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段姿
“来来来,田老弟这么一大清早就来了,王某人真是荣幸啊。”老王cāo着一口带有强烈的宁城气息的“pia”通话说道,一只胖乎乎的胳膊很是亲昵的搭在秦沐的肩膀上,搂着秦沐走了两步之后,仿佛是刚刚才发现小白似的,后退两步,看着秦沐和小白。
“真是郎才女貌啊,”老王啧啧有声的感叹道:“田老弟啥时候有了这样的美娇娘,不声不响的,真是……这等好事就该办酒席,让大家都乐呵乐呵嘛。”
大棚中有一些是秦沐认识的街坊邻居,听得老王这样说,皆在那起哄秦沐,一时间好不热闹。
“瞧您说的,这不过是我的一个远方表妹,来这里住几天而已。”秦沐淡定的说道:“哪里有什么美娇娘。”
“哦~原来是这样。”老王听秦沐一说,那小眼睛立马将小白上下都打量个遍,也不知道这厮是想到了什么,那笑容让秦沐有一丝不舒服,但想想毕竟这么多年的邻居了,有什么不快,还是不便吐出来。
与老王寒暄了两句,便带着秦沐来到了大棚的一张没有人坐的桌前,吩咐小白在此等候,秦沐则进了屋,找那个记账的去上人情。
记账的是个美女,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风情万种,秦沐来的时候抛了好几个媚眼,都给秦沐无视了,递上了钱,道:“秦……田落,两百。”秦沐低着头看美女写着字,自己的名字排在最后,前面的几位名字有些眼熟的,也都是一两百的样子,自己不算上的多的,也不算上的少的。
比如那邱老六,就上了个55,在一片100、200中特别显眼,这厮脸皮也太厚了。这种事,换成秦沐,可做不出来。
美女拿了一瓶小瓶的矿泉水和一盒普普通通的烟递给了秦沐,这是上人情以后必然会给的东西,若是主人结婚,则把水换成喜糖或者一个12元的小红包,若是丧事,则必定会有一条毛巾,其余的,就看主人家的意思了。
“田医生不愧是这么多年的邻居,一见面,就叫人家……亲……”美女笑着把两样东西递给秦沐,与此同时娇滴滴的说道。
秦沐尴尬的看了看周围,还好没什么人注意这边,他不记得这周边有什么美女邻居啊,难道是左边那家的?
“田医生你不认识我了,我就住在那边……不过我不怎么喜欢出门,怕是田医生贵人多忘事,把我给忘记了。”美女说着就崛起了小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可说话的时候却依然温柔,娇吟婉转。
听着这声音秦沐好像有点耳熟,貌似是每天晚上激.情声音上演时候的女主角,晚上的时候,左边这家激.情不断,右边这家,也就是老王这家,常常上演男女对打。
“怎么会呢?”秦沐飞快的在脑中搜索着,很快一个名字出现在秦沐的脑海:“是今天段小姐打扮得太过出众,田某愚钝,没有认出来而已。”此女子姓段,单名一个姿字,至于年龄嘛,貌似也三十多了,只是平ri里保养得好,看上去年轻了十岁。
“田医生可真会说话。”段姿的胸口低了低,秦沐居高临下对着那对小白兔看得一清二楚。
打了个哈哈连忙回到大棚中,面对这样的熟女秦沐属于完败的类型,直接回到了之前和小白选定的桌子那,走过去的时候,邱老六已经坐在小白的旁边,一口一个嫂子逗得小白哈哈大笑。
“你真狠。”秦沐走过去的时候竖了个大拇指。
邱老六见他手上拿着的烟和水,二话没说拿了秦沐手上的烟,撕开包装点上一根:“这老王没事就爱摆酒,也就算了,问题是他家有事的时候宴请四方,恨不得人人都去,等你有事的时候,喊他来,他是不会去的,你上了多少?”
“两百。”秦沐和重华一样,对人情世故不是很通,重华要是通的话,当年就不会有那么多仇人了。
“恭喜,”邱老六吐出一口烟圈,皱着眉头看了看手中的烟,还没有抽完就一脚踩灭,“就这烟,几块钱一包,也好意思拿出手。”
“你没领么?”秦沐皱着眉头看着他。
“你上个55看看人家会不会给你。”邱老六眉开眼笑,在自己口袋里摸出一根眼来,点上:“你那200估计不会回来了,做了他十年的街坊,每年都给他贡献,却没见他把人情还回来,这次哥没给他个五块就已经很给面子了,我想着今天一天我就呆在这了,把早中晚饭都混完算了。”
“你狠,哥膜拜你。”秦沐头上划下三排黑线。
“那是,哥是个传说。”邱老六揉揉那满脑袋的蜷曲头发,弹了弹烟灰:“以往你都是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的,老是不在家,怎么,有了嫂子以后,就开始顾家了?”
秦沐笑笑没有说话。
邱老六顿感无趣,不再说起这个话题,这个时候门内传来段姿娇笑的声音,声音妩媚至极,邱老六深吸一口烟,冲着段姿的方向吐出一口烟圈:“啧啧啧,段小娘儿门越来越风sāo了。也不知道小王身体受不受得住。”
“小王?”秦沐反问。
邱老六“啧”的一声:“我说秦大医生,您能不要这么不食人间烟火行不?人家都住在你身边多少年了,居然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你说吧,这两家啊,家主都姓王,一大一小。”
“抱歉,没有注意。”当初跟重华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重华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很久,那个时候天天被重华折腾,不是丢在荒山就是丢在野外,还有一次直接把秦沐的魂魄给逼出来,扔进了鬼界。
想起从前那些惨不忍睹的ri子,秦沐便浑身发冷,后来重华无故离开,最开始的时候秦沐还高兴了一段ri子,可后来就沉寂在对师父的思念中,他有些怨恨重华,因为当你一旦熟悉你身边的某个人的存在,而当他突然离开的时候,那种滋味,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在寻找重华无果之后,秦沐才重新回到了这里,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ri子,若不是小白一路监督,秦沐还不知道会堕落成什么样子。
想起昨天在那块砖头机上看见某个无良老头的留言,秦沐气得咬牙切齿,重华是一早了就料到自己会碰上什么?发这样的短信是要闹哪样?秦沐有种被牵着鼻子在走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从前被重华使劲cāo练的ri子,每天要完成重华所布置下来的各种各样的任务。
不过他始终困惑的是,重华是如何同他联系的,那手机上面没有卡,也没有信号,重华的短信究竟从何而来。
邱老六在一旁叫了秦沐半天无果,这家伙又陷入了沉思,顿时觉得无味,隔空同门内的段小娘子抛了几个媚眼,引得段小娘子吃吃得笑,这才回过头,发现秦沐的眼神中渐渐的清明。
“我说老弟,刚刚魂魄离体了?”邱老六靠近秦沐的耳朵小声说道。
“什么?”秦沐刚刚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一时间反应有些迟钝,随即想了想,笑得很淡然:“没有,只是想到一些事情罢了。”这个时候第一盘菜已经送了上来,清炒小白菜,秦沐顺手夹起一筷子放到小白的碗里,果然,小白那小脸直接垮了。
“沐沐,我要吃肉。”狐狸本就是食肉动物,小白看着碗里的青菜,觉得胃中无比难受。
“吃些菜,营养才均衡,小心发育不良。”秦沐淡淡的说道。
小白一听到“发育不良”几个字,立即想起了当初黑珍珠嘲笑自己的事,看了看自己馒头大小的酥.胸,小白“嗷呜”一口,吞下了小白菜,可表情好像是吞了苍蝇般的难受。
邱老六见小白那表情有些于心不忍,当即夹起第二盘菜——红烧肉,放进小白的碗里,小白顿时眉开眼笑。
秦沐看着小白那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摇摇头感叹其孩子气。
端起碗来正准备吃饭,这个时候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走了过来,芊芊玉手拦住秦沐夹菜的手,娇滴滴的说道:“田医生有没有兴致和小女子喝一杯?”
来者正是段姿,邱老六瞥见噗的一声吐掉口中的饭菜,一双牛眼瞪得老大,羡慕得看着秦沐,一双猥琐的小眼睛在段姿的上三路和下三路来回打量,揉着自己的卷曲的头发,怎么就没看出来秦沐哪点吸引人了,这段姿怎么不叫自己喝一杯呢?
秦沐余光瞥见邱老六那小眼神,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老王看小白的时候会有些不爽了,因为他们俩的眼神,是一样的。
秦沐这么想着,脸上却丝毫不变,不高不低的声音在段姿的耳畔响起:“对不起,田某不喝酒的。”
“哎哟,不过是些小酒,没什么度数的。”段姿撒娇的声音响起:“田大夫,您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小女吧,小女以后若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您就在隔壁,也要多担待担待呢,所以小女才想给您敬酒的。”段姿的声音婉转,旁边桌子上的邻里听得这声音都朝这边望过来。
031 我见鬼了
段姿这娇滴滴的声音,一般听在耳里,都有些把持不住的,可秦沐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他只觉得这段姿真是颇为难缠,吵得他头大,硬着头皮道:“对不起,田某不喝酒,若是段小姐以后真有什么头疼脑热,请去大医院看,田某医术不jing。”
说完,竟然头也不回的给小白夹菜,根本没有朝段姿看一眼。
气氛一时间冷了下来,邱老六抓着一杯啤酒,和段姿碰了杯:“他不和你喝,我和你喝……”笑嘻嘻的黝黑sè的脸上,泛着油腻,邱老六那胡子拉碴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打理了,看得段姿直犯恶心,娇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邱老六在旁人的哄笑中,讪讪的坐下来,被段姿这样一搅合,觉得颇没面子,眯着眼睛看着段姿离去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得了,别看了,人都走远了。”秦沐回头看见邱老六那花痴样,摇摇头道:“至于么?”
“都三十好几了,还自称小女,”小白一句话真相了:“沐沐~~”
秦沐浑身一抖,差点把碗丢在地上:“你别学她说话。”
邱老六一脸郁闷:“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毛头小子懂什么?这样的女人,才是极品。”眯着眼睛看了段姿离去的方向,轻轻的吐了口气。
“都是别人的女人了有什么极品不极品,吃你的饭。”秦沐随意的吃着,说实话,老王这顿宴席确实不咋地。
“屁。”邱老六懒得跟秦沐多说,闷头喝着酒。
小白的食量惊人,几乎扫光了桌上所有的肉食,期间老王和他那口子端着酒过来几次,秦沐也就随便意思了下,应付了事,只是老王那双眼睛紧盯着小白的样子让秦沐颇为不舒服。
老王的老婆倒是憨厚朴实得紧,只是个普通干练的农村妇女,一个劲的帮小白加菜,秦沐待她也比老王亲切许多。
吃了饭,老王邀请各街坊邻居留下来打牌,秦沐是属于那种对牌类不感冒的人,因着邱老六殷勤邀请,也勉强留了下来,坐在邱老六身后看他跟人打麻将。而小白则因早上睡眠不足,回屋睡回笼觉。
邱老六的对家就是那段姿,一副低胸的领子将邱老六迷得三魂去了七魄,手上牌乱丢,很快便丢盔弃甲,输的一塌糊涂。
“妈蛋!”邱老六在兜里摸了摸,一张票子没摸出来,只得从裤兜里再摸出一根烟点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怎么了老六,还有钱没?没钱叫你小徒弟送来继续啊?”旁边观战的某街坊笑道,一句话把邱老六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我会没钱?”邱老六哈哈大笑,转过头来对着秦沐说道:“借点,以后还你。”
秦沐脸上划下三条黑线,他倒不怕邱老六还不起,只是他现在这状态,赢的概率不大,那段姿随便一个小动作都能引得邱老六心神荡漾,连连错牌,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赢钱,秦沐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钱包,刚打开还没来得及数,就让邱老六一把夺去。
“回头还你!”把秦沐钱包里的钱全部拿光,剩下一个空壳子丢给秦沐,回头还不忘添上一句。
秦沐无语的把钱包放回口袋,邱老六这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秦沐转了转,跟着一群小年轻看起了dvd。
又打了几圈,段姿推脱说累了,便下来随便走走,走过客厅的时候还跟秦沐打了声招呼,秦沐倒是没怎么注意,一会的功夫就看不见人了。
段姿一离开,邱老六那里立马满状态复活,几圈下来将其他三个人的钱都收入囊中,就这样一直玩到晚饭时间,中午饭除了秦沐他们几个没有打牌的随便吃了点,在打牌的几位均不愿下桌。
吃完晚饭,秦沐就闪人了,留着邱老六在那里厮杀,下午的时候段姿回到桌上,这厮的战斗力又被消弱,还好段姿许是因为上午打的太累,下午打牌的时候频频走神出错,让了邱老六不少,不然邱老六连裤衩子都得输没了。
因着疲惫,晚上的秦沐睡得格外死,而小白则因为白天睡了觉,一直处于jing神极为亢奋的状态,这样的极度亢奋所导致的结果就是极度的饿,半夜三更爬起来往厨房跑,依稀记得厨房里还有泡面。
小白自食其力的在楼下煮方便面,从前都是秦沐煮给它吃的,如今却要自己动手,也不知道是哪天开火之后没有洗锅,一层油腻粘在锅上,小白嫌弃的丢在一旁,倒腾了半天,摸出一口双耳深锅。
摸摸自己干瘪的肚子,觉得今ri是格外的悲催,老王的酒席,早上的素菜居多,而晚上的肉菜却比较多,而且极为鲜美,可总感觉哪里不对,似乎是火候上并不到家,小白这个对于吃的极为挑剔的狐狸,随便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如今那五脏庙空荡荡的在唱歌。
想想秦沐早上说的,“多吃点青菜才能营养均衡,防止发育不良。”,小白对着锅里煮开了的方便面,歪着头想了想,依稀记得秦沐在冰箱里放过白菜之类,于是蹦蹦跳跳的跑去冰箱,一把拉开冷藏柜。
因着上次秦沐在客厅中施法,一楼的电力系统属于瘫痪到再也不能瘫痪的地步,小白凭借着夜视能力模模糊糊的看见冷藏柜的第二层,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一团团的丝质一样的东西所包围着,看不清是什么。
难道是红薯粉?记得有一回秦沐给小白下了红薯粉丝吃,那味道真的是好极了。
小白眼睛一亮,伸出爪子抓向那团东西,触手极软,心想沐沐什么时候买过这等柔软的粉丝,今ri真是有口福啊哈哈哈。
又在冰箱里抓了几片菜叶,惦记着“营养均衡”,蹦蹦跳跳的回到厨房,小白看也不看的把手中的两样东西丢下锅,这才找来锅铲搅合两下。
咦?这是什么?
借着煤气灶的火光,小白的锅铲在锅里搅动了几下,锅铲上绕着一团黑sè的东西,湿漉漉的团在那里,很恶心的样子。
小白伸手摸了摸,似乎是一团黑sè的线,小白无比纳闷,端着一旁的蜡烛踮起了脚尖朝锅内看去……
只见那锅内的东西浮浮沉沉,一团黑sè的东西漂浮在上面,小白将蜡烛靠近,恰好是锅里的水沸腾,那东西随着气泡翻了上来,那是一张惨白的脸,半睁半醒的眼睛漠视着小白,嘴角似笑非笑,黑sè的“线”萦绕在旁边,那面皮下翻卷着红白红白的肉,在锅里随着气泡浮浮沉沉……
小白就是再傻也知道那些黑sè的“线”是什么了,可怜它在冰箱里摸到的时候还以为是“红薯粉丝”,小白愣愣的看了看那只抓过“粉丝”的手几秒,突然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
小白丢了蜡烛窜出了厨房,一瞬间的功夫变回本体,依稀的好像还听到身后那人脸发出哈哈的大笑,因为是在锅里翻腾来翻腾去,声音闷闷的好像从井底传来……
忙不迭的窜上二楼,楼上的秦沐听得小白的尖叫无动于衷,只是随意的翻了个身,又沉沉睡了过去。
小白慌不择路的跑进书房,一头撞在电脑桌上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跑错了路,忙调转方向冲着秦沐的卧室跑,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电脑桌上端端正正的放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小白借着窗外的月光,发现那东西就是煮锅里的人头,张嘴发出呵气的声音,半睁半闭的眼睛突然睁开,那一瞬间眼睛周围的青筋暴起,眼角旁流出血泪。
小白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它飞快的窜出书房,又感觉那东西跟在身后,生怕对方咬自己一口,头也不回的一头扎进秦沐的卧室,与此同时,一直在秦沐床边沉睡的yin阳鼎,突然散发出一阵金sè的光芒,笼罩住整个卧室,小白只感觉心神放松,什么都听不见了。
秦沐睡得正香,突然感觉到床尾那里好像进来个什么东西,迷迷糊糊的用手摸了摸身上,秦沐打了个激灵,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身薄睡衣睡在外面,而本来应该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却堆在一边,下面露出半截狐尾。
秦沐迷糊得紧,“别闹了。”从那截狐尾身上挪走被子披在身上,这才觉得稍微暖和了些,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坐了几秒,秦沐这才清醒了些,打开被子,某只胆小的狐狸整个身子贴在秦沐的胸前,四个爪子紧紧的抓着秦沐的睡衣,拉都拉不掉。
“干什么啊?”秦沐哭笑不得的扯着胸口的某白。
“沐沐……”某白瑟瑟发抖,仰起眼泪汪汪的小脸:“我见鬼了……”
032 会飞的人头
秦沐无可奈何:“你不是一早的就能看见鬼了?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说话间秦沐使劲一扯,将胸口的某白跟扯牛皮糖一般扯了下来,随手丢到床下,抱着被子,翻身继续睡下。
小白跳上床,站在秦沐的被子上一五一十的把刚才的遭遇都说了,秦沐愣了大概十几秒,“呼啦”一声拉开被褥,眼底是漆黑的眼圈:“你的意思是,有人的脑壳在我们家的冰箱里,然后叫你给煮了?”
小白连忙点着头。
“妈蛋,反了他还,敢在我地界闹!”秦沐衣服都没穿,只捉着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只判官笔就下了楼,小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头,时不时的露出一个小脑袋观望着,一有动静就缩回去。
“做妖做到你这份上,真是失败哈?怎么不知道用狐火烧它?嗯?”秦沐转过头,看见小白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无语,转过身来抱着它下楼,小家伙靠在秦沐的胸膛上,感受着自家主人胸口的热源,舒服得眯起眼睛。
下了楼,厨房门口的瓷砖所反shè的红光以及往外冒的烟,秦沐丢下小白忙跑了过去,看着厨房的惨状,秦沐咆哮一声:“小白,你想烧了屋子吗?”
只见,小白煮的那锅东西在煤气灶上冒着白气,秦沐走过去熄了火,而放置着案板的地方已经燃烧了大半,火光闪闪,秦沐连忙打开水龙头,一手做剑指,低吟着的巫歌在秦沐口中响起,那水龙头的水,如同被什么东西牵引似的,从水槽中飘出来,洒向那些着火的地方。
小白捂着脸,它想起来自个儿烧方便面烧到一半,就丢了蜡烛尖叫着跑了出去,压根没管那蜡烛丢到什么地方去了,还好发现的及时,否则,就是这煤气罐的爆炸,都能把秦沐炸上天。
火熄灭后,秦沐走到小白的那口煮锅:“真不明白你煮个方便面用这么大的锅干什么?”伸手晃动了一下,见里面的方便面和青菜都快煮干了,至于那什么人头,是毛都没看见一根。
“你看看。”秦沐把那口锅丢在地上,晃动了两下:“你所说的人头在哪里?”
“沐沐……对不起啦,但是我真的看到了。”小白眼泪汪汪的说道。
秦沐没有生气,只是把他那温热的手掌贴近小白的脑门儿,复又放在自己的头上试了试,才道:“没发烧啊?”
“沐沐!你才发烧了呢,我说的都是真的,我都看见了!我……”小白激动的辩解着,突然看见了丢在一胖的锅铲,像是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激动的捡起来,将那锅铲靠近秦沐:“你看你看,我没有说谎,你看……”
秦沐凑近一瞧,只见那锅铲上缠绕着一律黑sè的“线”,拿到手上一搓,这是一缕女人的头发……
秦沐皱起眉头,看来真的是什么东西光顾过了,不应该啊,他所居住的地方被师父重华加持过阵法,鲜有脏东西可以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就是没有阵法,秦沐自己也对房子进行过修改,再不济还有yin阳鼎坐镇呢,什么东西这么凶的?
秦沐闭着眼睛,用灵力扫视了一下屋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用灵力扫到小白的时候,有些不对劲。
秦沐蹲下身来,看着伏在地上一团白sè的某狐狸:“张嘴。”
小白莫名其妙,难道这个时候秦沐都不相信它以为它在说谎吗?所以才要检查一下是否是自己发了病?当即心情不是很好的说道:“我不!”
“乖啦。”秦沐脑门上划下三道黑线:“张嘴我瞧瞧.。”说着就要伸手去掰开小白的嘴巴。
这一举动彻底惹毛的小白,小家伙向后一跳,都炸毛了:“沐沐,我没有骗你,也没有发病!不需要你检查!”说着飞快的跑开。
“喂……”秦沐看着某只狐狸的背影,眉头紧锁。
又捻了捻手中的发丝,只见那发丝如同香灰一般被捻碎,有一种异常鲜美的味道自手中的灰烬散发出来,饶是本就不饿的秦沐,都感觉胃里空空荡荡的在唱歌,看了看锅中的方便面,秦沐舔了舔嘴唇。
想着小白是将那人头放于锅中煮过,秦沐按捺住肚子里的馋虫,随便的拍了拍手中的灰烬,将那锅东西倒进垃圾桶。
可为什么对着垃圾桶都想着吃呢?秦沐甩甩头,看了看窗外的天sè,漆黑一片,许是太困了,继续睡着吧。
上了楼,小白伏在yin阳鼎下面呼呼大睡,折腾了一个晚上许是累了,看见秦沐上来都不带睁眼的,被这么一吓,让小白惊觉yin阳鼎的周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从此以后yin阳鼎的下面就是小白睡觉的地方,当然,这是后话。
秦沐看了看小家伙酣睡的样子,顺手在柜子里找出一床小绒毯,盖在小狐狸身上,这才上了床。
小白等秦沐上了床后委屈的睁开眼睛,呜呜呜,臭沐沐,居然不相信它,还要检查它有没有出现幻觉……小白委屈的抱着那床绒毯,下一秒就陷入沉睡中。
而秦沐表面上看上去好像已经睡着,实际上大脑却在飞快的运转着,这缕头发来的太过突然,首先小楼是对这些脏东西有抵挡的,而在老王家的酒席上也没有发现过什么异常,这东西打哪惹上的?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不管是任何冤鬼索命吓人之流,前提必须是要有冤,若是见人就吓,见人就索命,那就不是鬼了,而是魔。从小白的口中得知,对方是一个会飞的人头,秦沐一想就想到降头里面的飞头蛮去了,甩甩头,若真的是飞头蛮,还会让小白这货放在锅里煮?这也太丢人了。
况且这里离那降头的故乡还远着呢,不至他秦沐就这样倒霉,偏偏让他给遇上了。
让秦沐有些不能理解的是那缕头发,为什么搓两下就成了灰烬状,而且散发出一股香味?想起那股香味,秦沐感觉自己的肚子又饿了。
算了算了,秦沐裹紧了被子,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下。
“田大夫——田大夫——”天蒙蒙亮,一个高亢的声音就在门口叫门,因为昨天晚上惊了一宿,再加上秦沐从来没有早起开门的习惯,这呼声被秦沐直接给忽略了,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倒是小白已经醒了过来,昨晚上这么一吓,导致它梦里尽梦见了一群会飞的脑袋追着咬它的屁股,吓得它一直跑一直跑,早上被外面喊门的这位喊醒,感觉格外的困倦,身体快要散了架,仿佛是跑了两个马拉松。
“田——秦大棒槌!”外面的声音颇为急切了起来,这声音一出,秦沐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认出这是邱老六气急败坏的声音,伸着懒腰,就连睡衣都没有换,迷迷糊糊的下了楼。
一开门,邱老六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朝秦沐扑了过去,秦沐虽是迷迷糊糊的,可见他扑来身手突然变得异常敏捷,一个侧身就躲开了去,邱老六“扑通”一声栽倒在门口,吃了一嘴灰。
“噗……咳咳……”邱老六坐在门口咳了老半天,这才把胸口那股气给咳出来了,眼泪汪汪的看着秦沐:“老弟,救救哥哥吧,哥哥见鬼了。”
秦沐听得这句异常熟悉的话,忍不住笑了,也清醒了几分:“你丫的天天做死人生意,什么样的鬼没见过?如果你这一大清早就是拿这个来打趣我的,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我还要睡觉呢。”说着就往屋内走,随手准备关门。
邱老六一手抵在门外,急道:“这不一样,老兄,你听我把话说完了,这次的事情,我觉得非你出手不能解决,救救老哥哥吧,老哥哥这条命就在你手上了。”
秦沐挑眉,把邱老六迎进了门。
邱老六的经历和小白的差不多,都是夜间起来吃东西的时候遇上了个死人头,唯一不同的是,小白把人头下了锅,而邱老六则是给那个死人头做了一夜的好吃的。
因着白天打了牌,太累,邱老六晚上就没把他那个摊位给摆出来,早早的上床睡了,半夜里却因为肚子饿,就在冰箱里翻起了食物,准备自己炒个饭什么的,却不想在厨房内看见这么个东西,之前说过了,邱老六敢做死人生意,他有着自己的一套防鬼的法子,见着这么个东西邱老六第一个反应就是将其请走。
顺便使用了几个他自己研究的土法子,一个都不管用,那鬼人头还是赖在他家里死活不肯走,最后邱老六没了办法,心想着是不是今夜没出摊,有些鬼着急了,想混点食物,于是就给那颗人头做饭吃,这一做就做到天亮。
最悲催的是,那人头临走的时候,口吐人言:“明晚再见。”
于是在那鬼人头刚刚消失,邱老六就连忙进行召鬼仪式,召唤出一只经常在他那里吃饭的老鬼,邱老六常年做死人生意,也积攒了一定的顾客,其中这只老鬼就是经常去他那里的,有时候教给他一些防鬼的土法子。
这位老鬼说让邱老六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这女鬼只剩下一个人头,怨气奇大,不好惹,若是硬拼肯定没戏。
于是邱老六就在一大清早,跑到秦沐这里来了。
033 我要收费的
“你是知道的,我这里是要收诊金的。”秦沐耐心的听完邱老六的话,皱着眉头,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
“什么?”邱老六一听炸毛了:“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还要收费?”秦沐收费一向看心情,心情不好犹如朱天那次,直接要了人家三十年的阳寿,心情好就收得少,若是秦沐真的向他收费,邱老六也不好意思不给,毕竟两人所做的生意是不同的,秦沐若是帮他,也有生命危险的。
据那老鬼所说,这次的鬼头十分难搞,若是它明天还来,只是吃东西的话,倒是不成啥问题,可若是这货天天来,怕是不出一月,邱老六就得申请破产。
邱老六看秦沐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知道他并不是真想收取诊金,当即松了口气:“以后你的早餐,我都包了,我那包子店,你有多少吃多少。”邱老六说得有多困难似的,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成交。”秦沐眉开眼笑,他倒不是真的要收邱老六的费,只不过重华一再交代,不能白给人干活的重要xing,纵使是最亲密的人,若是不收取点什么,秦沐就觉得难受。
“你怎么确定那人头是个女的?”秦沐注意到老鬼的话。
“我不确定,老鬼说的。”邱老六想起昨天的事儿心有余悸:“不过我觉得应该是真的,它头发是半长,脸上特别的白,白的不正常,还有一些水泡,也不知道哪里弄的,像是烫的。”
烫的?秦沐愣了一下,想到晚上小白所说的话,脸sè有点黑,这女鬼的鬼头调戏完小白以后还去邱老六那吃喝一晚上,如此嚣张,是当他秦沐不存在还是怎么地。
“她是不是要求你给她做饭吃?”秦沐沉吟了一会儿,再次问道。
“那倒没有,”秦沐这句话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似的,邱老六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来,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对了,她没有要求我给她做饭,凭什么吃老子一晚上,还明天见,再这样吃下去,老子迟早破产!”
秦沐一阵无语,看着义愤填膺的邱老六,心想你是自己送上门的,怪别人做什么。
秦沐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邱老六,半晌不语。
邱老六被秦沐这眼光晃得心虚:“你看我做什么……”
秦沐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闭上眼睛,用灵力去感受,邱老六身上的气息很是平常,唯独肚子zhong yāng的气息有些奇怪,秦沐睁开眼睛,发现邱老六那张长满粉刺的黝黑脸蛋,突然间放得很大,眼睛还非常好奇的眨了眨。
秦沐想也没想一脚踹翻邱某人:“离这么近做什么?”
“你刚刚在干什么?”邱老六揉揉被踹疼的肚子,在秦沐yin阳眼的视线中,这货的肚子在他揉了两下后,出现一些黑sè的东西,这些黑sè的东西呈气体的形态,像蛇一般扭曲着自己的身躯往外面逸散,在触碰到屋外所设置的阵法的时候,像是碰上天敌一般,全部消散。
秦沐眯着眼睛看着这些东西,这些黑sè的玩意,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怨气。
这种怨气是死者生前所留下的,弥留的时间越长,积蓄越多,说明死者怨气越大,死后所化成的鬼魂也越凶,就像那女鬼的头,明明全身上下都只剩下一只头了,还能飞出去吓人,所留的怨气居然还能成形。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种怨气只会存在于死者生前最恨的人的身上。
“喂……”邱老六见秦沐依旧没有反应,有些郁闷的说:“这厉害的人就知道发呆,秦沐,你老实告诉我,你刚刚是不是元神出窍了?就像老鬼所说的一样。”
邱老六口中的老鬼就是那只给了他不少好处的老顾客,也不知是什么来历,总是穿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老夹克衫,一脸严肃的到邱老六的摊位上吃饭,一来二去,邱老六就跟他熟悉起来,问过不少关于鬼界的事情,这位都能说个大概,久而久之,邱老六便信服这只老鬼。
秦沐也曾与这只老鬼见过一面,当时老鬼的表情十分错愕,当邱老六进行介绍的时候,老鬼什么也没说,哈哈大笑着和秦沐握了手,就离开了。
邱老六急于知道答案,伸出一只手在秦沐面前晃过来晃过去,秦沐此时却渐渐清醒过来,一双眼睛突然变得十分犀利,一脸冰冷的看着邱老六,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我帮不了你,你走吧。”秦沐说着,就把邱老六往门外赶。
邱老六被这个结果吓了一跳,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来龙去脉跟秦沐一说,对方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却换来这样的一个结果,他不甘心啊,他一定要问个为什么,若真是连秦沐都觉得棘手的事情,那自己是真的完了。
等邱老六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都已经让秦沐给推到门边了,这个时候的他发出巨大的潜力,一手死死的扣住门,愣是没让秦沐给推出去:“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眼看着我去死吗?”
“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真的帮不了你。”秦沐松开邱老六,邱老六喘着粗气,看不出来秦沐这瘦弱的样子,居然会有这样大的力气,说推开就推开,差点就让秦沐推出门外了。
“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邱老六一屁股坐在地上,与此同时从他肚子里飘出条状的怨气,逸散出来,当碰至门口重华所设置的阵法结界时,发出强烈的火花,吓了邱老六一跳。
“你……你这门口还装了炸弹?”
秦沐哭笑不得:“什么炸弹啊,老六啊,不是我说你,你还是仔细想想,这几天有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冤鬼上门索命,这我就没法了,一报还一报,我可不是主张那种冤冤相报何时了的人,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邱老六差点一口老血喷在门口:“你什么意思,秦沐,我老六可以对天发誓,没有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我不就是贪财卖卖夜市么?我做什么了我?”
邱老六这人吧,秦沐还是信得过的,开个鬼夜市,看上去胆大无比,之极上胆子比小白还要小,他之所以对这些东西这么感兴趣,完全因为好奇,秦沐可以想象,邱老六提心吊胆给一颗人头做了一晚上的饭的那个情景,定是比小白煮饭还要jing彩。
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于人心,秦沐还是不敢打包票,只见他听了邱老六的发誓面不改sè,继续问道:“那么这几天你都做了什么?”
“我……我这几天……跟平常一样啊我,我好老实的……”邱老六哀怨得看了秦沐一眼,秦沐就感觉到身上好似起了几层的鸡皮疙瘩:“要说唯一的一个离开家的活动,大概就是去老王家吃酒了……”
秦沐一愣,记得小白好像也是在去过老王家以后才遇见那女鬼的头的,难道这事儿还跟老王家有什么联系?
正想着,小白一蹦一跳从楼上下来了,还是本体狐狸的模样,顺便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走了过来。
“哟,小白。”邱老六一见小白,跟见到什么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迎过去,一把抱起,使劲揉了揉小白脑袋上的绒毛后,才可怜兮兮的说道:“你就帮老六卖个萌说个情吧,如今你主人竟然狠心到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年的好哥们去死的地步。你若是帮我了,我请你吃一辈子的包子。”说着就朝小白的头部吻了过去。
小白在楼上听得楼下的声音,有些好奇,便下了楼,可还是迷迷糊糊的,邱老六抱着它说了一大通都没听明白,唯独听见“包子”二字,小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彻底清醒了过来,在邱老六的嘴靠近过来之前,一爪子挡住。
小白轻盈的从邱老六身上跳了下来,眼泪汪汪的看着秦沐,秦沐看着它那小眼神,也瞬间懂了,这厮饿了,想去邱老六那蹭包子吃。
说实话,若邱老六真的碰上冤鬼索命,秦沐是不打算帮忙的,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自己创造的冤孽,还指望别人帮你来解决吗?
“你昨天吃酒,觉得有异常吗?”秦沐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异常?”邱老六眼睛露出思索的光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太特么异常了,上午打牌的时候不知道输了多少次……”
秦沐头上划过三道黑线,这分明是你自己就知道盯着人家段姿吃豆腐,所导致的不?能怪得了别人吗?
他就不该问这个问题,秦沐拧了拧眉头。
秦沐的这句话不仅问邱老六,也在问小白,小白思索了一下,摇摇头,一个清亮的声音自秦沐心底响起,正是小白的声音,侍灵与主人心灵相通:“没什么异常,只是晚上的肉好好吃,好想再去吃~”
小白说话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哈欠,这货嘴巴张开,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而秦沐的眉头几乎是在一瞬间皱起,因为小白的嘴巴里,跑出了和邱老六肚子里出来的一模一样的东西——怨气。
034 一个人都没有
小白还在打着哈欠,秦沐却一个箭步的冲了过去,在小白还没反应过来,左右手拉着小白的上下颚,跟牙科医生看牙齿似的,看了个通透。
小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后退一步,彻底炸毛了,怒极攻心的声音自秦沐的脑中响起:“秦沐——”
“你吃什么了?”相比小白的怒不可揭,秦沐这边云淡风轻,“你的嘴巴好臭。”
“有么?”小白听得秦沐如此说,顿时也忘记了愤怒,呵出一口气来,仔细的闻了闻,它没闻到什么怪味啊?
“你的嘴里有一种腐烂的味道,你究竟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了?”秦沐皱着眉头说道,也就是上次去金sè年华查探的时候没跟小白在一起,后来小白和邱老六出现,难道这俩二货去吃什么怪东西了?
秦沐的心灵与小白相通,看着自家主人皱眉的样子,小白顿时也反应了过来,不过它仔细的想了想,依旧没有头绪:“我也没和邱老六一起吃过什么,只是那天去公安局领人的时候,和邱老六一起吃过他店铺里的肉包子。”
秦沐皱起了眉头,看着还坐在门口一脸哭丧相的邱老六说道:“走吧,去你的包子铺。”
说着,不等邱老六反应过来,就已经踏出了门,在小白紧随其后,邱老六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兴奋得冲秦沐的背影吼道:“秦沐,你打算帮我了?”
秦沐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把门关好了跟过来。”
今ri的花街显得格外的冷清,以往这个时候,各家各户该出来上班的上班,退休的老人也该出来吃个饭溜个弯了,可如今整条街道空空荡荡,若不是此刻的阳光,温暖的照耀着大地,秦沐会误以为现在已经到了晚上。
出了秦沐那屋前的巷子口,有一家小型的便民超市,这也是花街唯一一个超市,生意还不错,可在今天,就是到了现在都没有开门。
秦沐皱着眉头站在巷子口,一摸口袋,才发觉自己身上穿的依然是睡衣,手机钱包都没带,一回头,邱老六这才从后面哼哧哼哧的赶了上来,秦沐却是看也不看邱老六那殷切的脸:“今天是怎么回事?”说话间右手食指习惯xing的摸摸鼻头。
邱老六跟在后头,从秦沐身边窜了出来,一见花街这样貌也是有点吃惊:“这……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几点了?”秦沐被那阳光晃得习惯xing的眯起眼睛。
“……10点半了。”邱老六一看表惊得一跳:“我刚刚在你那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我7点半就出门了啊。”
秦沐眉头紧锁,他没法回答邱老六这个问题,如今就是他也是一头雾水:“这小超市怎么这个点了还不开门?”见邱老六也是一脸茫然,秦沐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的徒弟开门了没?”
“开了,开了。”邱老六眼睛一亮:“一大清早就开了,不过那个时候没什么人,我徒弟只是帮忙看店子。”
“先去你那。”秦沐头也不回的说道。
邱老六的包子铺距离小超市大概一两百米的样子,远远的就看见邱老六的徒弟百无聊赖的坐在店门口看着小说,许是因着这么久了没看见一个人,邱老六显得异常兴奋,大步的走了过去:“徒儿。”
秦沐嘴角抽了抽,因为他想起了西游记。
邱老六的这个徒弟可不是跟着他学习怎么做鬼夜市的,而是学习怎样做包子的,一张脸生得极圆,光看脸还以为是个小胖子,身上却没几两肉。为人也憨厚,姓童,在宁城是很少见的姓,单名一个成字,本不是宁城的人,到外乡来混口饭吃的。
可眼光不怎么样,秦沐想,若是眼光好,怎么会看上邱老六这只铁公鸡,愿意被他差遣。
邱老六的小徒弟看见师父过来,立即收了手机,眼巴巴的望着自家师父。
可邱老六却没在意这些,若换做平时,定是要发火的,“童成,赶紧的,做一笼包子,秦——”邱老六说了一半,想起来秦沐的名字一般人不会知晓,连忙改了口:“亲爱的田医生要来吃饭了。”
童成诧异的看了自家师父一眼,以为这出门才几个小时的师父魔障了,他怎么可能在田医生上门的时候开心的笑呢?田医生哪次不是大吃特吃把师父吃得想哭了,而一分钱都不给,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自家师父看见田医生竟然会眉开眼笑,大呼“亲爱的”?
童成的目光在秦沐和邱老六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手上却也还不闲着,很麻利的拼屉出一大屉包子,各种口味的都有,心里则想着莫非自家师父同这田医生有jiān情?
“早上,有多少人来过了?”此时的邱老六也发现了异常,从前人满为患的小店,如今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叫那女鬼人头吃了一个晚上,本就亏空的邱老六一想到一大清早居然没赚一个子儿,就有些头痛。
“……师父……”童成这话是对邱老六说的,却可怜巴巴的望着秦沐,那眼神分明是在求救。
“没事,你师父问你,实话实说就好了。”秦沐知童成憨厚胆小,在其求救的目光发出后,这才开口道。
“一个人都没有……”童成硬着头皮说道。
邱老六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给呛死,想起刚才过来的时候这小子居然还在玩手机,定是这孩子在自己走后偷懒造成的,当即便怒道:“你这死孩子,是不是玩了一上午的手机,根本没接待客人?”
“师父……”童成哭丧个脸道:“难道师父一路走来都没发现花街出来的人都很少了么?就连那小超市平常那么早开门的如今到了快11点了都大门紧闭么?这人少……又不能怪我,我也不能挨家挨户的逼着人家硬吃了包子。”
邱老六被童成这么一噎,指着童成半晌说不出话,最后终于憋出俩字:“孽徒!”
童成一脸无辜。
秦沐却笑了:“童成,你说的,这一大清早,花街都没有人是不是?”
童成点了点头。
“你知道原因吗?”
童成点了点头,在邱老六瞬间睁大的惊讶的眼神中,又摇了摇头。
邱老六急了:“到底知道不知道!”
“师父……”童成这一大清早莫名其妙的让邱老六骂了两次:“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的。”
“哦?你都听到些什么了?”秦沐饶有兴趣的问道。
童成小心翼翼的看了邱老六一眼,这才道:“听说是昨晚很多人在自家屋里看见了一个会飞的人头,搞得大家人心惶惶,有些上了年纪的,心里承受能力差一点的,如今都住院呢……”
群体现象!秦沐诧异的挑眉,这就奇怪了,若是说小白和邱老六这俩二货在无意间得罪了哪路神仙,秦沐还可能相信,可整条花街的人齐齐的看见了人头飘来飘去,那就不是个别现象了。
联合这些,秦沐不禁想,难道是他一开始就猜错了?这根本不是一只女鬼,而是一只女魔头?
因为只有魔才会不计后果毫无缘由的去攻击人,去伤害和恐吓人,因为它本身已经没了意识,只有高级的魔才会有自我的意识,没有意识的初级魔怪,为了填饱肚子,或者因为其他缘由又或者它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伤害人类,这是天xing使然。
秦沐顺手拿了只包子,掰开看里面的馅儿,随便看了看,就丢在一边,小白伸出肉呼呼的爪子,将那只包子拿出来咬了一口,极好的口感让小白瞬间眯起了眼睛。
“看见过的都是些什么人?”秦沐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想到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不知道……”童成摇摇头道。
“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邱老六气得翘起了胡子,这徒弟,憨厚老实倒是真的,可有时候傻乎乎的能把他给气死。
“你就别怪他了,你这是关心则乱。”秦沐坐下来吃了两口包子皮,见里面的馅儿是猪肉的,便放到小白的盘子里。“他只是道听途说,哪里懂得这样多,你要求未免太高了点吧。”
话音一落,童成立马一脸感激的看着秦沐。
“那么这满街的人如今都去哪里了?”邱老六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有的躲在家里压根不敢出门,有的在医院陪住院的老人,听说花街最有钱的王大宝,昨夜里也见鬼了,如今请了道士在家做法呢,不少街坊都去围观了。”童成的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sè,一脸企盼的看着自家师父:“我也想去看看呢。师父,反正一上午都没什么人……”
话还没说完,童成脑袋上就挨了邱老六一记爆栗:“你想都别想,没人你都给我在这看着。”
童成再次可怜巴巴的看向秦沐,在他的眼里,这个平常不怎么讨师父喜欢的客人却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而且邱老六今天竟然这样怕秦沐,怎么看都觉得是虐恋情深的样子,童成的小脑瓜转了转,一脸谄媚的看着秦沐。
035 暴打道士
可秦沐完全忽视了对方的小眼神,眼瞅着小白快要吃饱,“王大宝,不就是住在我左边的那位么?段姿的老公?”
邱老六点头:“是啊,不然段小妞怎么那个年纪了都那么……那么……”邱老六想了半天,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双手在空中比划出一个葫芦的形状,然后嘿嘿直笑。
“他道士已经请过来了?在什么地方?”秦沐继续询问道。
“就在花街的街口,好多人围观呐。”童成立马答道,那星星眼一眨不眨的望着秦沐,仿佛在说,快带我去吧。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小白差不多已经吃完,秦沐一手拿着最后的几只包子,一手扛着小白,就往街口走去,邱老六忙不迭的跟在身后。
邱老六的包子铺大概在街尾的位置,花街的街口一出来就是一条国道,平ri里车水马龙,如今是老远就能看见街口围着一大圈人。
都是些熟稔的老街坊,见秦沐挤了进来,纷纷让道,有些爱开玩笑的还跟秦沐打着趣,说怎么没把他那小娘子带过来云云。秦沐都报以微笑,他只是想看看围观的对象。
秦沐好不容易挤到前面,邱老六还在人群里挣扎,只见人群zhong yāng一张长案台,一个身着土黄sè道袍的中年人挥舞着一把桃木剑,大汗淋漓,口中还似喊口号似的在喊什么。
邱老六挤了老半天,终于挤了进来,瞅着眼前的倒是,也有点发呆,随意扯了旁边的一人,道:“这就是王大宝带的道士?”
“对啊,有几个昨晚上见到鬼的都喝了符水呢,你昨晚上如何了?”说话者好奇的问道。
邱老六一脸冷汗,看了一眼秦沐。
秦沐会意的点点头:“老六昨晚也见到了,该去喝点符水。”
此话一说,那说话者非常热情的拉着邱老六的手走向案台,冲着正在挥舞桃木剑的道士说道:“道长,我们这里还有一位街坊也看见了。”
道长点头,在案台上拿出一张已经画好了的符,桃木剑横向一摆,将那符绕在剑身之上,借着空气的惯xing,随意的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而后拿下来在手掌心随意一搓,那符咒竟然自燃。
由于隔得较远,秦沐也没看的清楚那符咒上面画了些什么,他自己是属于那种懒惰派的人,多次斗法所用的符咒,都是现画的,若是平时他才懒得画。
自燃的符咒被放置到一只瓷碗当中,渐渐的染成灰烬,那道士手一震,本来无水的空碗渐渐的从碗底出现水,而且逐渐升高与碗口平齐。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好。
就连秦沐都挑起了眉看着这一幕,这一手,他自问做不到。
邱老六来不及看秦沐一眼,就叫那热心人将那一满碗符水悉数灌了下去,呛得他直流眼泪,一旁观看的小白蹲在秦沐的肩膀上,眯着眼直乐。
桃木剑在空中划了几个圈,竟然脱离了中年人的手直指小白,小白吓得躲到秦沐的脖子后面,秦沐伸手抵挡住桃木剑,却惊讶的发现这剑的分量还不轻,似乎非桃木所做。
“兄弟你什么意思?”摸不清对方来路,不过中年道士的这一做法,让秦沐有些发怒了。
“尔等妖孽,竟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待贫道收了你!”桃木剑被秦沐档回,用了五分的力,中年人接过的时候,还是蹬蹬的后退两步。
“妖孽?”秦沐眯起眼睛,“兄弟说的这话当真是好笑。”
中年道士没有说话,手中的桃木剑再次挥舞了两下,喃喃有词得似乎是念着什么,声如蚊蚋,比老和尚念经还难听。
“沐沐,我疼。”小狐狸软趴趴的趴在秦沐的肩头,随着对方的念咒,小白的脸sè越来越痛苦,秦沐赶紧把小狐狸抱在怀中,指腹画着奇异的纹路,轻轻的按摩着小白的小肚皮。
小白的脸sè在秦沐的按摩下,渐渐的恢复正常,那道士正看见这一幕,险些吐血:“你这妖人,竟然养妖,天理难容!”
秦沐总感觉和这中年道士对不上话,如今老道士这一开口,秦沐发现原因了,这厮就感觉是哪个古代穿越过来的,说话半文半白。
中年道士一口舌尖血喷在那桃木剑上,“今ri除妖,替天行道。”说着就拿着桃木剑朝秦沐刺了过去。
秦沐周围的人群立即散开好大一块地方,这么多年的街坊,秦沐还是很得人信任的,周围的街坊虽说闪开了,但嘴上依旧不忘说道:“道士先生,田医生可是个好人呐!”
“不过是妖人使用的妖术罢了,如今我让他现了形,你们就知道了。”那道士听得周围人的话语,气得大嚷道。
“你才妖人,你全家都妖人,你个死人妖!咳咳咳……”邱老六终于把那口气给咳匀了,吐着满口的符水,一股烧火的怪味儿萦绕在嘴里,颇为不舒服,与此同时,秦沐在老远的看见,邱老六嘴里的怨气不再是呈条状的逸散,而是呈现出雾状,从邱老六的嘴里喷出来。
那些雾状的怨气从邱老六的嘴里出来以后并没有消失,而是薄薄的覆盖住邱老六的全身,秦沐一看就怒了,这一层薄薄的怨气看上去并不可怕,可这足以要了邱老六的命啊。
“你给他吃了什么?”本来抱着看戏心态的秦沐突然怒了,小白从他怀里跳出来,秦沐直接冲上去。
“妖人别走!”中年道士的桃木剑横亘在秦沐的面前,秦沐看也不看一手挥过去,只感觉手上一麻,手臂上一股焦糊味儿传来,秦沐仔细一瞧,只见睡衣的半截衣袖,都漆黑一片,仿佛被什么东西烧过。
秦沐掩下心中的惊讶,脚下一错,那中年道士只感觉到眼前一花,再细看之时秦沐已经到了邱老六的跟前,一只手指在邱老六的背脊上画着奇异的符文,只见那些本是围绕着邱老六的怨气,逐渐被其吸收,在其胳膊上留下一个黑sè的、如同纹身般的螺旋图案。
邱老六只感觉到胳膊上一烫,本是呼吸不畅身体虚弱的感觉登时消失,一切景物都变得清明起来,只是胳膊上的灼烧感让他皱眉,但比起刚才,已经是好了太多。
邱老六抬手看了看有灼烧感觉的地方,看到了那个奇异的黑sè螺旋,诧异的看了身后的秦沐一眼,猜到了这是他的手笔。
“忍住。”秦沐淡淡的说道。
这种灼烧的感觉并不是很强烈,邱老六过不了多久就能够适应。
“其他喝过符水的人呢?”秦沐的眼神扫过那个热心带着邱老六喝道士符水的人。
“额……就在那边……不过上仙说他们……他们惊吓过度,已经睡下了,就在那边,包括王大宝。”热心人被秦沐吓了一跳,第一次看见田医生发怒的眼神,真是可怕啊。
王大宝,这个请眼前这二货道士的人。
拍拍邱老六的肩膀:“交给你了。”秦沐径直朝那些睡在一旁的人走去。
睡在一旁的人只是用草席在地上草草的打了个地铺,一排排的横在那里,秦沐还没走进,就发现了他们身上所弥漫出来的怨气,这些怨气相辅相成,渐渐的将所有人都笼罩在里面。
怨气,本是女鬼做的记号,哪些人跟她有仇,就做上一个记号,这个怨气的量越大,代表仇恨越深,这种记号只是方便于女鬼上门寻仇罢了。
但是这种怨气,还有另外一种作用。
若是强行导出体外,则可迅速蔓延全身,危害到人的身体。举个例子,人若长期的处于暴躁、怨念交加、仇恨的情绪里会怎么样?经常有老人说,少生气,要笑口常开,因为生气能伤肝。
可当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堆积在一个人身上,他就各种毛病都来了,什么胸闷,气短之类,这种怨气就好像左右负面情绪的一个集合体,人长期的泡在这种集合体里面,是要活活闷死的。
其他人都是睡在普通的席子上,唯有一个人是睡在一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搬过来的双人床上,这个人不用多想,都是那个钱多,烧得慌的王大宝了。
而王大宝的身边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段姿。
段姿仿佛是一夜就苍老了,原本黑sè的长发里居然有了白头发,脸sè也苍白无比,此刻虽然画了重重的妆,但依旧无法掩饰住疲态,反而更加难看了。
若不是秦沐昨ri对这个人颇有印象,或许今ri还认不出来。看来这人还是跟王大宝有非常深厚的感情的,否则怎么对方一倒,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而那边,邱老六已经和中年道士干上了。
邱老六腰宽膀粗,仗着自己的身高,在那中年道士还没来得及挥舞木剑就跟老鹰抓小鸡似的直接扑了过去,骑在那瘦弱的中年道士身上一通暴打,边打还边叫:“叫你给爷爷吃毒药,叫你给爷爷吃毒药。”
邱老六发起浑来众街坊全傻了,直到那道士被揍了十多分钟后,众街坊才想起来拉架,手忙脚乱的拉开二人,邱老六这浑人劲十分的大,挥手还甩掉两个街坊,足足十多人才把他按住。
036 天月教?
再看看那道士,一张老脸青一块紫一块叫人认不出来,被打的有出的气无进的气,趴在地上直翻白眼。
“老六,你发什么浑,把人打死了可好?”一位街坊急了。
“他能死?妖道。”邱老六虽然被人压着,却丝毫不减威风,动了动手脚,仿佛能把众人掀翻,吓得一众街坊乱成一团。
而那道士也被邱老六的凶狠给吓到了,当即咳了两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坐着在地上喘着粗气。
这就是秦沐叫邱老六的解决的原因,虽然这道士的桃木剑很是古怪,但邱老六皮糙肉厚,不算什么,向来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这文弱道士碰上邱老六这等浑人,只有挨打的份,这种事情秦沐可做不来。
秦沐用治疗邱老六的方法挨个为王大宝治疗,段姿却像个老母鸡一样拦在秦沐面前不肯让他过去,秦沐叹了口气,暂且不管王大宝,为躺在地上的众人治疗起来。
邱老六那里的战役结束,秦沐这边第一个病人也清醒过来,貌似是街边一个卖鱼的小贩,醒转过来看见满头大汗的秦沐,爬起来就冲着秦沐大哭:“差点还以为死了呢,那道士的什么水,跟毒药一般。哎呀,这里好痛。”
小贩拉开衣袖,胳膊上出现一个黑sè的螺旋纹身。
这是怨气在体表被秦沐制住后的样子,有微微的灼烧感,习惯了就没有感觉了,只要消灭掉那个女鬼,这种黑sè螺旋也就跟着消失。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说那道士的符水是毒药了。
众街坊一愣,均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道士。
三人成虎,当第二个被救助者从地上一爬起来,冲着道士怒吼:“我自认为没惹过你,凭什么害我?”
人群中不知道谁爆发出一句“打死他”之后,一群街坊蜂拥而上,那道士吓得坐在地上忘记逃跑,脸都绿了。
此时,jing察特有的jing铃声从老远传了过来,有几位街坊被吓得停了手,另外一些依旧不停手,围着道士你一拳我一脚的揍着。其中,邱老六最为生猛。
喝下符水的包括王大宝有10人,秦沐也听见了那jing铃的声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没有带判官笔直接进行施法,秦沐有些疲倦,当jing察制住众人的时候,已经有9人都醒了过来,唯有王大宝没有进行救治。
秦沐想救也救不了,因为于修带着两个小jing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好久不见。”于修说道。
“你怎么在这里?”秦沐问道,因为是背着光,不禁眯起了眼睛。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于修笑得有些寒碜:“什么热闹的地方都少不了你……有人举报这里搞封建活动,我就过来看看。”
秦沐脸上没有变化,心里却把于修骂透了。
什么叫做封建活动?这个概念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具体的定义,丫的谁没事举报这种事情?就算举报了,以往喜欢收拾残局的jing察会来得这么积极?秦沐摸摸鼻头,莫非这货一直监视着自己?
jing察们飞快的拉开打架的人群,中年道士嘴歪眼斜的倒在地上,已经晕了过去,邱老六打得最起劲,一众jing察都险些拉不住他。
“哟,还有聚众斗殴。”于修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一众jing察压着邱老六,另外一个站在边上的小jing察让秦沐有些眼熟,只见其sè厉内荏的冲邱老六吼一句:“老实点!”
秦沐终于想起来是谁了,乐得见牙不见眼:“怎么他还是这句台词,复读机啊?”
这说话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落在众jing察耳朵里,纷纷憋着笑,那小jing察气得满脸通红。
于修蹲在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沐:“跟我走一趟吧?”
再次被请进jing察局喝茶的秦沐显得轻车熟路,审讯他的,依旧是于修和当初那个小jing察,秦沐和于修两人笑眯眯的望着对方,都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是于修挡不住率先开口说话,微微错开与秦沐对视得有些生涩的眼睛,于修问道:“我是该叫你田医生呢?还是叫你秦医生?”
秦沐脸sè微变,没有开口。
“田落不是你本名吧?”于修见秦沐没有说话,兀自的说道,“其实我早该想到,田落,田螺,你忽悠我呢。”
“就算报假名吧,”秦沐双手抱着头惬意的躺在椅背上,就差没敲个二郎腿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于修笑而不语。
“你跟踪我?”秦沐颇为不爽的道,任何人发现自己被跟踪了也一样的不爽。
“这只是个办案手段,你让我非常好奇。”于修诚恳的说道。
“若你是个女人,我会笑纳的。”秦沐笑眯眯的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不要对我有敌意。”于修敏锐的察觉到了:“我只是好奇而已,不会害你。”
秦沐望着于修,沉默不语,摸不清对方的意思。
于修冲身旁的小jing察挥了挥手,小jing察点了点头离开。
“他叫什么?”秦沐见小jing察离开,顺口问了句。
“赵老实。”
“噗……”秦沐忍不住喷了,还真叫老实啊。
“你看,我很有诚意的,”于修摊了摊手,“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你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了吧?”
秦沐笑了老半天,突然脸一板:“我为什么告诉你?”
“不怕我给你按个危害公众安全罪?”于修很是好奇的问道。
“不怕。”秦沐眼睛一眨不眨的平视前方,没有丝毫变化。
秦沐与于修对视好几秒之后,对方突然发出一阵笑声:“好吧,你赢了,可以走了。”
这就放了?秦沐总有一种出门打酱油的感觉。
“对了,忘记提醒你,你们今天打的那个道士,是天月教的人,以后最好小心点。”于修道。
秦沐本身都已经起身,听到这话嗤笑道:“不过是个骗子罢了。”
“骗子?”于修摇头道:“或许是这个人学艺不jing,据我所知,天月教的人,还是有些真本事的,我提醒你,完全是友情的提醒。”
秦沐自动忽略后面一句,本来都已经站起来了,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天月教是什么?”
于修愣愣的看了秦沐几秒,发出几声得意的大笑:“想知道啊?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就告诉你。”
秦沐眯起眼睛:“那要看看你的消息值不值得我这个名字了。”
于修哭笑不得,“大哥,只是个名字而已,用得着这样么?”
秦沐盯着于修,默然不语。
于修被他盯得发毛,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得秦沐随意的说道:“最近你们这里,一楼尽头的那个男厕所,第二个坑,不大太平吧?”
于修瞪大了眼睛。
其实这里有问题,在秦沐第一次来喝茶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总感觉着不对劲,只是站在走廊口瞄一眼,便看见了里面如同实质般的死气,这种死气若是聚集多了,就是脏东西的天堂,活人是呆不得的。
只是这里的工作xing质,公务员身上的那种官气,压制住了一部分,不过晚上独自上厕所什么的,是容易看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是不相信这些的。”于修苦笑一声:“可如今我不知道该信什么了,连续有好几个jing员因为晚上值班,住进医院了,都说是在晚上的时候见到了什么东西。”
秦沐静静的听着于修的诉说,没有插话。
“天月教一直是我们打击的对象,”于修正了正神sè:“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涉及到了非法敛财和非法聚众,宁城里面,我们抓到了一个据说是懂得高深道术的坛主,而出事以后,这人要求以解决我们的难题为条件,释放他。”
“结果呢?”秦沐看着于修那难看的脸sè,这种人是非分明,从他的脸sè上不难猜到结果,肯定是将那人释放了,不然这表情不会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释放了。”于修闭上眼睛,无奈的靠在椅背上。
“他解决了么?”秦沐挑眉,能耐啊,他这第一次喝茶到第二次喝茶才多久,那人就能给解决了,这事儿要是摊在秦沐身上,没个三五天是不行滴,其实最好的方法是jing察局换地方……
“那天颠覆了我的认知,他在厕所里不知道做了什么,我们在外面只听得一声声的女人惨叫,十分凄厉,我当时就在厕所门口看着,看着他从第二个坑中拖出了一个头发非常长,身穿红sè长袍的女人。”于修怕是被那女人给吓到了,他自己都没有注意,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止不住的在颤抖。
037 巫舞
秦沐挑眉,还真暴力:“他把那女人怎么了?”
“用一把木剑劈了,那女人就渐渐的消失。”于修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真是超出我认知的范围,后来他还指挥我们把那个厕所给封闭,到现在也没有人进去。”
秦沐闭上眼睛,灵力外放,以自我为中心渐渐地覆盖整个jing察局,确实,原先在一楼男厕所的那种死气已经完全消散。只是秦沐心中还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这封闭住的厕所有什么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手法不错,干净利落,就是太暴力了,若是换做秦沐,是不会这样做的,他会问清原因,若是能够超度,则选择超度的方式。
要知道,超度一只厉鬼,所获得的功德,可是大大的。
“然后你们就把他放了?”秦沐挑眉道。
“不然还能怎样?”于修无奈的摊摊手:“他给我们那几个住院了的同事,一人开了一道符,烧了,化成水喝下去,现在都清醒过来,只是jing神头不是很足,给人一种木讷的感觉。”
秦沐皱着眉头:“能让我看看他们么?”
“呵呵,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于修在这个问题上,依然是锲而不舍。
“秦沐。”
“职业呢?不会是医生吧。”于修听了这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显然觉得不满。
“就是医生。”秦沐的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看了一眼于修,便出了门。
于修连忙跟上,走了一段,却发现秦沐是朝着一楼的那个男厕所去的。
“哎……这可不行。”于修小跑两步拦住秦沐:“那人交代过,千万不能打开。”
秦沐站在男厕所门口,门口贴着一张黄sè的符咒。
符咒这个东西,最早是产生于巫祝,而后面的道家,儒家,墨家,以自身文化为基础,对符咒进行了更改,在历史长河的发展中,逐渐各成一体,要知道,这三家,任何一家拿出来都是上百万的人数,而巫祝,从古至今,只有十五代,每代一人。
秦沐脸都快贴到那符咒上去了,仔细辨认着符咒上的字,这么多年的文化积淀,一个符文,被改的东西很多,效果也大不相同,重华曾经系统的研究过道家符文与巫祝符文的区别,秦沐跟着学了些皮毛,碰上道家符文,多是能认出来的。
这是一道锁魂符。
所谓锁魂,就是将魂魄困在一个地方。
一个人若是自己呆在一间什么都没有的屋子里闷不闷?不是自闭症的都会闷,会烦躁,会寂寞。魂魄也一样,一个人死后,若是不愿意投胎,成了孤魂野鬼,也会到处走走的,当然,他的家就是他的坟。
只有一种魂魄,会终身呆在一个地方,那就是地缚灵。
关于地缚灵怎么形成的有好几种说法,其中最为权威的,说地缚灵是呆在他死去的那个地方没法离开的,比如说被车撞死的,在路口,找不到自己的尸体,回不了家,也没有鬼差来勾魂,于是就成了地缚灵。
地缚灵唯一离开的方式就是找替身,有人替它守在那里的话,它就可以离开。
地缚灵多以身上带着很重的镣铐为其最明显的特征,秦沐之前观察过一回,发现这里的魂魄虽然凶狠,但不是地缚灵,她虽然有很重的怨气,却并不想杀死那些jing察,只是要吓跑他们。
秦沐曾经尝试跟她联系过,讯息中断断续续,只表达出一个意思,让那些jing察离开。
而锁魂符,则有种人造地缚灵的意味,这道符咒若是贴于门口,里面的那位若是没有消失的话,不出三天,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地缚灵,到那个时候,只怕这一屋子的jing察,都要遭殃了。
秦沐算了算,自他离开这里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而眼前这个符咒显然是在道家的基础上还进行过修改,对于道家的符咒秦沐还是很熟的,这张符纸上面的一些边缘部分,所描绘的符文却是见都没见过的,而且放在这样边缘的地方,应该是有加持某种东西的效果。
“看着很惊奇吧?”于修见秦沐研究门上的符咒,奇怪的是他并不敢与门口那张东西对视:“可我每次看它的时候,都隐约得觉得心里不舒服。”
不舒服?秦沐疑惑的看了于修一眼,后退两步,凝视着那符,确实……不舒服,有种压抑的感觉。
加持。
秦沐脑中闪过这个词,倏然一惊,他今天什么都没带啊,身上穿的还是早上那件薄睡衣呢,这尼玛不是寻死么?可这里若不及时处理,那就麻烦了。
“有……”秦沐本来想说碗,一眼瞄到男女厕所外面的一个装肥皂的盒子,把里边的东西扔在一旁,随手洗了洗,装满水。
是一个方形的塑料器皿,有点象小孩子吃糖果的盒子,于修很是奇怪的看着秦沐伸出一根手指,在盒子里面搅动着,口中喃喃自语,所发出的是一种奇怪的调子,在这样的调子中,于修到那种压抑的感觉,渐渐消失。
在秦沐以吟唱巫歌的方式加持这碗符水的时候,那张贴在门口的符咒也如有风吹过一般猎猎作响,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吹掉一般,于修缩着脖子,他离门口比较近,压根就没有感觉到有风吹过。
秦沐也注意到这点,心想果然是加持过的符文,这么快就能够有了反应,遂即闭上眼,专心致志的加持手中的符水,今天过不过的去,就得靠它了。
秦沐闭上眼的时刻,厕所本是封死的门缝里有黑sè的,雾状的东西一点点的逸散出来,刚开始只是很少一部分,后来则大片大片的渗透出来,到了后面,就连于修这个普通的人,都能够看见犹如实质般的黑气。
在黑气包围住厕所门口的秦沐和于修后,门上的气息达到了最盛,门口那符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扯掉,秦沐的眼睛猛然睁开,此时于修尽量的靠近秦沐,周围已经让他伸手不见五指了。
“这是怎么了?”于修咳了几声,他总感觉到胸口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开!”秦沐左手端着那碗符水,右手迅速点了一下那符水,在半空中虚弹一下,周围的黑sè“雾气”便渐渐散开。
门内的样子,饶是秦沐这般见识多的,也吓了一跳。
穿着红sè长袍的女人跪伏在地上,她黑sè的长发披散在地上,很长很长,连着那些黑sè的怨气,惨白的脸上只有凶狠,长长的獠牙从嘴里伸出来,眼睛是火红的颜sè。
两根锁链从她的琵琶骨中传过,牢牢的钉在地上,她的四肢上都是镣铐,打开门的时刻,那女人正张着带有长长獠牙的嘴冲天嘶吼着,仿佛要冲破身上的枷锁,她的面目狰狞,无论她怎样使劲,都无法离开地面,始终保持着跪伏的姿势,红sè的眼珠下,两行血泪缓缓流出。
“杀……了……我……”于修只听见尖叫,而秦沐则在这种尖叫声中听见了那女人的苦苦哀求,断断续续,若有若无,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秦沐当即开始吟唱巫歌。
这是第二十二篇章,效果是恢复。
而这个恢复的程度,是由秦沐定的,秦沐边唱歌,边围着那女人洒符水,他的周围泛出淡淡的一层金光,驱散着周边的黑暗,他每洒过一片地方,那一片地方的黑气便稀少一些,那符水沾染到女人身上的镣铐上,那镣铐便如同被腐蚀了一般,渐渐的变小。
那女人本是冲天嚎叫,被锁着的感觉让她痛不yu生,她只感觉到自己正向着一条看不见未来的路走去,所去的方向并不是她想要的,而在秦沐的安抚下,她渐渐的安静下来,头发上所带着的黑sè怨气也渐渐消失,那双红sè的眼珠,慢慢的恢复正常的颜sè。
于修张大了嘴看着这一幕,这已经完全超越了他的认知,颠覆其世界观,由于太过惊讶,他根本没感觉到后面有人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黑,转过头好像看见一身jing服,就软软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秦沐咬牙,身上的金sè更胜几分,生生逼退了门口的几位。
门口的那几位,正是于修的同事,怕是就是那些喝过了道士符水的人,之前于修所说他们神态木讷,秦沐就有些怀疑,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那符水虽然暂时驱散了他们身上的怨气,可也深度的控制住他们,此刻,他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面对着昔ri的同事,也毫不犹豫的下手。
“放下你手中的东西。”其中的一人开口说话,声音低沉木讷,在这狭小的厕所中还带着回音,这声音一出周围的黑气便浓了几分,秦沐了然,怕这就是那妖道说话了。
秦沐脸上不变,有些别扭的围着女鬼跳起了巫舞。
巫舞,巫祝的舞蹈,以手舞足蹈的形式画下符文,沟通天地,本来三十三个篇章的巫歌都有相应的巫舞以辅衬,这样,会使得巫歌的效力发挥到最大的程度,不过这巫舞秦沐很少跳,一来太难看,二来有些丢人。
038 他的胃里有半只脚掌
因为秦沐曾经亲眼看到过重华化妆得跟个火鸡使得,手舞足蹈的跳巫舞祈雨,虽然效果确实很神奇,可那巫舞也将秦沐雷得不轻。
所以秦沐对音律的攻克比对巫舞的研究,要深了许多。
多年不曾使用过巫舞,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生疏,可后来越来越熟练,他发现巫舞许多动作都有奇异的效果,每伸出一只手,一只脚,都隐隐的能感觉到天地中某种东西同时被牵扯着。
“巫祝!”对方显然是个识货滴,当秦沐使出这套巫舞的时候,当即反应了过来,指挥着几个jing察冲向秦沐。
秦沐的身体中泛出一弯金sè的新月,横着飞向那些jing察,那些扑过来的人还没有靠近就被掀了出去,撞在后面的墙壁上,不省人事。
“你……好……我记住了……”最后站着的那个jing察,气急败坏的说道。话还没说完,秦沐身上又飞起一弯新月般的金sè光环,最后站着的那个都狠狠的扫在一边,撞在墙壁上,七荤八素。
而秦沐的巫歌也接近尾声。
秦沐发现在跳巫舞吟唱巫歌的时候,能够更好的贯穿灵力,吟唱的时候也不那么吃力,只是那动作实在是让人无法恭维,索xing现在没人,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吧。
秦沐在不停的提升着,那女鬼也渐渐地恢复了原状,一脸感激的看着秦沐。
“多谢公子。”红衣女鬼站起来微微一欠身,毕恭毕敬的说道。
秦沐总觉得她说话有些不对,仔细想了想,问题貌似出在那个“公子”上,秦沐有些诧异:“你死去多少年了?”
“两百多年了吧。”那女子哀伤的说道:“这间屋子底下,有我的家,所以,我只能在这里,而上面的人天天站在我头上撒尿,我只是想赶走他们而已,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找来一个道士来对付我。”
秦沐哭笑不得,这jing察局坐落在人家的坟上,人家能不闹么?
“两百年了,为什么还不投胎。”秦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当初给我下葬的人在下葬的时候动了手脚,公子打开这里便知。”那女鬼划出一个范围,正是第二个坑的位置。
“若是可以超度,你是否愿意离开?”秦沐出声询问道。
“单凭公子吩咐。”那女鬼微微欠了欠身,消失在原地。
“发生什么事情了……”于修捂着脑袋醒了过来,他只感觉到头疼yu裂,昏倒的那一刻他只看见一抹黑sè,貌似是jing服的颜sè。
揉了揉脑袋,于修这才发现几个同事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连忙跑了过去,叹了叹鼻息。
“他们只是晕过去了而已。”秦沐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
“刚才你就是被他们打晕的。”秦沐又补充了一句。
“嘶……我好像是看见了。”于修摸着后脑勺那个凸起的地方,触动了伤,疼得直抽冷气,“为什么打我啊,我们可是同事。”
秦沐笑得很开心:“也许人家看你不爽呢,你看,他们打完你就在地上睡觉了。”
于修无语,他知道秦沐没有说实话,不过走廊上有监控录像,回头可以查来看。
“抽个空,把这里挖开,”秦沐指了指男厕所第二个坑的地方:“挖开你就知道为什么那个女鬼老吓你们了。”
“今天呢?”于修是个急xing子。
“行。”秦沐低头算了一阵,今天的ri子适合迁葬。
于修当即找来挖掘队,将厕所前面三个坑都给挖开,挖掘的时候,于修带着秦沐查看了走廊上的录像带,于修这没见识的,边看边叫,让秦沐很是无语。那几个同事身后都有个模糊的黑影,他们每走一步,就如同扯线木偶一般动一下,一般仪器都很少说谎。
能被看到的脏东西都必须有一定的条件,怨气或者死气达到了某种临界值,就会被仪器所拍摄到,而只要拍摄到一次,往后这个仪器都能够拍摄到这些东西,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仪器被称为灵异仪器,有些则不然,终其原因,只是那个脏东西的不同而已。
于修的三观都开始不正了以后,挖掘队来了电话,说是在厕所下面挖到一具骨骸。
秦沐和于修连忙赶了过去。
这具骨骸连一副棺木都没有,用席子草草的裹着,背部朝天,四只皆被打断,身上还有一层黑sè的粉,秦沐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女鬼投不了胎了。
第一,是这层黑sè的粉末阻隔了那女鬼投胎的路。第二则是这种死法,那女子在两百年前的那个时代,应该只是个服侍人的小丫头,死的这样凄惨,背部朝天四只皆断,是不容易离开骨骸的。
“找个东西来,我要收骨。”秦沐冲于修来了句,于修点了点头,倒腾了半天,连忙送上一只某鞋子品牌的布袋。
jing察局其他的jing察对于于修和秦沐的做法相当好奇,但是他们只敢远远的观望,不敢过来,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怕于修,上回那道士收服女鬼,见了女鬼的样子,一个个都给吓怕了。
秦沐也不嫌脏,跳进坑中将那些骨头悉数收好,于修在上面看得目瞪够呆,直到秦沐收拾完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还不能反映过来。
“你……你就这么收了?”于修在秦沐快要离开的时候愣愣的问道:“这可是骨头。”
秦沐笑了:“说的你好像没有骨头似的。”
秦沐收拾了东西,于修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见秦沐真的要离开了,忙探头探脑的问:“你现在要干什么去?”
“处理一些事情。”秦沐想了一下:“王大宝在什么地方?”
于修被问得一呆,想了半天总算想起王大宝是哪号人物,忙不迭的说道:“在医院,我陪你去吧?”
秦沐点头:“把那些街坊都放了。”
于修道:“明白,那那个道士呢?”
“随你处置。”秦沐丢下一句话,就出了门。
于修听得这句话眼中凶光大盛,他nǎinǎi的,天月教的妖道,敢这样糊弄我于修,今儿个让那道士不死也脱层皮,要是能从他口中得知天月教的具体藏身点,那就更好了。
于修当即给手下人吩咐了几句,连忙跟着秦沐离开,现在他的认知观里,这秦沐虽然邪门,但不至于特别坏,最重要的,他对秦沐非常的好奇。
秦沐无奈,他不明白,于修这个好奇宝宝的xing格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点,这孩子才能这样信任他。
两人抵达医院,段姿一脸憔悴的看护着王大宝,秦沐他们走进她都没有发觉,上次在老王酒席中时,这位少妇的热情让秦沐颇为难忘,他以为她会对王大宝不闻不问,没想到却是这样伉俪情深?那又为什么在外面举止如此不庄重,招蜂引蝶呢?
秦沐离得很近的时候段姿终于发现了,脸上露出颇为惊恐的表情,口里发出:“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这些言语。
秦沐与于修对视一眼,于修的职业病导致他直觉的认为这段姿有问题。
“怎么了?”秦沐关心的问道,他这倒是真关心,没有别的意思。
“不……不……”段姿看清了来人,断断续续的说了两句,站了起来,走上两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若不是于修眼疾手快的在旁边扶了一把,这女人早就栽倒在地上去了。
此时,一个医生走了过来,见了于修,很是热络的走了过来,同于修握了握手,下巴一点病床上的王大宝,苦笑道:“你们给我们弄来个什么东西?身体各个状况一切正常,就是不醒。身上也没有服用任何药物的特征,若不是还在呼吸,我会以为你弄了个假人来糊弄我。”
显然这个医生与于修熟识,秦沐听了医生的话陷入沉思。
“这位小姐倒是对他痴情,只怕他是难醒咯。”医生瞟了一眼靠在一旁的段姿,她双脚发软,险些倒在地上。
“他胃里有东西。”秦沐没头没脑的说道:“取出来就醒了。”
医生一愣,反问道:“你是谁?”
于修却大手一挥:“做手术,扒开了再说!”
“喂……你这也太草率了吧,因为他的一面之词……我们可以先拍片,确定他腹中有异物……然后再……”医生慢慢的说道。
秦沐却等不及了:“就照你说的做。”
片子很快就出来了,只是他腹中的东西有些诡异,有骨头有黑影,让医生有些不确定,疑惑着这人怎么能吞下这么大块骨头,最后还是使用胃镜进行观看。
照出来的东西,让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王大宝的胃里面,有半只人的脚掌,而且看其大小,还是一个成年人的。
039 惨死
“这么大个东西,他怎么吞进去的?”于修嘴巴里面可以塞个鸡蛋,“还这样的完整,这么黑的脚掌,居然还涂蓝sè的指甲油呢,啧啧……”
秦沐一脸黑线,这家伙的心思永远不在糟点上,秦沐习惯xing的摸着鼻头,他一旦进入思考的状态时,多有这个动作。
人肉。
这是谁身上的脚掌?秦沐可不相信王大宝会吞掉整半只脚掌,那他现在就不是睡在这里,而是睡在殡仪馆,直接噎死。
胃镜只是仪器,王大宝的肚子里怕是一堆碎肉吧,这是故意给他们看的么?
可是好端端的王大宝的胃里怎么会有人肉呢?秦沐过去只听闻有人吃胎死腹中的婴儿的,没见过有人吃大人的,而且还吃的是脚掌,这口味,当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段姿也一同看了胃镜,吓得说不出话,正对上秦沐那双yin沉的眼睛:“这几ri,你都给他吃了什么?”
“我……我没有……我……”段姿被吓得不清,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就别欺负这位小姐了。”医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帮段姿说话:“这几ri她衣不解带的呆在这里,jing神上已经很疲倦了。你不能刺激她。”
我刺激她?秦沐一阵无语,看着段姿全身发抖的样子撇了撇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那王大宝肚子里的脚掌若是那女鬼的呢?
秦沐凝神朝王大宝看去,发现他的胃部确实是怨气凝结得最为严重的地方,他吃掉了别人一部分的身体,留下怨念也是应该的。
秦沐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邱老六!
邱老六去过老王家的酒席,小白也去过老王家的酒席,那些晕倒被秦沐所救治的9个街坊统统都是参加过老王家酒席的人!
为什么他们的身上会有女鬼头留下的怨气,他们的胃里有人家身体的一部分,那女鬼不追着才奇怪了。
秦沐突然想起来,在晚上吃老王家酒宴的时候,小白说晚上的伙食真好,那肉闻起来鲜美鲜美的,令人垂涎三尺,只是感觉有些怪,仔细想来好像是太过鲜美了,有些不敢吃。因此那次小白只是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小白和秦沐待得较久,有些东西,比如人肉,吃下去的时候胃里会产生很自然的生理反应,拒绝下咽。
只是那个时候秦沐没往深层了去想,觉得不过是小白神经过敏罢了。
秦沐也觉得闻着味儿很香,只是重华从小到大都让他吃素,吃着吃着就习惯了,现在的秦沐根本不吃肉,肉都让小白给吃了。
所以秦沐也就成了那次去过老王酒席后,唯一一个没有见过女鬼人头的人,全是身边的人告诉他的。
“老王……”秦沐嘴里喃喃的说出两个字,这里他离段姿最近,只因为此时的秦沐处于发呆状态,丝毫没有注意到段姿瞬间苍白的脸。
“你说什么?”于修疑惑的问一句。
秦沐清醒过来,“我想到一些事情。我需要去我邻居家一趟。”
“我可以跟去么?”于修好奇的毛病又来了:“你到底去干什么?”
“反正我不让你去,你也会带着人跟踪我吧,”秦沐一副了然的样子,于修老脸微红,在一个巧克力颜sè的脸上能看见红晕实属不易,于修与秦沐对视了一眼,尴尬的转过头去。
“不过这次你可以去,而且要带着你的同事去。”秦沐下一句话让于修眼睛放出神彩,只是秦沐要求他带着同事有些疑惑,秦沐就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淡然道:“最好带一些会侦查会鉴定的人手。”
“你有什么发现?”于修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只是猜测而已。”秦沐淡淡的说道。
下午,秦沐先将那一袋子骨头放在二楼,就准备找老王。
于修带着两名小jing察跟了过来,其中一个便是赵老实,秦沐眉毛微挑,他说的可是一些会鉴定会侦查的,这赵老实除了会吼那句“老实点”,还有什么值得于修看重的地方?
于修似乎是看出了秦沐的疑惑:“这赵老实有一绝活,那鼻子,跟狗鼻子似的,什么都闻的出来。”
于修的语文定是体育老师教的。
索xing赵老实的语文也不咋地,根本毫不在意,只是旁边那个白白净净的小jing察笑弯了眼。
“另一个呢?”秦沐挑了挑眉毛。
“名叫古永,会侦查,心理素质高,这可是我手上最优秀的俩苗子了。”于修叹道。
秦沐没有多说什么,他也只是猜测,老王能大胆到在酒宴中加了人肉给他们吃,那么他的房间里就还有其他的人肉,又或者说那个女鬼人头,就在他家里。
秦沐是单纯的兴师问罪去的。
在老王家门口敲了半天门,没有半点反应。
秦沐皱了皱眉毛,他依稀的记得,老王还有一个老婆的,在那次宴席上与小白相处不错,只是老王看小白的眼神让秦沐颇为不爽,他老婆倒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今ri来的不是时候吗?为什么都不在家呢?
“没有人哎。”于修在秦沐身后感叹了一句。
秦沐挑了挑眉毛,后退几步,站在他身后的jing察们都让了开来,不知道秦沐要做什么。
只见秦沐后退几步,突然发力,一脚踹开了老王家的那扇有兽纹浮雕的大铁门。
三位jing察瞪大了眼睛,这得多大的脚力啊?
于修愣了好久,被门倒下的灰尘呛个不停,咳了半天突然发现秦沐已经往里面走了:“哎……别进去,这不合法啊……”
于修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让赵老实一句话给堵回去了。
“这里面有股血腥味。”赵老实一脸凝重的说道。
秦沐根本没理会后面,他一打开门就看见满屋子的死气,没错,是死气,不同于女鬼头的怨气也不同于那死了200多年的女鬼身上的怨气,是人死后所留下的死气。
秦沐这次出门带上了判官笔,还顺手在yin阳鼎内取了一小瓷瓶符水过来。
“门口等着我。”秦沐屏住呼吸,手中判官笔开路,一直走到尽头,冲散了那些死气,做完这些,才道:“进来吧。”
于修和赵老实他们根本看不见那些死气,只觉得秦沐有些神神叨叨的,之前看了秦沐施法的于修,对秦沐很是敬畏,也不管手底下人是怎么看待的,当即便顺从的招手,示意进去。
古永一进门就皱了眉头,虽然他不明白秦沐刚才所做的一切是做什么的,这满布灰尘的地上,除了有他们的脚印以外,还有一种很小很小的脚印,仿佛是惦着脚走路似的,就是小孩,都不会有这么怪异的脚掌。他蹲下来,仔细的看着地上的脚印,甚至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拍了照,做了记录。
“你们看!”赵老实那大嗓门一喊,秦沐感觉天顶都有要掀翻的冲动。秦沐进门以后就观察着房内的死气,紧锁眉头,死气这么重,他都没能在里面看到一只鬼魂,这能说明什么?
赵老实发出喊声的时候,于修和古永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于修还好,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继续看,忍住呕吐的感觉站在一旁,而古永就惨些了,本来这屋里的血腥味,霉味混在一起已经够难闻的了,如今又加上了古永呕吐的味道,秦沐远远闻着也有那吐一把的冲动。
“这就是你说的心理素质高?”秦沐发现三个人当中就赵老实面sè不改,那是老王家的厨房,赵老实如同一块门板一样,挡在门口,即使是对着里面也无动于衷,秦沐一指赵老实:“还不如他呢。”
古永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
于修脸sè有些不好看,不知道是因为属下的问题还是看了门内的东西,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赵老实,真没看出来啊,这憨厚的货抗xing还挺高的啊。
赵老实转过身来,秦沐才发现,这厮咬紧牙关面sè不改的原因,是因为他嘴里含着东西。
被秦沐一说,赵老实那憨厚朴实的xing格准备答话,一张口却悉数吐了出来。一旁的吴永听见这动静,乐得边吐边抖动,险些将那污秽之物溅到脚上。
秦沐一看,也无语了,赵老实这xing格当真憨厚朴实啊,明明都吐了,还要死咬着牙在那死撑着。
秦沐慢慢的走了过来,周围的死气越来越重,却依然没有魂魄存在过的痕迹。
厨房紧连着的就是饭厅,饭桌上还放着两副碗筷,和四盘小菜,许是放了许久,那上面爬满了虫子。
厨房里的景象饶是见识颇广的秦沐,都忍不住后退两步。
那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只见案板上随意的放着一个头,上半截男人身子裸露在外面,一把剪刀在其背上随意的一插,肚皮已经打开,里面的内脏不知所踪,仅留下一个红sè的深洞,下半截身子,秦沐扫了扫厨房,没有发现。
“他的下半截呢?”秦沐倒是没当场呕吐,只是稍微有些不舒服。
赵老实伸出一只手,比划比划,秦沐冲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发现角落里的一堆红黑sè的碎肉里,赫然有两只脚的指甲暴露在空气中。
秦沐再次看了看那案板上的人头,待看清楚之后惊得后退一步,这……竟然就是那个老王。
040 小七
此时的老王脸上没了一丝血sè,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表情却是安详的,他到底遇上了什么,竟然被杀害,脸上都能露出安详的神情。
周围还是没有一丝灵魂的波动,看了这么久,秦沐胃里有些不舒服,看着厨房里厚厚一层血,嗓子有些发堵,闭了闭眼睛:“报jing吧,让你们那些同事,都过来。”
于修幡然醒悟,连忙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叫了其他人过来。靠在墙壁上,尽量不去想厨房那副恶心的画面,于修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发生了命案的?”
秦沐与之对视,一提到原则xing的问题,这货的表情截然不同,秦沐苦笑:“我不知道,我只是来算账的。”
“算账?”于修愣了愣:“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我可没叫你,是你自己愿意跟来的,我只是提了几个小小的要求罢了。”秦沐淡然的样子恨得于修牙痒痒,秦沐看得他那副样子,好脾气的解释道:“王大宝,那些被我救治的街坊,邱老六,他们之前都有一样的症状,唯一的区别就是,除了王大宝,其余人我都为他们治疗过,我想,王大宝胃里有的东西他们都有。”
“而我们这些人,曾经都去老王家吃过酒,老王就是在他屋子内摆的,所以我就来兴师问罪了,或许在这里还能找到其他人的身体。”秦沐轻描淡写的说道,于修的眼眶却要瞪出来了。
“你救治的?”于修问道。
“对了,我说过我是个医生。”
“你……你这也算医生?”于修的脑袋中突然显现出秦沐在厕所手点符水吟唱巫歌突破黑气的画面,揉了揉眉心:“我不和你探讨这个……你的意思是,这个屋子内还有其他人的身体?”
“我只是猜测,毕竟举办酒席的时候,老王还活蹦乱跳的。”秦沐说道。
“活蹦乱跳……你能不能换个形容词,我想到案板上的鱼了……”于修苦笑一声,却不想他刚刚说完,一旁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竖着耳朵听二人说话的古永“嗷”的一声,扶着墙继续干呕。
“能有点出息不?”于修脸上挂不住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于修的同事不到十分钟就派人前来,包围了老王家,勘测的勘测,调查的调查,秦沐对这检查没什么兴趣,用灵力探查过整栋楼,确定没有一丝灵魂碎片,秦沐伸了伸懒腰,准备离开。
“去哪?”于修在繁忙当中突然抬起头,看着秦沐即将离开的身影。
“回家睡觉,难道你要一起吗?”秦沐无奈的回头瞪了于修一眼。
“呃……”于修吃瘪,周围的小jing察哈哈大笑,似乎冲淡了血腥气,可见过厨房那画面的样子的jing察,脸sè都不怎么好。
“做事,干什么都!”于修大吼两句:“这可是命案,命案!都严肃点,宁城很少才发生的!”
众jing察低头工作,突然人群中爆出一句:“于队!这桌上的菜好像是人肉!”
小屋内人头攒动,极为恐慌。
于修霸气的道:“别给我好像,统统拿回去化验了再说话!”说完这句话于修的脸sè都不怎么好了。
“是!”
……
秦沐拖着一身疲惫上了自家的楼,小白在床上躺着看电视,之前在街上遭遇于修,小白乘乱回家,这货的背影很容易让人认成萨摩耶,对于一条狗,谁没事抓回来录口供。
那袋子骨头就放在床脚,yin阳鼎不满的发出嗡嗡的声音,尽管秦沐之前就跟它商量好了,这货还是颇为不爽的散发着它的王八之气,那女鬼根本不敢出来。
“安静点,别叫了,又不是没见过鬼。”秦沐一上楼,淡淡的瞥了一眼yin阳鼎,颇为不爽的说道。
yin阳鼎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还有些委屈。
“沐沐……你可回来了。”小白凑上去讨好的笑,秦沐知道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在jing察来抓人的时候这厮乘乱回去么,也没什么,秦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粒白sè药片,放在小白那白乎乎的爪子上:“喏,把这个吃了,对你好的。”
小白“嗷呜”一声,直接吞了那药片,丝毫没有怀疑,若是再给它一次选择,它是打死都不会吃的。
果然,不到一刻钟,小白的眉头突然一皱,立马窜出门去,直奔楼下的厕所,二楼其实也有个厕所,只是坏了好久,秦沐一直都没找人修。
秦沐一脸笑意的看着它的背影,估摸着药效,大概两三个小时过后就差不多了。
秦沐摇摇头,冲着那袋子骨头道:“出来吧。”那女鬼先是裸露着的脚踝然后再往上,才渐渐的显出红sè的长袍来,依旧是长长的黑sè头发披散及腰,其实仔细看看,这女子除了脸sè惨白以外,长得还是不错的。
再加上她的死法及死去的年份,秦沐猜测这货估计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因太过美貌而糟了杀身之祸。
“公子打算怎么处置小七?”那女鬼一出来就被yin阳鼎的气势给吓到,虽然秦沐交代了yin阳鼎不许欺负人家,但是它身上与生俱来的气息,让那女鬼不敢靠近,只站在房间最角落的地方瑟瑟发抖。
“你叫小七啊?”秦沐反问,心中却暗想,这果然是个婢女名字,随意而草率。
见女鬼点头,秦沐又道:“我什么打算不重要,那要看你的意思,你是希望投胎转世,还是希望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
“小七在人间待得太久,从前的许多事都忘了,投胎……投胎的话,可以么?”女鬼小七眼中满含期翼。
“我可以找鬼差带你过去。”秦沐摆摆手,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言语,专心找来两个蒲团和酒,手中的三根香随意的点燃,散发出的香味让那女鬼小七忍不住上前。
秦沐看也不看左手一挥,凭空出现一道气息拦住了小七的去路,小七神sè中的痴迷陡然间散去,想到自己做了什么,吓得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公子,小七不是有意的,小七是……”
秦沐再次挥手,那道气息将小七托起来:“不打紧,大多数鬼魂闻见这个香很少有能够把持得住的。”
“这是什么香?”小七贪婪的吸着空气中的余味:“我好似从未闻到过。”
“养魂香。”秦沐刚要开口,一只玉臂从半空中突兀的伸出来,抓起秦沐插在木地板缝中的三支香,声音撩人,白sè的玉臂往上,是黑sè皮裙包裹着的白sè小白兔,秦沐苦笑,刚听见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上来了,还准备了白叔最喜欢的酒呢,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一个召唤通道只能容得下一个鬼差,也不是所有的鬼差会像黑珍珠一样,即使不召唤,也能随意的出现在秦沐面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黑珍珠是变态,是异类,她的存在刚好把秦沐召唤白叔的那个通道给堵上了,白叔就过不来了,这会子估计白叔在跳脚骂娘呢。
黑珍珠抓着那三支香深深的吸了口气:“沐沐啊,你功课不到家啊?重华上次给我吸的那支,可没有这样重的霉味。”
牵引小七的事情,秦沐本来是想找白叔的,毕竟白叔见多识广,手段老辣,他还想问问白叔有关天月教的事情呢,那张锁魂符一直在他心头萦绕不去,到底白叔曾经是重华的侍灵,多少是懂一点的,可现在换成黑珍珠,秦沐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上来了?”秦沐苦笑。
黑珍珠不乐意了:“怎么,你这不是召鬼差的意思么?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老白他哪里比我好了?你可别忘了,老白曾经做过你师父重华的侍灵!人家的心可是向着你师父的,别成天没事召唤他。”
秦沐连忙表明心意:“我哪里是不愿意看见你?您老人家这么忙,我哪敢请啊,只有劳烦白叔了……”
“她是……”小七结结巴巴的问道,她能感觉到黑珍珠身上强烈的鬼气,这样的气息让她颤抖,隐隐有种想要跪下来的意思。
“咦?”黑珍珠深吸了两口养魂香之后,才发现屋内还有别人,惊呼道:“小白知道不知道?你丫的竟然敢金屋藏娇了,胆儿肥了啊?”
秦沐哭笑不得:“我哪敢啊,这个是我最近找到的一个魂儿,连她的骨头都带过来了,她的记忆都忘得差不多了,只知道死了两百多年……”秦沐絮絮叨叨的把小七的情况给黑珍珠一说,包括小七的骸骨如何排列的事情。
小七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秦沐:“趴着下葬很惨么?我骸骨的姿势怎么了?”
小七无辜的样子引得黑珍珠眼泪狂飙,就差没扑过去抱着小七哭了,这菇凉一拍大腿:“行,她的事儿我包了,保准儿来龙去脉都给你摸清楚了,小七,你难道就不好奇你的生世么,就甘心这样忘记了?”
041 地下情人
小七低下头:“其实也不甘心,只是我实在是想不起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死的,听大师(小七说这句的时候看了秦沐一眼)说,我死的很惨,可我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这样是不行的,必须寻找你的记忆,一个没有记忆的鬼,纵使是投胎也投不成的,因为在投胎之前,会让你回忆你的一生,”黑珍珠走过去拉着小七的手道:“我倒是还缺着一个婢女,你就先跟我混,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从头到尾秦沐没插上一句话,黑珍珠就已经带着小七离开了,末了还丢下一句让秦沐好生收藏小七尸骨的话,走的时候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了小七。
秦沐无奈的咂咂嘴,收起了召鬼差的那些东西,找来一口特别大的白sè坛子,跟宁城妇女腌菜用的腌缸有些相像,只不过却是纯白,将小七的骸骨“哗啦”一声倒在地板上,挑挑拣拣的摸了半天,从小七的脚趾骨开始往里面丢。
坛装骨骸是有讲究的,需从脚往头部装填,最后才将小七的头骨放于最上面,盖好盖子,封死,又找来白纸竖贴于坛身,用判官笔以篆书工工整整的写着小七的名字。
做完了这一切,秦沐抱着这白sè坛子下了楼,连接一楼和二楼的楼梯地下,有个小小的门,很多人家都是这样的设计,这样的门内多是堆放一些杂物,秦沐也不例外,这门内放的是冬天用的煤,只是煤的下面,有一个小小的地窖。
秦沐费力的推开地板上的暗格,由于常年不曾进入,嘶哑的声音颇为难听,并且直掉灰,秦沐龇牙咧嘴的皱着眉头,一脸嫌弃。
秦沐很少来这地窖,他也颇为不喜欢,这地儿太不适合他越来越壮实的身体了,每次进去的时候都有种憋屈的感觉,连走个路都是弓着腰的。
小心翼翼的抱着坛子摸索到地窖的地下,秦沐在墙壁上摸了老半天,才摸到了那根老式的灯绳,顺手一拉,昏黄的灯光照耀在整个地窖,秦沐弓着腰,腾出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叹道:“这么久都没进来了居然还能用。”
地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靠着墙壁的地方已经满满当当的堆满了三排白sè的坛子,名字各异,都是以篆书写就,秦沐将小七的坛子放于第三排的末尾,重重的喘了口粗气。
“各位海涵,小七只是在这里住几ri,不会打搅各位太久,多多包涵。”秦沐对着三排白sè的坛子做了个揖,顺手拿起边上墙壁上的香点燃,这才慢慢悠悠的退出了地窖,顺手把灯给拉上。
秦沐刚关窖口,一个小孩似的声音就突兀的在黑乎乎的地窖中响起来:“新来的那个……似乎是个美女姐姐呢。”
“你就少cāo心是啥了,重华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面对秦沐这个毛头小子,哥都没话跟他说了,木讷,迂腐,寒酸的臭小子。”一个声线较粗的声音出现,颇为不爽的样子。
“咦?”先前那个小孩的声音又响起:“这姐姐好像不在?”
“只不过是具骸骨罢了,要我说,若不是重华知道了那件事,会将第十五代巫祝,这样重的胆子,随随便便交给秦沐那臭小子?你们看看,一天到晚都做些什么事?”一个声音瓮声瓮气的说道,末了还叹了口气。
“就是,收了只没用的狐狸,放着那么好个黑珍珠不收,浪费资源,如今又弄来一个……我看看……小七……只是一具骸骨,连灵魂都没有……啧啧啧……”这个声音极其妩媚,话尾都带着缱绻。
“……”
关上地窖,里面那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是不断,秦沐在上面听了半天,只能无奈苦笑,这地窖里面三十多号人物,他是一个都惹不起,这些全是重华那老头子的侍灵,有些跟着老爷子出门了,留下的,各个都不是省心的主儿。
他们从不听秦沐的话,我行我素,索xing这些都是喜好修炼之辈,平ri里都呆在地窖里面修炼,也不肯出门,就是出门了,秦沐也拦不住。
将小七的骨骸放在楼上,秦沐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屋外设立了一层防护阵法,而地窖里面则是重华设定的另外一个阵法,有养魂之效,小七一回来必是奔着自己的骸骨过去,将其骸骨放于那里,对小七,对秦沐,都是有诸多好处的。
况且放在楼上,楼上还有个yin阳鼎这种脾气坏到家的家伙呢。
秦沐刚哼哧哼哧的关上楼梯下的小门,那只新买的手机便有铃声响起,自从发现了重华留给自己的短信之后,秦沐平ri里都是带着两只手机,只是新买的手机里放了手机卡,而旧的却什么都没有,只是时常保持开机而已。
新手机的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秦沐记得只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电话,皱了皱眉头,待电话铃声响了许久之后,才按下了接听键。
放置耳边,于修那火急火燎的大嗓门立即传来,秦沐只得拉远了一些,这样声音才正常:“出大事了,你这邻居可不得了,厨房里除了老王的血迹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
“你效率也太快了吧,这才几个小时啊?”秦沐忍不住叹道,如今jing察都是使用的高科技么,这么快的速度。
“是你告诉我的,老王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厨房里查出了一些已经干涸的血迹,明显不是一个人的……我不跟你说了……这尼玛可是大案啊大案……”于修后面的话已经激动不已,真不明白,宁城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这货有什么好兴奋的,难道是平时闲的?
秦沐看了看表,估摸着小白还得在厕所里呆上好久,伸了伸懒腰,今ri里折腾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还是美美的睡一觉再说吧。
秦沐没想到,下午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早上,早上的时候,秦沐是被自己活生生的饿醒的,肚子里一波又一波的叫唤着,空空的五脏庙都快唱出了交响曲。
一醒来就看见小白毛茸茸的身体,这货两只眼睛饱含着两大泡热泪,委屈至极的看着他。
还没等秦沐开口,小白眼泪汪汪的说话了:“沐沐,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呵呵……”秦沐尴尬的笑了一声:“我这是看你这几天大便郁结,恐对身体不好,以外力推动一下而已。”
“这么说你给我吃的是泻药了?!”小白爆出一声,差点没捂脸泪奔,呜呜呜,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主人,会无良到给自己的侍灵喂泻药。
“乖,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对你无益,还是弄出来比较好,不然……你愿意天天见到那个女鬼人头吗?”秦沐话音刚落,满意的看到小白连连摇头。于是继续说道:“这就对了,把那东西弄出来,对你有好处知道么?再说了,这样对你自身排毒也有好处的,我看看……”秦沐装模作样的在小白脸上瞅了半天:“这脸sè可比昨天好太多了,白里透红的。”
秦沐这瞎话说的,他自己都起鸡皮疙瘩了,小白那张毛茸茸的狐狸脸,秦沐除了能在上面看见一堆白绒绒的绒毛之外,还能看见什么?
唯有小白这个二货还能听得进去,喜滋滋的捧着自己的小脸,秦沐翻了个身,不再看小白一副自恋的样子,“我再睡会啊。”
秦沐的眼睛还没闭上,床头柜上的那个新手机就开始闪起来了,秦沐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抓起那只电话,屏幕上闪动的还是昨天那个电话号码,秦沐心中腹诽着,你要查案就查案,怎么老是找我呢?
接听电话,于修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依然很兴奋的响起:“秦沐,你知道不,那段姿跟老王是什么关系?”
“夫妻关系。”秦沐没好气的答道。
电话的那头愣了愣,当即郁闷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人家在我旁边住了那么多年了我能不知道么,又不是瞎子,连那医生都知道,段姿和王大宝是夫妻关系。”秦沐奇了,这于修一大清早发什么疯,费这么大劲把他吵醒不会就只想告诉他这个吧?
“我是说老王!老王!”于修愣了好几十秒,忽然意识到秦沐这个家伙可能搞错了,连忙强调。
“他们能有什么关系?”秦沐打了个哈欠:“我说您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啊,我还要睡觉呢。”
“哎……别……别……”电话那头的于修急了,本来还想吊吊秦沐的胃口,没想到这小子压根不买账,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只好将事情和盘托出:“这段姿与老王十年前就好上了,段姿都给老王做了十年的地下情人了。”
小白兴奋的贴到秦沐身旁,秦沐这款山寨机的功能强大,纵使不开免提,于修的声音都跟打雷似的,小白自然听的是一清二楚,双眼立马兴奋起来,八卦兴趣十足。
042 十年
秦沐想起,那ri老王家宴请街坊,是段姿在一旁帮忙记人情,记人情这种事,非主人家极其亲密的人不能担任,那ri里秦沐想着这段姿到底也算是老王家的邻居,一起住着那么久了,总归会有些感情,帮忙记记人情这种小事,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没有在意。
现在细细想来,其实那个时候段姿和老王还是有些端倪的。
像段姿这样风情万种的女人,怎么只可能满足于一个王大宝,而在那ri宴请之后,王大宝就中了招,老王也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时候老王就已经挂了,总之段姿那个时候的恍惚,还真说不好到底是因为王大宝的昏迷,还是因为老王的不知所踪。
对于这个女人,秦沐没什么好感。
“秦沐秦沐……秦沐!”电话里的那头,见秦沐这边半天没有反应,连连的叫了几声。
秦沐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他还在与于修通话呢,秦沐有些疑惑于修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个:“你怎么知道段姿与老王会有……有私情的?”秦沐本来想说“有一腿儿”的,后觉得不大文雅,在半途中生生改口。
“嘿嘿,我们在老王家的电脑里找到了一些文件,那尺度,比陈老师的都……啧啧……”秦沐握着电话,可以想象得到于修一脸哈喇子的样子,顿时一阵头疼,他总有一种感觉,电话的那头不是一个jing察,而是一个娱乐八卦报纸的记者。
“这就能让你断定出,他们已经有了十年的关系了?”秦沐恶寒,难道说老王那电脑里面存放着的是他和段姿十年的图片,那可有不少,纵使老王的发妻是个纯朴的农村父女,可这也不能瞒得住一世。
“十年的关系不是我推断出来的,是段姿告诉我的,昨夜,她来我们这里自首了。”于修喜羊羊的说道,秦沐可算知道这货一声嘶哑的嗓音从何而来了,这货估计是折腾了一个晚上,因此给兴奋的。
“那她说什么了没?”
“没说,”于修的话语从话筒对面传来,秦沐挑眉,你丫的折腾一个晚上,人家都是自首了,怎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这不是吃果果的调戏么?
于修喘了口气:“那女人不知道抽什么疯,她说一定要有你在身边她才会说,不是我说你,秦沐,你品位也太差了,这样一个跟别人有染,而且又还有自己老公的一个女人,你都能伸手,你也太……”
秦沐恨不能直接掐断与于修的通话,他得罪谁了?他什么时候跟段姿有过什么了?他自己怎么不记得?
而且这段姿也是奇怪,明明你都自首了,就认认真真老实交代不就完了呗,干嘛还要把他给扯进去。
“这就是你一大清早打电话给我的原因?”秦沐深吸一口气,截住于修的话头,否则于修再这样唠叨下去,秦沐的耳朵就要起茧子了。
“是的,我以刑jing大队长的身份,请秦沐医生来我们jing察局一趟。”于修半开玩笑的话音一落,听筒里就传来“嘟嘟嘟”的挂断电话的声音,不禁笑道:“真是个急xing子。”
赵老实就坐在于修旁边,如今他心中那八卦之火啊,熊熊燃烧:“于队,你说这个段姿跟秦沐是什么关系?连招个供还必须秦沐在场?”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关系?或许他跟段姿也有一腿儿?”或许是案情快要解开,于修的心情极好,还有那心思同赵老实开起了玩笑。
“头儿,我们化验出来了,那厨房里面干涸的血迹是个女人的,有可能是老王的妻子,于冬梅。”古永一脸菜sè的走了过来,他一晚上面对着那些血啊,肉啊,恶心死他了。
“什么叫有可能?”于修不能容忍这不谨慎的工作态度,当即说道:“再去化验。”
古永幽怨得看了于修一眼,于修半闭着眼睛没看到,而坐在于修身边的赵老实却看见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看看古永,已经转身走了,一言不发。
“头儿,这样对古永不太好吧?”赵老实也知道一晚上对着那些东西有多痛苦。
“哦?”于修睁开眼睛:“你鼻子灵,你去帮着分辨分辨?”
赵老实不说话了。
……
秦沐到的时候,于修已经等得几乎哀怨了,恨恨的剜了秦沐一眼,赵老实连忙迎着秦沐走到了审讯室。而秦沐被于修那一眼瞪得莫名其妙。
路上,于修走在最前头,秦沐和赵老实并排得跟在后面,秦沐小心翼翼的拉了一把赵老实的袖子:“你们的头儿,今儿个不对劲啊?”
赵老实为人憨实,嗓门也大:“可不?昨夜是什么招儿都用上了,气得于队都想动刑了,偏偏人家一个字都不肯说,非要等你来,你也不看看那个情形……额……”
秦沐捂脸,赵老实那嗓门,估计办公室里的几位都听见了,还不要说就走在前面的于修了,赵老实刚想给秦沐声情并茂的演绎一出于修刑讯逼供记,就对上于修那双yin沉的眼睛,当即立正站好,讪笑道;“头儿……”
于修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赵老实一眼,鼻腔里发出重重的一哼,开了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
赵老实连忙冲进去给于修拉开了凳子:“于队,请坐。”
自己则关好门以后抓着记录的笔坐在于修的一边。
灯光调亮,段姿一脸憔悴的看向站在门口的秦沐,嘴唇微微的动了动,无声的说出一句话:“你来了。”
秦沐点点头,他有些明白段姿非见自己不可的原因了,别人看不见,秦沐看得一清二楚,段姿的脑门上遍布黑气,这明显是鬼缠身的样子,再加上这jing察局先前本就闹过一次,纵使有jing察们身上的正气,都难以压制住缠在她身上的那个,段姿见过秦沐救治那些村民的手段,自然而然的把秦沐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人我可带来了,说吧。”于修不耐烦的看了段姿一眼。
此时的段姿身上仅仅一只小背心,没穿内衣,隔着薄薄的一层能看见挺立的**,可段姿此时满脸皱纹,再加上顶上的白发,看上去极为苍老,倒是让人忽略了她衣着单薄的问题了。
“我可以问一下么,为什么偏偏要他来?”赵老实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顶着身旁于队的一脸yin沉,还有能耐问出这句话,秦沐靠在门边,差点喷笑。
“他的能耐,不比那些道士差。”段姿微微一笑:“竟然做了那么久的邻居,我才发现。”
于修挑了挑眉毛,他想起秦沐在厕所中除掉的女鬼,有些恍然,只是这与段姿交不交代事实有什么关系?
“也不晚,”秦沐轻描淡写的说道:“说说吧,你是怎么杀掉于冬梅的?”
段姿的双眼瞬间瞪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怎么知道!”
秦沐耸耸肩,不置可否。
于修轻咳了两声,于冬梅这个名字,似乎是很熟悉。
赵老实在于修耳旁轻轻的嘀咕了一句,于修那宛若实质的眼光立马扫过秦沐,换来得是秦沐的微微一笑。
段姿见秦沐不言语,有些失落的道:“是了,你的本事不比那些道士差,也应该知道的。”
秦沐挑眉,细心的听着段姿的诉说,她的陈述有些颠三倒四,若不是riri夜夜要顶着巨大的压力,而就此崩溃,若是段姿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好点,说不定这就是一桩无头悬案。
“你们知道么,我与老王相爱很久了,很爱很爱,第一次,是源自于一个晚上……”段姿缓缓的诉说着。
三个大男人也不好打断段姿,怕是一打断对方不配合,不说了,那于修不是赔了?纵使段姿说的是废话,三个男人也屏住呼吸听着,最可怜的是赵老实,他一丝不苟的记录着段姿所说的一切,奋笔疾书。
老王勾搭上段姿一点都不奇怪,在那ri酒宴之时,老王那双眼睛就sè迷迷的盯着年纪轻轻的小白,怕是十年前,也是这样sè迷迷的盯着段姿吧,在段姿与王大宝新婚之后,王大宝因为生意上的缘故,出了远门,这老王就顺理成章的爬上了段姿的床。
要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段姿毕竟也不是那种三贞九烈的女人,从她平ri里的行事就看得出来,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而这一好,就是十年。
十年,王大宝丝毫都没有发现自己从头到脚都绿了,于冬梅倒是隐隐约约的知道一点,估计也是靠着女人的第六感,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这十年,段姿与王大宝的女儿都上初中了,就连老王的儿子,都上了高中。
两家在外来说,是和睦至极,相亲相爱,段姿称于冬梅为大姐,双方孩子还认了对方的妈妈为干妈,并且就在同一个城市读书,一个寄宿高中,一个寄宿初中,老王的孩子因年岁较长,在外一直对段姿的女儿颇有照顾,就像亲兄妹一般。
043 碎尸
然而在老王宴请街坊给自己过36岁生ri的时候,于冬梅却突然爆发了。
那个时候段姿正和邱老六打牌,说是累了,就出去走走,实质上是于冬梅想起了这隐忍的十年,颇为不爽,给段姿发了短信,而段姿说是出去走走,实质上是趁人不注意,在外面绕了一圈以后,又折回来,到了楼上。
两人因为感情的事情在楼上起了争执。
“那女人看不好自己的老公,凭什么找我来理论?”段姿说道这个的时候非常气愤,三个男人大气不敢出,这会子的段姿表情太可怕了:“她说她隐忍了十年,可她还是老王的发妻,就是她什么都不懂,衣着邋遢,一脸黄斑她依旧是老王的发妻,我呢?我藏头藏尾的藏了十年,我的委屈谁知道?”
秦沐想起了那个纯朴憨厚的农村妇女,想起了平ri里常常在夜晚听见老王对这个妇女的辱骂声,秦沐觉得老王并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是一路走来,一路扶持过来,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推我,还骂我,我当时被她推倒在地上,地上有一只打开了的工具箱,当时我头脑一发热,就提起了工具箱里最大的那把斧子,朝她脸上劈了过去。”段姿把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双手中,肩膀微微的颤抖着。
于修听着前面的话听得两只眼皮在那打架,然而忽然听了这句话,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赵老实也记录至此的时候直接惊讶得抬起头来,以至于那笔芯都划到了了自己的手也没发现。
“你不知道杀人犯法么?”于修咬牙切齿,声音yin沉。
“我知道又怎样?我能控制得住自己么?你知道她用多难听的字眼儿形容我么?她说我是破鞋!破鞋!她凭什么这样说我?”段姿的声音癫狂,状似跟于修吵架。
“而且……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死的……”段姿说到这里,声音变得很小,“我只是想让她闭嘴,谁知道她那么没用,碰一下就死了……死了!哈哈哈哈哈……”
秦沐闭上眼睛,他只觉得耳膜被段姿那笑声刺激得嗡嗡作响,没想到这个段姿竟然是这样癫狂的人,段姿的声音渐小,秦沐睁开眼睛,与于修对视一眼,皆看见对方眼里的寒意。
赵老实还在发呆,于修敲了敲桌子让他回神:“记。”
“哦。”赵老实连忙奋笔疾书。
“后来呢?”于修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上,这会子,他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我那个时候是在楼上,楼下就是那些吃酒的人群,我决不能让楼下的人知道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把于冬梅搬到床底下,和往常一样下了楼,同那些牌友继续打牌。”
“后来我与老王联系,我跟老王说我错手杀死了于冬梅,他起初是不信,后来见到了于冬梅的尸体以后,彻底的吓傻了。”段姿说到这里,嗤笑了一声:“平ri里威风八面的男人,就是在看见死人的时候也会吓得发抖,他都忘记了,他平ri里怎么教训这个给他丢脸的农村妇女的?”
“我与老王愣了一阵,这么大具尸体,不是说处理就能处理的。那个时候,老王能想出的办法只有碎尸,而碎尸后的东西丢在哪里,唯一的地方,只可能是厨房。”
“于是,我和老王将于冬梅的身体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段姿说道这里的时候,双手飞快的击打着桌子,有点象菜刀剁排骨的声音,赵老实正在记录,被这声音引导得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紧绷着一张脸,仿佛张口就能吐出来一样。
“老实点!”赵老实又发出了他那招招牌技能。
段姿被赵老实这么一打断,停了下来,像是唱歌唱到一般戛然而止,三个男人一脸yin沉面面相觑,甚至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哈哈哈哈……”一阵高亢的笑声从段姿的嘴里发出来,尖锐得磨破人的耳膜:“这就是你们男人,害怕了,只知道怒吼吗?”
“我为了他错手杀死了于冬梅,和他一起碎了尸,然后把那些东西做成菜放于酒宴当中……可最后……他受不了噩梦的纠缠,居然让我去自首?碎尸的主意是他出的,吃饭的时候也属于他吃的最欢,他最讨厌的人就是那农村妇女,他嫌她的出身,嫌她没有文化,最后吃她肉的时候是那样的畅快……”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居然也会害怕,因为做了几次噩梦,说是看到一个会飞的脑袋在天上乱飞……就因为一个噩梦,就让我去自首?凭什么?”
“我为了他做了那么多!凭什么!”
段姿像一头被困了的野兽,发出非人的嚎叫,为了自己的私yu,她已经人不人,鬼不鬼。
“你破坏了别人的家庭,最后还夺走了别人的生命,你凭什么?!”于修气愤的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我破坏他家庭?要说破坏也是他找我破坏的,那个时候我们多么恩爱,若不是那个农村妇女占着妻子的位子不肯走,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吗?若是她再隐忍一点,息事宁人,她不在楼上刺激我,她会死么?我恨她,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会杀死她,你明白吗?”段姿形容癫狂,那些黑sè的死气,已经缠绕住她的脖颈,好像一使劲,那宛若实质般的死气就能活活的勒死她。
于修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犯了罪的人,大部分都不会轻易的意识到自己的罪行,只是觉得那样的,这样的理由,这些理由,足以支持他们犯罪,好像全天下都欠着他一样,他怎么做都是应该的。
段姿见于修不理她,继续说道:“碎尸也有他的份,为什么就要求我一个人去自首?有一天晚上我跟他睡在一起的时候,发现他喊的依旧是那个贱人的名字,于是……”
“于是你就杀了他?”秦沐眉毛一挑,几乎可以预见后面发生的事情。
“我是被逼的!”段姿猛地抬起头来:“我这样爱他,可他的心里从来都想得别人,我爱他为了他能杀了人,可是他呢?在睡梦中依旧可以喊着于冬梅那个贱人的名字。那个贱人为什么要活着?她活着,她的存在,她拖着不离婚,不幸福的那个人,始终是我……是我!”
“我杀了他,我把他做成菜,这样,他就可以在我的身体里,一起……直到永远。”
“你吃了?”赵老实本来在记录,写到这里的时候胃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忍不住出声询问,本来在安安静静听段姿说话的俩个大男人,吓了一跳。
“我把心吃了,味道还不错,非常鲜美。”段姿舔舔嘴唇。
秦沐想起,小白和邱老六不止一次说过老王晚上那次酒席的肉非常鲜美,具重华所讲,最鲜美的肉类就是人肉,那种肉香,凡是闻过的人都不会忘记。
小白和邱老六提了几次,秦沐都没有注意。
“为什么没有吃完?”于修脸sè不好,想起了在老王家发现的那些菜。
秦沐和赵老实一脸菜sè,恨不得上去捂住于修的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会子问那么恶心的事情干什么啊。什么叫没有吃完,这样的语气是在指责人家浪费粮食吗?
段姿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微笑:“还不是我那个没用的死鬼,说是见到了一些脏东西,执意要去找道士做法?”
秦沐猜她说的应该是王大宝,还以为这个女人会与王大宝鹣鲽情深,没想到根本都是个笑话。
“其实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于冬梅那个贱人和老王都在找我,我看得到他们,所以我才会找田医生,因为田医生在的时候,那俩贱人根本不敢出现……呵呵……”段姿笑着道。
于修心里顿时觉得圆满了,敢情段姿执意要等秦沐来以后才肯说话的原因,是拉着秦沐壮胆。
秦沐注意到她说她看得到于冬梅和老王,心里一惊,就是拼着那不及格的术数也迅速的卜了一卦,只见他手指微动,而后,一脸怜悯的看着段姿。
段姿的身后,模模糊糊的,可以看见老王和农家打扮的人直挺挺的站在她背后,当然,这些,于修和赵老实是看不到的,若是此时的段姿回头,兴许能被他俩吓一跳。
人能看得见鬼的情形有两种,一种就是天生的天眼没完全合上,这个时候的人类可以看得见鬼魂,第六感也极准,这一般是在于人年幼的时候才会出现,某些人甚至在长大之后天眼都未必关得上。
还有一种就是段姿这种类型,将死之时。
难怪秦沐在小屋内探查不到半点灵魂的存在,原来老王的灵魂和于冬梅的灵魂一老早就跟着段姿,秦沐能找到才奇怪了,不过秦沐注意到,那中年妇女除了从衣着上能辨别出来以外,脑袋那块确是一片漆黑,开始扫过去的时候秦沐只当是模糊,可现在仔细看来,老王脸上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凭什么中年妇女的脑袋上却是一片漆黑?除非那个女人,根本没有头。
044 头在哪儿
头,秦沐好似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你把那女人的头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秦沐不提头还好,一提头,两个一旁听着的jing察皆是哀怨的看了秦沐一眼,看得秦沐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从他俩蠕动的喉头可以知道,这俩货的意思很明显,他们想到了厨房里那个面目安详的男人头了。
“我煮了一下,就扔了。”段姿嘿嘿的说道:“本来我想煮熟了撬开她的脑袋,吃她的脑仁,可惜啊,中年老女人就是中年老女人,平ri里的包养也太差了,皮肤一煮过以后看得我都恶心了,脸上那么多油头粉刺,啧啧啧,我嫌恶心,就扔了。”
“扔什么地方去了。”赵老实连忙补充一句,这事完结后,他们得还那于冬梅一个尸体,即便是不是全尸,就是化成骨灰,也是后人的一种念想。而且一颗人头丢在外面,若是让哪个好奇宝宝给打开了,估计又是一桩新闻。
“垃圾堆。”段姿yin森森的说出这句话,听得三个大男人毛骨悚然。
段姿到了后面,那笑容简直让人看上去觉得渗的慌,于修大手一挥,说可以了,剩下的就是取证,完事就可以送这个毒妇上刑场了。
秦沐也觉得没什么可以听的了,这段姿也不需要上什么刑场,若是秦沐此次的术数没有出什么过错的话,明天大概就可以看见段姿的尸体,她背后的那两只,早已经等不及。
点点头,与赵老实一起离开了审讯室,赵老实伸出一只憨厚的手,握着秦沐说道:“真是感谢你了,你一来,她什么都招了。”
“其实也没什么。”秦沐受不了赵老实那憨实劲儿,这汉子握手不知道调整力道啊,握得手生疼生疼的,有些好奇的说道:“于修还在里面干啥呢?”
“做最后的教育呗,以往都这习惯,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进去,都要说的,没事儿。”赵老实看也不看房内的情况如何,直接说道。
秦沐还是探头探脑的在外面望了一眼,虽然什么也看不见,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别遇上什么穷凶极恶的就……”
赵老实哭笑不得:“没事了田大夫,于队能耐着呢。”
秦沐这才点点头离开,早先他就看过于修的面相,他的面相有种正气,这种正气浑然天成,鲜有妖邪能近他的身,那段姿身后的那两只早就想动手了,怕是现在因着于修一时兴起开始上思想教育课,也得退避三舍吧。
不过于修这毛病还真得改改,宁城是个小地方,倒也没什么,若真碰上那种穷凶极恶的变态,这小子迟早得出事。
后面的事情都是jing察的事儿了,秦沐也是后来听于修说的。
据他所说,于修当晚发动了所有的jing力,先是去段姿家附近的那个垃圾坑去找,后来发现那个时候的垃圾已经打包推走,跟着才到宁城最大的垃圾处理中心去寻找,凡是发现可疑的包装就打开来,这样,忙活了将近八个多小时,所有jing力全部累趴下以后,终于在一个白sè的编织袋内,看见了一只散发着恶臭的脑袋。
据古永所说,编织袋的那颗人头上,爬满了怪模怪样的虫子,这样煮熟了又混杂着腐烂的气息,进行比对,发现这近几天在厨房内的发现的干涸的血迹,经过调查以后,发现这血迹与编织袋的脑袋一模一样。经过jing方的处理,将老王家里的两个,选择了火化,只留下了一坛骨灰。
后来听于修所说,所有参加过那次行动,在垃圾场内翻找了将近三天,才找到那颗白sè编织袋里所装着的脑袋,所有参加行动的jing察,接下来没有一个jing察在这件事情发生后的三个月内,吃上一块猪肉,喝上一口汤。
而段姿,则在看守所就用自己长长的头发将自己勒死,很匪夷所思,这样长的头发有没有那韧xing不说,首先,人都是有求生意识的,要自己活活的勒死自己,是非常有难度的。只有秦沐知道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只可惜在于修的严厉逼供下,秦沐愣是一个字都不吐,最后于修没辙,草草结案。
四个邻居只剩下一个,王大宝主动担当起了两个孩子的保姆,两间房子一卖,就奔赴了那俩孩子一起就读的学校,也不知道这下一代人会怎样看待上一代的仇恨,两个好好的家庭,因为一次意外的出轨,现在却家破人亡,不禁令人唏嘘。
至于坊间的其他传说,关于碎尸这个说法的,有些说书人甚至能说个三天三夜,这样的八卦和绯闻在宁城炒来炒去,最后一个很简单的事情,让他们炒出8个不同的结局。什么碎尸狂魔,碎尸变态,碎尸等等一系列,给多少不听话的孩子做了反面教材。
而秦沐,此时则面对的是小白的怒火。
“你居然给我吃的是泻药,枉我这么相信你。”秦沐估计错误,小白整整拉了一天,如今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这怒吼的诘问由此变得软绵绵,让人怜惜。
果然,秦大无良终于想起了这个倒霉的侍灵,很是怜爱的摸着小白头顶上的软毛:“小白啊,你吃下了异物,若是不给清除,你的内脏会腐蚀掉的,你是想内脏腐蚀掉,还是想就这样拉一天,把事情解决了?”
“我到底吃什么了?”小白莫名其妙,它除了比秦大无良多吃几块肉,还干什么了?为什么这样折磨它啊。
“在老王那里,吃下了人肉。”小白的眼睛越睁越大,有快要跳出眼眶的可能,秦沐连忙为其解释,关于段姿的事情,小白也不甚清楚,有必要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跟它讲完。
小白静静的听完秦沐的阐述,鼻子里一抽一抽的,“沐沐,你们人类的感情真复杂,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呢?”
秦沐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爱情,不过是人生长河当中,微不足道的沧海一粟,可偏偏,有那么多人痴情有那么多人痴恋,到头来一场空,到底,值不值得。
秦沐想起了那两个邻居家的无辜的孩子,只希望他们以后能幸福吧。
……
关于碎尸的故事,改编于当地的一起碎尸案,案件情节上基本上无改动,对的,就是在真实案件里,都是小三把正房给碎尸了。
我们总是害怕或者敬畏于未知的东西,比如鬼,比如神灵,但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莫过于我们自己。
这或许也是我写这本书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