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兑换
谢至把酒楼的货架喊来,本是让这些人点菜的。
请吃饭,这些人毛病却依旧不少,一个劲儿的找谢至的麻烦。
没办法,这顿饭若是想要吃好,还得是把实际的问题解决了才是,谢至抬手打发走了那伙计,道:“你先出去,我们说点事,食完了会喊你的。”
谢至这些人的身份一看就不简单,不说现在没有明说只是占用他们雅间不吃饭,就是一会儿谈完事情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他们都不敢多说什么的。
这里面的人若是得罪一个倒也还好说,若是把这些人一下子都得罪了那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在谢至开口后,那伙计便直接退了出去。
在伙计退出之后,谢至才道:“各位世伯,现在事情已然发生了,朝廷若是把这些田地都还与各位世伯,那也不现实,各位世伯怎不想想其他赚钱的办法,富民银行那些业务应当比田地赚的多吧?世伯还可利用从这里赚到的银子买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人祖上都是武将出生,即便是经过几代人的沉淀,终究也还没集聚起内敛的底蕴。。
谢至只不过才刚开口,便有人不屑的道:“如何治家,还用你来教我吗?”
谢至自己的事情还搞不明白呢,哪有功夫管他们是怎么治家的。
谢至无奈,摊手道:“某不是要交各位世伯治家,如何治家,各位世伯指定是比某清楚的,某只是想给各位世伯找到一个赚钱的途径而已,毕竟各位世伯祖上都曾是赫赫有名的功勋之家,各位世伯若是没银子可赚,某这心里也不落忍。”
其实说来还是因为这些人若是没好处可捞,那必然会不安分,这些人若是不安分的话,那朝廷又怎会安分了。
一听说能够赚钱,几人立马来了兴趣。
有人立马问道:“怎么赚钱?”
本来这些人还没询问,谢至也是要宣传的,既然这些人问到了,那谢至也就回答了。
谢至回道:“几位世伯莫要着急嘛,听某慢慢说来,几位世伯可有去银行了解过哪些理财的东西?”
这些人架子摆的是很高的,自是不会轻易去了解那些东西。
几人纷纷摇头,既然他们几个不去了解,那只能是由谢至简单介绍一下了。
谢至道:“这个事情是很容易理解的,是这样,自前宋吧,在四川地界上开始出现了交子,这些交子免除了买卖交易之时直接采用银钱来交易,这样避免了银子,铜钱运输之时的累赘,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交子已不能满足商业的发展了,因而某便想出了银行,几位世伯想赚钱,那便把手中银子弄个合适的理财产品,若是几位世伯想做买卖,没有银子,那便与银行去贷,当然,要贷的话,那就得有抵押,而抵押便得是房产和田产。”
这方面的东西,这几人肯定是不会考虑的。
但谢至既是要介绍,无论他们是否会接受,谢至都必须得把该说的东西说清楚才是。
“另外,还有一个赚钱的办法,那就是朝廷的那些作坊将会成立集团,实行股份制,也就是说,这些作坊,各位世伯可去参股,一些事情,某要与极为世伯提前说明白,银子是能够一起赚的,但若是出了差错,那赔钱的时候也是需要几位世伯一道承担的。”
说着,谢至便道:“几位世伯若是不信某,其实可与寿宁侯去打探一下,他们卖地的银子是某帮着处置的,那些银子全部都投到了富民银行,再过两三日,一月期限也就够了,到时候,便可从银行连本带息都取出来,到时候想要继续投资的,那便继续,若是不想继续的,银子便可拿回去了。”
“你莫不是与寿宁侯联合起来诓骗我们吧?”
谢至真是搞不明白了,张鹤龄那样一个人,都敢把银子投过来,这些人竟是不敢了。
看来看人还真的不能只是看外表。
谢至嘿嘿一笑,道:“银行自开业之后所有政策都摆在那里,这一月一来虽是没做过大业务,但也有不少庶民存银或者贷款了,所有的政策那都是摆在明面之上的,即便是想要坑害你们,也不能冒这个大风险吧?”
谢至介绍的也已经够多了,他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这些人再有不满,也不能真的纠结起来谋反的,他们也没这个胆量,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只是选择相信谢至了。
有人终于道:“先不说这个,等寿宁侯能取出银子的时候我们便过去瞧瞧,若是属实的话,我们倒也可试试。”
现在唯一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只要能赚银子那便就是一个天大的好事。
“好吧,几位世伯,还吃吗?”谢至问道。
这个时候该说的都已经说明白了,谢至其实是希望这些人开口不吃饭的。
反正这些人也看不上谢至,又何必非得吃了这顿饭呢?
谢至想多了,白吃的东西,这些人还真就不会放过的。
“吃,怎能不迟吃?”
一众人开始喊来伙计,先后点菜了。
这酒楼在京师也能排上号,这些人也都经常来,自是清楚该点什么菜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张桌子满满当当的都放上了菜。
这些人也都贼的很,大概是担心谢至喝多了会赖账,在点了菜后便要求谢至付了钱。
现在这些人都没喝多,谢至即便想在这些人面前多说也无济于事,只能道:“好吧,几位世伯吃好便是。”
谢至心中再有不愿,也只能是讨了钱。
既然是掏了钱,谢至怎么着都是要吃好的。
三日的时间眨眼而过,张鹤龄和张延龄一大早便在家中堵到了谢至。
谢至这几日不需上朝,而张家兄弟在朝中也没什么实际性的官职,自是不需要一早就去上朝。
这二人也没什么远大的志向,他们只要能荣华富贵就行,至于什么官职,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贤侄,这么早过来,没能打扰你到你吧?”
当着他们的面谢至能怎么说,即便是真的打扰到了,谢至也只能是开口应道:“没,没有...世伯既然来了,那我们便去富民银行?”
张家兄弟过来的目的便是这个,谢至还是早早带他们过去一趟,省了他们的烦恼,也省了谢至自己的烦恼。
未等几人应答,谢至翻身上马,道:“两位世伯,咱现在就过去。”
张家兄弟是做轿过来的,谢至也没骑太快,就那么稳稳当当的跟在二人的身旁。
很快富民银行便到了,这么早,银行肯定是没开门。
“怎么?银行的人不会跑路了吧?”张延龄大大咧咧的问道。
谢至无语了,至于为了他们那么点银子就跑路了吗?
再说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那银子是谢至放入银行的,谢至都在这里,富民银行的人能跑到哪里去。
谢至一笑,道:“世伯放心,富民银行的人若是跑路了,世伯的银子某还给你们可行?放心吧,银行还未到开门的时候,我们先等等,按说这里也是有值守之人的,但没文吏在,世伯即便进去了,银子也拿不到手,我们便先等等吧,不需半个时辰也就可以了。”
“都怪你,若非你非要早些来,我们便不用等着了。”张鹤龄开始怪怨起张延龄来。
张延龄也不敢多言,只是委屈巴巴的辩解道:“这不是着急,大兄,来坐着了,我们坐这里等等也就能拿到银子了。”
第317章 发财了
张鹤龄嘴上这么说,其实他若铁定主意不愿早些来,张延龄又岂能做主的。
在家里说话能算数的还要数张鹤龄的。
谢至这也是因要把银行的概念宣传下去,不然的话又怎会这么大清早的陪着张家兄弟在此等着。
对于张家兄弟的争吵,谢至也懒得搭理他们,在远离他们之处静静的等候着,装作是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没用了半个时辰,银行便开了门,开门之后便有伙计开始拆下窗板。
在伙计还在忙着拆窗板的时候,张家兄弟便一溜烟的跑了进去。
二人忙着进门,谢至倒是不着急,缓步悠哉中进了门。
张家兄弟才一进门便大喊道:“人呢?本侯来去取钱。”
很显然张家兄弟这是到早了,人家银行开了门还没到迎客的时候,人家这个时候开门是先打扫的。
几个伙计扫地,擦桌子的都有。
张鹤龄这么呼喊,片刻之后,才有人从后面走了出来,此人瞅了一眼张鹤龄,旋即瞅到了张鹤龄身旁的谢至,道:“侯爷...”
来人正是银行经理郭三,别看这些日子银行业务办理没办理过多少,但来咨询的人却是不少,几日时间,郭三一直都是忙的焦头烂额的。
谢至也不多言,抬头道:“一月期限已到,寿宁侯来取银子,给他们拿了吧!”
银行本就存有规定的,时间到了可任由存取,张鹤龄存进来的是一月,现在一月时间已到,他们想要取走,那自然也是有他们说了算的。
谢至开口,郭三即刻取来了账目。
在郭三的账目才刚刚取来后,外面便是涌进了一大群的人。
这些人谢至也都认识,前几日还与他们在一个酒桌上喝过酒。
谢至可是没忘记,这些人一个个的可是不要脸的很,觉着是谢至请吃饭,他们竟是没人都点了一大堆,有人恬不知耻的在最后都打包带了回去。
谢至可是很记仇的,因而在这些人过来的时候,谢至理都没理他们。
这些人却也不在意,却是全都绕过他一窝蜂的涌入到了张鹤龄身边,有人追问道:“寿宁侯,你在银行存了银子?”
这些人一窝蜂的涌来把张家兄弟下了一条,张延龄小心翼翼的盯着几人,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其实这也不能怪张延龄,这些人一窝蜂涌过来,虎视眈眈的,完全是要抢劫的架势。
有人笑嘻嘻的问道:“我们只想知晓寿宁侯存了银子进来还能取到钱吗?”
这个什么话,既是存了银子,怎还有取不到的理儿。
张鹤龄不回答,谢至却是忍不住冲上去,道:“这话就说差了,既是存了银子进来,那随时都有取走的权力,只是若是在定期之内利息少些罢了,郭三,别犹豫,马上为寿宁侯取了银子,不然我富民银行不知要背多大一个黑锅了。”
既然要看让这些人看到富民央行的诚意,那也不必在耽搁下去了,越是耽搁,越会让人觉着他们这银行是有猫腻的。
其实天可怜见,谢至做的这一切多数还不都是为大明考虑,为他们这些人考虑,想着能把他们手里的银钱流转到合适的方向去。
郭三听了谢至之言,很快便开始着手准备了。
先拿了账目,张口报道:“寿宁侯与上月二十五存入本行八千...”
郭三才报一般,便被张鹤龄拦了下来。
张鹤龄急吼吼的道:“不必报了,本侯心中都有数,把银钱拿出便是。”
张鹤龄的心思打架都心知肚明,所谓财不外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的家产报出来,那岂不是徒增麻烦吗?
张鹤龄阻拦,郭三自是也不再继续了,又问道:“寿宁侯若是直接兑换铜板回去的话,恐凭二位之力一下也不能带回去,不知寿宁侯可带了车马!”
张家兄弟一大早只想着到富民银行结账,实在着急,还真就没考虑到这么多的银钱需要怎么带回去。
被问到,张鹤龄一拍脑袋,道:“本侯倒是忘了,老二,你立即去喊个车马过来。”
张鹤龄他无事可干不着急,谢至他是忙着呢,哪有时间等到张延龄喊了车马过来。
“郭三,咱银行还有车马吧?找寻几辆把银钱送到寿宁侯府上去。”
看起来,谢至与富民银行没多大关系,其实富民银行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是由谢至做主的。
谢至吩咐之后,郭三立即应道:“是,小人即刻去办。”
很快,车马便被喊了过来。
在车马被喊过来之后,谢至便开口道:“装箱吧!”
张鹤龄在弘治朝谋划了十几年,通过各种手段收入囊中的田地怎会少了,自得是用箱子来衡量的。
银库种地,不说是张鹤龄等人了,就是谢至也没跟着进去。
在郭三进去清点的时候,谢至在外面道:“两位世伯,莫要着急,在此稍后片刻吧。”
到了这个时候,张鹤龄早就已经是急不可耐了,哪会听进去。
等了片刻的功夫,外面响起了骡马之声,张鹤龄第一个跑了出去。
随着张鹤龄出门,已经有人陆续提着银钱装箱了。
现在围观的人是不少,但为了保证真伪,张鹤龄还是打开了箱子,瞧着明晃晃,崭新的铜钱,张鹤龄眼睛都亮了。
由于现在所发现的铜矿和银矿稀少,平日里的大额交易都是采用银票,而小额的那些利用仅存的那些也足够了,至于庶民之间的买卖交易,还有不少人是依靠以物易物的。
张鹤龄当然知晓这银钱的重要,片刻的功夫便合上了箱子。
很快又搬出了第二箱,第三箱...最后竟是一直搬出了整整五个大箱子。
张鹤龄兴奋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对谢至更是热情了不少。
谢至借此皆会宣传了他的银行也没什么不妥,笑嘻嘻的道:“世伯若是有业务的话,再来找某便是。”
正当张鹤龄兴奋之时,一人道:“这铜钱都是新的,莫不是假的吧?”
总会是有那么一个两个扫兴的人。
此言一出,本来兴奋的张鹤龄开始起疑了。
谢至却是笑呵呵的道:“张世伯可否那几个让几位世伯也瞧瞧,几位世伯距离远也看不太真切,拿在手里便也就能够真真切切的体会明白了。”
为了辩驳真假,张鹤龄自是不会吝啬,开了箱子拿了几个出来,往没人手中递了几个过来。
这些人也都是见过铜钱的,而且家里的铜钱也都不少,真与假的也都是能够瞧出来的。
从张鹤龄手里拿了铜钱之后,很快便有人开始从自己摸索出铜板,两下相比了。
片刻之后,众人纷纷点头,应道:“是真的,没问题,这银钱只比旧钱真,都没比旧钱假的。”
既承认了钱是真的,张鹤龄旋即从几人手里抢过了铜板,急吼吼的道:“谢至啊,本侯先回去了,往后本侯少不了要再来找你,你可别嫌本侯麻烦。”
麻烦,谢至肯定是不会嫌弃的。
只要有业务,那便就是谢至的客户,他肯定是会接着的。
谢至应道:“这个肯定没问题,世伯有事尽管过来便是。”
说着,谢至还道:“郭三,你找些人帮着世伯把东西送回家去。”
谢至这般说也只是为了表面好看罢了,其实不用谢至吩咐,郭三便已经吩咐人赶车回去了。
张家兄弟像是赶车的人吗?
再说了,车在赶回去之后,他们还得是车在赶回来的。
往后这样的业务也不少了,少不了用得着这些马车的。
第318章 破坏
瞧着马车走远,其他几个勋戚难免生气了艳羡。
金灿灿的铜钱让他们看着就喜欢,恨不得马上抢过来。
那铜钱真是太喜人了,人见人爱,他们的眼睛都离不开了。
有人终于道:“云中侯,我们手中没铜钱也能存吗?”
这话的意思谢至也能够理解,没铜钱的意思是说,他们手中只有银票,并没有那么多的现钱。
这个问题谢至早就考虑过了,若想垄断,怎能冒进。
在刚开始之时,还得是与那些钱庄有所关联的。
银行的事情自是得与那些钱庄通气的,只有通了气才能保证平稳的运行。
有人询问,谢至开口道:“当然,只要有各大钱庄的银票,我们便认。”
谢至这般开口,这些人放心了。
很快,又有人开口了,问道:“那我们手里的银票又是否能够兑换成这些铜钱。”
既然承认银票了,那兑换必然也是可能的。
谢至应道:“这个是肯定,不过会收取一些手续费,但这个手续费也不会太多的,一贯铜钱也就是三个铜板罢了,这应该也在各位世伯能够接受范围之内吧?”
此事之后,很快便有人过来兑换银钱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向好的开始。
只要肯来兑换银钱,银行中的那些业务他们这些人迟早也还是能够接受的。
接下来,谢至的重点还是放在了耕种之上。
毕竟前不久才出现了大面积的土地变动,务必得把这个事情完美的解决了才行。
从银行出来之后,谢至便去了司农部。
才去司农部,段奇文便找了上来,道:“侯爷,昨日郊外刚种植的土地有上千亩被破坏了,损失不小,估计得重新种植。”
谢至倒是也预料这些土地这么被卖出会有人不满,却是没想到竟会有人行出如此卑鄙的手段竟然在背后搞破坏。
他们一个个的若是有本事,尽管光明正大的来便是,何必这般偷偷摸摸的。
谢至眉头紧皱,问道:“可知晓此事是何人所为?”
这么短的时间段奇文自是很难查出幕后之人的阿,摇头回道:“还不知!”
谢至也不着急,又问道:“被破坏土地是普通百姓的吧?”
现在大部分土地都属于普通百姓了,那些世家大族,勋戚官宦手中的地都寥寥无几了。
能够一片地被破坏了这么多,肯定不会是那些人的了。
那些人手中恐没有那么多土地的。
段奇文回道:“是,都是普通庶民的,涉及五十余户。”
每家种植十几亩先别说其中的辛苦,就是浪费的种子都不知晓有多少,若是被谢至知晓了是谁黑了心肝,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谢至非得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谢至马上便道:“查,马上着手去查,是谁做出了此事,这地当初都是他们心甘情愿卖出去的,当初他们为了卖地,心心念念的都来与某攀关系了,总是不能现在感觉吃亏就来搞破坏吧。”
谢至从银行那里得来的好消息顷刻之间便消失的烟消云散了。
都是些什么人啊,真是的。
段奇文很快回道:“下官已吩咐人着手去调查了,不过下官以为目前最重要之事还得是在如何帮着这些庶民重新耕种的,这些辛苦辛苦倒是不怕,只是粮种被毁,他们难以再有新的粮种用来耕种的。”
这个倒也着实是实实在在需要解决的问题。
谢至沉思一下,出言道:“好吧,这个问题,着实也该解决,这样吧,司农部携带粮种派出人手先帮着这些庶民把粮种植下去不论幕后之人是谁都不是此事的关节所在。”
谢至自是极为清楚,若是耽误了农时,即便找到幕后之人,那五十户却还是要饿肚子的。
这些事情其实段奇文作为司农部尚书自己就能做主了,询问谢至还是出于对谢至的尊重的。
最关键的是,谢至这个安排是很得他称赞的。
既然是达成了共识,谢至也不多言,应道:“先帮着耕种,但幕后之人却也是不能放过的,不然效仿那是肯定的,他们肯定会觉着如此办法便能够迫使朝廷把地再还给他们了,朝廷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头,那便就绝没有反悔的余地,也绝不能中途停手,一旦中途停手,势必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弊端。”
顿了一下,谢至又道:“你把那几户的名单列出来,某去瞧瞧他们。”
普通人家招了那么大的灾就跟天塌下了一般,谢至这个时候去瞧瞧也算是一种慰问,更是一种鼓励。
段奇文也没多说,很快便把名单给了谢至。
拿了名单之后,谢至便循着名单的地方先找到了招灾之处。
还未靠近,便听得一阵哭嚎之声。
这道哭声听者动容,谢至靠近后也终于能够听清这哭声之中所骂之人了。
仔细听听无非也就是天杀的,他们好不容易种了田,好不容易才有了收成,便搞了这么大的破坏。
谢至并未马上靠近,他极为清楚现在这些人正是需要宣泄的时候,他这个时候若是强行靠近免得要遭受一同无妄之灾,最好的办法,既是等到他们宣泄的差不多了,自己再行靠近。
半晌之后,远处的哭嚎之声差不多减轻之后,谢至才走了过去,先做了自我介绍,道:“某谢至...”
只不过刚报了姓名,那些人便激动的道:“是云中侯,是云中侯...”
谢至也知晓自己名声,这些人激动的呼喊,他还是比较淡定的。
良久,谢至才终于道:“你们田里的损失某知晓了,此事某会想办法帮着你们一块解决了,司农部会安排人手携带粮种重新为你们耕种的,回尽快帮着你们种下去的,虽迟了些,却也不会耽误秋收的。”
他们也属于种的比较早的了,现在这个时候还没种下去的人多的是。
说是会耽误,其实一点儿都耽搁不了的。
有人开始朝着谢至道谢了,道:“多谢侯爷。”
感谢的话谢至已经听过不少了,对于这些东西谢至也都免疫了。
谢至回道:“莫要言谢,此事也是某管理不严才导致了此事发生,你们尽管放心,无论促成此事的人是谁,某绝不会轻饶。”
谢至这是对这些庶民的保证,同时也是对胆敢做出此事之人的一个宣战。
他辛辛苦苦协助着庶民种地,他们那些人白白享受着荣华富贵不朔,竟还敢搞破坏了,真是该死。
谢至的保证这些人是相信的,凡是谢至说出来的事情,到最后那一定是能够做到的。
眼前这些身穿粗布麻衣之人,对谢至是信任的。
这些人也不再纠结这个事情,他们非常相信,谢至一定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在谢至保证之后,有人道:“小人都信侯爷的,侯爷,小人几个也商量好了,每日轮着来守着,相认想,若是有人守着的话,他们那些人终归是会有些忌惮的吧?”
这个那是肯定的,那些人若真是胆大妄为的话,不放大白日就来毁坏,就何必要在黑夜偷偷摸摸的做这些事情。
谢至应道:“这个是最好了,你们轮流守着,一旦发现人莫要与之硬碰硬,立即喊人来,只要你们齐心协力,某就不信他们还敢造次,放心吧,这个事情陛下是支持的,只要陛下那里支持,所有贼子的任何想法不过也就是痴心妄想罢了,所有的一切还得是你们自己努力,有时间的话,你们便多去开荒,开荒之后的地也是你们的了。”
第319章 找到凶手
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再有人反对,这个事情也必然是得继续进行下去,决然不可能中途停止的。
无论谁敢在这个事情搞破坏,定然是不能姑息的。
由于对这个事情的严查暗访,背后行此之事人很快便露出了蛛丝马迹。
段奇文虽说也已经遣出了人手对背后之人进行了探查,但毕竟他手中的人手有限,他那么一点儿有限的人手还得用在春耕之上。
探查之事还是谢至遣出了他的护卫,才查了各水落石出。
怪不得张卓那小子能在云中卫混的风生水起,自与鞑靼交战之后直接混上了千户。
别看虽只是一个千户,但别忘了,云中卫那是精兵中的精兵。
就云中卫一个普通兵丁那拉出来都是能与普通卫所的总旗,甚至是小旗抗衡的。
就那一个千户,若是调派到其他卫所中,即便任职个指挥佥事那也不算屈才的。
不过,谁人都知晓,云中卫那就是不败的神话,能进入云中卫那是一种荣耀,即便是个普通兵丁,他们都愿意待在云中卫,却是也不愿去其他卫所做百户的。
就云中卫的那些兵丁,出门在外打出云中卫的名头,就连街边的陌生人也会高看一眼,甚至还会有不少人会直接过来献上一束花,称上一声勇士。
当然,这也纯属玩笑,献花之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不管如何说,往日没任何地位的丘八,但凡挂上云中卫的名头,都会被高看上好几眼的。
而且,随着五军都察院对卫所一些弊政的严格督促,普通军汉的地位也有所提高,军户与普通农户,匠户也都不相上下了,都是利用自己双手混饭吃的。
最关键的是,身为军户,若是运气好,能捞个军功的话,那极有可能是能够封侯拜相的。
现在有不少军户可以戚景通作为榜样了。
其实说起来,他们又有几人是有戚景通那般本事的,不管怎么说,有目标总归是好的。
有了目标,人生才有动力。
说了这么多,总之就一句话,张卓训练出的护卫着实不错,几日时间便找到了搞破坏之人。
谢至当初就猜想这个搞破坏之人必然是原先手中有地之人,对普通庶民耕种了自家地心有不满,所有才来搞破坏的。
没成想,最后的事实还真就如谢至所猜想的那般,搞破坏之人还真就是原先有地的那人。
此人乃是户部的一个郎官,在京师天子脚下,扔出一板砖能砸出一箩筐之人的地界,区区一个郎官是算不得多大的官职。
但对于一寒窗苦读的一个寒门子弟来说,能够坐上郎官位置那可不得了了。
而且既然已经做了郎官,那必然就得多置办些土地。
他费劲辛苦是置办上土地了,可最后的结果竟是被谢至骗走了地。
如此情况不止此一人存有,好多人都是这种情况。
这些人之中肯定是有不少人想要把谢至碎尸万段的,但偏生谢至的实力也不弱,他们也不敢冒这个险。
这个郎官却是个脾气火爆且又有几分愣头青之人,别人不敢动手,他却敢动这个手。
再加上,在此时之上他着实也气不过,于是便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派人动手了。
他倒是想把谢至打一顿,但又清楚谢至身边的那些护卫不是吃素,谢至自从被几次接连被刺之后,出入身边总是会跟着人的。
他非常清楚就他那家丁,若是与谢至身边的护卫硬碰硬的话,那简直就是找死。
唯一的办法也就是朝着那些土地出手了,他要给其他人做好表率,希望有了他的出手,其他同僚也能够做些事情。
只有出手的人多了,便能够让朝廷知晓他们的意思。
一个人出手朝廷肯定会弹压,若是天底下所有的人都群起反击呢,那朝廷必然会重新考量了。
佃户租田耕种,有田之人雇人耕种,这是千百年来传下来的规矩,怎就到了这里就不成了。
谢至自是不会管破坏之人是如何想的,既然找到了罪魁祸首,他便就要把之绳之以法,以防止更多的人效仿。
很快,谢至带着护卫以及司农部的人便出现在了那郎中府上。
司农部全权负责春耕之事,谢至自是协助司农部,很多事情自是由不得他做主的,只有把司农部的人带在身边,方才显得名正言顺。
谢至找上门去的时候,也是一个晚上。
郎中一家人才吃了饭,儿孙妻妾围在一块,吃着糕点茶水,述说着自己的见闻,时不时逗得长辈眉开眼笑。
府中的佣人伺候着主子吃了晚饭,一些进伺负责主子们的洗漱的佣人等着主子们歇下,其余用不着自己的则是都回了自己房间,准备洗漱之后便入睡了。
就在这个时候,谢至带着人出现在了府门之外。
站在朱红色的大门之前,谢至开口道:“上到土地买卖,下到土地租种那都是朝廷的政策,这政策并不存在欺压任何一方的情况,都是双方自愿发生,现如今,耕种之后他们又去搞破坏,这于情于理可就说不过去,今日非得过去讨个说法才是。”
司农部跟随而来的大部分官吏都是寒门出身,他们家中也有得了此次新政的红利,都得了不少的土地。
这些土地头一年免除赋税,足可以让他们留下存粮。
第二年虽得交税,却也是少部分的,依旧除却填饱肚子之外,还是能够留下存粮。
这个政策他们这些人自是称颂的也欢迎的,但凡谁若是敢来破坏,他们肯定是绝不会轻饶的。
自找到罪魁祸首之后,他们便嗷嗷叫着,要来报仇了。
他们好歹也是通过科举才进入到中枢的,对于一些事情看的是很明白的,他们非常清楚,此事的破坏之事若是不做严惩,不用此事表明朝廷果决的态度的话,肯定是会有不少人行效仿之事的。
到时候,任何时候他们种下的粮食都有可能被人连根拔起。
那种担惊受怕迟早都会把人逼疯了的。
谢至只是简单的鼓舞人心之后,便下了一道命令道:“去喊门去。”
谢至也是带人来的,他有的是办法就这么直接闯入。
一个小小的郎官,且还是一个破坏朝廷新政的郎官,谢至即便是带人直接闯入,也没人能够说出什么来。
但谢至好歹也是曾连中过三元,且又身有侯爵,怎能干那种只有土匪才干的事情呢。
该敲门的时候,还是要规规矩矩的去敲门的。
谢至一声吩咐之后,很快便有人去敲了门。
只是简短的几声,门便被打开了。
“找谁啊?”那门子只是询问了一声,谢至带着一众人便鱼贯而入直接闯了进来。
身为门子,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好看家护院之责。
他这般放任贼人就这么堂而皇之闯进去,可是担负着极大责任的。
谢至带着的人马虽然凶神恶煞的很,那门子却也是破负勇气的上前阻拦。
“哎哎哎,你们究竟是何人?这乃私人府邸,你们这般闯入,怎得了?”
谢至本懒得搭理他,更懒得与一个区区门子计较。
怎奈这门子实在是太忠心了,就像一块口香糖一般沾着你,让你根本就难以动弹分毫。
怎么说来,谢至也算是能上马杀敌的,对付这样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一抬手便也就解决了。
但谁让谢至是心慈手软之人呢,看在这门子如此忠心的份上,他还真就不忍下手了。
最终,谢至还是喊了手下拦下了那门子。
第320章 报仇
谢至虽不愿为难那门子,却也并不是吃素的,厉声呵斥道:“兄弟们,刀剑出鞘,所有胆敢阻拦之人,今日便让他血溅当场。”
仁慈只是一方面的,若是这个仁慈只会让人肆无忌惮,谢至也宁愿不要这份仁慈。
战场上的命令,只要下达那便绝没有扭转的余地。
因而,谢至这个命令自下达之后就没想着收回,今日若朕还有人阻拦的话,谢至倒是真就能成就了他的这份忠义的。
谢至一声命令之下,明晃晃的刀片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有种要把人眼睛晃瞎的冲动。
如此气势还是很摄人心魄的。
谢至命令出口后,那门子果然不敢阻拦了。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已经是尽力阻拦了,在如此情况之下,他先得保命才是,那明晃晃的长刀就横在他面前,他真不敢保证,他若是再往前一步的话,那刀剑是否就得没入他脖子里。
震慑住了那门子,谢至带着人一路向前。
走进长廊,不知是谁瞧见了率先闯入的谢至等人,立即惊呼大喊道:“有贼人闯入了,有贼人闯入了...”
最先听到这个风声的都是些看家护院的家丁。
这些家丁白日和夜晚都有值守的,夜晚值守的最先听到这个动静立马围了过赖,而白日之值守的本已经准备睡下了,听到这个东京后,立马开始着手应对。
区区一个郎官的府上,能养活的看家护院的家丁肯定是不会多。
白日和夜晚的加起来不过也就是十余人罢了。
就这么一些人谢至一人就对付了,谢至带来的那些护卫自是鸟都不想鸟。
心态决定气质,在一群人的逼迫之下,那十几人只剩下了后退的份了。
这些人后退,谢至也没必要为难。
最后他们若是还想出手,谢至分分钟能解决了他们。
而就在对峙之时,早就已经有人把这里的情况汇报到了主家。
郎官一家人正嬉闹言笑之前突然被人破坏了兴致,那心情能好的了吗?
郎官不满的呵斥道:“规矩呢?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那就跟天塌下来一样了,下人虽摄于家主的呵斥,却也是不得不开口,道:“老爷,有人闯了进来!”
那郎官惊呼,喊道:“什么?”
那郎官第一时间是诧异的,他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即便有人劫财,那不应该是悄悄进行吗?
像这般堂而皇之的闯入,何人得有这般大的胆子。
惊呼之后,那郎官终究还是反应了过来,问道:“来人是谢至?”
毕竟是做了亏心事,自然是怕鬼敲门的。
可惜汇报那人对外面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很难给出一个具体的答案,只能道:“这个小人不知,小人并未敢靠近,便与老人汇报了,距离太远,并未瞧清具体情况。”
这郎官心中再有不满,总也不是教训这人的时候,不耐烦的还是把来汇报之人打发出去后,对房间中的众人道:“你们在此候着吧,老夫去瞧瞧。”
这么大一家人总归是能找到那么一个两个孝子贤孙的,这郎官一经开口,便有人上前道:“既有贼人找上门,怎能让父亲一人犯险,儿子代父亲过去就是。”
这郎官既然能够猜想到来人是谢至,便对自己所做之事有所预料,既是如此,他又岂能让自己的儿子去以身犯险。
大儿开口后,小儿也接着开口道:“儿子也愿代父亲去踢腿了那贼人。”
但凡是家中略有薄财的,即便是同母所生也都会争斗的你死我活,更别说是这种出自两个母亲的了,那勾心斗角,兄弟不睦那是常有的。
不管兄弟之间如何,作为父亲,那都是自己的血脉,要爱护那便都爱护着。
这郎官竟然不让大儿前去,在小儿请命之时,那自是也不会答应的。
“你们都莫要去了,老夫过去就是了,你们二人也都大了,照顾好女眷便是。”
那郎官既是要坚持自己前去,两个儿子也不能再做阻拦,二人只好低头应道:“是,爹只管放心,儿子定会照顾好的,爹过去之时要一切小心才是。”
这郎官应答了一声,多有一副大义凌然的态度。
这郎官自当初对那些地出手的时候,他便已经把所有的结果都想到了,他要一次办法唤起那些同僚的同仇敌忾来。
想要那么多同僚联合,势必要奔走相告,可若是采用奔走相告之法的话,又会出现结党之嫌。
想来想去,这是我已可行有效的办法。
在那郎官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谢至便已经走了过来。
就是那么巧,两人直接来了个面的面。
谢至迎面撞上了那郎官,未等谢至开口,那郎官便开口呵斥道:“云中侯,你这究竟是何意,陛下亲近你,你却也不能这般堂而皇之的就往大臣家里冲吧。”
不管怎么样,先得让自己找到理由才是。
怎么说来,都得先让自己的气势够了才行。
在这个事情之上谢至毕竟是占据主导地位的,自然是没有任何忌惮的,笑嘻嘻的道:“某深夜来此,刘侍郎难道不知晓原因吗?”
虽说是深夜,谢至却是逼迫着追问,眼神犀利,给人一种惧意。
趁着月光,谢至把那刘侍郎脸上的变化瞧了清楚。
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人明显是有些心虚。
就这情况,若是说这刘侍郎心中没鬼,好像都说不下去了。
那刘侍郎脸上明显存有心虚,嘴中却是回道:“你深夜闯入,在下岂能知晓你的心思,在下好歹也是朝廷大臣,你今日若不能给在下一个交代,明日在下定去与陛下那里好生上道折子。”
折子的事情,谢至倒也不担心了。
他自来了之后,上折子弹劾他的人那多如牛毛,再多那么一个两个的,他也还是能接受的。
谢至呵呵一笑,道:“只管去,某等着,不过,在刘侍郎弹劾某之时,还是先请刘侍郎解释一下几日之前城郊那田地怎刚种下庄稼便被破坏了。”
若是这刘侍郎能够堂堂正正的当面承认了,谢至倒也还能敬重他是条汉子。
可惜,这刘侍郎还是没这个勇气,上来便与谢至虚与委蛇辩解道:“在下怎能知晓。”
谢至开始鄙夷了,脸上露出不屑,回道:“那地是刘侍郎的吧?当初好像是刘侍郎挂到了牙行,某还以高于市场的五倍的价钱买来的。”
固然京师当中的不少人是找了谢至的,对于这些人谢至大多是给了一个高价钱的。
当然,肯定不是所有来找谢至的人都能给出高价的,也就只有先卖的,谢至才会给高价。
其原因也是因为鼓励那些人及早卖出土地。
至于那些等到最后眼看着就卖不出价钱的人,谢至也绝然是不可能给出高价的。
这样的人往往也最善于见风使舵,既然算计的太精明了,也理应吃个亏的。
而那些与谢至不认识,却是早早挂在牙行的,谢至也会酌情给出高于市场的价钱。
反正不管怎么说,谢至所做的一切都是要把土地暴跌的现象表现出来,也好让他们把手中的地都拿出去卖掉。
其实现在看来,他们卖出地是吃亏了,随着商业的发展,他们会发现,埋头耕种那是最不赚钱的事情。
谢至从后世而来能够想明白这些问题,那些人局限于当下,想不明白,谢至即便耐着性子解释,也难得起理解,因而也懒得与他们解释了,一切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第321章 证人
那刘侍郎对谢至这般做丝毫不领情,回道:“五倍又如何,这却也丝毫不可否认,你设计骗走我们田地之事。”
说出这话这可真是没良心了,在这个事情谢至可是一直尽心尽职,能给予的优惠可全都给予了。
唉,好人难做,看来往后还是当少做些好事。
谢至摊手,回道:“此事可就诛心了,这怎能称为骗,所有的买卖不都是本着双方自愿的原则,某又没上门逼迫你们,算了,不说这个事情了,某只问你那地是是毁坏的吗?”
谢至自是记得他前来的重要目标是什么,现在关键要探讨的那地是谁毁坏的,至于是否骗了他们地的事情,现在也不是讨论的时候。
最关键的是,谢至的那些想法与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之上,即便是要辩驳,也完全说不到一块的。
那刘侍郎依旧没有直接承认,回道:“朗朗乾坤,岂能冤枉于在下,此事你若找出证据,某便认着,你若找不出也休要冤枉于某,不止如此,今日深夜强闯之事,在下也得去陛下那里好生说道说道。”
有这样的吗?当着你的面就要说我要去告你了。
既是如此的话,谢至又岂能这般轻易了解此事呢。
谢至微微一笑,道:“证据,某自然是有的,那被破坏的一千亩地又不都在你的名下,某怎不怀疑别人呢,据闻,你多次与陛下上折子说某的坏话,这还不止,私下之中也是多有言说,说是某设计骗走了你的地,是吧?”
因为这个事情,朝中对之不满之人多的是。
只是因这个时候的皇权已经达到顶峰了,还真没有人敢随便挑战皇帝权威,不然的话,可说不准还真就会有人直言是朝廷骗走了他们的地。
不过,现在的弘治皇帝可与以前不同。
他们若敢真这样说,弘治皇帝也就敢拿几个出头鸟开刀的。
谢至询问之后,那郎官这下竟是开口认了下来,道:“难道事实不是如此吗?”
他怎就成诈骗了,若是他们能坚持初心,把着自己手里的地,亦或者是能够规规矩矩的把该给朝廷的税给了,哪还会有这样的问题。
说来说去的,还不是他们习惯了士绅不用纳粮吗?
这般说来的话,终究还是这些人心思太过自私,只是考虑了自己利益,而忘记了朝廷和百姓的利益。
现在眼见着自己的地被别人耕种了,心里实在不服气,才出此下策,其实他们怎就不想想,那地原先是否可又属于他们。
那郎官反问,谢至则是一笑,道:“事实怎样,某与你也与你说不清楚,何况,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对错,说来的话,若非你们担忧土地暴跌损害自身利益,最紧要的也是担心你们给朝廷交税,你们又怎会急于卖了地,若非你们急着卖地的话,又怎会把地价搞得那么低,某当初看这个地价实在是太低了,在购买的时候还特地加了些银子,即便如此依旧也未能挽回颓势,某可是把能做的都做了,现在这般情况可就真的怪不着某了。”
谢至虽说做了一下调控,但最关键的还不是因为他们的私心作祟。
说了这么多,谢至把能做的可都做了。
接下来可就要解决他们之间的事情了,这个郎官的心中是怎么想的不得而知,反正谢至是必须要把这个出头鸟扼杀了,往后类似这样的问题一定是不能再出现的。
所以说,对于今日这事一定要严惩,绝对不能拖泥带水,往后才不会有效仿之人。
紧接着,又道:“算了,这些也不说了,某说这么多,你心中还指不定如何痛骂于某呢,日后自有事实作为见证,今日某就与说一个事情,城郊那地破坏之人可是你?”
谢至也是读过书的人,能引经据典说出一大堆的大道理,一般人若是与谢至辩驳的话,还真就不是他的对手。
那郎官未能辩驳过谢至,很多时候还是不说话的。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事情之上他都不占理,底气就不足,又怎能辩驳过谢至去。
当谢至这次问出之后,那郎官却也并未直接否认,开口道:“你也莫要这般一遍遍询问在下,你若有证据,直接来拿某便是,若是没证据的话,那一切便莫要多言了。”
这是打定他在这个事情上没有证据了?
谢至一笑,抬手招呼道:“来人,把人带上来。”
谢至一声招呼,很快便有兵丁带着一人走了过来。
谢至朝那郎官露出一道人畜无害的笑容,道:“这个人,刘侍郎可认识?”
那郎官在见到那人的时候明显有些呆愣,但对谢至的问题却是矢口否认,应道:“不认识。”
认识不认识的也不是他说了算的。
谢至转而朝那人问道:“刘侍郎,你可认识?”
那人瞅了一眼那郎官,一时之间并未回答。
这般情况之下也是需要一些威慑的,若是光说好话的话,也不见得能起到作用的。
有时候该用威胁还是得用一些的。
谢至开口,道:“这样,这里说话总归是不方便的,某与牟指挥使也相识,要不咱去锦衣卫说说话。”
锦衣卫那可是谈之色变的地方,即便是铁打的硬汉,到了那里都得掉一层破,更别说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小人物了。
那人在被谢至口出威胁之后,脸上有了惊惧。
谢至自京中那也是有些名气的,谢至的本事如何,他们可是清楚的,说是把他们送到锦衣卫,那可不是开玩笑,轻轻松松便能够办到的。
在自己的威胁起到了作用之后,谢至紧接着又道:“现在指认还可算你是戴罪立功,若到了锦衣卫那可就说不准了,到时候,自是破坏春耕,还是不满朝廷,不满陛下,亦或者是有谋反之心,那可就真说不准了。”
锦衣卫那里的诏书谁都知晓,白的都能说成黑的,当然,黑的也能变成白的,锦衣卫从来可都不在朝廷律法的约束当中。
谢至也给了这人思考的机会,瞧着时机差不多了,又马上加了一把火,厉声呵斥道:“某已经给了你机会,来人,先带去锦衣卫,与陛下请旨,派出兵丁严密监视刘府,府中所有人皆不许出入。”
这把火的初心也只是为把那人逼入绝境,唯有如此,才会让那人当面指认。
这人若是能够当面指认的话,那一切便都好说了。
当然谢至也已经做好了此人不能当面指认的准备,这人若是不指认,那最坏的结果,便就是依他现在吩咐的那般,把人把带去锦衣卫。
就锦衣卫的那些刑具,谢至也都见识过。
而且在锦衣卫多的是精通审讯之人,无论是何人都能被找到弱点。
其实人本就是这样,一旦找到弱点,立即就能不攻自破的。
再说了,谢至虽与那人接触不多,却也颇为清楚,就那样的人,岂像是有骨气之人。
若非这人喝多了酒在青楼胡言乱语的醉语,谢至的人又岂能轻易抓到把柄。
有了银钱就混迹于青楼的人,不用想就不是什么好鸟。
指望着他们能动用骨气,抗下锦衣卫的酷刑而保护背后之人。
不用想,那几率都不会是很大的。
谢至的命令才结束,未等谢至身旁的兵丁行动,那人随便便出口,道:“我说...我说,我全说。”
既然说了,那一切都好办了。
谢至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也绝不可能这么半夜三更的找到这个郎官的门上的。
对于这人要说的话,谢至还是有那么几分把握的。
第322章 告状
那人开口后,便直接指着那郎官,道:“是刘侍郎,刘侍郎出了二十两银子,让小人把城郊一些刚耕种下的地都毁了,那可是上千亩的地,小人一人也难以办成,还找了几个好友,才终于办成了此事。”
谢至打探出的消息,只知道双方存在雇用关系,至于是花多少钱雇佣的,那便不得而知了。
当今日听闻,谢至倒也并不算诧异。
这些人别看平日里叫嚷着没钱,若是花到自己身上的话,那可就有钱了。
谢至瞅了一眼那郎官,笑嘻嘻的道:“刘侍郎手中的银子倒是不少啊,刘侍郎,你怎么说?拟要的证据,某也给你拿来了。”
这个证据的确却也是实打实的,这人的控述那可是清楚的不能清楚了点点滴滴之事情详细的那是一清二楚的。
若是陷害的话,根本就做不到这个详细的。
到了现在那侍郎竟还没认账的打算,道:“人是你带来的,谁又能知晓,你这不是陷害?”
这侍郎也是够厉害的,竟与谢至打起太极来。
对这个事情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因为这样谢至就那他没辙了,谢至这人看起来好像是个很讲道理的,若是不愿讲道理的话,那可也是无人能比的。
谢至挥手,道:“某可没闲情与你这般斗嘴,某事情紧急,当下朝廷最紧要之事便就是如此了,在这个事情之上宁可错杀,绝不可放过一个,刘侍郎既然存有嫌疑,无论此事是否是有人冤枉了刘侍郎,刘侍郎恐都得对此事行负责之事了,反正朝廷也需要一个祭旗之人。”
现在的确也是需要这种操作的,只要有一个冒头的,那便必须按下去。
那刘侍郎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谢至便道:“把刘家男丁全部带到司农部去,女眷扣押府上,不准任何人接触,不准随便出入。”
这样的安排等同于抄家差不多了。
抄家大臣那可是需要朝廷旨意的,没有明确旨意,即便是锦衣卫,也不敢做出抄家之事的。
谢至吩咐之后,那刘侍郎终于着急了,火急火燎的问道:“你这般做可有陛下旨意?”
现在这个时候,谢至哪有时间再去请旨,回道:“抓你何需与陛下请旨,来人,都带走。”
司农部只是知道种地的衙门,哪有什么牢房所在。
刘侍郎以及他的儿子被带到司农部后,只得是找了间柴房关押。
在拿了刘侍郎之后,段奇文才终于出言道:“侯爷,那刘侍郎该如何办?”
谢至并非弑杀之人,他也没准备咔嚓了那刘侍郎。
刘侍郎不是破坏了些地吗?拿他的家产来充公便是了。
谢至满不在乎,未有丝毫担忧,回道:“此事说来也容易,某与陛下请旨,抄了那刘侍郎家,把抄来的银子用来补偿那千亩地的损失已算是足够了。”
一言不合就抄家,还有这么玩的。
段奇文一时之间有些愣神,谢至倒是淡定,回道:“在这些事情之上,你也莫要操心,你只管把春耕的事情办好便是了,其他的事情自有某去做的。”
段奇文正是缺少为官的圆滑,所有才久久没能得到升迁。
现在谢至一手把他提拔成了司农部的尚书,负责农耕这么重要的事情,那些官场之上弯弯绕的东西,谢至自是会帮着他一手全部都解决了的。
谢至虽是这般自信满满,段奇文却也还依旧是有些担忧,问道:“没问题吧?”
段奇文的担心谢至也都明白,斩钉截铁的应道:“没事的,某能解决好此事的,陛下对春耕之时那可是很重视的,既有人破坏,那肯定是不能轻饶了的。”
以前的弘治皇帝或许会手软,现在的弘治皇帝可是对大部分的事情绝不会姑息的。
就像刘侍郎的那个事情,表面看起来那刘侍郎计较的只是他卖出的些地,但实际上谁都知晓,刘侍郎所挑战的是朝廷现在所执行的这个法令。
朝廷法令不可能中途停止,而且就朝廷现在所做之事一切可都是想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弘治皇帝自是肯定不会姑息中途搞破坏之人的。
所以说,在这个事情之上,谢至却是并不担心的。
由于时间太晚,谢至并未马上进宫。
等到第二日一大早,宫门才开,便有一大群人找了弘治皇帝。
本来马上便要早朝了,弘治皇帝马上也要与大臣见面了。
可既然有大臣急着要提早见他,弘治皇帝穿好朝服之后,只得是在暖阁单独会见了这些大臣。
在这些大臣还未过来的时候,弘治皇帝便开口问道:“萧伴伴,那些大臣提早来见朕,是所谓何事啊?”
萧敬掌管东厂和司礼监,那充当的就是皇帝的耳目,在皇帝有问题的时候,自然得是马上能够回答出来的。
萧敬回道:“臣倒是听闻到了些风声,昨晚谢至带人抄了户部一个侍郎的家。”
弘治皇帝有些诧异,半晌道:“抄家?朕记得好像并未给谢至下过这道旨意。”
皇帝任何旨意那都是经过司礼监的。
是否下过旨意,萧敬有时候比弘治皇帝可都清楚。
萧敬摇头回道:“是,陛下是未给谢至下过这道旨意。”
弘治皇帝愣了一下,才道:“那户部侍郎做了何事?”
对谢至弘治皇帝是信任的,弘治皇帝也相信谢至绝非那种胡作非为之人,他既然做了,那必定是存在原因的。
萧敬伺候过好几代皇帝,历来都忠心耿耿,深得信任,在弘治皇帝面前他本来也是有这个信心的,自从谢至出现后,这份信任就不复存在了。
弘治皇帝对谢至的信任都已经查超过对朱厚照的信任。
这份信任让萧敬都有些吃醋。
但即便是萧敬吃醋,都无可奈何,他又这个自知之明,他还真就比不过谢至的。
对弘治皇帝的问题,萧敬如实回道:“应该是京郊土地被毁坏之事。”
这个事情弘治皇帝已经听说了,谢至既然不开口找他帮忙,弘治皇帝却也并未细问。
他对谢至是有信心的,他相信谢至能把这个事情解决好的。
弘治皇帝应道:“是这个事情啊...”
萧敬本想等着弘治皇帝说下一句,好更加真实的掌握一些风向标,却是没想到,弘治皇帝说到一半的时候却是不开口了。
片刻的功夫,此番前来找弘治皇帝的大臣便出现在了暖阁当中。
这些人之中足有十几个,这些人一进门,便拜倒了下去。
在大明,除非正式朝会,大臣私下面见皇帝并不需要下跪。
弘治皇帝提前知晓了这些大臣来找他的原因,也不惊奇,淡然问道:“马上便要早朝了,尔等提早前来是所谓何事?”
有人带头,率先开口道:“那谢至昨晚带人抄了刘侍郎的家。”
弘治皇帝端着茶杯,淡淡道:“为何?”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这是何意?
难道说,弘治皇帝一早就知晓谢至抄家的事情。
这些大臣虽心有存疑,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不论如何,那都得说下去了。
那大臣回道:“谢至怀疑是刘侍郎破坏了京外的那些田地。”
弘治皇帝依旧淡定,问道:“谢至可找到了证据?”
那大臣回道:“听闻是从青楼抓了一个人过去。”
弘治皇帝道:“这么说人证已经有了?既是如此的话那刘侍郎还真就破坏了那田。”
那些大臣有些发懵,他们现在讨论的是谁破坏了地吗?
问题的关键不应该是在谢至无旨意抄家吗?
第323章 护短
那些大臣们没搞清楚弘治皇帝的用意自是不好回答。
就在那些大臣踌躇之时,弘治皇帝却是从御案之前起身,问道:“尔等这般急于来找朕的意思,是为刘侍郎求情?亦或者是来状告谢至的?”
弘治皇帝这般询问,那些大臣更加搞不明白了。
已经说到这里了,弘治皇帝在听闻谢至大半夜抄了大臣的家,不是应先动气吗?这怎么还冷静的问了这么多。
刘侍郎如何,还真就不再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们今日敢在早朝之前前来,看似好像是像弘治皇帝陈述了一件事,实则却是在状告谢至如此这般把他们手里的地搞走,实乃不得人心之事。
因为这个事情,朝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对这个事情存有不满了。
当然,这只是让弘治皇帝自己领悟,他们是绝不能当着黄只皇帝的面当面说在这个事情之上他们是有多不满的。
可是现在弘治皇帝这般的出牌却是让他们理解不了了。
这究竟是何意啊?看陛下这般,对谢至抄家之事,是不在意了?也不挂心了?
没有旨意,便擅自行动,这不是皇帝最厌恶之处吗?毕竟,臣子的擅自行动,那可是对皇帝自身权威最大的挑衅。
大臣们不好回答,弘治皇帝却是并未多言,直接朝一旁的萧敬吩咐道:“谢至现在何处?让他即刻进宫,另外通知今日早朝的大臣稍带。”
弘治皇帝是勤政的,除却特殊情况,早朝一日都不会耽误的。
今日即便出现这般特殊情况,也不知晓何时间才能结束眼前这个事情,但弘治皇帝却是丝毫没有暂停早朝的意思。
一旁的萧敬听了弘治皇帝的吩咐之后,即刻便开始行动。
他遣出人手,四处寻找谢至,却是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谢至便自己进宫了。
在午门之处,谢至碰到了正要出宫的萧敬。
“萧公公,这是哪里去啊?”谢至脸上带着笑意,丝毫不见愁绪,笑嘻嘻的问道。
萧敬自己屁颠屁颠四处找人,谢至却是如此悠闲,瞧着谢至这般,萧敬心中把谢至不知骂了多少次。
心中有气,即便脸上再有隐藏,在于其之中难免也会显露一些出来的,萧敬语气当中带着抱怨,回道:“咱家能去何处?咱家自是去寻找云中侯啊,云中侯既然进宫了,便马上去暖阁吧,陛下急招。”
谢至赶在这个时候进宫,便是猜想到有人会来状告他的。
事情已经做了,他当然便得为自己辩解一下的。
听闻萧敬这般说,谢至却是笑着道:“这不是早朝时间吗?陛下不上早朝,怎在暖阁见某呢?”
萧敬脸上未有情绪,有些意味深长的瞅了一眼谢至,回道:“云中侯自己行了何事,难道自己不清楚?又何需要来问咱家。”
他也没得罪他吧?至于如此态度吗?
谢至无奈回道:“某做了何事?某这几日一直安分守己的,也没做什么得罪萧公公之事吗?萧公公对某好像有些看法,对了。萧公公的地是不也卖了?”
这几日谢至也就因为这个事情得罪了不少人,能算出得罪人的地方,也就只因为这个事情之上了。
被谢至问出,萧敬有些别扭,没做回答,却是道:“云中侯及早过去吧,陛下还在等着呢!”
萧敬不回答,谢至自是也不强迫他回答,一手拍在萧敬肩膀上,道:“好,某先过去,萧公公若是有困难之处只管来找某,若能帮忙的话,某一定会帮的。”
谢至现在赚钱的门路多的是,就看有人是否愿意跟着他一块发财了。
谢至留下这句话,才走出了几步,萧敬便紧追上谢至,出言问道:“听闻寿宁侯从富民银行拉了好几箱铜钱回去,可有此事?”
这个事情,谢至本就没有打算隐瞒。
若想改变大明现在固有的经济模式,其关键还是在于扭转现在人依靠土地的思想,而这个想法的转变,还得是用钱来堆积的。
所以说,富民银行有钱,而且还不少的想法必须传播下去。
对于萧敬的询问,谢至并未否认,直接回道:“是啊,寿宁侯把卖土地的银子全部放于富民银行投资了,只是一月时间,便有千贯收入,千几日,存储期限到了,寿宁侯便把本息都带回去了。”
萧敬脸上有些松动,道:“那富民银行真能赚了钱?”
从来没听说过哪个钱庄还能够钱生钱的。
谢至应道:“那是肯定的,这富民银行是朝廷的,既定下政策,怎能随意更改。”
既然是朝廷的,自是不会朝令夕改,但朝廷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前几日,可是才从士绅手中骗走了地的。
萧敬心中虽有些吃味,却也并不能把此言说出口,又问道:“咱家手里,只有银票,可否寄存?”
谢至颇为耐心的解释,道:“自是可以,只要银票有效力,便都可,不止可寄存,还可直接兑换铜钱亦或者是白银。”
谢至有些诧异了,铜钱和白银稀缺,若是这般兑换的,岂不是有些吃亏。
萧敬以为自己没听清,又询问了一遍,道:“不是富民银行的银票,也可直接兑换。”
谢至应道:“这个是自然的。”
由于大明的铜矿和银矿是在稀缺,银票其实也担当了一些纸币的作用。
商贾也都习惯,在买卖之时直接用银票去兑换,这些东西,除了运输不便还会有磨损,直接兑换那可太不安全了,而且还有些亏得慌。
除非迫不得已才会兑换成铜钱和白银用来交易,但这种不得已情况次数毕竟也少,一次两次的,也都可以接受。
谢至这般毫无节制的兑换,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萧敬依旧有些不理解,问道:“若是不定限制的话,那岂不是众人想取多少便能取多少了?”
萧敬的担心,谢至也能够理解。
谢至淡淡应道:“无妨的,便就是让他们想取多少便取多少的,放心吧,富民银行的铜钱银子多的是,皆都是新筑完成的,寿宁侯有无说,那银钱上面可是直接上书弘治通宝的。”
这批弘治通宝可都是十五年发出的。
谢至能说的也就只有如此了,其目的便就是让人去富民银行放心交易罢了。
讲了这么多,谢至该说的也都说了,接下来就要看萧敬能否抓住发财的机会了。
“好了,萧公公若是还有不清楚的便直接去富民银行问吧,那里总归是要比某要说的明白一些的。”
富民银行的很多事情的确是谢至定下来的,可若想把那里的细节解释清楚,谢至还是很难做到的。
谢至不再解释,萧敬也不再询问。
很快,谢至和萧敬便出现在了暖阁当中。
虽说谢至和萧敬在午门之处说了一会儿话的,但毕竟萧敬没用出宫便寻到了谢至的,因而在谢至和萧敬出现在暖阁之时间,萧敬和一众大臣未等多长之间的。
谢至一进入暖阁后,还未等见礼,弘治皇帝便问道:“你昨晚抄了刘侍郎的家?”
这个事情本就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谢至也没打算隐藏,直接回道:“是...”
只是未等谢至说完,弘治皇帝便道:“不必解释了,在春耕之事上,朕早就与你说过,你有先斩后奏的职权,刘侍郎虽有破坏,却也并未造成太大影响,若是出现无法弥补的损失的话,你自有权力全权处置此事,此番刘侍郎身为朝臣竟然胆敢毁坏田苗也不可轻易脱罪,这样,直接削职为民,抄出家产,全部充公,补偿损失,至于剩下的也都用于春耕之上吧。”
第324章 变化
弘治皇帝下了这道旨意之后,也不再听那几个大臣多说,直接道:“还田于百姓,这乃朝廷新政,若再有人不满,直接朝着朕来,不必再去破坏百姓耕地,别以为朕不知晓你们都是通过何种方式把地拿到手中的,朕不愿说破也是为给你们留着面子。”
丢下这句话后,弘治皇帝又命谢至,道:“云中侯,若再有反对者,莫要姑息,该惩治便惩治,该治罪便治罪,让所有卫所做好应对,一旦敢有犯上作乱者,即刻诛杀。”
现在已经改革到这步田地了,是该用雷霆手段解决的。
可弘治皇帝的这个手段未免也太过雷霆一些,这般的方式,着实会导致一些卖了地的人心有不满的。
对于这个事情,谢至本是考虑用其他方式慢慢引导,这样的豪言壮语,他还真就不敢说的。
不过,弘治皇帝既然下了这道命令,谢至总得是有所回应,也得在这些大臣面前表现出该有的气势,回道:“臣遵旨,陛下尽管放心,现在的卫所与以往并不相同了,经过一段时间的锤炼,卫所当中风清气正了不少,裁撤了一批卫所长官,现在的那些人都有效忠朝廷的雄心,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他们可开赴任何地方。”
为了锤炼卫所兵丁,除却安排了一套标准的训练方法之外,最关键的还安排了好几场卫所之间的相互演习。
虽是演习,那都是按照实战标准来的,胜利那方会有一些封赏,失败哪方自然也就有惩戒。
为了培养兵丁的荣辱感,使得兵丁能尽力训练,演习结果还会以邸报的方式传播,还会把荣誉送到每个兵丁家中。
这么一套方式下来,现在卫所的战斗力可不知晓提高了多少。
就现在的卫所足可以应付任何的突发事件了。
弘治皇帝起身之后便风风火火的往外面走,也许是起的有些猛了,才走了几步便踉跄了一下。
萧敬那狗东西,眼疾手快的很,腿脚虽不怎样,反应却是很机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搀扶住了弘治皇帝。
萧敬都能在弘治皇帝面前表现,谢至自是不能落了下乘的,虽慢了萧敬半拍,却也是以很快的速度扶住了弘治皇帝,赶在萧敬之前,询问道:“陛下怎样了?”
顿了一下,弘治皇帝甩开了二人,道:“朕没事。”
甩来二人后,弘治皇帝龙精虎猛,疾步往前走去,看那步伐有力且迅速,也不像是身体出了毛病,八成是起猛了,有些低血糖。
毕竟弘治皇帝也极为勤政,不到子时肯定是不睡觉的。
每日只睡上三四个小时,偶尔疲乏一下也实属正常。
谢至以及一些大臣去了奉天殿之后,弘治皇帝开口所言的第一句话便是,朝廷还田于农的政策已经定下了,绝不可能更改,有心怀不满之人也绝了这个心思。
弘治皇帝平日了多时平易近人的态度,陡然之间拔高了声音,提高了气势,一时之间还真让人难以习惯的。
讲了这些之后,弘治皇帝根本就不给大臣任何的反对意见,紧接着便道:“此事便如此了不必再多言,若是有其他事情及早奏报吧。”
弘治皇帝这么一出,让很多大臣难以反应,本来想好的奏报之事,被弘治皇帝这么一说也有些忘记了。
气氛沉寂了许久,才终于有人开了口。
掌管着那么大的一个国家,百千万的人吃喝拉撒都要朝廷来统筹兼顾,即便是增加了午朝,每日需要统筹的事情也着实不少。
大大小小的事情辩驳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结束,那些人年长者已过花甲了,也不知晓哪里来那么大的精力,为了一个小事两者都能争吵上半个时辰。
谢至虽是年轻,早就觉着站不动了。
坐而论道多好,是谁撤掉了椅子,真是够讨厌的。
一个多时辰后,终于没人再做奏报了,萧敬这才宣布了退朝。
退朝之后,谢至本以为弘治皇帝还会把他再喊回去,对一些事情再做一些吩咐的,等了许久,却是并不见有人找他回去的旨意,也便只能是返了回去。
他怎么感觉今日的弘治皇帝怎么怪怪的,行事风格都与以往有这么大的不同了,就刘侍郎的那个事情不是在预料范围之内的吗?
既是预料范围之内的事情,那还有何好担心的。
毕竟对于这些人来说,那地就是他们的命,你把人家的命都抢走了,人家不过也就是搞一下破坏而已,也没干出太出格的事情啊。
就这个事情与以前的那些事情相比,那真的是小巫见大巫的事情弘治皇帝都已经在位这么多年了,按理来说,对这些个事情应该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怎么反应还这么大。
算了搞不明白,帝王心海底针,皇帝的心思你永远都别瞎猜。
从宫中出来不久,对刘侍郎惩处的旨意便到了。
旨意既然到了,自是会有对刘侍郎新的安排。
削职为民,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刘侍郎离开官场,也可做个逍遥的田舍公了。
很明显,对这样的结果,那刘侍郎并不满意。
他希望的是能以他的反击,带动同僚一起出头,出头的人多了,那朝廷便不得不考虑他们的心思,到时候,朝廷被逼无奈,定是会把他们的地都还回去的。
等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田差不多都种上了,他们的地只是流出去一遭便都种上了庄稼,那不是个天大的好事。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出了这个头之后,竟是连个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很大程度之上是为他自己,在朝廷的旨意下达之后,他却是好像变成了那个被背叛的那一个,哭天抢地,又是骂谢至,又是骂朝中的那些大臣。
那刘侍郎嗓子就如破铜一般,搞得整个司农部就像唱大戏一样热闹。
段奇文与谢至待在公房中,距离老远,便听得是一清二楚了,道:“侯爷,那侍郎莫非是疯了?”
这个问题谢至还真就不敢保证,范进中举的事迹谁都听过,中个举便能得了失心疯,对于这种寒窗苦读十几年,好不容易做了官,却也被削掉的,那若是想不通,可比范进疯的厉害。
谢至回道:“也不是没可能,直接找人送他回去,若是真疯了,他自是也有家人请郎中去治病的,咱们可不负责此事。”
谢至确实也管不着此事的,他若是好心找了郎中去给他瞧病的话,少不了还要挨一顿骂的,又何必好心去讨这个骂去。
就那侍郎哭天抢地的大骂与他,他不与他计较,就算是他的心胸宽广了。
就在谢至和段奇文还在思考着哪里的田还存有问题之时,突然有人走进报道:“侯爷,那郎官要见你。”
谢至费解了,他就说那郎官怎现在不嚎叫了,原来是打定心思要见他了。
他有什么好贱的,虽说他们是同朝为官,但却是并无交集,若不是他搞破坏,谢至绝不可能知晓在户部还有他这样一个人。
不说是谢至了,就是弘治皇帝都没可能把京中的这些官员全部都认识的。
谢至好奇,反问道:“找某?某与他还有何好说的。”
沉思片刻,谢至终于还是起身,道:“算了,反正他马上要要走了,往后他对某也不存有任何威胁了,某还是见见他,也好满足一下他的心里。”
段奇文对谢至要去面见,有些不满,抱怨道:“他这个时候还有何话可说啊。”
第325章 做人留一线
谢至既决定去见那刘侍郎,便也没做耽搁,即刻便去了柴房。
刘侍郎骂了大半夜,又没吃没喝,嗓子哑了,人也有些疲惫,见到谢至气势倒也不算足。
谢至一进门,那刘侍郎有些阴阳怪气的道:“在下被削职与云中侯脱不了干系吧?”
这怎么话说呢,这个事情说是与他有关,是因为是他搞了还田与农。
但再说来的话,也与他没多大的干系,他也没让他趣破坏人家的地啊。
他若不是破坏人家的地,也不能被抓到这里来啊。
但若是再严格追究的话,他也不过就是羁押了他而已,削职的事情还真与他没多大干系。
再者说来,弘治皇帝是能被左右之人吗?
就弘治皇帝那样的,看起来好说话,就如老好人一般,可骨子里却是跟有主见的。
他自己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更别说,一人意见刘想要改变他的想法了。
这个锅,他可不背。
谢至当场朝否认道:“此言差矣,你自己破坏朝廷新政,与陛下与朝廷为敌,陛下不过只是给你小小惩戒,削职罢了,你非旦不能感激陛下宽仁,却在此行污言,实乃忘恩负义。”
谢至虽不知晓这刘侍郎找他的原因是什么,但若想要在其面前占有主导地位,还是得先发制人才行。
谢至说了这么多,那刘侍郎却也并没有强烈反驳,淡然道:“不是就不是呗,说这么多做甚?”
如此反应却是让谢至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先前得气势不试挺足吗?这怎么眨眼之间就变成了绵羊?
若不是还记得此人的样貌,谢至真怀疑此人是被掉包了。
片刻之后,谢至主动询问道:“你找寻有何事,现在某也来了,直接说吧!”
这刘侍郎怎么着都是自己对立面的,他能来见他已经是宽宏大量了,怎还会与他多做寒暄。
谢至直接开口询问,那刘侍郎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询问道:“在下只是想要询问,那富民银行真的能赚银子吗?”
这个问题谢至已是不知道第几次回答了,每次他都颇有耐心,回答的虽说简单了些,却也详细,只要是有问题他都能够清清楚楚的回答出来。
就像现在询问他的喷虽说是他的对头,但他去的也能够颇为真诚得给出一个答案,回道:“是,银子是肯定能赚的,但赚的多与少却是有不同的标准的,旧侍郎若是想要赚银子的话,不妨去询问一下。”
富民银行是能赚银子,但那却也是需要本钱的,现在得刘侍郎可是被变价了,他还有闲钱放到富民银行赚钱吗?
本着负责的心思,谢至问道:“富民银行能够赚钱是不假,但那也是需要本钱的,以刘侍郎现在的境遇恐是没这个能力吧?”
却是没想到那刘侍郎根本就不领情,瞅了一眼谢至没好气的道:“在下是没银子了,但询问一下总还是可以的吧?”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谢至无奈摊手应道:“当然可以,特别欢迎刘侍郎前往富民银行办理业务,刘侍郎能去富民银行也是对朝廷新政的支持了,刘侍郎可该有事,只管说来便是,能说的问题,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富民银行需要的是有人去交易的,至于这个人是否是自己的敌人还真就不重要。
谢至热心询问,却是没想到刘侍郎根本就不领情。
在谢至询问之后,冷声回道:“好,在下知晓了,在下所有家财云中侯应当已经具已经清点完毕了,在下不日也应该归乡了,没问题吧?”
弘治皇帝得旨意只是削职罢了,清点以后,刘侍郎若是想要归乡的话,那绕是谁都说不出什么来的。
谢至微微一笑,应道:“自是没问题,刘侍郎现在就可走了。”
既然问题解决了,那该回去回去便是,留他再这里还惹眼的很。
那刘侍郎在听了谢至所言之后正准备起身,只是在刚站起来便踉跄了一下,在刘侍郎身旁的谢至一把抓住了他,朝外面喊道:“愣着做甚,还不赶快把刘侍郎送回去。”
跟在谢至身旁的兵丁正要行动,那刘侍郎却是根本不领情,没好气的应道:“不用,在下自己能走。”
谢至是个实诚人,他既然说自己能走,那这只也就不客气了,未有任何准备之下,猛然便送来了抓在刘侍郎胳膊上的手。
那刘侍郎踉跄那么一下真的可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缘故,被谢至这么猛然一松手,而且还是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自是一屁股便跌坐在了地上。
场面一度失控,那侍郎身上传来剧痛,脸上升起尴尬,而跟在谢至身旁的几个兵丁却是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这成何体统,当着人家的面就笑这么大声,这不是成心奚落人家吗?
谢至扭头,朝自己身后的护卫没好气的斥责道:“笑何笑,有何好笑的,刘侍郎铁骨铮铮要自己行走,这是何等勇气,怎容你们发笑,好了,刘侍郎自己也认识回家的路,司农部大门也闯开着,刘侍郎自己也能回家,也便不需要我们多操心了,只是有一点,司农监有不少重要之物,不可容闲杂人等闲逛,刘侍郎若是不认识回家的路,你们负责送送。”
丢下这句话,谢至便直接离开了柴房。
反正他也已经闯开司农部大门了,刘侍郎何时回去与他没关系了。
他若现在坚持回去,那是他的事,他若是想要歇息一下再走,谢至也不勉强。
反正他这里地方多的是,也不多他一个。
把这个事情安排好之后,谢至便转神如忙自己的事情了。
在晚些的时候,谢至才听问身边的护卫说,刘侍郎是在歇息了半个时辰,还在司农部吃了饭菜才回去的。
这点倒是让谢至没有想到,那刘侍郎不是很有骨气吗,怎么还会在司农部吃饭。
吃便也就吃了吧,司农部也不差他这一顿的。
谢至也没多考虑,淡淡应道:“他那家产被罚没以后着实也穷的叮当响了,吃多饭倒也可行,便让他去吃吧。”
谢至话音落下,那护卫又道:“那刘侍郎恐并非一穷二白,从司农部出来后,便去了富民银行,是如存银子的。”
怪不得那刘侍郎询问富民银行的事情呢,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
这刘侍郎也真是,自己的家产不仅被罚没,而且还丢了官才终于想明白现在赚钱的新办法。
他说是能早把这个事情想明白,何至于如此啊。
看来有些人还真得是撞南墙的,不撞南墙永远都不晓得回头的。
至于刘侍郎还有其他银钱谢至倒也不计较,任何人都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谢至也早就已经想到刘侍郎除表面之上的那些银钱之外肯定还会有隐秘银子的。
这些东西谢至并没有全部都收罗出来的打算。
人不能被逼急了,一旦被逼急任何事请都可能做的出来。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谢至是会留下一线的,若是有人登鼻子上脸的话,那便别乖他翻脸无情了。
听了此事,谢至淡淡一笑应道:“数额不大便莫言苛责了,毕竟那么一大家子也要过活,没了地,全部的家产又都被充公,即便是当个乞丐恐也每碗。”
这些护卫都是军户出身,笨嘴笨舌的,谢至此举也不会多说称赞之言。
既然不会说,那便不多说了。
很快,又有一人便又接着道:“今日富民银行还很热闹。”
第326章 寿宁侯遭殃了
谢至一直忙着司农部的事情,倒是没注意发生在富民银行的事情,护卫出声之后,谢至出言问道:“哦?是何事啊,说说看。”
富民银行毕竟是他一手兴办起来的,现在的富民银行虽说已经渐渐已经步入正轨,但一些事情,该做操心的谢至还得是多管着些才是。
毕竟新行业,即便培养了一批人才,但很多事情他们也都是第一次做,没有经验,难免会有些捉襟见肘。
谢至询问,那护卫才道:“刘侍郎和在富民银行办业务的人打了一架,那刘侍郎一人挑衅多人,被人打得是鼻青脸肿,郭经理还找来了郎中给那刘侍郎瞧了伤,可惜那刘侍郎骨气也硬,完全不领这个情。”
刘侍郎,谢至也已经见到过了,那脾气又臭又硬的,完全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谢至不做多言,扯起一道笑容,道:“是何原因?”
其实究竟是何原因,谢至也能猜想到一些,刘侍郎当初毁坏农田本就是想要其他同僚一块支持,没有任何人支持不说,现在竟都跑到富民银行发横财了,
想想这个事情都有些生气,搁在谁身上,谁都不好受。
谢至询问之后,另一个知晓情况的护卫回道:“刘侍郎责怪那些人吃着朝廷俸禄,却不忠朝廷之事,在君主有了过错之时不能加以斧正,竟都跑到富民银行大发横财,实属不忠,有人反唇相讥,问他为何也到了银行,他回说他已做了他该做之事,现在的他无官一声轻,也到了该发财的时候了,刘侍郎此言之后,不知怎么就打斗在了一起,为此还惊扰了五城兵马司,好在郭经理拿了些银子才打发走了官差,要不然今日参与打架的那些人都得被缉拿到牢房去了。”
看这样子,这个事情闹得还着实挺大的。
那刘侍郎既然出口指责,那便都是有官身之人,一群有官身之人因为打架斗殴之事被抓到五城兵马司,那丢的也是朝廷的脸。
而且此事之后,将会有不少反对此事之人捕风捉影大书特书的,所有说来,眼瞅着此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便得小心着些,千万不能出大乱子的。
谢至应道:“嗯,如此处置倒也无可厚非。”
接着,他又喝了口茶,笑着道:“看来,那刘侍郎着实也够耿直的,他可去富民银行,人别人为何去不得,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自己能够去发财,去拦着别人不让去,这不是等着找揍吗?在这个事情上陛下坚定了主意,即便陛下未坚定主意,那刘侍郎带领此事也走不远,一上来就把人得罪光了,还指望他们与朝廷争斗。”
有了共同的利益是能够合作,但这若是合作的人都存有问题的话,那便很难合作在一块的。
这个事情既然已经搞定了,谢至便也就放心了。
有了这个事情之后,富民银行基本上能够平稳运行了,郭三也是经过谢至手把手培养起来的,没有了大问题促使,一些小问题,郭三自己也都能够自己处置好了。
......
这些时日,谢至一直忙着春耕的事情,所以便一直住在了司农部。
在吃了晚饭之后,谢至便睡下了,这几日着实太累人了,属于那种沾枕头就睡着的类型了。
谢至睡得正香之时,在寿宁侯府上却是不得安稳了。
张鹤龄和张延龄都属于那种爱财如命类型的,自从从富民银行搬回铜板之后,便恨不得搂着铜板睡觉了。
每次吃饭的时候,必然会吩咐人把装有铜板的箱子搬入膳厅,两人是直接坐在箱子上吃饭的。
吃过饭之后,两人会吩咐人把箱子再抬入卧房去。
几日的时间,兄弟二人一直都与铜钱吃住在一块,就连如厕,也不会同时去,必须要留一人看着才放心的。
侯府的下人也都了解张家兄弟,对于二人的做法也都习以为常了,表面之上虽说不会多言,但在私下难免也会吐槽一下。
在吐槽当中,也会有平日能靠近兄弟二人的佣人提及要看一下箱子里的铜钱。
以张家兄弟的性格,对此自是会拒绝的。
有人提出被拒绝之后,也便不多言了,可有人拒绝之后,却是不甘心,还会三番五次的提出。
在三番五次的提出,被三番五次骂过之后,终于会有人心中存了怨气。
这个存有怨气之人名叫王鸣,平日里便就是偷奸耍滑之辈,在府中做事从不会卖力,全靠一张嘴,在张鹤龄兄弟面前混的也不错,时长替张家兄弟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因此很得张家兄弟欢心。
这王鸣听说张家兄弟从富民银行拿回来了成色极好的铜板想着能讨些打赏,因而几日时间殷勤了不少,也借口观摩铜钱暗示了张家兄弟好几次。
怎奈张家兄弟非但不做附和,还把他臭骂了一顿。
这让王鸣一下子心里不舒坦了,老子在外面坏事做尽了,时长被骂狗腿子,现在你有了铜钱,老子也不多要,一个便好,也好让老子在别人面前炫耀一番。
可你呢,无情无义到了这步田地,一个都不奖赏了不说,就是连看都不让看,你既然这般无情,那便别怪我无义了。
这个王鸣绝对也是狠人一个,有了这个心思之后,便开始物色起办法来。
他在寿宁侯府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侯府的一些布局也都了如指望。
说干便干,在想清楚之后,那王鸣便联合了京师的一大群泼皮无赖,准备里应外合,直接截获了那批铜钱。
富民银行的铜钱一直都被人津津乐道,很多人都想着弄那么一个两个玩玩。
那些泼皮无赖一听说有这个大的好事,一个个立即响应。
这些人做好事的话可能办不成,但若是做这种打家劫舍的事情,可是得心应手的很。
虽说张鹤龄在家中的名声也不怎么好,一般人还真不敢抢到他家里去。
可怎奈有银子的驱使,让他们如吃了豹子胆一般胆子大到了极致。
即便抓到之后马上便要杀头了,那也不枉冒这么大一个险。
晚上,张鹤龄和张延龄把装有铜钱的箱子就放入自己床榻之上,二人就与铜钱一道和衣而卧。
睡着的时候,两人还每人抱着一串铜钱。
就在二人睡得正香之际,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之声。
伴随着敲门之声,还有一人的呼叫,喊道:“侯爷,侯爷...着火了,快起来...”
二人从睡梦之中惊醒,瞧着窗外的火光,依旧没忘记手中的铜钱,把怀中的铜钱全部放入箱子,张鹤龄才跳下床开了门。
在他打开门之后,外面除却火光之外,还有下人吵吵闹闹端着水盆救火的身影。
半晌之后,张延龄惊呼道:“大兄,书房那里还有银票,可不能毁了,若是被烧没了,有的钱庄恐会不认账。”
这个可能性倒是不大,整个京师差不多也都认识张家兄弟。
那些钱庄核查账目之后,多数时候也是不会赖账的。
张延龄跑的快,张鹤龄跑的更快,嘴中喊道:“那里怎就能够着火了,好几家的铺子房契都还在那里。”
跑到半路,张鹤龄又扭头吩咐王鸣,道:“你把那个大箱子看好,不得有误,还有,不准打开,若是让本侯知晓,你打开了,小心你的狗爪子。”
王鸣也不恼,带着笑回道:“是是是,侯爷放心,小人一定看好箱子,肯定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得到王鸣的保证之后,张鹤龄才终于朝那书房而去。
第327章 不翼而飞的铜钱
张家兄弟才一离开,王鸣便即刻挥手招来了隐藏在远处几个早就有所准备的泼皮无赖。
王鸣在侯府之中也算是个人物了,在佣人当中多少也是存有一些话语权的,平日里也就是做那些指挥别人干活的事情。
他若想带几个朋友进府,即便有人瞧见,也没人会在意的。
至于主家张家兄弟,即便他们抠门了些,但像王鸣这般担着些小头目的人,偶尔带几个朋友来府上吃顿饭,也不会太过在意的。
张家兄弟都不上心,那下面的人便更不会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了,即便王鸣带着这几个泼皮无赖在进府之时有不少人瞧到了,却也不会有任何一人在意的。
即便是张鹤龄在发觉自己的心心念念的铜钱丢了,也不会有人对此事上心的。
张家兄弟离开,王鸣招呼了自己找来的人。
之后便指挥着这些人往外搬箱子,道:“这些箱子都可搬出去了,现在全府上下都在救火,我们搬走这箱子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外面的马车准备好了吧?”
有人立即回道:“都准备好了,某遣了某二兄在外面等着呢,我们搬着箱子一出去便可走了。”
盯好这个事情后,王鸣紧接着又问道:“落脚之处找好了吧?”
张鹤龄兄弟一旦发现铜钱丢了,那势必是要抓紧寻找的,他们带着铜钱必须得隐藏好才行,肯定是不能让张鹤龄兄弟发现的。
王鸣询问之后,有人道:“找好了,就在某家,某父母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我们深夜回去也不会惊扰他们,之后便在某家中,把这铜钱分了,明日一早便出城。天下如此之大,离开了京师,又岂能轻易找寻到我们,两三年时间,便任由我们逍遥了。”
这人还在做美梦之时,一看起来像是领头之人便开口道:“行了,莫要多耽搁了,快把这些箱子都搬出去。”
此人开口之后,四五人立即便闪身进了张鹤龄的卧房。
一进卧房,几人便解下腰带,脱掉了身上鼓鼓囊囊穿了好几层的衣服。
在衣服拿下之后,留下王鸣防风,几人便开始往衣服当中装铜钱。
瞧着这些成色如此之好的铜钱,这几个泼皮无赖眼睛都放光了,手中抓着铜钱,恨不得现在就要把之吃下去一般。
在门后防风的王鸣自是急不可耐,不免叮嘱一句,道:“你们先把铜钱带出去,那时想怎么看都来得及,这般耽搁,若是被抓了,你们可都得被乱棍打死。”
王鸣跟在张鹤龄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完全了解张鹤龄的手段,若是被知晓,他们是来偷铜钱的,还真有可能被当场乱棍打死的。
王鸣这般一经叮嘱,那领头的泼皮在几人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道:“听见了,还不快把这些铜钱马上都带出去。”
虽被这领头之人呵斥了一句,几个泼皮一边装银子,另一边还是不停的呼叫,道:“发财了,发财了...”
这自是发财了,以前他们弄的最多也不过才有一贯罢了,哪有机会一下子拿了这么多,瞧着这些铜钱,那怎能不眼热。
就在里面的泼皮装着铜钱,王鸣在门外放风之时,有几个佣人从门口经过,瞧着王鸣,有些诧异,这王鸣不是一贯都喜欢在侯爷面前晃悠吗?以前芝麻大一点小事,他都深怕显不出他来,现在怎么能甘心在这里站着。
其中一人问道:“侯爷书房着火了,你怎还在这里,怎不赶快去救火啊?”
王鸣依旧如往常那般趾高气昂的很,张口便呵斥几人道:“侯爷让某在这里看着,如此大事,某怎能离开,你们几个快些走,若是这里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小心拿你是问。”
王鸣什么德性,他们也都清楚,也懒得与他们计较。
几人也不多言,摇着头便离开了。
几人还未走远,里面正装钱的泼皮却是一把拉开了门。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未等那人说话,王鸣便一把把那人的脑袋推了回去,随即反手合上了门。
走出几步之人,只听闻门吱呀打开,又吱呀合上的声音,却是未见任何异动,也没多想,抬脚便赶去救火。
一人道:“今日怎感觉王鸣有些怪怪的,他守在这里想必便是因为侯爷的那批铜钱吧?往常的时候,他不是最不愿意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今日怎能在这里守着。”
另一人回道:“他那心思太多了,岂是咱们一个粗人能够想明白的,咱们天生命贱,可不知望着能够大富大贵,只要能填饱肚子,平平安安的就行。”
这两佛系的佣人根本不着急书房那里着火是否会把全府都烧着,依旧悠哉游哉的样子赶去救火。
半晌之后,脚步之声才终于消失。
在二人的脚步之声消失之后,王鸣在方面当中愤愤骂道:“两个懒散的东西,非得找时间去侯爷面前告上一状,好歹也治治你们懒散的臭毛病。”
王鸣自己下意识的嘀咕了一番,才终于发现,他现在是在偷铜钱的事情,未有丝毫尴尬,未知未觉的道:“没出京师之时,一切听某的命令再行事,若是被侯爷发现,别怪某翻脸无情。”
现在还在侯府当中,这些泼皮再不愿听王鸣的,在这个时候也不敢造次。
领头的那泼皮随即呵斥自己身边人,道:“都听到了,都听王兄弟的,谁若是再敢乱来,别怪某不客气。”
反正现在这个时候谁都想拿钱,而且他们这么些年磨炼的早就不止是二皮脸了,为了钱,呵斥便呵斥上一句吧。
几人非常开心的应道:“好好好,没问题。”
接下来,几人便又开始了装铜钱了。
只不过经过这次的意外事情之后,这几个泼皮的重点也不在这些银子如何之上了,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往自己衣服当中包裹铜钱之上。
这些人都是些偷鸡摸狗之人,别的事情做不来,就像这些偷银子的事情那可是手到擒来的,须臾功夫之后,几个大箱子的铜钱便全部都用衣服携带背在了身上。
铜钱在装好之后,那领头之人才朝门旁边望风的王鸣开口道:“王兄弟,铜钱拿好了,咱走吧。”
王鸣听闻转身走了进来,瞅了空空如也的几个大箱子,又瞅了一眼几人身上的包袱,这才放心,道:“你们跟着我走,注意着脚下,莫要发出声响,若是碰见有人询问,你们莫要开口,我来应对便是。”
王鸣话音落下,有一人有些急切,却是忍不住开口道:“王兄,这话你已说过无数遍了,我们都记着了,咱快些走吧。”
这个发财的机会可是王鸣带着他们来的,自是想要再这些人当中填充些主导地位的,自己吩咐被人打断,脸色自是有些不太好看。
泼皮之中的领头老大眼看着王鸣便要生气,随即便呵斥自己手下,道:“闭嘴,听你的还是听王兄弟的,王兄弟怎么说你便怎么做,再敢插嘴,小心抽你。”
这人的话还是很管用的,不小心开口那人再不敢多言,耷拉着脑袋一副认错的态度。
那老大随即扭头与王鸣,道:“王兄弟,咱快走吧,若是张鹤龄回来,那可就完了。”
王鸣也担心这个,也不再多言,把所有的大箱子一一合上,道:“走吧,跟着某走,小心些。”
王鸣的府中的情况还是非常了解的,哪里人少,哪里能够出去,他可是知晓的一清二楚的。
第328章 虚惊一场?
虽说整个侯府的人大部分都赶去救火了,但总归是有那么一个两个不积极的。
王鸣领着几人扛着一大包的东西出府的时候,难免会碰到一个两个人。
这些人有的本是并无意询问王鸣要去何处的。
奈何,王鸣自己所做之事本就理亏,即便不稳,他也要趾高气昂的忍不住辩解上几句。
“大侯爷吩咐我去半个事情,你们怎不去救火?”
那些人知晓王鸣在府中主人面前能混得开,也不与之为敌,被问及的时候,大多会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的。
至于反过来询问他为何不去救火,王鸣便会以张家兄弟找他办事来解释。
以往类似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张家兄弟着实会交于他一些事情单独去办的。
因而,王鸣这般解释也没人多加怀疑。
再说张鹤龄那边,他亲自带着府中的佣人,一盆接着一盆的水,才终于扑灭了大火。
在大火扑灭之后,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大火扑灭,到处都冒着浓烟,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二人也不嫌弃里面的条件简陋,二人摒退了佣人,连自己的妻儿也不留,就兄弟两个,直接进了大火烧过的书房。
书房中无论存有何种秘密,但摆在明面之处的必然会是书的。
既是书,又怎能经得起大火的焚烧,一场大火过后,整个书房除了灰烬,任何东西都不剩了。
书以及书架,那些东西全部都化为了乌有。
张鹤龄进入书房瞧着这种惨状,装模作样的开始痛哭,大呼道:“书啊,这怎么能都烧光了,好痛心啊。”
张延龄也不管张鹤龄的痛哭,径直走至墙角的一处,伸手在一块方砖之处轻轻一推,旁边的一面墙竟是变成了一扇门陡然之间翻转开来。
开了一道门,张鹤龄也不哭了,拉着张延龄道:“走,快进去瞧瞧,望里面的东西万无一失。”
张鹤龄他着急,张延龄比他还着急。
兄弟二人也不用相互催促,第一时间便进入了暗室。
这暗室也简单,不过就是在书房下面掏空了一层罢了,只要找准那块砖,推动之后,便会有一扇门打开了。
若在平日里,想要找到那块砖可并不容易。
那块砖放置着书架,书架上面都是崭新的典籍,而这个书架也是存有机关了,拿起其中一本,按动机关,那书架便会转移开来。
若是不能找到这个机关,只凭借人力搬动的话,那么重的书架,就是四个壮汉合力都极难搬动的。
两层机关,保护重要财务也算是万无一失了。
兄弟二人走了十几个台阶后,便到了漆黑的暗室。
二人也不嫌弃阴暗潮湿,更不害怕,就那么摸着黑,在砌着青砖的墙体之处找寻到了一个木箱子。
“大兄,木箱子还在,我们也没拿个火把,里面的东西是否对也知晓啊。”
张鹤龄在张延龄脑袋之上拍了一把,没好气的道:“别提火把,好好的一个书房烧成那般,现在一提起火,我便想打人,这些东西你平日里一天恨不得看不上八百回了,抹黑就看不明白了。”
心中有气的人莫要多家搭理,一不小心就可能遭至无妄之灾的。
张延龄知晓张鹤龄现在正生着气,自是也不敢多说话,还真就徒手摸了几下。
片刻之后一脸为难,回道:“大兄,和我平日里瞧的倒是差不多,只是这也没个光亮,我实在拿不准这些东西正确,要不咱拿上去瞧瞧,瞧明白之后,再送下来也不迟。”
张鹤龄嫌弃张延龄摸索不出,他自己尝试了半晌,同样也没能摸出来。
在张延龄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张鹤龄正好以失败告终了。
对于张延龄的这个建议,张鹤龄依旧还在责怪,道:“既想到了办法,怎不早说。”
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是个人应该都能想明白,还用人提前说吗?
当然,这也是张延龄心中想想,他还真就不敢当面去回怼他这大兄,所谓长兄如父,有谁若是敢怼自家父亲,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再者说来,他这大兄对他也着实不错的很,他是要给他这大兄面子,维护他这大兄该有的尊严。
张延龄拿着东西,屁颠屁颠的便往上走。
张鹤龄虽指挥着张延龄去瞧,但他却也并不会袖手旁观,这些东西也就只有自己亲自看了,才能够放心的。
两兄弟,捧着盒子,从暗室回了书房,接着微弱的灯光,开始一一核查盒子当中的家当来了。
银票,几家铺子的房契,几处宅院的房契,还有府中佣人的卖身契...
一一都详查明白之后,张鹤龄原本苦大仇深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笑容,对着张延龄说话之时也和蔼可亲了不少,温和道:“嗯,既是没错的话,那便把这东西放回去吧,这火太险了,若是再迟些扑灭的话,还真就得烧着了。”
张鹤龄是转好了,张延龄却依旧不敢放松,捧起盒子,回道:“那大兄,我便把这盒子放回去了。”
张延龄正要走,张鹤龄却是在外面又道:“莫要着急,拿个火把下去吧,下面黑咕隆冬的小心受伤。”
张延龄依旧中规中矩,稳稳应道:“大兄,这可是我兄弟二人的身家性命,我马上便把这东西放回去,火把便不拿了,好不容易才扑灭大火,还得小心着些。”
话是这么说,但下去的时候,但还是张鹤龄拿着火把,兄弟二人一块把东西放回去的。
放回之后,张鹤龄才道:“上次云中大火,谢至找出了起火原因,书房这里保持原样,明日找谢至来好生查查起火原因,若不是人为的,那一切便好说了,这书房,我们一向主意的较为严密,怎偏生起火了,我总是感觉这火有些不太寻常。”
刚经历了这场大火,存有些被害妄想症也正常。
不止张鹤龄又这个想法,就是张延龄也是如此想,附和道:“是啊,大兄,我也有这种感觉。”
兄弟二人话音结束,张鹤龄倒也不再多言,从书房走出,对等候在门边才救过火的众人找寻道:“王鸣...”
喊出之后,张延龄才在一旁低声道:“大兄,王鸣在卧房看着铜钱呢!”
这下,张鹤龄也想了起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不宜多言,张鹤龄转而换了话题,道:“王鸣对本侯忠心耿耿,府中着火,是他第一个发现喊醒本侯的,若非他机敏,本侯现在还在睡着呢,若非本侯亲自指挥着救火的话,又怎能这么快扑灭了大火,说来,王鸣虽为亲自参与救火,却是立有大功的,本侯要好生奖赏王鸣,你们也要与王鸣好生学习。”
张鹤龄训了一番之后,才命道:“这场大火无缘无故便烧着了,必然是存有蹊跷的,留下两人守着这书房,不准任何人进入。”
张鹤龄吩咐之后,自是会有府中管家安排谁来值守的,他也无需操心,带着张延龄直接便回卧房接着睡回笼觉了。
张家兄弟有着皇亲贵戚的身份,不用操心国家大事,便锦衣玉食,才不会管现在是什么时辰,既然疲乏,那睡着便是,一觉哪怕睡上几日也无人敢管的。
“大兄,今晚折腾了这几个时辰,找谢至的事情也不着急,他反正还要早朝,等到早朝之后我们直接去寻他便是了,他若是不肯帮忙的话,那我们便还直接去找殿下,有殿下开口,他定然会帮忙的,以前怎没想到这个好办法,如此做那可是把谢至吃的死死的。”
第329章 是铜钱丢了
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路说着直接回了书房。
二人走至书房门口第一眼并未瞧见王鸣,张延龄还道:“王鸣那小子不再外面守着,怎跑进去偷懒了?”
虽说书房着火折腾了大半夜,也让他们损失不小,但毕竟那些贵重东西不曾损坏,这便让他们的心情还算不错,对于王鸣进屋偷懒的事情,他们也并不在意。
张鹤龄对之也不言语,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当下并未瞧见王鸣,但瞧着他们那几口大箱子都在当即也并未在意。
只是瞧着王鸣不在房中,有些不快,嘴中责怪道:“懒驴上磨屎尿多,王鸣那狗东西有跑哪里偷懒去了,若是本侯这铜钱有个闪失,非得把他脑袋拧下来。”
张鹤龄嘴中恶狠狠的说着,张延龄却是快步走至大箱子跟前,喊道:“大兄,快来把箱子打开,让我看看这铜钱。”
这几口大箱子的铜钱已相当于安眠药物了,每日睡觉之前若是不瞧瞧这些东西的话,便很难入眠。
这个习惯不仅张延龄存有,就是张鹤龄也有的。
因而张延龄在呼喊之时,张鹤龄丝毫不觉不耐烦,疾走两步,拿下身上的钥匙正要打开那箱子上的铜锁之际。
靠近箱子旁的张延龄却是惊呼,大喊道:“呀,大兄,怎铜锁都不在了,你睡前看完是不没落锁。”
张延龄说着又在其他几个箱子旁走了一圈,道:“呀,这几个的铜锁都不在了,大兄,你还真没落锁。”
说到此处,张鹤龄已走在箱子旁边了,不满道:“谁说我没落锁了,我明明记得是落了锁的。”
这话才落下,便亲眼看到那几个大箱子还真就没落锁,心下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越是如此,越不敢轻易开启这个箱子,手搭在箱盖之上,久久都未能开启。
张延龄到现在也没能搞清楚状况,还在一旁催促道:“大兄,快打开啊,咱瞧了之后便快些去睡了,明日还得找谢至去看火灾的原因呢。”
张延龄催促,张鹤龄却好像没听到一般,迟疑了片刻,才终于把那箱子移开了一条缝隙,也不敢多开,猫着腰,把眼睛放在那缝隙当中瞧着。
只不过猛然一瞧,便轰隆一声重新合上了箱子。
直到箱子被合上,张延龄还未搞清楚状况。
既然不知晓状况那便要询问不是,张延龄在张鹤龄身边开口问道:“怎么了?大兄。”
开始张鹤龄并未搭理张延龄。
在张延龄又询问了一遍之后,张鹤龄才终于开口道:“咱铜钱好像没有了。”
张延龄这才大明失色,快要哭出来一般,又问道:“铜钱没有了,哪去了?”
询问之中,张延龄便开了其他未落锁的箱子。
张延龄在开启这些箱子之时并不像张鹤龄那般畏首畏尾,全部展开,开了个彻彻底底。
随着几口箱子被打开,里面果然是空空如也。
这下倒是张延龄不愿承认这一现实了,追着张鹤龄询问道:“大兄,铜钱呢?肯定是你怕不安全,把铜钱藏起来了吧,大兄,你尽管放心,我定会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了你我之外,肯定是不会有第三人知晓的。”
张鹤龄正是相信张延龄能够保密,所以才会把兄弟二人的财富放在一块。
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他们兄弟二人若是单打独斗的话,即便有皇后为他们做主,也难免会被欺负了的,可他们兄弟二人若是合作的话,那便更不会有人欺负他们了。
这些年来,他们挣到银子便放到一块,花出的每一个铜板都是经过兄弟二人知会之后才能花出的。
即便藏钱那都是兄弟二人共同管理的,绝不会存在一人藏起来,不让另一人知晓的情况。
对铜钱消失,张延龄宁愿相信是张鹤龄史无前例的藏起来了,也不愿相信那铜钱会不翼而飞。
而张鹤龄开始不愿相信铜钱消失,现在直接也把铜钱之事归结到张延龄身上了,道:“莫要玩笑了,你把铜钱放在何处了,快拿出来吧。”
张延龄开始紧张了,连忙摆手道:“咱睡觉的时候,这铜钱还在这箱子当中呢,睡到半夜,王鸣来说书房着火了,我便与大兄一道去救火了,中途并没回来过,怎能把这铜钱藏起来。”
说到一半,张延龄才后知后觉的道:“难不成...铜钱真丢了?”
张鹤龄并未马上说话,张延龄瞧着张鹤龄冷峻的脸庞,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两腿一蹲坐于地上,开始了嚎啕大哭,边哭边喊道:“我的铜钱,我的铜钱...”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若是心地善良之人,听了这样的哭声,难免也要跟着落泪了。
银子丢了,最关键的是要去找银子,张延龄都哭成这样了,总的有人跟着一块去找的,张鹤龄自是不能跟着张延龄一块去痛哭的。
他不能哭了,但听着张延龄的哭声难免有些心烦,呵斥道:“哭个什么劲,这般哭着,银子便能找回来吗?好生想想,谁最有可能把银子偷走。”
张延龄哭了半晌,听闻张鹤龄之言后,抹了一把眼泪,从地上起身,出言道:“我们是找王鸣看着的,现在那小子不见人影了,八成是被他偷走的,即便不是他偷走的,现在我们的铜钱不见了,也应该找他来赔的。”
张家兄弟现在只要他们的铜钱能够回来,至于这个铜钱是由谁来拿的,他们可丝毫不关心。
王鸣丢了铜钱,最后铜钱若是找不回来的话,那便非得让他来赔不可。
你说你没钱,那人家可不管,你若是没钱,哪怕是把自己卖了,都得赔的。
张鹤龄在一旁也颇为急切,附和道:“还愣着作甚,快去寻那王鸣去。”
整个侯府的人差不多都参与了救火,好不易扑灭了火,终于能够歇息一下了,却是又被喊其去找王鸣。
这些人当着主人的面是不敢多说什么,但私下当中难免是要抱怨一下的。
“这算什么事儿,刚才救火也就罢了,王鸣丢了,怎还要我们去找?他不知躲哪拉屎去了,我们又去哪里去找?”
“嘘...听说侯爷去救火的时候,把卖地的那几大先知铜钱都吩咐给王鸣看守了,现在不仅铜钱不见了,就连王鸣也不见了。”
“什么?这莫不是王鸣监守自盗,盗走了这些铜钱?”
“很有可能,目前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原因了。”
“啊..王鸣胆也太大了吧,那么多的铜钱,若是被发现了,那还有命吗?”
“谁能知晓呢?没发现的时候逍遥一笔,最后即便发现了也算是得其所了。”
话是这么说,但若是给他们个机会,让他们直接去偷那箱子铜钱的话,他们恐也不愿起去的。
人就是这样,有人喜欢安逸平淡的生活,有人却喜欢冒险逍遥的日子。
“若真是那王鸣偷走的,已这么久了,又如何能在府中找到呢,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吗?”
“两位侯爷平日里脑子就不够,到了这个时候,还如何指望着他们能想到合适的解决办法,两位侯爷可是一贯的视财如命,现在那么多铜钱丢了,他们指不定如何着急呢,这个时候更是没人敢上去提点,触这个霉头了,既然让找那我们便找着吧,能找到的话那去汇报,找不到的话那也与我们每关系了。”
那人有些犹豫,开口道:“说来的话,今晚吃饭的时候我还见过王鸣呢,他带着几人进了府,还没等我询问,他便说,他要带他几个朋友来府中吃个饭,往常,也经常有些能搞来吃的之人带着人来做客,我本觉着没什么,出了这个事情,我才觉着今日那王鸣太稀奇了,以往那王鸣鼻孔朝天,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瞧着我们这些人根本就懒得睁眼瞧人的,今日却是与我主动解释,怎么想都有些稀奇。”
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另一人小声道:“侯爷若不问起此事,你便莫要声张了,已避免殃及池鱼。”
这个事情与他们这些人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谁都保证不了,主人是否把丢了铜钱的怨气发泄到他们这些见了王鸣的反常没有及时上报的人的身上。
其实这个事情,怎么说来都与这些人没多大关系的。
若是一有人发现谁不对劲就去报告,不仅乱套,主人家恐也得被累死。
第330章 你是同谋吗
寿宁侯府甩开人手,寻找了大半夜,基本上把府上的边边角角都翻找了一遍,完全就没有王鸣和那批铜钱半个影子。
铜钱自从丢了之后,张家兄弟便开始着急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抱着着希望,觉着时间紧迫,王鸣根本就来不及逃跑,定然还带着银子藏在府中的哪个角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渐渐明白,王鸣怕是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天亮之后依旧还没有任何结果,张鹤龄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下了命令,把府中男女老少都集合到了院中。
劈柴的,烧火的,做饭的,养马的,养花的...
反正有一个算一个都集合到了。
那么大一批铜钱丢了,张鹤龄自是有些气急败坏,冲着那些人喊道:“王鸣能把那么多铜钱带出府中,必定是有同党的,你们说,你们谁是他的同党,现在给本侯站出来,再给本侯把铜钱还回来,本侯便既往不咎,若是不然...”
张鹤龄平日里计较便比较苛刻,下人有任何不对的地方,都会被训斥。
这些下人对张鹤龄发威之后还是有些害怕的。
但即便如此,他们没做过的事情总是不能胡乱承认的吧?
张鹤龄威胁之后,久久不见有人回应。
一旁的张延龄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了,在张鹤龄身旁开口,道:“大兄,王鸣把那么多铜钱带走,即便是他们没有同谋,也必然是有人瞧见了,他们既然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便不如动用些家法吧!”
张延龄的做法也附和张鹤龄平日里一贯的行事风格,自是没做反驳,应道:“嗯,是该如此。”
在得到张鹤龄的同意之后,张延龄也并未找下人行动,他自己搬来了长条凳,又找来了木棍。
一切准备好之后,便随便拉来了一人,道:“你过来,你说你是否是王鸣的同谋。”
那人被拉过来之后,除却觉着自己怎就这么倒霉,那么多人都没事,为何却是他偏偏被选中。
除此之外,更多的还是惧怕。
他签的是死契,今日即便被打死了,那也是白死了,一个铜板的抚恤没有不说,还得直接被扔到乱葬岗喂了野狗。
他天生命贱,怎么着都无关紧要,只是可怜了他那妻儿老娘要被饿死了。
但即便如此,不该承认的事情也绝不能承认,不该说的话也绝对不能说的。
张延龄问到,那人连忙摆手否认道:“不,不是,小人哪有这个胆子呢!”
否认之后,张延龄仍旧不罢休,抓着其衣领,继续逼问道:“那你说,你昨晚有否见到过王鸣?”
这个事情他有些迟疑了,他是没见过,可他一个同伴却是看见王鸣带着人进府的。
即便如此,他却是也不能信口开河的,他也不是不讲情义之人,岂能为了自己而出卖自己兄弟。
那人未有任何思索,斩钉截铁的回道:“没有,王鸣是两位侯爷身边的人,像小人这般的,王鸣根本就懒正睁眼瞧小人的。”
张延龄才不管这些,他现在只想抓紧时间找到王鸣,完全不再与此人多说废话,指着长条凳,道:“趴下。”
那人一边往长条凳上趴,另一边可怜兮兮的解释道:“二侯爷饶了小人吧,小人真没见过王鸣。”
张延龄现在需要的是发泄怒气,他才不管这些呢,完全就不给此人多余的解释机会,甩起手上的木棍,便朝着那人的身上打去。
那人刚开始还哀嚎着解释,但在几棍打下去之后,便丧失了那个精力。
在接连打了十几棍之后,那人便陷入了昏迷。
已是如此了,再有十几棍下去,这人今日便铁定要命丧当场了。
即便如此,张延龄却依旧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
不止如此,张鹤龄也没有呵止下来的打算。
一旁瞧着的其他佣人,脸上表情痛苦,那一声声木棍入肉的声音也打进了他们心中。
他们还真就保证不了,他们是否会成为下一个倒霉蛋。
又打了两三棍之后,终于有人站了出来,道:“二侯爷莫要再打下去,再打他便要没命了,小人在昨晚见过王鸣...”
此人一开口,张延龄立马扔掉手中的木棍,快步走至那人身边,揪着那人问道:“你说,你可是王鸣的同谋?”
这话问的便有些多余了,他若真是王鸣的同谋,不早就跑了,还在这里等着被抓到?
即便是还没时间逃跑,也会把自己隐藏好,绝不会让还这般傻乎乎的站出来的。
在张延龄出口询问之后,那人有种视死如归的淡然,摇头道:“王鸣即便要找同谋,也不会找小人的,他岂能看上小人,小人只是在昨晚见过王鸣,昨晚快要吃饭的时候,王鸣带了几人进府,还没等小人询问,他便主动解释说,那是他朋友,之后便没再多说一句了。”
听闻此言之后,张延龄扭头朝张鹤龄道:“大兄,那王鸣带了人进来,那个时候便存了要把铜钱带走的心思了,书房的那把火肯定也是他放的。”
张延龄分析之后,张鹤龄走至那人的身边,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人也就是凑巧碰到了而已,至于其他的他哪里清楚。
既是不知晓,那也不能胡说,只能摇头回道:“小人不知道了。”
即便有了此消息,张鹤龄的急切却是并未减少,急切的道:“王鸣进来的时候既然有人看到了,那离开的时候肯定也会有人瞧到的,你们谁还看到了,快如实招来。”
其实已到了这般程度,差不多已经确定铜钱是被王鸣带走的了,完全没有必要再这般打问,谁还瞧见过王鸣了。
有必要吗?当初瞧见王鸣可疑之时,他们没一人拦下来,现在王鸣早就已经跑的没影了,再追问这个问题也不可能让时光倒流。
其实现在的关键,还是报官,找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在城中严查王鸣才是上上之策。
当然,这个道理即便是下人之中有人想到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提醒张家兄弟的。
若是不露头,或许还可安全躲过,一旦出头,那等待他们的可不一定是什么了。
万一被冠上一个同谋,可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晓了。
张鹤龄瞧见打一个,会让另一个出头承认,也不客气,直接呵斥着那个主动站上之人,道:“你趴下去。”
那人自主动站出来,便已经预料到自己结局了,因而在趴下去的时候也未有丝毫的迟疑。
那人才刚一趴下,张鹤龄便继续抡起了木棍,呵斥道:“你们谁知晓情况便马上站出来,莫要步此人后尘了,本侯今日还告诉你们了,你们见过王鸣之人若是不主动站出来,这里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好过,本侯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气力。”
即便张鹤龄说了如此威胁之言,却也并没有人主动傻乎乎的往出来站。
张鹤龄也不着急,直接便往那人身上挥去。
那人大概是主动站出来的缘故,又有几分血性,全程倒是没喊叫一声。
在场除了木棍打在身上的声音之外,倒是未有任何响动。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人握着凳腿的手便耷拉下去了。
全程注意着此人的张延龄,瞧到此种情况即刻便上前谈了鼻息,道:“大兄,他死了。”
张鹤龄除了生气未见丝毫情绪,在此人身上踢了一脚,道:“太不经打了,本侯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见过王鸣,早些说来,若是晚了的话,便别怪本侯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