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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圣堂幽     济世鬼医txt下载     济世鬼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15 擦鞋童的过去

    后来,他才知道,所谓的传染,是那些jing明的大人们,为了赚钱,特地折了他们的手脚,有些孩子,一开始的时候都是健康的。

    知道这些的时候,他和她被安排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有人教会他擦皮鞋,有人教会她串珠和编织。

    他们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些穿着黑sè衣服的人,他们一个为别人擦皮鞋,一个摆小饰品,就这样,在这个城市中的罅隙当中顽强的活了下来,有些时候,他又仿佛看见了那些黑sè衣服的人,某张面容,某个表情,像是他们,只是没有穿那黑sè衣服。

    这些人,都会多给他钱,可是他不想要,在他的眼里,他能赚多少,就收多少,他想把这些钱存着,存着给姐姐买个轮椅,或者存多了,买间大屋。

    姐姐,他喊她姐姐,他不知道她多大,她已经失去的声音,但是她的个头在那些黑sè衣服的人走后,如同抽节般的长大,他就叫她姐姐,然后看见她温暖的笑。

    笑容里,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抗拒。

    可他永远记得,她最开始的时候说过,她有家,她要回家。她和他不同,他一开始就没了父母,如果不是那些居心叵测的大人,他早就没了xing命,而她,是一个原先有家后来走失的孩子,他一直记得帮她寻家,那信念如同买房子买轮椅一般坚定。

    那天,他们依旧在麦肯基前面摆着摊,可是来了个奇怪的女人,她全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像是畏惧着严冬的寒冷,她没有擦皮鞋,通常情况下,都是先在这里擦皮鞋,再去姐姐那里买饰品。

    曾经一个客人在微笑的看着他擦完皮鞋,再拉他到姐姐那里买饰品的时候说过:“小家伙,你很会推销啊,很会做生意。”

    他没有读过书,不知道推销是什么意思,可隐约的觉得这是在夸他,于是他露出他那口白sè的牙,呵呵的笑。

    那次,他先是拉着那包裹严实的女人擦皮鞋,可是她看也不看他,径直的走向了姐姐的摊位,她站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姐姐,他的一颗心跳的快要出来,他以为,是姐姐的亲人寻到了她,自从被黑sè衣服的人救出来以后,他一直在寻找姐姐亲人的下落,发传单,询问每一个他没有见过的客人。

    可是那奇怪的女人,在看了姐姐半晌之后,只是摇了摇头,随意的挑选一串串珠,丢下了钱就离开了,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让他失望不已,原来不是啊。

    ri子越来越舒心,他经常晒着太阳,握着姐姐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笑话,这个月他们已经存了600多块钱了呢,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给姐姐买个大轮椅,不用像现在这样辛苦了呢。

    至于他,他不需要轮椅,他现在连旁边卖气球的自行车都能骑得好呢,那卖气球的小贩说,孩子,你骑着自行车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瘸子。

    因此,有一辆自己的自行车,成了他第二个愿望。

    因为可以代替奔跑,他愈发认真的赚钱,那天姐姐一脸艳羡的看着从麦肯基里面出来的人,手上拿着的甜筒的时候,他说去买,可姐姐却拉住了他。

    他知道姐姐在担心什么,只是一只甜筒,他觉得完全可以满足姐姐这个愿望。

    在送姐姐回家以后,他便努力的迈着他那两条纠结而曲折的腿,一步一瘸的走向那个山寨快餐店,买下了一只香草口味的甜筒,他不知道姐姐爱不爱吃,他觉得姐姐一定会喜欢上这个味道,这样的味道,跟姐姐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然而当他回到家里,已经没有了姐姐的影子。

    整个房间安静而空旷,那些黑sè衣服的人送给他们的狭小房屋,在两个人的努力下变得温暖而舒适,可那温暖的灯光下却没有了姐姐的影子,厨房里的饭菜只做了一半儿,菜刚刚切好,菜刀随意得丢在了一旁,姐姐却不见了。

    他发疯似的叫着姐姐的名字——关雪,他被黑sè衣服的人救出以后,只认识了一些简单的字,她的名字,是她一笔一划写在他手上的,他平常的时候都喊她姐姐,却永远记得她这个名字。

    他们的邻居是两位拾荒老人,这个时候,两位老人都还没有回家,他手足无措的里里外外的找了许多次,眼神怔怔的看着屋内,手中的那只香草口味的冰淇淋应声滑落。

    姐姐不见了。

    姐姐不见了,这样的话在他的脑海里重复了三次,仿佛晴天霹雳一样,他一股脑儿的从地上爬起来,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流畅,慌慌张张的朝门外跑去,他宁愿这个时候姐姐从外面的某个角落里笑意盈盈的走出来,告诉他,我在这里。

    然而,都没有。

    他走出那道狭小的巷子,走出那条狭小的街道,看着车水马龙的大马路发了好一会子呆,脑袋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她没走远,她就在边上的某个地方,或者她已经回了家,做好了一桌饭菜等着他。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家里依旧没有姐姐的影子,他什么地方都找过了,他带着姐姐去过的护城河,那个护城河的周围正在修房子,他曾经对姐姐说过,以后有钱了,就要在这条护城河的周围买下一所房子,这里的风景是宁城最为美丽的地方。

    他带着姐姐去过的小学,初中以及高中,他对她说,他没有系统的读过书,只是认得几个字而已,他穿过那些鳞次栉比的教学楼,穿过那些他一直向往着的cāo场,穿过那些孩子们肆意的青chun,这里面都没有姐姐的影子。

    他走过闹市,走过菜场,走过街道,走过他们经常摆摊的麦肯基门口——甚至在里面也找过,包括旁边的小超市,他一直希望着,自己一推开门就可以看见姐姐在里面,安静而温暖的笑,我在这里。

    只是一次次的希望最后都变成了失望,他发狂的找了三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不记得有过她,那个穿着黑sè衣服的人的头头曾经来过他的摊位,他向她询问她的动向,详细的描述了她的样貌。

    为了让他们乞讨到更多的钱,那些大人们,从来不给他们吃饱饭,那个时候,他总是偷偷的留下一半的口粮递给她吃,然后一脸餍足的看着她狼吞虎咽。

    直到后来,那些穿着黑sè衣服的人从天而降,他们才从那帮魔鬼手上解脱出来,那帮黑sè衣服的人看着二三十个传染着的残疾的儿童都惊呆了,他永远记得那帮黑sè衣服的人的头头那副惊讶的表情,他有些恶作剧的想,那头头是不是吓傻了?还是他们怕被传染?

    按理来说,黑sè衣服的人的头头也见过他们,他的住宿,他的工作,都是他们安排的,可惜那个人却对她没有一点印象。

    三天以后,他才发现,她在他的生命中是真的消失了,没有音讯,希望渺茫,而最奇怪的是,周围的小贩都表示从来没有看见过她,仿佛她真的不曾存在过一样。

    他很痛苦,包括那个黑sè衣服的人的头头,都怀疑他是在幻想,或者是服用了某种药物,可是他没有,他清楚的记得她,记得她的一颦一笑,记得她的那双晶晶亮的眼睛,记得给她买轮椅,记得她的那句“我要回家”。

    三天里,他都不记得走了多少路,磨坏了多少鞋,脚上起了多少泡,找到她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在第四天踏上寻找她的路的时候,他惊恐的发现,他已经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他使劲敲打着自己的头,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去忆起蛛丝马迹,可记忆力她的脸如同水一般晕开,氤氲的雾气笼罩着她的脸,什么也看不清楚。

    “若是以后有事,可以按照那张钱上面的地址来找我。”

    这句话如同魔咒一样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他发疯似的找出当天那张老人头,上面赫然写着:花街31号田医生门诊部。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平淡男人的脸,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说不定能帮到他!他见过姐姐,只要他承认姐姐的存在,那么他所说的就不是幻想,就可以找那些穿着黑sè衣服的人帮忙了!

    他飞快的跑出门去,脸上浮现的,是前所未有的希望。

016 定魂

    这几天在金钱的滋润下,秦大官人过得是有滋有味,换了新手机,换了新自行车,换了新的大门,唯一不变的是那座歪歪扭扭的楼,一楼厚厚的灰尘和二楼歪歪扭扭的楼梯。

    这天上午,秦沐和小白安逸的躺在床上看《画皮2》,已经出来很久的片子了,一直没有时间看,而这几ri是难得的清闲,秦大官人干脆给自己放了假,一连好几天都没开门,安逸的过着自己的小ri子。

    几天没有开张,一向琐碎的管家婆竟然没发怒,在它看来,秦沐这个职业本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那种类型,这些钱,在秦大傻的手上还能支撑个几个月,当然,要在它伟大而英明的小白的严格看管下,多年的历史教训表明,秦沐的大手大脚与他的看病能力是成正比的。

    《画皮2》最后的结局还算是美好,只是过程残酷,小白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一个上午,要不是某白一再强调一会它会洗床单,只怕现在已经让秦无良从床上踹下去。

    “沐沐,狐狸jing不是这个样子的吧……狐狸jing不吃心的……”小白断断续续的说着,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捂着脸,泪水如同断线了的珠子不断的滑落。

    “反正这样的结局也是很好的呢?关于你的同类的事情你就不要问我了,我怎么可能知道?”秦沐一脸黑线,他最怕同小白看这样的电影,明明知道都是假的,小白却能哭到脱水。

    “呜呜呜呜……也是,沐沐,你不知道,人类的世界是很脏的,空气中弥漫着的是yu望和黑暗,这样的环境,很少有妖族能够适应的。”小白的情绪还没有稳定:“小唯太傻了……呜呜呜……”

    秦沐没有理会小白的自言自语,他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突然起身,火烧火燎的下了床,跻着那双看不出颜sè的毛拖鞋,飞快的下了楼,他的突然起身让原本靠在他怀里取暖的小白从床上滚落,“咚”的一声栽倒在地面上。

    幸好当初重华着重装修了楼上的房间,卧室里都是以木地板铺就,否则现在小白的脑袋上,可就是一个大包了。

    “秦沐——”楼上传来小白怒不可揭的声音。

    回答它的只有秦沐的开门声,只见秦沐慌慌张张的跑下楼,来不及整理身上衣服的褶皱,就开了门,门外,那个一脸枯槁的擦鞋童,手中牢牢的攥着一张老人头,因为他开门的缘故,身子不可抑制的朝房内倒去。

    他似乎是冻了一夜,全身僵硬,嘴唇发白、干裂,黝黑的脸上萦绕着一层只有秦沐才能看的见的死气,淡淡的,若有若无,嘴角上挂着一抹和煦的微笑,穿着简单而单薄的衣服,从他倒地的样子,似乎是一直靠着门外,就这样待了一个晚上。

    此时的秦沐接过擦鞋童手中的那张老人头,手指不停的颤抖着,他在那天在麦肯基门外看见他们两个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留下了地址,没想到,这才几天,就出了事。

    而且,是以这样的见面方式。

    小白这个时候也怒气冲冲的下楼了,可是看见门口的景象的时候也忘记了愤怒,突然化作人形的冲了过来,依旧是那个可爱的小萝莉:“怎么了?走的这样突然的?”

    因着小白所使用化形的时候都是依靠着秦沐的能力,对于鬼事方面,小白也能看得清一二,明显得看见那孩子一脸的死气,再摸摸那僵硬的身体之后,小白的目光停留在秦沐手中的那张老人头,瞬间明白了一切,有些颤抖着的说:“怎么……沐沐,他不会死了吧?”

    “暂时还没有,”秦沐面sè凝重的将擦鞋童抱起,他是这样的轻,若是再拖下去,定会出事的:“去我房里拿四根蜡烛过来,关好门。”

    小白立即遵命,趴在门上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人跟进来之后,这才严严实实的关上了门,并且落了锁。

    秦沐将这个瘦弱的男孩平放在地上,顺手将自身的长袍脱了下来,盖在那男孩的身上,手指随意的在男孩眉心一点,口中吟唱着的是古老的巫歌,一点点金sè的光华在秦沐的手指和男孩的眉心出现,随着巫歌的婉转低吟,那指尖的一点点金sè光华慢慢的渗透到男孩的眉心里去,脸上笼罩着的黑sè死气,又变淡了点。

    小白拿着蜡烛下来,见秦沐的身子晃了晃,连忙跑过去扶住他,“怎么能动用这样的巫歌,纵使只吟唱一半,对于自身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秦沐所使用的巫歌是二十一篇到三十篇的祝福类的巫歌,是二十九篇的反生歌,据重华所说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当初重华教给他的时候并没有使用灵力吟唱,只是单纯的教给了他怎么去吟唱,而使用灵力去吟唱着可是秦沐头一回,况且,像这样的巫歌本身就是带有一些反噬的,秦沐这次太冒失了。

    “无妨,若那天就出手,也不会导致现在的这样。”秦沐闭着眼睛,调理了一下,道:“ 况且只是用了一小部分,稳住他的心脉,驱除一点死气,让待会的工作更加顺利而已。”

    秦沐说罢,接过小白手中的蜡烛,一根一根的在房间的角落里点燃,四个角落里分别都点上一根,加以固定,完事之后确保房内保持完全的封闭,连窗帘都拉上了。

    小白看着秦沐做着这些,好奇的问:“这是在干嘛?”

    “定魂。”秦沐依旧忙活着手上的事物,在密封了房间之后,又觉得不够妥当,从桌子里面摸出判官笔,开始写符。

    “看着这些蜡烛,保证它们不能熄灭,不然就麻烦了。”秦沐低头嘱咐道,手中一张快要成形的符已经出现。

    小白表示明白,可依旧不解:“他看上去只是死气萦绕而已,或许是因为衣服单薄,冻了一晚上,何必要用这样的法子,送去医院那里不就完了么?”

    “呵呵,这事医院可解决不了。”秦沐无奈的笑笑:“那ri在麦肯基的前面,我就发现他眉心有点泛黑,料想着他这几ri定会遇上难事,于是就留了地址,可没想到对方竟是这样的歹毒,我不大清楚这几ri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的魂魄已经快要离体了,而且是强行被人离体的。”

    “这个城市也有高人?”小白听罢秦沐的解释,立马明白了,这男孩不知道是惹上了什么人,现在人家正夺他魂魄呢,若秦沐不以这样的方式定住男孩的魂魄,只是用简单的医学进行治疗,怕是送去医院的当晚就得挂。

    毕竟医院里,有太多可以夺魂的有利条件。

    “这个城市高人多了,邱老六不就是么?”秦沐还有心思开玩笑。

    “得了吧。”小白一脸黑线:“你就忽悠我吧,他邱老六算什么高人,不过是个财迷罢了,他若是高人,上次还能让那女鬼上了身?”

    “咳咳咳……”秦沐佯装咳嗽,看来邱老六这个例子不怎么好用啊。不过民间高手确实众多,秦沐也没那个胆子称自己是最厉害的,只是自保还是绰绰有余。

    依旧是如同上次一般,用符绳贴着符文围绕着屋子一圈,只不过这次的效果却不是隔绝,而是隐藏,这整个就是一个隐藏大阵,屏蔽一切灵识灵体,让那看不见的“高人”寻不到地方。

    在未彻底了解对方之前,秦沐不会贸然攻击,天秤座这优柔寡断的xing子在秦沐的身上发展的是淋漓尽致,为了这,重华没少感叹。因为第十四代巫祝重华的人生信条就是,灭杀,灭杀,再灭杀!

    甭管对方惹没惹到你,重华觉得看不过眼的就直接攻击了,这事要是摊在重华面前,直接就靠着擦鞋童身上对方留下来的那点气息,顺藤摸瓜过去跟对方开战了。只是那样,对擦鞋童的影响就有些大了,意志坚定的话,活下来没什么问题,若是不坚定,变成白痴都有可能。

    所以,秦沐在这方面,采取防守的治疗,以保证擦鞋童的xing命为第一。

    “成了,你先看着,我休息休息,”画了这么多符再加上贸然的动用了“反生”,秦沐有些疲倦,当即打坐恢复灵力:“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有问题再叫我,等四根蜡烛烧完,这孩子就没事了。”秦沐祝福完毕,就闭上了眼睛。

    小白点点头表示明白,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那四根蜡烛。

    一两个小时过去了,那些蜡烛已经烧到了一多半,看着也就是硬币粗细的样子,高不过一拳,竟烧得这样慢,在这样密封又被秦沐保护到极点的小屋里,能无风熄灭也就奇怪了,小白定定的看了一会,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在小白上下俩眼皮快要粘在一起的时候,突然听见“噗”的一声,兽类的听觉都极为灵敏,当时小白便站立起来看着发出声音的那个角落,本来是无风的屋内,那根燃了一多半的蜡烛,火光飘忽不定,仿佛随时都要熄灭的样子。

017 人皮符咒

    小白连忙跑了过去,手中的狐火也闪现,当小白靠近的时候,那蜡烛周围的空气出现一个破音,像是气球被戳破的声音,蜡烛岌岌可危,眼看着就要熄灭。

    空气中发出破音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过来一张燃烧着黑sè的符,斜着飘落到擦鞋童的上空,迅速的落了下去。

    小白一手护着蜡烛,怕一离开这蜡烛又会熄灭,另外一手cāo纵着狐火去阻拦,它怕它一离开,这蜡烛就得熄灭,白sè的狐火飘过去如同一个屏障一般挡在擦鞋童的面前,那黑sè的符与白sè的狐火一接触,发出“嗤”的一声,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蜡烛的异动也停了下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小白很是疑惑为什么偏偏这西南角这一边出了异变,而其他的三根蜡烛却完好无恙。

    疑惑归疑惑,这次也算是反应比较快,危机解除。小白眼看着蜡烛恢复正常以后便不再护着,拍了拍手收起狐火,看了看秦沐的方向,他还在休息,小白心中得意洋洋,至少它解决了问题呢不是?还是单独解决的!

    小白转身离去,心中已是雀跃不已,看吧看吧,伟大而英明的小白,在主人休息的时候能够独自对抗了呢,等这几根蜡烛烧完,就大功告成,沐沐一定会买鸡给小白吃的,一定的!

    可惜小白还没得意一会,异变再起,蜡烛在小白转身的瞬间再陷危机,小白刚好背对着没有发现,与此同时,刚才那团燃烧着的黑sè符文也突兀的出现在半空中,位置正好是同小白狐火碰撞的地方。

    小白连忙唤出狐火朝那团黑sè符文攻击了过去,这次的黑sè符文像是有了灵xing一般,很灵巧的就避过了小白的攻击,转了个弯后就径直的朝擦鞋童的脑袋处飘了过去。

    “尔敢?!”在小白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却听得秦大官人怒吼一句,判官笔直点而出,一滴浓墨飞奔而去,黑sè符文竟然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消灭于无形。

    西南角的那支蜡烛也安分起来。

    小白一脸愧疚的看向秦沐,却发现他还是闭着双眼休息,仿佛刚才暴怒的不是他,悄悄得松了口气,却听得秦沐的声音:“小家伙,好好看着。”小白再次望向秦沐,却发现他连姿势都没有变。

    接下来,小白以十二分的jing神打量着四根蜡烛,它甚至把自己的狐火分成了四份,一根蜡烛边上放一份,以便一有异动,自己能第一时间感知。

    与此同时,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中,一位全身都笼罩在黑sè斗篷中的口里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形也委顿了不少,只听得那屋内传来如同刀铁铿锵的声音:“这宁城也有这般高手存在?着实让老身开眼了。”那声音仿佛金属音,夹杂着沙哑和寂灭,斗篷当中隐隐的传来幽绿的光。

    “既然你执意保他,那老身唯有不客气了。”幽幽的说完这句话,斗篷里的人一动不动,只是周身开始泛起红光。

    ……

    四团狐火同时传来危险的气息,原本眼看着就瞅着蜡烛快要烧完的小白,杀气腾腾的站起来,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哦,就不能让可怜的小白休息一会吗?

    刚刚还只是一根蜡烛出了危机,如今四根蜡烛皆出现摇曳不定的状况,唯独西南角落上面那根摇晃最甚,其他的三个蜡烛,小白指挥着狐火化成灯罩罩着那些蜡烛,西南角落的那根,由小白单独看护。

    伴着如同气球被扎破的破音,四个角落同时出现了四张燃烧着的黑符,同时,墙壁上的符绳所带有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符绳上面缠绕着的符文闪烁着蓝sè的电光,小白一看就知道这符绳上面所绑着的符文是什么了,除了隐藏符文以外,其他的都是能招来雷的招雷符!

    秦沐是用了招雷符用上了瘾还是怎么滴,可怜它小白刚刚修复好的电力系统啊,经这么一折腾,这一楼还能不能保得住都成问题。

    果然,在小白还没有感叹完,一道蓝sè的电光就朝那黑sè符文袭击了过去,那黑sè的符文许是因为刚刚出来,反应有些迟钝,被劈了个正着,奇怪的是,明明只是纸张,全身冒着黑火,没有被烧完就已经是很奇怪的了,在被雷劈了一下以后,居然出现了一股烤肉才会有的焦糊味儿。

    秦沐睁开了眼睛,目露jing光的看着那张被劈到的黑sè符文,“腾”的一声站起身来,以判官笔为介,口中吟唱着符咒,重重的点在那黑sè符文上,那黑sè符文上的火光,像是被“水”扑灭了一般,渐渐的消失,露出原本的相貌。

    小白看清楚了秦沐手中的事物以后,蓦然的瞪大了眼睛,“竟然是……竟然是……人皮……”看着边缘处被雷劈后的黑sè部分,小白狠狠的揉了揉眼睛,是不是它出幻觉了?

    “其心可诛!”秦沐愤怒的说道,小白知道,此时的秦沐,可以说是谁都惹不得。

    剩下的三个黑sè符文也反应过来,恢复了灵敏,迅速的攻向秦沐,只见秦沐判官笔在半空中一划,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在秦沐周围,三道符文攻不进来,同时秦沐cāo纵着周围那些招雷符,一道道电光围剿着那三道符文。

    当半空中仅有一张符文的时候,四周的蜡烛也烧到了尽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恒古的味道,四个角落里的蜡烛所留下的灰烬,化成金sè的光芒,点点的没入空气当中,盘旋,最后一点点的归于地上躺着的那个擦鞋童身上。

    只见擦鞋童的脸sè肉眼得见的速度红润起来,呼吸也逐渐平稳,嘴角依旧是那抹和煦的微笑,仿佛只是睡着一样。

    而从小白和秦沐的眼中,却清楚的看到,在房间内遍布着的金sè光芒,在空中渐渐的凝聚出擦鞋童的影像,那影像一点点的没入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的身体,原本笼罩在擦鞋童头上的那层死气也渐渐地消失不见。

    “定魂烛,居然是定魂烛!”黑sè符文里传来如同金属碰撞的铿锵声音,这略带金属质感和沙哑的声音,突然出现房间的时候吓了小白一跳,倒是秦沐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早就预料到一样。

    “你和重华是什么关系?!”黑sè符文低声质问着。

    “正是家师。”秦沐在听得黑sè符文里的声音这样问的时候,才微微的挑了挑眉毛。

    “好,好,好!哈哈哈哈……你给我……”黑sè符文连说三个“好”,每说一个字,都带着滔天的仇恨,可惜它还没说完,就让一旁已经忍不住的秦沐出手给灭杀了。

    “沐沐……你干嘛不让她说完呢?”小白很想知道哪黑sè符文后面还想说什么。

    “懒得听了。”秦沐收起了环绕在周围的符绳,轻描淡写的说道。

    “她跟重华是什么关系呢?”小白这个好奇宝宝一边帮秦沐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反正不是什么好关系,何必知道?”秦沐无奈的耸耸肩,想起自家那个无赖老头,有些无语:“师父的仇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

    小白:“……”

    大体的收拾完屋子,看着一楼那满地的灰,秦沐带着四张人皮上了楼:“看着他,醒来了告诉我一声。”

    小白眼泪汪汪:“可是我都饿啦!”

    “自己煮方便面~”秦沐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

    端详着手中那四张人皮,摸上去手感都还不错,肤若凝脂,肤若凝脂,秦沐琢磨着,似乎就是这个意思,看上去好像是同一个人身上的皮,秦沐毕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摩挲了一阵,无可奈何的丢在一边。

    秦沐不懂这个,不代表没人懂,上了楼,秦沐就直接在楼上找来那个放在阳台上的大海碗,里面的符水清澈见底,将海碗摆在地上,秦沐在碗的两边都放上一个坐垫。

    然后撅着屁股在床头柜下面摸索了老半天,这才摸出三根香来,再趴在地上在床底下找了找,一瓶俗称“歪脑袋”的小瓶白酒被拎了出来,这白酒他不常喝,多是祭祀之用,五年前大概是重华还没离家的时候,买了两箱放在床底,如今也没剩下多少了。

    找到这些,秦沐这才坐在海碗的一边的坐垫上,三根香握在手中对齐,左手拿着,在右手的手心中随意的顿了顿,就点燃了,随后,让他插在木地板的缝隙里。

    手指在海碗的符水里轻轻搅动,缓缓的吟唱着古老的、不知名的巫歌,这段巫歌没有让重华归结于那三十三个篇章中,因为归根到底,只是某个老无良喜欢的旋律罢了,另外一只手开了“歪脑袋”的瓶盖,一股浓烈的酒香飘逸出来,秦沐停止了吟唱,顺手拿了一只玻璃杯,将酒一点点的倒入杯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面的坐垫上出现了一个肥胖男人的身影,贪婪的看着秦沐倒着酒,看着那酒液一点点的升高,这货留着哈喇子一脸幸福的看着酒液滴落下来:“满上,满上,满上!”

018 我叫关羽

    秦沐却突然停了手,看着还未满的酒杯,肥胖男人很是郁闷的一把夺过秦沐手中的酒瓶,他的手极其冰凉,仿佛冰块似的,没有一点温度:“你小子真不上道!真不明白当初重华是怎么看上你的……”碎碎念了好一会,这才将玻璃杯倒满。

    心满意足的放到鼻子下面深深的吸了一口,那酒杯里的酒液肉眼看得见的少了一截:“真舒服,但是比起当年重华的差了不少。”又吸了口香,一脸嫌弃的道:“这香也不行,像是放了很久似的,一股受了cháo的霉味儿。”

    说罢,这才挪动了下那肥胖的身子,一脸摒弃的看着秦沐:“说吧,小家伙,叫我上来干什么?”

    “白叔好忙啊,请了半天才上来。”秦沐毕恭毕敬的说道。顺手点了一支烟递了过去。

    肥胖的男人脸上这才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接过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才道:“这还差不多,说吧什么事儿。”

    这白叔就是重华经常召唤的鬼差,同那黑珍珠是一对搭档,白叔是白无常,黑珍珠则是黑无常。

    白叔所懂得的不止一个白无常该懂得的,他懂的东西不少,有时候秦沐觉得他应该算作黑珍珠的保镖,是阎王派过来保护黑珍珠的。

    秦沐深知白叔的脾气,他同重华一样,都是喜欢直来直往的,所以直接将那四张人皮递了过去,“刚与人斗法,收了这个。请帮我看看。”

    白叔接过那四张人皮,随手摸了摸:“真是稀奇了啊,重华所培养的小白花也会主动跟人家斗法?你这优柔寡断的xing格什么时候能改改?唔,是人皮。还是少女的皮。”

    白叔随意的看了看,就得出了结论,看着秦沐:“让我做什么?”

    “找出这几张皮的人的下落。”秦沐看白叔很随意的就说出了来历,眼睛一亮,立马趁热打铁。

    “这个不难,但是你们这些巫祝,爱管闲事的毛病能不能改改?”白叔继续唠叨,上了年纪的都喜欢唠叨,不管是人,还是鬼:“重华那小子很对我胃口,可惜爱管闲事,你小子虽然我看不来,但也有这个毛病,真是麻烦。”

    听着白叔的碎碎念,秦沐大气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心做鹌鹑状安静的听着,好不容易老人家发完了牢sāo,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是同一个女孩子身上的,而且是活取,通过某种秘法同皮的主人联系着,这个女孩,还活着,只是生命能力很弱。”

    “这些皮都被炼制过,加持了符文,这种符我只在重华年轻的那会看到过一次,也是用人皮所炼制的符文,你说它是不是浑身冒着黑sè的火光?”白叔皱着眉头回忆着当年的事情。

    秦沐点头,看来这符的主人真的是认得师父,“我同那放符之人对过话,她好像认识师父,是个女的,听上去声音显得很老。”

    “女的?”白叔重复一句,有些意外:“修炼之人五弊三缺,你与重华修炼的是古老的巫祝,这种修法稍微改变了这种命理,成了三弊一缺,当年重华是鳏、孤、独三弊,缺是缺的权,他注定不会有老婆……”

    秦沐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为什么白叔要强调这个。

    哪知白叔唏嘘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其实天意不可违,当年的事儿,谁又说的清楚,好好一花季少女,如今被折磨成这样,时邪?命邪?(邪,音同爷,二声,语气助词)”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秦沐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白叔叹了口气:“我希望,若是你ri后遇上这做符之人,能在重华的面上,放过她一次,若有下次,格杀勿论,这到底,是重华留下的……”

    留下的烂摊子。秦沐在心底默默的补上,他不好去评论重华的xing格,人无完人,作为人,他就一定会有缺点,重华的缺点就是易怒,冲动,爱得罪人,重华离去的这五年,尽帮他擦屁股了。

    “倒是这张皮,能找到那位被害的少女。”白叔的一句话让秦沐亮起了眼睛:“皮的主人还没死,这皮因着秘法的关系,与主人还有一丝联系,这种联系我知道你看不见。”说着,白叔在其中的一张皮上随意一抹,一股幽兰sè的火苗便出现了,那火苗像是被风刮着似的偏向一边。

    “你看,这火苗就告诉你,皮的主人在这个方向。”白叔指着火苗所指的方向,然后把那张有着火苗的皮丢给秦沐:“现在知道了?”

    “多谢白叔!”秦沐连忙叩谢,再抬头的时候,面前已经人去酒空。

    有了白叔的指引,相信不多时就能够找到那位被害的女子,秦沐收了眼前的香和海碗,这才悠悠的下了楼,刚好在楼梯口上看见小白急切的小脸。

    “咦?秦沐,你来的正好,他刚刚醒。”小白看着秦沐下来很高兴,其实早在白叔出现的时候,小白就感觉到了,寻常鬼差所带着的那股寒气将整个二楼都笼罩在其中,不让人发现实在是太难了。

    “唔,”秦沐随口应了一声,走过去瞧着那个刚从地上坐起来的擦鞋童,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sè,眼瞅着那股淡淡的黑气彻底没有了的时候,这才点了点头道:“起来吧,地上凉呢。”

    擦鞋童感激得从地上爬起来,满地的灰尘沾满了他的背后,看得小白眼角抽搐,这秦沐究竟何时才愿意把这堆灰尘扫出去呢?很污染空气哎。

    “你救救我姐姐,你救救我姐姐,你见过她的,对不对?她存在的对不对?”一连串的问题从擦鞋童的嘴里飘出,擦鞋童殷切的抓着秦沐的手,盖在他身上的秦沐那间长袍滑落,小白怕掉到地上沾了灰,立马接住,收了起来。

    “等会等会……”秦沐有些蒙:“你姐姐?”

    “原来……原来你也不记得我姐姐了……原来这样……”擦鞋童跪倒在地上:“你们都不记得我姐姐了……,可我记得,记得她的笑,记得她的美……记得她……永远记得她……”

    “停!”秦沐一声断喝打断了擦鞋童的碎碎念,刚才让白叔念了半天不代表他就喜欢被人念,揉揉有些头疼的太阳穴,秦沐道:“我不认识你姐姐,我只见过你和那个卖首饰的女孩儿,小白不是还买了串手链么?”

    小白晃了晃手上的手链。

    “那个就是我的姐姐!”擦鞋童的眼睛里透出光芒:“你记得我姐姐?终于……终于有人会记得我姐姐……我姐姐是存在的!她是存在的!他们怎么可以忘记她呢!”

    “那是你姐姐?”秦沐挑了挑眉毛:“好吧,需要我来为你做些什么?”

    “帮我找到我姐姐,我姐姐不见了。”擦鞋童一五一十将这几天的jing力都讲与秦沐听,最后一脸悲伤的看着秦沐:“我在这里只想来确认一下有没有人记得我姐姐,他们都不记得了,他们说我姐姐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秦沐皱着眉头听他说完,他的言辞中有很多是在回忆他的姐姐怎么怎么好,秦沐大着头听了老半天,这才揉揉发晕的脑袋道:“你是说,你出门买冰淇淋之后,你的姐姐就不见了?而且你找了几天以后,周围那些见过你姐姐的人都已经不记得她了?”

    看着擦鞋童猛点头,秦沐纳闷道:“这就怪了,按理说,不应该啊,你所说的那些穿黑衣服的人,他们的身上都有煞气保护着,越是正直善良之辈,所蕴含的保护能量则越多,怎么可能灵体能够篡改他们的记忆,这除非……”

    “除非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个人做的。”小白面sè凝重的说道:“秦沐说我过,人类的世界很肮脏的。”

    秦沐苦笑一下:“有时候人类可比鬼魂残忍。”

    “你有没有你姐姐的姓名,或者比较亲密的东西,比如说头发,贴身的衣物等等。如果你能搞到这些,我能够帮你找到你的姐姐。”秦沐一摊手,说道。

    擦鞋童的眼里闪起了亮光,这样的眼神跟小白听说晚上不吃泡面吃鸡的眼神是一模一样,他激动得迭声询问道:“真的吗?真的吗?真的能帮我找到我的姐姐吗?”

    秦沐哭笑不得:“可以的。”说着便拿出了那本笔记本和判官笔,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我这里的客户都要登记的。”

    “我没有名字,我的姐姐有名字,她叫关雪,因为我是她弟弟,所以我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我叫关羽,羽毛的羽,我要像大鸟一样在天空中zi you自在的飞翔。”说罢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扭曲的双腿,有些难过的说道:“这是我的愿望,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觉得它会实现。”

    “噗嗤”,小白一个没忍住,听到擦鞋童说自己叫关羽的时候笑了,然而听到后面,脸上露出的确实赞赏。

    秦沐更是开心得一击掌,他喜欢这样阳光而自信的孩子,在册子上用小篆上写着关羽的名字:“好的,关羽,你的事情,我接了。”

019 金色年华

    得到了名字,一切就顺理成章了许多,这个城市可能有很多的人名字是“关雪”,于是秦沐要求取关雪身上的一物,关羽便带着秦沐回了家。

    纵使看着关羽的穿戴,秦沐已经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可是当看见关羽那间“温馨的小屋”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房子坐落于隔着花街不远的那条幽深的小巷子里,之前秦沐就听闻邱老六说,这一片是附近有名的贫民区,一些凄苦的老人或者流浪者被安排在这里,典型的脏、乱、差,在近几年才逐渐规范,并且有了自己独特的风景。

    和关羽回到那条幽深的小巷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住在这条黑巷子中的,只有两个拾荒的老人和关羽,秦沐去的时候,两位老人还在门口坐着聊天,像是知道有生人靠近,老人的说话声音停了下来。

    “这位是华婆婆,这是林爷爷。”关羽抢先做了介绍,担忧之sè很是浓郁,也没等秦沐反应过来,就转身进了屋。

    两位老人皆是满头白发,好奇的打量着秦沐和小白(人形),华婆婆用仅剩的一只眼睛上下扫了一边秦沐,轻声说道:“伢子啊(孩子的意思),这地儿可不是你该来的哟。”

    “呵呵,”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尽管看上去还算干净,可那摇摇yu坠的墙壁和漏水的屋顶,无不昭示着这里的贫穷,拾荒老人的屋前堆着整整齐齐的啤酒瓶,还有一些纸箱和旧书,关羽的门口什么都没放,从门外可以看见院子里有一片简单的菜园。

    除却这破烂的房屋,和狭小幽暗的巷子,作为家,这种心灵的港湾,还是很温馨的。

    秦沐的视线,最后停留在两位老人紧紧的牵着的手,两位老人看上去年纪都很大了,老头鹤发鸡皮,不管秦沐在干什么都只是冲着他笑,华婆婆瞎了一只眼睛,那只瞎了的眼睛在脸上留下一个yin影,另外一只眼睛不正常的凸起,显得大而怪异,打量秦沐的眼神却是温柔的。

    秦沐打了个寒颤,撇开目光,不愿意同华婆婆对视,他总有种怪异的感觉,仿佛心被看穿了似的。

    “你要救得人,在西北方,指引,就在你手中……”若有似无的话在秦沐的耳边响起,与刚才华婆婆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秦沐连忙转过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华婆婆,所得到的,依然是她温柔的目光回应。

    “多谢前辈……”秦沐拱手,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脑中又灵光一闪而过,却没有抓住。

    华婆婆没有答话,只是微笑,像一个安静而平和的普通老人。

    这个时候,关羽拿着一把梳子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我翻了一遍,这个,梳子可以吗?”说罢似乎是有些脸红:“我总不能拿姐姐的内衣过来。”

    秦沐也有些无语,这孩子真够实诚,他要是真拿了关雪的内衣过来,他还真不敢接,要他拿贴身的他也不至于拿那么贴身的东西,这梳子却是正好。

    食指和大拇指轻巧的捻起梳子上的一根长发,秦沐很是满意,从腰间掏出那支判官笔和符纸,看似随意的画上两笔,整张符淡淡的金光过后,便成了。

    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那根头发,然后赋予符纸上,再接着扔给后面一直看戏的小白:“给我叠个千纸鹤。”

    秦沐的符纸是长方形的,还好他所写的符咒却没有占掉一整张符纸,小白休整出一个正方形,三下五除二的就折出了秦沐所要的东西。

    秦沐看着手中jing致灵巧的千纸鹤,想想自己折的那种鸭子不像鸭子,仙鹤不像仙鹤的东西,根本没法与这只比。

    状似随意的点了点那只仙鹤的头部,口中低吟出一段巫歌,那只仙鹤被秦沐一点,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冲着秦沐点了点脑袋,拍动了下小小的翅膀,便飞了起来,绕了秦沐一圈,很是亲昵的样子。

    关羽惊讶的看着秦沐,他依稀的有些明白,这次来帮他的两个人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本领。

    林大爷还是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小白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林大爷的情况,观察久了都能看得出来,他始终保持着的是一个倾听的姿势,眼睛也不转动,似乎是根本看不见。

    秦沐下达了一个指令,只见那仙鹤绕着秦沐飞了三圈,最后落在秦沐的身上。

    小白有些愣愣的问道:“怎么呢?今天怎么没成功呢?”

    对于这点,秦沐也是莫名其妙,用符索人是相当简单的一门法术,只要有个两把刷子的都会做,只需要对方的名字和身上某种亲密的东西,比如说头发、血液、表皮,或者是私密的内衣裤之类,都可以作为搜寻所用到的介质。

    秦沐已经下达了指令,这仙鹤还是停留在他的肩膀上一动不动,秦沐眉头皱成了一团,看了看周围,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到符仙鹤的判断,虽说对方身上同样私密的东西能够干扰视线,可他明明在关羽家门外啊,怎么可能会停留不走呢?

    秦沐一遇见难题的时候就开始思考,闭着眼睛理顺所有的事情,从最开始关羽进门,到那四张突兀出现的人皮符……等等,人皮符?

    秦沐从坏中摸出那张被白叔点过的人皮符,蓝sè的小火苗依然固执的指着某个方向,而当秦沐将那人皮拿出来的时候,纸鹤很是欢快的扑腾着翅膀飞了上来。

    白叔所留下的蓝sè火焰没有温度,甚至捂在怀里也不会熄灭,说它是簇火焰,不如说是火焰外形的路标。看着纸鹤扑腾过来的样子,秦沐的脑中突然响起了华婆子的那句话:“……指引,就在你手中。”

    惊讶的抬起头,发现老人家只是相互依偎着,收拾着门外的椅子准备离开,华婆子当初那种温柔的目光也已经收回,仿佛刚才一切都在梦中一样。

    秦沐默默地朝华婆子的背影鞠了个躬,小白很是好奇的准备开口问什么,却让秦沐无声的制止了,而关羽因为太过着急,在拿给秦沐梳子以后,就焦急的看着巷子口,随时准备离开,根本没有看到这一幕。

    “走。”人皮上的火焰就好似一个移动的dps,秦沐当下带着关羽和小白进行寻找,纸鹤很是欢快的飞在半空中领路,与人皮上的火焰是一个方向。

    小白和秦沐走在前面,关羽因为腿的问题一个人落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追赶着秦沐,或许是秦沐只顾着跟踪纸鹤,没有注意到关羽,关羽走着走着脚下不甚,而摔倒在地。

    秦沐听见身后的动静,一拍脑袋暗怪自己冲动,朝身后的小白嘱咐一句:“交给你了。”

    小白点头表示明白,走到关羽面前,坚强的男孩子自己爬了起来,双腿还是跟以前一样怪异的蜷曲着,刚刚摔下去的时候似乎还伤了脚,在小白过来的时候尝试走了一两步,关羽疼得龇牙咧嘴。

    小白扶着他,看着那孩子纠结的样子:“没事吧?”

    “不要紧,我能跟上的,能的。”关羽说着,还走了两步,表示自己没有事。

    看着孩子一瘸一拐努力向前跑的样子,小白的眼眶一阵湿润,那关雪对于他来说是何等重要,即便是疼着赶路,也要找到她。

    小白止住孩子的继续尝试,趁关羽莫名其妙的时候,一把抱住关羽那双腿,往自个儿肩膀上使劲一扛,就这么单手扛着关羽轻松的朝秦沐走去。

    秦沐回过头来冲小白竖了个大拇指,于是大街上便出现这样奇异的画面,一个男人一脸焦急的朝前奔跑,一个娇小的女孩身上扛着一个比她还要大的孩子急匆匆的跟在后面。

    纸鹤所带领的地方离这里还是比较远的,秦沐自师父重华出走五年以后,那课业是丢的丢,忘的忘,座山吃空,直到最近一年山穷水尽之后才开始做生意,五年没怎么锻炼,还没到地儿秦沐直感觉自己要趴下。

    停下来累得气喘如牛,小白本来是跟在后面闷头跑着,突然秦沐招呼也不打一声的停下,差点一头撞上,看着秦沐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禁打趣:“怎么滴,秦大胖子,现在知道了锻炼的好处了吧?”

    秦沐看了看周围的景sè,这坑爹的纸鹤带着他跑了半个城,几乎整个老城区都让他跑完了,他可不是小白这种妖族,天生力大无穷,就算是他五年没有锻炼吧,也不带这么跑的。

    停下来给自己画了张追风符,顿时觉得轻松不少,秦沐两条腿感觉一点重量都没有,这才跟着纸鹤继续往前追,这一举动,让小白鄙视不已。

    纸鹤的目的地居然是宁城最为繁华的富人会所——金sè年华,一溜的豪车停在门口,人皮上的火焰直指入口,秦沐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纸鹤在秦沐的头顶上盘旋着,小白将扛在身上的关羽放了下来,小子一脸通红,不知道是害羞得还是给小白颠的。

020 混入

    小白将关羽放下以后就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8层高的建筑物,金sè年华几个大字竖着排在建筑物上,夜晚特地装上了夜灯,显得格外好看,门口左右站立着两个身穿黑sè圆领t恤的光头保镖,透过那薄薄的一层t恤,可以清楚的看见两人膨胀的肌肉。

    小白看了看自家主人那细细的胳膊,估摸着还不够人家保镖喝一壶的。

    短短几分钟内,有二三辆豪华轿车开过,下来的人非富即贵,揽着各自的女伴,但是在进门的时候皆被拦了下来,随后拿出了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因为隔得太远看不大清楚,才放了行。

    小白吞了吞口水:“秦沐,这进去的人都要个什么东西才能进去的,而且那些进去的人非富即贵,咱们……”小白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家主人身上那件皱皱巴巴的道袍,不言而喻。

    关羽此时脸上的红sè在夜里的凉风下也退却了不少,伸头看了看远处的建筑物,深吸一口气道:“这里是宁城最为繁华的富人会所,这位小姐说的不错,进去的人……非富即贵……”关羽飞快的扫了一眼小白,脸sè的红晕又深了几分:“而且只对会员开放,非会员一概不接收……”

    “非会员一律不接收,他咋赚钱?”小白对生意经颇为敏感。

    “据说这金sè年华幕后老板无所不知,他会自主的挑选客人,他觉得有资格作为自己的客人的人,会给他们发放会员卡……”因着马上能够见到关雪,关羽显得十分激动,说话的时候语速极快,而且言语颤抖。

    秦沐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镇定下来,小白却是道:“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一位客人告诉我的。”关羽在秦沐的拍打下定了定神,现在还没办法进去,是他太过激动了。

    “那怎么进去?”小白愣了,这种制度,若是没有东西怎么可能混进去?

    秦沐直起身子,从所隐藏处的树上扯下一片巴掌大小的叶子,“混进去呗,看哥的。”

    言罢,随意的晃了晃手中的树叶,变成了一张类似于卡片的东西,看得关羽目瞪口呆,这法子,要是哪天没钱了,直接拿一打纸变钱啊。

    小白一看他的脸sè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别想了,哪有那么好的事儿,以秦大官人的灵力,这样的障眼法,能维持一刻钟都算不错了。”

    说话间,秦沐已经走到了金sè年华的门口,小白和关羽两人提心吊胆的看着,只见秦沐很是风sāo的站在门口,顺手扬了扬手中的“卡片”,两位保镖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来,将秦沐胸前的衣襟抓着,秦沐连忙挣扎,三人撕扯着,声音越来越大。

    “丫的,你蒙谁呢?拿片树叶冒充会员卡?”保镖一号说道,配合保镖二号一把抓住秦沐的前襟,两人如同扔垃圾一般将秦沐丢了出去。

    小白听见动静,当即便冲了出去,只见秦沐呈大字型倒在金sè年华门口的那个大花坛中,索xing这是晚上,灯光效果没有白天那么强烈,小白潜过去扶起躺在花坛中的秦大官人。

    “啊呸!”秦沐将口中的那片“卡片”吐了出来,在这个时候,那卡片才渐渐的显出树叶的样子,小白一脸愤怒,撸着袖子就打算冲过去将这俩不知天高地厚的保镖胖揍一顿,让秦沐一把拉住,许是傍晚的缘故,秦沐的脸上看上去有些yin沉,沉声道:“走。”

    回到原先躲避的地方,却不见关羽的踪影,秦沐左右张望着,正疑惑这小子能跑哪去呢,却听得关羽的声音尖锐而悲伤:“姐——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小羽啊!”

    闻声望去,只见关羽跪在一辆豪华跑车前,抱着一双长腿,长腿的主人惊慌失措,尽管是在傍晚,可靠着路灯,依旧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双长腿的主人的脸庞,赫然是那天在麦肯基前面卖首饰的女孩。

    “你走开——你哪冒出来的?谁是你姐姐了?”女孩惊慌失措,不断的用手中的小包包使劲拍打着关羽的头,而关羽则是死都不肯撒手。

    豪车内下来一个身着黑sè西服的男人,冲着关羽的背后就是一脚,因着关羽是死死的抱着女孩的,所以两人一起往后倒去,女孩靠着身后的豪车,这个时候男人再次踹了一脚,正好踹在关羽之前跌倒而受伤的部位,关羽吃痛,这才撒了手。

    女孩惊魂未定的依然用她手中的包包使劲的砸着关羽的脑袋,关羽也不躲闪,只是大声的哭着,没有谁,能给他的伤害这样大,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姐姐,如今却像对待仇人一样对待他,这让他想起了那天姐姐被折断双腿之后,在床上哭闹着,“我要回家”的抗拒样子,心,撕裂般的疼。

    心里的疼痛远比身上来的更痛,那男人的拳脚一下一下的打在关羽身上,似乎是不过瘾,男人冲着门口那两位光头保镖道:“你们都是死的?!我的女朋友在这出事儿了你们能负责吗?能吗?”

    这个时候,站在门口的一位保镖这才走了过来,借着灯光仔细打量了对方一下:“哟,原来是何县长的公子啊,瞧我这眼拙,该打该打。”

    那位保镖做了一个打脸的手势,其实金sè年华出了门口那花园背光的部分以外,其他的部位是灯火辉煌的,根本不需要怎么“仔细去辨认”,这保镖在这位二世祖的车一出现的时候就知道是谁,若不是这位公子主动开口,他们根本不屑去理会。

    一个被架空了的县长的儿子,能翻起多大的浪?出入这里的人,这点眼力都没有,就不要出来混了。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何公子大手一挥:“将这乞丐给我拖远点。”

    两位保镖得令,向关羽走过去,此时的关羽万念俱灰的看着眼前的女孩,那张自己魂牵梦萦的脸,如今看上去是这样的陌生。

    县长的儿子?因为要和他在一起,所以无声无息的离开,所以见面也要不认识的么?

    秦沐眼看着差不多了,点头示意了一下小白,小白表示明白。

    只见小白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在那俩保镖再次将关羽如同丢垃圾一般丢在金sè年华门前的那条马路上的时候,趁着两人不注意,将关羽扛在手中,想着自家主人曾经也这个待遇,小白毫不客气的朝着其中一个保安的后脑勺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你丫的没事打我干嘛?”被打的保镖正好走在前面,捂住脑袋大怒,冲着身后那位就是狠狠的一下。

    “你有病啊?鬼打的你啊?发什么神经!”后面那位保镖也是不示弱的主儿,两人很快的就掐起来。

    秦沐在暗处对小白竖了个大拇指,示意她带着关羽先走,自己随后就到,跟着秦沐那么久,小白明白秦沐的意思,当下便扛着跟死狗一般的关羽消失在夜幕中。

    如今这里门口没有一个保镖,是潜进去的最好机会,他倒是要感谢关羽以这样的方式来吸引保镖的注意了,只是完全没有料到而已,那女孩一出现的时候,他也是吃了一惊,按捺住怀里的纸鹤的动向,在纸鹤有动作的时候,秦沐也是判断这个女孩就是关羽的姐姐,关雪。

    只是查看身上的伤痕之时,拿出那块人皮,白叔所留下的蓝sè火焰直指金sè年华的大门,而不是豪车那边的女孩,白叔的法术是不可能出错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女孩并不是关雪。

    金sè年华很是奇怪,如今是夜晚,秦沐也不好观察天相究竟如何,反正现在整片天空都是一片漆黑,这是个没有星星的夜晚。金sè年华像是整个儿笼罩在一层结界中,在秦沐一靠近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没有那么明显。

    当秦沐掏出那张被施了障眼法的树叶,那俩看起来之上并不高的保安一眼就认出来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在那种结界下,障眼法之类的小法术能直接看穿。

    想到那四张人皮灵符的主人,秦沐的眼sè幽深,莫非都是同一个人……

    被挑唆的两个保安越吵越凶,甚至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那何家少爷也是个草包,光顾着看热闹,不时地在旁边来一句“加油”,或者“打的好”之类的,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女孩,脸上渐渐的有了一丝不耐烦,却只能闷着。

    秦沐摇摇头,这样的xing格不会出现在那位关雪的身上的。

    秦沐所处的位置,那个身影越来越淡,似乎一瞬间出现了不少个“秦沐”的影子,在门口那几个的闹剧中混进了大门,除了把门口的那段录像减缓10倍,估计才能看见秦沐的身影。

    如今是最好的探查机会,秦沐怎么可能放弃?秦沐打算自己先潜进去看看情况,若是能直接救了关雪更好,若是不能,那就回家从长计议。

021 人皮交易

    秦沐很是顺利的进了金sè年华的大门, 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堵墙,上边写着金sè年华四个大金字,格局如同古代大户人家的院子,一进门横着一堵影壁,以防止恶鬼进门。

    大多数商业的酒店,饭店,多是这么个格局,绕过这个“影壁”,里面只是普普通通吃饭的地方,秦沐匆匆的扫了一眼一楼,似乎没有什么可看的,除了装潢金碧辉煌,一排排美丽的迎宾小姐列队欢迎之外,没啥值得注意的。

    人皮上的火焰图标在一踏入金sè年华的大门,就开始变得飘忽不定起来,一会飘向东南方,一会又直指正北,方位完全混乱。秦沐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这里也有异人进行屏蔽,当即只好收了人皮,随便逛逛。

    秦沐那身皱皱巴巴的长袍在一进门的时候,就引起了一楼大厅里几个吃饭的人的注意,大厅经理看见秦沐居然就这么身打扮,直皱眉头,想想若是保镖都没有阻拦,那便是老板请来的贵客了,最近老板总是找来一些面貌奇异的人士做客,他们有着一般人没有的本领。

    整理了一下衣襟,大厅经理便迎了上去,看见秦沐一脸茫然的样子,出声询问道:“先生,我是这里的大厅经理,请问您需要帮忙吗?”

    秦沐正被一楼那清一sè的金黄sè晃得头晕,眼前便来了个身着西服的美女,温柔的询问声音让秦沐好似在溺水中抓住了一颗稻草,但是面对对方的询问的时候,秦沐又傻眼了,自己总不能开口就直接问关雪在哪里吧?

    “呃……我……”秦沐斟酌着词语,想着关雪会被抓到什么地方,脑中一点灵光闪现,秦沐仿佛想到了什么,却又没抓住,只能试探的问:“你们这里……这里什么都有?”

    美女大厅经理心下了然,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沐,这生得人模狗样,也爱好那些富豪才喜爱的那口?摇摇头,算了,能来金sè年华的,有几个正常人?按捺住心中的鄙夷,看着秦沐那支支吾吾的样子,直接归纳为害羞,害羞?都爱好这些了还害羞?

    “当然是什么都有的,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呢?”美女大厅经理依旧是恭恭敬敬的问道,身形微微的鞠着弓,那对被白sè衬衣所包裹住的玉兔呼之yu出,秦沐感觉自己又没出息的气血上涌。

    撇开目光,秦沐自个儿都感觉自个儿的脸在发烫,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关于……人皮的……”

    看着美女大厅经理震惊的眼神,秦沐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瓜子,他在说什么啊?

    可接下来就该轮到秦沐吃惊了,只见美女大厅经理微微一鞠躬,做了个指引的手势:“请跟我来。”

    秦沐心里已经是震惊,可脸上依旧是那副扑克脸没有什么变化。

    “您要观看活剥人皮的表演,还是想先看一下由人皮所做成的一些工艺品?今晚刚好有一场活剥人皮的表演,大概是晚上8点钟开始,需要我帮您预订一下么?”美女大厅经理脸sè不变,依旧微笑着说道,声音还是依旧的温柔,可秦沐听着却有一种yin森的感觉。

    跟着美女进了电梯,两人共处在一间狭小的电梯里,若不是美女身上切实的传来的是人的心跳与呼吸声,秦沐会以为站在自己旁边的是一个美女画皮。

    “要……要的。”秦沐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上下牙齿直打颤,说不清是给吓得,还是给愤怒的。

    “那好,请您出示一下您的会员卡,我帮您记录一下。”美女大厅经理含笑着说道。

    秦沐一抹头上冷汗,快速的镇定下来,会员卡?开玩笑,这玩意儿他怎么可能有,如今整个电梯里就剩下美女大厅经理和秦沐两个人,秦沐装作在寻找会员卡的样子浑身摸索,心里却琢磨着要不要把眼前这位给放倒了。

    摸索了半天,秦沐发现这个电梯正在缓缓的下降,心里微惊,表现得有些意外的对美女大厅经理说道:“这个……怎么在往下走的?”

    “是这样的先生,”美女大厅经理估计是头一回遇上类似于秦沐这种好奇宝宝,暗道一声土包子,稳了稳情绪,这才说道:“类似于这样的服务,放置于地下,才能更好的保密呢不是?先生,请您出示您的会员卡,这样便于我记录。”

    会员卡会员卡,你丫的能不能别老惦记这个?!秦沐看蒙混不过去,便随便在怀里摸了老半天,左手把带着白叔火焰标记的那块人皮拿了出来,一把扣在那大厅经理的脸上,右手毫不留情的一记手刀打在美女大厅经理的后脑勺,看着女子缓缓的软倒在地上,秦沐连忙将她扶住,做出好似美女大厅经理是自己晕倒一样,将她拖到一边。

    用灵力扫了扫整个电梯,发现有摄像头的地方直接用灵力暴力破坏,金sè年华的人做事很是谨慎,小小一块地方10多个摄像头,因着是直接灭杀,秦沐抹掉这些电子眼睛所耗费的灵力不少,做完这些气都喘不匀了。

    站在电梯门口,秦沐默默的看着电梯一层一层的往下降,之前大厅经理所按的楼层是在地下三层,秦沐已经做好了冲出去的准备,纵使是在外人看来,刚刚的样子很像大厅经理是自己晕倒的,但是在这样的场所,难保现在在地下三层门口等着的,不是一帮全副武装的保镖。

    门一打开,秦沐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看见外面有个光溜溜的脑袋,第一个反应便是那光头保镖,看也不看的就准备出手袭击,靠近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一股酒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闪开,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外国男人出现在电梯门口,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外国男人直接栽进电梯,秦沐一把扶住他,右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从他胸前的夹克衫口袋里摸到了一张类似于卡片的东西,顺手就拿了出来,将这醉鬼丢在美女大厅经理的身上,那醉鬼似乎是闻见了美女身上的香风,歪了歪身子,一头埋在美女的双峰之中。

    秦沐把老外那大长腿悉数塞进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那刻,瞅见老外留着口水无意识的在美女大厅经理的双峰前拱着,微微笑:“祝你做个好梦。”

    右手一翻,那张金sè年华的高级会员卡静静的躺在手中,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会员卡,秦沐随意的塞进口袋,哼着小曲踏入了三层。

    地下三层灯火通明,出了电梯的那条小道,一条宽宽敞敞的大走廊,每隔一段距离,走廊上就站着一个身着高档刺绣旗袍的美女,开叉很高,对着往来的客户微微欠身,道一声:“欢迎光临。”

    秦沐一出现在走廊里,立即有一位站在走廊上的旗袍美女亲昵的靠了过来:“先生您好,请问您需不需要向导呢?”

    大多数能单独来到金sè年华地底的客人,都属于那种单独玩玩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迎宾小姐靠近的,有些是第一次来的客人,会由上面的大厅经理所引导着下来。

    而秦沐是独自出现的,本是不该有迎宾小姐靠近的,许是这货一下来露骨的打量与好奇引起了迎宾的注意,秦沐还没看清楚便有人迎了上来。

    “啊,好的,不过我可没小费给你。”秦沐开了个玩笑,眼神压根没有朝旗袍美女身上瞟一眼,而是四处打量着,本以为楼上的装潢就已经叫他大开眼界了,可是和三层相比,还是差远了啊。

    大走廊的两边便是一些房间,整个格局如同一般的大酒店一般,只是不知道这里的客房是干什么用的,有的客房门口甚至萦绕着一些寻常人看不见的怨气。

    “我们这里是不收小费的,先生……是想先逛逛?”迎宾小姐仔细观察着秦沐的神sè,小心的提议道。

    “呃……逛逛,逛逛……”秦沐按捺不住心中的那股好奇,至于找关雪什么的,暂时放到脑后了。

    “那么客人您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呢?我们第三层有交易区,可以买到一些您想要的东西,小茹猜,您到这儿来,是为了买东西而来的吧?”迎宾小姐微微一笑,有些俏皮的样子。

    这个时候秦沐才把焦距放到眼前这位美女身上,这金sè年华果真是大手笔,连个迎宾的小姐都如此姿sè,着实让秦沐惊了一把,宁城会有这样的交易地儿,他可是头一回听说。

    “那么你们都卖些什么东西呢?我说的是比较特殊的……”秦沐思索着开口:“比如说……人皮?”

    迎宾小姐小茹闻言一惊,脸上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难掩其中恐惧的神sè,秦沐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他的神sè,却听得小茹丢出一句吓他一跳的话来:“先生,人皮,奴隶,甚至命,这里都是可以交易的。”

    “果真如此?如果是二十多岁少女的皮呢?你们有什么方法可以保证,你们所提供给我的,就是符合我要求的?”秦沐按捺住心中的怒气,波澜不惊的问道。

    “先生,我们这里的货源都是签订了合约的人所提供的,除此之外,还有活剥的表演,绝对质量保证。”这个叫小茹的迎宾小姐机械的答着秦沐的话,可双肩微微颤抖和眼神里传来的恐惧,还是出卖了她。

    恐惧?连工作人员都觉得可怕的地方,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一丝风声呢?这到底是金sè年华保护太好,还是上头的某些人压根没有注意?

022 斗法

    人皮能够干什么?

    这个问题,在秦沐第一次看见人皮炼制的符咒的时候,就上度娘查过,得出的答案千奇百怪,可以用做整形,或者是做成灯笼,皮具之类,当然,也只有心里变态到极点的,会采用人皮这种材料。

    而用人皮所炼制的符咒,在某些歪门邪道的术法上面,有些许增幅作用,一些邪恶的修炼之人,将活人熬成药,辅以修炼,效果甚著。

    那么用人皮做成的符咒,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关键是这符咒还能够回收,秦沐手中的那四张,上面脉络清晰,符咒鲜活无比,似乎是某种特殊的染料染上去的,而小白更是大胆的猜测,是直接纹身纹上去的。

    秦沐定了定心神,不管这金sè年华地底三层所说的剥皮是否为真,单是这种地方的存在,就已经触动了秦沐的某根神经。

    “带……带我去看看货。”秦沐极力镇定,颤抖的语气若是熟人很容易发现秦沐是真的怒了。

    “好的,请随我来。”迎宾小茹没有多看秦沐一眼,否则应该会被他突然涨红的脸给吓到。

    秦沐本身还想拿出怀里的会员卡亮一亮的,哪知对方根本没问,可当初那个大厅经理为什么口口声声要提会员卡呢?难道对方一早就已经怀疑?

    没来得及多想,小茹带着秦沐走入了一间比较大的房间,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小茹在一旁解释道:“这位先生,您好,这里现在只有您一人看货,所以只有您一个人。我先出去了,方便先生看货。”小茹说罢,转身便离开。

    这个房间的周围都布置着玻璃立柜,里面陈列着一些皮包或者面具,秦沐随意的走到一张面具面前,眼瞅着很像自己手中拿的那张,伸手试了试,这玻璃立柜居然能随意打开,这金sè年华的人倒也还真放心他。

    伸手将那张面具捞了出来,一入手就感觉不对,这几天他riri与那四张人皮呆在一起,成天研究那人皮上的符咒,手感上是非常了解,而这张人皮面具,摸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

    秦沐偏头想了想,看着眼前这面具脉络清晰,连青筋都清晰可见,摸着却像……橡胶手套一般,秦沐终于想到一个可以形容的词汇,仔细辨认了一下那张薄薄的东西,已经确定是橡胶手套的那种材料。

    再随意的翻了翻旁边的“人皮小灯笼”,“人皮鼓”之类的小玩意儿,基本上都是橡胶制成的,秦沐心下了然,这金sè年华的这种什么人皮服务,估计也就是个幌子,吸引那些笨到家的富豪们,掏钱罢了。

    “不对,”秦沐迅速的反应过来,若金sè年华真的是蒙钱,那些富豪们也都不是傻子,会心甘情愿的蒙了那么久吗?况且他们还有所谓的剥皮表演,联想着自己从一进来到现在,从那俩因为会员卡将他赶出的保镖,再到这位自称小茹的迎宾,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不对劲儿。

    “来人啊!”秦沐伸手去拉房门,才发现房门从外面给锁上了,秦沐试了试,从里面直接破坏房门是有一定难度的,除非拥有小白那么大的力气。

    秦沐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瓜子,他还傻乎乎的在这呼救喊人,人家早把他当做小白鼠给抓起来了,如今在地底三层,跳窗什么的就不要想了。

    秦沐右手一抖,判官笔赫然在手,如今已经被发现,秦沐也就不多虑了,凌空虚画,贯穿着灵力一气呵成,唤雷符的符咒就出现在半空,秦沐伸出手掌虚推过去,那张唤雷符没入房门,只听得“轰隆”一声,那房门被秦沐生生的炸出一个口子。

    秦沐窜身而出,此时整个走廊外面已经开始响起了jing报,红sè的灯在墙壁上一闪一闪,几十个光头带着墨镜的保镖闻讯赶来,一些还在走廊中的客人惊慌失措,秦沐则在这场混乱中逃了出来。

    一边跑一边见到房门秦沐就一脚踹开,完全不顾里面的人失声尖叫,有的房间空无一人,有的房间有客人在里面做着不堪入目的事情,而有些房间里面陈列着一些死去非常悲惨的尸体,用马尔福林泡着。

    秦沐掏出那张被白叔施过法的人皮,上面的火焰指引不再是乱窜,而是定定的指着某个方向,秦沐不管不顾的冲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若是有人阻拦,直接从口中吟唱出一个单音,这是重华离开后,秦沐在那五年无聊的时候自己研制出来的,他把这个单音称作音爆,若是近距离的听,会直接从耳朵神经摧毁对方的大脑。

    过来挡他的人无一不耳孔流血而倒下,但是秦沐知道,这并不会要了他们的xing命,这一点就是重华和秦沐最大的区别,若是此时换了重华,他会有100种方法让对方丧命。

    火焰所指的方向是三层最里面的那间房间里,如同宾馆酒店的总统大套房一样,在走廊的尽头,整个三层,大抵上呈一个蚊香的形状,不过是方的,这最里面的房间就是最终的目的点。

    然而在秦沐快要靠近那屋子的时候,身后那帮追逐的保镖已经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当秦沐走近了才发现,那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巫祝就是像你这样的么?”秦沐回头看了看,那帮保镖已经跑的没影儿,这里真的有这样的可怕?听闻眼前的那人说话,秦沐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中的那张人皮符咒,上面的火焰指着眼前那人跳动不已。

    眼前那人身穿的是迎宾的那种旗袍,背对着秦沐,听闻秦沐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这才开口问道:“我以为,巫祝都像我师父说的那样无敌,可惜啊……看来上代巫祝没有那么幸运,收了个资质蠢笨的弟子。”

    说话间,那人转过身来,秦沐定睛一看,惊得手中的判官笔都险些要抓不住:“你……怎么是你?”

    “怎么?很惊讶?”女人的语气中按捺不住的得意。

    “你不是……”秦沐惊讶得无以复加:“你该知道关羽有多担心你!”秦沐一想到那个身体残疾的少年,心里便纠痛不已。

    “关羽?还张飞呢?巫祝都这样疯疯癫癫的么?”女子张口反问道:“我还以为你认出我来呢,小茹,还记不记得?”

    “这……”秦沐愣了一下,他也是根据人皮上的火焰才错以为眼前的女子就是关雪的,毕竟脸是一模一样的,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小茹。

    “男人就是这样,换张脸,就可能不认识你了,至于这张脸嘛,也是换的,从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脸上,其实更早的,我们还见过一面,那次在麦肯基,你撞了我。”小茹的脸上出现玩味的笑容,仿佛秦沐就是她手里的玩具一般。

    “是你,你就是那个丑女人!”秦大官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直接把大脑中的想法给暴露出来了,果然对方听后即怒,小手一翻,两张冒着黑sè火光的符咒便飞奔而来。

    秦沐这会子又想扇自己耳刮子了,没事儿激怒这个女人干嘛啊?人家有备而来他不是啊,他的符要现画啊。

    口中发出一个音爆,小茹捂着耳朵后退,大叫:“卑鄙!”接着指挥着两张黑符朝秦沐袭击过去。

    黑sè的如同触手般的东西,在靠近秦沐的时候突然从符咒上张扬开来,一下子就把秦沐绑在中间,秦沐反手用判官笔在那触手上轻轻一点,那触手像是被电过了一般,松开了些许,此时秦沐的口中发出一声尖啸,那些触手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迅速抽离。

    秦沐右手一抖,两滴浓墨从判官笔上飞出,直点那两张黑符,一触即灭,而那个女人更是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来回打滚,秦沐口中吟唱着的巫歌,虽然不成调,但也不是很难听,可这音放在小茹的耳朵里就如同索命的鬼魂一般,令人可怕。

    另外一声尖啸从小茹身后的房门中飘了出来,彻底打断了秦沐的巫歌,秦沐后退一步吐出一口鲜血,惊道:“是谁?”

    这打断的手法也出自于巫歌,重华当年传授的时候,就说了巫祝就他一个传人,别人不会这唱法,也不会这破解的方法,破解巫祝的巫歌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以另外一种音贯以灵力打断即可,这样,吟唱巫歌的人也会遭到反噬,由于灵力的不畅,而郁结。

    这样的方法除了巫祝本尊,鲜有人知晓,就是知晓了也没办法破开,因为纵使打断了,巫歌先前所产生的效果依然在。

    所以,就是秦沐后退吐血之时,那小茹还倒在地上起不来。

    “老身从来不知道,巫歌也能够这样唱,重华可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门内传来一个苍老而幽怨的声音,那声音同当初秦沐为关羽定魂之时所听到的声音一样。一个身穿黑sè长袍的人从门内走出来,扫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小茹,金属般的声音再次生硬的响起:“没用的东西!”

023 半脸人

    “你究竟是谁?”秦沐擦掉嘴角的鲜血,掩下心中的震惊,感受着手中那张人皮符上所传来的火焰的跳动,秦沐对那黑袍人身后的房间更加感兴趣了。

    “是谁?”那人闻言哈哈大笑,笑声中虽然是充满无奈,但也十分刺耳,仿佛还夹杂着某种音攻,秦沐听得头昏脑胀,口中骤然爆发出音爆进行打断,然而没想到的是对方却该大笑为尖啸,秦沐一个音爆没出来就被那人憋了回去,气血上涌再次口吐鲜血。

    “你……”秦沐那个气呀,三番两次让对方打断,饶是再好的脾气也得发火,判官笔放到嘴里一舔,沾染着秦沐鲜血的笔力,以自身灵力为辅,开始于半空中开始画符,一气呵成。

    “打断他。”黑袍人一惊,对着一旁兀自疗伤的女孩小茹说道:“不能让他画完。”

    秦沐怒极攻心所画出来的符哪有那么容易打断的,再者小茹让黑袍人呼来喝去,本身就有种抵触的情绪在里面,面对不情不愿起身扑过来的小茹,秦沐腾出一只脚就踹飞在一旁。

    “没用!”黑袍人啐了一口,咬牙扔出五张黑sè符咒,只是这次的符咒跟以往不一样,此次的五张黑sè符咒被丢出去以后并没有当即就对秦沐动手,而是稳稳当当的停在半空中。

    秦沐依旧画的是唤雷符,因为重华说过,雷能够破解世间一切黑暗。

    当秦沐将符咒画完,只见整个地下三层的灯闪了闪,一道胳膊粗细的雷电在半空中逐渐成型,眼看着就要冲着黑袍人的头顶劈了下去。

    因着混合了秦沐的鲜血,此次的唤雷符极有功效,在完成之时就乌云遍布,雷电交加,秦沐是给对方憋屈坏了,一次便下了狠劲。

    五张黑sè的符咒与秦沐的那张唤雷符所召唤的雷电碰撞在一起,竟然旗鼓相当,五个面sè痛苦的人类的灵魂,从五张符咒里面冒出来,死死的挡住秦沐的攻击,雷电确实可以冲破黑暗,但是当黑暗过多的时候,就成了一种消耗战。

    五个人类灵魂看上去非常痛苦,每当他们与雷电接触一次,身影便消弱一一分,在将那雷电之威力抵挡完毕之后,五只灵魂已经透明得几乎看不见,脸上皆是一种解脱的笑容,在秦沐目瞪口呆的过程中彻底消失。

    “你……你居然干下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你实在是……该死!”秦沐很少动这样大的怒,在看见五只灵魂消耗掉所有魂力消失的时候,秦沐再也按捺不住怒气了,他真后悔没有准备充分而来,否则定要用yin阳鼎炼化对方的骨!

    “天理不容?”黑袍人像是听见了什么十分可笑的事情一样:“老身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晚辈来插手。”

    “为了你,损失了我五名鬼兵,你也该付出代价了。”黑袍人说着,缓缓的拉下面前的黑sè长袍:“陪着那个小丫头一起吧,你们两个的灵魂相当美味,可以做成更好的鬼兵呢。”

    黑sè长袍下露出的是白发苍苍的头发,梳成古代才有的髻,头发上还簪着发簪,可怕得是她的脸,半边脸倾城,如美如画,肤若凝脂,而另外半边脸则是森森白骨,空荡荡的眼眶中一颗红sè的东西诡异的跳动着,长袍拉开,秦沐清楚的看到,那人从脖子以下皆是这样,半边身子如二八少女,半边身子白骨骷髅。

    生得这样诡异,却还能活着,秦沐也是吓呆了,跟着师父重华,他见过各种各样的鬼魂,许是因为它们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未曾感到可怕,而眼前这位,却只能让他倒抽凉气了。

    说她是鬼魅也不为过,半脸的美女用那只没有肉的骨架子手摸了摸自己还有肉的脸颊,半边脸笑靥如花:“美吗?”

    不等秦沐回答,那人兀自的说了下去:“他们都说我美,都想娶我为妻,我偏偏不,我喜欢的,只是一个穷小子,为了进京赶考,在我家做工的穷小子,我为了他和我爹爹闹翻,一意孤行的想要嫁给他,却最终害了他……我死后,在奈何桥上徘徊了三年,才知他转世,追随而来。”

    “然而我始终不能与他一起,这一世,他是巫祝,天生除鬼杀妖,而我依旧是那个女鬼,我根本近不得他身,可是如今,我找到了让我起死回生的方法,你看……这便是我当年的那副白骨,只要这上面的肉都填满,我就能复活,我就能跟他在一起了。”

    “开始的时候,我只是以女鬼的身份接近他,他竟然还记得我的事,他记得前世的所有的一切,他说他欠我一段情,我们在一起度过了很多美好的ri子,我做他的侍灵,他教我巫歌,教我法术……我巫歌上的造诣,比你的还要高,那个时候,重华根本没有你这个徒弟,若是我在,也不会让他收你这么个资质愚笨的徒弟的。”

    “当我开始为自己前世的白骨填充**的时候,你的师父却百般阻止,为什么?我只是想要跟他在一起而已,我有做错什么吗?”

    “我为他做了那么多,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只是他再见面的兵戎相向,男人!男人是什么?”那人转过头来,那红sè的跳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秦沐:“你说,男人该不该死?”

    “该……该……”秦沐无意识的答道,手中的判官笔不可抑制的朝自己的喉咙戳了过去,眼见着就要戳上,一只青葱一般儿的手突兀的从半空中伸出来,阻止了秦沐的自戕。

    “这样低级的幻术也能中的么?真不明白riri与小狐狸呆在一起,连幻术的免疫力都没有的么?”随着说话声,秦沐的旁边突然站着一位娇俏的女子,身着黑sè皮质短裙,随着她的出现,整个三层的灯光开始摇曳不定,温度骤降,趴在一旁的小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怎么来了?”来者正是黑珍珠,秦沐又惊又喜,喜的是又来了个帮手,这比不带着yin阳鼎单打独斗要好多了。

    这黑珍珠什么时候出来,从什么地方出来早就不受他控制了,以往一召唤就能出现,后来完全就是神出鬼没,什么时候出来散心要看她心情。很多时候秦沐是不喜欢黑珍珠出来搅合的,这丫头不学无术,惹事儿的本领是一等一,而如今这丫头一出现,秦沐恨不得抱上狠狠的亲两口。

    “我要是来晚了,这会子你早就命丧黄泉了哼!”黑珍珠无不鄙视的说道,嫌弃的看了看站在面前的黑袍人,“就你这德行还所有人看见你就想娶你?你丫的不是发梦吧?”

    黑袍人感受到黑珍珠身上所散发的比她还要纯正的鬼气,语气间有些颤抖:“你……你究竟是谁?”

    “哎哟呵!如今还有不认识我的鬼,你哪混的哈?”黑珍珠一撸袖子准备上去抽人,秦沐无奈捂脸,他身边就没个正常的么,这黑珍珠真的是鬼差么,怎么一出来一副流氓样?

    黑袍人的身上不可抑制的颤抖着,看来是黑珍珠身上的鬼气给她带来的压力,黑珍珠再怎么不学无术,也好歹是人家阎王的女儿,这与生俱来的皇族气质不是一般的鬼魂能够比拟的。

    “你是……鬼差?”看着黑珍珠腰间的那根棒子不是棒子,钩子不是钩子的东西,黑袍人突然明白过来,鬼叫一声,听得秦沐和黑珍珠不得不捂上耳朵,秦沐记得她说过,她巫歌的造诣比自己还要高,当即便死死的捂住黑珍珠的耳朵,心里想的是要是这货在自己这里出事了,回头阎王秋后算账,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秦沐自己的耳朵被堵上,却光顾着堵黑珍珠的耳朵了,当下被那尖啸给刺激得耳朵流血,秦沐仗着自己也巫祝的传人,对于巫歌有相应的抵抗能力,所以就直接硬抗,不过这感觉可真不怎么好。

    “你没事吧?”黑珍珠被秦沐护了个严严实实,倒是没什么事儿,回头看见秦沐耳朵的血吓了一跳,在她的印象里,这孩子还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你怎么那么傻啊,自己的怎么不堵上啊,那女人鬼叫鬼叫的那么难听。”

    秦沐按捺住心中血气的上涌,摆了摆手,朝黑袍人所在的地方看去,迎面而来的是三张黑sè的符咒,而那黑袍人做完这些,便消失在原地。

    “尼玛啊,就这样跑了?”黑珍珠比秦沐还要气愤:“老娘还没撒气呢!”

    感受着从那三张黑sè符咒上传来的波动,秦沐苦笑一声:“有时间让你撒气的。”秦沐的话音刚落,只见那三张黑sè符咒上面出现三个面目不同,头戴三顶高帽的大脸鬼魂,脸足足有个澡盆那么大,眼睛是绿sè的,如同拳头般大小的鬼眼,微微的跳动着,在看清走廊中的人之后,均面sè狰狞的看着秦沐和黑珍珠,把他们两人围在zhong yāng。

    “鬼将!”黑珍珠脱口而出,眼中的惊讶之sè掩盖不住:“她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024 鬼将

    鬼将同鬼兵一样,都是由最开始的生魂炼化而成,只是这炼化的条件比起鬼兵来说更为苛刻,一般说来,鬼将的生成还对死者的死法有严格的要求,包括怎么死,什么时候死,因为什么事情死去,都有严格的限定。

    而符合这些条件的鬼魂必是相当凶恶的,怨气也十分的重,这样的鬼魂炼化成为鬼将的概率更为大一些,因为越是凶恶的鬼魂,在吞噬其他鬼魂的时候才显得更加的绝情。

    炼化鬼将的过程有些类似于炼蛊,蛊是用一堆毒虫放在一起撕咬,而鬼将则是用一堆的生魂放在一起撕咬,以凶恶的,凶狠的吃掉弱小的生魂为界,单纯靠吸收别的魂魄的鬼力而提升修为,从而炼制鬼将。

    鬼将也有可能是鬼魂自己修炼而成的,这样的鬼将更加难对付,如果说那些炼化的鬼将是属于揠苗助长的话,那么这些自我修炼而成的鬼将则是一步一个脚印成长起来的。

    不过这些鬼将一般都是阎王坐下的亲兵,很少出没于人间,换句话说就是官方子弟,而眼前的这三只很明显的都是人为的揠苗助长起来的,空有强大的鬼力,而实力只能算作一般,比厉鬼稍微强点吧。

    此时三只炼制的鬼将将秦沐和黑珍珠围在zhong yāng,一个未准备充分,一个不学无术,怎么看怎么令人担忧。

    黑珍珠把腰间的那根棍子拿了下来,那是黑无常专门用来勾魂的棒子,长得有些奇怪,却是地道的鬼器。

    秦沐则是运用判官笔趁三只鬼将还在打量之际飞速的在空中飞舞着,黑珍珠只是扫了一眼就明白秦沐想要做什么,当即出手,一条铁链连着那根棒子,黑珍珠挥舞着铁链,冲着一只鬼将就打了过去,那动作毫无章法,甚是难看。

    秦沐无暇去鉴赏,他的工作就是在黑珍珠拖住这几只鬼将的时候完成眼前这个号称雷域的灭杀阵法,一次收拾三只鬼将就是他也有些吃不消,只有靠着阵法才能够完成,而发动这样的阵法,如今最重要的则是时间。

    黑珍珠干架完全是流氓打法,想打哪打哪,没有一点美感可言,索xing的是这家伙或许在鬼界就是一欺行霸市的主儿,打起架来毫不含糊,况且三只只是智力低下、空有其表的鬼将,黑珍珠游刃有余,拖了好一会儿,倒也没怎么受伤。

    “成!”秦沐落下最后一笔,累得气喘吁吁的直接坐在地上,判官笔混合着灵力,在空中留下的黑sè的墨水印记很是玩好的留在半空中,黑sè的线条错乱复杂,每一根线条上又不断地闪着小电弧。

    黑珍珠给了三只鬼将最后一下,立马撤退,这灭杀阵法不分敌我,唯一的阵眼就是秦沐,黑珍珠将三只鬼将打得稍微后退一步,这才一脚踏入了秦沐的阵眼,此时秦沐的阵法才算作真正启动了。

    “你丫的能不能有点出息。”黑珍珠一进来就很不客气的将秦沐挤到一边:“累死姑nǎinǎi我了,我看老白当初和重华合作的时候也没那么累,你到底是学艺不jing啊,你说你出来居然什么都没带,就带着一只破判官笔,要不是我刚好去你那破屋,还不知道这样大的事情的。”黑珍珠一进来就絮絮叨叨个不停。

    秦沐听得阵阵苦笑,他只是想探探路的,没想到莫名其妙的拐进来不说,还要聆听黑珍珠姑nǎinǎi的唠叨,真是可怜。

    此时,地底三层的灯突然全部都熄灭,整个雷域中蓝sè的电弧和电流交织在一起,整个阵法所在处一片蓝光,金sè的符文在蓝光里面依稀闪烁,听得那三只鬼将痛苦的哀嚎声连绵不绝,秦沐和黑珍珠这才满意的笑了。

    “哎,你说,那个女的到底是什么人啊。”看着局面逐渐的稳定下来,黑珍珠突然想起这三只鬼将就是那该死的半脸人丢过来的,脸sè一沉,烦躁的说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听她自己说好像是我师父的旧情人。”秦沐摊了摊手:“不过师父他老人家注定没有老婆的,而且师父也从未把儿女私情放在心上。”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没有把儿女私情放在心上?你做重华的徒弟的时候,重华都快60了,你怎就知道他没有动过凡心?”黑珍珠嗤笑一声,回头就和秦沐呛上了。

    秦沐:“……”

    秦沐发现,根本就不能和黑珍珠讨论如此深奥的问题,这丫头能活活气死你,在他的心里,从未怀疑过师父的话,而师父也以身作则,可如今事实如此,这半脸女人的确跟重华有密切的联系,否则,连巫歌的打断方法怎么都教给她了?

    秦沐只是下意识的相信心目中的那个完美师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已,其实白叔一早就说了,要秦沐碰上这个使用黑sè的人皮符咒的人,要放她一马,若是以后再见面,则杀无赦。

    白叔跟着重华的时间比自己要早得很多,他做过重华一段时间的侍灵,对于这些事情他应该清楚得很多。

    而且,秦沐注意到,自己的音爆是在重华离开后逐步的参悟出来的,而那女人似乎也会音爆,她打断自己的方式,虽说不能算是音爆,但是也很有杀伤力,至少理论上和音爆是差不多的。

    难道,当年重华并没有完整的教他巫歌,或者是他还没来得及教,就踏上了征途,五年一去不复返了?

    后者的可能xing更大,毕竟当年重华的离家,也是非常突兀的。

    雷光灭杀阵的威力还算不错,不到一刻钟,那片儿地连同地板都被轰成了渣渣,更不要说三只鬼将了,如今灰烬里也只剩下三张黯淡的玉符,秦沐从灰烬里捡出来,触手生凉,三片玉符各书一个“将”的小篆体,浑然天成,仿佛本来就生就似的。

    无论是揠苗助长出来的鬼将还是一步一个脚印修炼而成的鬼将,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消灭的,只要这个玉牌没有碎裂,他们便是不死,秦沐的雷阵只是让鬼将暂时虚弱躲避至玉符当中而已,这个时候若是辅以灵力炼化玉符,这只鬼将便易主了。

    芊芊玉手从旁边伸了出来,拿了两片玉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无良的黑珍珠小姐直接塞进了自己的腰包。

    “借用一下,本小姐手上得有几个像样的随从吧?”黑珍珠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秦沐知道跟她理论也没用,还不如大方的让给她。

    秦沐转身走进那个让他好奇不已的小黑屋,袖子却被黑珍珠拉住了,小妮子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点红,声音小得如同蚊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秦沐无语,转身摸了摸黑珍珠的头,道一声:“傻孩子。”秦沐对待黑珍珠的态度和对待小白的态度没什么区别,两个都是孩子气的女人,秦沐也没必要跟她们计较。

    小黑屋里没有开灯,秦沐却清楚的感觉到了生命的脉搏,虽然很是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让它熄灭。

    黑珍珠也探头探脑的跟了进来,顺便摁了墙上的开关,顿时整个儿屋子都亮堂起来,被那屋顶上金碧辉煌一映照,秦沐连忙遮挡,以便眼睛适应于这个亮度。

    这是一件普通的房屋,除了正对大门的那张放置电视机的条柜,后面的那面墙上,浮雕着一个美女,整间房子没有一个人。

    可秦沐在黑暗的时候切实的感觉到的那股微弱的生命力,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拿出白叔指点过的那张人皮,上面的火焰依旧是亢奋,压根看不出方向,秦沐有些颓然的把那东西塞进怀里,没想到辛辛苦苦的来一趟,却没有找到关雪,那个满目期望的少年,一定会难过的吧。

    秦沐开始地毯式的搜索这间屋子,床底下、柜子里、甚至抽屉里都事无巨细的检查,开始的时候,黑珍珠还是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帮着秦沐寻找,可后来干脆自己随便的逛了起来,一会摸摸这个,一会摸摸那个,玩得不亦乐乎。

    而秦沐搜索完所有的地方,依然没有找到那个带有微弱生命力的东西,他甚至怀疑,刚刚是不是他的感觉出错了。

    “黑珍珠,把灯关一下。”既然是感觉的问题,那么就再次感觉一下。

    黑珍珠虽然疑惑,但是也没多问,走过去就把灯给关掉,小屋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站在那里不要动,我说开灯就开灯。”秦沐吩咐道,同时缓缓的在黑暗中闭起双眼,细细的感受着四周。

    四周还是一片漆黑,那股微弱的生命力仿佛一个跳动着的红sè心脏,在这片黑sè的地方慢慢出现,秦沐顺着那个红sè的心脏走了过去,直到靠近,这才吩咐黑珍珠道:“可以打开了。”

    黑珍珠遵命,一打开灯秦沐就惊呼了一声,黑珍珠转身看去发现秦沐一个人站在电视机后面墙上的那个美女浮雕的面前,那美女浮雕是美女的上身**的从墙壁上斜着伸出来,双手抱头被嵌在墙壁之中,长发挡住了胸前那对丰盈,在秦沐靠过去的时候,微弱的呼吸着。

025 拒鬼差

    黑珍珠好奇的凑过去,秦沐将三只手指压在对方的动脉处,惊讶的道:“她还活着。”

    黑珍珠观察了半天,有些害怕的靠近秦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胸前的那片丰盈正蹭着秦沐的胳膊,只是秦大官人太过于惊讶嵌在墙壁中的女孩儿,压根没有感觉出来。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秦沐连忙看着手中的那片人皮,白叔的火焰直指女孩,坚定而非乱指,秦沐一下子惊了,他想起关雪的脸庞已经出现在小茹的脸上,若是眼前的人便是关雪,那么她脸上一定是有面具一般的东西进行遮挡了。

    秦沐小心翼翼的在女孩的下巴处摸索了半天,一张类似于橡胶手套的材质的面具被秦沐一点点的撕开,不过里面的情形却吓了秦沐一跳,只见高仿的人皮面具揭开以后,露出的却是结了痂的面庞,暗红sè的肌肉闪着光,连青筋都是清晰可见,两个没有鼻子的鼻孔像是在一片火红sè的海洋中,突兀出现的两个洞,并且可以听得到微弱的呼吸声。

    那女人的眼睛半睁半闭,似睡似醒,秦沐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她仿佛没有看见一般,脸上的表情麻木而绝望,一般只有心死了的人,脸上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秦沐知自己是来晚了,一个花季少女,是受到了怎样的非人虐待,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把她弄出来?”秦沐回头问身后的黑珍珠,黑珍珠也是一脸茫然,看着那少女的样子,黑珍珠也觉得颇为心疼,从刚开始的害怕,转为愤慨。

    秦沐顺手画了张巨力符,拍在自己身上,又在房间内找了半天,找到一个水果刀,这才冲着墙壁砍了过去。

    也许是秦沐的符咒起了作用,秦沐这一刀的力气极大,如同割豆腐一般插入了墙体,再一使劲,那水果刀在墙壁上留下一个口子,只是水果刀的刀刃已经卷得不成样子。

    “我来!”黑珍珠看不下去,cāo着她的鬼器就上来帮忙,在两人的努力下,这墙体才被挖开,然而后面的景象,饶是两个人都属于那种见多识广的类型,都被吓了一跳。

    只见那少女的背后全部都是红sè的、裸露出来的肌肉,青筋在上面闪闪发光,秦沐和黑珍珠在挖掘的时候不小心将碎石头弄到少女背后裸露出来的肌肉上面,少女的呼吸声立即紊乱了不少,吓得秦沐只得轻手轻脚。

    小心翼翼的将女孩从墙体中取出来,秦沐尽量的让自己的手放得很轻柔,女孩除了面对外面的那截身子上有皮,被嵌在墙的背后那些,裸露的背和腿,一点皮都没有了。

    甚至在她的身上,依稀的见得到取皮的刀痕。秦沐看着这些伤痕,这定是使用了某种秘法进行活取的,古代刑罚当中的确是有剥皮这么一说,甚至在遥远的古代就已经有了活剥,活剥后的人竟然还能存活。

    他不明白那半脸人如何要取这女孩的皮,若是说小茹之前是因为难看,所以想要用别人的皮来美化自己,那么这个半脸的女人,难道也是需要人皮来美化自己?

    想到那半脸女人手上的那些黑sè的人皮符咒,秦沐就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黑珍珠一脸惋惜的看着女孩身上的裸露出来的肌肉,磨磨蹭蹭老半天,这才问道:“秦沐,你有办法治好她不?”

    “办法是有,不过现在没有工具。”秦沐真后悔不准备齐全了再来,不过要是他真的准备齐全了再跟来,估计这花季少女早就没了xing命。

    “她这个样子居然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黑珍珠说道:“要不我们现在就把她弄回诊所,你再来进行医治。”

    “她的命现在是某种秘法所吊着的……”秦沐说话间,一股红sè的光从女孩的脸上偷出来,于此同时,那女孩的头部有一个面容姣好的影子从里面透出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的景象,那透出的影子的脸,正是关雪。

    “糟了,那半脸女人将秘法切断了。”秦沐一看见那影子当即便明白了什么,这女孩的魂魄怕是要离体了,想想关羽那企盼的眼神,秦沐握拳,决不能让她死去。

    “她的魂魄都离体了!”黑珍珠惊呼,看着那坐着的影子惊呼道。

    “你来挡着鬼差,我想办法。”秦沐当机立断的说道,手中的判官笔在那坐着的虚影上轻轻一点,那女孩的魂魄便看着秦沐,眼中的神sè逐渐清明,秦沐知道,若是这魂魄自己不愿意回去,强行让她回去只会留下后遗症,所以秦沐使得这魂魄暂时清明,让它知道自己的处境。

    当然,若是它实在是不愿意回去,秦沐只好强行的让她复活,当然这样作的代价是比较大的。

    人自身的求生意识若是激活,只要将门外的鬼差拦在外面,起死回生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而拦住外面的鬼差,作为鬼差中的流氓——黑珍珠,不是什么大问题。

    黑珍珠这边,在秦沐下令之后就盯着门外的方向,果然,在那魂魄坐起来不久,地上就传来了黑无常特有的铁链的拖曳声。

    一高一矮的身形逐渐在灰尘中显现出来,由于是背光,暂时还看不清面容,本身周围空气因着黑珍珠的到来就变得很低的温度,此时又再次调低,冷得秦沐都忍不住打个寒颤。

    那一高一矮缓缓的走了过来,那高个子的拖着锁魂和勾魂所用的锁链,锁链的一端连接着如黑珍珠身上那根鬼器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拖曳在地上,发出难听的声音。

    而那个矮个子,一身素白,相对于旁边的那根瘦竹竿来说显得圆圆滚滚的,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的个子跟高个子一致,戴着一个比他身形还要高的高帽子,走路的时候跟个僵尸似的一跳一跳,手中还拿着一个类似于鸡毛掸子的白sè棒子。

    两人就这样走来,最先看到的是,拦在魂魄面前的秦沐,那高个子声音尖锐的开口了:“咄!巫祝!”

    勾魂最棘手的是有巫祝或者道家之人进行阻拦,道家的人还好说,如今修道的,多是要了魂魄进行修炼,只要是不复活,就没他们什么事儿,阎王叫你三更死,不准留人到五更,只要是死了,勾不勾魂无所谓,毕竟鬼界现在是住房紧张。

    最麻烦的是巫祝,从第一代到第十四代,所有的巫祝给鬼差们的印象就是难缠,若是想要从巫祝的手上抢人,多半是行不通的,巫祝的传承和道家又不一样,一般的巫祝手上多会有那么一两个鬼差关系很好的,看着关系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少有鬼差会斤斤计较这个的,若真是较了真,巫祝还是拿鬼差没有办法的,只是鲜有鬼差会直接撕破脸皮,破坏彼此的关系。

    秦沐听得黑无常那声喊,内牛满面,不过此时他没空分心去理会。

    “阎王叫你三更死,不准留人到五更——”高个子黑无常始终是尖锐的声音,尾音还拖得很长:“我不管你要拿这魂魄做什么,你最好让开。”

    “老黑,这直接撕破脸皮不好吧,我看这位巫祝还有事儿,算了吧。”胖子白无常小声在高个子黑无常的耳边说道,不过他个子矮,说话的声音得稍微大一点,才能传在那高个子黑无常的耳朵里,当然,除了传到黑无常的耳朵里以外,在场的人几乎都听见了。

    “怎么的?你还害怕了?我告诉你,想从我黑大煞中抢人,没门!”黑无常趾高气扬的说道,只是下一秒,直接蔫了。

    “黑大傻,白胖子,你俩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怎么着?”黑珍珠对自己一直被忽视的存在感表示非常不满,这俩二货一进来就光看见秦沐那个呆头鹅了,自己呢?

    黑大煞其实有想过眼前的这位巫祝也是有鬼差朋友的,记得十四代巫祝的鬼差朋友是白叔,毕竟是一位老鬼差了,这么把年纪,还坐在鬼差这种微末的官位上,能强悍到哪里去?所以一开始黑大煞就没有把秦沐放在眼里,他以为这位十四代巫祝的徒弟的鬼差朋友,不过是小虾米罢了。

    他一进来光顾着看秦沐了,压根没看见旁边这尊大神,黑珍珠一开口他差点吓趴下,而身旁的白胖子已经趴下了。

    “不知黑珍珠殿下驾到,有失远迎啊……黑大人,今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白胖子极其谄媚的跪在地上,说道。

    “哼,这魂儿我包了,你俩从哪来到哪去。”黑珍珠关心着女孩的情况,没空搭理他们两个,若是他们两个真不识趣,就好好的收拾一番,试试父王新给她的鬼器。

    “是是是,我们滚,我们滚,您慢慢忙。”那白胖子说着便拔腿就跑,还不忘了拉黑大煞两下:“看什么看,赶紧走了,别耽误殿下的大事!”

    眼前这位不学无术的主儿不知道让他父亲气过多少次,她能有什么大事?可想想她背后那位,黑大煞打了个寒噤,虽然不满,却也不傻,愤愤的看了眼黑珍珠,转身跟着白胖子离开。

    “还真威风啊。”秦沐安抚了魂魄,告诉她关羽一直在等她回来,将关羽求他救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那魂魄流出一行血泪,这泪水跟上次秋兰的一样,看着虽是虚幻,但落到地上的时候,却成了实体,这也是秦沐第二次看见魂魄流出眼泪。

    魂魄的眼中渐渐坚定,她答应了秦沐继续活下去,与此同时,秦沐也松了口气,准备下一步的工作。

026 反生

    黑珍珠对于秦沐的调侃出奇的没有反驳,看着魂魄流出的血泪甚为好奇:“我这是第一次看见魂魄流出眼泪呢,人死去变为魂魄,除非到了极为伤心的地步,不会流泪的呢,这是魂魄和人的区别。”

    “是啊,”秦沐答应了一句,让那魂魄躺回体内,深吸一口气,准备吟唱巫歌。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衰竭,换句话说,回天乏术,你真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黑珍珠第一次看见秦沐如此凝重的表情,有些好奇的说道,在她看来,关雪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用了,魂魄与身体的那层关系也快要断开,身体已经完全衰竭,就算是魂魄强行回归体内,身体依旧会继续衰竭下去,直至腐烂。

    “或许吧,”秦沐苦笑一声,黑珍珠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岂会看不出来,现在只希望那个传说是真的。

    一串串奇异的音节自秦沐的口中吟唱出来,在空中调皮的打着卷,那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很近,音调不激昂,却也不平淡,听之为人一舒畅,黑珍珠想要捕捉住这旋律,却怎么也记不住,不知不觉的沉静于歌曲所描绘的景sè当中去。

    黑珍珠仿佛在黑暗中看见了一片盈盈的绿意,开始的时候仿佛是在黑暗的甬道中前行,而甬道的尽头,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大地复苏,万物蓬勃生长,这样一排祥和的景象在钢铁林立的大都市中不复相见。

    黑珍珠从小生长于鬼界那种一片低沉sè调的环境中,秦沐的巫歌给她带来新奇的感受,与此同时,她感觉到自身好像有些变化,又说不上来是怎样的变化,她只能以感激的眼神去看向秦沐,可秦沐现在的样子吓了她一跳。

    只见秦沐不知什么时候嘴角已经开始带血,虽然所吟唱出巫歌的声音还是没有一点变化,依旧空灵美妙,只是他每吟唱一次,黑珍珠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气息在变淡,围绕着他的是一层淡淡的金sè,这些金sè的光芒从他口中的巫歌变幻而来,包裹着他,再从他身上传递到女孩的身上。

    那女孩脸上裸露的暗红sè的肌肉上,有黄sè的小肉芽在不断的蠕动,生长,秦沐每吟唱一句,那肉芽便生长一分,黑珍珠观看的时候,才发现这肉芽已经开始遍布女孩脸上的每一个角落,修复这被撕掉的人皮。

    秦沐又吐出一口鲜血,以他现在的状态,强行的吟唱这样的巫歌太过勉强,若是小白现今在这里,定会阻止他,因为他现在所吟唱的,就是他从未使用灵力吟唱过,而强行使用的巫歌——反生。

    重华在教给秦沐反生的时候,就告诫过他,这样的巫歌非万不得已不得使用,只怕是秦沐当时听课的时候出了小差,否则,怎么会不了解什么叫做“万不得已”?

    在一天当中,连续两次使用同样的一首巫歌,对秦沐的负荷极大,第一次对关羽使用的时候,虽然未吟唱全部,但秦沐已经可以清楚的感应到那股反噬的力量。

    如今再一次使用,秦沐已经吟唱到歌曲的后半部分,在开始的时候,秦沐还能维持声音的稳定和空灵,而现在则声音渐渐的沙哑,吟唱的速度也慢下来,秦沐只能尽量的拖着每一个音节,只要保证这音节不会断掉,这首巫歌也就算作完成,效果都还是有的。

    黑珍珠只感觉到秦沐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弱,仿佛随时都可能随风而去,她恐慌的看着秦沐,虽然她也曾讨厌过眼前这个呆子,但是当她感应到秦沐身体上的虚弱之时,心中剩下的只有恐慌。

    秦沐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他的声音嘶哑,曲调缓慢,而黑珍珠直接冲过去想打断他的吟唱,黑珍珠不曾发觉,她的眼睛里面都是泪水,只是在她冲过去的时候,从秦沐身上发出的金光死死的将她拦在外面。

    这样光明的力量,只有在佛寺中看见的如来金身上才会出现,这样的力量,生生的将黑珍珠与秦沐两人隔开,人鬼殊途,纵使黑珍珠是鬼差,是阎王的女儿,可依旧是鬼界的人。

    黑珍珠不能前进一步,不代表秦沐没有察觉,他虚弱的对着黑珍珠露出一个微笑,黑珍珠捂着嘴眼睛如同断线的珠子般的掉落。

    随着秦沐最后一个音符的发出,他身上所有的金光突然迸发出强烈的光芒,一点点的没入躺在地上的关雪身上,阻隔在秦沐与黑珍珠之间的屏障也完全消失,黑珍珠一把冲了进去,在秦沐倒在地上之前一把扶住他。

    看向那个叫做关雪的女孩,她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丝伤痕,所有的裸露在外面的肌肉上面都长了新的皮,呼吸渐渐平稳,嘤咛一声,就要醒来。

    “这……这是哪儿?”关雪坐了起来,此时她还没注意到自己是一丝不挂的,还在茫然的看着四周,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我……我能说话了?”

    黑珍珠注意到,她说话的声音极为怪异,音sè忽高忽低,像是被分散的电线,一会一股,一会两股,一会粗,一会细,虽然能从她的音sè中辨认出她说的是什么,可依旧觉得别扭。

    关雪激动得从地上站起来,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是赤身**的,在房间内打量一圈后,目光定格在书桌上暗红sè的桌布,连忙跑过去一把扯了出来,却又愣了愣,抓着那桌布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腿,丝毫不顾及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

    “我……能站着了?”关雪的眼眶中突然流出泪水,蹲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看来师父没有骗……我。”秦沐虚弱的声音将黑珍珠的视线拉回来:“这反生歌不仅能够起死回生,还能够恢复一切。”

    看着秦沐虚弱的样子,黑珍珠是又急又怒:“你傻不傻啊你!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样子有多危险……我以为……我以为……你要……”

    “以为我要挂了?”秦沐自嘲的笑笑:“我命硬,死不了的……而且我还要……还要……”秦沐的话说到这里,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被打断的话的末尾,还有一句,在秦沐心底响起:“我还要保护你啊。”

    几道亮光在门前突兀的出现,子弹上膛的声音自门口响起,看着眼前的画面:孤独少女蹲坐在地上抱着一张破桌布哭得死去活来,一个男人衣冠不整的倒在地上,衣服上还带有星点血迹……来者拿着大喇叭吼道:“jing察!不许动!”

    寻常人是看不见鬼差的,黑珍珠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突兀的出现,生生的从她怀里抢走秦沐,检查了一下呼吸后放在担架上,几个真枪实弹的jing察给那关雪披上衣服,搀扶着她离开。

    秦沐只感觉到身子浮浮沉沉,他不知道最后自己为什么想要对黑珍珠说,我要保护你。开玩笑,那女流氓,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还需要他的保护?

    浮浮沉沉,明明灭灭中,秦沐好像看见了光亮,伸出头来,竟然在一片河流当中,秦沐游泳技术不赖,却是最难看的狗刨式,好不容易上了岸,被那河水冻得直发抖。

    回头打量着河边,不远处,梧桐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身着紫蓝sè的裙裾,黑sè如瀑的长发倾泻而下,几根水蓝sè的发带束起长发,待秦沐走进,慢慢的转过身来。

    那脸庞竟然是黑珍珠?!秦沐见惯了她飞扬跋扈的样子,突然这女人穿得这样淑女,让秦沐小心脏受不了,眼光继续打量,发现她手中环抱着的是一尾白狐,妩媚而狭长的眼睛眨了眨,看向秦沐的时候,却只是不屑。

    小白?她何时与黑珍珠相处得这样好了?两女人碰面,见面就掐,每回小白见到黑珍珠的时候就如同老鼠看见了猫,哭爹喊娘叫唤个不停,如今这般对黑珍珠依恋的样子是要闹哪样,还对着自家的主人翻白眼?

    “沐,你来了。”黑珍珠淑女的喊了秦沐一声,秦沐却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别介,你还是叫我秦大傻或者是秦大棒槌吧,我不适应。”秦沐被黑珍珠淑女的样子给杀伤了。

    黑珍珠微微一笑,那笑容和煦温暖,秦沐为之一呆,缓过劲来心想黑珍珠还是有几分姿sè的,只是平常那副打扮,看不出来而已。

    “沐,我一直都很想你,可是,这里却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黑珍珠微微一笑,右手一拂,秦沐还没来得及问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到一股大力将自己推开,推入那冰冷的河水。

    秦沐想张口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却死活动不了,最后的看到的画面,是黑珍珠抱着小白一脸哀伤,那种表情在黑珍珠的脸上从未见过,如今秦沐见到了,心却抽空般的疼。

    心里那句话又再次响起,似是叹息,又轻声呢喃:“我要保护你啊。”

027 我真没嫖,娼

    秦沐的眼角不知不觉流下了泪水,眼前从最开始若如河水的黑暗,渐渐的黑暗的尽头,出现一个小小的光点,那个光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慢慢的放大,从最开始的模糊,到后来的清晰。

    只见一个面目极黑的家伙站在自己面前,秦沐下意识的伸手去档,这巧克力sè的家伙轻巧的避开,冲着一旁的人道:“他醒了。”

    “沐沐……”秦沐刚刚看清眼前那抹素白,以及闻到医院特有消毒水的味道,身上就被重重的压了个东西,秦沐一口气儿没上来,差点又呛晕过去。

    小白连忙站起来安抚着秦沐的后背,管家婆又唠唠叨叨的开始了:“秦沐,你不是说只是去探查探查的么?可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这还叫只是探查探查?你丫的知不知道担心死我了,要不是后来碰上黑姐姐,把事情跟她说了……对了黑姐姐难道没有去接应你吗?”

    秦沐咳了好大会儿才发现趴在自己床边的是小白,顿时头疼不已,想想刚刚看到的淑女版的黑珍珠只不过是他在做梦而已,秦沐想想也对,就说嘛,黑珍珠怎么可能有那么温柔的一面,吓死他了。

    小白还在耳旁唠唠叨叨,秦沐想起这货居然敢在梦里拿白眼翻他,反了它还,顿时也没了好气,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别唠叨了,我做什么不用你来管。”

    “秦沐……”小白没想到秦沐这一起来就呛它,心中委屈得不行,它不过是担心沐沐嘛有什么不对,心里这样想着,眼中两大泡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什么时候都可能落下来的样子。

    秦沐看见小白这幅样子,心里也觉得自己说话说重了,不过碍于面子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摆摆手道:“我很累。”

    “对啊,嫂子,秦大哥刚醒,你就不要在一旁唠唠叨叨的了,听得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秦沐被那句“嫂子”雷的不轻,嫂子?哪里有嫂子?秦某人还未嫁娶好不好?

    小白破涕为笑,当下也不再计较秦沐的态度问题,这个时候秦沐才发现,邱老六一脸**的站在床边,嘴里嫂子长嫂子短的叫着小白,这厮这几天怕是没睡好,感冒了,那声音跟个老实的庄家人一般,秦沐看了都觉得头疼。

    天哪,为什么让他醒来啊。早知道外面这么乱,他宁愿在梦中面对那个淑女版的黑珍珠了。

    想到眼里看见的最后一个画面,秦沐心里忍不住的抽痛。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会想和黑珍珠说“我要保护你”,为什么淑女版的黑珍珠在梦里会这样对他?

    重华常说ri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自己就渴望看见黑珍珠淑女的样子?秦沐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

    “秦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不地道了,丢下这么漂亮的嫂子去那种地方,这怎么行?”邱老六冲着秦沐痛心疾首的陈诉,秦沐抖了抖,看着邱老六这一脸无良大叔的样子,还冲着自己叫大哥,秦沐眼角直抽。

    “我去什么地方了?”秦沐被邱老六的一番狂轰乱炸弄得头晕。

    “你去什么地方了?”邱老六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八度,这厮正在感冒,声音一提高气就上不上去,末尾音已经是沙哑,那破锣嗓子冲着秦沐怒吼:“整条花街都知道了,秦沐,枉我还一直把你当大哥,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种人!”

    面对着邱老六的咆哮,秦沐双手一摊:“哪种人?”

    “你……”邱老六被秦沐呛得直咳嗽。

    “没看到过出去piáo娼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若是那女孩醒来,告你个强jiān,你就在牢里度过下半生吧,哼!”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巧克力人开口了,看着秦沐的眼神是一脸的鄙夷。

    “我……我……我……我什么时候piáo娼了?!哪个王八蛋说的?”这下轮到秦沐口吃了,秦沐这才看清,这巧克力sè的家伙一身黑sè的jing服,因为这厮的脸和衣服一个sè儿,刚开始的时候,秦沐一扫而过,没有仔细观察。

    “我说的,我是县公安局刑jing于修,你要是有任何疑问,可以去问问当时在场的刑jing!我们每个人的每双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巧克力sè的家伙义正词严的说道。

    那一身正气的样子,让秦沐不禁怀疑他在昏睡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干过这事儿,他可没有一点印象啊,自己累死累活的复活关雪,完事儿就晕了啊,什么piáo娼,piáo谁啊?

    难道是黑珍珠?想到梦里黑珍珠一脸温柔的淑女样儿,秦沐立即把这个念头给掐死。

    看着秦沐沉默不语,于修以为其理亏,冷冷的哼了一声。

    “沐沐,我相信你,你是清白的。”小白握拳,一副力挺的样子。

    邱老六立即感动得眼泪哗哗的,“秦沐有你这么个贤内助真乃人生一大福分……”

    秦沐一头黑线,“我真没有piáo娼。”

    “死不悔改。”于修面无表情的看着秦沐,这个时候“叮铃铃”的那种老旧铃声响起,于修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秦沐:“给我老实呆着。”便出门接听电话。

    “沐沐,我们赶紧逃吧,这才三楼呢。”小白眼瞅着于修消失在门口,一把拉住秦沐的手腕。

    秦沐哭笑不得的拿开小白那只爪子,“我没有做过,何必逃跑?”

    “哎呀,秦沐你不懂!”小白急得一跺脚:“现在这病房里里外外都是jing察,他们发现你的时候,说是有个光着身子的女孩抱着已经被撕烂得像块破布的衣服痛哭不已,而你一身衣冠不整的倒在地上,暂时昏迷,身上还有血迹,他们说……他们说……”

    秦沐一拍脑袋,他把关雪给忘了,不过那个时候关雪手上抱着的不是块桌布吗?怎么成烂衣服了?这画面谁杜撰的?这么没眼力。

    “他们还说啥了?”秦沐彻底脸黑了。

    “他们说你是强jiān人家小姑娘未遂,让小女孩放翻了……”小白支支吾吾的不肯说,邱老六干脆接了下来,似乎还嫌不够似的,又加了一句:“不是我说你,也太没用了。”

    “……” 秦沐一头黑线,这帮人的想象力也真够丰富,得了,干脆他再睡会儿,晕死算了。难怪刚才那个jing察会那样义正词严,想想这件事情已经传遍花街,秦沐忽然有种要搬家的冲动。

    “金sè年华倒了。”邱老六仿佛觉得一把火还不够似的,继续絮絮叨叨的说道:“据说那些jing察是接到了举报而来的,一冲进去里面那画面简直不堪入目,而且里面还涉及到一些非法交易,比如毒品,内脏,甚至还有人皮呢。当时冲进去的jing察都傻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秦沐反问。

    “切,你被抓,还上了电视,嫂子就来认人了……”邱老六说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意味儿:“虽然我是很相信你秦兄弟的人品的,但是呢,人呢,活一辈子,也有犯错儿的时候,我呢,作为你的兄弟,还是要来看一看的,门口那些jing察我都和人家聊过,金sè年华那个时候的场面……啧啧……”

    “听说里面还有不少官宦子弟,这一下,宁城怕是要翻天了。”邱老六意味深长的说道:“哦不对,怕是整个省,都要翻天了。”

    “那么夸张,金sè年华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吧?为什么偏偏今天就要严查了?”报jing?秦沐才不相信什么狗屁的报jing,金sè年华但凡去过的都知道里面有什么,从前不知道查,今天就要严打了?

    “那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个卖小吃的。”邱老六翻了翻白眼:“得了,您也就别cāo那国家领导人的心,好好想想自个儿的事儿吧,piáo客!”邱老六掖了一下秦沐的被角,哈哈大笑。

    “我真的没有piáo娼!”秦沐彻底郁闷了,可换来的是邱老六更加肆无忌惮的笑。

    “安静点,”于修的脑袋突然从门口冒了出来,邱老六吓了一跳,被自个儿口水呛得直咳嗽,秦沐一脸幸灾乐祸,于修扫了秦沐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女孩醒了。”

    秦沐喜出望外的看着于修,连声道:“jing察同志,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秦沐还没说完,于修面无表情的打断他,泼了盆冷水:“只是她的情况还不稳定,需要继续住院观察,至于你……你的情况我看恢复的不错了,跟我走一趟吧。”

    秦沐立马蔫了,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身上的病号服,知道这于修找他喝茶的原因是什么了,那张有着白叔火焰记号的人皮!

028 亏本生意

    聋拉着脸坐在于修的对面,于修和另外一个jing察打开昏黄的台灯,灯泡对准秦沐的脸。

    “别,晃。”秦沐遮住眼睛,正准备伸手移动那台灯,却听得那边一声断喝。

    “老实点!”于修旁边那个小jing察,看上去年纪不大,却凶得不得了,秦沐稍有异动他就对着秦沐吼,秦沐揉着耳朵,怨念不已,你河马啊你。

    “名字。”小jing察似乎是于修的跟班,在于修摆摆手之后,便不再言语。

    “秦沐。”秦沐眯着眼睛看着于修,小jing察将灯光对准秦沐的脸:“别对着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你这叫虐待!”

    “嘿,还有理了你?”于修气乐了:“就没见过你这种做了丑事还这样嚣张的!”

    “我做什么丑事了我?!”秦沐仰着脖子怒吼道。这边可是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呢。

    “老实点!”小jing察爆吼。

    “你丫的就会吼这个,换点别的成不?”秦沐冲小jing察叫道。

    于修冷眼不语,小jing察似乎还想跟秦沐对掐,让于修给制止了,眯着眼睛打量着秦沐,就好像在打量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为什么piáo娼!”

    “我没piáo娼,我是去救人的,那个哭倒在地上的女孩,本来她是镶嵌在墙壁上的,是我,是我用水果刀把她从墙壁上弄下来的,那个女孩的弟弟叫关羽,是关羽让我救她的……”秦沐说得头头是道,对面那俩jing察看向秦沐的眼神越来越怪异。

    还没听完秦沐的陈述,小jing察忍不住说道:“你咋不说是张飞叫你救她的?”

    “你们是不相信我是吧?”秦沐一阵无语,早知道当初听小白的话从医院逃跑呢,“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没piáo娼,真的!”

    “我见过太多你这样的人了。”于修说道:“不见棺材不掉泪。说实话,piáo娼也关不了你多久,可你那也不算作piáo娼……”

    听至此,秦沐的双眼泛起了星光。

    “我们调查过,那个女孩确实不属于金sè年华,听说金sè年华有些客人,喜欢把一些未成年少女弄到那里……若是那个女孩醒来以后告你……说真的,这比piáo娼严重多了。”于修一脸诚恳的模样仿佛他是真的为秦沐好。

    这落差太大了,秦沐一口气呛得上不来,他认为关雪不会倒打一耙告他强jiān,若是这样,那他做人也就太失败了,拼上一条老命才把关雪从鬼门关拉出来……秦沐相信,关雪不会这么做的。

    这么想着,秦沐的心也就定了:“我的确是救那女孩的。”

    “是,你用水果刀把人家从墙壁里挖出来,说真的。”于修有些遗憾的说道:“我开始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会用这样的谎言,谁信?你是当金sè年华的墙壁都是豆腐渣做的,还是觉得你自己是超级赛亚人变身?”

    一句话把秦沐给噎的,喘了半天没缓过劲来。

    这些事情,说出来谁信,查监控?监控里根本看不见黑珍珠的影子,再说了,那半脸女人会发疯到在自己的房间里放个监控?

    “……我真的是被冤枉的。”秦沐可怜兮兮的说道。

    “行了,不纠结这个问题。”于修挥了挥手,“我们在你的身上,找出一张人皮,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

    “那张皮就是关雪的。”秦沐眼睛一亮,立马说道:“我就是收到这张皮才找来金sè年华的,你要知道……”

    于修没兴趣听完,直接打断了秦沐:“谁给你的人皮?”

    “一个女人。”秦沐闷闷的说道。

    “什么样的女人?”

    “一个只有半张脸的女人,她给我的……还有……那个门口,有个女人叫小茹,她是那个半张脸的女人的徒弟……”秦沐回想起很多,可是表达能力却不怎么好,一句话颠三倒四,听得于修眉头直皱。

    只是于修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怜悯,揉了揉眉心:“好吧,姑且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又为什么一定确定这皮是关雪的呢?”

    “我……”秦沐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那反生歌的效果下,关雪身上能有伤痕那才叫奇怪了,他怎么确定这皮一定是关雪的?总不能直接说,白无常白叔告诉我的吧?

    “没话说了?”于修笑道:“编啊,你继续编,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来。你不能确定这皮是关雪的,你又怎么去救她?”

    秦沐哑口无言。

    于修见秦沐沉默,就继续说道:“你以为真的只是为了个piáo娼抓你?”

    “我没piáo娼。”秦沐赶紧否认。

    “呵呵,”于修笑了:“我们在金sè年华的监控录像里,发现你一直询问有关于人皮的事情,怎么,你还有观看活剥人皮的嗜好?”

    “我那是为了救她,那张人皮是关雪的,关雪肯定就在……”秦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事,他理亏,根本说不清楚,而重华也老早就交代过,不能用巫术施展于普通人身上,除非对方有求于自己。

    如今他和于修没啥交集,于修也不是他的病人,他倒是想直接用巫术把这帮人都放倒了,然后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走出jing察局。

    可是也只能想想。

    “你看着他,必要的时候做jing神鉴定。”于修看了看手机,吩咐那个小jing察,转身便出了门。

    那小jing察眯着个眼睛看着秦沐,这使得他的眼睛更小,看着那小jing察圆圆的脑袋,秦沐就忍不住喷了。

    “老实点!”小jing察又是一声断喝,气势十足。

    “哦哦,我老实,我老实。”秦沐光棍的说道:“你咋就会说这句?你是不是跟刚才那个冷面学的?觉得特别威风?”

    小jing察:“……”

    “别眯眼睛了,人家于修眯眼睛那叫jing明,你眯上眼睛根本看不见。”小jing察不说话,可听了秦沐这话脸拉的好长。

    “你多大了?成年了没?”

    小jing察:“……”

    “家里有几口人?有老婆了没有?”秦沐和小jing察大眼瞪小眼,秦沐颇感无聊,对着小jing察一个劲的盘问,可对方只是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秦沐,秦沐稍微有点动作,这货反应奇大的大吼那句“老实点”。

    看得秦沐好笑。还想继续调戏调戏几句,门一开,于修黑着个脸进来了,没好气的对秦沐道:“出去吧,那女孩不告你了。”

    秦沐眉开眼笑。

    他就知道关雪这里不会倒打一耙的,毕竟他复活关雪也花了不少力气不是?关雪又跟他没仇,怎么会告他的。

    见秦沐如此高兴的样子,于修忍不住打击他:“就是在外面你也得接受我们的监视,别以为人家女孩不告你,就可以逍遥法外。”

    秦沐摸摸鼻头,他没干什么坏事啊,难道是那张人皮?秦沐起身:“你可以验验那人皮和关雪的皮,那东西,真的是关雪的,至于谁告诉我的,我只能告诉你样子,我也不知道她叫啥。”秦沐解释不清楚干脆杜撰出来一个虚拟的人凑数。

    “我真的只是去救人的。”秦沐末了又加上一句。

    果然,于修那长长的眉毛挑了起来,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却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告诉自己要相信他,有些诧异的看了眼秦沐,冲小jing察道:“带他出去。”

    秦沐刚从jing察局走出来,于修双手插着裤袋里面玩世不恭的目送着秦沐,小白和关羽眼巴巴的看着秦沐走出来,在秦沐还没看得清来人的时候,关羽冲过去就给秦沐跪下了。

    关羽的腿还是一瘸一拐,他跪下的时候秦沐都没来得及扶,只得侧身站在一边,随后忙拉着关羽,可关羽说什么也不肯起来,毕恭毕敬的冲着秦沐侧身站着的地方磕了三个响头,那声音,秦沐听着都觉得脑袋疼。

    “恩人!”关羽眼泪汪汪的道:“关羽不会说感谢的话,只是恩人今ri所做的,关羽和姐姐一辈子都记得,今世做牛做马都愿意!”

    秦沐脸上出现三条黑线,这孩子也太实诚了,当街就这么做,这周围的目光快把秦沐shè穿了,联合小白立马把关羽这孩子扶起来:“做牛做马这话就不要说了,现在是什么社会?”

    “不是的,恩人,关羽想报答恩人。”关羽坚定的说道。

    “你已经付了诊金了,所以我才帮你的。”秦沐淡淡的道。

    小白心头诧异,付了诊金?它怎么没看见?阳寿?没有寿包拿来的阳寿,气运,也不见秦沐自身的气运上涨啊,到底什么时候付了诊金?

    小白从头到尾想了想,先是和自家主人看《画皮2》,然后秦沐从床上跳下,迎着关羽,那个时候关羽的手上拿着秦沐的地址……不对,地址?小白触电般的跳了起来,有着秦沐地址的就是那张老人头吧。

    小白捂着胸口,太……太败家了……累死累活不说,还施展了反生歌导致秦沐反噬受伤,又被误会抓进jing察局,小白一只手指一只手指的数着,而这些,只值100元?

    若不是此刻在大街上,小白恨不得尖叫:“亏本啊!”

029 我知道你在家

    而这个时候关羽也反应过来秦沐所说的诊金是什么了,当即眼泪汪汪,哽咽着说不出话,一脸激动的看着秦沐,只可惜秦大官人拉着——哦不,拖着小白走了,深藏功与名。

    关羽望着秦沐的背影,泪水一点点的模糊了视线,复又跪下,冲着秦沐的背影重重得磕了三个响头,那声音听得后面一直观看的于修一阵牙疼,担心这孩子别把脑门给磕破了。

    “你究竟给他什么诊金。”在关羽擦着眼泪站起来的时候,身后看了许久的于修忍不住问道,他记得眼前的这个男孩正是那躺在病房里的女孩的弟弟,他调查过他们,发现他们只是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曾经是流浪儿童,现在相互依偎着在这个城市里扎根。

    “100块钱……他救了姐姐。”关羽泣不成声。

    “100块他就愿意从那种地方救你姐姐?”于修诧异道,这秦沐到底是悬壶济世的医者,还是杀人如麻的恶魔?这件事情有太多诡异和说不通的地方,比如关雪,哑了十几年瘸了十几年,因为和那个叫做秦沐的男人待了一个晚上就恢复如初,再比如……

    “于队,我们调查了,那皮确实是关雪身上的。”想着之前手下的汇报,于修一个头两个大,还是暗中监视着秦沐吧,或许他能够解开所有的谜题。

    “呜呜呜呜……”小白憋了一路,为了在外面给秦沐留下面子,可一回屋,那哭声震天响:“我怎么就摊上一个你这样的主人,这样累死累活的工作,就为那一百块钱,告诉我,一百块钱可以买什么?”

    “可以买各种各样口味拼成箱的亢师傅,亲爱的。”秦沐的语气说不出的讨好,抱着气得化成本体的小白慢慢的顺毛:“乖,我们已经很有钱了,不在乎这点的。”

    “可是……按照你这种花法,我们迟早会……”小白被秦大官人顺了两下毛,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咕噜声,也不在计较:“这次就算了,如有下次,哼哼……这边这边……”小白的长尾巴替秦沐指引着方向,舒服的哼唧着。

    “田大夫啊!田大夫!!田大夫开门呐!”秦沐刚关上门,哄了小白一会,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听那声音似乎是隔壁那两家的其中一家的,不是前面就说了嘛,那两家把这当做他们自个儿场所,秦沐夹在中间是天天听着人家的夜夜笙歌。

    秦沐和小白对视一眼,这俩邻居,秦沐没怎么跟他们往来,如今怎么又会上门的?或许晚上让他们吵得神经过敏,早上跟不想听到他们的声音。

    小白从秦沐的怀中跳出来,抖落抖落那一身的白毛,颇为不爽,好久没被秦沐顺毛了……

    “田医生啊,我知道你在家,我刚刚看你进去了,你就开开门吧。”这话一出,让秦沐差点喷了,因为他想起那个被人恶搞过无数次的“雪姨”,那朗朗上口的“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呐……我知道你在家。”

    秦沐哭笑不得的开了门,门口那张大饼脸让他一时记不起来是谁,来者倒是先自我介绍了:“田医生,我是您隔壁的老王,就住在您右手边……您不请我进去坐坐?”

    对方都这样说了,秦沐只得把门都打开,将来者迎了过来。

    老王一进门,被秦沐那客厅一客厅灰的样子给惊呆了,秦沐的一楼也没什么好看的,灰尘遍布,也就一张破桌子,两只破椅子,老王用他那大饼脸上的两只芝麻大小的眼睛扫了一圈,眼角带了一丝鄙夷。

    “是这样的田医生,我呢,办了个小宴会,就在明ri,宴请周边邻里,鄙人今年刚满36岁,这么多年的老街坊了,你也是知道的,36岁在宁城,是要做酒的。”老王哈哈一笑,打趣道:“只是一个小酒席,田医生来就是了。没什么拘谨。要是有女眷什么的,也可以一并带来。”

    秦沐恍然大悟,表示明白,老王随意的在秦沐的房子里看了看,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了一通,就拍拍屁股离开了。

    坐?秦沐客厅可没安排沙发,就两把破椅子,老王是看了两眼也就没坐,抬脚便离开了。

    秦沐一送走老王,小狐狸就从桌子底下冒出了头:“沐沐,明天不用自己做饭了呐?”

    “你以为人家免费请你酒的,要上人情的。”秦沐走过来抱着小白上楼:“不过那老王看着也还不错,他有句话真是说对了,这么多年的邻居街坊了,总要好好的宴请一下,联络联络感情。”

    “他怎么平ri里不和你联络联络感情呢?”小白一听要上人情就颇为不满,这小财迷,从它手上拿出钱来是相当费劲的,“沐沐,我看那老王就不是什么好人。”秦大傻没有看见老王进来的时候眼中的那斯鄙夷,小白可是看到了呢!小白摇晃一下尾巴,颇为肯定的样子。

    秦沐在小白头顶上轻轻一拍:“得了吧,看电视吧。”

    在晚上看电视的时候,秦沐又想起了之前那个中了病毒的手机,那张没有脸皮的女人脸,总感觉和这次所经历过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当即便翻出了那只砖头机子,插上自己的电话卡,进行开机。

    “沐沐,这玩意都换了还留着它干什么?”小白心不在焉的看了眼秦沐,又把注意力放到电视上去了。

    “呵呵,这是师父给我买的,留着做个念想……”秦沐说话间已经打开手机,此时手机上面出现了那个经典的开机画面,秦沐喜滋滋的道:“好了!”

    小白一听这砖头机竟然起死回生,凑过小脑袋一瞧,此时砖头机上却有一条未读信息,这未读信息的接收时间是昨晚的凌晨,那会子似乎是秦沐晕倒在地,被一帮jing察簇拥着送医院的时候,可那个时候,秦沐现在的手机并没有受到任何信息。

    这条信息是没有号码的,秦沐点开,那是师父惯有的语气:“臭小子,长大了,做得不错。”信息的下面是重华特有的签名,秦沐狠狠的把手机在床上一摔……

    于是乎,田医生门诊部,传出某人鬼哭狼嚎的一声:“重华你个死老头!”

    ……

    第二天一清早,秦沐就被惊天的炮仗声给弄醒了,这炮仗声仿佛就在他门前炸响,一阵一阵的,秦沐把头埋在枕头里,不情不愿的睁开半只眼睛看了看新买的手机的屏幕……才尼玛四点啊,让不让人活了。

    小白一脸困意的从一楼东倒西歪的爬上来,可怜巴巴的看着秦沐:“沐沐……我好困啊好困啊……”

    秦沐眼下的那个黑眼圈比它的还重,他把小白从地上抱起来,找来两团棉花塞在小白的耳朵里,给自己再塞上两个,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乖,再睡会。”

    但是事实证明,这样的小小的愿望都成了奢望,外面的炮仗声一浪盖过一浪,就是一人一兽将耳朵堵上了依旧听得清清楚楚,而且还感觉,比不堵上更清楚。

    “沐沐,布置个隔绝大阵吧。”小白眼泪汪汪的说道。

    “……乖,睡熟了就听不到了。”秦沐尽量安抚着小白,自己也就将就着,眯了一会撑到六点,这才迷迷糊糊的起了床,期间那炮仗声几乎没断过,浩浩荡荡的响了一个早晨,在秦沐打着哈欠刷牙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炮仗声才停下来。

    而此时的秦沐,却没有一丝睡意了。

    宁城的习俗就是,不管因为什么事儿办酒,必然会宴请四方,当然这个宴请被请到的人是要给份子钱的,这样的份子钱被称为人情。

    这种人情就在对方办酒的时候再还回去,通常是别人先前给了多少,就还多少。

    宁城的这个习俗其实在很多城市里都有,只是宁城不管是办什么酒,它都会放炮仗。

    宁城是产鞭炮的地方。

    嫁娶,放鞭炮;丧事,放鞭炮;就连过个生ri,也要从四点开始放鞭炮,秦沐回想起那个鞭炮声就头大。

    这上午可算是放完了吧?

    秦沐穿戴整齐出门的时候,发现左边那家的人门口搭起一个棚子,棚子里面大摆筵席,有几家客人已经坐在里面吃早饭了。其实秦沐老早就想问问那位自来熟的老王同志,他家到底是在诊所的左边还是右边。

    这也不用认了,早上和小白就吃这个吧,小白化chéng rén形,跟在秦沐的身边,远远的看去,他俩人还真的挺像夫妻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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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鬼医介绍:
他是华夏古老巫祝的传人
生死人,肉白骨,铁口一开定生死
他是阴阳两界的引路人
判官笔,阴阳鼎,惩恶鬼来戏鬼差
他行走于都市,游走在乡村,跨越阴阳两界,谱写医道传奇
他不收分文,他只收阳寿,气运或者是……
他半生荼靡,半生寂。
他的一生是一个难以捉摸的迷,也是一个永恒不朽的传奇。
他是第十五代巫祝,巫祝史上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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