻易出口的,也许就是一句简单的无心之言,或许就会有那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行叛乱之言。

    以前朱厚照在最顽劣之时,每日有两三个先生在弘治皇帝面前告状的时候,弘治皇帝都没有把这番话说出口。

    今日不过是要见一面,便说出了如此绝情之言,张皇后震惊,朱厚照更是委屈的很。

    以往被责骂,他都认了,谁让他犯错了呢。

    今日他所做的这个事情明明没错,怎就被责骂了呢?

    朱厚照还想多言,张皇后却是拦了下来,她自认为是了解弘治皇帝的,可当弘治皇帝说出如此威胁之言的时候,她不敢赌了,若是弘治皇帝真就一道旨意废了朱厚照,那他们母子便将死无葬身之地。

    历史当中凡是被立再废的皇太子,哪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更别说朱厚照这种本属于唯一亲子的身份,一旦弘治皇帝松了口,宗室当中的那些子弟最先做的不是谁成为那个储君。

    最先同仇敌忾做的一件事情便是把朱厚照给斩草除根了。

    只有朱厚照死了,弘治皇帝在选择储君之时没有了余地,那个胜出之人才不会被抛弃。

    “照儿,你父皇既不想见你,便先回去吧,明日再说。”

    朱厚照在踌躇了几下之后,终于还是在张永的陪同之下回了东宫。

    再回东宫之后,朱厚照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外面隐隐传来的那笙箫之声让朱厚照更加的心烦意乱。

    自己想不明白了,便朝张永问道:“张伴伴,你说父皇怎么了?突然之间怎就热衷那些东西了。”

    这个问题太过于高深了,张永当然是很难回答的。

    既然不知道答案那便要如实相告,回道:“奴婢不知。”

    问了张永没得到答案,又询问了谷大用依旧一无所获。

    没得到答案的朱厚照开始想念起谢至来了,骂道:“狗东西,若是谢五在这里肯定能为本宫答疑解惑的,你们除了会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张永和谷大用也非常清楚,在这个时候,他们不说话最好。

    二人不做言语,朱厚照在寝殿之中来回转悠着,走了几圈之后,又道:“宫中的这个事情明日定会传出去,朝臣还不知晓怎么着呢。”

    说着,朱厚照又道:“被寿宁侯所伤苦主,张永你便安排了,寿宁侯出银子,养育幼子,赡养老人,此事一个都不少,至于伤人的家仆充军便是。”

    朱厚照这道旨意也算是彻底解决了张鹤龄的事情。

    这个解决办法还算不算,既没有对张鹤龄的惩处太过严苛给人留下冷血无情的形象,又不算包庇于张鹤龄,对苦主也算是体谅到了。

    张永应答之后,朱厚照又道:“寿宁侯和建昌侯也不必着急让他们急着出来,让他们在里面好生吃些苦头,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再使上些银子也没多大事的。”

    朱厚照肯定不会想到,他这两个舅父可正在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二人自从被打了了一顿,便承担了刷马桶的事情。

    承担刷马桶之后便整日与马桶待在了一起,早上要倒马桶,刷马桶,晚上二人便与马桶睡在一块。

    有人起了解手,直接来个水漫金山。

    张鹤龄自生下来的时候便没受过这个侮辱,第一天因为这个事情还反抗过,又被众人一块胖揍了一顿之后便学乖了。

    什么脸面,什么尊严,与身上的疼痛比起来,那都是个屁,身上来个水漫金山又如何,反正这里虱子也不少,就当作是洗澡了。

    第二日在有人解手的时候,张鹤龄便很是乐见其成的接受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感觉身上湿漉漉的一片,睁开朦胧的眼睛简单瞧了一下情况便又睡了过去。

    次日一大早,朱厚照作为监国太子主持了早朝。

    在所有有资格参加早朝的大臣陆陆续续开始进殿之前,朱厚照便早早的到了后面的侧殿。

    当初主导这么一个早朝,与这么多大臣唇枪舌战的斗上几个回合,朱厚照都会有些紧张,更别说还存在了昨日弘治皇帝的一夜笙歌之事了。

    朱厚照感觉自己亚历山大,对付这么多的朝臣他实在是没有底气,因而也迟迟的不敢去见那些人。

    在偏殿当中时不时的询问一声,道:“谢五到了吗?”

    等了半晌,询问了十几声,一直望着外面的谷大用终于带着几分欣喜,喊道:“来了,来了,云中侯来了...”

    朱厚照更为欣喜,开口道:“先把他叫到这里来。”

    说来说去的,谷大用还不算高兴过头了,至少知晓在出去喊人的时候不是那么咋咋呼呼的,知晓走至谢至身边隐秘呼唤。

    谢至睡得虽不怎么样,倒也还算可以。

    虽说是哈欠连天的,倒也还算是有精神。

    见到谷大用过来,便猜想是朱厚照找他有事情,却也还是先开口打了招呼,随之问道:“是殿下找某?”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谷大用应道:“是,是殿下找,殿下在偏殿等着云中侯呢。”

    谢至猜想到朱厚照要见他,却是猜想不到找他的意思,现在马上便要早朝了,朱厚照着实没有必要再在这个时候见他的。

第344章 你该劝劝陛下

    谢至在偏殿见了朱厚照,首先瞧到的便是朱厚照顶着黑眼圈。

    谢至也能猜想道朱厚照的日子并不好过,在这个叫焦头烂额之时,终究还是绝了打趣的心思,问道:“早朝的时间马上便到了,殿下怎还不过去。”

    提起这个问题,朱厚照脸上的愁绪更重了,拉着谢至问道:“父皇昨日唯一召见的人便是拟,父皇到底与你说了什么?你知道吗?昨日父皇竟史无前例的吧舞女召进了宫中,笙箫喧闹了一整夜,直到黎明才终停了下来。”

    这个事情,弘治早就与谢至通了气,对朱厚照所说的这些,谢至倒是并未有太大的诧异,脸上还颇为淡然,嘴上却是愤愤然的道:“是吗?陛下怎如此呢?陛下不是这样的人啊,殿下你莫非听错了。”

    朱厚照有些无语,这么大的事情能够听错吗?

    那笙箫之声在整个宫中传了一夜,若只是他一人听到,那或许是听错了,整个宫中的宫人都听到了那又是怎么回事?

    朱厚照瞅了一眼谢至,没好气道:“谷大用你说,本宫有无听错?”

    谷大用非常清楚谢至和朱厚照的关系,无论是否当着谢至的面,都不敢太过放肆,听闻朱厚照的询问,点头应道:“殿下所言没错,奴婢能够证明。”

    朱厚照既然拉来了证明,谢至也不多说了,道:“是吗?陛下怎突然变成这样了?”

    谢至才刚回应之后,朱厚照便拉着谢至道:“你与本宫说实话,昨日父皇到底与你说什么了?”

    谢至很为难啊,这个事情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既然答应了弘治皇帝,不说是朱厚照这个最不该知晓的人,就是他老爹都不能说。

    谢至过左右而言他,含糊其辞回道:“说什么了?陛下与殿下都没有可说的,与臣又能有可说的,陛下只说让臣做辅政将军,好好帮着殿下,其他的也没说什么啊。”

    朱厚照无言,道:“没说什么啊?也不知为何,父皇怎就突然这样了,本宫想去见父皇又见不到。”

    对于这个问题谢至也是在无可奈何,是弘治皇帝不见,又不是他不让见。

    没从谢至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却也是不得不去早朝。

    对于接下来的早朝,朱厚照倒是有些底气不足了,问道:“谢五,早朝之上肯定会有人对昨日宫中的笙箫之声发言的,在这个事情上父皇做的确也不对,本宫身为人子,总是不能在此事之上也言说父皇的不是吧?”

    朱厚照能想到这些,便说明他在这个事情之上还是有着自己的独特见解的,底气不足,只是缺乏历练。

    对朱厚照的为难,谢至回道:“此事说来也容易,臣来应对,臣便不信了,以臣这般的学识加上殿下这般的天才,还就对付不了那些朝臣。”

    谢至帮着朱厚照做成的事情还真就不少了,谢至有这样的自信连带着,朱厚照也自信满满的了,一拍桌子起身道:“好吧,怪不得父皇让你来做这个辅政将军呢,有你在,本宫的底气还真就足。”

    很快,谢至便陪着朱厚照出现在了奉天殿中。

    现在的朱厚照虽说也管理着国家大事,却也并未正式即位。

    因而并不能坐在弘治皇帝以前坐的龙椅之上,只能是在旁边单独增设了一把椅子。

    谢至和朱厚照一同进了奉天殿。

    朱厚照坐上了那把单独增设的椅子上,谢至则是与奉天殿中早已等候好的朝臣一道与朱厚照见了礼。

    才刚见礼,朱厚照才刚说一句免礼的话,有人便站了出来,道:“殿下,昨晚上在乾清宫中一整夜都有笙箫之声,陛下龙体康健又在宫中,把国之大事交于殿下本就不妥当,现在在乾清宫有些传出了如此言论,这如何安天下臣民之心,殿下身为人子,还是当劝说陛下以国事为重才是。”

    这样说也的确没什么不妥的,毕竟没有哪个皇帝自己在宫中的时候还会找太子来监国的。

    不这样做固然有很多大道理,但最大的一个还是担心太子的权力太大会直接弑父篡位的。

    另外一个也是担心如此会出两套旨意,很多事情当中很难存有对错,这两套旨意都有自己的道理,但是一旦颁布,便会导致不一样的行事,当然是会乱套的。

    但话是这么说,但要想当下安定,却是要打破这些质疑。

    一些话朱厚照不好说,那便只能是由谢至来开口了,谢至厉声责问道:“你自己怎不去劝说?殿下身为人子该去劝说,你身为人臣,难道就没有劝说之理?”

    现在这样情况,谢至也做不到把弘治皇帝和朱厚照都保护了,在两者冲突之时,还是要先选择保护了朱厚照才是。

    弘治皇帝用自污的方式保护朱厚照,为朱厚照将来能够顺利即位扫清障碍,谢至却也不能因兼顾过多而把事情搞砸了。

    谢至质问之后,那大臣紧抓着谢至这个被唯一安排的辅政之人或许是出于嫉妒心理,直接便朝着谢至来了,问道:“云中侯也为人臣子的,还深得陛下信任,现如今朝中内外众所纷纭,云中侯难道不该劝说于陛下以国事为先吗?”

    对付这些人,那就得强硬一些,你若与之说好话那只能换来其的蹬鼻子上脸,谢至抬高声音,强硬道:“你这是嫉妒某被陛下任命某做这个辅政将军不成,机会是同等的,你若是能连中三元,又能平了倭寇后,又平了鞑靼的话,某定不会嫉妒你做这个辅政将军。”

    谢至的本事太大,功绩太卓著了,一提起这个很多不安之人只能是乖乖闭嘴了。

    果不其然谢至说起这个,那人气势弱了很多,回道:“在下哪是嫉妒,在下对云中侯做这个辅政将军没任何不满,在下只是想说,乾清宫昨夜的笙箫之声云中侯怎就没去劝说。”

    这个问题,谢至也没直接回答,反问道:“你怎么知某没去见陛下,难不成某去见陛下的时候还要叫上你不成?”

    那人还想多说,谢至又道:“你们若想劝说陛下那直接去便是,也别拦着某,当然某去劝陛下的时候也不会拉上你们的,某有自己的办法,你们也去寻自己办法便是,反正都拿着朝廷俸禄,莫要愧对了自己良心便是。”

    谢至是没去全说过弘治皇帝,但他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全局考虑的事情,即便是现在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上一句,他无愧于自己良心。

    那人自是无话可说,或许他也就是现在说说罢了,若让他真去见弘治皇帝的话,他还不愿意去呢。

    当然,谢至自是希望这些人一个都不要去,给弘治皇帝一个清静。

    弘治皇帝现在虽说看起来隐藏了,不用再去处理朝中的那些琐事了,其实所付出的心血比以前都多。

    弘治皇帝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是再为这些事情操心的话,难免会让身体每况愈下。

    被谢至怼了一番,这些大臣已是无话可说了。

    弘治皇帝的事情,他们实在也是找不到朱厚照头上,他们有话要与弘治皇帝想言,那直接与弘治皇帝说便是,着实是找不到朱厚照身上来的。

    现在朱厚照虽说是在监国,但他们之间能够交谈的也只限于国家中的那些大事情,至于其他的那些事情,他们实在也与朱厚照说不着。

    说着说着,便有人说到了张鹤龄的事情之上。

    这个时候在场的这些人都与富民银行多多少少的有了些业务往来,对于铜钱是否能够回来他们还是很关心的。

第345章 解决

    好在朱厚照已经处理了此事,有人在这个事情之上刁难的时候他便底气足了很多,一挥手大有一种大义灭亲的态度,道:“寿宁侯和建昌侯虽为当今国国舅,但本宫却也知晓天子与庶民同罪之言,在此事之上决不可为徇私枉法,不然便就是愧对祖宗留下的基业,本宫已授命张永监督寿宁侯对苦主亲眷赔偿,解决他们的难题,并把所参与家丁充军。”

    这样的处置着实也很难挑出毛病的,不管怎么说,总是不能因为此事便直接斩杀了张鹤龄吧?

    若真是这样的话,这些朝臣便需要忌惮朱厚照了。

    朱厚照的旨意出言之后,这些朝臣已是没有要讲的,谢至也是适时出言道:“各位若是没有要说的,便都各司其职去忙吧。”

    朱厚照应付这些朝臣本就有些力不从心,若是再任这些人继续问答下去,免不了又要绕到弘治皇帝的问题之上了。

    弘治皇帝的真实情况,朱厚照并不所知,对弘治皇帝的情况他本神就没底气,面对这些人的时候便更显得信心不足了。

    谢至开了口,谢迁几个内阁大学士倒是很给面子,主动出言道:“臣等告退。”

    内阁虽只是给皇帝出谋划策,帮着皇帝处理政务的所在,并没有实际权柄,但就是因为能够接触到皇帝,又深得皇帝的信任,因而内阁大学士既是文人当中的先导,在朝臣之中又颇有地位。

    因而内阁大学士的这番表态是很有作用的,谢迁几个大学士一开口,几个本想还就弘治皇帝一夜笙歌的事情好生与朱厚照掰扯一下的人也都绝了这样的想法。

    一瞧这般,一旁的谷大用立即抢先宣布了退朝。

    谢迁那些内阁大学士虽说给面子作为表率一般率先离开了奉天殿,但退朝从奉天殿出去之后,对弘治皇帝所做事情还是有些不太理解。

    他们都是弘治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跟在弘治皇帝身边也都有十多年时间了,对弘治皇帝他们是了解的,若非事实摆在那里,他们还真就不相信弘治皇帝会做出那些事情来。

    才出奉天殿,刘健便开口道:“谢公,你家那小子被陛下安排了辅政将军,应当知晓陛下这般做的意图的,你就没询问一下那小子陛下这般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刘健能想到这个事情,谢迁当然也想到了,只不过他问是问了,但却是并没有什么效果。

    谢迁嘴角挂起了一抹苦笑,回道:“昨晚便问了,那小子过左右而言他的,嘴中没一句实话,到最后也终是没给出一个答案。”

    谢至他们也都有所了解,那可没有丝毫憨厚,若是想说实话的话,那不用问,都能说上一大堆,若是不想说的,一个问题能与你绕上半年。

    李东阳紧接着谢迁之言,道:“谢至不愿说,恐是受了陛下的旨意,陛下突然这般做,必然是有自身原因不能被别人知晓的,即便去询问恐也没什么效果,看殿下这般恐也不知晓陛下这般做的意图,现在知晓陛下意图的恐也就只有谢至和萧敬牟斌三人了,他们三个无论是哪个,想要从其口中知晓情况,恐都不易,这般情况之下,无论陛下有何意图,我们最先做的事情还是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为好。”

    李东阳等三人能留在弘治皇帝身边这么多年,除了他们自己本身的能力之外,还有一个便是懂得分寸,不需要他们操心的事情,他们少打问最好。

    虽说天家无私事,但皇帝也是人,便会有自己的私事,只要是不威胁到大局,便无需一言一语的说个不停的。

    这些事情之上,皇帝虽说会在表面之上表彰其耿直和忠心,但私下却是会把这些人烦透的。

    李东阳意见一出,谢迁便道:“老夫也是这样想的,因而那小子不愿说,老夫也没有继续追问。”

    三个大学士只是浅谈了此事之后便不再多言了,其他一些大臣却是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块,想象着弘治皇帝这般做的意图,说着说着,也便把弘治皇帝批判了个彻底。

    这些人都不知晓,他们所经过的一些侍卫看似巍然不动,好像木头一般,却是把他们每人所言事情都听进了耳朵。

    为了朱厚照在即位之时能够顺顺当当的,弘治皇帝把以前没用过的帝王心术,全部都用上了。

    就连厂卫的那些探子,在最近这段时间也是越发的活跃了。

    早朝结束之后,谢至便瞧瞧去了乾清宫。

    弘治皇帝的身体虽说有刘太医照顾着,但谢至终归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样的病情关键还是需要静养,现在弘治皇帝虽说让朱厚照监国了,可操心的事情却是比以前还更甚。

    守在乾清宫门外的那些侍卫虽说知晓谢至是知晓里面情况的那个,但在谢至要进入之时却也并未轻易放进去,而是也经过了通报才把谢至放进去。

    谢至进了乾清宫并未进入到弘治皇帝的寝殿,而是在偏殿当中见到了萧敬和那刘太医。

    乾清宫中笙箫喧闹了一夜,到了清晨的时候却是变的异常的安静,萧敬和刘太医也是满面的愁容。

    谢至一进门便问道:“陛下怎样了?”

    没有人先回答谢至的问题,萧敬第一时间问道:“名医寻找的如何了?”

    当着刘太医的面询问这个问题,刘太医却也不恼,淡然回道:“在下不才,找不到医治陛下之法了,但万物相生相克,医治此病的方法定然存在。”

    已到了这个时候,无论是谢至还是萧敬,都顾不上这刘太医的感受了,他们需要的是医治好弘治皇帝,若是他有办法的话,又何必去外面寻找。

    他作为太医院最好的太医,拿着朝廷俸禄,却是不能解决病情,没惩治他就算是不错了,还哪有闲工夫考虑他的心情。

    刘太医话音落下后,谁都没搭理他,谢至回道:“某已遣人去找了,一时半会总是不易,刘太医,在这期间你好生为陛下调理着。”

    谢至是已吩咐了贺良去寻找了,但却也还得保证弘治皇帝能够等到才是,他们都不懂医术,也就只能要求刘太医来做了。

    刘太医点头应道:“在下没办法根治,调理也是可以的,陛下昨晚一夜没睡,在下为陛下弄了些安神的药,喝过之后陛下便睡下了。”

    谢至就说,那侍卫怎让来来这偏殿党总,原来是弘治皇帝睡下了。

    谢至也没回应那刘太医,直接与萧敬道:“陛下今染上了这样的病,多少也与疲累有关,外面那些不是紧要的事情,能少与陛下禀告还是少禀告些吧。”

    在这个事情之上,萧敬也是会把握分寸的,不用谢至安顿,萧敬也知晓。

    只是,弘治皇帝只是病了又不是傻了,弘治皇帝若是非要要求知晓外面的事情,萧敬还真就不能不说的。

    在这个事情当中虽说为难,萧敬还是应道:“咱家尽量吧,尽量少让陛下操些心,外面的那些事情,云中侯便多担待着些,咱家也与牟斌说过了,一些重要事情也要告知云中侯,需及早处理的,云中侯便及早应对。”

    其实这些事情,谢至是很不想多管的,厂卫那本来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你说你把这些东西告诉了自己那又算怎么回事呢?这不是典型的专权吗?

    身为皇帝最怕的可就是臣子的专权。

    可如今,谢至作为唯一一个能入了朝堂又知晓弘治皇帝如此做内幕之人,即便他不愿意这样做也不行了。

    谢至是个爽快之人,并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直言道:“嗯,这个自是没问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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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已发,《大明从揍了武宗开始》
谢至穿越了,成了内阁大学士谢迁之子。
什么?要让我进宫做朱厚照那厮的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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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还是太子主动提出的,目的是为了让我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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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从太子伴读成长为大明优秀青年的故事。大明好伴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好伴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好伴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