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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全文阅读

作者:会散     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txt下载     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1追赶

    安初夏看见进来的人是江芷柔,也诧异了一下,声音沙哑的问道:“是你救了我?”

    “是呀!”

    江芷柔把粥递给安初夏,“温度刚好,快喝吧!”

    安初夏的确感觉有些饿了,接过一勺一勺的把粥喝了。

    这才问道:“我们这是在船上?”

    “是!”

    江芷柔看见安初夏醒来明显很高兴,她走到近前坐在床榻边的绣凳上,才又继续说道:“十多天前船工从青河里救上一个人。

    当时我并没有在意,直到看见你这张脸,我才吩咐人把船停靠在最近的码头,去岸上找医馆把你这条小命救回来。”

    说完江芷柔一副怎么你还不谢谢我的样子,逗乐了安初夏。

    安初夏也没让她等太久,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微笑的说道:“谢谢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小生…身无长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娶大小姐为妻,方能报答万分之一恩情。”

    “哈哈哈……”

    随着大笑声走进来一对中年儒雅端庄的男女。

    “安解元,如果愿意娶劣女为妻,本官求之不得!”

    穿着锦缎常服的儒雅中年男人,脸上明显带着玩笑的说道。

    站在男人身旁穿着一身浅湖色绣衫罗裙,身材丰满,面似芙蓉,端庄秀雅的夫人。

    也跟着调笑道:“就是,有人愿意要这不听话的臭丫头,本夫人愿意奉上千两文银,以做谢礼。

    就为了多活两年,不被她气死!”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这样!”江芷柔一脸委屈的说道。

    然后又一脸理所当然的说:“我心仪已久的安学子愿意娶我,你们怎么能就陪嫁千两银子。

    至少也得陪嫁一千零一两!”

    “你这个没脸没皮的丫头!”夫人眼含笑意的骂到。

    安初夏看见江家夫妻疼爱女儿的样子,想到在那个世界自己的父母看着,承欢在他们身旁的女儿。

    也许是上辈子自己陪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太少,才会让他们如此珍惜现在那个女儿。

    “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江夫人走到安初夏跟前关心的问道。

    安初夏要起身下床,被江夫人按住,“…你刚醒不必多礼。”

    “多谢夫人,晚辈已无大碍。”

    安初夏下床给江大人夫妻行礼后问道:“不知此时船已行驶到何地?”

    江芷柔挤到母亲身边抢着回答:“已经路过管城府,现在我们船是朝京城去。”

    安初夏听到管城府精神一怔,连忙说道:“大人和夫人可否,在路过码头的时候停一下。

    此次晚辈落水哥哥和几位好友,一定十分担心,我想回去找他们。”

    江夫人看着安初夏苍白的脸色,有心想让她休息两天再去找亲人,可是瞧见安初夏脸上的焦急,这话就不好说出口。

    毕竟谁都知道自己生死不知,亲人是如何的担心。

    她与自己夫君江大人对视一眼,于是点了点头,“好,等到下个码头,我让船工停靠在那里。”

    “谢谢江大人和夫人!”

    安初夏偏过头对着江芷柔很认真的说道:“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已铭记在心,日后有机会定当相报!”

    江芷柔听到安初夏如此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于是提出一个很容易,也很难办到的事。

    “何必日后再报,我也不是那清高的人。

    初夏,你我也同在司马大儒那里听过讲学,我有多少学识你也有所了解。

    这次能挂尾考上举人,已是侥天之幸,之后再想考上进士,恐怕再难如愿。

    如果到京城后,你能帮助我提高学识,考中进士~”

    江芷柔看见母亲想要阻止自己被父亲拦住,她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又坚定的说道:“那怕考不中进士,同进士也行……”

    江芷柔有些不好意思的往下说,红着脸用手搓拧着自己的衣襟。

    别看她外表为人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女纨绔的名号响亮松江府。

    但毕竟她可是江大人一手培养的继承人,又怎么可能是一个蠢笨之人。

    江芷柔自己明白这个要求提出,她对安初夏的救命之恩就轻了很多,以后再有什么事找她帮忙。

    安初夏最多就是尽力而为,不会再超过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帮她。

    江芷柔有些无奈的和父亲江大人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把希望的目光看向安初夏。

    安初夏也没想到江芷柔,还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不清高,直接就来了个挟恩图报。

    不过这样正大光明提出自己要求的人,还真让人讨厌不起来。

    安初夏微眯了眯眼眸,沉稳的说道:“承蒙江大人和江姑娘高看。

    去到京城后,你我相互学习,提高知识可以,但我不敢保证你一定可以考中。”

    江大人当然也知道这种事谁也不敢保证,考试不仅要文采好,运气也是一部分。

    安初夏说这话就已经答应了,会尽量教授江芷柔她的所学,能得到一省解元学识上的帮助。

    到京城后他再给女儿请个好先生,也许真能在来年会试上考中,那怕是同进士,以自己为官多年,也能给她谋个一官半职。

    家族那边就不会逼着他从族里过继男嗣,继承他的家业,美其名曰,为他顶门立户。

    只不过他们这么做,终归是有一些挟恩图报了。

    安初夏在船舫停靠码头后告别了江家人,雇了一辆马先去她落水的地方。

    在那里打听了好几个路人,才听一位砍柴的樵夫说,前几天那些被雇打捞人的渔夫,这次可挣了不少银子,整整快打捞了十天左右。

    那些人才死了心,昨天刚离开,听说朝京城方向去了。

    安初夏落水的时候身上装的碎银并没有遗失,她给了樵夫半两银角算作答谢,坐上马车顺着官道追去。

    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符牌不在身上,这样她旁晚时只能选择住客栈。

    不过在投住客栈前安初夏都会去驿站打听一下,安瑾辰和顾芳妙他们路没路这里。

    事实证明樵夫没有骗她,管理驿站的小史告诉安初夏,的确有一群像她描述的人,在昨天路过这处驿站。

    安初夏在客栈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她没有再选择雇马车追赶,而是花了自己身上大部分的银钱,花低价在牛马市场买了一匹普通的马。

    即使不是一匹良驹宝马,那也比坐马车快多了。

92重逢揭阳驿站

    揭阳驿站里,润松看着喝了药躺在床上的安瑾辰,脸上不正常的红晕。

    这几天大家心情都很低迷,谁也没注意到阿辰的异样,直到今天他下马车的时候一头栽倒在地上,这才发现他一直在发烧。

    小夏出了以外对大家的打击都很大,特别是作为亲哥哥的阿辰。

    他这几天都精神萎靡,吃的也少,这样不生病才怪。

    这次的事受到打击的又何止阿辰,一个受伤从昨天就开始发烧的石玉,还有处在愧疚之中,无法自拔的木檀。

    时常在人看不见地方落泪的小姑娘。

    他都不知道这些人还能不能坚持到京城,等的那个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来找他们的人。

    今天天气并不好外面下起了毛毛秋雨,木檀端了一碗药递给正在衣服上绣花的表哥,这件新做好的衣裳明显就是女子的样式。

    蓝玄九一针一线正在衣服上绣着一朵兰花。

    “表哥,把药喝了,再做吧!”

    蓝玄九没有说话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完,继续手中做的事。

    木檀接过空碗看着脸色苍白的蓝玄九,想到大姨母生前有三个儿子。

    大表哥和二表哥从小就跟着姨夫学武,练就了一身阳刚之气,长大后就跟着姨夫去镇守嘉阳关。

    听母亲说过当年大姨母怀三表哥时,就想要个女儿,结果出生后又是一个儿子。

    三表哥是被大姨母从小当作女儿养着,不仅学了家里的武功,琴棋书画女红,厨艺,大姨母都细心教授。

    在表哥家没出事前,三表哥的性子也被大姨母养的极像女孩,平时也很少出门与人交往,温柔乖巧,就像他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一样。

    只不过在三表哥十二岁那年,嘉阳关突然传来噩耗,姨夫和两个表哥为了镇守边关,战死沙场。

    尸首被送回来当日,从小就有轻微心疾的大姨母,当场晕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从那时起大病一场过后的三表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坦然接下了,皇上念其蓝家世代忠烈,恩赐下来的景阳侯爵位。

    记得十五岁那年他去景阳侯府,无意间看见,稚气未脱的三表哥那天面无表情的拿刀,把一个给他下药的仆人头砍了下来。

    头颅滚落,鲜血撒了一地。

    木檀把空碗放到桌子上,转身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天空灰蒙蒙的,只能隐约看见远处树梢被风吹的摇摆。

    房檐上的雨水滴答滴答的落下,木檀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想起那个一直藏在这里的姑娘,他连呼吸都觉得揪痛。

    木檀原本清冷明亮的瑞凤眼,现在也已经暗淡无光,要不是母亲的仇还没有报,他真想随她而去,也不枉是个好归处。

    不知道是否是雨水飘进窗户落在他的脸上,木檀眼角处一颗晶莹的水珠,滚落地上融入尘埃,模糊了他的视线。

    就在他眼眸失去光泽陷入绝望的时候,木檀忽然眼睛看向一个地方,他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紧紧盯着灰茫茫的雨幕中,这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隐约可见一个纤细的身影俯身骑在马上。

    马匹向着驿站越跑越近,木檀把自己嘴唇咬破都没有感觉,不然他转过身朝着房门跑去。

    就连绊倒桌边的板凳差点让他摔着,也没能阻挡他向外跑的脚步。

    蓝玄九听到动静疑惑的看向木檀,心中一怔,也站起来急步朝外走去。

    安初夏拴好马走进驿站就看见垂头丧气,坐在驿站大堂的润生和安子希。

    “润生哥,小希!”

    听到叫声的两人呆呆的看着安初夏,安子希反应过来,冲过去抱住安初夏,声音哽咽的说道:“表姐你没死真好!”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然后拉着安初夏就朝安瑾辰所住的房间走去,口中还急切的说着:“表姐快去看看辰表哥吧!

    他这段时间都没好好吃饭,现在正发烧,好像不行了!”

    这句话真把安初夏吓到了,走的比安子希还快,甚至已经拉着带路的安子希在小跑。

    听到此话的润生终于反应过来。

    “……?!”润松觉得自己好兄弟还能挺一挺,应该没到不行的那种程度。

    安初夏现在心里都是自己哥哥不行了,就连满脸激动迎上来的木檀和化名石玉的蓝玄九,她都没顾得上打招呼。

    就那么急匆匆的走过去了。

    此时的安初夏已经失去往日的淡然沉稳,好看的桃花眸中,露出掩饰不住的惶恐。

    当推开房门看见躺在床上的人时,安初夏紧抿略显苍白的嘴唇,眼中含泪,站在那里不敢上前。

    润松在一愣后,脸上终于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然后大步的走过来,也没了往日的稳重,高兴的在安初夏肩膀上拍了两下。

    也幸亏安初夏不像一般柔弱的女子,这才没被润松蒲扇般的两巴掌打趴在地上。

    “我哥他~”安初夏有些胆怯的问!

    润松回道:“发着烧,刚喝完药,睡着了。”

    安初夏看见润松哥的脸色,并没有自己哥哥不行了的悲伤表情,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走到床边看见闭着眼睛的安瑾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安初夏眉头微皱,安瑾辰头上的温度还很高,烧应该还没退。

    感觉到头上的凉意,安瑾辰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当看见面前的人时,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嘴唇干裂的呢喃道:“妹妹你是来接哥哥的么,如果你不在了,哥哥也不想活了。”

    听到这句话安初夏含在眼眶中的眼泪,终于没忍住落了下来。

    一颗泪珠落在安瑾辰伸过来的手掌心,他像被烫到似的惊恐的睁大眼睛。

    忽然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抱住安初夏,压抑的呜咽声,听的让人心酸。

    安初夏目中含泪,轻轻的拍着哥哥的后背,安抚着他那颗不安的心。

    “我回来了…哥哥!”

    蓝玄九看着这对感情深厚的兄妹,眼眸里嫉妒又暴躁,恨不得女子抱着安慰的人是他。

    木檀恢复清亮的眼神,看着浑身衣服还在滴着雨水的安初夏。

    唇角微扬,心想真好,只要她活着就好!

93京城

    安初夏的归来让所有人的心情都恢复了平静,顾芳妙在像小尾巴一样,不离不弃跟在安初夏身后三天。

    也被忍无可忍的润松拉去教他读书认字了。

    安瑾辰也在妹妹回来后,第二天就退了烧,就着小菜喝完满满两大碗稀粥。

    就又精神抖擞的拉着安初夏,心疼的说起他这段时间花出去的银子。

    安初夏抽出手,眼神淡然的看了安瑾辰一眼,“原来我在哥哥心里还没有银子重要!”

    说完给了安瑾辰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然后就眼眸含笑,勾着唇角走出去了。

    安瑾辰伸出尔康手,“妹妹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啊!”

    木檀和石玉两人好看的双眼,时常追随着那个纤细的身影,脸上的表情不知不觉就变的柔和而不自知。

    润生,安子希还有朱勇也觉得气氛没有那么压抑,每天能够愉快的赶路了。

    十一月下旬,迎着京都城的第一场小雪,安初夏他们终于进入这座天子脚下的皇城。

    安初夏没有接受木檀的邀请,去他在京城的私宅居住。

    而是在来到京城的第二天,就去中人那里租了一处,足够他们剩下七个人居住的小院。

    说小这处院子也不小,毕竟考虑到人多,他们租住的是一处小二进。

    前排房子五个男人自行分配,后排五间安初夏和顾芳妙一人住一间。

    剩余三间,一间做书房,一间作库房,还有一间干净明亮的收拾出来作为待客的厅堂。

    房檐伸出一截,这样无论下雨下雪,都不会直接有泥水溅到屋里。

    二进小院里,还有几处花坛,后院拐角处还种有十几棵金镶玉竹。

    旁边还有一处紫藤花架,下面一个石桌,四个石凳,夏天时可以在这里悠闲的看书,喝茶。

    晚风兮兮,竹叶飒飒。

    相约知己在此喝茶闲谈好不惬意。

    看来这处房屋的原主人,也是一位雅人。

    经过几天的收拾和布置,小院从原本的荒凉,渐渐变得干净明亮。

    安初夏对住的地方要求并不高,要不当初她穿越过来的时候,住茅草房也不会那么快习惯。

    她的房间是石玉自告奋勇说给她布置。

    三天后安初夏惊奇的看见自己房间大变样,原本灰色的窗帘,换成了水蓝色。

    房间里摆上一套雕花的桌子和四个绣凳,柜子和床也换了一个样。

    挂在床上的纱幔是月光水纱锦,从里面能看见外面,从外面却看不见里边躺着的人。

    靠在窗边不知到什么时候放了一张软榻,上面摆着一个小茶几,可放茶具,糕点……

    这么冷的天,不知道石玉从哪里淘来两盆绿油油的绿植,放在屋里更显雅致。

    顾芳妙看见石玉给安初夏布置的房间,羡慕的眼神让润松,整整花了一百两。

    把她的房间布置的和安初夏的房间大致相同。

    为什么说大致相同,而不是一模一样。

    是因为大冬天的润松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能买到没被冻死的盆栽。

    还有挂在床上的月光水纱锦,他在京城里找了好几家布庄都没有买到,甚至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他也曾去问过石玉,可对方只给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睛,润松想起那些被砍了头的黑衣人。

    他就再也没去问过这些一般人,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是从哪里买来的。

    别看石玉把安初夏房间布置的低调中带着奢华,但他自己居住的房间,布置的却很朴素。

    除了床被布置的柔软舒适外,其他的家具基本都是原来留下的旧物。

    男人们居住的房间,都是收拾干净后就没怎么布置,好像能住就行。

    两辆马车被安排进了最后面的马舍,这样的房主人原本就是能用得起马车的人,有放马的棚子很正常。

    安初夏来到京城后,没有去找卢山长在礼部当侍郎的大儿子。

    现在她连卢山长推荐的那位,住在什么玉林山别院的隐士大儒,她也不敢轻意去拜访。

    只因为她在管城府首富家隐藏的账本里,卢山长这个做侍郎大儿子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现在安初夏哪还敢随便的在京城结交这些人。

    所有在那本账册上的官员,她现在一个都不敢去招惹,同样也一个都不敢去结交。

    只不过她答应要教江芷柔一些科举上的知识,以此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就不能言而无信。

    而且她并不讨厌这样正大光明,把自己要求说出来的人。

    总比那些自诩的正人君子,口里说着施恩不图报,等到关键时候,要你半条命报答他的人强多了。

    安初夏安顿好后就按照当初江芷柔说的地址,在挨着西城不远的一条街上,找到她家来京后居住的府邸。

    因为江大人这次回京是为了述职,恐怕会找关系留在京城,这座府邸也是他们家早就买好的。

    经过门房通报,江芷柔出来亲自把等在门口的安初夏迎进去。

    江家的下人看见安初夏能被自家这个小霸王主子,这么重视,都多看了她几眼。

    把她列入江家贵客之列。

    做下人的跟着主子的喜好走,天经地义,无可厚非,和自己家主子对着干的下人,是没有前途的。

    安初夏今天来没有见到江大人夫妻,听江芷柔说被亲戚请去参加什么宴会去了。

    两人坐在客厅里一时都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江芷柔没忍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初夏,我这么做是不是就是别人口中说的,那种趁人之危,挟恩图报的小人。”

    安初夏用茶盖刮了刮浮沫,啜抿一口茶汤,只淡淡瞟她一眼,不紧不慢的道:“…你说呢?!”

    “我……”

    江芷柔看见安初夏眼中的笑意,扬起的唇角,这才知道安初夏并没有恼了她。

    自己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安初夏斜了她一眼,“我是不是小气的人,等你来我家讨论学识的时候,就知道了。”

    江芷柔艳若桃李的俏脸一僵,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觉得也许她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94被收拾的江芷柔

    安初夏来到京城安顿好后,就带着顾芳妙和江芷柔,奔走在各家书斋里。

    有的书她们在书斋里就读完了,有的就花钱买回来几人传阅,来京城后可没有免费的书共她们阅览。

    安初夏拥有两世的阅历和学识,远远超过顾芳妙和江芷柔。

    她从各家书斋买回以前往年会试科举的试卷,自己认真研究后,再汇总成新的考题让她们做。

    期间就和会试大致一样。

    三人各自在一间屋子里,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讨论,就是吃饭是家里的几个男子送,不用自己动手。

    江芷柔做了一上午科举模拟考题,此时肚子咕咕作响,看着送来的一碗米饭配炒白菜,她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

    现在才明白当时安初夏那个坏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真的真的是超级小气的人。

    说什么模拟科举考试就要真实,此时吃的喝的都不需要自己操心,这样都坚持不下来。

    那还怎么在天气并不暖和的二月,耗费极大的精神和体力,在考棚里待上九天。

    可是自己已经在这间小屋,连续做了两天的考题,也同样吃了两天的各种炒素菜。

    难道她家穷的连肉都吃不起了,从小就没受过苦的江芷柔,严重怀疑这是安初夏在报复她。

    她就是这么坚定认为的,但她没有证据。

    只能不甘不愿的为了自己不挨饿,苦着脸把一碗米饭就着白菜全部恨恨的吃完了。

    江芷柔握着小拳头坚定自己的想法,假装没看见送饭的人,篮子里还放着的两碗米饭和炒白菜。

    只有这样她才能坚持下来之后的几天考试。

    江大人和夫人看自己那个让他们夫妻头疼的女儿,去了安解元家好几天没回来。

    派下人去安家问,安瑾辰告诉来人,说几个女郎在家考试,过几天就能回去。

    江家下人无法,连自家女郎面都没见着,就回去复命了。

    时间又过了两天江家夫妻实在不放心,就以拜访之名,亲自上门探望。

    安瑾辰和润松接待,在江家夫妻暗示,明示几次后,两个装糊涂的人对视一眼。

    带着江家夫妻去了江芷柔考试的屋子,安瑾辰和润松没有走到跟前,就停下来站在那里。

    整个二进小院安静的毫无声响,就连江大人和江夫人也不由放轻脚步,好似怕打扰什么人一般。

    两人按照安瑾辰他们所指的方向,来到开着条小缝的窗户朝里望去。

    就看见自己女儿坐在一个书桌前,挠着头思考着,摆放在桌子上的考题。

    看见女儿有些憔悴江夫人心疼的想出声,被旁边的江大人及时捂住了嘴巴,示意她别说话。

    江大人拉着妻子走出二进回到前院,把带来的礼品放下后,就告辞离开了。

    江芷柔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父母放心的留在了安家,继续着她的学习生涯。

    等到九天模拟会试考完后,一脸憔悴的江芷柔被润生驾着马车送回江府。

    江夫人心疼的抱着女儿,润生听从安初夏的话,把考卷递给江大人。

    润生走后,江大人展开自己女儿考的卷子,不由心中一惊。

    他也曾经参加过会试,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都是会试中,经常会出现类似格式的题目。

    明显这些题目是被人认真总结出来的考题,就这样的考试,多经历一些。

    江大人看向自己的女儿,原本已经对来年春闱不太抱希望的江大人,也开始多了一份期待。

    看来那位自己女儿经常夸赞的安解元,很有可能就是女儿这一生的贵人,以后要真心交好才是。

    时间在漫天纷飞的大雪中匆匆流逝,大街上摆满琳琅满目的新年物品,供来往的行人购买。

    安初夏也终于停止解题,复习,模拟科举考试,把江芷柔踢回她自己家准备过新年。

    听到这话江芷柔脸上乐的都笑开了花,她终于可以逃离安初夏这位大魔王,不用每天面对解不完的考题,写不完的策论~

    她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只不过在看向每天给他们送饭的润生时,眼神闪了闪,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

    江芷柔临走的时候白了安初夏一眼,撅着粉红的小嘴嘟囔道:“怎么你家有这么多好看的男人,真是让人嫉妒又垂涎!”

    听到这话安初夏提拎着安芷柔的衣领,把这个有名的女纨绔不客气的送出大门,就差一脚把她送回江家了。

    “哼!”她家的男人们岂容她一个经常去曲馆,花楼的女纨绔肖想。

    安初夏来京城后才知道,这个时代很多能力强的女人,后院里也会有自己喜欢的小侍。

    只要自家夫君不闹的太凶,官府也是不管的。

    毕竟东陵王朝出过好几位女帝,后宫中除了皇夫,也会有几个皇侍君。

    像江芷柔这样被江大人当继承人培养的女儿,大致不会和普通人家的男子结亲。

    她家的几个男人可不能让这个不要脸的给祸害了。

    二十三小年这天,安初夏带着家里一群男人和顾芳妙,剁馅和面准备包饺子。

    木檀就带着朱勇冒着大雪,抱着两匹流光溢彩的锦缎,敲开了安初夏家大门。

    “这么冷你怎么来了?!”安初就看着被安子希带进来的木檀说道。

    木檀目光中带着思念,声音柔和的回道:“家里有点事许久没来~”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新得了两匹颜色鲜艳的布料,我家里也没有亲近的女性,就想到拿来给你~”

    木檀又看了一眼和安初夏好的如亲姐妹的顾芳妙,“给你和顾姑娘两个做衣裳。”

    石玉看着朱勇抱着的两匹明显就是宫里,赏赐下来的锦缎,眼神变的幽深。

    安初夏也看了朱勇怀里的布料两眼,只要不眼瞎,都知道这两匹布料应该非常贵重。

    她摇了摇头,说道:“这样好的料子,我们平时也穿不着,你还是带回去另作他用吧!”

    珍贵的料子可是能拿去布庄换钱。

    就算不拿去卖,留着以后送给心仪的女子做聘礼,也是很有面子的事,她怎么能收。

95怀孕的女子

    木檀没答安初夏这话,从怀里掏出一张田庄的契书递给她。

    “这是你那天分开时,让我给你买的京郊田庄,不过比你要求的多出来二十亩。

    如果你要觉得不满意的话,我再给你重新找一个。”

    安初夏接过地契看着上面一百二十亩的田庄,决定那天去看看,不过现在大雪封路要去也得等到过完年了。

    “不用另找了,就这个田庄吧!”

    安初夏让哥哥安瑾辰去拿了,那多出来的二十亩地钱递给木檀。

    看着安初夏脸上的坚定和认真,木檀知道不收这钱,她能把地契还给自己。

    那他花这么长时间把自己田庄一分为二,不是白费功夫了。

    木檀心里有些郁闷,不过还是没舍得走。

    在这里和大家热热闹闹的吃完饺子,过完小年才带着同样吃撑了的朱勇离开。

    至于两匹贵重的锦缎被他强行留下了。

    安初夏看见自己再坚持,就要伤及情面了,于是想着以后得了好东西,回礼给他也就是了。

    这天缠人的顾芳妙被润松哄出去逛街去了,爱跟着她的石玉今天也早早的出了门。

    安瑾辰和润生带着安子希做着家里家外的大扫除,被安瑾辰严禁动手干家务的安初夏,被迫走出了家门。

    今天没有再下雪,京城的主道上的积雪已经被清除。

    一阵寒风吹来,安初夏把围巾提到鼻子上盖住半张脸,这样脸和鼻子就不会被冻着了。

    她本人不太会做针线活,原主从小就读书也不会,以前这些活都是安瑾辰这个哥哥在做。

    今天她脖子上围的这条围巾却是同样善做针线活的石玉,接过她买的布料给她缝制得,上面还绣了几朵小雏菊。

    家里的年货也基本买齐,江家也派人送来一些过年用的东西,过年用的物品也不需要再买。

    街道两侧店铺林立,纵横夹道,从珠宝古董,绸缎皮毛,字画笔砚,到衣裳布匹,纸花玩物,整条大街上应有尽有。

    感受着京城的繁华,安初夏闲然漫步的走在大街上。

    随便看着商贩们摆放在摊位上,琳琅满目的货物,碰见稀奇的就站在那里多看几眼。

    安初夏走到一家门面高档的茶楼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喝一盏上好的茶汤。

    可是经过买庄子她家的银子,剩下的过日子绰绰有余,要是进这些高档消费场所~

    安初夏挠了挠头,她这个人对穿和住没有什么特别高的要求,唯独喜欢喝红茶。

    来到京城后就一直在忙着为明年的会试做准备,还没来得及到处逛逛,喝上一杯清醇的红茶汤。

    安初夏摸了摸荷包里的银子,最终还是没舍得,正准备走的时候,就看见一位十八九岁,脸似满月,肤白赛雪,衣着华丽。

    依然梳着少女发鬓,大着肚子的女子从茶楼上走出来。

    也许是身体有些偏胖的原因,女子怀孕后走起路来更显艰难。

    陪在身旁的嬷嬷紧紧的扶着她,嘴里还满含关心的嘀咕着:“主子,想吃这家茶楼的糕点,吩咐下人来买就是了。

    何必这么大冷天的出来受这个罪,也不怕冻着肚里的小主子。”

    女子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漫不经心的道:“好长时间没有出来了,怪闷的。

    趁着年前还能出来透透气,等到过完年后,更是好长时间不能出门。”

    女子温柔的摸了摸自己高挺的肚子,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

    安初夏看着女子浑身笼罩着母爱的光辉,会心一笑,这是一位勇敢的女子。

    就在安初夏要收回目光离开时,眼角瞄到一个身材壮硕魁梧的汉子,直直的朝着走向马车的女子撞去。

    她心中一惊,口中不由喊道:“小心!!!”

    安初夏急步上前,在要把那个男人推开的时候,看见大着肚子的女子因为惊慌失措,脚下一滑,就要摔倒在地。

    旁边的嬷嬷根本就扶不住体重是她两倍的女子。

    安初夏没有多想扑到冰凉的地上,随之而来的一阵重压,只觉的心脏一息差点背过气。

    “哎呀,我的妈呀!”

    “主子,主子,你没事吧!”

    那个嬷嬷使出身上所有的力气,想要把自家主子扶起来,可是最终都没有做到。

    只好去喊赶车的车夫和站在背风口的几个侍卫。

    周围虽然围着一些路人,不过谁也没有动手帮忙。

    地上躺的可是一个孕妇,身体又这么重,男人不好扶,女子扶不动,就造成没人帮忙的现象。

    还好安初夏力气大,勉强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把体重差不多有一百七八十斤的女子,抱起来朝着不远处的一家医馆走去。

    等那位嬷嬷带人过来,就看见那个为了救主子,垫在身下的人抱着自家主子走向医馆。

    她连忙带人跟在后面追去。

    坐堂的大夫看见一个用围巾蒙住半张脸的人,抱着一位肥胖的孕妇过来,急忙让她把人放在一旁的诊榻上。

    安初夏把人放上去后就想抽身离开,这时候才发现女子一直抓着自己的衣袖,紧盯着看她的眼睛。

    安初夏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也发现有什么东西,又把手放下来了。

    坐堂大夫给女子把完脉,又问女子有没有感觉那里不舒服。

    女子摸了摸肚子,镇定的回答道:“没有!”

    安初夏揉了揉被砸疼的地方,心想下面那么厚一个肉垫,女子本人身上又那么多肉。

    在女子摔倒的时候,她的手又及时的护住了女子的肚子,没事才是正常。

    就在安初夏想要抽出自己的衣袖,又怕伤着女子的时候,她终于被赶来的那位嬷嬷解救。

    “哎呦,我的主子哟,你吓死老奴了!”

    也许太过担心自己的主子,这位嬷嬷说着话,就把安初夏挤到了一边。

    安初夏趁机揪出衣袖溜出医馆,没有在街上再停留,就穿着一身被污泥染脏的衣服回家了。

    躺在医馆里的女子眼角瞄到安初夏溜走,深藏睿智的眸光闪了闪,让满脸关心她的嬷嬷扶着她起来,也离开了医馆。

    只不过在临走前,还是给了看诊的大夫一锭银子。

96皇室争斗

    坐上一辆豪华马车里的女子,不由轻声说道:“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眼睛!”

    “主子说什么?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回去后让御医给主子好好看看,为了小主子可不能大意。”

    胡嬷嬷咬牙切齿的恨恨道:“可恨让那个要撞主子的人跑了,要不就知道是谁,几次三番想要谋害主子肚里的小住了。”

    女子却不以为意的说道:“抓不抓到又如何,左不过就是那几位,不想让皇室下代,第一个子嗣从我肚子里生出来。

    可是不巧就那一次,本宫就怀上了,父皇也同意本宫生下这个孩子,承认她的皇室身份。

    让她名正言顺的成为了,皇室下代的第一人,其他人就算再不甘,又能拿本宫如何。”

    一向在人前以蠢笨贪吃示人的四皇女,在自己孩子受到伤害时,也不由散发出浑身的凛然之气。

    在皇宫中一座看似不太豪华的宫殿里,一位正在池塘边喂锦鲤的清雅美人,听完奴婢回报后。

    随手就把一个价值不菲的雪色瓷盘,扔进喂鱼的池堂里。

    勾起唇角神色不明的说道:“我们那位美艳无双,心思毒辣的潘贵妃。

    还有她那个狂妄自大,一心想要废除东陵皇室,皇女也能继承皇权的儿子。

    就连一个在肚子里的孽种都几次三番弄不掉。

    她们母子这样的蠢货,最终也只能沦为本宫和玥儿的垫脚石。”

    心腹婢子此时低着头,面无表情当作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这边安初夏回到家,安瑾辰他们看见她衣服上的污渍,都走到她跟前把她检查了一遍。

    看见她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安瑾辰皱着眉头问道:“你出去遇到了什么事,把自己弄成这样?!”

    安初夏看见哥哥真的生气了,好看的桃花眼闪了闪,只好把自己在外面碰巧救了,一个孕妇的事告诉了他们。

    看见那位孕妇所带的首饰精美,衣着华丽,就连身边的嬷嬷也穿着绸缎齐肩小袄。

    就算是普通缎面料子,也不是一般富贵人家的下人能穿的衣服。

    安初夏之所以那么急着想溜,就是不想在考科举前惹上这些人。

    幸好当时她怕冷把围巾提的颇高,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样也能少一些麻烦。

    顾芳妙回来把出去买的好吃零食都分给了,安初夏一份,还一直意犹未尽的把街上遇到的热闹说给她听。

    安初夏坐在那里微笑的听着,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的神色,顾芳妙也说的兴高采烈。

    路过两人身边的其他人,都不用好笑的,摇了摇头。

    一个听的认真,一个说的欢快。

    家里只要有她们两个姑娘,男人们就觉得日子,过得是那么的舒心。

    润松在年前已经把自己的营生找好了,是给住在东城的一位大商户家作侍卫。

    一个月八两银子,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收入不算少了。

    只是给人看家护院,每个月只能休息两天,润松虽然舍不得离开顾芳妙和自己弟弟,还有安初夏他们。

    但是来到京城也不能光吃老本。

    安瑾辰和润生也说年后要出去找事做,被安初夏阻止了。

    他两可没有润松哥那两把刷子,不说润松会武功了,就说润松上战场三年能活着回来。

    那心性和能耐就不是一般人可比。

    两人就这样出去找活做,别被人骗了,还替人家数钱。

    除夕前一天晚上,吃完饭后,石玉敲响了安初夏的房门。

    安初夏开门让他进来后从取暖的火炉上,提着烧开的铜壶给他沏了一杯茶。

    看着他手上拿着一件翠纹织锦缎的斗篷,安初夏疑惑的看着他。

    石玉还是那副娇弱的样子,低着头好似不敢看她一般,把手里拿着的斗篷,和一件绣着兰花的外袍递给安初夏。

    这件外袍安初夏知道,料子还是她们来时从路上买的,没有到当时石玉说是给自己做里衣,这会却是给她做衣服。

    “你这是做什么嘛?!”安初夏眯起眼睛,微皱眉头。

    安初夏看着微缩着肩膀的石玉,又觉得是不是自己说话太过生硬,吓到他了。

    于是放缓了口气说道:“石玉,你看自己做衣服,手艺这么好。

    过完年后我给你租一间房子,你可以自己当家做主生活,好不好。”

    安初夏看了看自己房间,原本她以为石玉说给自己布置房间,只是普通的装饰一下。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安初夏认真的看着石玉说道:“还有你帮我布置房间所花的费用,多少银子我给你。”

    安初夏只以为石玉会有这些银子,应该是他以前在曲幽馆里积攒下的银钱。

    至于自己贴进去的六百两赎身银子,安初夏至始至终都没有再提起。

    无论安初夏说什么,石玉都没有搭话和抬头。

    直到安初夏无意间低头,看见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落在地上,把她震撼住了。

    她是干了什么,把一个,个子挺高,面容稚嫩的少年欺负的默默哭泣。

    要不是她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说了一些话。

    安初夏都要以为,自己对这位美少年,做了什么龌龊的事了。

    人们常说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的武器。

    这男人的眼泪又何尝不是,特别是那些长相好的男人,更甚!

    看着默默流泪的石玉,安初夏最终还是投降了,扶着头无奈的说道:“好了,别哭了!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只是以后别在花钱给我买东西了,我有两身出门穿的衣服就行了。

    太好的衣裳,我穿着也不合身份。”

    她一个小地方来的穷学子,要是每次出去都穿着锦衣华服,才会让人觉得奇怪。

    石玉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好!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安初夏被这个少年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好像他要走,还需要自己批准似的。

    不过在看见少年无措的搓揉着自己的衣襟,安初夏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石玉好像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速度极快的走出安初夏的房间。

    石玉回到自己房间里抬起头,脸上露出的笑容异常俊秀,那还有之前的怯弱。

97新年

    礼部侍郎府。

    卢成达在看完父亲的来信,对着身边的妻子,还有坐在一旁的儿女。

    说道:“父亲在信里提到,老家书院里,有一位他十分看好的女学子,来到京城,让我见了多照顾一些。”

    说完卢成达神色淡然,语气不带一丝情绪。

    “管她做什么,不过是一个女学子,能有多大的才学。

    有那时间你辅导一下咱们儿子,他现在可是连秀才都没考上呢!”卢夫人余氏语气里有对公公推荐人的不屑,和对儿子的担心与期望。

    卢轩宁听到母亲的话,不悦的说道:“你们说祖父书院的学子,就说她,为什么还要带上我,真是晦气。”

    说完站了起来,“我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娘!别等我了。”

    话音刚落人已经走出门去。

    卢大人刚要发火,就被卢夫人及时递上的茶盏打断了。

    “老爷喝口茶别和宁儿生气,年轻人就是贪玩,再大点就懂事了。”

    坐在一旁的卢玉娇听到母亲的话撇了撇嘴,他这个哥哥对吃喝玩乐都上心,唯独对那书本那是多看一眼都嫌烦。

    卢山长忍带着怒意的看了妻子一眼,“慈母多败儿,就不该听你的把他留在身边。

    要是早听父亲的话,让他给带回老家书院读书,也不至于都快及冠的人了,连一个秀才也没考上。”

    说完卢大人站起来怒意未消的甩袖而去。

    独留下母女俩在房间里,卢夫人气丈夫不给自己留脸面,当着女儿的面就训斥自己。

    抬手挥落茶盏,转头看见女儿木讷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出来的骂道:“要你有什么用,也不会讨好你父亲。

    让一个贱人的女儿在你父亲那里得宠。”

    明显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卢玉娇低着头任母亲发泄完才被放出来。

    脸色阴沉的想她不如卢玉柔得父亲疼爱,还不是因为母亲不如王姨娘温柔得父亲宠爱,这能怪她么。

    安初夏不知道卢山长在家信里提到她,惹起卢大人家内部早已存在的纷乱。

    要是知道她就该庆幸自己有多英明,没去找他们照顾自己。

    大年三十安家租住的二进小院里,贴上了红对联,挂上了红灯笼。

    安瑾辰卤了一锅,卤鸭,卤鹅和卤肉。

    安初夏想到现在过年餐桌上代表福和富的豆腐,这个朝代还没有人做,就想着等到有机会把豆腐捣鼓出来。

    黄豆可不仅能做豆腐,豆干,豆皮,腐竹,臭豆腐,卤豆腐……

    一系列豆制品。

    想到这个安初夏知道要让哥哥和润生哥做什么营生了。

    不过今天是大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安瑾辰和润生几人看着今天年夜饭的主厨,齐刷刷的揉了揉眼睛。

    他们就看见一脸稚气的石玉拿着和他并不相匹配的勺子,在锅里翻炒着。

    没用一个时辰,就把一桌看似很好吃的饭菜,就端上了桌。

    当第一家鞭炮噼噼啪啪响起的时候,年夜饭正式拉开序幕。

    随后直到天黑年夜饭前放的鞭炮就没有停。

    安子希今天也终于露出小少年的样子,拿着鞭炮高兴的挂在大门前的树梢上点燃,随着噼噼啪啦的鞭炮声。

    大家坐上了饭桌,安初夏拿来一壶酒给所有人斟满,顾芳妙看着满桌好吃的已经露出了垂涎之色。

    安初夏笑了笑端起酒杯对着大家说道:“祝福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都能康健喜乐!”

    其他人也端起酒杯对着她和顾芳妙说道:“也祝你们两个,能在今年的春闱中,蟾宫折桂!”

    大家相互祝福后都把杯中酒喝了。

    所有人吃了桌上的饭菜都不由夸赞石玉手艺好,安初夏也夹一块子肉片炒玉菜。

    这里的玉菜和现代的白菜有些相像,但又不完全一样,吃在嘴里有一些微甜,清脆,是一种极为耐寒的蔬菜。

    这里可没有大棚,就这一盘子蔬菜也是花了大价钱买的。

    也许是哪个商家在温泉庄子上种出来,趁着年前卖个好价钱。

    安初夏和顾芳妙还有被限量喝酒的安子希吃饱后,下了饭桌走到一边看着,安瑾辰他们几个男人继续喝酒。

    安初夏看见顾芳妙无聊,就回房把围棋拿来教她下五子棋。

    这也是她早就想到除夕守夜大家肯定无聊,才买回来打发时间用的玩意。

    五子棋简单易学,顾芳妙很快就学会了。

    不过知道规则的顾芳妙,还是很快就被安初夏连成了线,只是每次在最后一子上安初夏都会输给顾芳妙。

    看得在一旁的安子希很着急,安初夏只是笑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喝完酒的男人们,走到这边看着两人玩棋。

    “子希也想玩下棋?!”

    润生去找了一张纸过来让安初夏给画上格式,拿上黑白棋子带着安子希到一旁,也下起五子棋。

    安瑾辰也跟了过去,三个人在那边,边讨论边下棋很是热闹。

    安初夏把位置让给已经看会的润松,让他陪着心爱的臭棋篓子玩。

    终于松了一口气,走到一旁坐下。

    石玉给她端来一杯红茶汤,安初夏接过轻轻啜了一口,抬头看向他,“你又自己花钱买茶叶了?”

    没想到就抿了一口就被发现茶叶换了的石玉,眼神闪了闪小声的说道:“就买了一点点!”

    安初夏微皱眉头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茶叶也许是买给他自己喝,别人不好说什么。

    直到子时听见已经有人家,开始放烟花爆竹接新年,润松才喊醒已经旁在榻上迷糊着的顾芳妙。

    石玉拿来披风给安初夏披在身上,四人站在房廊下,看着安瑾辰和润生还有安子希,把买的烟花爆竹都拿出来放在院子中央点燃。

    一时间地上的鞭炮噼里啪啦响着,天上炸开的烟花,虽然没有现代研制的绚烂耀眼,但也别有一番韵味。

    润松站在顾芳妙身后帮她捂着耳朵,一米六左右的小丫头只到高大的润松胸口处。

    石玉有些羡慕的看着两人,正好被偏过头的润松看见。

    润松挑了挑一边的浓眉,难得一次露出得意的表情,石玉也难得一次拿眼瞪人,转过头来不再看他们。

98花灯会被劫

    热热闹闹的新年过完后,安初夏再次投入紧张的学习当中,作为拥有现代灵魂的成年人,她知道建功立业要趁早。

    每天顾芳妙还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时,安初夏已经在后院里跑了三圈,还打了一整套拳。

    直到她要进书房时,才会去把睡着小猪的顾芳妙,提拎起来去读书。

    “姐,我的亲姐!让我就再睡一会,一会就好!”正在做最后挣扎的顾芳妙,闭着眼睛朝被窝里缩着。

    即使屋子里点了暖炉,也不能挡住冷气钻进被窝里。

    安初夏看着在现代还只是高中生的小姑娘,在这个古代没有兄弟姐妹的情况下。

    就要自己努力闯出一片天地,为家里顶门立户这么辛苦,也是心疼。

    看了看正在外面扫雪的润松和石玉他们,安初夏有心想让小姑娘再睡一会儿。

    可是又想到老师老两口,临来时的殷殷期盼,她就不得不把润进被子里的人,扶起来穿衣服。

    “快穿衣服要是得了风寒,就让木大哥给你开最苦的草药,让你喝!”

    顾芳妙无法只好一边穿着衣服,撅着小嘴嘟囔着,“安姐姐你变坏了!”

    “哼!”安初夏轻轻的一声,成功让顾芳妙闭上了嘴巴。

    不闭上不行呀!

    她可不想这一天都有解不完的考题。

    在这期间安初夏带着顾芳妙去了一趟江家,给江大人夫妻拜了年,毕竟年前江家以疼爱晚辈之名,送来很多年货。

    虽然安初夏也安排了回礼,但是毕竟没有江家的底蕴那么厚,回的礼稍显薄了一些。

    年后不久江大人亲自把浪的起飞的江芷柔,压来安家和安初夏两人一起学习。

    没办法他和自己夫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不想伤了她的心,产生隔阂。

    在江夫人生江芷柔难产后,再没有怀上其他子嗣。

    他也没有纳妾的想法,之后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夫人所出的嫡女江芷柔身上。

    原本女儿乡试虽然得中,但名次相对靠后,想要通过会试考上进士,那就得全凭运气。

    现在好不容易在安解元身上看到了希望,他怎么能由着自己女儿胡闹。

    家里的男人因为安初夏她们在后院书房学习,一般都不会来打扰,就算有事不得不过来也是轻手轻脚,绝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吵到她们。

    正月十五上元节。

    江芷柔高兴的咧着嘴回家去找她那群,新认识的狐朋狗友,去逛戏楼楚馆去了。

    为什么不叫上安初夏和顾芳妙两人,那是安魔头在她来时就说了,她要敢把单纯的顾芳妙带坏了。

    安初夏这个魔王大人就会打断自己的腿。

    自己要去的是那种地方,当然不敢请她们去玩了。

    润松过完年不久就去富商家做护卫了,这天他特意和一个单身护卫换班回来,带着顾芳妙去看花灯。

    这天不仅有花灯看,还有好多美味的小吃。

    安初夏不太喜欢凑这种热闹,自高奋勇说要看家,让安瑾辰和润生他们四人出去看看京城的花灯节。

    最后安瑾辰三人去了,石玉说自己肚子不舒服没去。

    两人相对无言一会儿。

    安初夏去把家里剩下的烟花拿出来,准备点燃放了。

    这时候两人听到敲门声,石玉走去开门,回来时身后跟着木檀。

    安初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总觉得木檀回京后身上的清冷之气更重了。

    “…怎么没去看花灯来这里了?!”

    木檀看向带着毛绒绒耳帽的安初夏,眼神才柔和了一些,声音低沉的问道:“夏夏不欢迎我来吗?”

    安初夏从他低沉的声音里还是听出了,情绪的低落。

    微笑着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帮我一起放烟花吧!”

    木檀这才恢复一些精神走过去用火折子,点燃烟花上的那根线。

    安初夏把烟花口朝上,胳膊伸的老远,哧的一声烟花蹿到半空炸开,似那流星般闪耀,从天而降。

    三人并排站着,看向夜空中刹那绚烂的烟花。

    烟花全部放完后三人进屋,石玉没让安初夏动手,把糕点,果盘,瓜子都端了上来,又给每人沏一杯红茶。

    看得安初夏有种想捂眼睛的冲动,这一副贤惠模样,他到底要闹哪样!

    这还不算完,石玉摆完这家里贤内助的谱,又去自己房间抱来一把古琴。

    盘腿坐在榻上缓缓划动细细的琴弦,信手拔弹,从容典雅,一声声清新的音符从指尖泻出,优美的旋律使人思绪上宁静。

    安初夏整个人放松下来,眼眸半眯静静聆听。

    木檀紧盯着自己的表哥清冷的凤眸,更加冷然,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然后也闭上眼睛,倾听自己表哥难得一次认真弹琴。

    火炉烧的很旺,屋里暖洋洋的,三人沉进在美妙的旋律里,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跃然眼前。

    此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安初夏心头一惊睁开了眼睛,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比任何人都要快的跑去打开院门。

    看见门口塌着肩膀站着的润松,安初夏双眼急忙朝他身后看去,一霎间她感觉自己有些腿软。

    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妙妙呢?!”

    追出来的石玉和木檀也看着像失去灵魂的润松,昏暗不清的灯火照过来,只能看见他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此时两人心里明白这是出事了。

    润松的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一样,费了好大劲才一字一顿道:“我把妙儿弄丢了!”

    “啪!”随着润松的话落,一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初夏声音嘶哑的吼道。

    这句话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阴沉的宛若地狱逃出来索命的恶魔。

    润松被这一巴掌打的终于回过了神,双目通红,满脸挣狞的说道:“因为今天晚上…街道看花灯的人实在太多。

    妙儿老远就看见有个商贩摊子上,挂的一盏兔子灯,我怕人多挤着她,就让妙儿在边上等着我去买给她。

    等我买完灯回头的时候,就看见有两个身穿同款黑色暗纹的侍卫,把妙儿强行带走了。”

    润松抓着自己的头发懊悔不,“等我挤出人群追过去的时候,妙儿已经不见了。”

    听到黑色暗纹服木檀和石玉对视一眼~

99安初夏怒凑纨绔

    也许他们知道夏夏看重的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是被谁带走了。

    安初夏咬了一下舌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能吩咐侍卫来带走妙妙的人,肯定身份非富即贵,应该还是纨绔或者好色一类的男人。

    自己在京城并不认知什么人,安初夏想着先去找江大人帮忙,再去一趟卢山长那个当侍郎的大儿子家求救。

    想到今天街道上人潮拥挤,坐马车也许还没有走路快,安初夏抬步就要去江家。

    木檀看见自己表哥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好伸手拉住安初夏,微皱眉头说道:“也许我知道顾姑娘被谁劫走了。”

    “是谁?!”

    “…是谁?”

    安初夏和润松异口同声急切的问道。

    “潘丞相之孙潘皓轩!丞相家的护卫就是统一身穿,黑色暗纹服饰

    京城有名的纨绔头子。

    因为其亲姑姑是当今最得宠的潘贵妃,在京都城里可以说是横着走的存在。”

    “不管是横着走,还是竖着走!他要敢伤害妙儿,我拼死也要他脑袋搬家!”润松咬牙切齿的说道。

    知道是谁抓走顾芳妙后,安初夏问道,“木大哥,现在去那里能找到这个人。

    他总不可能把劫来的姑娘,带进丞相府吧?!”

    这个还真问住木檀了,他虽然也是京城里有名的公子,但他从来不和潘皓轩他们一群纨绔走的近。

    甚至他和潘家还有一些恩怨。

    所以那个圈子里的人,经常去的地方他还真不知道。

    就在安初夏和润松急得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的时候,有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急步跑到门前。

    安初夏认出这是江芷柔的近身侍卫,此时看见他来,她似有所感的迎了上去。

    侍卫走到跟前气喘吁吁的说道:“安女郎,我家主子让你速去,西街月上仙酒楼。

    说她看见顾女郎被人带到那里,天字号包间里面去了~”

    木檀看出安初夏神情间的急切,拉着她就走,“我知道那家酒楼在那,跟我走!”

    润松和侍卫都跟在后面走了。

    只有石玉镇定自若的看着他们背影没有动,他转身进到院子里,一道黑影落在地上跪在石玉身前。

    “主人!”

    石玉眼神平静,声音冷漠的说道:“找人假扮京兆尹的衙差,去通知丞相府的人。

    就说潘皓轩强抢有功名在身的女君,如果他们家不管,京兆尹可要安律法判罪。”

    强抢平民女子和身有功名女君的罪,那可是天壤之别。就算不致死的情况下,最重也可以判流放千里。

    真闹到皇宫里那位面前这也是有律法可依,潘丞相那只老狐狸,知道轻重不会不管。

    就算小姑娘现在身上还未有官位,有潘家自家人去压着潘皓轩,这样她也不会受到什么委屈。

    安初夏来到天上仙酒楼没理迎上来的伙计,直接跑到二楼闯进天字号包间。

    就看见江芷柔脸上挂着比那群纨绔,还纨绔,放荡不羁的表情,与一群七八个年轻男子对峙着。

    把已经吓傻了的顾芳妙紧紧护在身后。

    挑高一边的眉毛,嚣张的说道:“惹急了老娘,老娘把你们都玩死!”

    安初夏闯进来时就听到江大小姐,这句豪迈不拘的狂言。

    要是放在其他地方,她能为这番豪言壮语拍手称赞,可是此时安初夏却做不出来。

    门被闯开的声音吸引了,包间里所有人的目光。

    顾芳妙呆呆的转过头看见安初夏,强忍着的情绪,忽然崩溃。

    哇的一声大哭着扑到她的怀里,就连一边的润松,仿佛也没在受到惊吓的小姑娘视线之中。

    顾芳妙转过头来,安初夏才发现她的左脸上,赤然有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让原本焦急的脸上,多了一副诡异的表情。

    安初夏唇畔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让走向她的江芷柔心里一阵哆嗦,她有一种想要逃离这里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只见安初夏轻轻的拍着顾芳妙的被,安抚着她不安分情绪。

    一双惑人心神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眉宇间少见的隐现一股残酷嗜血之气。

    几个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原本就是在酒楼上看见,站在大街上圆润,粉嫩,娇憨的顾芳妙惹人怜爱。

    让两个侍卫下去强行带了上来。

    没想到刚带上来不久,就被这个比他们还像纨绔的女人,给搅和了好事。

    这会看见长着一双更加迷人桃花眼的安初夏,几个不怕死的就要上前来调戏。

    一个脚步虚浮,身材清瘦的纨绔下流的说道:“这个比刚才那个还招人稀罕,兄弟们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当着人面前玩儿了。

    凭着潘大少的家世,管她是不是有功名在身的女郎君,照玩不误!”

    其中有纨绔附和道:“卢公子说的对,当着外人面玩得才刺激!”

    听到几个纨绔卑劣的话。

    安初夏勾起唇角,桃花眼中,瞳眸一寒。他们不过来找死,这次她也没打算再息事宁人。

    就在其中几个色欲熏心的纨绔,手要摸到她脸上时,众人就看见安初夏把怀里的姑娘,朝女纨绔怀里一推。

    抬起拳头就把一个长脸的纨绔,下巴打歪。

    伸出一脚,就把另一个神色猥琐,身材稍胖的踢到墙上,嘭的一声反弹摔在地上。

    听着他发出的痛苦呻吟声,就知道摔的有多狠了。

    听着就很疼!

    江芷柔假装不忍直视的把顾芳妙眼睛捂上,嘴里还啧啧响的说道:“小姑娘别看,太凶残了,真是太凶残了。”

    如果不看她一脸兴奋的表情,大家就真的要相信她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了。

    安初夏又一个后轴拐,就把想要从后面抱住她,瘦如竹竿似的纨绔,打落了几颗牙齿。

    痛苦的捂着流血的嘴巴,弯着腰跪在地上。

    木檀知道安初夏的本事,他眼神依然清冷,嘴角上扬。

    在安初夏动手前,他就很是腹黑的走过去把包间的门关上,阻挡住外面有人窥视的眼睛。

    安初夏把三个首当其冲,上前来调戏她的纨绔打趴下。

    又把目光看向站在其中长相阴柔,油头粉面,穿着最华丽服饰,也看不出有男子气概的弱鸡男。

    正要走过去给他也来个,最难忘的教训,就听见包间的门被大力的敲响!

100冷情人

    木檀拉住正要动手的安初夏向她摇了摇头,好像他已经知道来敲门的是什么人了。

    门被打开,就见一位身穿深色低等缎面,似是大户人家管事的人。

    弯腰走到那个长相阴柔的男子跟前,恭敬的说道:“大公子,宰相大人…让小的找您回去!”

    阴柔男子似是舒了一口气,根本就没管那些平时,跟着自己吃喝玩乐的小弟,连招呼都没打一声昂着头,就随着自家管事离开了酒楼。

    整个过程那位宰相府的管事,就好像没看见包间里,还有其他人似的。

    木檀和安初夏对视一眼,说道:“我们也回吧!”

    气也出了,安初夏走过去拉着顾芳妙的手,柔声问道:“能又吗?要不要我抱着你走?!”

    顾芳妙摇了摇头,紧紧抓着安初夏的手,也离开了酒楼。

    至于打坏包间里的东西,那不是还有几个家世都不错的纨绔在么,掌柜子心里和明镜似的。

    这会他要上前去找受害者赔钱,他不是自己去找骂么。

    又不是找不到人赔钱,他干嘛去做那蠢事!

    安初夏他们出来后,江芷柔就和她打了一声招呼,带着侍卫继续去玩了。

    润松看见顾芳妙走路发飘,应该是被吓着了,现在还腿软。

    他什么话都没说,就把顾芳妙背起来,朝着居住的方向走去。

    安初夏皱了皱眉头和木檀并肩跟在后面。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几人回到租住的房子,安瑾辰三人还没回来,石玉还是那副贤惠模样。

    小声的说道:“锅里我烧了热水,大家洗洗在休息吧!”

    这天晚上顾芳妙是和安初夏一起睡的,主要是安初夏怕小姑娘被吓的会作恶梦。

    临睡前木檀还去给她熬了一副安神药,顾芳妙平时就是大家暖心的小妹妹。

    石玉也是念她心思单纯当时为自己说话,他才被狠心的小丫头收留下。

    这次他暗地里帮忙,也算还了这个人情!

    木檀也是爱屋及乌。

    他知道安初夏是个一般人招惹了她,不触及到她心中划分的底线,她都不屑去报复你的人。

    从大河里把她救上来至今两年。

    木檀发现安初夏就那样淡然的看着,村里要害她的两个姑娘,自己把自己一生幸福尽毁。

    她不报复,也不帮忙,就那样由着两个人把自己坑死。

    好像她早已知道两个人的结局一样。

    这么通透的一个人,对微不足道伤害她的人,连报复你都懒得做,然后等着你自己作死。

    可是木檀知道小丫头的底线是她在乎的人。

    比如王地主家儿子,王富贵的那条断腿,就是她为了哥哥安瑾辰报仇,趁着夜黑风高去打的。

    还有这次要不是顾家一家真心对她,恐怕她今天也不会为了顾姑娘,得罪那些家世不凡的纨绔。

    小丫头看似大度,实则是谁对她好,她就真心对谁好,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等到安瑾辰和润生还有安子希看完花灯回来,谁也没和他们提起今晚发生的事。

    前后院子里的灯都熄了,只剩下石玉房间里的还亮着。

    石玉斜靠在床上看着一封属下,呈上来的信,听到自己房门被人轻轻扣响。

    他下床打开房门,看见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石玉没问他这么晚为什么来敲门。

    只侧身把他让进屋里,然后把门关上回到床边坐下。

    润松咚的一下单膝跪在石玉面前。

    石玉眼眸低垂平静的看着他,神情连一丝变化都没有。

    润松跪在地上声音粗狂醇厚的道:“曾任嘉阳关百户长高润松,参见鬼面将军!”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下来,很久一道淡淡的声音,才在房间里响起,“你从哪里认出来的?”

    “回禀将军,卑职,是在上次追赶掳走木大夫的黑衣人时,无意间回头,看见您砍杀人的手法。

    与卑职在战场上看见的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鬼面将军杀人的手法如出一辙,这才有所猜测。”

    石玉捏着手中的信纸,不一会儿,变成碎末。

    润松双手抱拳行礼,语气郑重的说道:“将军,卑职想要重新参军,请将军给卑职一次机会!”

    石玉搓了搓手指,“是为了她?”

    “是!卑职想要有能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不想让今晚的事情再发生。”

    石玉垂下眼帘!

    润松就那样笔挺的单膝跪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石玉大而圆润的眼眸深邃的看着润松,声音低沉的说道:“战场上建功立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先不说你会不会成功,能不能活着回来。

    就说顾姑娘现在已经及笄,你确定十年八年功成名就的时候,她还没有嫁人生子。

    据我所知,她祖父祖母年事已高,家中也唯有她一个子嗣。

    就算顾姑娘愿意等你,她祖父祖母还有时间等吗?

    恐怕最后顾姑娘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让养育自己长大,疼爱自己的祖父母,抱憾而终。

    二是放弃你,另嫁他人生儿育女。”

    润松倒吸一口冷气,嘴里一阵苦涩,脸上露出进退两难的表情。

    石玉站起来走到书桌边,提起毛笔一气合成,写了一封信递给跪在地上的润松。

    “拿着,你先去京郊大营混一段时间,到时候再在京城哪个府衙里,丛侍卫坐起再想办法慢慢朝上爬。

    这样你既不用离开顾姑娘太远,也有机会提升自己保护她。”

    听到将军为他安排的如此妥当,润松感激的给石玉行礼,郑重的说道:“谢将军能给卑职这次机会,卑职感激不尽!”

    润松走后石玉站在窗前,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冷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润松次日就去富商家找管事,把做护院的职务辞掉了,十来天的工钱管事没提给他也没要。

    回来就和大家说前几天碰到一个战友,把他推荐到京郊大营里做事。

    安初夏他们虽然觉得事情有些突然,但也没怀疑润松说谎。

    再说润松自己决定的要去做什么,别人也无权干涉。

    就这样润松背着包袱骑着马,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大家,转回脸的时候眼中满是坚定。

    顾芳妙已经泪流满面,呆呆的看着润松离开的方向,手里是润松临走之前塞给她的二百两银票。

    安初夏无奈的摇了摇头,情之一字最是无用,却又最易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伤人伤己!

101赌场押注

    安初夏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顾芳妙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扯了扯嘴角,模糊的哽噎着道:“他真的走了!”

    昨天昨晚还说想要照顾她一生的男人就这样走了。

    顾芳妙病了,安初夏看着小脸已经瘦了一圈的小姑娘,不知道润松哥知道了,会不会心疼的要死。

    润松临走的时候只带走需要的路费和换洗衣物。

    给顾芳妙留下二百两银票,剩下的一百多两留给了弟弟润生。

    只因为顾芳妙考科举更费钱。

    顾芳妙病好后变的沉默了很多,偶尔会在吃饭的时候,看着自己碗中的饭菜发呆。

    安初夏叹了一口气,给她夹了一根爱吃的鸡腿放在碗里。

    这种事以前润松哥在的时候,根本轮不到别人。

    不管发生什么事,日子还得继续过。

    男人们心大,润生这个弟弟心情低落几天也就放下了。

    这不前几天三人出去看见京城最大的宏盛赌坊,正在押注春闱最有希望得中会元的考生。

    安瑾辰这个宠妹魔在赌坊张贴的押注名单上,看见自己妹妹的名字,竟然排在最后一名。

    什么来自鲁州府的唐解元,买一赔三。

    荆州城的周解元买一赔五……

    轮到自己妹妹时,竟然是买一注赔二十,这像话吗?!

    这家赌坊就这么不看好自己妹妹能考中会元,安初夏可是安瑾辰这个哥哥心中的骄傲,这让他怎么能忍。

    那天安初夏就看见自己哥哥气鼓鼓的回来,谁也没理,进到自己房间不大会手里什么也没拿,就又跑了出去。

    等到三人回来,就看见跟在安瑾辰身后回来的安子希,低垂着眼眸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问了才知道,安瑾辰不仅自己拿出五百两,去押安初夏这次能得中会元。

    还连哄带骗的让润松和安子希,也把身上带着的全部银钱都押上去了。

    润松还好虽然把带在身上的五十两银子都押上了,但不说润松这个大哥留给他的银钱,就他自己这几年也没少存银子。

    最可怜的就是每个月从表哥表姐这里,领零花钱的安子希,好不容易连过年时因为他最小,大家给得压岁钱才攒够的十两银子。

    也被安瑾辰哄着拿去押赌注了。

    安初夏有心想要贴补给他,想到让他感受一下赌博的坏处也挺好。

    不过安瑾辰这个带头赌博的人,却被自己妹妹罚在屋里不许出门三天。

    美其名曰让他感受一下,科举学子被关在考舍里的感觉,看会试这个第一名是不是那么好考。

    被关在小黑屋三天,放出来的安瑾辰真真切切体会到了,科举的不易。

    也明白了,他无形中给妹妹增添了压力。

    自己拿去的五百两银子押注,可是他们兄妹近乎一大半家产。

    安瑾辰后悔不已!

    安初夏只是想给安瑾辰这个哥哥一个教训,并不想让他心情低落,消沉下去。

    就在她去京郊看完田庄回来后,给安瑾辰几人交代了任务。

    让他们去请田庄附近的村民,上山挖回带着尖刺高壮的植物,按每株给多少铜板。

    然后把那些带刺的植物栽种在那一百多亩的田庄周围,这样不仅以后能防止动物,就连人也很难进来。

    之后安初夏打听一家口碑不错的中介,去和中人说了自己买人的要求,是要会干农活。

    不要那些只会跑腿端茶大户人家卖出来的仆人。

    二十多天后中人派小厮来把安初夏请去挑人。

    这次中人给她看得不再是,那些只会干一些轻省活的男仆,和白净柔弱大户人家卖出来的丫鬟。

    而是专门从穷苦地方买来的庄户人。

    安初夏从中挑了一家男人憨笨,女人懦弱,带着一双十来岁的儿女,被家里偏心的老人,为了给大孙子凑科举考试银子,卖给人贩子的一家四口。

    最后挑了三户人家,还有一些家乡受灾因此自卖自身的人。

    一共挑了十六个人,因为大人小孩,瘦弱,强壮的人价钱都不一样,总共花了二百多两银子。

    这些人被直接送到庄子上去了。

    因为这些人签的卖身契都是经过官府备案,从今以后他们就是安初夏家的仆人。

    安初夏看见这些人跪在地上等着听训,心里虽然有一些别扭,但也没叫他们起来。

    毕竟她还没傻白甜虚伪的在这里喊人人平等。

    要是真的能人人平等,她干嘛费老劲考科举,在西塘村种田搞点副业,过悠闲生活不好么。

    安初夏对他们没有太多要求,只要他们在这里好好干活,嘴巴严谨,不要随意把自己种的什么粮食说出去。

    如果他们有人要是嘴巴松散什么话都朝外说,她就把那个人,卖到矿山石场去。被卖到那里的人可是会被活活累死,没有一个逃出来过的仆人。

    看着这些人害怕的萎缩身子。

    又告诉他们收了粮食后,可以按人口分给他们足够吃的粮食。

    能干活的人也可以每个月领到五百文月钱,孩童在农忙的时候帮忙做事也能按天领到工钱。

    十来个仆人听到不仅以后有足够的粮食吃,还能每月有工钱领。

    这样算下来可比他们以前自己种几亩薄地,到了冬天吃不饱穿不暖,一年也攒不下来几文钱强多了。

    脸上终于露出了,被带到这里的第一个笑容。

    他们笑了,安初夏却笑不出来。

    因为哥哥安瑾辰一时冲动押注和她给田庄买的仆人。

    家里现在除了那笔兄妹俩都没想动过的巨款,已经没剩多少银子了。

102最不被看好的安解元

    原本安初夏还想要是这次会试,是在自己学识范围之内,她不想在这水深的京城高调的惹人眼。

    准备稍微放点水考一个中上等的进士,这样依然可以考一个庶吉士,去翰林院里混几年资历。

    差不多就能分配到各部或者地方上做一方父母官。

    可是现在她要养活这么多人,已经不是自己低不低调,能不能考上进士的事了。

    而是现在她急需要一大笔钱,哥哥安瑾辰押的那五百两赌注,此时就很让安初夏心动。

    虽然宏盛赌坊有些看不起她这个女解元,不过一比二十的赌注。

    安初夏眯了眯眼,抬手摸了摸下巴。

    “拼了!”

    就从这天开始安初夏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大量的搜索各种关于科举的知识和书籍。

    让又被江大人押来的江芷柔以为安魔头疯了。

    每天给她和顾芳妙布置完要解的题,看的书。

    就见安初夏自己一目十行飞快的看着,借阅或者买回来的书籍,也不知道她这样看没看清书里的内容。

    江芷柔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顾芳妙,轻声的说道:“她这样真的是在看书吗?

    确定不是在书里找蓝色颜如玉!”

    顾芳妙白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解题,她可不想被罚再多做一篇策论。

    安初夏清淡的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江芷柔立即坐直身子进入状态,摇头晃脑的读着手中的书,“天命之渭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安初夏收回目光从旁边拿过这几天收集来的,历届会试前三名的考卷研究,就和现代高中时刷题一样。

    看多了总能从里面摸到一些门道和规律。

    这样忙碌的复习,直到考试的前三天,江芷柔被放了回去。

    安初夏和顾芳妙也放下所有关于科举的事,把考试要用的东西准备好后,就完全的放松下来。

    每天睡到自然醒,在院子里种种花,聊聊天,喝喝茶。

    安瑾辰也从庄子上回来了,润生和安子希把买回来的鸡鸭猪崽,送去庄子上喂养。

    石玉每天给两个姑娘做饭,俨然成了这个家里的厨夫。

    安瑾辰每次想到几天后妹妹考会试,和自己押的五百两银子,他就紧张的像驴一样在院子里转圈圈。

    庆安元年春,二月初九。

    安初夏进入贡院考会试这天。

    在皇城里的四皇女府,当朝皇帝的心腹公公容零…焦急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手中拿的拂尘都快被他揪秃了。

    终于在五彩霞光铺满天空,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产房里终于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从这响亮的啼哭声里就能判断这个婴儿非常健康,容零心中一喜。

    身在皇家的婴儿因为母体的各种原因,大多数出生时都会体弱,像哭声这么大的皇家子嗣,他还是第一次听见。

    按照帝王的吩咐容零看完孩子后,就回宫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禀报给兴趣正浓的庆安帝。

    “老奴,恭喜皇上,四皇女为皇家…诞下一位健康的皇孙女!”

    庆安帝听到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心中大喜,连声说道:“好、好、好!”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庆安帝从御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一张上好的金丝宣纸,看着上面罗列的名字。

    最后手指在一个名字上点了点,好像在思考要不要赐予这个名字。

    容零站在不远处,低着头眼神瞟到庆安帝所点的那个名字,心中一惊。

    九天揽月,内蕴涵鸿鹄之志!

    这个名字带着一丝霸气非凡,志向高远之意。

    如果让贵妃母子知道,皇上给四皇女所生的孩子赐这个名字,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他可是知道四皇女在怀孕期间,就有好几次遇到被人,下毒,冲撞……这些事。

    庆安帝好像经过了一番思考,最终还是决定把所点的这个名字,赐给了自己第一个孙子辈的皇嗣。

    “容零,把朕为皇孙女赐的名字。

    再去朕私库里挑些珍稀药材,珠宝锦缎,给朕皇儿送去,赏赐她为皇家延绵子嗣有功。

    四皇女府的仆人伺候主子有功,赏!”

    容零看见庆安帝是真的高兴,也满脸笑的答应,“诺!”然后退下办事去了。

    庆安帝会如此高兴,追溯原因是他有一位杰出的女帝母亲。

    他本人也是自己母皇,亲自教导出来的继承人,对于皇嗣庆安帝没有那么重的男女偏见。

    这也是潘贵妃母子最恼怒的地方。

    贡院这边所有考生经过九天六夜,急笔行书,终于把这么多年所学装进考袋,交给收卷官史。

    每个考生都脚步发飘的晃晃悠悠走出贡院。

    安初夏和顾芳妙也没好多少,是被安瑾辰架着马车拉回来的。

    回来后木檀已经在那等着给两人诊脉,这次春闱,天气要比乡试的时候冷,两人都得了不同程度的风寒。

    顾芳妙因为上次润松的离开,就病了一段时间,这次风寒更重些。

    就连润生都骂他哥,就算要离开,也应该等顾姑娘考完试才走。

    会试落寞,放榜的时间大概要等,考完试之后的一个月左右。

    在这期间得中会元呼声最高的两人,是来自鲁州府的解元唐东毅,荆州城的解元周星阳。

    还有其他几个名声在外,文采过人的考生,多多少少都有人支持!

    唯独安初夏这个江宁城的女举人无人看好。

    渐渐的在这次会试的考生之间,竟然流传出,江宁城内已经没有文采过人的学子了。

    如果江宁城有文采斐然之辈,怎么会让一个女学子,夺得今年江宁城的解元。

    听说这话就是那位,此次会元呼声最高的鲁州府唐解元,在一次文人聚会时说的话。

    谣传当时还有几个江宁城来的学子,差点和他打起来。

    不过听说这件事后,最让安初夏庆幸的就是,所有科举考试的卷宗上,不仅考生的名字会被隐匿涂抹,就连性别也会被涂抹上。

    判阅卷宗的官员根本就不会知道自己判的卷子,是男学子的,还是女学子的考卷。

    因为正规要走科举之路的女学子,都和男学子一样,练就了一手大气的字体。

    不会被考官轻易就认出来。

    特别是安初夏写的字,她可是专门练就一手大气恢宏的馆格体,历史上公认科举考试专用的字体。

    绝没有一点小家子气。

    要是科举制度没有隐匿姓名和性别这个规定。

    判卷官员里有歧视女学子的人,别说她这次争夺头名会元了,恐怕能不能考上进士都很难说。

103茶楼

    因为安初夏从来不去参加什么文人聚会,也无心结交什么贵人。

    她一向很少出门,几乎没有学子知道,他们口中相传没有真才实学的女解元住在那里。

    安初夏这一段时间都在庄子上,开始教安瑾辰和润生还有安子希,怎么培育棉花种子。

    这里过冬天,富贵人家穿裘衣,丝绸锦缎。

    中层阶级的富商和富户都会花大价钱,买木棉制成的内衬保暖。

    而平民百姓只能用多穿麻衣来御寒。

    木棉保暖性也不错,但它产量又不高。

    所以制出来的保暖衣服价钱就会非常贵,普通百姓根本就买不起。

    特别是镇守北方城池的军队,没有很好的保暖棉衣,每年冬天是他们最难熬的时候。

    即使朝廷会把大量丝麻制作的内衬衣服,首先送去北方军营,那也只是杯水车薪。

    如果她能把棉花培育出来,这里的冬天百姓和兵丁有些就不会因为寒冷,生病或冻死了。

    还有玉米种子,时令到了,拉开适当距离点种土里,在用心管理就可以了。

    安初夏看见原本无人的庄子,现在已经变得热闹很多。

    前一阵子送来的鸡鸭鹅,还有十来头小猪崽,已经在庄子上安了家。

    那些买回来的人把它们照顾的很好。

    土地也被买回来的几头牛慢慢的开耕过来,就等着在上面种上粮食了。

    挨着一条小河边的地方,安初夏让人挖了一个池塘,准备在里面种上莲藕。

    把靠在池塘边低洼处的几亩地改成水田。

    她穿来的地方青石镇属于这个国家的南方,那里也种水稻。

    不过他们不像现代一样育苗插秧,而是直接把水稻种子,撒在水田里任其生长。

    这样不仅掺杂在水稻苗中间的杂草很难清除,因为秧苗太过密集,不通风。

    到了成熟的时候长高的稻子很容易倒在田里,收成也不高。

    安初夏想要利用这几亩水田,在这个朝代试种一下水稻育苗分插技术。

    她买回最好的稻谷,让人在里面挑出最饱满的种子。

    准备到时候再去那些长时间没有掏挖过的河塘里,弄一些陈年的淤泥回来。

    这些淤泥很肥,等到把饱满的水稻种泡出芽后,就可以均匀的撒在打成垄的淤泥上。

    再用经过筛子筛出来的细土,薄薄的撒在上面一层。

    不过这个朝代没有塑料薄膜大棚,出苗的时间和成活率都不好控制,安初夏也只好慢慢摸索。

    庄子上的事安排好后,会试发榜的日子也快到了。

    安初夏朝着远处头上包裹着布巾,正在喂小鸡的顾芳妙,喊道:“妙妙,我们要回去了。”

    一副十足农家女打扮的顾芳妙,端着空了的盆子走到安初夏面前,因为风寒刚好不久,脸上还带着一丝苍白。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顾芳妙明显很喜欢庄子上单纯的生活。

    “是!小丫头快去把脸洗一洗,就像小花猫一样!”

    安初夏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脸上有灰的地方点了点。

    安瑾辰因为在庄子有事要忙,所以赶马车送两人回去的是安子希。

    一路颠簸,马车进入皇城后慢了下来。

    顾芳妙掀开车厢窗帘向大街上看去,街道两旁酒肆茶楼林立,攘来熙往,热闹非凡。

    就在两人乘坐的马车路过一家茶楼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趴在二楼栏杆处,向下面大声的喊着:“顾师妹!顾师妹……”

    顾芳妙抬头向上看去,就见王立斌在茶楼二楼伸着头喊她。

    “停车!”顾芳妙让安子希把马车停下来。

    安初夏和顾芳妙下了马车,让安子希把马车赶到一旁不碍事的地方等着。

    既然碰见了王师兄,两人怎么可能不上去打一声招呼。

    俩人刚走进茶楼大堂,就看见下来迎她们的王立斌,还有他身后的墨子洛和陈翰。

    “王师兄,墨师兄,陈师兄,你们都在呀!”

    顾芳妙见到几位平时很照顾,她和安初夏的师兄明显很开心。

    “安师妹,顾师妹!”

    王立斌他们几个见到安初夏和顾芳妙也很高兴。

    相互打完招呼后,王立斌就把安初夏和顾芳妙带到了,茶馆二楼。

    这茶馆还很大,除了三楼设包间外,一楼和二楼都是开放式的空间。

    此时在里面点上一壶茶,围坐在一起闲聊的人,大多都是这次会试在等发榜的考生。

    师兄妹五人走上茶楼的时候,还是吸引了很多考生的目光。

    他们看向安初夏和顾芳妙,并不是因为两人长的有多好看,或者有什么特别。

    而是两人为了在庄子上干活方便,穿的都是布衣,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换。

    身上穿的衣服在庄子上多多少少,都沾染了泥土和灰尘,顾芳妙头上似村姑包着的布巾还在。

    如果不看她们两人还算白净的脸,那安初夏和顾芳妙此时的穿着,就活脱脱是两个村姑无疑。

    “什么时候京城里最高档的茶楼,天福茶庄,连村姑也能进来喝的起茶了。”

    安初夏和顾芳妙刚被王立斌三个师兄,带到自己茶桌前坐下,向跟上来的小二点了一壶,这家茶庄最出名的红茶汤“草堂飘雪”。

    这时斜对面那桌坐着的五六个人中,有一个脸长,眼小,塌鼻的男学子,就忍不住明朝暗讽道。

    安初夏拉住要站起来发怒的王立斌,偏过头淡淡的瞟了一眼那桌说话的男学子。

    然后优雅的端起小二给沏好的红茶,用杯盖轻轻划了划茶上的浮沫,放在鼻下轻移嗅了嗅,啜抿了一口。

    整个过程端庄优雅,安初夏此时的神情和动作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一样,打在那说话的男学子脸上。

    王文斌微笑着摇了摇头,重新坐了下来,墨子洛和陈翰悄悄的给安师妹点了个赞。

    顾芳妙摸了摸自己头上包的布巾,也明白那个男学子讥讽的村姑,可能是说的她和安姐姐。

    正要拿水汪汪可爱的大眼睛瞪人,陈翰就把大家特意给她点的糕点,推到顾芳妙跟前。

    书呆子的表情一点没变,声音还是那么呆萌,毒舌,“顾师妹快吃,别和脑袋上不长眼的人,一般见识!”

    “噗哧!”顾芳妙及时捂住嘴。

    还是让那个眼睛特别小的男学子,恼羞成怒的拍桌而起。

104怼废倨傲的唐解元

    就在眼小男学子要发怒的时候,坐在那桌上一位身穿白色长袍,脸庞白净,眼眸深黯,神情却很清高孤傲的男人。

    声音倨傲的说道:“刘兄,莫要和一些来自偏远之地,学识和眼界不足。

    只会动手,有辱斯文的蛮莽之人一般见识。”

    安初夏听到此言微微挑了挑秀眉,她应该猜到此人是谁了。

    果然就听到那桌其他人附和道:“唐兄说的是!

    上次就因为你说了,江宁城这些年教育落寞,再没出过什么惊才绝艳的读书人。

    今年更是让一个女学子在乡试上拔得头筹。

    要是放在别的省城,那里的男学子们肯定是要羞愧难当,那还好意思有脸要和人动手。”

    那人说的话不仅让王立斌,墨子洛,陈翰三人黑了脸,整个二楼至少有好几桌在此,喝茶聊天的江宁城考生整张脸都难看了下来。

    除了那些事不关己的人,还有就是在一旁看热闹的学子。

    那个人说完用眼轻蔑的瞟了王立斌他们这边一眼,明显还记恨那天文人聚会上,王立斌他们一众江宁城学子带头闹散了聚会。

    让他们鲁州府的学子,在办那场聚会的京城贵人面前丢了面子。

    就在整个二楼气氛逐渐紧张凝固的时候,安初夏眯了眯惑人的桃花眼,把眸中的清冷隐没。

    施施然站起身来,十分礼貌的双手凑拢在身前,拱了拱手,唇角含笑,不紧不慢道:“刚才这位兄台说,女学子在科举考试中夺魁。

    她所在的府城男学子都应该羞愧,那本学子请问这位兄台。

    是否你对女子能够参加科举考试,这条律法有意见,才会说出这番言论?!”

    安初夏眼眸清亮,唇角微扬,语气不带一丝攻击性,态度十分谦虚的问道。

    “呃…这…那个……”

    刚才还情绪激昂说出那番话的学子,此刻憋的一脸通红,就是不敢承认他对女子科举这条律法有意见。

    那可是东陵王朝开国皇帝亲自颁发的这天律法,不说他一个小小的学子,就是当今天子也不敢轻易否定这条律法。

    江宁城的学子看见那人憋屈的脸红脖子粗,就是说不出话来,胸口那团郁气总算通顺了。

    二楼所有人这才正眼看向这个,穿着一身蓝色布衣,神色淡然自若的女子。

    三言两语就把刚才说话的男学子堵的哑口无言,自己却清风朗月一般,肩背笔挺的站在那里。

    “好一个刁钻的女子,自称学子,也不过是一个爱逞口舌之能的妇人!”

    此时那位唐姓鲁州府解元看见自己的跟班,被他们所看不起的女学子,轻描淡写怼的败下阵来。

    顿觉自己也失了面子,这才心中不快的把安初夏贬低成无学识,只会嚼舌根的妇人。

    看见几位师兄听到此言都露出恼怒之色,安初夏淡然一笑,递给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安初夏转过头,还是面带微笑,不恼不躁的朝这位唐解元,拱了拱手。

    机敏慧智的说道:“兄台大才,我等自觉学识浅薄,至今也没弄懂。

    《中庸》中,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修道,二字何解?”

    唐解元一愣,他没想到一位女学子,说是请教,这是要跟他辩论学识。

    想要辩论学识者,那必须自身有真才实学,不仅要有渊博的学识,自身感悟也很重要。

    她怎么敢如此!

    唐解元看着女子面容淡定,盈盈而笑,不卑不亢,淡然的看着他心里一突。

    似有所觉,脱口而出:“你是今年江宁城那个女解元!”

    众人听到此话,愕然的把目光集中到安初夏身上。

    这才发现她虽穿着如此朴素,但那浑身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度,又怎么可能真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姑。

    安初夏并不惊讶,唐解元猜出了自己是谁,拱了拱手说道:“正是在下!”

    看见唐解元在诧异过后,神情更加倨傲,安初夏眯了眯眼睛,微勾唇角说道:“在下还有一问,我曾经在一本书上偶看见过,不知道是那位学者,所著写的一句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张载所著的后两句安初夏没说。

    只开口继续道:“”在下才疏学浅,至今也不能完全理解,兄台学识渊源。

    可否为在下释义,何为,天地立心,又怎么为生民立命?

    请兄台不吝赐教!”

    这一天众人总算亲眼见识到了,被众位考生谣传无真才实学的江宁城女解元,是如何用自身的学识。

    把才名在外的鲁州府解元,唐东毅辩论的脸色发白,最后是被同伴扶着才能走出,京城最高档的天福庄茶楼。

    而原本从东陵王朝有女子参与科举,这条律法成立,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出了女解元的江宁城。

    就成了所有其他省份学子嘲笑的对象,往日就算他们再气愤,都不能改变自己被一个女学子,比下去的事实。

    今天所有在天福庄茶楼的江宁城考生,看见往日里不可一世,此时却如斗败公鸡一样,落荒而逃的鲁州府学子。

    他们总算把心中憋着的这口恶气吐了出来。

    “痛快!”有人不由发声说道!

    安初夏向二楼在坐的学子拱了拱手,拉着顾芳妙起身离开了这里。

    王立斌和墨子洛还有陈翰,也起身跟着一起走下了楼,挤上安子希赶的马车上,跟去安初夏在京城租住的地方。

    在安初夏他们离开后,有几位穿着常服的中年男人,从三楼阶梯上走下来。

    然后眼神意味不明的向还在二楼,议论纷纷的学子们看了一眼,也走下楼离开了天福庄茶楼。

    几位师兄被带进租住的二进小院,看见里面打扫的整洁干净,前面还有几颗夏天遮阳的大树。

    后面还有一片雅致的小竹林,随着天气慢慢回暖,花池里的花儿枝条也开始泛青发芽。

    这么幽静的一处小院儿,正适合他们这些赶考的学子居住。

    几人都后悔,没有跟着两个师妹一起早点来京城备考。

105会试放榜

    安初夏回来后进入厨房,不好意思的看着石玉,连忙走到灶下添柴烧火。

    “那个…今天我几位师兄来家里做客,今天晚上可能要麻烦你多做点饭菜。”

    安初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她这么说多少有些心里发虚,毕竟石玉不是她家下人,平时给他们做饭只当大家住在一起,干些事也没什么。

    可不能真的理所当然把别人当下人使唤。

    石玉把玉菜炒肉翻炒熟,盛进盘子里。

    眼神耐人寻味的看了一下安初夏,继续做其他的菜。

    安初夏不知道其实自己摸鼻子的时候,把手上的灰也触到鼻尖上了,石玉才会用那样眼神看她。

    把另一盘菜炒好后,石玉就伸手把安初夏鼻子上的灰擦干净,随手把她推出去陪客人,他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做饭。

    王立斌三人在顾芳妙的陪伴下,观看完他们租住的小院回来,就看见安初夏从东边的厨房里走出来。

    以为安初夏是在为他们做饭,都走过去说要帮忙。

    安初夏回头看见面无表情的大高个子少年,对几位师兄摇了摇头,然后带他们进了接待客人的厅堂。

    师兄妹几人坐下后,说着说着就聊到了,去年回洪州考乡试的刘飞。

    墨子洛皱着眉头,低垂眼眸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年前你们走后不久,我就收到刘飞的来信。

    也许是无人可说心中苦闷,在信里他把回去后,刘家发生的事写进了书信里。

    信里刘飞说他在去考乡试前,饭菜里被人下了药,导致他身体虚弱无法再去参加乡试。

    他母亲因为某些事在刘家过的一直不顺心,以至于郁结于心,在得知事情真相后。

    要去报官,被刘家所有人反对,阻止。

    在与刘飞父亲发生争执的时候被其推倒,之后不久就离世了。

    刘飞撑着虚弱的身体,要去给母亲讨回公道,被家里长辈吩咐下人,押去祠堂反思。”

    墨子洛眼眶有些发红,其他人也都脸色不好的沉默不语。

    有这样的家人刘飞何其不幸!

    安初夏薇皱眉头问道:“刘师兄现下如何了?!”

    墨子洛有些难过的回道:“他身体略好后,就离开刘家了。

    之后我也离家来京赶考,再没收到他的信件,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过的怎么样!”

    两人说完后,大家都没有再说话,厅堂里异常的安静,直到石玉来说可以开饭了。

    安初夏才把几个师兄带到饭厅。

    这一顿饭大家吃的都很沉默,刘飞不仅是他们在一个书院读书的同窗,还是五人心里认同的好友。

    他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也为他惋惜。

    吃完饭后天已经黑了,王立斌和墨子洛,陈翰三人略坐一会儿,也起身告辞。

    安初夏让安子希架着马车,把三人送去他们投宿的客栈。

    在几个师兄离开后,安初夏沉默的进入书房,一个人坐到深夜。

    想到她和顾芳妙在长青书院,读书的第一天,就是刘飞和墨子洛带她们去食堂吃的饭。

    王立斌师兄和陈翰师兄两个人,给他们打的饭菜。

    之后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师兄们也越来越真心,照顾她和顾芳妙这两个师妹。

    想起哥哥出事那次,刘飞毫不犹豫的拿出银票帮忙,安初夏的眼睛湿润了。

    刘师兄真心待她们,现在自己不说帮忙了,就连他此时在那都不知道。

    想到刘家那些人安初夏咬了咬牙,眼眸中厉光闪现,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古家事都不是别人能够随意插手的事。

    安初夏靠在椅子里闭上眼睛,还是有机会见到刘师兄,看他需不需要帮忙吧!

    毕竟要怎么对伤害过他的家人,也只有刘师兄自己有权决定。

    安初夏把这件事放下后不久,时间终于到了所有考生最盼望,也最心慌的日子。

    这次安初夏没在家等报喜的报子上门。

    而是去了几位师兄在礼部南院不远处,正对贡院东墙贴榜单的包间茶楼。

    几人坐在二楼的窗口处。

    看着底下已经站满来看榜的人,有的是自己来看榜的学子,有的是考生的家人或者下人。

    安初夏他们进茶楼的时候,还狗血的碰到了那个唐解元。

    还有几位师兄来京城后参加文会时,认识的那个中会元,呼声挺高的荆州解元周星阳。

    周星阳很显然也听说了,那天在天福茶庄里发生的事。

    今天在茶馆大堂路过墨子洛他们身边的时候,目光在安初夏和顾芳妙俩人身上,来回看了几眼。

    显然是在辨认她们两个人里,谁是那个能让自视盛高的唐解元,郁闷吐血的江宁城女解元。

    好在此人还算内敛没有上前来询问,微笑着点了点头,打完招呼就去了自己定的包间。

    茶楼里坐满了今天来看榜的人,也许大家内心都很紧张,即使里面坐了这么多人,也没有往日的喧闹。

    就在万众学子殷殷期盼中,随着几声响亮的锣鼓声,就见贴榜的官使带着护榜兵士。

    把榜单贴在一堵特筑高一丈多,上面有檐,四周是空地的墙上。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亮。

    模模糊糊能看见,榜头竖粘黄纸四张,浓墨写着及第考生的名单。

    安初夏他们因为天还没有完全亮,所以并不能清楚的看见榜单上的名字。

    此时榜单前挤满了人,有看榜单的学子和家人,也有来看热闹的人。

    甚至还有那些准备榜下抓婿的富贵有钱人家。

    此时就听见底下喧嚷声不断,其中夹杂着,有人哭,有人笑。

    有学子接受不了落榜,疯魔的推开人群,跑掉了鞋子,撕扯着头发。

    天空渐渐亮开,安初夏看见人群里,有那头发已经花白的考生,也在奋力的朝前挤着看榜。

    从县试到府试,院试,乡试,经过层层筛选,一路厮杀,终于来到了京城考会试。

    此刻所有考生的目光都聚集到那几张,能够彻底改变他们命运的榜单上。

    安初夏抬起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扯着淡粉色的唇角笑了笑,她已经知道自己考的名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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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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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5206/ 第一时间欣赏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最新章节! 作者:会散所写的《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为转载作品,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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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介绍:
安初夏一个天生拥有超强记忆力,却只想过悠闲生活的人。
无缘无故穿越到一个古代王朝,想着古代山青水秀,空气清新,过安逸舒适的养老生活正好。
哪成想自己穿的这个古代,好像是个假的。
这里女子竟然也可以通过科举当官,于是安初夏悲剧了。
时常被一心望妹成材的便宜哥哥,盯着努力学习,从此后她的日子过得别提多酸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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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国一个相对男女平等的王朝。
因为开国皇帝元太祖毕生膝下只有一个皇嗣,还是位皇女。
为了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不至于拱手送人。
元太祖在巩固皇权后,强势通过了一道律法!只要是东陵国的子民无论男女都可以通过科举入仕为官。
东陵皇室诸君也是无论皇子,皇女,只要能力够都可以继承皇位。
这样朝堂之上有了女子官员,他唯一的子嗣在继承皇位后,才不会被满朝男性官员孤立。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寒门逆袭,科举路上她美又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