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拉拢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自女直崛起,到建炎初年“搜山检海”,其灭辽覆宋,曾所有华夏大半河山。然而在靖康后只过了整整十年,其势力却不得不退出了中原,收缩回了东北地区。
悽悽惨惨戚戚,这景象是那些当初投靠金国的文臣、地方豪族所最不愿看到的。
华夏国在立国之初就颁布了“除奸令”,那些投靠金国的士大夫集团已经是无法立足,只能是举家跟随着以刘豫、李植为首的卖国官僚和军事集团一起,仓皇逃往幽州、辽东之地。逃跑、背叛每天都在发生,伪齐国三十五万大军,在撤到了幽州时,已经不足二十万之数。
红旗漫卷,如同一阵狂风,席卷整个黄河流域。
华夏军的铁骑,纵横驰骋在辽阔的平原地区,毫无阻碍地接收了原先北宋时期的河北东西两路和京东路地方的城防与军事要隘,将势力又延伸到了宋代的白沟河一线。至于幽州之地的归属,双方正在谈判。华夏国要求金国退出山海关以外,而现在金国统治集团内部,斗争激烈,对此是争论不休。
原来的西军老将王禀,名将刘锜已经统兵二十万,从两面逼近淮南东路。南宋守将韩世忠不愿背叛赵宋朝廷,不断向朝中求援,并要求全军放弃淮东,退回江南,依长江而固守。
十月,北地已是冬雪初降,草木衰竭的时节,可在江南的洞庭湖以西,鼎州澬水两岸山势延绵起伏,绿色的山林间掺杂着一些红黄颜色,显然色彩缤纷。源于山林间的河流穿过洞庭湖西侧大片的平原湖沼地区,往东北汇入到沅入之中。
在河岸两侧是已经收割了的大片稻田,一座座的市镇村落,分布其间。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这就是那沧浪水?”
一队骑兵穿过田地间的道路,前方在山地间设立的军寨已经在望,为首的一名身穿轻便军服的年青人突然开口说道。
“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即然是在江潭,应该就是罢。也有读书人认为沧浪是在江陵那边的浊水,谁特娘分得清这个。刘沖,怎么上边让你去劝说你二伯,而不是派刘浩去,这父子之间,不是更好说话么?”郑桐说道。
“呵呵,刘浩现在是兴元学宫的山长之一,皇宫里都看重的人物,哪里肯让他去冒险,所以只能是我这样的草包出马。特么的,在兴元学宫里,像咱这样学习不好的就不受人待见,这到了军中也只能是草包将军……前面河里是谁的船?”刘沖指着前面河里跑着的一条蒸汽船问道。
“谁知道,荆州水军和汉阳水军也不知是穷疯了还是怎么回事,居然还向商户卖这种蒸汽船。这种外面包了铁胁的蒸汽船,直接就能将伪宋的那些战船们给撞沉了。若是让宋军那边得到,到将来都是麻烦。”郑桐抱怨了一句,荆州水军和汉阳水军船厂所造的蒸汽船,不光装备水军,还卖给商户用于水上跑运输。虽然这样促进了商业发展,但也有隐患,到目前,宋国这边已经得到了好几艘这种小火轮,用于武装他们的水军。
不过,反对的声音传到兴元那边就没了动静,表明朝廷对此根本产以为意。
“唉,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愿我家那二伯不要太过固执,一条道走到黑。朝廷这边,似乎有向南宋动手的意图。”刘沖轻叹了一声。
内部矛盾才是你死我活的,华夏国和南宋两边先平定内部,再大举伐金的声音一直都占了多数。南宋这边是没那个能力,而华夏这边,就从来都没有把南宋当成真正的威胁,对于南宋的重视,甚至还不如西夏。
现在,华夏在南面和淮东动手,似乎是向金人表明一个态度,至少短时间内,华夏这边不会向金国动手,好让他们能集中力量,去对付又重新兴起的北辽国。
南宋荆湖南路兵马置制使是刘正彦,也就是刚去逝的西军老帅刘法家里的老二。刘法共有五个二子,其中三人已经成年,其长子刘文彦现在华夏国任同知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就是副丞相兼吏部尚书,可谓位高权重。
刘沖是刘法家老三刘承彦家的次子,刘承彦由于自小体弱多病,所以弃武从文,主要打理刘家的家业,在西军中并没有什么名声。
另外,就是南宋的荆湖北部长江以南的兵马置制使是杨沂中,他是华夏国绥德军知军,现在的平夏军经略镇抚使杨震的长子。南宋这边,除了岳飞外,主要的将领都是出自于西军。这是原来遗留下来的问题,如果没有这些西军将领的支持,恐怕在宗弼南渡攻入杭州、明州的时候,大宋的国祚就到此为止了。
赵构被称之为“中兴明主”,全都倚靠着这些将领们帮他守着边境,安定地方,才能在临安继续苟且偷安。
在另一世界历史里,完颜亶继位,北宋趁机北伐,双方在爆发最后一次大规模冲突后,在完颜昌和秦桧的主导下,宋金达成和议。秦桧和张浚主导的南宋朝廷开始收回将领们的军权,刘光世在交出兵权后引发了大规模的“淮西兵变”,原来刘光世部将郦琼杀兵部尚书吕祉,淮西军五万余众投靠伪齐。
“淮西兵变”一时让南宋朝廷不敢再向西军的将领们下手,于是秦桧等就将目标转向了在军中孤立无援,饱受排挤的岳飞身上,在将岳飞调离军中,出任枢密副使后,秦桧和张俊炮制出“谋反案”,杀岳飞于风波亭,彻底控制了原来岳飞的部队。
在“岳飞案”的震慑下,韩世忠、杨沂中等也都乖乖交卸了兵权,最后张俊也被秦桧一脚踢开,西军出身的将领们这才彻底离开了南宋的政治舞台。
现在刘光国、刘光世兄弟作了表率,华夏国这边派出密使,凭借着“亲情”和“乡谊”尽可能地拉拢劝说韩世忠、刘正彦和杨沂中等这些出身西军的将领们“拨乱反正”,投靠到华夏国这边。
甚至边驻防江州一带的岳飞,李岌也派出了密使前去进行“规劝”。
65、云州
北地,九月的天气,寒霜初降,万物肃杀。
云中城下,通往马邑、雁门的官道上,黄土飞扬,铁骑纵横。
“朝廷派了那俩杀才过来做什么?”云中城南门外,骑在马背上的赵澈眯着眼看向那滚滚而来的骑兵队伍,对身边的张栓说道。
云中到云内太大了,张栓和赵澈两个手上的三万五千兵力从金人的手里接收整个云州,手里的兵力根本不够用。高世宣和李崕的部队要守太原和忻代盆地,也抽不出太多的兵力。而折彦质在收复了武州和宁边州之后,说什么也不再独自往前进军,说是孤军深入,怕中了西夏军的埋伏。
结果是金人撤走,西夏军趁机占领了云内,丰州之地。张栓和赵澈两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一面紧守城池,一面紧急向太原和朝廷方面请求增派兵力。结果,朝廷派康泰和梁超两人统率六万青唐骑军,驰援云州。
“还用问么,朝廷看来是准备在北地大开杀戒!”张栓叹了口气说道,“这云州本来人就少,金人在撤走时又掳走了大多数青壮和牲畜,只剩下了老幼妇孺,这日子不好过啊。”
说话间,一身蓝灰新式军服的康泰和梁超两人已经纵马驰到了城门前。
“末将参见云中侯、北海侯!”张栓、赵澈两人行礼后说道。
“哈哈,都是自家兄弟,这么客气作什么。”梁超大笑道,“张栓你怎么还是黑瘦黑瘦的,看来这北地的水土不养人哪。你看哥哥我,这半年多来,就长了三十多斤……”
康泰打断了他的说话:“咱们先进城再说,外面的骑军大营都收拾好了吧?”
“都弄好了,大营建在城外西北,营中边伙食都准备妥当了。”赵澈说道。
“好,不愧是自家兄弟。”康泰说道,然后对身后的亲军队长说道,“传令下去,大军去城门大营安顿,暂且休整数日。”
云州兵马置制使张栓和云州宣抚使赵澈将康泰和梁超等迎进了云中城内。
大同府作为辽代和金国的西京所在,云中城是仅次于幽州的大城,不过金军在撤退时,强行掳走了城内大部分的青壮男丁。张栓和赵澈在接收城防后,虽然恢复了秩序,但城内依然是一幅愁云惨淡的凄凉景象。
辽代云州大同盆地,就以农耕为主,而云内一带,却是辽国主要的军马培育产地和牧场。自女直灭辽,云内又成了金国的主要军马产地之一。金国西路军宗翰、娄室和希尹的部队,骑军的数量要比宗望、宗辅兄弟为多,也正是因为如此。
现在西夏人趁着金国收缩,全力对付北辽的时机,趁机占据了云内、丰州,华夏国这边肯定是不会容忍的。
“李乾顺和李察哥兄弟俩胆子倒是不小,春天刚被揍得屁滚尿流,现在又恢复元气了?”梁超在听了张栓简单说明了情况后,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那倒不是,只不过听说他们与北辽方面联络频繁,也许是投靠了北辽国方面。”张栓皱着眉头说道,“现在北辽方面兵锋正盛,与金国方面三战三胜,耶律大石大有恢复过去辽国版图的野心。”
“哼哼,我们可不是宋国,当年李继迁靠着辽国的力量,得以在河套立国,又吞并了河西走廊。可是现在,如果他们不投降的话……就杀光党项人!”康泰眯着眼在地图上划了一下,“朝廷封了某家云中侯,这地盘可不能让党项人了占了,否则说出去,岂不是很让我康某人很没面子!”
“这话听着带劲!”梁超竖起了大姆指,“话说……我这北海侯的地盘在哪?”
赵澈撇了撇嘴:“苏武牧羊的地方!你不原来给师父说等从军中退下后要放羊么,我看这是师母给你挑了个好地方。不过……我估计,你这辈子是希望不大!”他用手指了指地图,“诺……在这里,漠北,从云州北去三千余里,横穿整个大漠,就是北海,辽人称之为夷播尔海……”
梁超啜了啜牙花,“是有些远哦……爷爷连西域都杀了个来回,你也忒小瞧某家了。”他斜眼看着赵澈,“特么的,这地方我要去定了,谁让某家是北海侯,可不能让人给看扁了!”
康泰翻着白眼:“那是以后的事,现在的问题是打下云内来不太好守。从云中到云内,这中间接着一大片山地,反倒是从河套过去比较方便。”
“那地方需要建城才好守御,朝廷的意思是先守好云州,明年看情况再说。会不会明年有场大战,一举灭掉西夏?”张栓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从今年开始,西夏加强了黑山福威军司的实力,战略重心确实有向北转移的意图。问题是北辽方面,如果夏人投靠了北辽,我们就有可能与北辽方面发生全面冲突。现今的战略,朝廷方面大多数人还是支持先不掺和金人和北辽国的战争里面。”
“那也不一定,西夏现在主动挑衅我们,不给他点厉害,金人和北辽那边倒认为我们是要欺负的。”康泰笑了笑,“我们现在兵精粮足,放眼整个天下,又会惧怕谁来着!”
“那倒也是,河西军、陕西军和我们这边,如果平定西夏,反倒能把陕西各军解放出来,从战略上来说是十分合算的,西夏的存在,毕竟一直牵制着我们四十多万大军的兵力。如果将这部分兵力投向任何一个战场,都是一股巨大的力量。”赵澈说道,“具体怎么做,还看朝廷的决定。不过,现在就让你们来到云州做适应性训练,也许就是为了将来的大战提前做着准备。”
随着工业的发展,蒸汽机的应用越来越普遍。
由于水利设施和蒸汽抽水机的广泛应用,华夏军屯区大多数地方的新垦农地都能得到灌溉,不仅早已解决了粮食供应的问题。随着养殖业的发展,肉、蛋、鱼和奶制品等副食供应也是日渐充足。
不过,华夏国境内,粮食和主要的副食品供应却采取着官府统购统销的政策,不允许私营商户插足这一领域的经营。这种严格的粮食和食品管控,也保证了境内的稳定,并且严格的户籍管理,也有利于官府的维护自己的统治。...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66、骚动
科学的发展本就没有什么规律可循。【∞八【∞八【∞读【∞书,.︾.o@
在这个世界,在学会制备硝酸之后,以张远、许焘、沈成文等最早的一批“化学家”们就在不停地试验各种硝基化合物。
于是xiaohuagan油、硝化纤维等威力巨大的baopo物质就被研制了出来。
其后是硝酸汞……
在兴元皇宫里,李岘在翻看着这些让人心惊肉跳的实验报告,不由得十分为自己的这些爱徒们的生命感到担忧。看到这些东西已经被研究出来,他也只好将记忆中xiaohuagan油和和硝化纤维的钝化安全处理方法写出来,让赵芸儿交给这些从事危险baopo物质研究的弟子们。
实际上用石碏浸泡这些baopo物质就是很简单实用的钝化方式。
在另一时空,伟大的诺贝尔先生为了研究xiaohuagan油,损失了他的两个兄弟,李岘不想看到这样的惨剧再次重复。
至于用乙醇处理硝酸汞,然后制备出雷酸汞盐,这种方法只需要让极少数可靠的弟子们知道,而不准备像另一时空中一样公开这项发明。无烟huoyao,最适合的击发药就是雷酸汞,没有这种物质,无论是步qiang还是火炮,只能是还用红磷混合白磷的火帽去击发点火。
现在华夏军所装备的最新式火qiang,就是这种火帽击发点火的后膛qiang。
有了无烟huoyao,李岘还是明显低估了想要研制出一支合格的后膛栓动步qiang的难度。∝八∝八∝读∝书,.◆.o+
前世作为一个标准的军迷,他自认为很了解无烟huoyao时代各个国家所装备的各式制式后膛栓动步qiang的结构和技术特点,但说起来是一回事,而真正能制造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单基硝化纤维酯发射药的威力几乎是黑huoyao的三倍,这对于制造qiang膛和qiang机的钢材强度要求很高,另外一个主要的原因是铜壳子弹,否则很难解决qiang机的密封性问题。密封不好,huoyao在发射时很有可能会伤害到qiang手。
这中间牵扯到很多问题,主要是冶金技术水平,现在几家炼钢厂所冶炼出来的都是粗钢,还需要重新进行锻造,才能进一步提升钢材的性能。
另外就是后膛钢制火炮,李岘把克虏伯工厂所发明的三层套筒式身管制造方法详细地写了出来。实际上也不难,就是先锻造出内炮管钢柱,钻去钢芯抽出无缝钢管。其后在内管外部均匀地缠上一层细钢丝,然后使用加热后的外套管套入内管外部,利用热胀冷缩原理,在冷却后就紧紧地箍套在了内管外面,这极大地增强了钢制身管的强度。
另外就是将楔式炮闩和断隔螺纹式炮闩原理画出简易图,让赵芸儿交给了兵工厂的几位主要的工程师们,至于哪时候能研制出来,这个看运气。
至于膛线……李岘认为现在没什么必要。
在掺杂了部分硝化纤维颗粒之后,使用黑huoyao的滑膛步qiang的射程也将近达到了400米,再加上后膛滑膛火炮,已经足以辗压冷兵器时代的任何军队。每个人都有野心,更高级的军事甚至是工业技术,应该牢牢控制在华夏国核心的范围内,而不是把它们传播到整个世界。
这些武器如果被研制出来后,李岘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大半的使命。
……
南宋,初冬季节的天气阴冷、潮湿。
来自荆湖和淮东军方的紧急讯息和公文,由快马日夜不停地在三、四天内就能传递到了临安这座“行在”。自建炎南渡,大批来自北方的贵族、绅商也跟着逃到了江南,使得这座在“方腊匪乱”期间被焚毁的城市日益繁华起来。
自靖康国耻,北宋灭亡已经有了十年的时光。
建炎三年金军渡江,其后“搜山检海”,官家赵构落荒而逃,犹如丧家之犬。在那时,许多人都认为大宋国要亡了,不少的官僚、读书人和地方豪族、士绅都纷纷投靠金国,这天下风雨飘摇,连官家赵构当时都感到前路渺茫,不停地向金人称臣求饶。
在江南广大民众的激烈反抗下,骄横不可一世的完颜宗弼终因兵力有限,加之金军在南方不服水土,被迫放弃江南,退回长江以北。临安的南宋小朝廷终于是又将死还生,又缓过一口气来。
其后,西军在河东的大举fangong和接连取得汜水、颖昌两场大战的胜利,迫使金国放弃了继续扩张,一统中原的野心,由战略上的全面进攻,改成了防御策略。
南宋小朝廷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得以幸存下来。
南宋小朝廷派往陕西,意图夺取西北军权的张浚虽然谋害了李岘、杨可世两名西军主将,却引发出一场惨烈的兵变。侥幸从汴梁出逃,投靠太子和太上皇的赵氏宗室和北宋时代的勋贵、大臣几乎被屠戮殆尽。
李岘虽死,但是西北军却在这场兵变后彻底与大宋决裂,宣布成为独立的“华夏国”,并以其雄厚的军事力量力压金国和南宋,赫然成为这片大地上最强大的国家。
立国之初,华夏国采取了稳定的策略,严守边境,并没有主动发起进攻。之后四、五年的时间,各方相安无事。可是自今年,华夏方面却开始主动进攻,露出锋锐的爪牙出来。一战之下,竟然将自大宋立国以来都一直都无法对付的西夏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一举收复了河西走廊。
华夏军的强大战斗力让临安方面感到震惊和恐惧,所以官家赵构才会重用秦桧,采取了和金联金,共同对付华夏国的策略。急于收拢兵权的秦桧一党,不料行事急迫,却逼反了刘氏兄弟。刘光国、刘光世投靠华夏,使得南宋随之丢掉了江北大半的地盘,也使得淮东地区的局势顿时变得岌岌可危。
“淮西兵变”引发了临安朝廷的剧烈动荡,“倒秦”的风潮与呼声日渐高涨。
若不是有官家赵构的强力支持,现任宰相的秦桧早已就被搬倒了。
在这场兵变之后,华夏国方面开始积极调兵遣将,把四十多万大军调集到了与宋国交界大家默认的边境地带,似乎有攻宋的打算。
临安的朝廷里,已经明显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朝臣、官员和地方豪族需要考虑的便是在这场战争中如何继续保存自己的荣华富贵,大多数在心忧武力孱弱的南朝再次受挫,没有几人敢放出豪言,扶大厦于将倾。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67、杭州与兴元
南宋的武将们恐惧野蛮的金人,最初并不怎么害怕李岘、翟进和杨可世等人的陇右西军。∈八∈八∈读∈书,.≦.o≧大家都是西军出身,原来大都认识。每人的肩膀上都是扛着一颗脑袋,谁也没有三头六臂,凭什么我就会怕你?!
但是在西北军发动并取得了河东、汜水关和颖昌三场大的战役胜利下来,这些跟着官家赵构一起跑到江南的西军将领们才知道这些以陇右军为主而新建的西北军已经和以前不太一样,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怎么说呢,宋军是见了金人就跑,而金人却打不过西北军,大家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
最早刘正彦任荆湖南路兵马置制使和神武右军都统制时,也是信心满满,以为自己能够收复荆州和襄阳,结果与华夏军在沅水一场大战下来,打得是丢盔卸甲,抱头鼠窜,这才是真正体会到了华夏军的厉害之处。
若不是因为李岘和杨可世之死,华夏国初立,需要先稳定内部,刘正彦估计自己早就被赶出了荆湖南路。这时刘光国教给他个法子,凭借原来的关系和交情,与王禀暗中达成协议。结果就是双方默认以澬水为界,井水不犯河水,结果几年下来,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南宋的局势也不安定,于是朝廷那边也很默契地不动这些与华夏接壤的边军将领,也是唯恐会引起双方之间的战争。
但是这种局面自从秦桧出任枢密使,之后迫使刘光国、刘光世兄弟投靠华夏,原来这种微妙的平衡便给打破了。3≠八3≠八3≠读3≠书,.↗.o●
引起这样剧烈的变化,在武朝朝堂上层,自然是引发出一场激烈的zhengzhifengbo。作为枢密使的秦桧,此时便处于这片风波的中心。
自建炎三年南渡,女直大军渡江南下,直取江宁、杭州、明州,宗弼率大军搜山检海追捕官家赵构之后,秦桧在官场上几经波折,其后借着与金人和谈之机,渐渐取得了官家的信任,如今也已经是站在权力顶端的三相之一。
相对于此时的左相吕颐浩和右相赵鼎两人,秦桧于朝堂之中属于“主和一派”的领袖,一直主张与金国达成和议,专注于先平定内患。由于他所提出的“攘外必先安内”,“南人归南、北人归北”这样的策略深得对金人极为畏惧的官家赵构赏识,这几年秦桧自“南归”后由侍郎至尚书,其后迁副相,再为枢相,可谓平步青云,极受官家的信赖和倚重。
在秦桧的主持下,朝廷与金人达成了和议,双方以淮河为界,总算是有了些安全方面的保证。消息传来,在朝堂中虽然有赵鼎、李光这样的大臣坚决反对,但是大多数人,甚至是连官家在内都是先松了一口气的。
这局势安定下来,南宋朝廷文臣与武将之间的矛盾和对抗又显现出来,这主要是因为要争duoquan力和利益。由于天下大乱,武人们手中的权势高涨,掌握了地方上的zhengquan,这募兵、税赋甚至部分辖区内官员的推荐和罢免由其一言而决。武将们用这种手段虽然保证了维系军队的战斗力,但文官们原来的权力和利益约受到很大损害。
武人当权,有形成割据的趋势,而这种局面在有宋一朝,是最为让人忌惮的。
但是张浚的前车之鉴,又让吕颐浩和赵鼎等人对待收拢兵权一事是十分谨慎。
可是在秦桧才任枢相一年多之后,却一下捅出个这么大的篓子出来。
现在,吕颐浩和赵鼎、李光等把引发兵变的责任都推到了秦桧身上,在朝堂上引发一场风暴,强烈要求官家罢免秦桧。
可是官家不发话,谁也拿秦桧没什么办法……
……
铁路对于兴元府的百姓来说绝对是件十分新奇的事物。
这个世界上第一条铁路实际上是从兴州铁厂到西县煤矿的运煤专线,距离是21公里,主要是用于往钢厂运送煤炭。如果再早,是赵洗所带领的研究团队在钢厂内部所铺设的试验轨道。
由于兴元学宫在研发蒸汽机时跳过了纽可门和瓦特式单缸双向活塞式蒸汽机阶段,直接就进入到了三胀四缸活塞式蒸汽机阶段,等于是一步就跨越了另一时空近百年的蒸汽机演化及进步历史,起点就站在了很高的地方。
火车也是这样,赵洗为第一台蒸汽机车所装备的3.2米蒸汽机功率就达到了620马力,大约是另一时空史蒂芬逊第一台蒸汽机车动力的6倍。
在兴州铁厂的铁路在向兴元府和兴州城两侧延展的时候,实际上赵洗的团队再掺和上沈冲的一些人,已经铺设了六条短途的矿运线路,运营了一段时间了。
80公里的窄轨铁路线,再加上有足够的人力物力投入,只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就从兴元城西连通了西县,另外就是从兴州铁厂铺通到了兴州东车站。
当犹如怪物般的火车机车冒着黑烟,在车轮两侧喷着白色的水汽,发出咣当咣当有节奏的声响,缓缓驶入兴元西的火车站时。铁路沿途特意赶来看热闹的百姓们都不由得傻了眼,有些在兴元铁厂做工或是送货,比较有见识的人们便向周围的人们吹嘘着这火车有多么厉害。不用骡马,一次居然能够拉动十几节的“四lunda马车”。
今天的兴元西显得格外热闹。
小皇帝和皇太后,还有朝廷的大员们专程在车站为铁路的开通仪式进行了剪彩,虽然李芃和赵芸儿很想坐上这第一列火车去兴元铁厂转一圈,可是工部尚书沈深是坚决不同意。而沈深却是亲自坐进了这只有四节的客车厢里,与沈冲、赵洗、郭浩、张用等一干铁路策划与研究团队,成为这第一列正式通行的列车首批乘客,同时进行安全验收。
在众人的注视下,沈深坐在这种后世只有旅游区才能看见的那种小型车厢里,靠着车窗与站台上的众人道别。
呜……呜……呜……
随着火车拉响了三声汽笛,列车缓缓开动,平稳地驶出了兴元西火车站,其后越来越快,朝着兴州方向驶去。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68、安定
河北西路,真定府。
天空中飘着雪花,灰蒙蒙的天空笼罩大地。
新任的河北西路兵马置制使吴玠领着一行人上了在滹沱河南新建的城墙,一时间没有下来。华夏军在接收了真定府的防务之后,在原来河北岸的真定城对岸又修筑了一座新的戍城,以加强这里的防御。
本来华夏军是不准备修筑新的城防的,可是为了安定河北、京东等地的民心,最终还是决定整修河北北部一带的边关城防。真定府、河间府和定州、保州、雄州、霸州的城防和关隘又得到了重新的扩建和整修。
驻河间府的河北东路兵马置制使是义军出身的梁兴,这两年里,一些非原来西军出身的将领也升到了一方大员的职位上了。
此时,距金军第一次南下已经过去了十二年,金人在撤走时又带走了大部分青壮,原本比较富庶的河北、京东之地已经是民生凋敝,满眼荒芜。
华夏军接收地方之后,需要做的是安顿地方,推行军屯,尽快地实现驻军粮食供应的自给自足。
……
共和五年冬,淮河流域东部平原上的局势已经变得格外紧张。
整个天下的局势正在重新进行组合,过去三年中的和平局面迅速分崩离析。在关外,金国与北辽国之间的大战即将开始,根本无力再顾及中原地区。这样的背景下,为了避免腹背遭受攻击,金国将原来侵占宋朝的河北东西两路和山东路之地移交给华夏方面,以集中精力对付北辽方面的威胁。
在达成和平协议后,华夏军一举收复了华北平原,并开始了对投降金国的地方豪族进行大举清算运动。同时,刘锜和王禀统率大军从淮东地区的北、西两侧稳步推进,有步骤地侵吞着南宋在江北的最后一块地盘。
自刘锜、王禀大军抵达淮河流域后,对于南宋淮东路守将韩世忠的争取和游说,也始终都在进行着。
韩世忠也是西军将领出身,但却很忠于南宋朝廷,但刘锜和王禀原来也认为这是一位争取过来的将领。当年在西军的时候,王禀和刘锜两人的职位就比“韩泼五”高得多,甚至比韩世忠的上司王渊都高。不过在实施阶段,才发现实情不那么简单,韩世忠杀害了华夏这边派出的使者,以表明自己决绝的态度。
这就没办法了。
刘锜只好下令部队开始进攻。
在泗州一场接触战下来,韩世忠的一万前军就垮了。
韩世忠虽然大败,却还是不愿投降华夏,背叛南宋,但也只能是放弃了扬州,全军渡江退保江南。
至此,原来北宋时期中原的领土都被华夏国所收复,南宋小朝廷只所有江南一隅,在继续苟延残喘。
在收复淮东后,华夏国的领土扩大了三分之一。华夏军的行动暂时停止了下来,开始安定和整顿地方,并没有如人们意料的那样,大举进攻南宋。
由于连年的战争,河务败坏,黄河、淮河年年泛滥成灾。华夏国在收复淮东之后的第一项艰巨的任务就是整顿河务,花费巨大的人力和物力修葺黄河和淮河两岸的堤坝及水利设施。以工代赈,倒也让当地的流民暂时安定了下来。
这打江山易,安天下难,怎么让百姓安居乐业,并且忠于新政权,华夏国这些年来也找出了些门道。
对于百姓不能放任自流,实行军事屯垦,统一管理是最为直接有效的一种方式。
华夏这边借着清算和打击地方豪族的名义,实际上是为了没收土地,为实行军事屯垦而做着准备。土地国有,国家和朝廷实际上就成了最大的地主。
每年,官府最大的开支就是兴修农田水利设施,安装蒸汽抽水机,以保障军垦农地的灌溉。正因为如此,才能保证粮食的出产,足以养活超过120万人的庞大战兵数量。
钢铁即是国家,这方面处于由农业化向工业化过渡阶段的华夏国方面体会最深,在接收了原来北宋时期的河北两路和京东、淮南两路之后,原来的相州安阳监、磁州武安监和京东路兖州莱芜监三座铁监都准备重新改造,规划兴办新的铁厂。
兴元府虽然安全,但总归地属偏僻,对于中原的影响力太小。在收复河北、京东和两淮之地后,迁都洛阳的呼声就逐渐高涨起来。
京西河南府在靖康年间,由于翟进的死守保卫,完颜希尹和完颜宗弼围攻三月,最终无奈退兵。其后随着西北军势力逐渐壮大,金军再也没有接近过城下一回。洛阳城防高大坚固,而且皇城完备,在经过激烈的争论之后,朝廷终于是同意了迁都的动议。
不过在迁都之前,从孟津渡连通河北、河东的黄河大桥,便已经开工了。
冬天已经来了,西夏,庆兴府,放眼望去,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
“登楼遥望秦宫殿,茫茫只见双飞燕。渭水一条流,千山与万丘。远烟笼碧树,陌上行人去。安得有英雄,迎归大内中?”夏国王李乾顺站在庆兴府的城楼上,望着白雪茫茫的原野,不禁轻叹一声说道:“朕现在也是终于能深切体会到了前唐昭宗皇帝那种无可奈何的心境了。”
秦王在听了这话后躬身道:“是兄弟无能,不能为王兄解忧!”
“这怨不得你,察哥。”李乾顺眼神有些迷离地看向远方,“夏国本就国土贫蹙,太祖和太宗两代利用大宋皇帝的昏弱及辽国的支持才得以侥幸立国,能够保存至今,与辽国有牵制宋人之意有莫大关系。如今辽人不存,金国退却,还如何有我等立足之处?朕本以为能够趁着宋国灭亡之机,开疆拓土,却不料遇到李岘等西军悍将自立。如今华夏国大势以成,步步为营逐渐扩张,这天下还有谁能撼动其根基?”
察哥在听后皱眉:“王兄这是何意?”
李乾顺阴郁地瞅了一眼远处的雪岭:“华夏军将康泰和梁起这两个屠夫放在了云州,意思已经很明显。现在周边环伺的华夏军精锐已经有将近五十万,这不是以西夏举国之力所能相抗的,等到春暖花开,就是夏国覆亡之日。天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趁现在跟他们谈判吧,争取好一点的条件,这也许能使我族血脉得以延续下去……”
69、江州
却说康泰和梁超率六万骑军在云中整军备战,磨刀霍霍,不料转过年来,却从庆兴府传出消息,夏王李乾顺和晋王李察哥这哥俩愿举国降了华夏。→八+++八**读==书^^≥听到消息后,梁超惊得张了半天嘴,最后憋出一句:“特么的,老子裤子都脱了……”
康泰闻言大笑:“走,咱们出白登山,去打下宣德城,省得憋出毛病来!”
梁超睁大眼睛,看向康泰:“这样不好罢,我们跟金人有和议……”
康泰撇了撇嘴:“协议算个毛,就是用来撕毁的,有时候连张擦腚纸都不如!”说着拍了拍梁超的肩膀:“这是朝廷的密旨,让我们给幽州的金军施加压力,迫使他们退出关外。至于以后的事,先让他们打个两败俱伤再说!”
……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国人的历史,很少去会关注那些失败者,也缺少对于那些失败者起码的尊重。有些失败者是英雄,而大多数不是,但他们也不是普通人。所谓成王败寇,一些无聊的读书人很喜欢写一些歪曲历史,或是侮辱这些失败者的东西,以显示自己要比那些失败者要有远见和高级。这点在最低层的读书人身上表现得犹为明显,特别是说书人。
说书人本身文化程度就不高,并无法形成对这个世界独立而深刻的判断,而且还要迎合那些被统治阶级蒙蔽的大多数愚昧百姓们的趣味。》八》八》读》书,.∞.o◎
研究历史的人,最可怕是就是将这些话本当作了历史……
宣和六年,也就是靖康年有前一年,还只是一位西军临时征募的“弓箭手”的岳飞遇到了李岘,这位西军最年经的经略送给他了一把名贵的佩刀和一副没带头盔的薄钢锁甲。那把刀岳飞很珍视,平时舍不得用,连顶头上司王渊多次讨要也没舍得给。
只不过,这事多多少少改变了一些岳飞的人生轨迹,他被招募到了王渊的亲军营里,成了张宪的部下。但是在靖康年,他跟随刘浩被调入宗泽的部下,脱离了行营护军,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人生轨迹上。
岳飞今年已经三十四岁,正是人生精力最为充沛的壮年。他出身于相州一个普通的乡间小富农之家,读过几年,与南宋绝大多数官员都不一样,没有深厚的背景,也没有家学渊源。与抱成一伙西军的将领集团不同,他是河北人,在南宋的军中也是“异类”,也深受那西军团体的排斥。
在文官中不受待见,在武人中受到排斥,岳飞所统帅的行营副护军在南宋军中也算是独树一帜。
这一切源于官家的信任和器重。
岳飞对于官家是深为感激,但是感激并不表示他准备为赵宋官家一起殉葬。
这天下大势,越来越明朗起来。
自李岘死后,西北军脱离了南宋朝廷,自立为华夏,在立国后韬光养晦了几年。其间刘光国和刘正彦也统兵与华夏方面发生过几次冲突,但在遭受几回惨重的失败后,刘氏兄弟还有刘正彦与华夏方面达成了默契,双方井水不犯河水,这才避免了冲突进一步的升级。
南宋朝廷这几人与华夏方面私下交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看不到。
毕竟华夏军连败金国,整个临安朝堂都颇为忌惮,人家不来打咱就好,自家就别招惹人家了,各自相安无事最好。
但这形势自去年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华夏军进军西北,一战之下,竟然大败西夏,一举收复了大宋时期就从未统治过的河西走廊。其后刘氏亲兄弟反叛,整个淮南路变得危急起来。驻扎江州的岳飞所部和岳州的杨沂中所部也曾奉命渡江讨伐淮西,可是却被华夏军的炮舰给拦了下来。
那是怎样一种怪物,在江中来去自如,喷火的战舰的外面包裹了铁甲,用火炮将南宋水军的战舰打得粉碎,让人徒呼奈何,看着就从心底升出一种无力回天的感慨。
此时,朝廷让岳飞统兵驻防江州,扼守长江,是对于他最为信任的体现。
但是刘正彦和杨沂中这两人却认为这是朝廷安排他在后面监视他们两个来着,对岳飞很不友好。不被理解和接纳,这让岳飞感到十分苦闷,这才写出这首《小重山》出来。在江州的数年时间,岳飞也并未辜负官家的信任与期待,至少在军纪方面,他统帅的行营副军是南宋各军里最好的。
华夏军数胜金军,又打得西夏军如同落花流水一般,作为华夏军敌对的金国、南宋,都有不少人在努力研究是什么让华夏军战力迅速高涨。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平日里严明的纪律,严格的训练只是一方面,而华夏军最大的倚仗就是火器之利。曾公亮和丁度所编撰的《武经总要》里所记载的火铳有如此巨大的威力这是让很多人都想不到的,这让南宋、金国甚至是西夏军方都掀起一阵研制火器的热潮。
作为制式武器,华夏军想要做到保密是不可能的,总有些人为了钱财不惜甘冒掉脑袋的风险,华夏军中的火qiang、danyao甚至还有火炮、黑huoyaopeifang都流传到了南宋、金国还有西夏人的手里。
但是大家用铁皮打造的铁铳性能总比华夏军所装备的火qiang差了一大截,射程只和gongnu差不多,而且射速远远还赶不上gongnu,唯有穿甲能力要比弩箭强些。为此,南宋和金军中也开始装备了一些火铳。
另外就是火炮,在宋军和金军中也慢慢变得多了起来。
但在火器的性能方面,无论是南宋还是金国,都与华夏军方面相差甚远。
这是一种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些年来,岳飞安定地方,整顿队伍,行营副军六万余兵马也慢慢变得强大起来。但是在“淮西兵变”期间,“岳家军”在与华夏军小规模的冲突中,已经很明显地感受到与对手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这种装备上的差距是依靠训练和勇武根本无法弥补的。
这让岳飞对于未来的前途感到十分忧虑。
在进入到绍兴六年春天时,最为艰难的决择摆到了他的面前。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70、易帜
有消息说金国方面准备将被掳的前任官家钦宗皇帝放其南归。
问题是金人真的退出了中原,但却与南宋方面没有任何的关系。华夏军从金人手里接收了河北和京东之地,由于惧怕严厉的清算,原来投靠金国的北齐豪族、官员也在都跟着金人跑了。实际上维系南宋各方“驱逐鞑虏,收复中原”的口号已经没了作用。随着韩世忠不敌华夏军,放弃淮东,败退到了江南,到了现在,任谁都知道南宋一朝大势已去。
华夏军得天下也并非凭借着那些文人们口头常说的“大义”,而是因为一场惨烈的兵变,青唐军在长安残暴的复仇屠城,不断遭受到南宋的文人们指责和抨击。可到了现在,当华夏军的危险真正临近的时刻,却没人再挺身而出,敢与西北兴元府那边作对了,而且选择了集体的沉默。
对于未来的前途,岳飞有些彷徨不定。
他不是一个为了所谓的忠义会把自己性命都搭进去的人,否则也不会当年在江宁带兵弃自己的恩人杜充而去。只不过官家赵构确实待他不薄,把他从一位普通的中级军官提拔为南宋最强的五军主帅之一。
“男儿马上觅封侯”,作为一个男人,对于所谓的功名利禄不动心那都是胡扯。
现在是大势已去,南宋这座破房子,就是武侯重生,也是无力回天了。岳飞不愿为这么一个腐朽的朝廷而陪葬,大丈夫身死沙场,那是宿命,作为军人,所谓功名都是靠着流血拼命所换来的。如果是面对金人,那倒也没什么可考虑的了,死则死耳,反正他是不会为了所谓的富贵荣华而投降金国,令祖宗蒙羞的。
问题是,现在所面对的却是华夏军……
这就让岳飞颇为踌躇,有些犹豫了。
可是华夏方面却不给他选择的时间,这春天刚到,华夏军的使者就到了江州,并带来了荆襄华夏军统帅李岌的一封信。
使者也不是别人,而是原来与他一起在东京留守宗泽元帅帐下共事的于鹏。
于鹏受杜充排挤,在宗泽死后,干脆投到了洛阳方面翟进的帐下,如今却自告奋勇,当起了华夏军的说客。
“于经制这些年来可好?”岳飞倒是没有为难这位老熟人,还是亲自出面接待了于鹏,不过称呼还是用的当初在宗泽元帅府的官职。
“还算凑合,我目前在邓州任通判,倒是没有岳元帅如今风光,岳兄现在也算是大名鼎鼎了。”于鹏说道,“某奉李元帅之命,这回只是跑腿送信,不做说客。”
岳飞笑了笑,不做说客要你来干什么?要送信派俩亲兵过来就行。只不过他现在心思沉稳,看破也不说破,笑着从于鹏手里接过了李岌的亲笔书信。
李岌的信里倒还真没提劝降之事,反而是提到了当年李岘赠他佩刀一事:“……皇兄生前偿言,我华夏一族,当同心对外,则天下永无敌手矣。手足相残,乃是莫大的不幸,手中之刀,尽可能也避免加之同胞之身。兄长当年将佩刀赠与将军,可见对将军之器重,曾言将军日后必为国之栋梁也。如今将军有如此成就,可见皇兄当初眼光不差,所言非虚。如今临安一朝,只是苟延残喘,不知进取,落到如此境地,也是咎由自取。……他日若能与将军携手,为华夏开疆拓地,共登凌烟,实乃幸事也!”
岳飞看完信,然后小心地收了起来,这才看向于鹏:“听闻华夏军的火器很厉害啊?”
于鹏摇了摇头道:“元帅只看得表面,华夏军火器之威很强确实不假,但是真正厉害的却是治政和生产。某所在的南阳之地,土地虽然丰沃,若在过去,在荆襄一带养活十万兵马都已经是极限,民众叫苦连天。但是现在,某要说仅南阳一带的出产,就足以养活华夏荆襄军近四十万大军,元帅信是不信?”
岳飞眯着眼:“华夏在荆襄真有四十万军马?”
“这是自然,于某如说假话,不若猪狗。元帅不信,到时某家领你走一遭便是。”于鹏说这话的时候挺了挺腰杆,这也是让他感到很自豪的事情。
“那川峡四路每年出产的粮食呢?”岳飞想了一下,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西北、中原已经有三年时间没有从川峡四路往外调运粮草了。蜀中所出,一部分供应在滇黔开拓军屯所需,一部分……说来元帅可能不信,都用来饲养猪羊鸡鸭了。这荆襄军的肉食供应,每年倒是有一小半来自于蜀地的补充。”于鹏笑呵呵的回答说,“华夏军中,平日三天一顿肉食,而到了战时,每日都有一餐肉食,这是规制。”
岳飞听了后睁大了双眼,他不相信华夏方面的物质供应会有如此充足。江南鱼米之乡,物产是整个天下最为丰富的地方,可是他的部队,每十天能保证有一餐肉食就已经十分困难了。这于鹏所说,犹如梦话。
只听于鹏继续说道:“皇后仁慈,还有先皇的遗愿,不忍见同胞骨肉相残,这才尽可能地提前作一些劝说工作……当然,一切决定,还得由元帅你来定夺。不瞒您说,刘正彦和杨沂中两人已经答应将于月内反正。以宋军的装备,是打不过华夏这边的,徒增死伤而已,这是元帅最后的机会……”
……
送走了于鹏,岳飞还是难以做出最后的决断。
不过,在这之后,他显然是有些动摇了,开始单独与手下的将领们商量,试探着他们的看法和态度。
到得三月底,各方的交流也愈加频繁。根据情报,在江北,华夏军每日里也都在紧锣密鼓地作着进攻前的准备。需要做出决定的时间日益迫近。
四月初三,驻守潭州的刘正彦和驻守岳州的杨沂中宣布反正,降了华夏。消息传来,对行营副军中也发生大的震动,有些军营里开始出现军卒私逃事件。
不能再等下去了,岳飞一面派人向江北进行联系,一面将手下的将领们全部召集起来,向他们正式宣布:“……事已至此,我愿将江州交予华夏,从即日起诸营都换作华夏方面的旗帜!”
71、风云再起
共和七年的春天,南宋驻防西部边界的潭州刘正彦、岳州杨沂中、江州岳飞所部的反正,如同一声霹雳,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临安小朝廷彻底震塌下来。北方,金国和北辽围绕着临潢府进行着激烈的争夺,而在江南,华夏荆州、汉阳两支水军沿江而下,配合着刘锜、李岌、刘江、杨可弼四支大军合攻建康、池州两地。
华夏军并没有调用刘正彦、杨沂中和岳飞的部队,只是命他们原地驻防,各军重新进行整训,以熟悉火器装备的运用。
进入四月,刘锜的大军在汉阳水军的配合下,已经攻克当涂。大军陆续过江,开始向张俊驻防的江宁进军。原本鱼米之乡的江南,陷入到一片战火当中。在镇江,韩世忠据城死守,华夏军大将李孝忠、赵邻、秦元所统率的“颖昌军”猛攻不克,遂转而绕道通州,从福山口渡江。
其时,南宋只剩下韩世忠所部不足十万,另外是张俊的行营中军十五万兵马,面对超过五十万装备精良的华夏军从三面的进攻,只能是弃守而逃。
张俊弃守建康,带兵直接逃往杭州,而韩世忠则在放弃镇江后,利用太湖以东沟溏密布。芦苇丛生的地形,继续节节抵抗,迟滞着华夏军的进军速度。
摧枯拉朽,华夏军如同一阵狂飙,席卷江南……
……
临安,南宋小朝廷的中枢。
如今城里乱成了一团,一如六年前完颜宗弼率领金国骑兵杀到之前。
很熟悉的场景,不过,却比那时有秩序得多。
在禁军的护卫下,赵鼎、吕颐浩和秦桧等人陪着官家赵构登上了大船。这位鬓角发白、失魂落魄的皇帝收到了华夏方面的劝降书,在犹豫过后,还是毅然决定再次出海“巡狩”。只不过这一次,赵构已经预感,他可能无法像当初那样,再次回到杭州了。
与此同时,华夏大军已经攻占了徽州、江宁和常熟,从三面向临安攻了过来。
由于有六年前被完颜宗弼大军追捕,搜山检海的经历,赵构在重返杭州后就很重视杭州水军的建设。如今事情紧急,杭州和明州两支水军数百艘战船迅速被调集到了杭州,此次出逃,倒也不算太过仓皇。
数艘体型巨大的龙船停泊在钱塘江的码头,已经有各种的珍藏、宝物和金银陆陆续续地从杭州的皇宫和内库里装箱运送过来,装上了大船。官家赵构在上了大船后,就呆在船舱里,一直没怎么露面。
由于有了上次的经历,一回生,二回熟,南宋君臣,对于逃跑,早已经逃出门道了。
船队并没有急于启航,而是尽可能地装下更多的护卫力量。张俊倒是跑得挺快,带着数万军马,赶上了水军的战船,保护着赵构一行,又开始了一次海上旅程。
这支浩浩荡荡的船队,离开了杭州,朝着钱塘江海口扬帆驶去……
韩世忠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被李孝忠的部队包围在了平江府。
李孝忠原本在种师中部下时曾在真定府与韩世忠共事两年多。念在过去的情分,李孝忠亲往阵前,劝说韩世忠投降。
只不过,韩世忠的选择是……为大宋殉国!
他亲自带领仅存的不到五千人马,朝着华夏军的阵地发起了决死冲锋!
硝烟弥漫,火光阵阵……
绣着斗大“韩”字的帅旗在炮火中被粉碎了……
华夏军所到之处,已经没有了任何阻挡,大军所到之处,官员、士绅出城列队迎接。
五月初六,端午刚过,刘锜率大军进入城门大开的杭州。
自去年夏秋之际,秦桧和张俊两人串通惹出“淮西兵变”之后,只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华夏军就席卷了整个江南。
南宋……亡了!
……
汉中,兴元府。
赵芸儿放下了手里的军报,转过头来对正在埋头绘制东亚及西太平洋地图的李岘说道:“如你所料,临安那边,确实是不堪一击!”
李岘也不抬头,继续低着头根据过去的记忆在地图上大概的位置上标示出马里亚纳群岛和密克罗尼西亚群岛,“意料之中的事,江南那边,如果的得激烈,才能算是咄咄怪事。”
“你在画什么?”赵芸儿起身站到了李岘身后,然后把头凑了过来。
“这是海洋,里面和陆地一样,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无穷财富。你不是喜欢吃鱼么,这海里面还有长达数十丈的鲸鱼,用鲨鱼翅煲出来的汤,跟米线一般。我想未来啊,都城一定要建在海边,以表示我华夏对海洋和陆地一样重视。”
“咦……说得也有道理啊……这地图拿过来让我看看……”赵芸儿把李岘挤在了一旁,看了一会儿,又伸出右手,在地图上来回比划着,最后撅起了小嘴:“这地图不好,中心的位置怎么是金国的都城?”
李岘叹惜了一声:“我原准备这华夏的都城应该设在江宁的,可是那样对北方的控制就显得弱了些。幽州,却不靠着大海,无法一直提醒国人的海洋意识……实际上,金人东京的位置确实是不错……”
赵芸儿又看了一会儿地图,这才又说道:“好,等灭了金国,就将都城建在这里……”那用手指着辽河入海口的地方问道,“这里叫什么?”
李岘侧过头来看了一眼:“营口!”
赵芸儿道:“好,等灭了金国,就在这里建一座……新京!”
……
云州,作为钦差大臣,巡视北地的马扩接见了北辽派出的使团,只不过并没有答应耶律大石所提出的双方联合,共同伐金的提议,而且还把北辽方面攻金的计划透露给了正在交涉幽州事务的完颜昌。
结果,北辽方面进攻临潢,遇到了早有准备的宗弼大军主力,先吃了一回大亏,又退回金山后这才重新稳住了阵脚……
此时,虽然宗翰病重,但是金国方面还没有开始衰落,宗弼、希尹、宗磐、拔离速等宿将还在,双方在庆州一带打得难解难分。随着战事僵持,耶律大石渐感后方补给不支,遂退回呼伦泺一带重新休整。
北辽第一次伐金,以失败告终。
眼看金国取胜,华夏军却已经作好了进攻幽州的准备……
72、会议
为了加强对北方的控制,环庆、泾原、鄜延和绥德军被裁撤下来的部队被安置的河套平原实行军垦。
来自陕西路的移民在抵达灵州后,又乘火轮继续走水路,沿着黄河往北而去。黄河两岸是茫茫的戈壁,一片荒凉。庆原军的移民们对于乘火轮的新鲜劲过去了,心里生出了对这片陌生土地的些许恐惧。
船上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在黄昏的斜阳下,四下是茫茫的戈壁滩,渺无人烟。再往北面是苍凉的狼山,大河在狼山脚下转了个弯,又浩浩荡荡向东流去。
天黑了,轮船在乌拉海镇靠了岸。为了安全起见,运输人员的轮船是不允许跑夜路的。
枢密院所属的军垦司对于移民安顿早就是轻车熟路,在乌拉海镇早就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和住宿。军垦总司准备在河套地区的黑山军司设立四座大的屯垦军镇,分别是磴口屯镇、乌拉海屯镇、五原屯镇和天德军屯镇。
这个时代的黄河河道与后世不太一样,一直往北流到狼山脚下,这才折向东方。沿着黑山打了个回旋,形成一处大的湖泊,这才在黑山顶端又往东流去。这些屯田地都在黄河的南岸,而北岸则是苍莽的狼山和黑山。
由于是和平解决了西夏问题,华夏方面对于西夏的皇室和贵族还算相当优待,只不过是要求将西夏皇室迁居南阳盆地,而部分党项贵族则迁居到人口稀少的相州和洺州一带分散进行安置。
爵位降为济安侯的李乾顺在参观了兴州铁厂后,即被如此宏大的工业化生产场面给惊得瞠目结舌,在得知仅这一家铁厂每天就能出产超过6万斤铁后,即对身边的靖难节度使察哥道:“幸好你我兄弟知道顺应天下大势,否则区区大夏,就会在这滚滚的铁水洪流中被彻底消散于世界!”
……
西夏残存的二十五万兵马并没有被完全裁撤,而是保留下了十万青壮被打散充入到了何蓟、苗傅、曲端、翟亮和姚炳五支部队,除留何蓟、姚炳两人分守河西和庆兴府外,苗傅、曲端和翟亮三支部队共二十万大军被调往宣德州、蔚州一线,继续向幽州的金军施加压力。
此时,华夏军已经在幽州周边聚集了超过五十万兵马,让驻守幽州的完颜昌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六月,正是夏收季节,华夏军暂时停止了行动。
北口,居庸关外的山岭间,沿着桑干河两岸,华夏军的营寨起伏延绵,一眼望不到头。
华夏军只有一色的军旗,就是赤旗,各部队的番号写在赤旗的白边上。如今那些山岭间,红旗飘扬,显得格外醒目。
十一年时间,在靖康年间统领金军入侵中原的宗翰、宗望、宗辅、娄室等人皆已故去,如今幽州方面只有完颜挞懒一人在勉力支撑。在击退北辽大军对于临潢的进犯后,完颜希尹紧急驰援幽州,如今在大定府却被康泰和梁超两人的青唐骑军所牵制住了。
华夏军如今占领了恒州,如果被突入到大定府一带,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还好,高庆裔率领三万渤海军及时赶到了幽州。
如今驻扎在幽州的金军也超过了十万,除了挞懒之外,完颜设也马、完颜彀英等也属当初伐宋时年青一辈的佼佼者。另外,李植、孔彦舟、刘麟、刘猊手中还统领有近二十万汉军。只不过汉军的战斗力,实在是让人很不放心。
幽州的南京留守府里,绘有幽燕一带山河地形的大幅军用大地图已经被悬挂在墙上,完颜昌召集众将商讨对策,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华军已经从桑干河、易水一线逐步逼近,随时都有可能会发动进攻,而白沟河一线,华夏军暂时还没有大的举动。”负责说明的是完颜彀英,他是完颜银术可的长子,是文武双全,很有谋略的金国将领,深受完颜昌的器重,“我们如果不想放弃幽州,必然会发生一场大战!”
完颜彀英走到大地图前,用一根细木杆在地图上比划着:“在易州和北口关、大口一带,我军已经与华夏军发生过多次小规模的冲突。我想大家已经很清楚目前的情况,诸位也都做好了与华夏军作战的准备。今日大帅召集诸将,是战是和,便是要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我们不是与华夏方面达成协议了么,我们交还了河北、京东三路的地盘,他们为何还要咄咄逼人,岂不是欺人太甚!”刘猊有些义愤地说道。金国退出中原,刘家的损失最大,所有的土地和家产全被华夏方面所抄没,幸好刘豫早就有所准备,在东京置下了大量的产业,还能保住全家的富贵。
“协议有什么用?能让对手遵守协议,唯有自身强大。”高庆裔大声说道,“问题是华夏军火器强大,我军与之野战无法占得上风,至于守城,那只是取死之道。华夏军如今的态势,已经从三面进逼,却给我们留了条后路,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战而屈人,他们是想让我们乖乖退出幽州,退出山海关外!”完颜昌道,“如果放弃幽州,以后我们再想回到中原,就困难得多。享受了中原的繁华之后,有些东西是很难让人舍弃的。”
对于华夏军,双方自河东、汜水关和颖昌三次大战后,并没有再发生大规模的冲突和战争。但是这些年来,在局部地区,双方小规模的交战倒也不少,向来是金国方面吃亏。所以在面对华夏军时,金国的将领在还没打前,在气势上就弱了几分。
“我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与华夏军拼死一战,殊为不智。”李植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挞懒在会议开始前,就逼迫他首先提议撤军。看来已经准备好,到时候把自己扔出来当作是背锅的。但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屈从。“某家认为,现在退出幽州,保存实力,先全力平定北辽国之患,再徐图收复中原才是上策!”
随着李植的提议,会议的风向在完颜昌的主导下,慢慢转向了如何有序撤军,或是与华夏军提前谈判,保证能够安全撤出幽州,全身而退方面……
73、安南
官家跑了,南宋的官员们已经没有了抵抗的意志,华夏军所到之处,各地望风而降。
华夏军收复南宋各地的速度,实际上取决于华夏军行军的速度。
华夏这边是不准备给南宋小朝廷再留一片立脚的地方。
就在这种时候,居然还冒出个浑水摸鱼的……安南趁着南宋灭亡的时机,趁机出兵,连陷邕州、钦州、宜州、梧州,大军逼近静江府。消息传到洛阳,刚刚完成迁都的赵芸儿在看完军报后,随手又将军报递给了李岘。
“安南人很厉害么?听说熙宁年间曾经和北宋朝廷打过几年大仗,结果大宋国这边最后也没能制服对方,也只是与对方最终议和。”赵芸儿看向李岘说道。
“确实比较难缠,不杀服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反叛。我原本计划过几年再去收拾他们,没想到他们自己反倒送上门来了。”李岘点了点头笑道,“实际上让康泰和梁超他们过去最好,可惜是那里到处都是水田,不适合骑军行动。咱们教出来的学生总是受了许多影响,喜欢施行所谓的仁政,须知对待异族,却需要使用雷霆手段。不行调梁超过去,另外……”
赵芸儿笑道:“那刘正彦、杨沂中和岳飞早就闲得难受,这部队也整编训练得差不多了,不如让他们也一起出战!这几个……听说也是手狠心黑的!”
李岘睁大双眼,看向赵芸儿。头一次听人是这么评价岳飞的,不由得有些想笑。
不过想想也是,这能做到大将的,无不是心如铁石之人,让这三人再加上梁起,是得好好把安南人给制得服服帖帖的了。
不服倒也没啥事,脑袋砍掉了,这人自然就服气了!
如今岳飞、杨沂中和刘正彦所部差不多已经调整完毕,淘汰老弱,调整后各军只剩三万五千兵马,岳飞的江州军要稍微强一些,保留了五万兵马。火器是潭州军、岳州军各配备一万五千火枪兵,而岳飞的江州军则是配备了两万火枪军。
至于火炮,三支部队配备的都很少,每军只配备了五十门老式青铜前膛火炮。
各军的家属则留在江州、潭州和岳州,编入军屯户籍。
任何军垦区在开发初期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好在华夏官府这边有粮食补贴,还有资金和技术人员的指导。开垦荒田、兴修水利,开矿、办厂,这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见到效益。好在华夏方面对于推行军垦是最为熟悉,倒也将各军家属安顿得井井有条,解除了军将们的后顾之忧。
华夏高层已经在大冶、芜湖和袁州规划兴建三座钢铁厂,各地的军垦区和工矿企业,就是各地州府兵的主要来源。
李岌作为荆湖南路制置使来到潭州,召集刘正彦、杨沂中和岳飞开会,另外还有跟随他一直平定江南西路的梁起。
“华夏军每战争先,从不甘落人后。如今广南西路大部被安南所占,朝廷知道诸位将军立功心切,想去广南平乱,所以就把这副重任交给了各位。这邕州据有四十个羁縻州,各部头领几乎都是心怀不轨,给他们一顿教训也好。朝廷的意思是步步推进,一劳永逸,在各地实行军屯,落地生根,彻底解决各地长治久安的问题。”李岌对在座的几人说道,“我将坐镇后方,负责粮草军械供应调拨,过一段时日,汉阳水军也将走海路进驻广南,到时候水陆并进,以期彻底平定安南的叛乱。”
刘正彦大笑道:“解决一个小小的安南,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么?”
李岌正色道:“安南人凭借地利,不时作乱,宋朝自立国以来,与之作战,败多胜少,刘将军切不可大意。对安南作战,当稳打掐扎,步步为营,不得贪功冒进!”
岳飞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如若有大胜的机会,轻易放弃,岂不可惜?”
李岌笑道:“我只是提醒诸位凡临事多加小心,并不干涉各位将军的决策,临阵取舍,全凭各位将军自行决断!只是朝廷此次厚集兵力,只需要稳步推进即可,不给对方以可乘之机,省得凭添许多意外的麻烦。”
“哦,我知道了,以稳妥为主。”岳飞点头说道。
杨沂中笑道:“这倒也最符合我的心思,某家行军打仗,也不喜欢冒险行事。”
刘正彦见众人都不支持自己,张了张嘴,又把话头咽了回去。
众人议定,先由岳飞提前行动,先保住静江府再说。他原来平定曹成,原是在广南西路打过将近一年的仗,对地形比较熟悉,故而由其所部作为先锋。其后刘正彦、梁起和杨沂中依次而行,再加李岌所辖后路辎重部队,共计二十五万大军。
另外,汉阳水军三万余人将乘战舰由海路前往广南,先收复钦州。
大军出动,其实非常的艰难,最困难的在于粮草、辎重和军械等补给物资的运输。如果是在过去,岳飞这五万大军出动,后方得征召十几万民夫来保证运输。所以号称二十万人很正常,说是三十万大军也都不算夸张。
而现在,李岌只从荆州水军调来了三十多艘小火轮外加二百多条拖船就解决了主要的运输问题。岳飞的江州军前锋张宪所部六千人只用了三天时间,就从潭州被运到了零陵。再往前由于航道险峻,水情不清楚,火轮船不敢再行。
这段路程在过去,需要走二十多天时间。道路崎岖,山高林密,对于士卒体力的消耗相当巨大。
好在现在有了这种火轮船,不需要纤夫,就可以逆水行舟。
张宪很好奇地弃马乘船,登上了为首的火轮船上,而让自己的亲军营骑马在岸上并驰,一同赶往永州的零陵。
三十多艘小火轮,每艘火轮在身后拖着七、八条拖船,近三百多条船在湘江上浩浩荡荡,从头望不到尾,引得岸上的百姓也跑过来看着热闹。
除了战马,六千兵员以及一月所用的粮草、辎重等,居然一次就从潭州运送到了永州。
张宪是第一次亲身感受到了机器力量的强大,居然还很好奇地让船长领着他钻到了下面的动力舱里,去察看蒸汽机的运行情况。
到了零陵,张宪接到了静江府方面的紧急军报,安南军已经攻陷了宜州,正在进攻静江府南面的莫邪关。
74、救昭州
到了零陵,张宪才差不多弄明白目前的整个战况。
趁着南宋灭亡,各地混乱的时机,安南国王派兵十多万,大举侵入广南西路,短短的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席卷了大半个广南西路,而且还进兵广南东路,攻占了贵州和郁州。随着安南入侵,各地土族也是顺势而起,各地守军溃不成军,闻风披靡。在土族的配合下,安南军进展顺利,这一路攻城拔寨,只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攻到了桂州静江府一带。
广南东路经略安抚使、广州知府许中见形势危急,哪里还管什么大宋不大宋的,明知道岳飞已经叛归华夏,此时也是只能派人向岳飞求援。绍兴初年,岳飞平定曹成之乱,曾在静江府救过他一命,两人有些交情,所以也只能是期盼岳飞能够来救广东。
这些年来,这许中倒是没有离开两广,只不过是从广南西路调到了广南东路。
广南西路现任经略胡铨是被秦桧排挤出朝堂的大臣,见形势危急,也无奈向华夏方面低头。好在莫邪关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另有驻宜州的第十三将2500兵马守卫,广南西路安抚使司统制罗选用心守御,暂时乱军还无法攻破关城。
战争打的就是后勤,而且衡州以南地方,华夏军还没派人接收,李岌当然不敢指望地方上的供应。只不过大军这一路往南,去求援广南,也顺道接收了地方上的政务。
湘水自古就是中原王朝用于联系岭南与衡阳、荆州的重要交通途径,其上游的灵渠是从秦代就已经开凿通航,将湘江与桂江两条河流联系在了一起,这条水路和梅岭古道一样都是连接岭南的主要交通要道。
不过蒸汽轮船吃水将近2米,到了零陵后,因航道水情不明,所以不敢再往前行。
张宪在永州上岸后,因为军情紧急,于是亲率一千骑军先去增援静江府,命前军副统制王经率5000步军随后赶往桂州。
张宪到了静江府,还没等到进城,就见广西经略安抚使胡铨亲自出城,告诉他贼军因攻莫邪关不下,转向昭州方面。他请张宪先前往昭州阻截贼军继续向东进犯,省得糜烂地方。张宪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倒也很高兴,迅速的从静江府赶往昭州。对于江州军来说,这样的贼军正适合给自己的骑军磨刀。如果能把劫掠地方的贼军干掉,江州军的缴获也必然不少。
目前进攻桂州一带的倒不是安南军的主力,而主要是广南的土著,趁着天下大乱,聚集在一起,四处劫掠,与寻常的流寇无异。
此次安南举倾国之兵入侵宋地,造成了西南的糜烂之势,最少已经有十余万人死于了这场劫难。
张宪率一千骑军赶到昭州的时候,贼军团正在围攻昭州城。江州军的斥候不断地从传回消息,把张宪吓了一跳。
贼军竟然有三万余人!
张宪觉得须等到王经率领前营的主力赶到之后才能进行决战,但在这之前,昭州城又不能不救,总得给守城的看到解围的希望。于是张宪就继续带着骑军接近城池,准备对攻城的贼军进行一些骚扰,使其不敢全力攻城。
转过山坡,张宪就听到一阵阵的铜鼓声传来,很多扛着长梭镖,甚至是举着竹矛的贼军已经将昭州城从三个方向围住。攻城的队伍显得很不整齐,不过很明显的分成了三个方阵缓缓地向城墙在靠近着。
张宪看到后显得有些失望,这支部队明显就是由流民所组成,没有很好的组织和指挥,很明显也没有接受过什么训练——这样的贼军他见得多了,肯定没多少油水。
副将杨再兴、王进看向张宪,大家都是这些年来跟着岳飞平定地方来着,很明显,这些人无论是装备还是作战的方式,连他们之前征剿过的贼寇都不如。
张宪皱了皱眉头,这些人肯定不会是安南的正规部队。只不过,打还是要打的。他打仗还是比较谨慎,所以就看向杨再兴:“你带三百人先上去在边上骚扰一番,记住,切不可陷入敌人的阵中,防止有什么埋伏!”
杨再兴领命后,带着自己所部的三百骑军就离开了主阵。
攻城的贼军见有骑兵过来,显得有些慌乱。过了一会儿,一个大约五千人的方阵,在手里举着长长的竹枪,就朝着杨再兴出现的山坡慢慢涌了过来。
江州岳家军约有三分之一的步军装备了火枪,但是其部六千骑军却还保持着过去的传统,使用的还是弓箭,只不过羽箭的箭头换成了华夏军所用的钢制三棱破甲锥。
杨再兴所部三百骑兵并没有驱马驰骋,只是在手里张弓搭箭,策马慢跑着,待到距离贼军只有八十余步的距离时,杨再举才大喝一声:“放!”
“嗡”的一声,骑兵队伍里弓弦绷绷作响,一片乌云就从这边飞了出去,然后扎进了贼军大阵里。这种距离,羽箭属于半平射,比抛射时的杀伤要强得多,有着锋锐棱锥的箭矢破空的声音显得非常恐怖。惨叫声在贼军中接连响了起来,他们手中简陋的武器是挡不住锋锐的棱锥的,箭矢所到之处,顿时血花飞溅。
杨再兴带着部下在敌人的前面纵马慢跑,与对手始终保持着六、七十步的距离,用骑射攻击着贼军的方阵。只不过,这三百骑军才完成了五轮攒射,只见混乱的贼军方阵发出一连串的叫喊声,那些贼军居然掉头就开始四处逃跑……
“这些乌合之众应该是想趁乱劫掠的土族,我们直接就能冲散他们!”王经不住地拉着缰绳,他胯下的战马已经在跃跃欲试了。
张宪又看了一会儿,这才从鞍桥上把新打造的钢枪抓在了手里,然后一举:“全军出击!”
昭州城头的宋军就看到张宪一马当先,突入到溃散的敌阵中,手中的长枪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如入无人之境……
很快,一千骑军追杀贼军已经转过了山外边,只留城下尸横遍野……
75、聚将
共和七年六月,岳飞所部抵达梧州,刘正彦所部也赶到了静江府,唯有杨沂中和李岌的部队还在半路上。岳飞前军张宪所部在稳定静江府和昭州局势后,又一举收复梧州,稳定了广南东路的局面。
由于兵力不足,张宪在收复藤州后,只能暂时屯兵于此,停止了军事行动。
交、趾二州,本是唐时旧郡,自唐末五代时,脱离南汉国的统治而自立。自分离之后,其自称大越,以中国而自居。自有宋以来,太宗时代,征交趾反而大败,宋朝不得不承认李朝独立的事实。与西夏一样,宋朝所采取的姑息养奸之策,遂成永久边患。
交趾不过旧唐的数州边地,合起来也难跟广西一路相比,但宋国朝廷以后软弱的行事方式,却让交趾人日渐贪婪、骄横,竟然生出吞灭过去南越国之心出来。
神宗熙宁熙宁八年,越国由大将李常杰领兵,攻破中国钦州、廉州、邕州等地。在邕州一役中,知州苏缄奋力抵抗,城破后自焚而死,城中六万余民众尽被越军所屠。而越军则大行杀戮,在钦、廉、邕三州屠杀数十万人,并俘掳民众而回。
北宋熙宁九年三月,宋朝命郭逵、赵卨等领兵,并与越南邻近的占城、真腊等国联合出击。郭逵部队夺回广源州,又于富良江大败越军,击杀越将洪真太子。越国李仁宗对此深感不安,便遣使向宋方要求停战,愿意归还所掳掠人众。
由于神宗病故,王安石被罢免,在主和派“开边启衅,遂致亡国”的攻讦下,宋廷遂同意和议,命郭逵撤军,将占领的越地交还对方。
如今,眼看宋国覆灭,南越国人的野心又被唤醒起来。
“交趾宰相刘庆潭统兵据邕州,太尉杜英武统兵五万据宜州,大将苏宪诚、黄义贤盘踞浔州、郁林,大张张伯玉与水军统领李公信则占据钦、廉二州。由于我军到来,局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张宪每说出一处地名,岳飞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他这一路上一边行军,到了晚上又读了不少有关交趾的资料,却没想到越人居然与金人一样残暴,甚至还要更加狡诈。
宋国软弱姑息,导致越人不断进犯边界,劫掠地方,唐朝时繁荣的邕州、钦廉、苍梧之地,不复前朝盛况,居然连桂林城都被越人攻破过三次……
“多亏了大宋国……”岳飞仰天惨然一笑,“朝廷有什么命令?”
“此战彻底平定交趾之患,凡入侵越军,以人头计军功,俘虏不算!”参军曹晏答道,“汉阳水军将会在一个月后赶到钦州,到时配合我们直捣升龙府!”
“这是要我们学武安君啊……”岳飞闻言叹息一声,“这倒正合某的心意,若非如此,不能从根本上消弱越人战力。”
岳飞所部在梧州休整数日,其后命张宪、王经、寇成为前军攻浔州、贵州,傅选、李山、郝晟所部攻容州、郁林州,自己则亲率主力沿浔江而上,准备与刘正彦所部一起收复邕州。
与此同时,刘正彦所部也离开了静江府,前往柳州。
……
天空阴沉沉的,下着小雨。
“这鬼天气,似乎天天都在下雨!”
站在船头,秦明在嘴里嘟囔了一句。看了一眼岸上,每一艘拖船,都是在几十名纤夫的拉动下,才能溯流而上。荆州水军所派出的火轮船,一路小心翼翼到了全州,由于水浅,就再也无法向前走了,从全州到兴安,120多里水路,就只能依靠人力和畜力来拉船。
“等船到兴安,就可以不用船夫了。这灵渠的水流是从湘水往漓水而流,这些粮船在进入灵渠后就可以顺流直下,直到桂州城内,倒也算是省了不少力气。”
欧阳林在秦明的身后说道,他是全州通判,对于广南西路的情况十分熟悉,这回任大军参军,也算是兼作向导。
从南面传来的军情,张宪和刘正彦前军韩进已经稳住了局势。所以李岌也不算着急,命令前军统制董先、秦明率军先行,自己则在零陵住了下来,以协调荆州水军的造船人员关于紧急建造浅水火轮船及清理疏浚湘水航道事宜。
整个广南西路到处糜烂,大军依靠地方补给肯定不现实,所需的军械、辎重、粮草等,大多需要从后方调运补给,他这位大军统帅,现在反倒成了后勤官。
朝廷目前调集了二十多万大军在前面出战,随后又从成都府路和梓州路征调二十余万屯驻军沿大江南来,看样子是准备要灭掉南越国后,在收复交趾地方后进行军屯,不准备撤军了。这样也好,等于是一举消弭了困扰有宋以来的南方边患。
……
小暑,福州。
深夜时分,作为临时行在的福州府衙里亮着灯火,赵构从睡梦中被惊醒,身上穿着睡衣就来到了正堂大殿。
如今,整个福州城里又乱作了一团。
吕颐浩、赵鼎和秦桧等已经等在了大殿,每人脸上的神情都带有一些慌乱。
“参见陛下。”见赵构匆匆进来,几位重臣一起说道。
“众卿深夜入宫,所为何事?”赵构摆了摆手,连忙问道。
“水军紧急来报,华夏军大批战船傍晚齐聚闽江外海,水军几艘巡逻的战船被击沉,恐怕很快就会大举来犯!”赵鼎还算沉稳,语气不急不缓地禀报着。
“我们的水军有上千条战船,还有数十艘巨型龙船,难道不能抵御么?”赵构喃喃说了一句。
“陛下,那些贼逆战船上携有火炮,威力巨大,相距二里以上,就能发炮,我方战船无可抵御,不等接战,或被焚毁或被击沉,实在是无法与之相抗。”秦桧赶紧说道,自从金国退兵之后,他就没有多少用处了,明显感觉到官家对他有些疏远,所以现在则想拼命表现一下自己的忠诚。
“哼,一堆没用的东西!”赵构斥骂了一句,可是也没什么作用。
就在宋国君臣彷徨无计之时,却又听水军报告,华夏水军二百余艘火轮战船,居然离开了闽江海口,一路往南而去。这下反而让在大殿里的一大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76、歼敌
赵洵亲自指挥着汉阳水军二百多艘战船驶过了琼州海峡,在琼州港,华夏水军略微调整了一天,所带来的运煤船为战舰补充了燃煤。
这支庞大的船队航行在北部湾,刘江从船舱里钻了出来,“我们真的就直捣升龙府?”
赵洵道:“这是自然,交趾大军都在广南,升龙府必然空虚异常。怎么,你还担心我们两万多人还拿不下升龙府?”
刘江摇头,“这倒不会,只是我们这点人马,万一敌人大军回援,压力够大的,主要是补给不易。”
刘洵说道:“岳飞所部主力会先攻下廉州,舰队在攻下升龙府后,立刻前往合浦,把江州军主力运过来。”
……
岳飞所部主力在攻下贵州郁林城后,留王经和王贵所部守贵港,大军突然转向郁林州。
广西虽然山多,但是广西盆地却土地肥沃,仅浔江两岸的盆地,至少能养活数十万人口。其时傅选、李山、郝晟所部已经歼灭了正在围攻容州、郁林南流城的贼军,正在进行休整。在岳飞统率大军赶到南流后,两支部队又合军一处,沿南流江直奔廉州。
整队之后,大军又重新进发。
傅选感到很奇怪,大军行动后赶上了岳飞问道:“元帅,之前侦骑回报廉州只有万余交趾兵,用不着我们主力过去吧?”
岳飞道:“计划有变,我们直接去升龙府!”
傅选一头雾水:“我们怎么去升龙府?”
“汉阳水军的战船会来接应我们过去,交趾这些人,就准备全部埋骨在广南吧。敢犯我汉地者,定教他有来无回!”岳飞随之感慨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才是我华夏应有的气魄!自大宋立国以来,优柔纵容,反而是导致边患愈演愈烈!”
岳飞没说的是,朝廷的密令是不留俘虏,只不过这种“白起坑杀四十万赵俘”,在史书上受人指责的罪责和黑锅,只能是由他们这些将主们来背了。
大军行了两日,过了博白,派到前面探路的一支侦骑小队,疾奔而回。
“启禀帅主,前面有数千交趾贼军,正沿合浦水一路北来!”
岳飞问明了情况,大约有三千余交趾兵,可能是意图进犯南流城。
“我们正要找他们,却没想到人家却找上门来。”岳飞笑道,然后高声喝道:“岳云,杨再兴!”
“末将在!”岳云和杨再兴两人踏前一步,“请大帅吩咐!”
“命你们带三千骑军,就先拿那三千蛮贼祭旗!”岳飞向两人命令道:“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岳云和杨再兴两人领命,率领三千骑军离开了大队,沿着南流江东岸的谷地向南而去。
大约两个时辰后,两支部队就列阵相对了。
交趾军的装备要比蛮部的贼军好得多,身穿竹甲或是藤甲,手里拿着一丈多长的竹制梭镖,红缨上面的枪头泛着寒光,阵形谨严。一面红底黑字大旗下,二百余骑兵正围绕在对方的主帅身边。
看样子这应该是一支交趾军的精锐,否则不会有这么多骑后。
杨再兴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长枪林在啜着牙花子,然后看向岳云:“听说你手上的火枪骑军对付这枪兵最是拿手,今天让某也开开眼界?!”
岳云眯着眼睛看着对方的军阵笑道:“我的骑军可没穿甲衣,可对付不了对方的长矛。这些火枪兵只能打五轮,如果敌军冒死冲上来,我只能回撤,还要将军帮着守住本阵!”
长枪阵本就是用来对付骑兵的,岳云和杨再兴两人都是久经沙场,可不想冒着巨大的损失而强行冲阵。
“举枪,准备!”
岳云笑了一下,轻轻地磕碰一下座下的大红马,大红马嘶鸣一声就带头朝着交趾军枪阵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无数的骑兵随着岳云从丘陵的侧面杀进战场。
交趾军竹枪前举,严阵以待,看上去训练有素,军纪严明!
不过,岳云这支让华夏军整训过的骑军和宋军骑兵冲锋有着很大的不同,马上的骑手实际上要保持与敌阵的距离,用火枪完成远程攻击,而不是凭借马力,强行冲阵。骑马只是为了保持与对手之间的距离,只有当敌人军阵溃散时,才会使用骑刀,对敌军进行追击。
呯!呯呯!呯……
硝烟弥漫,密密麻麻的弹丸平射进了战场,血肉飞溅迅速在敌人密集的军阵中打开一个巨大的缺口。那名身着盔甲的交趾将官,大喊大叫着督率军卒来填补空缺,在他认为这支强悍的骑兵就要冲阵时,前队的骑军却从阵前又绕了回去。
第一轮的枪击过后,第二队三百骑军又排到了前列,紧接着又是一波齐射,将交趾军刚刚填补好的战阵空挡,再次撕出一条大口子。就在第三队骑军上前后,交趾军动了,在嘴里怪叫着朝着岳云的骑枪队冲了过来。
呯!呯呯!呯……
正在冲锋的阵形塌下去了一大块,但是这些交趾军悍不畏死,冒着弹雨依然从山坡上向下冲锋,两支队伍的距离越来越近。岳云挥了挥手,示意完成射击的三队骑军迅速退到杨再兴的军阵后面,进行装弹。
又是一轮齐射,交趾人紧密的军阵里顿时血肉横飞,杨再兴见到敌阵已经是到处疏漏,已经摘下黑亮的钢枪,擎在手中,作好了冲锋前的准备!
岳云在打完最后一轮齐射后,指挥着最后一队骑军掉头就走。五轮齐射过后,敌人的军阵已经少了五、六百人,而且由于发起冲锋,阵形早已经散乱的不成样子。
“杀!”杨再兴一马当先,率领一千五百披甲的铁骑,就突入了敌人的军阵,如同一柄利刃一般轻易就将交趾人的军阵撕裂成两片。
步军只要被骑军突入战阵,就只剩下了单方面的屠杀……
岳云见状,命令收起火枪,抽出了雪亮的战刀,全军挥舞着马刀,也突入溃散的敌人军阵,在后面追击砍杀。
那交趾战将见败势已定,掉转马头,想要逃跑,却被杨再兴已经杀透敌阵,追了上来。只见杨再兴浑身浴血,如同一尊杀神,双方照面,只一回合,就将那越将挑落马下……
77、升龙府
升龙府东部的河防城寨朱鸢城,炮声隆隆,火光冲天。
六月十九,华夏水沿朱鸢江而上,抵达到升龙城东部的朱鸢塞城外,炮舰随即开始炮击要塞,压制交趾守军。同时一部分运输舰也靠上河岸,舰上的汉阳军步军也开始登陆西侧的河岸。在华夏军众多火器的打击下,顽抗的交趾军遭受到了惨重的损失。
指挥作战的赵洵和刘江在战船上冷漠地看着密密麻麻的交趾军朝着华夏军在河岸临时修建的阵地冲去,然后被华夏军打得四散溃逃。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大了,在战舰火炮的掩护下,再加上火枪的排射,几乎就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华夏军用舰炮摧毁了木制的水寨要塞,在火炮掩护下,登陆步兵顺利展开,开始进攻两侧堤岸营寨里的交趾守军。防守堤岸的交趾军奋起还击,竭力想迟滞华夏军的行动,无奈在付出数千人的代价后,最终也是无力阻止华夏军占领这座河防城寨。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过后,空气里还是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和血腥气味。
残败不堪的朱鸢城外,原来茂密的丛林到处都是弹坑,遍地的残枝败叶。除了不时有一阵阵凄凉的乌鸦鸣叫之外,这片潮热难当土地在夜晚显得十分寂静。朱鸢城位于的朱鸢水的西岸,建于唐朝中期,是安南都护府一处重要的水军营寨和河防要塞。
朱鸢水静静地朝着东南流去,河面上几艘巡逻的华夏炮舰蒸汽机发出嘈杂的巨大声响,打破了这片土地原有的宁静。
大部分的战船在卸下登陆人员及物资后,又返回北部湾,前往合浦去接运岳飞所部的江州军主力。华夏军留在这里的炮舰还有三十六艘,二十艘巡逻于朱鸢江,另外十六艘部署在了海门镇。
夜暮沉沉,朱鸢城和码头一带的华夏军营寨里,大多数的远征军的官兵们都已进入梦乡。交趾的六、七月间酷热难当,即使是在夜晚也是能让人热出一身大汗。但是由于蚊虫众多,而且华夏军的规定很严格,寻常行军大仗,必须将身体捂得严严实实,睡觉时也必须在蚊帐内,以避免遭受蚊虫的叮咬。
黑浓浓的夜幕中,陈锦恩率领一千二百交趾军敢死之士摸近了华夏军的营地,解决了两名哨兵后,陈锦恩领着一队军兵继续向着华夏军营地潜近。
可就在陈锦恩带人正准备潜入华夏军营地之时,一声尖锐的铜哨声在夜空中响起,顿时打碎了交趾人之前的所有努力和幻想。在一场一边倒的大胜之后,华夏军并没有变得松懈,营地的周边一时间火光大亮,将准备偷袭的交趾军身影全都映照了出来。
原本应该在睡觉的华夏军士兵一个个穿着整齐的军服,端着泛着寒光刺刀的长枪从营帐里跑出来。
这时就是陈锦恩再笨也看出华夏军早有防范了,“杀!”陈锦恩果断下令,带着自己的数百亲军就扑向了最近的一队华夏军,华夏军仓促之间只开了一枪就不得不与敌人展开了最残酷的肉搏战。
使他停止了叫嚷。可这一声惊叫已然使沉睡的法国士兵惊醒了过来,接连解决了几个营帐,杨著恩一脸的血,连头发耳蜗里都是血丝。可就在之时,一雇佣兵从该营帐中走了出来,在打着哈欠的同时,还边走边解着腰带,好像要小解。他看到了杨著恩等人一头鲜血的样子,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啊……敌军来袭!”
慌乱的华夏军士兵茫然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被交趾军近身后造成大量杀伤。尤其是那些参军不到一年的荆湖新兵,被敌人打了措手不及后,被敌人近身肉搏后,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有几支小队被交趾军的突袭顿时打得溃不成军。
赵洵和刘江从营帐中走出来,在看到这种场面后,脸色顿时时都变得十分难看。
华夏军人数占据了绝对优势,很快在军官们的指挥之下找到了各自的队伍和位置。他们在手里端着长枪,只是这个时候交趾军与自己人纠缠在一起,火力的优势由于怕误伤无法发挥出来,让这些士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特么的,全体上刺刀,捅死他们!”刘江大声怒吼道。看到一个又一个华夏军士兵倒在敌人的大刀长矛之下,简直让他怒火中烧,又感到十分羞愤。
原本混乱的华夏军在军官们的叫骂声中逐渐变得正常,几人一组,开始对付包围圈中的敌人,偷袭的交趾军变得越来越少……
“看样子部队还需要加强近战和肉搏训练!”赵洵这时面无表情地评论了一句。
黑沉沉的夜色下,火光忽明忽暗,几处受到袭击的华夏军营地一片狼藉,满地的死尸显示着刚才所爆发战斗是如何的惨烈。
刘江阴沉着脸,巡视着各处营地。
最终的伤亡报了上来,华夏军阵亡一百六十余人,伤三百八十多,其中还有近百名重伤,来袭的敌军死伤一千余人。
刘江看了报上来的双方伤亡数字后,两眼几欲喷火,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
“把俘虏的脑袋全砍下来,挂在营门上……各军继续休息,注意警戒!”
他这么吩咐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
岳飞率部在三天后赶到了朱鸢城。
已经登陆的华夏军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而是在整饬军纪。
本应高悬半空的太阳,在早晨稍露了一下头后,就将自己藏入了密布天空的乌云中。天空中阴云密布,似乎又会下一场大雨。
岳飞在命令部队开始登岸,并准备安营扎寨后,带着几名部将和亲军来到了汉阳军的营地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进了营地,却看到了颇为壮观的一幕:十几位军官被脱下裤子,缚在木桩上,刘江正铁青着脸背着手,恶狠狠地说道:“军法无情,军中点卯迟到,按律当斩!这次本帅就暂且饶你们一次,每人各领三十鞭!若是谁下次再敢如此目无军纪……哼哼!打!”
顿时藤条飞舞,打在一片白花花的皮肉上,发出一声声让观刑者恐惧的声响……
78、克北宁关
随着岳飞所部抵达朱鸢城和海门镇之后,岳飞派张宪为先锋,统领杨再兴、岳云、吴沅、周青四部共八千骑军,直驱升龙城。
刘江和岳飞其后率大军改走陆路,赵洵则指挥师这战舰配合江州军和汉阳军的攻城行动。这一路上,刘江看到无数的交趾人尸体在道路南侧的稻田里倒毙着,华夏军如同狂飙一般掠过大片绿色的田野,掀起一阵阵血雨腥风。
战马在纵横驰骋,大地都在颤抖,马上骑兵的身上带着血腥的味道。
交趾人把所有的精锐部队都投入到了广南西路,以期能趁着宋朝灭亡的时机,扩大自己的领土,将控制区扩展到整个广南西路。贪婪和野心,最终招来的却是华夏方面的雷霆怒火。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华国会从海路攻了过来。
防守升龙府的只有三万老弱残后。
大路附近的交趾人早就跑得不见了人影,只有浩浩荡荡的华夏大军在阴云笼罩的天地下行进,一眼也望不到尽头。
升龙城的城门早已经紧紧的关闭起来,城外的喊杀声响彻云霄,匆匆出城迎击敌人的五千交趾军被华夏军几个冲击便开始四散溃逃,站在城头观战的黎政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面面红色的战旗迎风猎猎,宋人的骑军在原野上如势不可挡的洪流在奔涌着,在他们身后,留下遍地的尸骸。
一员勇悍的敌将,穿着一副闪亮的银色盔甲,在手里拎着一杆铁枪,立马在城门前用冷酷的眼神看向城头。他的目光所到之处,城上的交趾守将顿觉胆气为之一寒。
国主李扬焕在宋人攻破朱鸢城之后,就带着人逃往了西平州。黎政作为禁军大将,负责留守升龙城。对于宋军,原来黎政在内心里并无多少畏惧。熙宁年间,他曾作为李常杰的亲军攻破并屠戮了邕州,在这些交趾的将领们心里,宋军的孱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印象。
黎政原本认为城中的三万军卒足够自己守城的,他在心里也是很瞧不起宋人,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是城外亲眼所见的场面却彻底颠覆了他原来的认知,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自己的五千部属已经全部战死在了城下。这些宋国骑兵的火器和弩箭非常可怕,刚一接战,密集的弹雨就让五千人的军阵损失超过三分之一,即使是身穿重甲的甲士也没能逃脱厄运,被飞射的弹丸击穿了甲胄,血肉模糊。
八千骑兵!
黎政很震惊地发现,仅仅是宋军的前锋,就拥有横扫整个大越的强横力量。
这还是记忆里的那支宋军么?!
“将军,周边全是敌人的骑兵,我们已经被包围了。”一名全身甲胄的交趾武将向黎政禀报道。
黎政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目前能做的就是据城死守,将宋军拖在城下,等待大王率五部大军赶回来之后,这些宋人一个都走不掉。到时,他们的头颅将会被做成精美的酒器!传我命令,城内所有丁壮全部征募充军,发给兵器、甲衣,轮流上城防守!”
很奇怪的是,宋军并没有忙于攻城。
战争从一开始就进入一种血腥状态,升龙城周边到处都是大宋骑兵的影子,他们在郊外四处烧杀抢掠,屠戮驱逐平民,想要在升龙城周边开辟出一圈安全的无人区域,以利于后续的部队安营扎寨。
此时的升龙城周边已经变成了一片白地,伏尸盈野,连野兽都不见了踪迹,大群食腐的乌鸦从各地汇聚到了这里,如同漫天的乌云,黑压压地一片片在半空中哀号盘旋。
轰!轰轰!
轰……
攻城开始了,华夏军的火炮不停地向城头倾泻着炮弹,看样子是准备要用钢铁来摧毁交趾人的顽抗意志,爆炸所产生的烈焰与浓烟吞没了整个城头。升龙城的城门楼上硝烟四起火光冲天,坍塌的城楼和四处乱飞的残肢显现着战争的残酷性。交趾人虽然不明白宋人的武器为什么会如此恐怖,他们却在心里很清楚,一旦让宋军和破城池,他们的下场和结局一定会更加的悲惨。
不论华夏军的炮弹炸死了多少人,只要华夏军开始登城,城头依然会站满了手里拿着各种武器的交趾人,他们从城头洒下的箭雨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岳飞眯着眼看向升龙城硝烟弥漫的城头,然后转头向向赵洵:“你们的火炮似乎威力小点,伤人尚可,这升龙城土城墙高大坚固,若是想轰塌城墙,似乎还要费不少功夫。”
此时城下的交趾军士兵的尸体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遍地都是,护城河里流淌的尽是鲜红的血水。升龙城的城墙虽然看上云十分残破,却依旧牢牢地掌握在交趾军的手中。只不过如此下去,升龙城被攻破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华夏军直到现在,一直只是在进行一些试探性的攻击。
黎政在心里只盼望大王能够迅速地率领大军及时回援。
赵洵闻言笑眯眯地看向岳飞:“这倒不着急,刘江正在指挥着制作攻城器械,我们趁这时间多杀死些敌人。毕竟华夏军号称仁义之师,若是等城破后再进行杀戮,总归是有损于声名。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
岳飞皱了皱眉头:“听说交趾王已经提前逃出城外,等交趾军主力回援,总归是些麻烦!”
赵洵摇了摇头:“不会的,十万川军已经入桂,交趾人能回来一半就算是不错了。杨沂中已经收复了钦州,过几天他的主力也会从海门登陆,进攻武安州。交趾人既然喜欢广南西路,就留在那边,别再回来罢!”
七月末,杨沂中所部到达海门,其后连克武安州、南定两城,其后转向了交趾军重点把守的重镇北宁关。北宁关建于唐代,西接武峨州,东临武安州,南拒升龙府,北蔽谅山州,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在前唐时期是一座重要的军事塞镇。
如果攻下北宁关,就等于是堵住了交趾军回援升龙城的要隘关口。
在汉阳水军舰炮的支援下,北宁关南侧临河的城门被攻破,华夏军突入城内,不过交趾军依靠着城中的房屋仍然在节节抵抗着,给华夏军造成不小的伤亡。
为了减少损失,杨沂中无奈之下,命令在城头上架起火炮,将北宁关城内的建筑全部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